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古代同居 1 ......……
這一夜握雨攜雲, 不是一個皇帝在幸妃禦,只是一對男女的兩情相悅,兩心相許。
至寅時雲歇雨收, 皇帝戀戀不舍離開女子軟玉溫香的嬌軀, 拾起床沿的中衣披上。女子側身貼着繡枕,黑如墨的發迤逦垂瀉, 蓬松不亂,鬓邊的幾縷沾着濕濡, 香肩半露, 累累布滿紅痕印子。肌膚珠輝玉麗, 底子薄如脆雪, 仿佛呵口氣即破,凝透出內裏嬌嫩欲滴的膏腴, 肩線勾勒出嫣潤的柔光。一只小巧玲珑的玉足出了錦被外。
他穿好了外袍,回眸看去,女子靜靜躺着, 一雙眸子如露如星,朦胧布着氤氲, 他一腔熱血複而沸騰, 卻不得不走了, 反身覆上去, 小小的唇, 唇瓣疏疏幾道紋痕, 弧度俏美秀氣, 極是可愛。親了幾下:“我知你并不情願,但我會讓你知道,我是值得托付的。”
經過這一夜, 他方知道了這世間何為美人,有種半生枉做了男人的感覺。
“等着我,你母親那兒我自會遣人去說,就道你改了主意,不想走了。”他又親了兩下,扯了扯被角,将元寶似的玉柔小足收回去,女子眼睛澀的睜不開,沉沉合上了眼皮,累極睡去了,燭光映着睫毛,留下淡淡的暗影。
男人卻是神采煥然,出去阖上了門扇,将一室靡靡暖香關在裏頭,外頭冷風襲面,下了樓階,兩個嬷嬷捧着呈盤遞來黑絨貂皮大裘,張嬷嬷喜迎迎地一福:“恭喜陛下心願得償!”
皇帝面上帶着餍足的笑意,圍好大裘,囑咐了一句:“照看好她。”
“喏。”兩個嬷嬷彎膝行禮。
“陛下可在此盥漱?”
“回昌明殿。”皇帝潇灑如風地出了大門。
齊聲念:“恭送陛下。”
夜色冥冥,羽林衛牽來禦馬,打頭的兩個執着燈籠,蹄聲滾滾遠去。
兩個嬷嬷一夜未合眼,就怕誤了皇帝早間伏侍,呵欠連連,回屋補了一場眠。到了近午時,樓上才隐約有了動靜,兩個嬷嬷各自端了溫水,澡豆和帕巾推門進去,只見女子只穿着寝衣低颔坐在榻邊,柔桡窈窕的身形一覽無遺,骨韻婹巧,兩肩散着烏瑩瑩的發,遮住了頰,面上無表情,竟是憔悴的慵态,仿佛一夜間被吸了精氣。
屋中暧昧的氣味未散,被褥淩亂,兩個嬷嬷相視偷笑,到是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精力旺盛,會折騰。
兩人依着宮中的禮儀一施,張嬷嬷喜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以後便是千金萬貴之軀了。”
何嬷嬷也道:“我的好姑娘,奴婢可等到這一天了,這才對嗎,有人疼,有人愛,作什麽守節啊,人活完這一世,下一世還不知投生的什麽,何苦為難着自己,受盡苦楚。”
張嬷嬷要收拾被褥,被定柔一把攔住,慌亂羞惱到極處的表情,仿佛那被子下掩藏着難堪,她說:“我自己來,你們下去吧,我......還要再躺一會兒。”
兩個嬷嬷看着她的小身板,再想想皇帝偉岸的背影,心下竊笑,這是累壞了。
并肩退出去。
定柔猛然從裏頭下了門闩。
兩個嬷嬷忽而駭了一跳,聯想女子方才的表情,意識到了什麽,急急拍門:“夫人,這是怎麽了?你可不興吓嚇奴婢,奴婢一家老小十幾口,可承擔不起啊!求您三思。”
何嬷嬷吓得直哭:“姑娘啊,那可是天子啊,一個震怒下來,咱們主仆一場,老身忠心耿耿,您可不能害了老身啊!”
定柔坐在門後的地磚上,全身如散了架一般,抱膝蜷縮,淚水奔流,淡然的聲音隔門對她們道:“別亂想,我沒那麽矯情,只是想靜一靜,有些事要想一想。”
我要想一想,以後該如何處身立世,該怎麽面對我的孩兒,我雖不配做她的母親了,可她尚在嗷嗷待哺的年紀,我如何舍得撇下?便是她要問罪,要處決,也要撫育長大成人了,我不能讓孩兒再如我一般,與雙親分離,在憂懼中長大。
兩個嬷嬷聽了,半放下懸着的心,自去了。
定柔獨自坐在冰冷的地上,眼眶灼痛,想起了師傅,想起了對師傅的誓言:“徒兒必一生踏日星河岳之途,行光明浩然之路......”
對不起,我枉費你十餘年嘔心瀝血的諄諄教誨,到如今做了一個蕩.婦,喜愛上了一個不該喜愛的人。
妙真觀,我無顏再回去了。
日暖風和,陽光透過六椀交心菱花格子的窗牖,映下細碎的光影。皇帝坐在禦案後,掌心握着一個點翠小簪,時而低頭細細嗅着,凝望着窗外,唇畔噙着柔情的笑意,眸光透過那窗,到了缥缈的地方。
完全沒察覺襄王進來,小柱子大聲喚了兩聲陛下,這廂才回過神,捏捏眉角,問:“四弟,何事?”
今晨八百裏加急送來戰報,伊州小勝,三萬大軍轉移,襄王彙報的後續糧草運輸,和陣亡将領替補的事,皇帝言簡意赅說明了旨意,襄王一一記下,待公事敘述完,皇帝手掌托腮,嘴角浮出缱绻的甜蜜,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四弟,我得到她了!”
襄王驚了一下。
皇帝閉目回味:“真美!天下竟有如此精致的女人!得之恨晚矣!”
襄王眉峰隐隐生出焦灼,萬千擔憂浮上心頭。
美色是蝕骨的毒藥。
他從前覺得,男人垂涎一個美貌女人,就像狩獵者追擊獵物,不過是攻伐的策略,一時熱血上頭罷了,到手了便冷了,時日一長索然無味。身為國朝第一鐵帽子王,他也是鮮花簇擁,珠圍翠繞,美人才女環伺,身邊的那些都是這樣啊,不過幾個月就膩了,可是哥的樣子,不是純粹的玩一玩,有長久的打算。
皇帝打趣說:“你小子記住,她是你嫂子了,以後不許無禮,否則,仔細我揍你。”
定柔一天水米未進。
下晌皇帝來了,門扇響起焦急的扣響,他幾乎要踹門了,定柔心力交瘁,氣恹恹的聲音說:“你走吧,我不想見你!你要的我已經給你了呀,我求你,不要再來了。”
皇帝聽完,直接一腳上來,門扇應聲而開。
定柔抱膝坐在榻下,雙眼腫的變了相,還是穿的守孝的素絹,依舊披散着發,身形孱弱,竟是憔悴到了極處。
“寶貝,你......”他今日穿的雪色流雲紋錦袍,身長玉立,精神奕奕,很親昵地換了稱呼,手中握着一個紫檀小匣,走過來,俯身看着她,眉峰蹙出疼惜的線條。
就那樣望着她冷漠的神情,心痛如絞。“你......後悔了是不是?”
手握住了女子的肩,她冷冷地甩開,神情厭惡:“我是個無恥的女人,竟在亡夫的房子裏,和別的男人做那茍且之事!我活該被天雷焚為齑粉,下阿鼻地獄!你的恩情我已報答了,以後,就此兩決絕!我永生不願再見你了!”
昨夜,就當了結了我們的孽緣罷。
皇帝呆呆看着她,一樹鮮美果子剛咬了一口不讓吃了的感覺,不是說女人只要委了身,就會臣服于男人,她怎麽......一夜雨露,就要把他踹開啊?
不成,豁了命也得吃!食髓知味,上瘾了!
“我若不同意呢?你是我的女人,我絕不放!”
定柔羞憤的氣血翻湧,只想觸柱,怎會有如此不要臉的男人!
她目光如利刃,狠狠咬着牙:“你若再糾纏,我就死!”
皇帝這下被鎮住了,默默僵在原地。
好一陣後從袖中取出一柄匕首,錯金镂玉的鞘,鑲嵌一顆祖母綠寶石,柄端猙獰的睚眦圖騰,緩緩抽出雪森森的刃。“是我玷污了你的貞潔,該死的是我才對。”
刀柄塞進了手裏,定柔驚恐地丢手,一把擲到了地上:“你作甚,我只是要你離我遠遠的,你拿這個做什麽?”
皇帝徑直拾起來,強硬塞回,捧着女子雙手,把刃比在自己胸膛,鄭重其事地說:“殺了我,來,拿我的血賠償陸紹翌!”
說着,手上一使力,“刺”一聲,白刃尖銳地穿透了衣帛,一脈鮮紅殷殷順着雪白衫子洇開,暈渲玷染,定柔瞬間吓傻了,悚然尖叫了一聲。
皇帝手臂一擡,微聲地“噗”,刀刃出來,前端半寸血珠滾滾,他擡手捂着傷處,指縫間汩汩湧流,黏膩帶着溫熱。他竟笑了一下,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血肉之軀,戲谑道:“這匕首是我防身之物,從不示于人前,只有四弟和近侍知道,還未喂過血,第一個竟然是我自己的。”
兩個嬷嬷聞聲奔上來,駭的幾乎暈厥。
皇帝厲聲喝斥了她們一聲:“慌什麽!叫他們套馬車出來,送朕去瑞山行宮。”
張嬷嬷跌跌跄跄跑去叫羽林衛。
地磚血斑斑,還有新的噠噠落上去,定柔雙手抖着上去捂,瞬間沁紅了手掌,她像個闖了彌天大禍的孩子,泣不成聲:“你這是何苦啊?”
皇帝伏在了嬌柔的肩頭,說了一句:“小丫頭,別怕。”
她哭的愈發厲害。
幾個羽林衛急惶惶沖上來,其中一個撕下衣袍,繞胸勒了幾圈,衆手其上擡起了他,手上仍緊緊攥着女子的手,似連在一起的一體,被斷割開,回眸望了一眼,眼神已迷離。
“小丫頭,別怕。”出門前,他又說了一句。
定柔整個人就勢仰跌于地,如抽了筋脈般,匍匐爬着出來,伏在圍欄邊,看着他被運上馬車,便衣打馬飛馳遠去。
她爬着到樓梯,三魂四魄跟着那馬蹄聲走了。
襄王接到消息,皇帝到京郊小縣城微服私訪,遇到了刺客,中了箭矢,飛馬趕到行宮的時候,禦醫們圍在禦榻前,雪色袍子剪碎一地,血跡斑斑,皇帝雙目緊閉,昏迷着,鄭太醫施了金針,用了止血藥。
夜間皇帝才清醒了。
待宮人和禦醫屏退,交待了一些事。
第二日,當今聖上被行刺的新聞傳遍大街小巷。
滿朝嘩然。
聽聞那刺客是邢賊的餘孽,更是寒毛卓豎,邢賊竟還有餘孽盤踞,且在京城不遠處,說不準搞出什麽事來。那年幾位重臣被活摘了頭顱,脖子上留着鋸齒的切口,是被鋸下來的,挂在城門外,至今那血腥味還沒散盡。
一時朝野上下人人自危,紛紛廣納門客,上朝散值增添了帶刀武衛。
又聽聞刺客已被伏誅,這才松了口氣,問陛下如何了。
皇帝因傷無法上朝,暫由襄王全權代理朝務,代行朱批,或有決斷不下的,上行宮請示,每日遞呈軍報。襄王第一次體會到了萬鈞重擔的感覺,前線打仗,糧草,軍饷,水災,幹旱,官員提調,會見使臣,看各州邸報......每日僅批閱奏章,就到子時後,早朝前還要梳理朝會概要,應對突發事件......幾天下來,忙的嘴角生了口瘡。
襄王妃端着羹湯送進書房,書案上堆着半人高的奏本,襄王焦頭爛額,臉上沾了朱砂。
“王爺怎忙成了這樣。”
襄王脖頸酸困,嘆息說:“幸好皇爺爺沒選我,這些混賬羔子,寫的一半是套話,或堆砌辭藻,或含沙射影,我這幾天看這些字,眼睛都迷了,還得捉摸他們的用意,原來哥這麽累,怪不得他想找一片淨土,松懈松懈。”
“妾身從前看陛下,可沒這般啊。”
襄王道:“哥看奏本可以一目三行,文武百官他洞若觀火,有些人的奏疏,看個開頭就明白了。”
襄王妃不由贊:“陛下天賦超群!”
襄王笑她:“還有更厲害的,握瑜表妹,見字不忘,過目成誦,百官履歷倒背如流,她若是個男兒身,坐在龍椅上,底下百官準會瑟瑟發抖,在她面前像透明人。”
定柔倚着圍欄坐了三天三夜,呆呆地望着大門,眼睛都似不會眨了,兩個嬷嬷拿來棉被為她裹上,端來飯菜和熱湯,她置若罔聞,水米不進整整四天,等便衣送來消息,陛下雖流血不少,所幸衆位禦醫極力診治,終于脫危了。
她心頭一松,淚水無聲地淌下。
回到屋中,一個紫檀小匣放在圓桌上,走過去打開,除了那個紅玉的人像,多了幾個,昆侖糖玉、羊脂白玉、芙蓉紫玉,形貌相同,神态各異,一颦一笑,栩栩鮮活。
躺在床榻上頭昏目眩,骨酸肉痛,燒的嘴唇幹裂,口中焦苦,房梁的桁木都是模糊的,大病了一場,待好了已是十天後,行宮每日來送消息,皇帝已能下地了。
她含着淚,欣慰地展開了笑顏。
罷了,我不和自己抗争了,此後順從一顆心。
兩個嬷嬷到山下農莊買菜,她披衣起來,圍上棉披風,病後身上無力,拄着一根竹竿,到竹林後的山坡,找了一出視野開闊的空地,清理了野草,露出松軟的泥土,下手挖了一個深坑,将一個門匾,一個牌位,一只玉镯,和一小縷自己的斷發放入,填上了土,埋得嚴嚴實實。
最後雙膝跪地,對着那冢,重重磕了三個頭。
回到小院,換下素絹衰衣,穿上一襲蓮青襖裙,對着鏡子,拆下發髻,重新梳了一個婦人的圓髻,簪上素釵和珠花,最後戴上了紫晶花串耳珰和小戒。
君,我是你的女人了。
兩個嬷嬷回來的時候,女子站在樓階眺望竹林小路,面貌煥然如新生,病後下颔尖尖,身形憔悴若不勝衣,更添了慵态,卻多了一絲荏弱嬌楚,圍着杏色白針毛滾邊羽緞蓮蓬風衣,恍若踏霧而來的仙子。
傷後第二十天,傷口掉了痂,皇帝心中焦急,度日如年,禦醫們卻攔着苦谏,傷後初愈,萬不可見冷風。
襄王來的時候,皇帝坐在小幾前刻着一個綠玉人像,躺在這裏二十來天,朝思暮想,見不到人,只能拿她的小像聊慰相思。
襄王徹底認可了那個女子,他相信,哥不是色令智昏的君王,情感上失了分寸,絕不會在國事上糊塗。
皇帝刻好了眉眼,目光望着窗子外,語聲似在遙遠的地方:“這一次我有預感,她在等我,她完全接受我了,我要快快好起來。”
襄王囑咐了一句:“以後您不可能再冒險了,多懸,雖未至要害,可若流血過多,後果不堪設想。”
“只要能得到她的心,值!”皇帝眼前浮現小女子憂戚的面容。
又過了四五天,竹林小路傳來了轟隆隆馬蹄聲,煙塵飛揚,震得大地跌宕。
待定柔奔出屋子,那個偉岸的身影已進了院門,外頭的門匾沒了,他微微喘息着,心中激蕩不已,仰目望着伫立在圍欄邊的女子,一襲雪蓮襦裙,外罩月白緞面掩妗半袖灰鼠小襖,梳着利落的發髻,耳上紫晶玉瑛花串小珰,美如谪仙子。
一上一下兩兩相視,直如隔世。
她心跳洶湧,捏着裙擺款款步下樓階,走進了,臉頰一層薄薄的紅暈,羞的不敢擡頭,皇帝牽起纖柔容軟的小手,她沒有拒絕,指上的小戒讓他欣喜若狂。
他說:“在屋子裏二十多天,悶得氣都喘不勻了,走,陪我到山後走走。”
何嬷嬷取了鬥篷來,為女子圍上。
是日風暖氣清,竹木飄香,到不像冬日,十指相扣着,一直走到了上次那個岩石,并肩坐上去,他順勢将她攬入懷。
枕着他的肩,貼着溫暖寬廣的胸膛,她的心從未有過的踏實,仿佛這世間的艱難險阻,都無懼了。
只有你,這世上只有你,不會棄我而去。
可是,你會喜歡我多久呢?
你會如六姐說的難般,時間久了,就變了呢?
慕容定柔一旦許了,就是終身啊。
他下颔摩挲着她的額頭,唇熱熱地覆下去,磁石般粘合在一起,相互纏繞,呼吸着彼此的氣息。
良久以後,男人起身對着千山萬壑,高聲喊道:“趙禝以自身之命起誓,此生只喜愛慕容定柔一人!永不負她!”
女子胸口起伏着,淚意泛濫。
紅日銜山,暮色降臨大地,定柔點了一支蠟燭,裁剪可兒的一件夾襖,皇帝坐着圓墩,悶悶地看着那姌袅的身影,等了很久,越等越心焦,腹诽道:“你就不能主動說一句留我的話。”
無奈之下,只好厚着臉皮去讨,雙臂環住了腰身,吻着香膩的頸:“今夜,我不走了,可不可以?”
定柔臉頰微燙,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皇帝霎時熱血沸騰。
入夜,兩個嬷嬷洗刷着碗筷盤碟,商量今夜給侍衛小子們做什麽夜宵。
樓上,錦幔香暖,一室旖旎。
這一夜,幾疊鴛衾紅浪皺,暗覺金釵,磔磔聲相扣,小白兔變成了一道鮮美無比佳肴,被大老虎餮食,連秘密之地也不放過。如火焰相互抱團燃燒,汗水交融在一起。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完整的擁有一個女人。
她被快樂送上了雲端,忘了天地為何物,待他餍足,她亦成了軟泥。
石青色帳帷中,攬着柔若無骨的小女人,感覺從未有過的圓滿,冰肌玉骨汗津津,染透出火熱的粉豔,他喘息着嘆道:“吾半生光陰,從未有過今夕這般快活!”
她俯在火爐般的懷抱,愉悅尚未褪去,擡頭問道:“為何?”
他語氣平靜,眼角閃過一道落寞“:為了這個位置,不過出賣了自己而已。”
定柔嫩生生的手指婆娑他胸前一道嶄新的傷疤,指甲粉透如珠貝。他繼續說:“為這個位子,這世間所有不能做的,不願做的,全做盡了,有時甚至覺得自己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聽的甚不明白,他是富有天下的九五之尊,且風華正茂大有作為,為何會有這般消極的念頭?
起身直視他,一頭烏黑青絲垂在一邊肩頭,鎖骨散發着致命的吸引,往下半副錦被裹着,浮凸玲珑欲掩還展,一脈香頸渾然如無暇美玉,清瑩瑩的眸子蒙蒙閃爍着迷惑,真真好一個天然去雕飾的美人!天生的尤物。她柔聲問道:“都是什麽事?難不成你做了傷天害理?”
他知她不懂,也決意不敢讓她懂,若真傾吐出來,他是個雙手浴血的,窮兇極惡的,只怕她會即刻當成了猛獸毒蛇,從此吓得有多遠跑多遠,再莫說有半點愛意了。
怕她再問下去他猛地一個響吻,印在俏美的唇上,她羞得雙頰立刻通紅,想起方才自己在他身下的樣子只覺羞臊難耐,這副樣子令他險些鼻血噴出,撲上來翻身,熾熱地在鎖骨和脖頸流連輾轉,低喃道:“你是我見過的唯一活的最幹淨的人。”
定柔又迷醉在情愛的漩渦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