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茍盟離開後,我總是恹恹的,想找點東西轉移注意力,卻又對一切提不起興趣。
說實話,我已經做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的準備了。
但從昨天開始,我就忍不住那令骨髓都想要顫抖的思念,我感到渾身又充滿了力量,雖然我知道回國之後也未必能見到他,但我就是想立刻回到祖國的大地上,離他近一點,更近一點。
我想他,想得都要尖叫了,我迫切地想他,我想要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我,我想要他親昵地喊我“小天”,我想要他狀似平淡實則壓抑地拍拍我的肩頭,我想要他強有力的胳膊緊緊地摟着我,我想要他深吻我,我想要和他上床,大幹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精盡人亡也無所謂!
反正我突然,突然,無比地想他。
真是瘋了。
可是六叔還在我身邊,我不得不克制自己,只能靠運動來發洩。
六叔看着我無緣無故地瘋了似的做俯卧撐和仰卧起坐,滿臉詫異:“小天,你怎麽了?剛吃過飯……就這麽運動不太好吧。”
我确實做得有點難受,但不肯停下來,只能放慢速度,和六叔說:“六叔,你忙你的,別管我了。”
我心裏激動,需要發洩一下。
六叔在我身邊站了一會兒,搖了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我耳鳴了,一陣莫名的顫抖從腳底板傳至耳後,似乎隔了千山萬水,從廣播裏傳來的中文播報聽起來是那麽悅耳,周圍人群的低語似乎都像是慶祝我順利回國追求愛情。
這是愛嗎?我想是的,我從沒那麽迫切地想要和一個人待在一塊兒,哪怕什麽都不做,只是靜靜地對視也好啊。
下飛機後我打了個電話應付了一下老爸老媽,他們不停地埋怨我不打招呼就匆匆忙忙回國,老爸原本還打算帶我去參加一個世界聞名的車展,多結交些上流社會的人員。
我熬不住時差,回到家先悶頭睡了一覺,醒來立刻聯系助理:“把我手機送到我家來,啊,順便把我的車子拿去清洗一下,開到車庫裏……等等,還是先把我手機送過來,車子過會兒再去弄。”
助理欲哭無淚,起了個大早跑來我家送手機:“老板,那人還沒有回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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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揮揮手讓他去忙別的,自己高高興興地捧着久違的大屏手機窩到床上。
大床上有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我聞着香味,想起我和茍盟曾在這床上幹過的事情,忍不住翻了個身,仰面朝上,眯着眼睛開始打飛機。
自己一個人撸肯定沒有真槍實彈地上陣來得舒爽,我很後悔沒和茍盟拍張照片或者錄像,現在連打飛機都索然無味。
撸完一管,我在床上享受了長達三分鐘的“聖人模式”,空虛寂寞懊悔的感覺填充了我,我對自己之前虛度了二十多年光陰的舉動感到挫敗忿恨,又對遇上茍盟後充實自我的生活尤為滿意。他确實是一位以身作則的人生導師,如果可以,我很願意讓他繼續支配我。當我的主人也可以。
天,我被自己突然冒出的這個念頭吓到了。但是一想到茍盟,又覺得這個想法實在沒什麽大不了。
在床上膩了一會兒,我拿起手機給茍盟發短信,和他說我之前去探望爸媽和六叔,把手機落在了家裏,今天剛回來。
短信發出去後我又很後悔,覺得能把語氣措辭什麽的寫得更自然深情一點。
我向上翻了翻助理幫我發送的短信……
萌萌:我到鄭州了。
我:你現在在幹嘛(靠也不發個問號什麽的,搞得我很高冷啊)
萌萌:要不要明信片,我寄一張給你?
我:好的呀,親,我的地址是XX大街XX小區1棟1103室呢親,謝謝呢親~
萌萌:好
嗯……等等!什麽?
我打電話給正在洗車場的助理:“你可以滾了!我他媽叫你語氣親昵,你給我發淘寶體短信是鬧哪樣!你是不是智障啊你!”
助理頂着嘩嘩水聲的背景音,委委屈屈地回答我:“不是老板你問我有沒有刷過淘寶的嗎,我以為你要我用那種口氣回複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個月工資減半,好了再見。”
在助理的哀嚎聲中挂了電話,我感覺心情好了一丁點。
我又忍着尴尬症看了一遍那幾行短信,也不知茍盟看到那麽惡心的語氣心裏是怎麽想的,居然還能淡定地發個“好”過來。
嗯,或許他也有點喜歡我吧。
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絕逼是愛情沒錯了。
我在床上不知疲倦地翻滾,像是個情窦初開的少年,守着手機等着心上人的回音,腦子裏什麽都無法思考了,心心念念都是他。
思春模式持續到我的肚子産生抗議,我不情不願地下床覓食果腹。助理還算識趣,把車子修整好開回了車庫,給我發了短信後便不再打擾我。
軟趴趴地在家賴了一天,連日常鍛煉都沒有動力了。
傍晚的時候我洗了個澡,反正家裏沒人,啥也不穿,大喇喇地□□四處游蕩,走到卧室的全身鏡前,我細細地打量着自己。
從去年年底遇上茍盟,到現在也近半年了,茍盟離開時交代的一堆事情,我只有堅持鍛煉這事聽了他的話。我看着鏡子裏的人擡起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硬硬的,是肌肉,我從沒想過它們會出現在我的身上。
除了腹部,還有胳膊和小腿,都是鼓鼓的,硬邦邦的。
我在鏡子前站直了身體,頓時明顯地感受到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說不上來除了身材之外的改變,但精氣神,甚至看着自己的眼神,都一掃從前的陰霾。
哈哈哈,我忍不住仰天長嘯,老子終于是有腹肌的男人了!
笑了會兒我又感到無限的落寞,身材練成了,可欣賞的人卻不在了。
茍盟與我似乎心有靈犀,他也看不得我再悵然若失下去,于是大發慈悲地給我回了短信:剛剛去見了戰友,高興。
短短幾個字,語氣平淡,連多餘的符號都沒有,很是他一貫的風格,我想了想,給他回複:在忙嗎,可不可以和你通電話?
我短信剛提示送達後沒兩秒,電話響起來了。我手忙腳亂地接起來,氣息不勻地道:“啊……喂?萌萌?”
“嗯。”茍盟應了一聲,沒再開口,似乎等着我說話。
“啊啊啊,”我張着嘴,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像個啞巴似的哼哼,“嗯……”
他在那邊輕聲一笑,低低的嗓音性感十足地傳過來:“最近過得好嗎?有沒有堅持鍛煉?”
我幾乎懷疑他是故意的,這家夥看起來是個傻乎乎的兵大哥,其實是個披着熊皮的狐貍精,鬼得很,總能精确地抓着我的心髒。我聽他壓着嗓子說話,心跳立即加速了:“也、也沒幹嘛,就去陪陪我爸媽,還去找了我六叔。”
“美國嗎?”他還在啞聲說話!聽起來有一股平添的慵懶勁,勾人死了!
“欸,對……就是去待了一兩個月,沒什麽事然後,呃,我就回來了。”我有些語無倫次了,不知道要怎麽說才能讓話題變得有趣些,我覺得再這麽聊下去,我們很快就要說拜拜挂電話了!
“哦。”他頓了頓,“公司不用管嗎?”
“下個月有年中會,平時……沒什麽大事。”被他輕飄飄地一問,我覺得自己真是閑得蛋疼,無所事事。而他那略帶長輩詢問的口吻也讓我有些不适應。
于是我沒等他回答,又主動開口問:“那你呢?最近在忙什麽?”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住在堂哥家,平時在外面打零工,有空就去見見之前部隊裏的兄弟,大部分時候,還是幫堂哥看家。”
“堂哥?”我有些吃驚,“你還有堂哥在河南?”
“是啊,他也在部隊,之前是我的長官。”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我一下子回憶起之前那些狐朋狗友和我八卦的什麽茍盟上頭有人護他之類的事情,原來并非空穴來風。
“哦……可是你之前不是和我說,不太愛和部隊裏的人接觸了嗎?”
他輕輕哈了口氣,聽得我耳朵一癢:“那些是我當兵時候生死與共的兄弟,有過命的交情,和我帶的毛小子們可不一樣。”
“這樣啊……”我拉長了尾音,覺得自己又無話可說了。
他突然笑了一聲,我把手機貼得太近,他的鼻音猶如一根質感上佳的羽毛輕掃過我的耳蝸,讓我從頭麻到腳:“先這樣吧,今天我堂哥回來,我要去給他做飯了。有空再聊吧。”
“哦,拜拜。”我依依不舍地挂了電話,突然有些吃味。茍盟要給別的人做飯了,雖然那人是他的堂哥……等等,是他的親堂哥嗎?!該不會是他新認的老板情人吧!?
我惶惶不安地胡思亂想,又不敢打回去求證,只能一個人糾結地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滾。
過了沒一會兒,手機收到一條短信,是萌萌發的:
“別老膩在床上,要保持好身材,需堅持鍛煉,中斷一天都不行。”
啊啊啊啊啊!他是不是有千裏眼順風耳外加讀心術啊!我真是敗給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聽到廣播劇,有好聽的聲音低低的說話,我總是把持不住呢!
比起受音的嬌喘,我更鐘情于攻音的低笑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