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過了很多年,我想起那年的生日,依然記得那天風吹到臉上的溫柔,花的清香,水的肆意,手掌的溫度,發梢的弧度,以及那句厚重的“我愛你”。好想好想把那天的快樂碾碎,融進生活所有不開心的縫隙中,讓所有的幸福在那一刻定格。
中午在家吃了飯施北極就帶着我出發了,他也沒說去哪,我也沒問去哪,我們的相處仿佛有了一種默契,不會再去糾結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比如他又是怎麽知道我的生日的,他是不是專門提前回來給我過生日的,他今天是怎麽安排的,于我而言,哪怕只是和他去喝一瓶汽水,我也覺得特別高興。
大概開了兩個小時的車,我們到達了一片露營地,這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還以為他會像電影裏那樣俗,帶我去一些溫泉啊啥的,我更喜歡這種自然的美景,就像香山,遺世而獨立。
下車後施北極先帶我去了帳篷,我看着他輕車熟路的,“你之前來過啊?”
“來過。”
“喲,和之前的女朋友啊……”我故意酸溜溜地說。
“丫頭,你猜呢?”施北極邊說邊彈了下我的腦殼,說完就嘻嘻哈哈走開了,我努力地在後面追着他跑,但奈何身高差距總是打不着。
一進到帳篷我瞬間驚呆了,第一件見帶空調的帳篷,“哇噻,太棒了吧,我還以為帳篷都特別簡陋呢?”
正欣賞着裏面的陳設,突然我反應過來,“我們,我們要過夜嗎?”我一臉驚訝地望着施北極。
他不以為然,忽視我一臉詫異的表情,點了點頭。
“那給我爸咋說啊?你之前沒說過夜啊,我們倆,過夜,我爸肯定會懷疑的,怎麽辦?”我着急的聲音都變了。
施北極雙手抱胸,笑意吟吟地看着我,“小乖,不想和我呆啊?”
一句話問的我臉都紅了,“哪有,就是擔心家裏。”
“我都給說好了,明天回去。”
“啊……”我一把撲到施北極懷中,拉着他的胳膊問“你什麽時候說的啊,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但我沒拿用的東西啊,咋辦,這好像也沒賣的。”
“有我,好嗎?我都給你帶了。”
Advertisement
“可是我……”
施北極打斷我,“好啦好啦,哪有這麽多問題,不想出去玩嗎?一切都有我,好嗎?”
看着他的眼睛,我突然就心安了,對啊,反正有他,溫柔兩半,百事從歡。
歇了一會他帶我去打靶場,真的是驚喜一波接一波。這是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我都能想到自己臉上傻傻的表情,但實在覺得施北極太懂我了,我太喜歡這種可以自由地釋放天性又解壓的地方了。
施北極先教我站姿,卧姿,瞄準,呼吸,扳機時機,大概掌握了要領後,我就着急實戰,施北極看我這麽急切的,無奈地退開,“好好好,你來你來。”
雙腳分開,手腕用力,“叭叭叭……”連續十發,打完我着急去看結果,施北極拽着我,“打個賭,一個都沒中。”
我一臉狠狠地看着他,“你小瞧我,中了咋辦?”
“中了任你處置。”
“一言為定。”
過了一會,我一臉失望的走到打靶點,施北極也不說話,就看着我笑,他越笑我越氣,“你笑什麽笑?”
他走到我身邊,雙手托起我的臉,“有專業的男朋友不好好學,不乖的學生,這下我帶着你打,好不好?”
我不是那種好賴不分的人,這種事情肯定是非常有難度的。第二次我是在施北極的帶領下打的,每打一下,施北極都會告訴我哪裏做的不好,最後的結果,十中四。“哎喲喂,專業的就是不一樣,不過,是我打的,哈哈哈哈”。施北極看着我無賴的樣子無奈地笑了笑。
“你不玩嗎?”我問施北極。
“你想看我玩嗎?”
“嗯嗯嗯嗯。”我點頭如搗蒜,即使是這樣也無法表達我內心想看的急迫感。
施北極摸了摸我的頭,“小孩,滿足你。”
接下來出現的場景,我只後悔沒帶相機,一個男人的魅力是什麽,或者施北極一開始吸引我的是什麽呢?我只記得那天施北極打完靶我趕緊牽着他往回走,施北極有點摸不着頭腦,“咋了啊,走這麽快,我打得不好嗎?全中啊,你看見沒?你是不都沒看,你着急幹嘛去啊?”
我停下腳步,“閉嘴。”說完我又拉着施北極往回走,一直等回到帳篷,我認真地看着他,“你們單位有女的吧?”
施北極有點摸不着頭腦,傻傻地點了點頭。
我接着問,“你們單位的女的,有喜歡你的嗎?”
“不知道,應該沒有吧。”
“施北極,你記住了,今天這麽有魅力的樣子只能我看見,不要給別人看。”
施北極恍然大悟,笑了笑,捏了下我的臉,“小孩,現在敢叫我名字了。”
我一把打掉施北極的手,“施北極,我說的是正事,嚴肅點。”
“哈哈哈,你怎麽這麽可愛啊,不過,這個事我不能保證的哦。”
聽完我悶悶的坐在了床上,我也知道,怎麽可能嘛,他們單位的工作性質,這些肯定會有別人看見的。
施北極見我有點不開心,坐到我身邊,拉起我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下,然後摟着我的頭靠在他的肩上,“晨晨,別人怎麽看我是別人的事,但你對于我,太難得了,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遇上這樣一個你,所以我非常珍惜,就想把所有的快樂都給你,你喜歡做的,吃的,玩的,我都想陪你一起經歷,呵護着你長大,不過我希望你一直長不大。”
施北極很少說這樣深情的話,聽完我瞬間臉紅了。慢慢擡起頭在他的側臉親了下,過了幾秒,施北極轉過頭溫柔地覆上了我的雙唇,這個吻就像日月星河,浪漫斜陽,滾燙而悠遠。
傍晚的時候施北極帶我去燒烤,他記着我的喜好,烤的羊肉和牛肉比較多,他負責烤,我負責吃,吃完他怕我腸胃不舒服,就帶着我在附近溜達,我捂着肚子求饒“回去躺着吧,我太撐了。”
“讓你這個小孩吃飯不注意,撐了還吃,要不是我攔着,你還在吃。”他刮了刮我的鼻子。
“啰嗦的老年人。”我嘴裏嘟囔着。
他“啪”地一聲打了下我的屁股,我就穿了個短褲,一下打得我有點惱羞成怒,擡腿踢了他一腳就跑了。
晚上回到帳篷洗漱完我突然有點懵了,只有一張床,怎麽睡啊,以前倒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但這出來玩睡一張床,總覺得怪怪的。我局促地坐在床尾聽着洗手間的水聲,施北極正在洗澡。
聽見水聲停止了,我立馬那起手機玩,看見QQ空間裏蛋姐發的動态,班長在下面的回複那叫一個肉麻啊,宿舍的幾個都在下面調侃。
“看什麽呢,這麽認真,頭發也不吹幹。”一個不留意施北極已經坐到了我旁邊。
“哈哈,看蛋姐發的動态呢,他太思念班長了。”
“過來,我給你吹頭發。”施北極拿着吹風機站在洗手臺旁邊。
我“噠噠噠”跑過去,想接過吹風機,“我自己來吧。”
“別動,我來。”施北極拉着我站在他面前,我看着鏡子裏的他一手拿着吹風機,另一只手一點一點地撩起我的頭發,專注而深情,他發現我盯着他看,和我的眼神在鏡子裏相彙,“怎麽,是不覺得我很帥。”一句話打破所有的旖旎,“你猜。”
施北極哈哈笑了,“要不我把頭發剪短吧,你喜歡長發還是短發。”我對施北極說道。
“我喜歡你。”
“讨厭,我想把頭發剪短了,夏天有點熱。”
“可以的,你怎麽開心怎麽來。”
吹完頭發走到床邊施北極先躺上去了,我手足無措地站在床邊,他拍拍他身邊的位置“上來了,發什麽愣呢。”
“哦。”
我手腳并用地躺上去,像個僵屍一樣,兩只手重疊放在肚臍眼,他看着我的樣子趴在枕頭裏“咯咯”地笑了,“你能不能放松點,怕我把你咋了啊?”
我像只煮熟的蝦,渾身發燙,“哪有啊,你不會的。”
他拉着我的手轉過我的身體,一只手穿過的脖頸摟着我,“傻孩子,快睡覺,明早還要早起呢,晚安。”說完親了下我的額頭。
慢慢地聽着他的呼吸沉穩,我放松了下來,睜開眼看着他深邃的眼窩,濃密的眉毛,胡茬不算紮手,我想起去年夏天我在施北極家不受控制地想觸碰他,今夜,我又一點一點地撫摸着他,就像《戀戀筆記本》中說的,“最好的愛是能喚醒靈魂的,并帶給我們心靈的平靜,激發我們變得更好。”施北極讓我變得更好了,這種好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想着想着慢慢也睡着了,夜的靜谧淹沒了太多情緒,而我絲毫沒發現黑暗中施北極偶爾淩亂的呼吸和上揚的嘴角。
“晨晨,起床了。”
我伸了個懶腰,“呼,幾點了啊?要回了嗎?”
“四點半了,快起來。”
“啥?四點半起來幹嘛啊?”
“看日出,快起來,我進去先洗漱,你趕緊換衣服。”
我的思想聽見施北極說看日出還是很驚喜的,但身體實在太困了,施北極洗漱完我還賴在床上,“你再不醒我就給你換睡衣了。”說着手指已經搭在了我的睡衣扣子上。
一下給我吓清醒了,一骨碌翻起來,“我自己來自己來。”
“傻子,趕緊收拾,我去車上拿東西。”
我麻溜地起床收拾,走出帳篷的時候施北極剛回來,随後施北極帶着我往看日出的地方去,他真的是做好了所有準備,包裏有兩把折疊椅,驅蚊水,早飯,熱水,外套,我惬意地拍了拍施北極的肩膀,“有個省心的女朋友真好啊。”施北極對我這種傻傻的行為已經習慣了。
吃完就是坐着等日出,我昏昏欲睡,靠着施北極繼續補覺。
“晨晨,快看快看。”
我緩緩地睜開眼,看見天空出現了一絲魚肚白,雲逐漸變得通紅,在雲背後隐約看見一個紅色的球,太陽升起來了,“我的又一個第一次是和你一起。”
我突然脫口而出這句話,說完才感覺有點不對,施北極摸了摸我紅透的耳垂,慢慢地靠近,“只要你需要,有很多的第一次都可以是我,我愛你。”說完輕輕地親了下我的耳朵。
我的胸腔劇烈的振動,仿佛要跳出來,腦海中白光乍現,我反握住施北極的手,想說點啥但好像什麽也說不出來,“我也愛你”這四個字在嘴邊盤旋了無數次,終于說出了口,“我也愛你,施北極。”
施北極,我不要你斂鋒芒,我要你桀骜不馴,落拓難降要你輕狂,要你酣暢,卻因我費盡思量,只愛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