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三十章
身體劇烈的顫抖着，葉子寧後退了幾步将身體緊靠在了浴室的牆上，握住戒指的手指也因為過于用力而指節發白。
葉子寧确信着自己沒有看錯，戒指外面看來與原來的一模一樣，可是內側刻得字母卻變成了YLoveN。代表着莫寒的H變成了Y。
戒指就握在手中，可是葉子寧連再仔細看它一次的勇氣都沒有了。身體內所有的力量仿佛剎那間被抽光，只餘下一個搖搖欲墜的空殼。身體順着牆壁一點點的滑落，葉子寧跌坐在地上抱住自己。
自從醒來以後所有的事情都飛快的從腦海中掠過，所有被她刻意忽略掉的不同一點點的浮現。而她一直埋在心底的不安與惶恐在頃刻間變成了深切的恐懼。葉子寧再也無法假裝着所有的一切都是頭部創傷的後遺症。
将頭深深的埋在雙臂間，葉子寧感覺夜風打在身上所帶來的陣陣寒涼。冰冷的感覺從肌膚一直傳到了心底。她努力的抱緊着自己，卻依舊無法自制的顫抖着。
當內心深處最恐懼和懷疑的事情真真正正的擺在了眼前時，這一段時間建立在她刻意的忽略和逃避之上的幸福瞬間瓦解。葉子寧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一種絕望的無助讓她忍不住想要放聲大哭。
伸出手将嗚咽緊緊的捂住，葉子寧的身體随着每一次的抽噎劇烈的抖動着。手中的戒指在燈光下閃着光，看着它，葉子寧的手指漸漸松開，任由戒指滾落在地上。
“莫寒…”她低喃着，“你到底在哪裏，外面的又是誰？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誰能來告訴我。我好害怕。”
清冷的月光混合着葉子寧壓抑的哀鳴在房間內蔓延。
————————————
章天辰一來到警局，就看到了在門口拉拉扯扯的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婦。
“他爹，大梅子都走了，還有啥認不認的啊，咱得把大梅子帶回家啊，好歹讓她死後有個安穩的地方。”瘦小的老太太拽着老頭的衣袖，紅着眼圈說着。
老爺子頭發花白，身板也挺不大直了，但是聲音卻依舊洪亮“認啥？她幹出了那檔子事十裏八村的當時怎麽看俺們家的你咋就忘了呢？把她自己惹出來的禍害往家裏一扔，就再也沒回來過的玩意，俺為啥認她啊？俺曲福來沒有這樣的閨女。”
聞言，老太太的眼圈更紅了，她癟了癟嘴想要說什麽，老頭卻搶先了一步說道。
“你這個死老太婆還跟着村長騙俺，說有事讓俺過來。到這邊俺才聽說，她是在外面殺了人，蹲了監獄才自殺的，死的活該。骨灰讓他們揚了當肥土，俺們走。”
老太太低聲的哭了起來，“他爹，再怎麽說大梅子也是俺的骨肉，落葉還得歸根呢，俺不能讓大梅子就這麽沒着沒落的。”
老頭瞪着眼睛想要轉身離開，可是老太太依舊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袖，不讓他走，兩個人繼續的拉扯着。
章天辰聽着他們的話，想到了昨天小秦說曲新梅的父母要來，就走上了前去。
“請問你們是曲新梅的父母嗎？”
老太太擡起頭看了一眼章天辰，就躲到了老頭的身後。老頭子站在那裏，一臉戒備的看着他。
“您們不用緊張，我是負責曲新梅案子的警察，我姓章。這是我的證件。”章天辰一邊說着，一邊将自己的證件遞給了老頭。
老頭将信将疑的拿過來，對着照片仔細的看了看，才将證件遞回給章天辰。知曉了章天辰的身份，可是老頭臉上依舊十分戒備，他看着章天辰，“俺們跟曲新梅早就斷絕來往了，骨灰你們看着辦，反正俺們不帶回去。”
話音剛落，他身後站着的老太太就哭了出來，“警察同志啊，別聽他爸的，他死犟眼子（東北土話，特別倔的意思）俺們就是來領大梅子的骨灰的。”
聽了老太太的話，老頭脖子一梗，黑着臉轉了過去，沒有再說話。
章天辰看着他們，說道，“骨灰的話在殡儀館，您們先在裏面坐一下，然後我領您們去取。”
老太太連忙點頭，硬拉着老頭跟着章天辰走進了局裏。章天辰讓老兩口坐在沙發上，吩咐文員沏茶給他們。
老頭坐在那裏依舊梗個脖子，老太太在他身邊有些局促的擺弄着衣角。
“大爺您看開些，我理解您做父母的心裏。不過既然曲新梅人都已經走了，什麽恩怨啊也都煙消雲散了，您也不必總是揪着已經過去了的事情。”章天辰坐在他們對面說道。
老太太擡起頭，看了老頭一眼，“就是說啊，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小影都沒有怨過大梅子，你咋還滞着這口氣呢。”
“你還說，小影那犢子跟他媽一個樣，都是白眼狼。就是那犢子沒有他媽活的長，不大歲數就死了，要不然指不定啥樣呢。”老頭子哼了一聲。
“小影？曲新梅還有兒子呢啊？”章天辰突然開口道。
老兩口一愣，随即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老太太趕忙解釋着，“不是大梅子的，俺是說小影是俺家表親的一個娃…”
章天辰砰地一聲放下了手中的材料，“大爺大媽，這裏是警局，您們在這裏就要說實話。更何況現在曲新梅的案子還在調查中，您們現在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可能是今後破案的關鍵，如果說日後查出來您們說謊，那麽…大爺大媽都是明事理的人，我想您們應該懂我說的意思。”
章天辰皺着眉，表情極為嚴肅。老兩口聽了他的話，對着一下，接着老太太帶着哭腔的聲音傳來過來。
“警察同志，俺們不是故意要瞞着的，只是…唉，這事俺都不好意思開口。”她拿出衣兜裏的小手絹，擦了擦眼睛。
章天辰的語氣緩了緩，“大爺大媽，相信我，您們所說的每一個字我們都會保密的。
老頭将臉轉過一邊，沒有說話，老太太點了點頭，說道，“其實剛剛說的小影是大梅子的兒子。大梅子十五歲的時候進城打工，可是沒到一年就回來了，還懷了不知道是誰的種。俺們不管怎麽問，她都不說。大梅子身體不好，醫生說打掉了孩子以後就懷不上了，所以她才把孩子生出來。孩子生下來了後，大梅子就走了，留下個剛斷奶的娃給我們。那娃就是小影。”
“也就是說，小影是曲新梅的私生子。那麽你們說他已經死了？什麽時候的事？”章天辰繼續問着。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其實小影大概十歲的時候就去城裏找大梅子了，到底是親媽，總比俺們倆照顧的強。小影也不怎麽回來看俺們，就是每個月彙來點錢，偶爾通個電話。大概是半年前吧，警察通知俺們，小影發生了車禍，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