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談話
這是五一長假的前一天,一切都在往放假的節奏發展。明悅四人正在教室裏假裝接受着知識的洗禮。
很顯然,事實上,接受的不是知識洗禮,只是窗外陽光的洗禮而已。
現在,四人的氣氛很怪異,很怪異。陳琪凡坐在最外邊,關曉語和明悅被夾在中間,江憶竹被隔離在了最裏邊的位置。
中間的明悅和關曉語,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再看看左邊。對視一眼,她們怎麽有一種自己是包子餡兒的感覺?這種全身不得勁兒是怎麽回事?
看看,左邊那個姓江的失魂落魄,再看看,右邊那個姓陳的一切如常。
唯一相同的只是兩人望着講臺上老妪的眼神都是空洞洞的呆滞。
再看看講臺,哦!天哪!明悅覺得老天在給她們開玩笑。學校明明有這麽多老師,為什麽到她們專業就成這樣了?說好的年輕女老師呢?
看看,這臉上肌肉松弛,面色蠟黃,骨骼突出的老太太,居然正一臉慈祥地講着當年她學習英語那會兒的事。
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特像端了一簸箕的小鋼珠往外倒似的。
“喂,他們說她才五十多歲!”關曉語看着老太太,表情像活見鬼一樣的驚悚。
“你這是在開玩笑?”明悅小聲地回答,“她要是沒有八十,都對不起她那張臉!”
“八十早就退休了!五十多,錯不了!”關曉語斬釘截鐵的肯定了女老師的年齡,“可為什麽年老色衰成這樣?活生生被快進了幾十年。她穿越了?”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明悅翻了一頁手裏的書,又寫了一兩個字。
“聽說她兒子不太争氣。”關曉語頓了會兒,也一邊記筆記,一邊自說自話,“你說,這女人結了婚之後就成了這樣,還結婚幹嘛?”
“嗯,有道理。結婚前的女人活得潇灑,為了所謂的藝術,所謂的美麗,所謂的氣質不斷得修身養性塑造自己。然後突然遇上了一個男人,然後為了所謂的愛情,結婚了。”說到這裏,明悅停了一會兒。老師在望着這邊。
關曉語卻接着說了下去:“結婚了之後,卻再也做不回原來的女人了。整天腦子裏裝的都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想的都是公婆,丈夫,孩子!她們都快忘了自己的存在,整日都忙碌在各種家務活裏。她們白天工作累死累活,回家卻還要為男人洗衣做飯帶孩子,做那些沒完沒了的家務。你說,她們是腦子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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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話卻突然拔高了聲音,關曉語也意識到了自己說着說着好像把女人都說成沒有意識的奴隸和只會做事的機器了。
“我也不知道她們抽沒抽,但是這确實是她們的生活。她們或許再也沒有想過什麽是美,什麽是氣質。她們的眼裏,腦子裏将裝滿今天吃什麽,什麽菜又漲價了,明天孩子的零花錢還給不給。這是大部分女人結婚後的生活,她們從一個自然的藝術家變成了只知道生活的機器,甚至有的人已經忘記了自己。她們的眼裏只有公婆,丈夫,孩子!”明悅說完也驚悚了。
這就是她們以後的生活?
“那她們還結婚幹嘛?!我一想到這樣的生活将是自己以後的生活寫照,我就忍不住恐懼和害怕。我覺得那時候我一定會瘋。”關曉語分析了自己的心理,得出了這個令她恐懼的結論 。
“傳說結婚是因為愛情。”明悅也不得其解,只能不确定地回答。
“愛情。”關曉語重重地重複了一遍。
“關曉語!”講臺上女老師的聲音突然穿越人群直達終點。
“到!”還在想愛情的關曉語頭腦空白地站起來 。
“你來翻譯一下黑板上這個句子。”
此時大腦空白的關某人腦子裏根本沒有冒出來一個詞語。一句話十幾個單詞,五、六個都不認識,還翻譯個什麽?
“老師,黑板反光,看不見。”關曉語果斷記出一個殺招。
“反光嗎?”女老師不确定地問了問。
“嗯,反光,今天光線很強。”
“那就,你旁邊那位同學吧。”女老師顯然不信。
“老師,我也反光。”明悅站起來也是一片空白,所以只好借鑒借鑒了。不過卻是歪打正着,本來還懷疑地老師也不懷疑了。
“坐下吧,這一列第三排的……”
應付完老師,二人安靜了一會兒,又開始繼續剛剛的話題。
“其實吧,凡凡和竹子在一起也挺好的。”關曉語突然開口,讓明悅沒反應過來:“嗯?”
“你看吧。”關曉語解釋,“至少她們都是女人,也就比男人更懂對方。這樣,總會好過一點吧,她們不用考慮孩子,只用過好她們自己。至于公婆嘛,好像也挺難。”
“可是,她們依然要考慮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事,依然要考慮怎麽生活,考慮怎麽吃飯,買東西。她們除了沒有孩子,和男女夫妻有什麽區別?”
明悅本來也在反駁,到最後也把自己問住了,最後疑惑地問了句:“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和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有什麽區別?除了沒有孩子,不能延續人類這個物種以外。”
“區別?”關曉語皺着眉頭想了想,斬釘截鐵,“沒有區別!除了沒孩子有什麽區別?!到哪兒都要想柴米油鹽醬醋茶!到哪兒都有公婆關系!”
“那~,那麽多人糾結喜歡的是同性還是異性的問題,他們到底在糾結什麽?和男人在一起是這樣,和女人在一起也是這樣。糾結什麽呢?”明悅感嘆。
“嗯,糾結的是別人的看法。可為什麽大家接受不了同性呢?明明沒有區別。噢!這就是個天坑!掉了一個還有更多的坑等着!”關曉語被問得更迷惑了。
“叮咛咛……叮咛咛……”下課鈴聲響起,打斷了還在糾結沒有結果問題的兩人。而兩人卻仍不自知,自己的談話已被身旁兩人一字不漏地聽了去。
更不知道,這一次的談話在未來産生的重要作用。
下課就要回家的陳琪凡将東西收拾好,對明悅和關曉語說:“悅悅,關關,我回去了啊,你們有什麽想吃的,回去扣扣告訴我吧。”
“哦,好啊,那你回去吧。注意安全,一路小心,到家了給我們發個消息。”明悅跟陳琪凡囑咐一番,又開始收自己的東西。
這邊陳琪凡打了招呼就往教室外走了,而江憶竹卻看着那背影發呆。一動不動。
等明悅和關曉語都收拾好了才發現江憶竹還沒動。關曉語怒其不争,一巴掌拍在江憶竹背上,兇狠地說:“還不快去追!”
“啊?”被拍醒的江憶竹不明所以,“她回家,我追什麽?”
“呆!說你呆你還真呆!這時候不趕緊追上去,等人跑沒了,你追也追不到了!這叫趁熱打鐵!”關曉語一副看着的是扶不起阿鬥的模樣 。
“可她回家啊,我追過去不好吧,被她爸媽發現了怎麽辦?”江憶竹還是擔心。
“笨!你是女孩子你怕啥!就算追到她家門口了,你老丈人也只當你是她朋友,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你自己不暴露誰會想歪!笨!”關曉語痛心疾首。
“哦!對啊!”江憶竹眼睛一亮,“關關你真棒!回來請你們吃好吃的!拜拜!”
興奮過頭的江憶竹不顧形象地往外跑去。留下教室裏二人看着桌上的書和空白的筆記本無奈地搖頭,最後默默地收進書包一起帶走了。
“你說,她們會怎麽樣?”明悅邊說,邊和關曉語一起往教室外走去。
“會好起來的吧,無論結果怎麽樣。”
“嗯,你說的對。”
上午的課完了,下午也沒課。她們算是徹底放假了吧。
“你下午有什麽安排嗎?”關曉語問明悅。
“沒有。只有晚上有學生會聚餐。”明悅據實回答,“怎麽了,你有什麽事嗎?”
“沒事沒事,就是問問。”關曉語掩飾了一下,又覺得沒必要,“那你下午陪我去看辯論賽吧。”
“辯論賽?什麽辯論賽?”
“你不知道?就是文法學院和校辯論協會一起舉辦的那個,你不是還參加來着嗎?”關曉語不可思議地看着明悅。
“哦,那個啊,怎麽?還沒完?”聽關曉語一提醒,明悅也想起來了。
不僅想起來了自己辯論賽輸得有多慘,還想起來了辯論賽之後那個很溫柔的學姐。好像有一段時間沒見學姐了吧,嗯,不對,昨晚才見了。
一想到昨晚那樣子,明悅囧。
“嗯,這次是總決賽了啊!聽說那個傳說中的高冷美女校辯論隊隊長也要參加比賽哦!”
雖然心裏在想事情,但關曉語的話還是完整地落在明悅的耳朵裏。高冷美女隊長麽,好像還是學姐。。。
“咦,你怎麽關心起辯論賽來了?不科學啊!”明悅終于發現了重點。
“咳咳,那個,還不是因為最近被會長那個巫婆整天召見幹活忽視了我家那位,現在他也要參加比賽,我為了表示賠罪這不去給他加油嘛!”關曉語不好意思地說出口。
“嗯?你們還沒分手?”明悅驚訝了,按照會長大人那一日三宣的速度和無比腹黑的程度都還沒幫關曉語把現任給踹掉?
“……”一頭黑線的關曉語納悶,“你怎麽好像多想我和她分手似的?你不會看上他了吧?”一臉警惕。
“放心,不會的。我就是奇怪而已。”明悅給了關曉語一個安定的眼神,然後開始轉移話題,“那你今天去觀看比賽,會長大人知道不?”
“當然不知道啊!我告訴她我今天下午有事,讓她別來找我。好不容易可以擺脫那女巫的魔爪,怎麽可以自己撞上去?”關曉語憤憤不平。
“你說她腦子裏在想什麽?!明明沒我什麽事,一天到晚都要奴役我做這做那的。我一辦公室部長,活生生被當成了秘書長啊!這都過得什麽日子喲。”說起童好,關曉語開始忍不住抱怨。
而一邊的明悅剛剛還在忌憚童好,下一刻也加入到了損會長的行列中去。而且還不遺餘力地吐槽和抱怨。兩人就這樣一路吐槽地回了宿舍。
回到了宿舍還意猶未盡的樣子,所以下午兩人出門去看比賽的時候依然在喋喋不休地湊在一起念叨。頗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而當明悅走到禮堂打門口,往裏面偶然一瞥,呆住,突然止了話題,停住腳步,然後滿眼同情地看了一眼關曉語。
“怎麽了?”關曉語看明悅舉止怪異。
“你先去找位置,我想上個廁所。”明悅毫不慌亂地說假話。
“好吧,快去快回。”
“嗯。”
兩人就此分開,關曉語自己往禮堂裏走去,找她們的位置。而明悅則邊走邊給童好發短信以告知關曉語的下落。
本來,她也沒有打算賣掉關曉語的。可惜了,那偶然一瞥,她悲催地發現嘉賓席第三排右數第五個位置的桌上放着銘牌:外國語學院學生會會長童好。
而她們的座位,很不巧的,第四排第五個和第六個。。。明悅覺得,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還是先把關曉語賣了吧。反正自己也被坑過一次,兩人就算扯平了吧。
“嘭!”“哼!”
低頭發短信的明悅感覺自己的額頭撞得生疼,好在短信已經發出去了。然後趕緊一邊将手機放進兜裏,一邊自己往右讓開路。
“嘭!”“嗯哼!”
又是一聲撞擊和悶哼 ,明悅覺得自己腦袋都給撞暈了。還來得及擡頭看被撞的人長什麽樣,明悅揉着額頭,垂着眼卻先看見了一雙女士皮鞋。
再然後是黑色的牛仔褲,修長筆直。而那個人就站在她面前,一動不動。明悅覺得自己呼吸間還有淡淡的香味萦繞着鼻腔,很好聞的味道。
然後,因為好奇,她揉着額角,擡起頭,撞入一雙深邃而平靜的眸子裏。那人修長的手卻捂着鼻,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就好像除了那聲悶哼,什麽也沒有一樣。
“學,學姐?”明悅驚訝地大叫。
“嗯。”樓錦自己已經不想再吐槽,她覺得自己只是來廁所換個衣服都能被白眼狼撞上這種事,簡直是老天在跟她開玩笑!
“學姐你沒事吧?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沒看見。”明悅慌亂地解釋,擔心地看着樓錦捂着的地方。
“沒事。你去吧。”這就是傳說中的孽緣?樓錦在想,她去哪兒都能碰上白眼狼,一旦碰上準沒好事。
“啊?去哪兒?”不能怪明悅不明白,她剛剛被撞暈了,大腦還在想着樓錦的鼻子,被突然一說其他的事情,自然是不明白的。
“……”按下火氣,樓錦無語,在心裏嘆了口氣,你不能指望和一頭豬對話的時候,它能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是來上廁所的嗎?”
“啊,哦哦,是。我這就去,學姐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好。”明悅回過神又趕緊去上廁所。
而樓錦走回禮堂去拿童好幫她帶過來的西裝,她剛剛拿錯了,正要回去換來着,不想就被撞上了。唉,真是孽債不清啊!
等樓錦再次回來時,明悅剛剛好從裏面出來。沒打算和白眼狼再說話的樓錦直接越過明悅,進了裏面換衣服。
被忽視的某人有一瞬的尴尬,但轉瞬即逝。對于一不小心撞了學姐,她還是心有負罪感的,更何況樓錦的鼻子上紅了一大塊,很明顯的。
若是學姐要上臺的話。。。簡直不能想象。。。那效果。。。
當樓錦換好衣服出來時,就看到某只白眼狼直挺挺地盯着她還沒走。
很好看。明悅的第一反應,粉紅色的西裝外套下白色襯衫解開領口的兩顆扣子,露出下面精致的鎖骨,白皙的肌膚。
再加上黑色的西裝褲将腿顯得修長。本來一米七幾的身高就已經很完美了,再經過黑色顯瘦,更是讓人覺得高挑。
若是忽略鼻子上那塊紅色的話,還是很嚴肅,很漂亮的,可現在,有點像雜技團的小醜。。。明悅看着樓錦的樣子,心裏苦得沒邊了。
“學姐,你換好了?我幫你拿吧。”明悅決定做點什麽以減輕自己的負罪感。
斜了明悅一眼,樓錦還是将手裏的包遞了過去,因為她要洗手。
洗手的時候不可避免地看見了自己鼻子上的紅色。經過一段時間之後,顏色明顯很豔麗。樓錦在鏡子裏看了一眼身後低頭愧疚的某人。
然後在心裏計算着,第一排的位置離舞臺應該有兩米多到三米寬,再加上自己一辯的位置和燈光效果,應該看不出來吧?
皺眉,樓錦摸不準會不會被看出來,可她也不能貼創可貼再上面。那樣會更怪異,可她不想不代表沒人不想。
“學姐,要不,我給你買張創可貼吧。”明悅看着樓錦皺眉,負罪感更甚,雖然她也想不出辦法,但說一個總比什麽都不說的好啊。
“……”樓錦終于不斜眼了,轉過身正視着明悅。她實在是很好奇明悅是怎麽進這個學校的?腦袋裏裝的都是豆腐渣嗎?
“恭喜你刷新了人類智商下限的吉尼斯記錄。”樓錦覺得自己再憋下去,會被明悅蠢死。
“不,應該是沒有最低,只有更低。”說完還不解氣的樓錦又加了一句。
“……”意料之中地被看不起了,只是這話也太毒了。明悅心裏有點受傷。可還是擔心地問:“那怎麽辦?”
“走吧,就這樣。”樓錦率先走了出去,明悅提着包趕緊跟上。
進了禮堂,因為樓錦有各種事要處理,所以也忘了拿回自己的包。倒是明悅一直拎着去了自己位置。
找到關曉語,明悅剛坐下,就看着自己前面的黑色腦袋就轉過來了。
“呵呵,呵呵,會長好。”明悅擺出一個要多牽強有多牽強地笑。
“你為什麽會在這兒?!”關曉語的第一反應是震驚!然後是悲劇。
“曉語啊,你也在啊?我來當然是因為人家請我來的啊。你呢?你來幹什麽?”童好先來了個抛磚引玉。
明悅果斷地把自己當了透明人。
“我?我當然是來看比賽的啊?”關曉語的氣勢莫名地矮了一大截。
“哦?你不是說你有事嗎?很忙的嘛,怎麽有空來看比賽啊?或者說,有想要看的人?”童好看着一旁西裝革履的男人時,心裏早就明白了,可臉上還得和氣點,別把自己心上人吓跑了。
“我,我就是很忙!我忙着來看比賽,怎麽,不可以啊?再說,我來看什麽人關你什麽事?”關曉語被折磨得太久,都有反抗性了,一旁的明悅一臉佩服和同情并存。
“嗯,可以可以。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想看誰就看誰,不過呢,今晚八點你來我辦公室,我有點事要交待你們辦公室。”童好一臉笑意地說完就轉過頭去了。
關曉語則苦大仇深地對着童好的後腦勺指指點點,念念有詞。沒過多久又開始恢複正常的跟明悅讨論她現任男友有多出色。
這可苦了明悅了,這是在拖她下水啊。想想她前面那顆腦袋,明悅就覺得自己悲劇地應付不了。所以只好不斷地提醒關曉語注意看比賽,少說話。
哪知道根本沒用。關曉語從比賽開始說到了比賽結束。她男友和樓錦不是一隊的,此刻輸得很慘,關曉語正發着牢騷呢!
好不容易捱到散場,明悅想起身迅速撤退,哪知會長大人就和和氣氣地轉過來看着站起身的二人。
童好整個過程什麽都沒聽見,只聽見了自己心上人說別人火,她火冒三丈想掐死那個不知道她心意的混蛋。好歹是人多,她忍住了。
此刻,大家都開始散場,她覺得她必須要加快進程,加快步伐,免得她的人還惦記着別人。更何況旁邊居然還有幫兇。
哼,明悅,膽子不小嘛,居然敢和關曉語搭夥,我看你也是需要鍛煉鍛煉的。
正在想着以什麽理由勞累明悅的童好忽然看到明悅腳下的提包式紙袋。然後仔細看了看,這袋子怎麽這麽眼熟?這不是她帶給樓錦裝衣服的袋子?
難道說明悅是樓錦的人?想到這兒,童好按下疑惑,不經意地問正在跟關曉語暗示的明悅。
“明悅,你認識我們樓隊長?”
“啊?會長,你說什麽?對不起,我沒聽清。”明悅有點茫然。
“我說,你認識我們樓隊長嗎?”童好還指了指還在一邊和別人交談的樓錦。
“認識啊,怎麽了?”明悅不懂她們會長大人問她這個問題幹嘛。
“沒事,就是奇怪她的衣服怎麽在你這兒?”童好又指了指明悅放在地上的衣服袋子。
“哦,這個啊,她剛剛在廁所洗手的時候給我的。”明悅自動省略了其中的細節,只是說了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
“這樣啊,那沒事了,你先等會兒吧,我和關曉語就先走了,我找她還有點事。”既然是樓錦自己拿的,看來兩人關系不錯,童好決定看在樓錦的面子上放明悅一次。
“好的,你們走吧。我在這兒等會就好。”明悅同情地看着關曉語不甘不願地樣子慢慢離開了。
然後,她自己卻在位子上坐下,等樓錦來找她。可等了十分鐘又十分鐘,樓錦還在和一群人說着什麽 。
明悅看着無所事事又百無聊賴,只好趴在桌上睡會兒覺。她這幾天累得很,随便趴哪兒都能睡得着。
等樓錦把所有人打發走了之後,自己也跟着衆人離開了。直到回了宿舍才想起自己還沒換衣服,而衣服給白眼狼拿着了。
于是,樓錦不客氣地找童好要了白眼狼的電話撥過去。
電話鈴聲在空曠的大廳裏響起,沉睡中的明悅猛然驚醒,看了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學姐,也走了。
然後又看了看來電顯示,一個津城的陌生號碼。猶豫了一會兒,明悅還是接了,她怕是她的小部員或者認識的人換了號找她。
“喂?白眼狼嗎?”樓錦的聲音從電話那頭穿過來,明悅一如既往地不想申辯。
“是。學姐 。”
“嗯,我在宿舍216等你。你把衣服拿過來吧。 ”
沒有請求,沒有道歉,連聲音都平靜的沒有起伏。明悅就那麽愣了兩秒,自己是白等了嗎?
“哦,知道了。”
“你現在在哪兒?”樓錦聽着明悅低沉的聲音,還是問了問。
“禮堂。”
“好。就這樣吧。挂了。”
“嘟嘟嘟……”真挂了。明悅覺得這電話是她結果最沒有禮貌的電話!你好呢?再見呢?哼!
雖然不是很高興,明悅還是存了樓錦的電話號碼之後拎着衣服往宿舍走去。
十五分鐘後,明悅悠閑地到達216門口,才猛然驚覺,樓錦和自己居然是樓上樓下啊。
“篤篤篤。”
“請進。”
推開門進去,宿舍中間有兩張課桌拼接在一起,和她們宿舍的布局一樣。
只是此刻左手考門床位的書桌邊,樓錦開着臺燈,正在燈下寫着什麽。而其他幾個床都沒有人。
“學姐。”
“嗯,進來吧。”樓錦放下筆,将本子收起來,把自己的凳子端出來放在課桌邊給明悅坐。
“衣服放我桌上好了。你過來坐吧,她們都搬出去了,所以只有我的凳子能用。”樓錦把門關好,又去拿宿舍剩下的一次性杯子給明悅倒水。
“你的意思是說你們宿舍只有你一個人了?”明悅大驚,一個人住在宿舍不會害怕嗎?
“嗯。喝水吧。”樓錦将紙杯遞過來,自己拿了毛巾擦去任子宣凳子上的灰塵。再拖過來,和明悅面對面坐着。
“謝謝。”明悅接過來,有點燙,放在了桌上。“那你不怕嗎?”
“怕什麽?”樓錦反問。
“額,對哦。”本來明悅還想說怕什麽鬼怪之類的,可想想自己也是一個人住家裏,也沒什麽可怕的,習慣了就好了。
更何況樓錦還住在店裏呢,比起一個人的宿舍,明顯是一個人的商店更恐怖吧。
兩人突然安靜了下來。明悅有很多想問的問題,比如關于商店,關于家庭,等等。可能覺得大概都是樓錦的私人問題,她也不好過問。
而樓錦則是細細地打量明悅的外貌,又想起開學前的舉動,心裏也有不少問題,終究也沒問出口。畢竟,她們還沒熟到那種程度。
過了一會兒,明悅的水喝了一大半了,樓錦才憋出兩個字,很輕:“謝謝。”
“啊?”這下明悅又不懂了。
“謝謝你幫我拿衣服。”樓錦感嘆明悅這腦回路比一般人長的同時,又耐心地解釋,“也對不起,讓你等了那麽久,還丢下你一個人。 ”
“哦,沒事的,不怪學姐,是我自己睡着了忘了而已。”明悅聽到樓錦說謝謝和對不起的時候還是很開心地,所以現在客氣地回應。
“嗯。”樓錦又沒了聲響,只是記下了明悅的一份人情。
能等她這麽久已經實屬不易,是自己扔下她的,還能脾氣好的送回來。不錯,人品還行,就是傻了點,可以結交。
于是,明悅被樓錦蓋上了可以多往來的印戳。
再聊了一小會兒,明悅看實在是無話可說了,便起身告辭了。樓錦也不挽留,只把人送到了宿舍門口而已。然後看了看時間,準備睡一覺起來出去聚餐。
既然活動圓滿結束,那麽慶功宴還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