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古代同居 3 他臉皮厚的久……
方至寅時, 窗外天色昏暗,合歡帳裏的男女交頸而卧。男人數十年養成了自然醒的習慣,懷中軟玉嬌香, 豐肉微骨, 手感極是美妙,終于知道她為什麽叫定柔, 骨韻纖纖,腰肢若弱柳, 叫他想起了那句“荏染柔木, 言緡之絲”。
第一次知道原來女人如此讓人迷醉, 和她在一起, 自己完全變成了野獸。
不禁又開始蠢蠢欲動,血液不可抑地沸騰起來, 女子被攪擾醒了,睡眼朦胧,嘤嘤地輕吟着, 待他散了雲雨,才長舒出一口氣, 兩頰嫣紅, 汗水濕了鬓發。
窗子外熹熹微光, 晨曦初露, 再不走怕會耽誤了朝會。扯過中衣穿上, 掀帳下地, 衣袍在榻外衣架, 待穿好了,系上玉帶,坐回去提靴, 身後一雙香軟的手臂攔腰環住,錦被裹着半副身子,只露出雪膩的香肩,貼着後背,難舍難分,他反手抱住,此時此刻只恨極了前代的君王,是哪個混蛋開辟了早朝!
在她耳邊說:“再等一等,很快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前日讓人快馬往涼州,給平涼候陸弘焘送了密信,言辭明确地表示了,他心悅定柔,要納進宮為妃,無需閃爍其詞,平涼候是個謹小慎微卻暗與鑽營的人,許他兩個庶子前程,自會拿出一家之主的威嚴,壓制住陸家那些人,只要陸家不出來搗亂,那些風波自掀不起驚濤駭浪。我要把所有障礙都清除了,才能讓你名正言順進宮,朝上難免一場風起雲湧,不過,我一定要贏了這場硬仗!
“嗯?”她惺忪着眼,沒聽真切。
“你萬事無需操心,自有你男人頂着,你只安安心心伏侍我就好。”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男人湊下來貼住了唇。
又吻了一會兒才分開,起身戀戀不舍圍上黑狐大氅,偉岸的身影開門出去。
她聽着那腳步下了樓階,翻身掖了掖被角,身畔還有他的餘溫,腳心卻涼了,她蜷縮起來。自生了可兒,大病痊愈,好似氣血沒将養回來,總是手腳冰涼,月事也久不曾來過,近幾日偶爾小腹酸痛,何嬷嬷說,許是上次産褥遭的罪太大了,又淋雨又受刑,損壞了肌體,她想着,我可能不會再有孩子了。
這樣也好。
我是不能生下他的血脈的。
再睜開眼天已大亮,感覺咽中不瀝,想起廚房有胖大海,便起來披衣,下了樓四下空無一人,泡了一盞喝着,兩位嬷嬷從外頭挽着菜籃回來,見到她,略微訝然。
張嬷嬷笑問:“夫人今天怎這麽早起來了?”
這話大有調侃的意味,她面上挂不住,刷地紅了個透,耳根燙的不像自己的,嬷嬷取出籠屜裏煨着的早飯,晨起胃口尚未打開,她只吃了一小碗粥,見到何嬷嬷剁餡,忙問:“要吃雲吞啊?”
張嬷嬷道:“我們這邊叫扁食。”
她漱了口,也洗了手來幫忙,兩個嬷嬷誠惶誠恐:“可不敢,您現在可是金貴的身子,萬不能做這些,折煞奴婢了,再說您一來,我們都成多餘了,快回房歇着罷,若無趣,繡繡花,看看書也成。”
定柔可不聽這些,拿過圍裙系上,坐到小杌子擇一把芹菜。
張嬷嬷舀了面和着,一邊道:“夫人已是娘娘身,在這荒郊野地太委屈了,皇上老這麽天天跑來跑去也不是長久之計呀,皇上如此珍愛夫人,想是願意将您接進宮給名分的。”
她手上動作一滞,低眸眼底閃過憂慮,好一會兒才開口,沉聲道:“我沒想過要什麽名分,也不敢想跟他有什麽未來,他給的未來我要不起,我是什麽身份,他是什麽身份,那個皇宮我絕不敢去了。”
能在這個小院等他,我已知足了。
我只盼他對我能長久一些。
兩個嬷嬷面面相觑,還沒見過這種不求名分的,果真異類。
回到樓上,何嬷嬷端着點心來送,見她站在窗前,目光悵然,便安慰了兩句:“姑娘莫憂心,船到橋頭自然直,老奴看皇上是個頂天立地的,絕不會委屈了你,都是皇帝的女人,憑什麽在外頭委頓着。”
定柔心知嬷嬷想岔了,也不解釋,只問:“姆媽,我果真坐不上胎了是麽?”
何嬷嬷膝下三子兩女,經驗老到,本要說月事不至乃是氣血不支,但受孕還是有機遇的,若不然叫醫婆把把脈,尋副藥來吃,養養就好了。但轉念一想,十一姑娘是個異類,還不知怎麽想的,頓時多了個心眼,話到嘴邊索性改成了:“奴婢雖不敢确定,但十有八九的,那些症狀,姑娘怕是不易有孕了。”
她垂颔點了點頭,心說:“那就好。”
我有可兒,足夠了。
走了一個多月,真想她了。“姆媽,山上風冷,我怕孩兒禁不住,你明日回趟慕容府,把可兒的新棉襖送去,還有一袋銀兩,一并交于母親,我孩兒不白吃白住他們的,等過完年節暖和了,再叫母親給我送回來。”
“是。”
她囑咐了一句:“我和皇上的事,你切記緘口以莫,萬不可透漏一字半句,否則,咱們做不成主仆了,母親若問,便說我身子不好,暫不能回南邊。”
“奴婢記住了,絕不敢洩露半字。”
下晌皇帝來的時候,定柔在圍牆下墾地,今冬翻一翻,萬一哪天下雪,正好多浸些雪水,明年種菜才長得好。
安西都督府早朝前送來了捷報,揆遜率部八萬軍與大矢主力在祁連山下相遇,對峙一天一夜,殺得黃沙漫卷,天日變色,終大獲全勝,斬殺兵卒數萬,敵将一千,一雪前恥也!他忍不住要和心愛的女人分享這份喜悅,進了院見到小丫頭掄着jue.頭做粗活,頓時斂了笑容,怒斥侍立在旁的兩個嬷嬷:“怎麽讓主子做這個!混賬奴才!”
嬷嬷吓得大跪,定柔嗔他:“你別亂訓人,是我執意要做的,在屋裏老坐着,手腳都鈍了,吃飯也不香,還是動彈動彈好,發些汗,舒服多了。”
皇帝立刻轉怒為喜,唇角彎開柔情蜜意的笑容:“是麽,我來幫你,你別累着了。”
張嬷嬷不敢擡頭,心中不可思議地想,少時對陛下單見淺聞,怎地沒看出來是個懼內的,如此聽女人的話,簡直言聽計從,這就是前人說的,英雄難過美人關罷。
皇帝解下大氅,搶過了農具,學着小丫頭的樣子,當起了農夫,向陽的地方松軟,墾的很輕松,背陰的一面卻凍土了,比石頭還硬,墾的甚艱難,都能迸出火星子來,手震得疼了。定柔攔住說罷了,屆時待天暖就化了,當着心愛的女人他愈發較了勁,要小丫頭看到,她的男人是無所不能的!死力掄起,一下翻起一大塊,這下得意起來。
定柔看着他孩子氣的模樣,忍不住笑。
兩個嬷嬷回廚房忙活了,皇帝不一會兒便墾完了,滿頭冒汗,流下臉頰,定柔打了一盆熱水,沁了手巾把,皇帝卻不接,直接伸臉過去:“小娘子給夫君擦。”
他長得魁偉,便是彎腰下來,她也得踮起腳尖才能夠到,他看着小女子貼近了的面容,丁香色羽緞毛邊小襖,绾着婦人的螺髻,只簪了草蟲頭小勝,細碎的流蘇索索漾動,膚如美玉生暈,淡颦長蛾,目如凝露,眼睫似蝶翼翩翾,俊秀白膩的鼻,俏美的櫻唇......想起她在榻上的樣子,絲縷不勝,冰肌玉膚......心下頓時波濤蕩漾,趁機“吧唧”一聲,大大偷了個吻,她左顧右看,一張面皮紅彤彤發熱。
張嬷嬷端着洗菜水出來潑,恰看到這一幕,臊的忙把身子縮回去,關上門,對何嬷嬷使了個眼色,小聲道:“可別出去,看這勢頭又要開始了。”
皇帝挽起女子的手,得意洋洋說了大勝的事,她好像熱情并不高,打仗對她來說是遙遠的事,發覺兩個掌心起了繭子,心疼地擰了手巾為他敷着。
他臉皮厚的久了,也就厚出境界來了,幹脆雙臂鎖住了腰身,耍賴道:“你男人打了勝仗,你該獎賞一番吧?”
定柔心知他說的是什麽,臉上越發燙的厲害,這個壞蛋!就不能讓我歇一天。
張嬷嬷在門縫窺了一眼,男人一把将女人打橫扛到了肩頭,女人微微掙紮着,握着小拳頭捶打,男人就地急轉了幾圈,女子捂着發髻,有點暈眩,求饒的聲音:“放我下來......大白天呢.....”
男人狠狠地道:“我要吃了你!”
然後大步流星奔上樓階,“砰”一聲阖上門扇。
兩個嬷嬷對視一眼,得,等着吧,不折騰個昏天黑地不罷休,真不知他們哪來的精力。
誰知,一個時辰後門開了,一男一女你追我攆跑出來,衣衫已穿的整齊,何嬷嬷心中一喜,忙不疊架鍋燒油下菜,張嬷嬷又窺了一下,卻見男人好像說着挑釁的話,到圍欄轉折處,女子打了男人一拳,男人立時揮拳還了回去,女子揮起了雙拳,卻被男人一把擒住,按在窗下。
說了句逃不出手心什麽的,下一刻,又親上了。
張嬷嬷趕緊叫快別炒了,沒完呢。
果然,他們又折回了屋,聽到下門闩的聲音,兩個嬷嬷心底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