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 鐘昊炎這句話一說出口,季樂天一臉震驚地看向他,而後視鏡中的柳俊逸則皺了皺眉,沒有多說些什麽。
車一直開到他們新家,在座的三人都保持詭異的沉默,盡管季樂天肚子裏堆滿了問號,不停用眼神詢問鐘昊炎,鐘昊炎也沒有開口為他解疑。
車停妥以後,鐘昊炎也不急着下車,果然柳俊逸沉默了一會兒,便轉過身看他,“什麽時候開始的?”他頓了一下,又說:“姑姑她……也知道了吧?”
鐘昊炎點了點頭,“大概是你開始懷疑的時候就開始了吧。”
季樂天聽了幾句,再也忍不住問:“我們表現得很明顯嗎?你是從什麽時候發現的?”
柳俊逸看了他一眼,又看回鐘昊炎。鐘昊炎收到他的視線,終于好心地解答季樂天的問題,“記得你去京市準備畫展的事情嗎?那次我跟表姐一起去,最後她來電話說表哥問起關于我的事情,應該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吧。”
聞言季樂天驚訝地睜大眼,那時候他們才剛在一起不久,從這麽久以前柳俊逸就開始懷疑他們的關系了,直到現在才問出來,也未免藏得太久了!
怎料柳俊逸卻搖了搖頭,說出更讓人震驚的答案,“在那之前,”他看向季樂天,“在我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坐在我車上,這小子不停地騷擾你。”
聽到他的話,饒是鐘昊炎這麽沒臉沒皮的,也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季樂天兩道視線射向鐘昊炎,內心卻為柳俊逸的細心入微震撼不已。
事情說開以後,柳俊逸也不再藏着掖着,問了許多藏在心底已久的問題,了了心裏頭按壓許久的一件大事。等他問完以後,鐘昊炎也把好奇已久的問題說了出來,“表哥,你從這麽久以前就開始懷疑了,怎麽一直不問?”
柳俊逸瞄了瞄季樂天,又看了看鐘昊炎,眼神迅速閃過一片狡黠,鐘昊炎心裏大喊卧槽,卻來不及阻止他的回答,“有一年過年你來我家,還帶上一個小夥子,看那年輕人和你的相處模式,我就猜想你是改邪歸正還是另覓新歡了,于是就按捺不動,想着再觀察一陣子。”
說完這話,柳俊逸聰明地搬着行李箱上樓,留下足夠的空間給那倆口子。
“小天你別聽他胡說,他說的那次是楊承鈞,你知道我和楊承鈞的關系的。”柳俊逸一走,鐘昊炎原本還維持着的姿态瞬間崩塌,一副讨好的姿态一個勁地撇清關系。
季樂天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麽,自顧自地去提自己的行李箱。鐘昊炎看他的反應,在心裏大喊柳俊逸坑弟,手忙伸過去要幫他提箱子,但都被季樂天給躲過去了。
走到房子所在的樓層,柳俊逸好整以暇地倚在門邊笑睇着兩人,鐘昊炎摸了摸鼻子,不甚自在地掏鑰匙開門走進去。柳俊逸就搬了一個箱子,進了屋以後就自動自發給自己倒水,靠在沙發上坐着,屁股挪也不挪動一下。
鐘昊炎和季樂天無法,只能再次下樓搬東西。鐘昊炎軟磨硬泡許久,季樂天總算甩給他一個正臉,他用一根食指戳着鐘昊炎的前胸說:“另.覓.新.歡.啊。”
鐘昊炎苦死了,他大掌一包,把他的手指握在手心,“那次是我媽叫他去的,我可沒想過要帶上那家夥,我表哥那是眼瞎,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季樂天聞言挑了挑眉,“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我看你就是心虛。”
“哎喲喂,”鐘昊炎五官都皺成一堆了,雖然知道季樂天吃醋,心裏還蠻高興的,但亂吃飛醋就不是那麽過瘾了,“我那時候不是急着去見你麽,哪兒還記得那家夥呢?”他頓了頓,猛地想到一件事,“而且我跟你說啊,楊承鈞那家夥……”他附在季樂天耳邊說着悄悄話,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就把楊承鈞給賣了。
“你說真的?”季樂天有點不相信,随後鐘昊炎又舉了好些例子,才把季樂天的注意力完美轉移了。
“真沒想到啊,”季樂天喃喃道:“可是他們看着不像是在一起的,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鐘昊炎聳聳肩,“他就是個慫比,還傲嬌,膽子還沒耗子大,就是難為馮正饒了。”見季樂天沒在氣了,便轉了個話題,“咱不說他了,趕緊把幾箱子行李搬上去,收拾收拾房子早點休息。”
就這麽被他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了注意力,想再訓他一頓,那股氣早已提不上來。原本只是想找個借口教訓教訓他,讓他以後多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也并不是有多氣,于是季樂天只是瞪了他一眼,就把這事兒給揭過去了。
兩人左一箱又一箱把剩下的東西都搬好,柳俊逸瞄了他們一眼,打趣道:“這麽快?”
知道他說的不是搬東西的速度,鐘昊炎也不理他,甩他一個白眼後,就忙着把行李歸位。柳俊逸見沒自己什麽事兒了,坐了一會兒很快就走了。
兩人忙進忙出,總算把大部分的東西整理好,鐘昊炎累得手腳都使不上力,直想往床上撲,季樂天卻早他一步拉住他的手,“一身汗,先洗個澡去。”
鐘昊炎聞言停住往前撲的動作,反手攥住季樂天手腕,手上一使力,便把季樂天拉進自己懷裏。他在季樂天耳後嗅了嗅,低聲道:“你也一身汗,一起吧。”說罷不等季樂天反抗,環在他腰間的手往上一提,就這樣抱着他走進了浴室。
兩人洗澡的時間從半小時變成兩小時,休息的地方從床上變成浴缸,等踏出浴室那一刻,裏裏外外都被沖刷透徹,再次看到鋪好的大床,誰也沒有異議,一頭就紮進去,睡了個天昏地暗。
大學生活正式開始前,所有的大一新生都迎來了為期半個月的軍訓,雖說大學軍訓比之以前的辛苦多了,但半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逝,軍訓結束後,除了皮膚變黑了點兒,身體結實了點兒,其餘的也沒多少變化。
正式開學以後,鐘昊炎開始了公司和學校兩邊跑的生活,秦牧東絲毫不待見他,更不待見黎少樊,自那天會議結束後,随便安了個罪名解雇了他。鐘昊炎震驚于他神奇的腦回路,于是便莫名其妙而又樂呵呵地接收了這位老将,更把秦牧東氣得半死,深深為自己一氣之下輕率的舉動扼腕。
有了黎少樊的幫助,鐘昊炎對公司的業務很快就上手了,更別提他還保有上輩子的記憶。然而重新回到秦氏,心裏面卻意外地感到十分平靜,回想起上輩子搶得你死我活,還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忽然覺得有點傻。
在秦氏工作了近兩個月的時間,盡管秦牧東把許多事情都掩着蓋着,但出于他第二大股東的身份,鐘昊炎還是掌握了不少有用的事情——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秦牧華居然沒有秦氏集團任何股份。
當得知這個信息的時候,鐘昊炎內心震驚的程度不亞于知道自己當初被兄弟害死。以他三叔的性子和上回在酒會上看到秦牧東的反應而言,絕不應該是這個結果,但手中的資料卻明明白白地告訴他,秦牧華與秦氏集團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盡管他在國外也是幫秦氏集團工作,然而卻只是以一個員工的身份,而非股東。
不正常,絕對不正常。鐘昊炎神情嚴肅地盯着手上的資料,思來想去,最終只糾結出一個結果——那就是必須要會一會這位許久不見的好兄弟。
很快地,他讓黎少樊接手他手上的工作,向季樂天說明前因後果,一個人踏上飛往大洋彼岸的秦氏分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