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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淮南事變(3)捉蟲 ……

前半夜慕容府很多人沒睡, 外頭的投石聲,火.藥炸裂聲,打殺聲雖然很遠, 可同在一座城, 事關國祚,難免不恐慌。

睡不着, 只好找消遣打發時刻,各院支了桌子, 女眷打葉子牌、男眷小酌兼推牌九、女兒們便選一些雅致的, 或賭書或即興聯句, 倒也頑的熱火朝天, 與外頭的兵燹連天形成正比。

子時正刻的梆子在各院敲過,外頭方才平靜了, 像飓風刮過的海子,出奇的平靜,阖府的人不約而同地想, 改朝換代了?還是平叛落定了?

這廂才散了,回房入寐, 想着天亮了要趕快出門去探聽, 年號變了沒有, 銅板上, 文契上, 票銀上, “隆興五年”是不是要終結了?

溫氏閑暇喜歡擺弄吃食, 靜妍和毓娟被叫到別院開詩會,十五和丫鬟們在鬥草,一個人無聊, 只好來找定柔敘話,帶了剛煲好的魚子粥和青豆小菜,定柔沒什麽胃口,還是耐着性子吃完了,夜已深,聽到外頭靜下來了,溫氏惴惴的一顆心也落了地,困意浮上了心頭,明早還要起來料理繁重的庶務,囑咐了兩句,便回攏翠院睡了。

定柔獨自坐在燈下,不知為何,心慌的不停,從未這樣過,手托着腮,思緒紛亂。

街市一處下巷,邢胤輝兄弟架着邢全第五次被箭陣逼了回來,擎着幾只火把,躲到了巷道裏,四下是幾戶高門樓,大門緊閉,懸着燈籠,勉強可以照明,熄了火把,邢全背上的铠甲炸沒了,一大片血肉模糊,滲血不止,浸透了中衣,已無法再跑了,坐靠着牆,意識已經開始恍惚,邢胤熤頭上也有傷,只有邢胤輝毫發無損,悲憤地咬着牙,淚滾滾:“爹,是淮南軍,咱們被他們耍了!”

邢全哀嘆着:“我千小心萬小心,觀察了這麽多時日,還是入了他們的圈套,京中那邊怕是也出事了,呂為銘送來的消息都是虛的,天亡我矣!”

邢胤熤和邢列也哭了,邢則沒跑出來,武寧軍只逃出了二三百人,各城門全被敵軍攻克,上來就是一陣飛矢,用的還是自家的箭。

邢全從身上摸出一只竹筒,虛弱的聲音說:“我預留了一萬五千兵卒在南城郊外,為的就是以防萬一,把這個發出去,引他們來攻城,為你們争取時機,主将是衛虎,他善于攻殲卻不是個有大智謀的,本想留一手防備,卻不想把自己害了,趙禝這個人機關算盡,未必不會算計到他那兒,願你們好運吧。出了淮揚城六十裏,走山路往松陽郡,那兒還有我們的兩萬屯軍。”

邢列拿了火折子去引燃,邢胤輝拉着父親的手,流淚道:“爹,兒子不成器,沒謀略,您不能走,咱們回蜀中,重新開始,過幾載卷土重來,攻上京報仇雪恨!”

邢胤熤也拉住了父親另一只手,邢全吃力地搖了一下頭:“我不成了,若僥幸能逃出生天,你們隐姓埋名吧,能活着,留下我河東邢氏的香火,我在天上已知足,你們絕不是趙禝的對手!我進了玄晖門看到他,才明白,我輕敵了......還是輕敵了......不過二十五歲的年紀,坐在那兒,如此定力!我像他這般歲齡的時候遠不及此,趙家,氣數正盛......領教了,甕中捉鼈,淮揚城不是甕,玄晖門才是甕,把自己當成誘餌,入了甕,等獵物進去再一口吃掉,好膽魄......兵法六韬也沒有這樣的,為了贏,連自己都可以枉顧,瘋子,夠狠!夠狠!......”

說着眼神渙散起來。

邢胤輝喚了兩聲,雙目仍睜着,已沒了回應,鼻息已絕。

邢家兄弟圍着屍體哭了會子,邢胤熤和邢列問:“大哥,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各道都是淮南軍和禁軍,這兒也不安全。”

邢胤輝扯下一片衣袍,為父親蓋上臉,拭去淚,“往南街,先在巷道裏夾纏,等衛虎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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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巷道口甲胄铿铿響,一片火光圍了上來,邢胤輝最後看了一眼父親的遺體,帶人往狹街深處奔去。

東藏西躲,到了醜時正刻還不見攻城的聲響,邢胤輝一顆心徹底墜入了黑淵,他們不過十來裏路,便是爬也該爬過來了,莫說有騎兵。“沒指望了,再去各城門試試,天亮之前出不去我們就完了,屆時大舉搜城,閉門墐戶,我們這些人藏不了幾時。”

沒有火把,街市兩旁垂着的百步燈,大道通明,映到巷子深處光線熹微。一路穿街越巷,随處可見持着長戟巡邏的禁軍衛,好不容易到了南城三門下,還沒看清城門樓便一陣驽箭離弦,嗖嗖飛來,或楔入腳下,或楔入身後的牆垣上,所幸無人中箭,城門上的聲音大喝:“叛賊休走!快快上前受死!”

“他們有千裏眼不成?”

此路不通,只好折向北城,遇到了同樣的事情,羽箭全部落在了腳下,其中一只從邢胤輝耳邊飛過,算算射程,只要偏狹一點點,就可以穿透了眼睛,驚魂未定之餘頓時醒悟了,自己這點子人早暴露了,一步一履皆在掌控之中!

“草他姥姥的!”邢胤輝惱羞成怒。

“狗皇帝什麽意思?拿老子當鼷鼠了?玩夠了再殺?”黑夜裏對着城樓破口大罵,吼音在街市回蕩。

對面默了片刻,用一陣流矢回應,這次,好多人中了箭,倒地十幾個,邢胤熤手臂穿了,驚懼之下倉皇逃竄。

到了一處內巷,跑的氣喘籲籲。

“難不成,是要成了心把我們活活跑死?”邢列納悶。

邢胤熤捂着傷處道:“不若我們去西門看看?那兒路程遠,在郊牧,興許守備少,旁邊有山崖,咱們試試攀岩?”

“烏漆嘛黑的,你想摔死嗎?那山勢險惡,再說城防圖上所示,都有守兵的,山後就是淮軍西大營,豈非自投羅網。”

“咱們趁黑下,別驚動了營防,總比被五馬分屍強啊,守軍咱們拼一拼不就行了,有羽箭,來個偷襲。”

邢胤輝想了想,只有這一條路了。

折騰了一個半時辰才至西城門前,一路縱街橫巷,腳都走軟了,兩道危峰相夾的城隘,遙遙望見城闕的燈火,身後的街市湮沒在了漏夜中,回應他們的又是一陣流矢,和那震魂懾魄的怒喝:“叛賊休走!速速受死!”

聲如洪鐘,黑夜裏落地回音,七尺男兒們聽着快尿褲子了,邢胤輝幾近崩潰,擺了擺手,示意抹黑往南邊山路上跑,荊棘叢生的小路,兩邊是不是亂石就是灌木叢,僅可一人通行,野蒿葛藤不時纏絆腿,腳下的尖石刮破了靴子的漆皮,松柏樹影影綽綽,像閻羅殿的魑魅,透着詭異的意味,樹頭有蒼鷹在尖厲地叫,那一聲聲,直摧心扉,邢胤輝心裏甚至開始埋怨父親,忌諱淮南軍不善夜戰,選擇了這樣一夜,這該死的黑夜這樣漫長!

“果然沒有守軍,看來他們接手的匆忙,來不及布置。”

攀到了山頂,站在懸崖邊,平楚望去。

山坳下火光連營,綿延陸夷,火把如繁星在移動,西大營也被皇帝挾制,正緊羅密布調動巡邏。

崖峰尖峭嶙峋,陡如天險,扔個石頭下去,杳無聲響,沒有光,根本沒人敢攀藤。

邢胤輝徹底崩潰了,撲通跪在地上,刀支着地,嗚嗚大哭了一陣,甚至有抹脖子的念頭,邢胤熤等人也仰天掉淚,哭完了,又重新轉下山腰,到了一處好像寬闊的地方,也不知道走到了何處,只能等,等天擦白,等未知的命運。

衆人這才敢喘口氣,或坐,或仰,疲憊極了,感覺這一夜比一生還漫長,魂魄都削去了三之二,邢胤輝起身查看地形,握着刀在草叢裏敲打找路,繞過幾棵矮松,走到前方,是一個石臺,眼前豁然一朗,俯看而去,壑下燈盞如海洋。

上好的紗絹紮出來的九蓮燈,道家慶節的神燈,九盞吉祥蓮相連成串,無邊夜色中,光璀斑斓奪目。

邢胤熤和邢列也打着草走過來:“這是?”

“慕容家。”聲音從牙縫裏出來的。

仇恨如烈火烹油,沸騰上心頭:“就因為慕容槐這個老匹夫,左搖右擺,才讓爹遲遲沒下決斷,耽擱了時機,讓小皇帝布置好了陷阱,若非他背信棄義,咱們怎麽會困在這兒!”

“怎麽辦,哥?”

“老子活不成,也得拉一幫子墊背的!咱們還剩多少人?多少箭?.”

“二百八十四人,每人不到五支。”

“夠了,從後門偷襲,兄弟們,把刀擦亮,閻王路上,有人給咱們開路了......”

慕容槐修行的道觀在城外遠郊,臨走時,悄悄為府宅布置了兩千守衛,三百長.弩手,皆是精兵,廣布各門和圍牆下,備了萬支新镞矢,幾個守将也是能戰善謀的心腹,前夜行宮大戰時,兵士們連眼睛都不敢眨,子時之後突然風平浪靜了,頓時提了一口氣,後來,動靜一直消匿了下去,才确定是打完了,不由松懈了下來。不知行宮那邊何等情形,慕容槐留了話,讓時刻注意行宮的動靜,以便禀報,主将便派出暗哨去了打探,稍事快馬回來報說,武寧軍大敗,邢全已伏誅,大局已定,行宮正在撲滅大火,清掃屍骸。幾個将領聽了,心裏焦慮起來,既是皇帝大勝,接下來少不了罪罰株連,自己大戰時坐壁上觀,誠如見死不救,怕是皇帝一個雷霆下來,也要拔樹搜根,天子之怒,伏屍百萬,到底食的天家俸祿,這會子再不去救火善後,在皇帝面前露個臉,委實說不過去。

于是将官們争先恐後,帶走了八百兵卒,僅留了一個年輕的上校尉。

這廂也大不服氣,憑什麽升官發財你們先!

到底血氣方剛,郁悶地從衣袋裏掏出酒囊,猛咕嚕了幹淨,想着叛亂即已平息,想也無什麽危機了,于是窩到牆下打起了盹。

兵士們見長官此景,不免也懈怠了下來,守宅第是家丁的事,他們是上戰陣的,簡直大材小用,本來去了八百人崗哨就疏了,這下三五個圍作一堆,說起了葷段子,又說內宅裏哪個官小姐生的俏,意淫一番。

是以,邢胤輝等人一路暢通下來時,哨兵根本沒察覺,箭陣從背後飛來,兵卒們有些還在發笑,倒地時笑還在臉上,胸口被一箭貫穿,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大叫一聲,手忙腳亂地應付起來,哪裏是這些亡命之徒的對手。

不過片刻,旁處的兵卒趕過來的時候已遲了,歹人從圍牆躍進去,打開了一道門,一波百十人舉着寒光霍霍沖進了後宅,一波原地糾纏,上校尉也驚醒過來,奔到了這裏,心知大事不妙,宅院這麽大,如何阻擊?

正是荒雞時分,剛敲了三更,夜黑的像灌了墨,從上到下都在沉睡中,歹人們先進了東院,大刀、斬.馬刀、腰刀.....見人便卯勁了屠,邢家的兵器當世聞名,破石頭如破瓜,血肉之軀到了刃下,比宰殺雞崽子還簡單,郭氏的拂菁院和鄒氏的掇青院只相隔一面牆,兩人幾乎同時掉進了閻羅殿,睡夢中被一刀斬開了頸,頭身分離,血噴了滿帳,丫鬟婆子睡得輕的,登時駭驚的魂飛魄散,起來跑了兩步,便被背後穿了膛,血飛到了牆上、窗棂上......

東院二十二個跨院,是節度府的主院落,其他皆是二房已故慕容松和三房慕容柏的家眷,刀起刀落,婦孺全見了無常鬼,風癱塌上的慕容柏被邢胤輝認出來,是慕容槐的兄弟,選了個不痛快的,從腰斬了,只逃出了貝字兄弟輩的貞哥兒和廣字輩的廉哥兒,另幾個腳力快的小厮,大叫着:“殺人了!!!——”,惶恐之中有人帶倒了燈燭。

因為慕容槐入道,普化天尊誕辰大賀,阖家廊下這幾日挂的慶節的九蓮燈,一蓮一色,映出的光斑斓多姿。

就在這些光斓中,階下橫七豎八,鮮熱的血流淌着下了石階。

歹人們追殺去了南院,刀刃滴滴答答,沿着游廊一路落了各處。

定柔沒睡,在燈下描花樣子,自小養成了耳尖的習性,忽聽到“叮叮當當”的聲響,從遠處傳來,仔細聽了聽才曉得可能是兵刃刀器打鬥的聲音,家裏.....家裏闖進人了!念頭剛轉過來,急忙到衣架上拿衣服,窗外響起繡鞋飛踏的腳步,急奔進了月洞門,咚咚咚拍南屋的門扇:“十一!十一!快!”

是母親。

外間值夜的丫鬟打開了門,溫氏跑的直喘,臉色驚恐未定,嗓音發顫:“茜兒,快!穿上衣服!不好了!邢家殺到我們家了!”

定柔手快,衣帶已系好了,丫鬟們吓壞了,手腳發軟不聽使喚,跟在溫氏後頭跑出來,驚見東院的方向火光沖天,“走水了,他們還放了火,聽說東院的人被屠盡了,太太的頭都砍掉了,家丁正和他們糾纏,南院的人跑過來一些,咱們都去西花廳,那兒有咱家的兵士,我得去後頭叫駿兒和骁兒,你們快去!靜妍她們已經去了,千萬別亂跑!”說罷,轉奔向了折桂院。

路上熙熙攘攘奔跑的內眷,丫鬟們吓得抖成一團,相擁着手臂往前走,有兩個哭了起來。

從後廳門進了西花廳,已攢聚了黑壓壓的人,蜩螗羹沸,四叔在,五叔沒在,堂兄弟們來了的不勝一半,餘下的生死未蔔,其中五房的珏哥兒,滿臉被血洗了一般,中衣的前胸被模糊,瘆人極了,卻不是自己的血,面如土色地說正和小妾親熱,刀便進來了,戳進了小妾胸口,幸好自己有些功夫,纏鬥了兩招,僥幸逃出來了。西院的其他人也陸續過來,有來不及穿外衣的,廳裏幾乎沒了下腳的地方,聞說東院和南院已變成了死人窟,血流漂橹,這廂吓得嘤嘤低泣。

廳外圍了一衆家丁和兵士,一個烏錘甲的上校尉在布置各個廳門。溫氏帶着雙生子進來,人群嘈嘈中到處尋自己的孩兒,焦急地叫:“姝兒、媛兒、茜兒、萱兒......”

“娘,在這兒。”靜妍和毓娟撥開人牆走出來,定柔和十五也過來了,溫氏嗚咽一聲,将女兒們擁進了懷裏,哭泣道:“我的孩子啊!咱們可不能有事!”

定柔想起了四嫂和葛氏,問母親,溫氏說:“我讓姜嬷嬷和林嬷嬷去抒思院了呀,按理早該過來了,思绾——露娘——囝囝——”

人群中無人回應。

溫氏急的跺腳,眼淚漣漣,偏這要命關頭,家裏頂事的男人一個不在!

定柔咬了咬牙,望着後廳一扇門,要出去找,四哥有救命之恩,便在今朝報答了吧,溫氏一把薅住她的手腕,哭說:“先保自己的命吧,興許她藏到了什麽隐蔽處,你去了豈不白白送死。”

話音剛落,人群嘩然驚叫,果然正是歹人們來了,各個門外頓時一片兵器的打殺聲,刀光冽冽......

尹氏本來被兩個嬷嬷架着出了抒思院,往西花廳走,忽然想起了葛氏,卻說自尹氏有孕後,葛氏便找了慕容康,說囝囝有夜哭的毛病,怕驚擾了四少奶奶歇息,自請挪去北院空着的扲菲院,實則,不願日日夜夜看着那一對恩愛小夫妻蜜裏調油,紮心難受,想眼不見為淨,慕容康正樂的清淨,很痛快允了,葛氏第二日便搬出了抒思院。

那扲菲院是偏院,北院與西院本就隔着一大段游廊,囝囝是慕容康的親骨血,尹氏良心上說什麽也無法丢棄他們母子,說要回去,兩個嬷嬷抵死不肯,歹人正在北院挨着搜人,尹氏無奈,只好自己扶着肚子折了回去,兩個嬷嬷自跑了,到了扲菲院果然葛氏母子是睡沉了,沒聽到隔壁院的喊叫。這才起來,連着兩個丫鬟往西花廳,剛出了北院垂花門,便聽到了喊殺聲,黑暗中寒光一閃,朝她們追了上來,到了逃命的時刻,誰也顧不得是主子是奴仆了,兩個丫鬟腿腳快,早不見了人影,尹氏大着肚子也拼命跑,葛氏幼年得過腿疾,又抱着熟睡的囝囝,跑的比尹氏還慢。

游廊曲曲折折,好似比平日長了十倍。

那頭有兩個舉着血淋淋大刀的來了,看到獵物,猙笑着追逐,葛氏心想自己和孩兒馬上要做刀下鬼了,看了一眼跑在前頭的尹氏,還有那便便大腹,把心一橫,伸臂扯拽住了尹氏的衣角,用盡力往旁邊一掼,她自小做的粗使,臂力堪比男人,尹氏完全猝不及防,摔在了廊邊,肚子重重磕在了圍欄上,葛氏猶怕她起來,慌亂中不忘朝着肚子補了一腳,尹氏驚恐萬狀地望着她,腹中疼的撕骨裂膚一般,靠着圍欄,萬難再起來了,眼睜睜看着葛氏的背影跑遠了。

轉過兩個折,到了游廊盡頭,葛氏摟着孩兒,下意識回了一下頭,瞥見兩把大刀同時送入了尹氏胸膛,血水像噴泉一樣......

這一幕成了她日後揮之不去的噩夢。

她沒有想再去西花廳,直接翻跳出了圍欄,到了廊道底下,孩兒揉着眼醒了,蜷抱着緊緊捂住口鼻,屏息聽着兩個趵趵的腳步經過,然後,走了。

她在這裏躲到了天亮,尹氏的屍體就躺在不遠處。

黎明前最是黑暗,西花廳這邊,聽着那一聲聲刀劍铮铮,心驚肉顫,家丁和兵士倒下大半,歹人們早就殺紅了眼,如睚眦嗜血,瘈狗噬人,根本不是對手,沒多大會子,一扇門便失守了,一個穿着血铠甲,紅着眼珠子的殺進了廳中,手中的斬.馬刀完全染成了紅刃,連着刀柄淋淋滴着血,人群“啊——”惶惶尖叫,紛紛後退,人牆嘩然後傾,幾個幼童被踩在了腳下,哭聲刺耳,前頭聞得“咔嚓、咔嚓”,兩聲慘叫滞在了喉間。

正是慕容賢正妻周氏和長女,活生生的人頃刻氣絕,帶着溫熱的血飛濺到了後面的人臉上、衣服上、腳上,糊住了眼睛,接着又幾聲咔嚓,血肉之軀像切豆腐,人群驚鳥哄散,除了跌倒的,吓傻的,分別沖向各門,溫氏也帶着孩兒們跑出了花廳,循着小路往偏僻處跑。

烏錘甲的校尉已負了傷,驚恐失措地大吼:“不能出花廳!”

血铠甲的見狀,擺脫了糾纏,擎刀分散追了上去,家丁和兵士只好追逐他們。

跑到了後花園,燈籠變少了,視物混沌,溫氏回頭看去,借着微弱的光線,兩三個血铠甲的遠遠尾随而來,霎時嚇的心肝脾都要跳出來了,指了指一處方向,“往那邊!”

腳下過了一個小拱橋,四下視物全黑,毓娟和定柔在前頭,漫無目的朝着前方,又跑了一陣子,忽聽得十五在身邊哭了出來:“娘,娘呢?”

毓娟和定柔這才意識到什麽,停下腳步,身後的黑暗中空蕩蕩,母親和雙生子不知何時不在了,靜妍也不在了,十五緊攥住了定柔的手,生怕被丢了似的。“姐姐,娘把我們扔了。”

毓娟也嗚嗚低泣,定柔也拉住她的手,“娘不會......”

十五道:“她一直拽着我的衣服,過了橋,就松開了,我以為她要換手,跑遠了才感覺沒人了。”

毓娟哼了一聲,說:“我還不知道她,只心肝那一對活寶,咱們全是無關緊要的。”

剛說罷,黑暗中火把朝這邊移來:“這邊有人!快來!咱們比一比今天誰先殺夠一百個!”

定柔當即拽住兩只手腕甩腿往前,死命地奔,也不知是何處,沒有牆,只能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拱橋下的水塘裏,溫氏緊緊摟着雙生子,避在橋檐下,大半個身子沁在水裏,身邊長滿了茂密的蘆葦,有水蛙在哇哇的叫。

“娘,姐姐和小妹呢?”咿唔的聲音。

“噓,娘得給你爹留下血脈,顧不得她們了。”淚水打濕了兩個孩子的額頭。

不遠處,靜妍藏在一個花圃裏。

母親指方向的時候她就明白了,是要拿女兒引開注目,保兒子。

果然,那三個歹人去追十妹她們了,母親帶着雙生子下了水,這時候越是移動越是危險。

她想好了,如果再有人來,不幸搜檢出了自己,就把母親供出來,要死大家一起死,她恨母親,如果不是她橫加阻攔,自己早就和那個白衣公子成就了姻緣,何至于為君憔悴盡,相思無覓處。

行宮大亂,不曉得他安危與否?

靜女其姝,自牧歸荑......如果能活着,我起毒誓,非汝不嫁!非汝不嫁!

慕容康帶着一隊親兵在觀音山潛了半日,哨兵來報城裏炮火引燃,武寧軍攻城開始,他按着父親的命令,密襲小山寺,對方頗難纏,箭矢發無虛中,損兵折将不斷,看來邢全放了精.弩手在這裏。

他只好選擇打消耗戰,待箭矢放空之後再進攻,纏打到亥時,武寧軍忽然得了令,行宮已攻克,軍卒們士氣沸騰,這兒打的再沒意義,自行丢下他們,下山去了,要看邢節帥稱皇稱帝的樣子,趕上論功行賞。

慕容康帶人将小山寺踅摸了個底朝天,也沒見到慕容賢的人影。

惦記無法向父親交差,便執着火把漫山遍野一寸一寸地尋,到了寅時後才在一個牧農的羊圈裏找到一身羊屎味的慕容賢,被五花大綁着,嘴巴也被堵着,仰靠在糞堆上睡了,身畔卧着幾只髒不溜秋的山羊,慕容康後悔了,合該讓這不仁義的東西多吃幾天羊糞,仗着是嫡子,欺辱兄弟們。

等哥倆出了山坡,遙遙望見慕容府的方向火光騰騰,心道不好,慕容康連忙操起馬鞭往山下趕,城裏都是自家的軍士,緊羅密布的巡邏,卻對他視而不見,完全變了面孔,一路節節盤查。

這才知道,自家的軍隊,東西兩大營,被皇帝握在手心了。

愈發覺得不妙。

到節度府大門口的時候,天已冥冥發白。

門外的守衛不知所蹤,府宅透着怪異的氣息,走進儀門,迎面飄出腥血的味道。

一股寒氣劈頭生出,直蔓延向四肢百骸,急奔進裏宅,眼前的一幕,讓他呆住了,觸目盡是小厮和家丁的屍體,或躺或趴,全是割斷了頸流幹了血的,身子浸漫在一層殷紅的血河裏,階上階下已凝涸。

思绾,母親,弟弟妹妹們......

沿路除了屍體還是屍體,西院找不到她們,很多人都死了,他模糊地想,若母親沒了,兒子披麻戴孝,終身緬懷,可是若思绾......怎麽活.....怎麽活.....走到游廊,前行了幾步,猛然看見,他最心愛的女子躺在血泊裏,肚子仍然高高隆起着,剎那間,眼前的世界暗無天日。

“思绾!思绾!天啊——!”

女子全身浴血,眼睛驚恐地睜着,身體全副冰涼,四肢已僵,胸前兩個大刀留下的血洞,身子流出的把一方廊道染紅了,漫流到了圍欄外,思绾,我這個混蛋!留下你一個人經歷了什麽??

上天!降下最重的懲罰齑粉我了吧,也好過這千刀萬剮的痛苦!

定柔三人最後跑進了一個儲存柴的雜院,門板有些被雨水朽了,勉強能阖上。

東方微微破曉,已勉強能看清人臉,找了許多粗壯的柴木卡門,看到牆垣邊有一棵老臭椿樹,枝桠恰恰高過了牆,便挽起裙擺攀了上去,跳兔般地,躍到了樹頭,望出去,原來這堵牆是圍牆,出去就到了外面,太好了!只要從圍牆出去,就可以往廣闊的地方跑,到了前街就有巡城軍。

她雙腳淩空一跳,結結實實踩在了牆頭上,回頭喚姐妹。

毓娟和十五站在樹下淚汪汪望着她,以為要丢下她們獨自逃命,定柔喚她們:“快順着樹爬上來啊,跳出這個牆,我們就安全了。”

毓娟和十五大搖頭:“我們......不會爬樹,這麽高!摔下來怎麽辦?”

“很簡單的,快!一會兒來人了!”

果然,門上響起了刀劈的聲音,十五吓得“哇”一聲大哭了出來,毓娟立時也吓得軟癱了,“妹妹!妹妹!救我們!救我們......”

“姐姐!姐姐!救我們......”

十五哭着哭着,忽然劇烈地喘息起來,手扶着胸口,越喘越急,毓娟指着道:“她......她哮喘病發作了......”

十五直喘個不停,白眼皮一翻,栽倒地上,嘴裏流出一道白沫。

門板已被亂刀劈裂掉一塊,門後的柴木搖搖晃晃,定柔回頭望了望外面的大道,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跳下地,回了院子,依稀記得師傅急救哮喘窒息的方法,将十五坐起,在後脊捶打了一陣,又以口相就,送了幾口氣,鼻息漸漸均勻起來。

彎腰在樹下,讓毓娟踩着自己背,順着樹幹爬,毓娟閉着眼睛到半樹不敢動了,定柔只好攀了兩步,腿繞在樹幹,把肩膀給她,一手手臂托舉着,費了好大勁才上到了樹頭,毓娟卻怎麽也不敢跳牆,抱着樹枝抽泣的不停。

定柔重新下來,将十五抱起,扛到肩上,到樹下試了試,十五重的像個小石砣,根本騰不出手來攀樹。

門後的柴木嘩啦塌了一堆,帶血的刃在門板上時進時出,定柔心知來不及了,将十五抱到牆角的柴堆裏,用柴枝蓋了蓋,找到一根胳膊粗的大木,對毓娟說:“待會兒不論發生什麽,你都不要看,不要喊,抱緊樹,若我之後還等不到人來,我在那邊等你,咱們一起走,路上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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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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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88.1萬字
  5.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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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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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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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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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9.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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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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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
  19.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