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每到一站,公交車上就會報站,而白沐盯着那個圓形的出聲口已經有一盞茶的功夫了。而對于裏面所提及時事政-治跟娛樂消息,白沐一句也聽不懂。
“帥哥,下一站我就要下了,你呢?”
白沐看了看左晴又看了看林梅,他既打定主意要從左晴身上展開潛伏,打入漫展教內部,破除幻術,便道:“巧的很,我也是……是下一站。”
“哎?你也是下一站?你訂的賓館在那兒?”
白沐不明所以,只得點頭。
車還未到站,白沐跟左晴便站在了後門。車子到站後,兩人跟李梅道了別便下了車。
公交站臺的廣告欄上,某位女明星正在白首弄姿,白沐臉上一僵,猛地将腦袋撇到了另一處,耳根都紅了。
“抓小偷……小偷啊……”
正在白沐大為窘迫之際,一位老婆婆顫抖的疾呼,引起了公交展臺上一群人的注意。白沐只見一個衣着怪異,發絲呈現出一片鵝黃之色的男子,抱着手中的包袱便慌不擇路般向着自己沖了過來。
“哼!”
白沐投以不屑之情,足尖一點,飛起一腳就踢在了小偷的肚子上。只是讓白沐不曾想的是,這個人的資質着實太差了一些,他只不過勾起了一腳,那個男人就趴在了地上,繼而口吐白沫,着實丢人。
白沐一抖袖,施施然的走了過來,他伸手勾起了老婆婆的包,厲聲道:“如此本事,竟也配做山賊,嗯?”
在白沐出腳之後,圍觀的群衆就打了110,老婆婆連忙跟白沐道了謝。白沐看着警察将小偷塞進了警車,不由的心生疑惑。
想來只有富家弟子也做得上的車,此番竟被一介毛賊無辜坐了去,白沐心裏頗為不順,便問道:“左姑娘,方才那些人,可是在衙門當差?”
“啊?”左晴看看白沐,愣愣說:“哦,警察局當然就是衙門了。不過帥哥,你剛才那一腳實在是太帥了,你學過武術嗎?老厲害了!”
白沐自謙道:“承蒙恩師養育之恩,諄諄教誨,白某不過是略有建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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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晴猛地瞪大了眼睛:“原來你真的是深山老林裏修煉成精的極品帥哥啊。”
白沐微怒:“姑娘,在下肺病妖魔鬼怪,何來修煉直說?“白沐頓了頓,末了又添了句:姑娘,在下真不姓帥,姓白。”
左晴哪裏管他這些,只當他是中二病走火入魔。她心生一計,一把就拉住了白沐的手臂,歡欣雀躍的,眨着星星眼說:“帥哥,你還回老家嗎?如果不回老家的話就跟我回家吧!我介紹工作給你啊?我告訴你哦,我爺爺正打算給我哥找一個保镖,月薪什麽的咱們都好商量,你有現在工作嗎?”
白沐總算聽得出工作便是做事的意思,暗自思付了片刻之後,白沐淡然遠目道:“不知……月錢幾何?”
“月薪4000+,包吃包住,名頭挂在我爸手下的保全公司裏,隸屬于左氏家族。我們家是大公司,絕對絕對不會有拖欠工資的事情發生的,這京城裏,同行業的你随便問,沒有不知道的,還可以幫你交五險一金!如果做得好,以後的錢數還會翻倍!”
白沐徹底的懵了,因為他的耳朵聽到了最後,只聽到了三個重點……
四千,一金,翻倍。
白沐又驚了:“有這等好事?可有何規矩?”
怪不得邪教弟子衆多,原本來使用金錢誘惑麽?
“規矩啊?”左晴想了想說:“就是得二十四小時跟着我哥,不然我爺爺不放心的,因為我哥最近又闖禍的嘛。不過前提是我哥願意你做他的保镖,不過他這次惹的事有點大,也就由不得他了。”
白沐狹長的眸子滲出了一抹寒光:“莫不是殺人放火?”
左晴連忙擺了擺手:“沒沒沒,沒那麽嚴重,就是打群架,雙方有的斷了腿,有的破了頭,其中有一個挨了一刀,這……這算殺人放火嗎?”
聚衆鬧事麽……
白沐蹙了蹙眉道:”可算,可不算,人沒死,就不算。”
左晴嘴角一抽,他覺得白清清秀秀的,沒想到對于這件事竟然如此淡定。
啧。大山裏練武的胡四阿哥就是不一樣啊!
白沐心裏盤算着小九九,如果真如這位姑娘所說,找個護衛都有金子拿的話,看來是位富家纨绔子弟了,白沐的腦袋裏立刻閃現出一個招搖過市,手裏還拎着一只鳥籠子,一邊大哈哈大笑,一邊逗鳥的男人形象。
白沐垂眸看了看已經開始抗議的肚子,便只得點了點頭:“好,成交!”
左晴一聽白沐答應了下來,暗自偷笑,在她的認知裏,白沐如果做了他哥的保镖,而他哥又不想找貼身保镖,那麽她自己就可以獨占白沐,繼而拉他去古風社,跟着自己的好基友一起逍遙快活。
嗯,不過白沐這顏值……要是被自己哥哥那個渣攻看上,算了,先哄進家門再說好了。
左晴一邊盤算着,一邊暗自竊喜,而白沐想着他的金子,心裏也挺高興。他想着等自己出得此處,便将畢生積蓄交于與落雲劍派,也算是一筆可觀的收入。
左晴說:“這樣吧,這件事我要跟我爺爺還有我哥說一聲,你明天中午十二點就在剛才那個站臺等我,成嗎?”
白沐回頭看了看那個公交站臺,點了點頭:“好,不見不散。”
……
左晴前腳剛走,白沐便跟了上去。
他一直跟到左晴進了一棟別墅,只不過白沐看着那座宅子越看越覺得奇妙,他不知道可以發放給一個護衛黃金的人家,為何要住在這樣的宅子裏,門外連個石獅子都沒有也就罷了,主人還要親自用鑰匙開門。
白沐發覺自己越來越不懂這個地界兒的規矩了。
華燈初上,萬家燈光映得白沐孤身一人,好不寂寥。
自與與青玄交手,數百招下來,上等的衣料便開了數到口子。本應是陽春三月,柳絮飄搖的師姐,這處卻早已是炎炎盛夏。
白沐的口中越發幹渴,接下戰書之後幾日不眠不休的趕路,讓白沐此時有些吃不消。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将帥難為無糧之戰。
如何在今夜解決溫飽的難題,無疑成了白沐心裏的第一難題。
飯香從各家的廚房飄了出來,白沐甩了甩頭,疾步出了住宅區,開始漫無目的的在街頭閑逛,本想尋得一處溪水解解渴,卻是無跡可尋。
花花綠綠的霓虹燈,還有只穿了背心熱褲就出來閑逛的女孩子,讓白沐的嘴巴就沒有緊閉過,白沐想尋得一處歇歇腳,就看見了露天廣場上的茶座。
白沐嘆了口氣便坐在了一個椅子上,玻璃面上反射出背後led屏上五顏六□□燈光,刺得白沐略有不适。
一個軟軟糯糯的小男孩就這麽坐在了白沐的對面,手裏端着一份提拉米蘇,大口小口的就吃了起來。
“小冰,慢點吃。”
小男孩的家長一邊替自己的孩子撒着嘴巴,一邊問:“兒子,想喝什麽嗎?媽給你買。”
小男孩指了指遠處的店面說:“可樂!要大杯的。”
小男孩的媽媽站起了身子就走開了,男孩吞了幾口之後,猛地擡頭看了看坐在自己對面的白沐,頂着一嘴巴的奶油問:“大哥哥,你總是看我做什麽,你也要吃嗎?”
白沐臉一紅,尴尬道:“我并無此意。”
男孩子舔了舔小嘴,一本正經地說:“媽媽說騙人是不好的行為,大哥哥明明就很想吃。”
白沐被眼前這個六七歲的小孩子說的低下了頭,好半天才擠出了句:“好吧,我是有些餓了。”
小男孩又問看着白沐的衣服,又看了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眨了眨眼問:“大哥哥是乞丐嗎?”
白沐覺得自己眼下也未必比那些乞丐好到哪裏去,便點了點頭。
“好可憐……”小男孩說着,轉身從自己的書包裏拿出了一包紅豆吐司:“給你這個吃,中午我媽給買的,我不想吃了。還有我喝了一半的水,都給你。”
白沐心中湧起一陣地酸澀。
都說人之初性本善,眼下這小娃心智淳樸,為何就入了邪教?
不等白沐想出個一二,小男孩就被買到了可樂的家長給領走了。
白沐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小男孩的背影,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取出了銀針,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銀針未曾變黑,白沐吞了吞口水,便就抱着半包紅豆吐司啃了起來。
只是白沐覺得,這邪教裏的食物可未免太……太美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