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是淩言誠的女兒......”
嚴漠呆住了，看着躺在地上的我，臉色開始變得慘白。
李源靠上去盡量以低聲警告嚴漠：“上次的那件案子，要不是淩局長壓下來，你現在都已經在牢裏了！”
“這、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嚴漠恭維地上前來攙扶我，我一把甩開他的手。
“別碰我。”
“那個、”他額頭冒汗，“我和你爸可是老交情了。
嚴寒驚愕地望着他爸此時的窘迫，他第一次見到自己叱咤商場的英武父親，委曲求全。像吃了爛柿子，有苦說不出。
其實我也挺恨自己，到萬不得已之時，拿出來做擋箭牌的竟然是那個男人。但俗話說，民不與商鬥，商不與官鬥，嚴漠當然心知這個道理。假若他沒對我動手，憑他破了腦瓜的兒子倒還能向那個男人讨個人情。但打出去的耳光，潑出去的水，他已經理虧在先。
我被打的臉頰烙下四個手指印，腫起了一大塊，灼燒般刺疼。
“這、淩局的千金在我這裏，怎麽......也不通知我一聲，我也好......”校長的語句斷斷續續。
學生被打，作為校領導卻沒有及時阻止，他當然有推卸不了的責任，所以校長也不由緊張起來。
“是我讓那個混蛋別提我是他女兒！”我噙着淚水，“你們自己說吧，現在該怎麽辦！不是要送我們去少管所嗎！來啊，反正警察都在這裏，快送我們去！”
“不不.......”李源冷汗直流，“警示，警示而已。”
“教育為主，教育為主。”校長跟腔。
“不是要聯絡家長嗎！”手機用力拍在桌面上，“你們聯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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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只是我的片面之詞，我心裏一萬個不希望他們去找那個男人，更不希望他知道我在拿他壓人。這都是我的權宜之計，只想趁早擺脫他們的糾纏。
校長舔着幹澀的嘴唇：“這個，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我們學校也只起個調解作用。學校調解就好了，不需要勞師動衆。”
“切。”我嫌惡的表情，“按您的意思我們已經能走了，是吧？”
“額、嗯，沒錯。”他說。
“那好。”我突然破涕為笑，一瞬間将陰霾掃個精光，拿起手機，拉着孔林炬丢下一句：“那校長伯伯，沒什麽事，我們就走了噢。”
迅速離開辦公室，只剩下傻傻發愣的四人。
大步流星走到教學樓，我才松了口氣。
但嚴漠侮辱她的話，以及今天我臉上的一巴掌，我會銘記的。
我轉過去：“喂，二愣子，你剛替我擋了幾腳，不要緊吧。”
他搖搖頭。
“別老不說話呀，幹嘛一天到晚悶的要死。”
孔林炬低着頭，劉海遮蔽着他的眼眸。他欲言又止，像是想說什麽。
我眼尖：“呦，難道要謝我，不好意思開口啊。”
“你爸，淩言誠。”他的話似乎包含了一種情緒，一種被他壓抑的情緒，“你不是姓紀麽。”
“我是跟母親姓的，怎麽，你認識他？”
他又搖搖頭，“不，我不認識。”
事實上孔林炬在否定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撒謊。他是個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人。因此當他提起淩言誠時，我就已經猜到，他們之間必然有着什麽淵源。但我卻強壓下心中的好奇，并不戳破他，因為我清楚，即使自己問了，他也不會說。
“今天有空嗎。”走在前面的他忽然問我。
“有。”我不假思索，“二十四小時待機。”
“下午基地，校門口會合。”
自上次他躲我像躲瘟疫之後，這悶蛋可總算來通知我，我好歹是他們的經紀人啊。我只想說這家夥蠢得真有些可愛，看似冰冷的外表，實際想法卻很好理解。
話說，近段時間我的抵抗力增強，內褲的幹爽度姑且還可以。
4.30鈴響，我胡亂理理書包，便直接去約定的地點彙合。但似乎來的太早，校門口并未找到孔林炬和清瘦男的身影。不過我倒瞧見了思慧那丫頭，她昨天沒來參加我們的聚衆鬧事，聽說是因數學作業錯太多，留下重做。後來在醫院見悶蛋受傷，還哭着指責起我。
她蹲在人行道上，不知道在做什麽。我走過去，才發現她是盯着一只受傷的麻雀。
......不愧有血緣關系，兩兄妹這有多像。
我悄悄靠近她，但她呆呆出神，沒有察覺到我。
于是我擡起腳，對準小麻雀奮力一踩。“噶”的一聲，想必麻雀是功德圓滿了。
思慧緩緩張大嘴，驚恐萬分，好像一瞬間還接受不了小麻雀歸天的現實。然後，她發現是我。
“啊呀，我好像踩到了什麽。”移開沾滿血污的腳。
“你幹嘛啊！”
哦哦，生氣了。
“你好殘忍！”
踢開小麻雀的屍體，我泰然自若：“我只是不小心啦”
“你絕對是故意的！”
“偶然啦，偶然。”在地面拖拖鞋底板。
“好過分.......”她方才高亢的音變微弱了，還滲出了淚花。
哦哦，有點玩笑開過頭。
但有句話怎麽說來着？福不雙至，禍不單行。恐怕今日說的就是思慧。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沒有注意自己的腳邊。她往後退了步，無意間踩到一條路過的流浪狗。學校附近遍布廢棄工廠，所以有不少居無定所的野狗，也時有狗傷人的案例發生。
黃色的野狗一聲怒意的低吼，思慧吓得人都快跳起來，忘了我才剛宰掉她的麻雀，竟然躲到我的背後。
“狗狗，去，去。”思慧手搭在我的肩膀。
但莫名其妙被踩的黃狗已被激怒，貌似不想輕易放過她，對着她不斷發出低聲的咆哮，大有要咬她的趨勢。
“丫頭，要我幫你麽？”我咧着嘴問她。
“你、你這麽想幫我，我、我也不介意的。”她畏畏縮縮。
關鍵時刻你還嘴硬，死丫頭。我毅然往旁邊挪了挪，假裝要甩掉她。
“別別！你別走！”思慧扯住我的衣服。
“叫姐姐。”我說，“以後叫我姐姐，我就幫你。”
“不要！”
“那我走了。”
這時黃狗作勢要撲上來。
“姐姐！姐姐！”她的淚腺徹底崩潰。
這還差不多。我撿起塊石頭，一擊砸過去打中黃狗的腦袋。自然而然，黃狗把洩憤的對象換成了我。但，在黃狗怒視我的瞬間，我的眼睛也盯向它，在我們視線交融的那一刻，黃狗突然聳下了耳朵，蹲在原地“嗚嗚”叫喚着，雙腿都忍不住開始發抖。
我上去就對着它一腳，在衆目睽睽之下，這條黃狗任由我狂踹，拿樹枝猛抽。我打過瘾，泛着一絲滿足的笑意回到思慧的身邊。
“這......怎麽回事。”丫頭傻掉了。
“我不怕狗的。”
“但狗怕你.......”小聲。
“高加索犬見我都雙腿發軟。”
“你是怎麽做到的......”
“叫姐姐。”
“姐姐......”
我興致盎然摸摸思慧的頭：“以前在狗肉店打過工，殺多了，狗見我都會腿發軟。”
思慧整個人抖了抖。
“不要怕。”我擰擰她的屁股，“姐姐以後會保護你的。”
“哥，你快來......”欲哭無淚。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字數抱歉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