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床上趴着趴着我又困了,還好茍盟及時喊我吃飯,不然這一睡過去,又要地老天荒了。
“第一次做……”我嚼了嚼肉,“還不錯。”
他笑了一下算是回複,繼續埋頭吃飯。
兩個人都午睡了一會兒,不到三點茍盟就把我從床上拉起來。
“鍛煉鍛煉。”
“啊……早上不都跑步了嘛。讓我睡到晚餐吧。”我之前都一個人住的,從沒發現我也有起床氣。
他雙手一使勁,直接把我拖下了床:“上午只是日常,趁着這幾天我都沒事,就在家對你針對指導。”
我哼哼唧唧地跟他走到客廳:“話說我書房還有兩副啞鈴,要嗎?”
“你有啊,不早說,快拿出來。”
說是書房,其實根本沒幾本書,電腦也被我搬到了卧室,現在我的書房幾乎成了雜物間,除了一個立式書架和書桌,其他的東西都零零散散地堆在角落的紙箱裏。
我在紙箱裏翻找啞鈴,茍盟就站在書櫃前看我的書。
“你這本書可以借我看嗎?”他突然指着其中一本問我。
我頭都沒回:“喜歡就拿吧,我都不看了。”
“謝了。”他高興地把書取下來。
啞鈴找到了,但是上面全是灰,我手一揚全飛起來了,兩個人被嗆得直咳嗽。
“咳咳,”我把啞鈴遞給他,“你去陽臺找塊抹布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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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我轉身回自己的卧室,從抽屜的錢包裏抽出五六張卡片,他不提起書,我都忘了。
他擦完啞鈴回來,我把那幾張購書卡給他:“喏,這個是我們公司最近做活動的禮品,多了我就給幫你拿了點,你有愛看的書,可以去這個書店買。”
他放下啞鈴,雙手接過,看着卡片上的連鎖書店名字,愣了一會兒,然後笑說:“多謝了。”
我見他沒有非常高興,有些失落。
“嗯……啞鈴擦完了,可以開始了嗎?”他把購書卡塞進口袋,彎腰撈起一個5kg的啞鈴,随手晃了晃,好像手裏拿的是張紙片。
十分鐘後,我:“哈……好累啊。”
……
二十分鐘後,我:“哎喲喲讓我休息休息。”
……
一個小時後,我:“大哥,大哥!我求你,我受不了了。”
我終于知道為什麽之前健身都沒用了,因為沒有一個健身教練,像他這!樣!殘!暴!我偷懶的時候,他有一千種慘無人道的方法讓我不得不堅持下去,我非常确定,他絕對是用部隊裏練兵的态度來對付我,因為他的氣場都變了,那是一個暴君!一個不懂仁慈的教官!
我累趴在地上,擡眼仰望着他,感覺、感覺……他才是我倆之間的操控者。
這感覺,真他媽操蛋。
他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半扶半拖地塞進沙發,大發慈悲道:“那今天先這樣吧,明天繼續。”
我都哭不出來了,明天……明天是世界末日就好了。
不行!還不可以是末日,我連日都沒日到。
往後的三四天,我就生活在非人的地獄中,早上五六點被拎起來晨跑,晨跑完他看會兒書或者電視然後開始準備午餐,我能僥幸地睡個回籠覺,下午兩三點睡醒後還要繼續鍛煉,從最開始的一個小時逐漸增加到兩個半小時,晚餐後我一般像條狗癱在沙發裏不想動,他偶爾會讓我陪他去樓下逛逛,然而逛着逛着就會跑起來了。
不過這幾天我的精神頭倒是好了許多,晚上不會再熬夜,懶床的習慣都被他治好了。至今天早上他還沒喊我我就自然醒了。
“跑步嗎?”我看他一絲不茍地疊着被子。
他想了一下,對我說:“今天恐怕不能陪你了,我要去找工作,還有住的地方,明天就該離開這裏了。”
“離開這裏?”我一時間沒理解他的意思。
“明天,就是第十天了啊。”
“啊……”我愣了一會兒,然後從床上坐起來,“胡說,明天明明是第九天,你別想偷工減料。”
“啊?第十天啊,”他掰着手指頭給我算,“從你那天晚上帶我回來到……”
“他媽的你頭一個晚上都算進去了啊!”
“這個……不能算進去嗎?”他一臉疑惑,然後又恢複了往常的表情,“那好吧,多待一天也好。”
這個……怎麽反而是我求着他不走了。靠。養了他十天,也沒日上一回,真虧!
“找工作明天再說吧,家裏的菜不是又吃完了嘛,等等再去買點。”
“好吧。”他收拾好被子,走去洗漱,口氣聽不出喜怒。
我理智上巴不得他快滾,但又有些莫名的不舍,心裏亂成一團,煩躁得不得了。
我不讓他去找工作,他也沒說什麽,照例陪我晨跑,吃完早飯回去沖洗一下換身衣服去超市。
我留不了他多久,他也知道自己待不了多久,我們心照不宣地只拿了一天分量的菜品。
我給他錢結賬,自己要往無購物通道走,走了兩步,我又回身,抓住他的肩膀讓他彎腰,湊到他耳邊說:“等等順便買盒套子。”
他挑眉看我。
“看什麽看,”我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這是生活必需品!”
“那……是要買最便宜的嗎?”
“……我還沒摳門到那個份上!”
今天明明沒有做更多的鍛煉,但我卻覺得比往常還疲憊,時間一晃就到夜晚了,我不想動,懶洋洋地囤在沙發裏,百無聊賴地看着電視。
我時不時偷瞄幾眼茍盟,他這幾日與我混熟了,也随意了許多,兩腳搭在茶幾的邊緣,翻着手裏的書。背卻還是挺得筆直。
經過幾天的相處,我逐漸把茍盟與其他人區分開來,嚴格地說,是把他和其他“少爺”區分開來。他身上永遠帶着一股揮散不去的軍人氣勢,這讓我有些着迷,而他偶爾粗俗的舉止和落後的觀念卻又讓我覺得他不過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退伍兵。
在我的圈子裏,他真是個特殊的存在。
比如,那臺老人機不是因為生活所迫才換的,而是他根本不愛使用智能手機,除此之外,他只掌握了簡單的電腦操作技能,沒有□□沒有微信沒有微博,平時最大的愛好除了看書就是看電視裏的軍事新聞,流行歌曲倒是聽,只是那些當紅明星的臉他一個也認不得。
真是個難以言說的存在啊。
他發現我在看他,與我對視了一會兒,突然把書合上,輕輕用腳背踢了踢我的大腿:“去倒杯茶。”
我立刻豎起眉毛:“叫我去倒茶?我家哪有茶葉。”
“有的,我剛剛幫你收拾廚房的時候看到櫥櫃裏有,應該還沒過期,去泡一壺。”
“不去!要去自己去。”
“去吧。”他拿腳背蹭了蹭我的大腿,“給你福利。”
聽到福利二字我立刻心動了,但表面還是故作矜持:“福利?什麽玩意兒?”
“福利。你泡壺茶給我,我自摸給你看。”茍盟勾唇一笑,整個人的氣場立刻不一樣了,“你心裏一定在想,包了我這麽久,日都沒日上一回,虧死了。”
我被他猜中心思,有些狼狽羞惱,然而聽他要摸給我看,又有些期待:“真的?”
“真的。”他眨了眨眼睛,頗為下流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褲裆。
……好吧,我屈服了,乳酸堆積的雙腿在得到大腦指令後不情不願地走向廚房,我一邊想象着那誘人的景象,一邊吞咽着口水幫他泡碧螺春。
啊,好饑渴。但願他給的量吃一頓夠飽三天。
茶很燙,我倒了兩杯到我倆日常喝水的馬克杯裏。他聞了一鼻子茶香,似乎很滿意,把馬克杯放得遠了些,把兩條大長腿搭到桌上,不急不緩地……
我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我鬼迷心竅地湊過去……
卧槽,這感覺真不是蓋的。
……
真是太爽了。
這幾天連續不斷的高強度鍛煉,加之這一次釋放,我幾乎化成了一灘水,軟得動彈不得,一邊妄想大戰三百回合而有心無力,一邊痛恨自己不争氣的身體。
茍盟把弄髒的濕巾紙巾扔進垃圾箱,走進衛生間漱了漱口,整整衣服坐到我旁邊,端起溫度剛好的茶品了一口,一身凜然:“明天晚上我就走,不坑你錢。”
我軟得話都不會說了,結結巴巴地問他:“那、那你接下來要去哪?”
“不知道,總會有地方去的,別忘了,我還有輛路虎呢。”他又喝了一口茶,語氣有些冷。
“反正你還找不到住的地方,不然……,”我的話在喉嚨口溜了兩圈,還是說了出口,“你還繼續在我家待着吧,就當、就當我還繼續包養你。”
“哦?”他擡起頭,“還是一天一百?”
“一天兩百,一個月。”
“好。”等了一會兒,他才答應,大概是解決了住宿問題,讓他放松了很多,茍盟身形一縮,略顯疲憊地陷進沙發裏,微微發愣地盯着天花板的吊燈,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放到微博上了。本來就不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