第6章
“嗯?你怎麽不走了?”
左晴看了看似乎有些又足無措的白沐,下意識問了一聲,白沐當然不想讓他們知道他是中原武林殺過來的,只得默默的跟了上去。
金戈鐵馬,白沐見過,可是雙層公交車他不曾見過。
傾世美人,白沐見過,但是廣告牌上身穿抹胸的,他沒見過。
難道異域的邪教都是如此?将春宮一般的攝魂畫張貼在鐵馬之上?可是馬呢?被施了蠱術麽?
可這叫聲……怎是越聽心裏越發毛呢?
這樣下去,豈不是瞬間就會露出破綻了?
“哎哎哎,紅燈啊,帥哥!”
左晴一把将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的白沐拉到了身邊,白沐垂了垂眸子,卻搭眼兒瞧見一只小柯基。
白沐的眼皮子一跳。
嗯?原來邪教中的看門狗竟是如此的怪異,是……類似于武林上的絕學,縮骨*麽?不然……為何要用腹部蹭着地面走路?
“你大爺的說誰呢?背着老娘找小三,信不信老娘一巴掌扇死你丫的!”
人行道上身穿齊-屁-熱褲的女人踩一雙着高跟鞋,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白沐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問道:“左姑娘,那女子口中的小三,是何妖物,如此看來,應是殺父之仇了?”
“白沐……”
白沐略施一禮:“姑娘有何指教?”
林梅口中的口香糖吹出了一個泡泡,然後吧唧貼在了她自己的唇上,卻是吓的白沐打了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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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梅問道:“白沐,你是從深山老林裏下來的嗎?”
白沐不明其意,只是淡定地搖了搖頭:“誠然,在下是從落雲山而來,但那落雲山非是深山老林,而是重巒疊嶂,風光自是秀麗的很。”
林梅拉了拉左晴:“左晴,落雲山是哪個省的?”
左晴搖了搖頭:“嗯……不知道,要不你百度一下?”
“啊?可是我的4g流量都超了。”
左晴聳了聳肩:“哎呀,我的也超了,昨天看視頻忘開wifi了。再說了,咱們是要拉他入咱們的古風社,又不是考據黨,管他呢。”
兩個丫頭一合計,也就沒再多說什麽。再說顏值這麽驚為天人,中二一點,額……也是可以原諒的。
白沐看着前方的紅綠燈頗為不解,不過依照左晴的意思是紅燈不能過,白沐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待綠燈亮起,白沐身邊的的小柯基卻率先沖了出去。
白沐的嘴角一抽,一時間覺得他竟然不如一條小狗崽,難免心裏膈應的難受。
左晴看着白沐,道:“要不,咱們去前面的飲吧買兩杯喝的吧,我都渴了,我請客!”
左晴說着就亮了亮自己的毛爺爺,這使得白沐摸像自己腰部中盤纏的手頓住了。
原來,漫展教是不用銀兩的麽,那他今後豈不是寸步難行?
白沐有些一籌莫展,根也就跟着兩個丫頭到了就走到了吧臺,左晴問:“白沐,你喝什麽?”
白沐看着眼前的價格表簡直是兩眼一抹黑,他實在是不明白這些鬼畫符究竟是什麽意思,卻仍舊故作淡定,輕聲道:“都好。”
“那……一杯冰咖啡,兩一杯檸檬茶,中杯的。”
“您好,一共是六十四元。”
白沐徹底的驚了,三碗涼茶六十四兩?
嗯……不對,元,可元是何意?
當那一杯茶-插-着吸管的檸檬茶放到白沐的手裏時,白沐實在不明白這個茶杯是用什麽瓷器燒制的,而為什麽被蓋上還要立一根管子,他就更想不通了。
“啊,好涼!”
白沐見周圍的人都在喝,又想着自己的兜裏還有解毒丹藥,便也就眼一閉心一狠的,學着旁人的樣子喝了一小口。只是這入口酸甜冰涼的口感讓他的眼睛瞪的滾圓,對着印着咒文的杯子就是一陣的眨巴眼。
左晴表示:喂,帥哥,你合格檸檬水要做出這麽萌的表情嗎?血槽君要陣亡了喂!
林梅表示:我想做那根吸管!
左晴根林梅吞了吞口水:“好,好喝嗎?”
白沐點了點頭,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嗯,好……”下一瞬,白沐就看見左晴跟林梅直溜溜的聽盯着他,白沐臉上一熱,索性背過了身子:“嗯,尚,尚可。”
白沐覺得,毒這種東西,喝一點與喝很多其實是差不多的。
是以,他便開始開懷暢飲了。
從接到青玄的戰書到趕到青玄山與之對戰,白沐滴水未進,只願手刃了青玄以此來慰藉左鳴揚的在天之靈。
思至此,白沐心中鈍痛,他下意識摸了摸袖口裏那一塊在墜崖的一剎那間從青玄手裏搶回的玉佩,白沐又将整個交手的過程回想了一番。
思來想去,他還是認為他現在呆的地方應該是青玄所施的幻術所致,可是青玄教的弟子……也未免太,太衆多了,而眼下他卻連幻術跟真實都不從分辨,這讓白沐好生懊惱。
“吱吱……”
飲料君的血槽已空,而主人卻還在□□,難免要發出一些抗議。
可白沐卻覺得,眼下自己竟然将邪教類似于大碗茶的東西給喝了個見底,着實不該,一時間陷入了糾結。而一旁的左晴跟林梅看見白沐紅着臉皺着眉,暗自糾結的小模樣,只覺得萌的不要不要的。
白沐轉過了身子,一眼就被遠處商場上的led屏幕吸引了。而屏幕上播放的,卻是複仇者聯盟,白沐看着上面上天入地,還有屏幕裏那一張張極其怪異的面容,不禁替自己捏了把汗。
誠然,他并非貪生怕死之徒,可卻怕死的不明不白。白沐倒是聽說過一些修仙門派,聽說過鄉野怪誕,魑魅魍魉,洪荒巨獸,倒也尚可接受,只是這處的呼風喚雨,打雷閃電的,似乎跟他心中所想出入太大。
白沐看了一會兒預告,對上面神乎其技的人物難做評價。畫面一轉,一個大美女穿着露背的晚禮服就走了出來,白沐愣愣地看着女人棕色的大波浪卷發,不禁吞了吞口水。
這是用了哪一處種出來的皂角?怎……怎麽會把頭發都洗黃了?再者看着女子的年齡,也該是為人母,重視此等挂天花日之下經穿着如此,成何體統?他家相公就不出來管上一管?還是說……她是被逼無奈?
可,看上去也不像如此……
還有這紅唇,莫不是吸取了他的魂魄,将別人和血吞了?
莫不是這裏的每個人都會變成如此?白沐猛然想到了方才那只用小腹在趕路的狗,還有那位放蕩且潑辣的女子,又下意識回身用餘光看了看身後的左晴跟林梅,脊背不禁滲出了冷汗,頂的他天靈蓋兒一陣地發麻。
左晴看了看手裏的手機,突然道:“哎呀,不行了,我要回家了。帥哥,你住哪兒啊?我家住西邊,要做公交車。”
白沐着實不知左晴口中所說的公交車是何物,便是輕咳一聲,不慌不忙地答:“巧了,在下與姑娘同路。”
三個人說着就往公交站臺走,這次,白沐在看到紅燈時,便聰明的停下了腳步。只是他發現眼下的每個人手裏都有一個會發光的奇怪物件,且還能千裏傳音,着實是件寶物。
公交車駛進了站臺,白沐跟在左晴跟林梅的身後就擡腳踏了上去,只見左晴從口袋裏取出一張卡片往一個奇怪的物件上一放,那物件竟是奇跡般的開口了:“叮,學生卡。”
白沐驚了,他手裏并無此物,如何蒙混過關。
司機倒是不耐煩了,沖着他喊:“刷卡投幣,傻站着幹嘛?”
左晴看着被司機吼的面色發紅的白沐,問道:“你沒零錢嗎?”
白沐看了她一眼,只得老實巴交的颔了颔首,左晴白了他一眼:“你不早說!”
左晴投了硬幣,便帶着他往裏面走了,這路公交車上人并不多,三個人便并肩坐在了最後一排。
左晴拿出手機說:“帥哥,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啊,交個朋友吧?”
白沐心中一梗,搖了搖頭。
“啊?你沒手機啊?得,那我給你那個明信片你還留着吧?回頭別忘了加我。”
白沐咬了咬牙:“丢了。”
“丢了?”
白沐會想了一下那個龍陽春宮圖,嘴角一抽:“弄,弄丢了,不小心。”說罷又怕左晴不信,再加一句:“人多,太擠,丢了。”
左晴倒是很大方,笑着就從包裏又取出了一張:“沒事沒事,丢了就丢了呗。我再給你寫一張,我買了好幾盒子明信片呢!”
“好幾盒子?”
這下子白沐坐不住了,左晴笑嘻嘻的就将那些明信片那在了手裏,像是撲克牌一樣放在了白沐的面前:“你喜歡哪一張,我就寫在哪一張上面,選一個吧?”
白沐心中大駭,看着一張張活色生香圖,只得幹巴巴的吞了吞口水。他想起左鳴揚的櫃子裏的那一本春宮,又想起那時他追着左鳴揚生生力讨,一時間,他竟覺自己有一絲對不住左鳴揚了。
白沐糾結了半天也難以做出選擇,左晴看着白沐越發紅潤,越發糾結的小臉,像是做了很大地決定一般,猛地一咬牙:“好吧好吧,既然你喜歡,那這一盒子就都給你了,喏!”
白沐:“……”
姑娘,你會錯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