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約十分鐘之後,人陸續都來了。
算上我們四個,共有六人。據孔林炬本人說,這些都是社團最初期的成員,也是他幾個屈指可數的朋友。包括清瘦男在內的我們,我當然不須多費口舌,剩下的兩個我倒有逐一介紹的必要。
一個身材矮小,名字我倒忘了,我一向不擅長記人臉和人名,但由于他的外表頗像二戰時期德國的某位統治者,所以社員都習慣叫他“法西斯”,不過之後我們嫌長,又使之簡化成“小西”。還有一只,抱歉,請允許我用一只來形容他,至少一米八八的個頭,體重目測100公斤,我們稱其為“阿彪”。
而至于我們今天來廢墟開會的主題,則是,如何合理納新。簡而言之,要怎樣篩選自己撞上門來的學生。貌似昨天我們的社團,以及社長本人超人般的手段,在廣為相傳後,許多打了雞血的人都聲稱要加入。雖然我不清楚具體多少,但在座的四個男生,手機已在昨晚被人打爆。但如同孔林炬先前闡述過的,他建立這個社團的理由只有一個,幫助受欺負的學生,幫助弱者,給予庇護。僅此而已。
所以,到底如何選定自己來報名的學生去留,這是一個問題。
“我們又不是流氓團夥。”滿臉橫肉的阿彪發表意見,“要這麽多人幹嘛。”
清瘦男也認可阿彪的說法:“人多不好管理。”
而一直坐在角落的思慧,顯然是個沒主見的孩子,除了望着我幹發抖,坐在邊上活像個大花瓶。
“不,我覺得可以讓他們加入。”小西放下他手裏的鋼筆,口吻老氣橫秋,“簡單概括,我們社團的主旨是希望同學間能和睦相處,互相尊重。既然他們想加入就讓他們來吧,只要他能遵守我們的社團的兩條主旨,和睦相處與互相尊重,也能預防他們和別人發生争執,何樂不為。”小西再次拿起筆。
阿彪一拍桌子:“希特勒,你就只會這一套套的,搞你的納粹主義,玩你的牛奶面包。”似乎對小西的言論相當不滿。
小西的目光掃了眼阿彪:“你的思想和你的體積一樣,無知。”
阿彪與小西,自初中時代便是同學,雖然喜歡打嘴仗,但其實兩人關系挺不錯,就是喜歡互相揭短。
而至于小西的一番見解,我聽着也感覺蠻有道理。不過據清瘦男事後揭露,小西的外號“法西斯”并非空穴來風,确實他某些思想和行為有那麽點極端,這也是他為什麽在當初會被同學排斥,最終參與社團的原因。
“我同意文斌的意見。”在底下社員争論不下時,作為社長的孔林炬終于發言。
(文斌是小西的本名)
當孔林炬贊同小西的看法之後,底下的社員都歸于安靜。因在社團,我們都以他為中心,是他的思維和主義才把我們聚集在一起。三個男生都非常服他,尤其是小西,清瘦男甚至作比喻,孔林炬在小西心中,就好比墨索裏尼在元首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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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個人秉持着旁觀的态度,他們都同意,我更不想多說。
但接下去的策劃和歸納,就顯得有些困難。如何篩選社員,總不能魚龍混雜一概納入。就像阿彪說的,我們又不是流氓團夥。
最後,孔林炬提出一個方案。
我們學校的網站,上傳有學生的信息,只要登錄學生特有的賬號,就能進行能查找。這也包括學生的處分記錄,至于處分,都是打架鬧事才會留下的。因此,設下入社的第一條規矩便是,不能将有案底的人納入社團。孔林炬再讓小西做觀察員,給予他在成員不遵守條規的情況下,将對方剔除的權利。
剩下的人員管理方式,則由小西設計。孔林炬本想等幾天,要他去仔細考慮。但他卻站起來,将自己方才在寫的筆記本攤開,上面赫然已有社員的管理模式。這家夥,原來早就打好算盤,難怪從坐下開始便一直在奮筆疾書。心思好慎密。
除我們幾個以外,他把所有人都編五人一組,但這并不是一種有人帶頭的命令集成,而是聯絡方式。由我們開始,一人掌握五人的聯系方式,再由五人掌握自己底下五人的聯系方式,以此類推。沒有上下級之分,僅只是互相聯系,傳遞情況與信息。這樣既不會造成矛盾,也沒有階級方面的困擾。小西手頭已經有目前所有社員的聯絡方式,他也早把人員結構理清。
好吧,在他的功勞之下,我們的煩惱很快已經省去一半。
會議我們持續了大約一個半小時左右,天色也已經黑了。
結束之後,我們陸續從二樓的房間回到廢墟底部。
小西和阿彪已經結伴先回。男生在夜間的安全顧慮,當然比我們小得多。因此,誰送我和思慧回家,成了當下的一個問題。按理說,思慧就住在孔林炬家樓下的單元,應該由清瘦男護送我回去。
但,首先是清瘦男一臉吃壞肚子的表情。再是,思慧剛想開口抗議時,我走過去用手在黑暗中使勁擰她屁股上的兩瓣肉。
“叫姐姐。”
她就像之前被我殺氣威懾的小狗一樣,聳下腦袋:“姐姐......”
“姐姐很怕黑,所以須要你很厲害的哥哥護送,對不對?”
“對......”
“去吧。”我拍拍她的屁股,“那邊還有一個哥哥會送你的。”
“哦......”眼淚婆娑。
這小蹄子的臀部還挺豐滿的,彈性不錯。小尤物。
于是在萬般不情願之下,思慧坐上清瘦男的改裝雅馬哈先走了。
“好了,悶蛋,你送我回家吧。”
“還疼不疼。”他莫名其妙。
“什麽?”
“今天那人打你了,還疼不疼。”
原來他是在說這個啊,我忽然有些忍俊不禁,悶蛋有悶蛋的表達方式。
“沒事。”我說,“以前常和對街的老女人打架。”
“嗯,那就好。”
“我和人家打架,你說好啊。”
“不,我、”他語塞。
“和你鬧着玩呢。”
我們倆人走在學校外道的馬路上,昏暗路燈下,迎面吹來一絲冷瑟的風,我不禁縮緊自己的外套。孔林炬穿的并不多,甚至非常淡薄,但他卻淡然地走着。這種人類,難以理解。
“戒了吧。”他走着走着蹦出這麽不明思議的三個字。
“啥玩意?”
“煙。”他說,“你有在偷偷抽煙吧。”
“唉?你怎麽知道。”
我私底下的确愛吸煙,而且不得不承認還有一定的瘾頭,這是以前自己排解寂寞時染上的。但在人前,我可從未碰過一支,每次都會嚼口香糖,他應該沒理由會知道啊。
“我有過敏性鼻窦炎。”他呼出一口冷氣,“雖然味道很淡,但能聞出來。”
原來如此,對煙氣很敏感麽。
“行。”我不假思索,“作為交換條件,你以後要多說說話,別一天悶到晚。”
“我盡量。”他笑笑。
今天他沒騎那輛破自行車,所以我們去了學園站坐公交。由于是末班,來搭乘的人比較多。位置都被占光。我和孔林炬只好站在車的前段。
在我們的側邊,我發現有一個戴着頂紅色圓帽的小女孩,應該是小學生吧,在我們學校過去不遠是有一間小學,但這麽遲還在外面,還是比較少見的。
她有着張天真無邪的臉孔,水靈靈的大眼睛,紅潤潤的嘴唇,皮膚也粉嫩嫩的。小女孩哼着輕快的歌謠,兩根小辮子随着她輕輕擺動。
怎麽說......內在在不斷躁動,看着她,好想欺負她!我想擰她的小屁股,直接脫光了打!扯她的臉,讓她大叫,姐姐我錯了,姐姐我錯了,嗚嗚.......哈,越想越興奮,受不了了!
“你要幹什麽。”
我的手腕忽然被孔林炬抓住。
“你幹嘛。”我不爽。
“你的手。”他的臉色有些難看。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手裏已經捏着打開的回形針,看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