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沐鼻息凝神了半天,也未找到這一幻術的破綻之處。
尋不到破解之法,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正當他覺得寡不敵衆之時,眼前卻突然閃現出一位藍衣俠客,只是這位仁兄的瞳仁……仿若比尋常男子略,略大了一些……
白沐提了口氣,抱拳略施一禮:“在下乃落雲劍派,白沐。我看這位俠客也是中原人士,不知……”
“哇,帥哥,你這個假發片兒在哪買的,淘寶還是天貓?真是不錯哎,無痕啊。”
不等白沐說完,一個女孩子就從男子的身邊蹦了過來。然而女孩子此刻穿着的的蕾絲超短裙,在白沐的眼裏卻是衣不裹體。
女孩子說着伸手撩起了白沐的發絲,白沐大驚失色,心裏暗自升起一種被邪教女子菲薄的即視感。
“這位姑娘,你我二人素未平生,還望自重。”
女孩子眨了眨眼睛,他看着白沐如此認真的背誦的臺詞,心裏便明了:“哦,你也參加了古風話劇比賽了啊,你是幾號選手?我們是十二號。不過帥哥,我覺得你的顏值真的是很高哎,根本就不用化妝,連粉底都不需要塗!不過我看你這身打扮……衣服還破這麽多口子,袖子也少一截,是打戲嗎?你這也太拼了吧?是原創嗎?”
白沐怔怔的站在原地,全然不知眼前的女孩子在說些什麽。
他複又看了看那個像是跟他一個地界兒出來的小兄臺,心中有些詫異。他不知道為何這位兄臺為何要似女子扮點绛朱唇,再說這胭脂的色兒也太……
還有這身上的味道,顯然不是龍涎香,莫非是帶毒的香薰?
“阿嚏!”
正當白沐疑惑不解時,那位被他看做兄臺的帥哥便開始抱怨道:“小萌,這發膠什麽牌子的啊,我怎麽覺得這麽刺鼻啊?”
“哎哎哎,你別動,這別針回來紮着你!對了,你的劍呢?放哪兒了?”
男孩子說:“哦,在道具箱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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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翻了個白眼:“我說您老人家倒是挺沉得住氣啊,小南,給他去拿,快點。”
女孩應了一聲,轉身翻開一個木箱,便将裏面的劍拿了出來。
白沐自有喜愛收藏刀槍劍戟,而當他的目光滿懷期待地投向那所謂的武器上時,他懵圈兒了。
這……這奶娃子使的小木片是何用意?
這人莫不是要前去送死?
而他為何如此淡定自若,莫非是武藝高強?
可為何自己站在此人身邊,卻感覺不到一絲內力?
“啊,該我們了,上場上場!”
男孩子被幾個女孩子拉進了候場的地方,而白沐卻着實為這人捏了一把汗,他索性繞回了臺下觀察着臺上的一舉一動。
而此時,白沐看着背後的acg的海報,又看了看臺子上鋪設的紅毯,卻猛地用右手敲了一下左手掌心。
原來如此,這群魚龍混雜的武林各派竟是打擂來的麽!
白沐目露精光,躍躍欲試似要在萬千邪教徒面前,一展正派之風。然而臺上的兩名男子卻根本未曾動手。
之後……
在白沐的眼裏,他确然看到一個山匪棒打鴛鴦,光天化日之下強搶男子,并脅迫那名男子成為自己的男寵,令人發指。然……那名俠客一般打扮的男子卻在那山匪丢盔卸甲了。
事已至此,俠客身邊那名女子自是手無縛雞之力,幾句凄厲的哭訴之後便敗下陣下。
世間慘劇莫過于此,白沐本以為那男子會抵死不從。而那名俠客卻在山匪的邪術之下迷失了心智,邪音繞梁,奪其魂魄。
終。俠客甚喜,相許之。
是以,山匪與男子拜堂,成親,喜笑顏開仿若癫狂。
“不辨是非,一葉障目,成何體統!”
白沐咬牙切齒的聲音最終隐沒在了人海之中,而實則惹怒他的,不過是個撒了點狗血的劇本。
咳咳……
完整的劇情,其實是這個樣子滴……
男豬腳a與女豬腳青梅竹馬,兩廂相悅。
可是天降橫禍,男豬腳a與女豬腳b被山匪劫持,山匪說道:“這位小相公倒是生的水靈,讓人垂涎三尺。”
俠客笨拙的拔出了他的小木劍,小木劍迎風抖三抖的刺向了山匪,山匪一腳将小木劍踢飛,繼而三步并兩步點了那俠客的穴道,繼而很男友力地将那名俠客扛至肩頭,說道:“老子就是要你做咱的壓寨夫人!”
而此時,女子痛哭流涕抱住山匪的大腿,哭喊道:“臭流氓,你把我老公還給我,雅蠛蝶!”
但是,男豬腳a還是被山匪擄上了山,并且摟着男豬腳a,高呼:“我要告訴全世界,這座山頭被你承包了!”
最後,男豬腳a心甘情願嫁給了山匪被施以公主抱,正劇結束!
雷點一:女豬腳是穿越過去的。
雷點二,此劇最後放的背景音樂是今天你要嫁給我。
然而這些,白沐尚且忍耐了!
可讓他瞠目結舌的,是最後這三個人竟然相互擁抱,手拉着手,被臺下的邪教之徒使出巫蠱之術做了攝魂畫,卻猶不自知!
白沐忍無可忍,站在臺下厲喝道:“今日,我白沐便要替天行道,取了爾等的項上人頭!”
可不幸的是,白沐的怒吼是比不上超現代的音響,與粉絲迫切想要跟自己心愛的coser合照留念的尖叫與發嗲的聲音……
正當白沐想要施展輕功沖上臺,繼而跟那些人拼個你死我活的千鈞一發之際,他的衣袖卻被一只手被抓住了。
“嗨,帥哥,又碰見了!”
拉住他的人,正是方才給了白沐被他稱之為龍陽春宮圖的左晴,左晴就這麽拽着白沐将他拉出了人群,而白沐也在一瞬間決定改變計謀,化血拼為智取,打入邪教內部,一舉殲滅,不留後患!
白沐沒有掙脫左晴,而是警惕的跟着她走出了人群。
夕陽西下,漫展一人接近尾聲。
出漫展大門時,幾個身穿十一區學生服的工作人員拿着小時候的卡通戳,天真無邪地問白沐,是不是還回來的時候,白沐以為是要對他施以巫蠱之術,險些就要拔劍。
但是在看到左晴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不用了”之後,那邪教之人未曾反撲,白沐便猛地退後了一步,講啥奇跡裏的隐藏,而後裝作無知一般腦袋搖了搖,冷聲道:“不必。”
左晴跟林梅上下打量着一個包也沒帶的白沐,便以為他是在附近定了賓館休息的。
左晴是個直腸子,他看着白沐不食人間煙火的摸樣,笑道:“我說帥哥,這都出了漫展了,你的中二模式也該消失一下下了吧?”
白沐蹙眉。
原來,方才那地界并非青玄教,而是漫展教麽?只是……這名字的寓意是什麽?
漫……人多之意麽?
嗯,這麽看來應是如此了。
在白沐眼裏,左晴就是那種中毒不是太深的患者,至少比盯着西方巫師帽手拿骷髅頭魔法棒的林梅好的太多了。
是以,白沐便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慢慢感化她。
白沐眼裏的精光稍稍柔和了些,低聲問道:“姑娘芳齡幾何?家中可還有親人?”
左晴看白沐人就中二也沒有說什麽,心裏只覺得身邊這位顏值破天的曬個超級的有意思,便笑着說:“啊,我爺爺,我爸媽,還有我哥,我們住在一起!”
白沐一聽,甚是欣慰道:“既是如此,姑娘入漫展,家人該當痛心了。”
左晴一擺手:“嘿嘿,我偷偷溜出來的啦,這一會兒就回家了,我家離這兒也不算遠。”
聽罷此話,白沐更加斷定這個姑娘執念未深,局勢尚可挽回。至此,他便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她,随便打聽邪教之事。
只是,出了漫展之後,面對現代都市的車水馬龍,白沐傻眼了。
這個地界兒,莫,莫非藏有西橋頭說書人口中的魑魅魍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