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舊似昨日的清晨,我依然醒在鬧鐘之前。
昨夜的夢,讓我未完全蘇醒的思緒,深沉的留戀在那片熟悉的夢境之中,不願棄之而去。一直以來,我的睡眠都不是很好。我時常會在午夜之後,倚在窗前,望着滿天的繁星發呆。沒有了口罩的遮擋,呼吸變得輕松。于是,心,便可以自由的幻想了。我喜歡午夜的風,純淨,美好。
有夢的夜,讓我能睡得踏實。
祥還在被窩裏打着呼嚕,嘴角略帶着幸福的笑,他大概又夢他媳婦兒了吧。
推開窗,迎面而來的,是夾雜了雪絮的風,落在臉上溶成了淚。窗外,已經是白白一片了。世界在經過了自然一夜的描繪和裝點後,終于是不負所望,唯美中透出的幾分羞澀,讓人愛憐。放眼望去,純白色的素雅中,一望無際的遼闊,讓人瞬間心曠神怡了,不由的得便從昨夜的深沉中抽身而出,盡情的深呼吸一番。那些蜿蜒期間未能被掩蓋住的道路,似乎是造物者有意而為之,使得寧靜中,不失了該有的活力。
我叫醒了祥,便同昨日一樣出去買早餐。
今天是禮拜天,但對于我們快遞員而言,是沒有什麽周末和假期可言的。一切都會像往常一樣井然有序,一陳不變。生活,似乎已經是平淡的毫無期待了。
雪的房門已經鎖了,和往常的禮拜天一樣,她都會很早出門。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只是有些擔心她昨晚那張蒼白的臉,可能透露出的她身體的不适。
我和祥租住的地方,離公司存放快件的倉庫并不算很遠,騎車,十來分鐘就到。今天路面積雪,便自然比往常難行的多。
一路上,我們都是小心的行駛着,不敢多言幾句。路面很滑,稍不留神就會人仰車翻。
周末,又逢雪天,路上行人很少。迎面而來的空氣,充滿了清新和寧靜。偶爾早起的車輛駛過時,也都會降低自己的喘息聲,不願破壞這番難逢的美景。
我到達倉庫時,幾位同事已經早一步來到,正呼着白氣,滿臉不情願的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的确,放眼望去,倉庫裏已經堆滿了快件了,心情便自然沉重起來。雪景雖美,但對我們快遞員來說,這種天氣是極其惡劣的。于是,沉重的心情裏便多了幾分抱怨。
一直以來,我都不太情願去多說話。即便是将快件送達客人手中時,我也只是敷衍幾句,從來從都不會有多餘的閑話。所以,雖然在這裏已經送了一年多的快遞,和同事們都是天天見面,但每天相處的時間不會很長,便更是無話可說了。
對于生活和人生,我常會和祥讨論,有時也會跟雪聊一聊。漂泊了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看似被衆人所冷落的孤獨。在這座城市裏,有祥和雪兩個朋友,就夠了。
快遞員是一份門檻不算太高的工作,不需要多高的學歷,能識字就行,長相更無關緊要。只要懷有一顆誠懇的心,勤奮一些,踏實一些,有不怕風雨,吃苦耐勞的精神,就行了。所以,快遞員是我無論走到那座城市都會選擇的工作。因為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習慣了在任何天氣下的奔跑,所以我很快便将心情從略有的沉重中調整過來,複于了平靜,為接下來又将是焦頭爛額的工作做好心裏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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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換好工作服從派件員手中接過快件時,祥已經在将快件裝車準備出發了,其他的快遞員也會陸續出發。由于負責的區域不同,我和祥除了早晚時間,幾乎一整天都很難見面。
工作,是單純的忙碌,忙到可以讓人完全忘記人生瑣碎,這種近乎空白的感覺真好。
相比于往常,今天的快件并不算多,但由于天氣緣故,所以派到我手上快件已經夠我送上整整一天了,而且要分好幾趟送才行。
在我所有的快件中,有一個的包裹的目的地是小河巷。
小河巷,是我一直都很想去看一看的地方。聽說,那裏有着和這座繁華的城市迥然不同的風貌。雖然那裏屬于我負責的區域,但因為從來沒有遇到過去往那裏的快件,所以時常會想起的情緒,也就一直被擱置了。
第一批快件裝完車之後,我便出發了。
沉積了雪的美麗的城市,卻永遠都無法滲透它的溫度。很快,驟起的喧嚣被會消融這一切。
對于那個小河巷的包裹,我把它安排在了所有快件的最後。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