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附近的商賈都笑說她好事近了,什麽時候有喜酒喝。往日裏上門收保護費的流氓們,再也不來尋擾,安屛讓張牙去打聽,才知道寇彬放話,安屛是他的人,她的酒樓由寇家照拂,有事盡管找寇家。
這會子,孟城裏的官家也聽了消息,安屛去女眷們後院走動時,有些官家太太們就說她好福氣。有湊熱鬧祝福的,也有羨慕嫉妒恨的,少不得當面冷嘲熱諷,說她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居然還能夠得到寇家少爺的青睐,不知道祖宗燒了多少高香。
到了最後,連安安去上學的路上都被路過的孩子嘲笑,說她終于有爹了,可惜是後爹。
‘爹爹’這個詞一直是安安的軟肋,幾個月前她可以為了這個詞收買張牙,讓他去揍人,現在更是不能忍。不過,她被安先生教導了這些天也懂得凡事不用自己強出頭,到了安先生的宅子,她直接撲到先生的懷裏,問:“後爹是不是爹爹?”
安先生自然說:“後爹怎麽可能是爹爹!後爹也不會如爹爹一樣疼愛安安,對你有求必應。”
安安哭道:“可大家都說寇叔叔要做我後爹了,他也不會喜歡安安嗎?”
寇家小姑娘很是疑惑問:“你不喜歡我二叔嗎?”
安安抽泣:“以前喜歡的,可他欺負我娘親,我不喜歡他了。”
寇家小姑娘喝道:“你胡說,明明是你娘親欺負我二叔!”這些日子寇家小姑娘也沒被寇彬灌輸一些想法,聽得安安惡人先告狀就替自家叔叔抱屈了。
兩個孩子誰也不承認自己有錯,如果是男娃,少不得會打一架,兩個女娃就相互瞥過頭去,再也不搭理另外一個。
到了晚上回去,安安再一次鬧騰要先生到她家來教書,不願意出門讀書了。
安先生摸着安安的腦袋:“這次,寇老板是非你不娶了啊。”
安屛冷道:“他這是逼着我在孟城呆不下去呢。”
安先生道:“要不要我去與太子說說?”
安屛頭一偏:“誰要他救!”這舉動倒是與安安如出一轍,讓安先生莞爾。
“你不願意被逼嫁給寇老板,也不願意接受我的照拂,更是不肯随着太子回宮,三條路都被你自己堵了,你可想過結果?”
安屛悶不吭聲。
安先生懷抱着委屈的安安,看着榻上更加小孩子脾氣的安屛,滿心的無奈和寵溺。
“不如,我入贅安家,你看如何?”
安屛一驚,轉過身來不可置信的望向他:“入贅?”
安先生笑道:“你不肯嘗試接受我,可不就是怕我與太子一樣,成親後三妻四妾,對你和安安虛情假意?我入贅安家,你自然就沒有了這些顧慮。”
入贅,這對女人來說,自然是最好的法子,可這對古代男人來說卻是最大的侮辱,說明男人無能,只能依附妻族,日後,男人更是在世間擡不起頭。
“…………好。”
作者有話要說:嗯,我的黴運依舊在延續,好像扁桃體發炎了,喝水都疼,不敢吃藥QAQ
55、養條龍(18)
八月,茉莉飄香。
孟城城門剛開,打着哈欠的守城護衛還沒來得及睜開迷糊的眼睛,就被城外連隊的車駕給吓了一跳,正準備呵斥一聲,領先的一名威武男子已經上前一步,遞上文書。
不同尋常百姓的白色版面,這道文書是由黃色錦緞覆面,打開來,裏面落款是明明白白戶部尚書印章,同時在那印章旁還有無數早已暗褐的西衡圖騰的各色章印。
護衛猛緊,眼睛下意識的往中間的車架望去,如果沒有估錯,那裏面的人應當是西衡新派的使者。此人的到來徹底的奠定了孟城即将成為西衡和南厲商業的樞紐地位。
“無悔,早上風涼。”一道剛正之聲在車廂內響起。
本拉開車簾探看孟城風景的男童立馬松開布簾,坐直了身子低聲道歉:“對不起,我忘記父親的傷寒未愈,魯莽了。”
青年的手伸過來,安撫了下小男童的發頂:“我已經無礙。”青年頓了頓,提醒他,“雖然離開了西衡,你不必再日日如履薄冰,可在外,你依然不能放松,外人面前稱呼我‘義父’即可。”
男童眼眶紅了紅,聽話的點頭:“知道了,無悔謹記,絕對不會肆意妄為為……義父添煩惱。”
童子本來生得瘦弱,一張小臉由其小,配着紅紅的眼睛如同只小兔子,似乎只要青年有一點不愉他就會驚慌失措一般。青年也知道他的性子,招手讓孩子靠近,自己親手給他披上披風:“還有一條你需要記牢,在南厲但凡任何人問你姓氏,你只需說姓江,我在外也只以‘無悔’稱之。此次随行的官兵中大多是陛下替你精挑細選,你不管去哪裏都需讓他們跟随,他們只會稱呼你少爺,別的不會多說。”
男童問:“既然我姓江,在外還要稱您為義父嗎?”
青年嘆口氣:“一個稱謂而已……”
男童撲在青年的懷裏:“就一個稱謂而已,父皇都說讓你認我做兒子了,我也不可能再是皇子,既然如此,改姓江不是理所當然嗎?”
青年眉頭鎖着,可見叫做無悔的童子一副得理不讓人的固執模樣,隐約的仿佛從他臉上瞧見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暗暗嘆口氣,正準備再說,馬車突地一停,有人在車廂外說:“江大人,對面的路被人堵了。”
江大人沉聲道:“這裏是南厲,我們為客,自然是讓路請主人們先過。”
車外人猶疑了一會兒,繼續彙報:“是迎親的隊伍。”
話音剛落,無悔就興奮的想要下車去看,江大人拉着他的手臂,無悔一愣,又坐回了原位,聽他與車外人說:“靠邊停。”
無悔面上依然興趣盎然:“父親,你讓我看看吧,我就在車邊哪裏也不去。”
江大人道:“別人成親而已。”
無悔委屈:“父親成親我也沒瞧見過啊。”
江大人假意薄怒:“難道你想義父娶親?那時候義父有了嫡親兒子,你可就得回宮裏了。”
“別!”無悔幾乎吓得跳了起來,聲音已經帶了哭腔,“我錯了,父親你別成親,我不看了。”
江大人到底疼愛這個孩子,只好自己也披上披風,拉着小無悔的手一起下了馬車,靜靜的随着人群站在路邊,看着姻親隊伍一路敲鑼打鼓的走過來。
鑼鼓之後自然是騎着高頭大馬的新郎,身披大紅挂,眉目俊朗,身如蛟龍,端的是風流倜傥,就是清隽如江大人也不由得暗暗贊一聲。
小無悔看得啧啧稱奇,問身邊之人:“皇族的人成親也要騎大馬穿紅衣嗎?”
江大人搖頭:“不,皇族的大典都在宮內舉行,皇子們也是如此。不過,迎娶正妃之時,可以瞧見皇妃們的十裏紅妝。”
小無悔覺得新郎的大紅花好看:“等我長大,也要游街娶親。”
江大人搖頭笑了笑:“人小鬼大。”
身邊的民衆聽得這對父子一對一答忍不住嘲笑:“小公子可千萬別學這位新郎,他這可是入贅。”
“入贅?”
“對,這位新郎是個教書先生,教書教得好好的,卻被學生的娘親給盯上了,被那女子暗算成了好事。先生是個厚道人,染了女子的身子就說負責,哪怕入贅也要娶了她,啧啧。”
旁邊有人反駁道:“什麽暗算啊!安老板那樣的潑辣人能去暗算一個書生?讓我看啊,是那先生見色起心,趁着前段安老板重病時趁虛而入了。”
“切,”又有人說了,“明明是安老板水性楊花,兩個男人争做她腹中孩子的爹!”
各有各的說法,只聽得小無悔瞠目結舌,再看那新郎就覺得五味雜陳,只抱着江大人的腿喊着要回去。
人說你在看風景,你也成了風景。
在沿街的茶樓上,帶着小無悔的江大人不知道此時的自己也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
“太子妃,太子這還是第一次穿新郎吉服吧?”
靠在窗邊的段瑞芷輕笑,眼神卻依然盯着路邊的那一大一小的父子:“本宮與太子成親之時,他居然穿了一身玄衣,別說吉服了,洞房都沒入。”她喝了一口酒,微微眯着眼在小無悔的臉上流連不去。那張小臉果然如畫像中一般模樣,瘦瘦小小的,平日裏一定在宮中被人欺負了。想她段瑞芷在西衡宮中橫行霸道,誰會想到她的兒子居然會被人欺辱如斯?
與她說話的老嬷嬷适時的端過她手中的酒杯:“別喝了,您早膳也沒用,先吃些東西墊一下胃吧。”
段瑞芷懶洋洋的撐着自己下颌:“我高興嘛。”
老嬷嬷根本不由得她胡鬧,夾了一個熱乎乎的糕點放在她面前的碟子裏:“老身自然知曉太子妃高興,您都念叨了好些天了,昨夜也翻來覆去的沒睡,大清早的就跑來巴巴的等着,何必呢,江大人總是要去拜見您。他的兒子,您相見的話,他自然也不會阻攔。”
段瑞芷苦笑:“那是他的義子,不是他的兒子。”
老嬷嬷道:“胡說,他就是江大人的親生兒子。公主您就是老身的奶水養大的,您在想什麽老身會不知道?快吃些早點,等會回府,別沒力氣接見江大人。”
這話段瑞芷到底聽了進去,被嬷嬷伺候着吃了點東西,看着太子騎着大馬逐漸消失在了路的盡頭,忍不住問:“嬷嬷,你說,我還有穿着鳳冠霞帔等着他來娶我的那一日嗎?”
老嬷嬷一震,幾乎瞬間就要落下淚來:“會的,會的,公主您要吃好睡好,遲早會等到那一天。”
段瑞芷又斟了一杯酒:“別哄我了,我知道,永遠不會有那麽一天。我這輩子生是秦子洲的正妃,死了……”
“公主!”
“好了好了,我不說。”段瑞芷喝了酒,又忍不住探頭去看路邊的人群,哪知那熟悉的一大一小人影已經不見。她起身,“他要來了,他要來見我了。嬷嬷,我們回去,快回去!”
“唉,好,回去,公主您慢些。”
段瑞芷已經微醺,有點嬌無力的任人攙扶着走出茶樓,喃喃聲經久不散:“嬷嬷,你說,我是不是死了才能回去西衡……我想回家……”
終是沒人回答了。
三跪九叩,拜天地拜高堂,一場婚事下來,安屛覺得膝蓋都直不起來了。
在搖曳紅燭中挑起蓋頭時,她恍惚覺得對面的男子有些面熟,竟然隐隐約約有當年安雲起的模樣。人聲再起,男子又靠近了,溫暖的大手附在她的腹部:“孩子還好麽?”
安屛猛地眨了眨眼:“他還小,還不到鬧騰的時候。”
安先生笑道:“那就好。”
旁人立即哄笑:“新郎官快去敬酒啦,別只顧盯着新娘子花癡了。”
安屛嗤得一笑,忍不住對這些商人太太們道:“他不對着我發癡我還不依呢!”
“哎喲,看這個不害臊的!”
衆人鬧騰了一番,等到散去,安屛這才覺得腰酸背疼,根本是坐都坐不穩了。茵茵送人去了後院,回來見她這樣趕緊替她去了繁重的頭冠,又洗了面,換了衣裳:“先吃些東西墊肚子吧?姐夫在敬酒,不知道要喝到什麽時辰呢。”
安屛道:“別理他了,你去讓廚房給我做幾個不要太油膩的菜來,順道帶安安來用飯。”
茵茵猶疑:“這樣是不是不大合規矩?”
安屛笑道:“有什麽規矩不規矩的?現在可是他入贅,一切都按照我們安家的規矩來算。別為了這些假規矩餓了我這真肚子了。”
茵茵一想也是,正出門,就撞見一位媳婦提着食盒過來:“夫人還沒用飯吧?老爺說了,夫人身子重不能餓,讓我提前預備了吃食,就等着這會子人都散了才送過來,快請夫人趁熱吃了吧。”
安屛在裏面聽了這話,心裏無不慰貼:“他倒是考慮周到。”
那媳婦進門,做了自我介紹,說是姓原,是安老爺老家的家仆,一直跟着照顧老爺起居。
原氏是個手腳麻利的,伺候着安屛用了飯,又去準備沐浴的湯水,親自扶着安屛去沐浴,将她安置睡下了,自己守在門口,一直等到安老爺喝得醉醺醺的回來。
明亮的紅燭下,薄紗床簾中的安屛已經睡着,洗了胭脂,眼下的陰影就顯得隆重了些,肌膚反而透着紅暈,也不知是被什麽給渲染,竟有桃花相映紅的嬌色。
作者有話要說:放小江出來刷一下時髦值,下一章大家懂得~~
PS:謝謝joyye,tiantian和龍貓扔的地雷,一直沒去看後臺,今天才發現,群=3=個
PS2:這篇文沒有宮鬥部分,只寫到女主入宮部分,嗯,沒錯,女主入宮之前,公主已經那啥了……
PS3:公主與小江絕對是HE,小無悔是兩只的兒子沒錯
56、養條龍(19)
秦子洲矗在門口很久,腳步遲疑着不敢邁入一步。
原氏笑着推了推他的背,悄聲道:“太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您可別錯過了。”
秦子洲偏過頭,視線依然沒有從床榻上那人身上挪開,他含着酒氣的呼吸落在熱意融融的房間裏:“我總覺得這些日子過得迷迷糊糊的,很不真實。嬷嬷,你說,她是真的重新回到我身邊了嗎?”
原氏頓時一陣心疼:“是,她原本就是太子的人,能夠跑到哪裏去!逃來逃去總歸還是逃不出您的手掌心,別猶豫了,快去吧。”
秦子洲輕笑,眼中的明亮在紅燭映照下仿佛燃着火:“是啊,她還不知道我的身份。若是知曉,這一切都是我的謀算,醒來後又不知道怎麽折騰了。”
原氏毫不猶豫道:“那就別讓她知曉。今晚我就去将那商人身邊的棋子拔了,橫豎他的任務也已經完成。”
“那樣太突兀了,繼續留着吧。人啊,總是覺得自己本事非凡,看不起身邊的仆從侍衛,殊不知,有時候小人物的一句話就可以改變主人的心思。”
這時候原氏自然不會接話,秦子洲擺了擺手:“人繼續留着,讓他想法子投去寇老夫人的門下,說不定日後還會有大用。”
說罷,輕輕的關上房門,先去沐浴洗了一身酒氣,又漱了口,渾身暖乎乎的才靠去床邊,見安屛睡得深沉,也不打擾,自己爬到她的身後,小心翼翼的摟着她的腰肢,将人移到自己的懷抱裏,看她下意識的尋找舒适的姿勢就忍不住輕笑。
冉冉燭光下,兩人頭靠着頭,相依相偎。
安屛發現自己身處門庭深廣的殿中,處處雕梁畫棟,就連腳下的地磚都是白玉鋪就。她沒有着鞋襪,冰涼的玉石貼在腳底,寒氣從腳心直接竄到頭頂,讓人從骨頭裏面都泛着冷。
她的身後是殿門,殿內幽幽,昏暗得看不見一個人。她腳步不停,繼續往殿內走去,心裏的疑惑越來越深。
這裏是哪裏?她怎麽停不下來?她要走到哪裏去全都不知道。
周圍的黑暗越來越濃,忽地,眼前豁然開朗,像是緊閉的門扉被人從外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棵百年梨樹。白色的梨花在風中飄飄揚揚,如落英,如柳絮。
樹下,一襲白衫的少年與她遙遙相望。
“安屛!”那人喚她,伸出手,“快來看,梨花開了。”
安屛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能一步步靠近那人,對方先抓住了她的手,稍稍用力,安屛就不由自主的撲到了他的懷中。
少年笑意盈盈,指着頭頂:“你最喜歡的梨花,我等它開花等了很久。”
安屛擡頭望去,只覺兜頭兜腦的白雪之色,風一起,兩人的衣擺随着梨花狂舞,少年的心跳就躍入了她的耳廓,沉穩有力,可他的手卻是冰冷,摟着她的肩胛,那股子冰寒穿過衣裳緊緊的貼在肌膚上,她忍不住打個哆嗦。
只是這小小的動作,少年陡然變色,溫暖的笑,柔和的眼仿佛一瞬間就被春風刮得一幹二淨。再一眨眼,他們不知何時就合坐在了一處高臺上,身下是雕着龍首的黃金座椅,腳下連綿的長梯一直延續到了殿內,除了他們和龍椅,殿中再無一人一物。
她的下颌被那只冰冷的手給撐起,少年不知何時居然變成了青年的模樣,眼神更利,原本略有些嬰兒肥的臉龐也有了輪廓,褪去了那唯一的青澀。青年的氣息呼在她的唇邊:“你逃不了了!”
安屛驚喘一聲,想要發出反抗的聲音,可嘴唇張了幾次,依然吐不出一個字。
青年摟着她,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上,他指着殿下原本應該是群臣上朝的地面上:“看,日後你就要在這裏陪我度過一生。高興麽,我的皇後?”
不是!安屛想要反駁,青年卻固執的困着她,自言自語道:“你定然是高興的,成了皇後你可就是全南厲最有權勢的女人,你要的榮華富貴不用你去争取就有人親手奉上,你說過你人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坐擁金山銀山,如今,朕替你圓了,你要如何感謝我?”
放我下來!安屛想要大叫,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這裏這麽冷,她如何願意陪着他!金山銀山再多,那也不是靠她自己的雙手掙來,他高興的時候能給,不高興的時候自然也可以收回去,他當她是什麽?他的寵妃嗎?
她不需要他的寵愛!
青年無視了她眼中的怒火,那雙冰冷的手直接鑽入了她的衣襟內,仿若冰棍的指尖摩擦在肌膚上,凍得她冒出無數的雞皮疙瘩。
青年笑道:“你在勾引我嗎?”
安屛:“…………”騷年,這是你的春·夢嗎?
青年抽出她的腰帶,大敞的衣襟內居然連內衫都沒有,安屛臉色一紅,她居然真空夢游?
青年果然大笑了起來:“原來我們真的心有靈犀,居然都想着在這龍椅上颠鸾倒鳳一回。嗯,這樣才不符合你我的身份。”說着,就含住了她的唇舌。
他的身子很冷,呼吸卻反常的炙·熱,勾着她的舌尖,那股子熱氣只差把舌頭都給燙熟了。安屛無法動作,只感覺他不停的啃·咬着她的唇瓣,貝齒全部都被他的舌頭給舔·舐了一遍,吞咽不下的口涎順着唇角流下,平白的增加了情·色·氣息。
只是一個吻,安屛就覺得自己熱了起來。
青年的大手順着衣襟滑在她的肌膚之上,一遍遍的游走,所到之處先是刺骨的冷,轉瞬就變成了滾燙的熱。鎖骨、心口、腰腹、腿側,連腳尖都開始冒出熱氣,安屛覺得自己肯定紅成了大龍蝦。
青年一邊揉·捏她的身子,一邊在她的身上留下一個個青紅的印記,溫柔的舔·吻和用力的扯·咬,讓她又痛又麻。
她鼻尖冒出熱氣,想要說住手!
青年根本聽不到她的心聲,将她剝得幹幹淨淨置于龍椅上,金色的椅背,白·膩的佳人,還有高高在上的帝王,構成一副緋·迷的畫卷。
只要朝外望去,仿佛就能夠聽到朝臣們對持的争論聲音,可以聽到殿外侍衛們兵器摩擦發出的铮铮聲,還有晴空下翺翔的鳥雀叽喳聲。這些無不提醒着安屛,他們實在皇宮之內,在天下最至尊的寶座上,他們在……
“身子真緊,放松些。”青年說到,将她抱在身上,面對着朦朦胧胧的宮殿大門。
男人的手從她身下進進出出,不多時就笑着伸到她的面前,給她看那指尖若有似無的水漬:“看,你很興奮。”
色狼!
“你可真色。”
呸!
“我要進去了,在這龍椅上,進入你的身體。”
別說了。雖然極力面無表情,安屛好像能夠感覺到自己面上一定通紅一片,男人比她想象中還要直白。她身子已經軟成了面條,就感到體內進駐了極熱的烙鐵。軟與硬,溫熱與滾熱,那麽的明顯。
青年幾乎是一·沖·到底,安屛不由自主的被頂·得懸空了身子,對方的雙手扣着她的腰往下再一壓,安屛悶哼,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他給捅·穿了。
你早就不是處·男了,懂不懂憐香惜玉啊!安屛大罵,可惜對方聽不見。
青年狂猛的動作,在龍椅上,在上朝的宮殿裏,深深的進·入安屛的身子,不停的在她耳邊喃喃:“怎麽樣?這可是皇後才有的殊榮。”
呸!哪個皇帝會在夢裏跟自己的皇後在龍椅上做這種事情啊?有點廉恥好麽!
“我肖想這一刻想了好久。你這人最是膽大妄為,居然敢在上朝的殿內勾·引我,是不是你也想在這裏與我合·歡一場?我如了你的意對不對?我說對了,你夾·得真緊。看,地板上那是什麽,亮亮的,是你身子裏的東西,當然,也有我的……”
安屛木着臉,她突然覺得古人太沒下限了,什麽話都敢說,比她這個現代人都開放,都肆無忌憚。
可哪怕她再無動于衷,身子卻誠實的印證了男人的話,她在發熱,她在顫抖,她在逐漸的沉迷。
“天快亮了。”青年說。
什麽,這不是在夢中麽?
“我們得快些。”青年加快了動作,安屛覺得對方肯定安了馬達,上上下下幾乎讓她的身子不堪重負。
“聽到聲音了嗎?臣子們開始上朝了。”
咦?!
“內侍要開宮門了。”
不,停下!
“他們會看見我們,看見你雙·腿·大·敞,與我在龍椅上交·合的樣子。”
混·蛋,停下來!
“他們會說什麽?嗯,皇後真·淫·亂?”
秦子洲,你個畜·生!
青年猛地吸氣,他每說一句話,身上女人的身子就緊一分,他怕再多說幾句,女人就會将他給夾·出來,可他依然不停歇。動作越猛,說的話越是放肆,安屛已經被他恐吓得花容失色,眼中蓄滿了淚水,唇大開大合,好像在喝罵他?
他喜歡她這個樣子。
她越是緊張,越是依賴。
“看,”男人說,氣息頓在她的頰邊,“殿門要開了。”
安屛在發抖,她好像真的聽到了宮門那沉重的摩擦聲,小太監在低聲的說笑着什麽。心口在嘭嘭的跳,她咬緊了唇瓣,幾乎要哭出聲來。
男人的喘·聲越來越快,扣着她的腰肢越來越緊,身子裏面太痛了,痛到了極致就覺得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啃·噬。
她瘋狂的搖着頭,眼角看着黑霧霧的殿內逐漸出現一絲亮光,亮光越來越寬,一只鞋踏了進來……
“不!”安屛大叫,洶湧的眼淚瘋狂的噴灑出來。
“怎麽了?”身邊有人驚醒,立即撫着她的背脊,喊她的名字。
安屛驚魂未定,哪裏還有什麽宮殿,身下更沒有那冰冷的黃金龍椅,她惶惶的眨了眨眼:“先生?”
秦子洲笑道:“這時候你該喚我夫君了。”
作者有話要說:咳,一寫H就控制不住字數,淚流滿面,結果寫完了一章現實中還是沒有洞房,下章寫好了
嗯,大家低調,淡定~~
PS:求備孕人士得了扁桃體炎發作能夠吃的藥物QAQ,把社區的所有藥房都跑遍了,都說沒有
57、養條龍(20)
安屛有一瞬間的呆滞,秦子洲捏着她的下颌,哄道:“喚我一聲夫君聽聽。”
“夫……”安屛猛地眨眼,一腳踹向他,“才成親不到一天呢,就敢調戲老娘,不要命了?”
秦子洲抓着她的腳腕子:“命要,命根子更要!”說着,就将她的腳心摁在自己的雙·腿·之·間,還特意的摩·擦兩下。安屛臉頰一紅,明顯的就感覺腳心處開始熱了起來,原本還是軟綿的東西,只是這麽磨·蹭幾下就有了硬·度。安屛想要抽·回,掙紮了幾次都沒掙脫,越是窘迫。
“色狼,放手!”
秦子洲許久沒有聽到她這稱謂,忍不住湊到她的面前,張口就咬住了她的唇瓣,不由分說的鑽進她的口中宣布主權。
安屛悶哼,推他都推不動,踢也踢不開。這人還得寸進尺,幹脆将這個人都壓了上來。一個前進,一個後退,不多時就呈了上下之勢。秦子洲直到此時,才覺得這麽多年的忍耐終于走到盡頭,吻得越發狂野深入,只讓安屛氣都喘不過來,生生有了即将滅頂的錯覺。
秦子洲忍耐得太久,此時一旦放開,就如同燎原之火,迅速的燒向了安屛的全身。不知道何時,安屛的衣襟大開,連裙擺都被對方給掀了起來,秦子洲在裏面摸了兩下,突然頓住,笑睨着伸出手來:“這麽快就·濕·了?”
安屛呼吸一滞,腦中自然而然的想起方才夢中的情景,似乎,夢裏面的某人也有過類似的動作和問話?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秦子洲又笑道:“濕·了更加好,這樣不會傷了你和肚子裏的孩子。”
安屛嘴硬道:“孩子才三個月,不能行·房!”
秦子洲早知道她會找無數不肯洞房的理由,老神在在的回道:“我早就問過大夫了,他們說三個月胎兒已經穩當,适當的行·房有助于以後順産。”
“你什麽時候問的?”
秦子洲想了想:“在你說有了身孕之時就問過了。”
安屛幹脆一腳就踹上了他的胸口:“你從那時就盯上我了?”
原本裙子就被撩開,她這麽一踹,雙腿打開更甚,燭火搖曳中,裙內的春·色若隐若現。安屛沒等到對方的回答,擡頭一瞧,才發現秦子洲定定的望着她那密·處,目不轉睛的,真心比那色狼還色狼,哪裏還有平日裏一本正經的教書先生模樣,只看得安屛又羞澀又緊張,更多的是揣揣。
她垂下眼,幹澀道:“我提前跟你說,我并不是處·子。”
秦子洲恍若未聞,只是慢慢的矮□子,扶着她的兩腿一點點的打開,埋下頭去。
安屛悶哼一聲,只覺有溫熱的軟·肉·舔·了·舔她那密·處,一次是試探,第二次就是舔·吻,第三次直接啃·咬。安屛倒吸一口冷氣,只聽到自己的心髒嘭嘭的跳得劇烈,随着他的氣息深入淺出,她的呼吸也就時快時慢,不到多時雙·腿就忍不住發·顫,咽喉中更是掩飾不住的有了呻·吟。
秦子洲先是皇子,被皇後冷藏,被宮女們忽視,從小就覺得女人善變冷血,故而長成少年時,皇後不提替他說親,他也絲毫不以為意。之後成了睿王,想要投靠他和想要算計他的人都比比皆是,那時候,美女就成了披着人皮的狼,随時随地會至他于死地,所以,哪怕溫長莺再如何傾慕,他都是冷眼旁觀,狠心利用。失憶後,安屛是母親,是姐姐,是女人,最後才是他想要納入羽翼的娘子。她是他第一個放在心上的女人,哪怕是之前親密多次,身為太子,他也沒有想過自己會為了安屛做到這一步。
可在這洞房花燭夜,安屛無意識的打情罵俏中,他的一舉一動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沒有了顧慮,全然憑着本·能去做。他想要她愉悅,想要她放開心懷,想要她無所顧忌。
男人從最初毫無章法的舔·弄,到無師自通的尋·幽·探·秘,将自己的舌尖化成了武器,在那桃·花·源·處不停的戳刺描畫。安屛情·動的呻·吟和發·顫的身子都再告訴他,她是如何的激動和沉迷。
她的發絲已經散亂,她的面頰紅若朝霞,她的身子柔若無骨,她被他拉入了從所未有的情·欲·旋·窩,不可自拔。
男人揉·捏着她的殷·紅,一點點的将自己的炙·熱·慢慢的送·入她的體·內,沒有薄·膜,自然也沒有阻礙,男人在全部進入的瞬間幾乎就要忍耐不駐發·洩,安屛的手一直覆在了腹間,無聲的提醒他有孩子。
秦子洲眼角已經赤紅,聲音暗啞的笑道:“真想就這麽吃了你。”
安屛雙·腿已經盤在了他的腰間,聞言動了動,挑釁道:“還不知道誰吃了誰呢!”
男人忽地撞·擊了一下,安屛悶哼,男人再撞,索性雙手扣着她的腰肢,一口咬住她半邊渾·圓開始九·深·一·淺的動作。前·戲做得很充足,不多時,就聽到兩人相·連之處發出了水聲,在寂靜無聲的夜裏,越發顯得清晰。
安屛很想學一學古代女人的矜持,可她到底不是古代的女人,舒服就舒服,痛快就是痛快,她的身體很忠誠的反映了她的真實狀況。雖然如此,她也做不到大聲喊叫,淫·亂·的說要。如果真要她出聲,估計她也頂多是抛個媚·眼,假模假樣的哼哼“雅·蠛·蝶”。就算如此,安屛舒爽的時候還是會有呻·吟,這時候,男人動作就更加猛烈,會胡亂的在她臉上身上亂·啃·亂·咬,咬得她疼了,她就一巴掌打在他的腦袋上,如果是動作太激烈了,她就推他的肩膀。
男人的持久力很不錯,安屛原本在夢中就被勾起了欲·火,等到真槍實彈,那欲·火就更上一層樓,不多時,在他的連番動作下就扣住了對方的脖子,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胛上,身子一陣亂抖,覺得靈魂都出了竅,飄飄蕩蕩的半天都沒落回身體。
秦子洲趁機按着她的後腦,再一次挾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