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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銀漢迢迢暗渡(2)-蟲 “為何不等我……

慈音已經昏昏沉沉了整整三日。

暑熱還未褪去,下午的陽光幾分毒辣,掃入來屋子裏的時候,便更是悶熱了些。

許修然将将請過了脈象,方與一旁周玄赫道,“本是心肝郁結,又遇上了暑熱。兩病相滞,便就更加情致不通,身重體乏。”

許修然說罷,起身去開了一道兒方子,又囑咐着,“務必請大娘子放寬心些,若能有個陰涼些的住處,便更好了。”

“诶。”周玄赫答應下來,方忙送了許修然出去。持着那道兒方子,一路交代了管家,去藥房裏撿藥來。

慈音躲着那陽光,微微往裏側了側身,閉上眼來。眼前自又是一幕幕在簫音閣裏曾與二爺一起的影子…

周玄赫回來,見得那微微聳起的肩頭,忙行回去床邊,碰了碰她的手臂。

“方許太醫的話,你該也聽見了,可得放寬了些心,病才能好。”

慈音半睡半醒,耳旁的人聲,如隔着一層小山,雖是懂得其中意思,她卻好似聽不太清…

只等得人起身出去了,她方覺着屋子裏的陽光似是沒那麽毒辣了,平躺了回來,繼續入了夢境。

也不知過了多久,卻聽得有婢子推門進來。這幾日來喝粥吃藥,她都依着周玄赫,不吵也不鬧。本想如往常一樣,吃完便繼續躺回去的。卻聽得門前又來了人,慈音只定睛看了一眼,是位老嬷嬷。

那老嬷嬷道:“公子爺叫奴婢來,想請大娘子挪個地方養病。”

慈音幾分懶散,只輕聲問着,“此處住着正好,要挪去哪裏?”

嬷嬷道,“這屋子好是好,坐北朝南的,可日頭可足,夏日裏卻不怎麽涼快。公子爺請大娘子搬去他的書房。那兒有間屋子,四處僻靜清幽,從早到晚都能吹着山風,最是清涼了。”

慈音身覺乏累并不想動。可等得婢子喂了藥湯,嬷嬷便來床邊扶她了。

這屋子下午的陽光的确太盛,日日午後,她都被曬的手腳心裏發燙。那嬷嬷口中的清幽之地,聽起來倒是讓能她舒心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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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與她送來薄鬥篷披上,道是入了夜,頗有幾分涼意。

慈音卻不怕涼。擋開了婢子送來的披風,便扶着嬷嬷出去了。

這處二進的小院兒,名叫袅音閣,原是周府裏設下與她和周玄赫的婚房。嬷嬷領着她從這裏出來,方繞道兒去了後頭。周府依山而建,得上了一座小山坡,方見得嬷嬷擡手指了指,“大娘子,便就在那處。”

慈音無力答話,只由得嬷嬷扶着,走近了那大門,便見得門楣上“清涼臺”三個大字。嬷嬷笑道,“此處,原是老爺的書房。老爺去後,便是公子爺在用了。沒成親的時候,公子爺也不常在下面住,日日都是在這清涼臺裏歇下的。”

入來這清涼臺,果有一陣山風灌入。山林涼意幾許,直叫人心口裏都舒朗了幾分。慈音暗自在想,周閣老果是會選地兒的,如此清幽,确是養心養性。

院子不大,獨獨一進的小院兒,帶着一個靠山的後院兒。慈音卻見得靠着東面的山坡建的屋子裏,還亮着燈火,許是有人在裏頭的。嬷嬷卻沒将她往那處亮堂的屋子裏引,而是将她引入了西面的屋子裏。

推開門,便是一股墨香撲鼻,多有工匠制墨而用盡精血,此話不假。光是聞見這墨香,已然能見其中底蘊。嬷嬷挑着燈籠,轉入側屋,方點燃了屋裏的燭火。

慈音只見這屋子小巧,卻頗為清涼。該是因得靠着西面的山坡,曬不見夕陽的緣故。嬷嬷推開山窗,還有小風灌入。

慈音被嬷嬷扶着,去了床榻上坐下。嬷嬷又去伺候着她取了鞋襪。她方半卧了下來。此下心境,倒是松散了許多,只再合上了眼,便又全是明府上的過往…

慈音有些昏昏沉沉,被嬷嬷扶着躺了下去。夢中迷迷茫茫,似在簫音閣,又似在清涼臺。她好似察覺着有人推門進來,靠在她床頭一直守着。她自開口念念,“二爺…”

夢中的人笑了笑,又擡手順了順她的長發,探了探她的額頭。卻問道,“還覺着心熱麽?”

她微微搖了搖頭,又去拉起那人的手來,“二爺的手,好涼。”

……

幾束朝陽穿透窗棱紗羅,落來面上的時候,慈音方再緩緩睜了眼。這小屋子确好,早晨能見朝陽,下午便沒有西曬了。床褥上未撲涼席,卻有幾分山間的涼意。慈音不自覺攏了攏被褥,方發現被褥被什麽東西壓着…

男人趴着被褥一角,正睡熟了。任由得慈音拉了那被褥半晌,方才緩緩撐起臉來,揉了揉眼睛。

“醒了啊?”周玄赫還有幾分睡眼惺忪,打了個哈欠直問着人。

“你在這兒做什麽?”

見慈音撐着身子要起來,周玄赫方忙起了身,“看着你睡得不安,便就守着。”說罷了,又行去一旁圓桌上,端了杯冷茶水送來。

昨日夜裏,慈音雖是故夢連連,可這山上涼快,身子到底清爽了幾分。

望着周玄赫手中送來的茶杯,慈音提醒了聲,“周大人,莫忘了我們有約法三章在先。”

“嗐,記得記得。”周玄赫笑了笑,“與你共處一室,都是我的錯。今兒夜裏我讓蘭兒陪你,我去東屋裏睡。你別多想,好生養病。”

周玄赫話落,人已經退去了屋外,“我這便走了,你好生歇着。一會兒嬷嬷送早膳來啊。”

見得人走了,慈音自也不再與他計較。

沒多久,嬷嬷果送了早膳來。慈音胃口不好,吃下數口,便就作罷。可這間西屋倒是挑起了她幾分興趣。牆上挂着畫卷,收藏的都是前朝名家的山水之作。慈音住着的小屋子方只是一件小偏屋,往外頭去,還有正堂與暖閣。

見得慈音往外去,嬷嬷自來扶着,方又與她說道,“這處小山坳,冬暖夏涼。只是要換着來住。夏日裏住着西邊兒,躲西曬乘涼風;冬日裏住着東邊兒,曬暖陽擋西風。”

“公子爺夏日裏本都是用這間屋子裏做書房的,昨兒下午讓我們清理了出來,與大娘子養病了。他自個兒不是搬去了東邊兒,挨西曬去了。”

慈音邊聽着,目光邊落在正牆的書法上。“至虛極,寧靜篤。”倒是有幾分道儒仙氣。再看了看那落款章印,方發覺是先周閣老的落款…再看另一側牆上裝裱着的八仙圖,上頭八位仙人神态各異,卻各有各的桀骜不羁,然每張面上,卻都是十足的和善謙卑。

慈音不覺想起周玄赫那副沒皮相的笑臉來,仔細再看了看落印,果是出自他的手筆。原他在外那般皮相,多有幾分從這書房裏來…

慈音坐着這西屋裏用了盞茶,吹了一會兒的山林小風。她自覺着身子更清爽了幾分,一絲新的生機緩緩在心中升起。只是飯後午睡,那些過往便又會回來夢境裏尋她,二爺好似來陪着她去了山間,吹着細風,摘了鮮花,放入熱茶之中,與茶添香…

**

暮色來臨,東街上的熱浪還未褪去,成排成樓的燈籠便再揚起了另一番火辣。大小的鋪頭搶着抓住最後一絲商機。

忙碌了整日,将将才清閑下來的京城人,望着彩樓花檻,聽着吆喝唱曲兒,各自都能尋着讓自己歡喜的地兒。

張家秀才忙着讀書,不上街許久了,行來豐樂樓面前,便不自覺地停下來觀望觀望。指着豐樂樓對面的大鋪小樓,與旁邊的人仔細打聽:

“诶,這原來不是翠玉軒的麽?怎的也改成酒樓了?”

“嗐,您可多久沒來東街了?”

“那翠玉軒老板得罪了朝中權貴,離京好久了。這不,重新裝潢,便開了家如意樓。這可是擺明地和對面豐樂樓搶生意呢!”

“原是這樣!”張家秀才正望着,肉香飄入鼻息,夾雜着濃厚的香料味道。可忍不了了,摸了摸口袋裏的銀子,喊着旁人道,“走走走,今兒嘗鮮,請你吃肉。”

乍一眼看去,這如意坊裏客多紅火,比起對面豐樂樓,可喜氣了不少。張家秀才便就放了心。人多的地方,定是不貴。貴的地方可沒這麽多人花得起銀子。

方進了店面,便見個小娘子來接客。小娘子布衣笑面,一派和氣。

張家秀才更被收買了幾分人心,被那小娘子引着坐下,便就下了狠手,來十串兒乳豬肉,十串兒大蝦,十串兒牛舌,一壺好酒。

小娘子動作麻利,便朝着那側邊的燒烤廚房裏報了過去。

張家秀才見得那邊的小屋,便才知道方才街上的香氣兒從哪兒來。別人家酒樓的廚房恨不得藏着掖着,偏生這如意樓的,将廚房臨街架着。這肉香,這蒜辣,一把大火一烘,焦黃肉色與火紅香料融為一體,脂香汁流…

要往雨水巷子裏多行兩步,便可見得如意樓的偏門。臨街的大鋪面專做百姓平價的生意,從這偏門裏進去,方能食得精挑細選的海味山珍。

大馬車将将在偏門前停下,便有小厮上來招呼。

小厮丁有能說會道,知書懂禮,讀書寫字不在話下。認得出來馬車上的“慎”字,見得是二位夫人從馬車上下來,丁有忙迎上去拜了一拜,“二位夫人,雅間兒正備着呢。您們裏頭請吧。”

丁有引着兩位貴客入了院子,方又喊一旁候着的吳楠,“去告訴老板娘一聲,慎國公府兩位夫人來了。”

吳楠穿過山水庭院,繞開廚房,方尋去後頭的平層廂房,門前敲了三下。聽得裏頭嬷嬷回問了聲,“什麽事兒?”

吳楠方一五一十,将丁有方說過的話湊着門邊又說了一遍。

嬷嬷回到,“掌櫃的知道了,你且先去伺候着吧。”

聽得吳楠退下了,楊嬷嬷方去一旁胭脂盒子裏,挑了片唇脂來。“姑娘快用上這個吧,一會兒得要出去了。”

蜜兒從楊嬷嬷手中接過那唇脂,輕輕抿了一抿。楊嬷嬷方繞去了她身後,尋了一只珠釵插入了雲鬓。

“好了,楊嬷嬷。我們出去吧。莫讓貴客等得久了…”

蜜兒拉開來房門,便自往前院兒的小樓上去。

楊嬷嬷身後随着。只覺姑娘這一身桃紅的新裙,果真襯得那膚色更雪白了幾分。只是這雲緞的料子本該是襯得人幾分柔弱斯文的,在姑娘身上,卻成了一股子練達輕巧。楊嬷嬷自笑了笑,那些閨中小女兒,又怎和姑娘作比。姑娘小小年紀,便是這如蜜坊的大掌櫃了!

蜜兒行來廂房門前,方輕聲敲了一敲。是丁有來開的門。丁有忙悄聲,與蜜兒報上客人的身份:“老板娘,是慎國公府兩位夫人。”

蜜兒自笑面迎了進去,與二位婦人福了一福,“二位夫人吉祥。我們伺候得可還周到?”話說着,蜜兒自已将客人們打量了一遍。二人看着年歲相仿,看起來年歲雖都長些了,卻都保養得體面得很。

卻是深碧色衣裙的夫人回了話,“掌櫃的客氣。”

“聽聞這如意樓的風頭,都将對面豐樂樓壓了下去。家裏便就坐不住了,得來嘗嘗鮮兒…”

“夫人們賞面兒。豐樂樓到底是百年老店,我們不過新店開張,一時間搶了些許風頭。到時候還得要還回去的。”

蜜兒還未開□□代,丁有便遞上來菜譜了。蜜兒自将菜譜送過去夫人手中。那深碧色衣裙的夫人問起來幾道菜,蜜兒自一一将食材與做法都解答了。二人用不了太多,點了三樣兒主菜,兩樣素碟兒。蜜兒方留着丁有在房中繼續伺候,自己則下樓,轉去了廚房。

“一碟兒秘制燒鵝,一份升平炙,再有一爐冷蟾辣羹。”今兒後廚裏無人當家,蜜兒新拜的三位老師,都去了城外有新活兒忙。這些個廚子,大半兒都是蜜兒新選來的學徒。選的時候,問題不多,自只讓人嘗幾樣鮮食材,當場能想出各色菜樣兒,能說服人者留下為學徒。

經過蜜兒和三位老師大半個月的□□,這些廚子們到底也才是剛剛上手,遇得貴客,蜜兒便少不了要來親自敦促。

雨水巷的側門前,正又有五位貴客騎馬而來。吳楠忙上前喊着馬奴來與客人們牽馬,卻只見為首一人身上蟒袍,腰後雙刀,不必多問,便也識得出來人是誰,吳楠忙是一拜,“明、明都督。”

明煜掃了一眼那小厮,只問:“可還有雅間兒?”

“這…”吳楠幾分為難,“如意樓的雅間兒,都是要提前訂的。我等早幾日,好似并未聽得都督要來呀?”

張琪忙接了話去,“都督公務繁忙,抽空來吃個飯,哪兒那麽多的事兒。你們家雅間兒有還是沒有?”

“這,我得進去問問大掌櫃的。”吳楠正是為難,卻見得一旁兵士亮了刀子。這便慌忙地改了口,“有、有的。小的這就領幾位官爺去…”

陸清煦定下這規矩,一來,是為了讓貴客們有禮節尊重之感;二來,則也是為了控制後頭雅間兒裏的人流。畢竟此處食材珍貴,價格略高,來用餐的食客非富即貴,便就不好讓客人們見得如前頭那般的鬧市了。

那日去過如蜜坊之後,明煜尋了人幾日,無果。

畢大海不在梅竹小院兒,打聽了兩日,方聽得人在城外忙着擴張菜地。尋得了人,畢大海那口風也緊得很。明煜總不能撕破了臉将人帶回去鎮撫司中問話,那得傷了和氣…

許修然每日都要去宮中當值,确是好找了許多,只是聽得如蜜坊關門的消息,許修然比明煜還要驚訝幾分。那丫頭果是連這兄長也沒知會一聲,明煜這便就徹底失了線索…

還是今日一早,胡順與他打聽得來的消息。豐樂樓對面開了間兒新酒樓,賣烤串兒和好酒。後頭是雅間兒,專招呼貴家賓客。有人偶見過,那大掌櫃是個小娘子,不過十五六歲模樣。也有幾個如蜜坊的熟客們說,那大掌櫃就是如蜜坊的老板娘。

不論真假,明煜都要來親眼看一看。如蜜坊,如意樓,同出一轍。到底是有相似。

那小厮引着他上了二樓,眼見得一間間廂房設得雅致。有些窗戶緊閉,約是客人也不想露面,有些門窗則敞開了些許,客人該是抱着一絲好奇透氣兒的心思…

廂房雅間兒上的牌匾,多以詞牌為名。小厮正領着明煜入的這間,便就叫“青玉案”。明煜目光一一在那些廂房門前掃過,卻只見得那間叫“绮羅香”的,正敞開着一面小窗。

裏頭那姑娘側臉精致,峨眉入鬓,杏眼如水,唇齒伶俐正與對面兩個婦人說道着桌上的菜樣兒…

他并記不清楚她的五官模樣。可那說話時候的笑容神态,語氣頓挫,他又怎麽可能将人認錯?那丫頭如今換了門面,也換了頭面,俨然已與以往截然兩人了…

蜜兒方帶人上菜,又與二位夫人解釋了一番菜樣兒,一旁聽着食客的評價,好的不好的,一一記下。吳楠卻來敲了敲廂房的門,蜜兒忙尋過去,小聲問道,“什麽事兒?”

吳楠面色躊躇,只道,“來了一桌未曾預定的貴客,掌櫃的要不要去看看?”

蜜兒聽得是件麻煩事兒,又見得二位夫人尚且用得如意,方行回去作了禮,再退出了廂房來。

吳楠還在門外候着,見得蜜兒合上绮羅香的房門,忙着擠眉弄眼起來。

蜜兒見了他的神色,直問,“吳大哥,你眼睛怎麽了?”

“……”暗號傳送失敗,吳楠只忙垂下眼睛來,用手揉着,“進、進沙子了…”

蜜兒問,“人在哪兒呢?”

吳楠眼看救不了,老實答話,“在對面青玉案廂房。”

“那你也随我來。”蜜兒方交代完了,自沿着小檻往青玉案去。方行了幾步,手上卻猝不及防地一緊,身子猛地一斜直被人拉入了一間未點燈的廂房裏去…

視線還未來得及适應,眼前一片漆黑,耳旁卻響起個熟悉的聲音。

“為何不等我回來?”

“賣了如蜜坊,可是不想讓我尋得到你?”

“……”她自然認得出來那是誰。眼睛緩緩适應了暗處的光線,這才見得一雙目色正直直落在自己面上。這回不再是渾濁的了,即便是在黑暗之中,蜜兒也能分辨得出那是清澈的、幹淨的,卻帶着些許執着的火光。

她一時間不知如何答的好,恍惚了半晌,卻聽他冷冷兩個字。

“說話。”

蜜兒方定了定喉嚨裏的氣息,緩緩道:

“都督如今已經大安好了,是喜事。”

“至于賣不賣如蜜坊,是我自己的打算,與都督無關。都督日後也該有自己的前程,以往那些事情,便莫再提了。”

“……”

聽對面的人半晌無話,蜜兒只見那雙如炬的眸子裏微微顫動。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麽說出那些話的。只是既然打定了主意,她便就不後悔。這如意樓,也是她所念想的,又與他有什麽幹系呢?

“都督還拉着我做什麽呢?我還得去照看客人…”

明煜一時間恍惚,聽得她這句話,方回神過來。他自松了手,方見得那小身影快步出了廂房門口去。明煜只覺她走得很快,那副背影露着幾分冷意…

他幾分落寞行回了青玉案。張琪幾人正叫了酒菜來,見他回了,張琪忙送了一杯酒來,“都督,酒菜還未動。還得請都督先嘗。”

他剌着的心口子,自放蕩得暢快了些:“今日大家随意些。”說罷,方仰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了。

從這邊小窗遠遠看去,那丫頭還在绮羅香中伺候…笑着的,合着禮。到底人是暖的,只不過待他是涼的…

丁有正與二位夫人添了酒,蜜兒便見得夫人要去舀湯,她伺候周到,自去接了湯碗和湯匙來,與二位夫人分別盛了一碗。

見得兩位夫人用了起來,蜜兒候着一旁。自說起這冷蟾辣湯的做法兒。冷蟾,實則就是蛤蜊,不過是蜜兒早前的辣蛤蜊湯,經得三位老師調*教改良,令得湯汁更為柔和。

話還正說着,那深碧色衣裙的夫人忽的驚了一聲,“這食材,好似并不新鮮呀。”貴婦人們吃食多有講究,特別是來這等酒樓裏,吃得不新鮮的東西壞了胃口,是最大的忌諱…

蜜兒也聽得陸清煦提過這話。忙過去問了問,“夫人是吃到什麽不新鮮了?”

那夫人自從辣湯裏挑出來一顆未開口的蛤蜊。蛤蜊最易熟,不過煮過三口茶的功夫,就該能開口露出裏頭的肉芽。那些經過炖煮還不能開口的,便該是在下鍋之前便就已經死了。

死去的蛤蜊最易生腥臭,更容易壞了湯汁的鮮美。也因此,蜜兒讓他們将蛤蜊養在鹽水大缸裏,入鍋之前,用糖水試探,若蛤蜊能伸出舌頭,方是活的。

可眼下,蜜兒只得認下,是廚房裏出了些許纰漏。蜜兒連忙道了歉,又讓人去廚房,煮過來一鍋新的。

只是那夫人平日裏吃得精致,實在挑剔,方見得一顆死蛤蜊在湯中,便覺着壞了整日的胃口。

蜜兒眼見難以調停,她自記得世子爺說過,貴女之間各自攀比着吃食用度,若如意樓這等聲明傳了出去,招牌不定就壞了。

眼看二位夫人已然起身要走,蜜兒只得跟着再次賠禮道歉。

青玉案裏,明煜正喝下三杯辣酒,遠遠見得绮羅香裏似是起了動靜,客人方吃了少許時候,便起身要走。那丫頭的面色似也不大好…

那二位夫人,他自有幾分相熟。二人雖是微服,可身份尊貴。

淺色衣裙那位,是慎國公世子之妻,德玉長公主;深碧色衣裙那位,則是國公府那位不曾出嫁過的嫡長女,杜玉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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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