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展追帶着葉悠回府,才進門……
展追帶着葉悠回府, 才進門便被梁氏遣人來請。
展追輕扯了葉悠手指,聲音低低的:“你先回房,我一會兒再過去。”
葉悠點頭不語, 款款離開。
展追望着她的背影直至不見才提步去見梁氏。
他一進門, 梁氏便迎上來小心抓住他的小臂, 上下仔細打量:“聽說昨夜別苑出事了?你還受傷了?傷到哪了?”
展追一見梁氏眼下烏青便知昨夜她聽了消息定然沒睡好,許是擔心了一夜。
“我沒事,”展追反手扶着梁氏坐下寬慰, “只是小傷,而已。”
“這是怎麽回事?聽說那些人是沖着葉悠來的,葉悠是惹了什麽人了?”
展追長目微眯,想着目前不必同她說太多, 只道:“還在查,一時半會兒還查不出。”
“哎呦……”梁氏讪讪,這下子更害怕了, “這是何人這樣大膽,敢殺到展府頭上,這人一日抓不着一日便不踏實啊。”
“母親不必擔心,這件事交給我就好, 想是歹人知道別苑人少, 若是在展府,定然不敢。”
“希望快些查清楚……若不然,這日子怎麽過的踏實。”梁氏手拍胸口,臉上愁容壓不下。
“對了,今日叫你過來是為了淑婉的事,”梁氏輕嘆了口氣,“淑婉病了, 病了兩日了,你既已回府,就去瞧瞧她。”
見着展追面色無異,梁氏又接着道:“我知道你同葉悠感情深厚,那淑婉比不得,可好歹那是王府出來的,你也不能太過分不是。聽說你不肯在她房裏留宿,這若是傳到側妃耳朵裏,恐怕又要出是非。”
“母親,這種小事您不必操心,我心裏有數。”展追沉聲道。
“今日她既然已經病了,你好歹去瞧瞧,說兩句話,既然已經進了家門,總不能棄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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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母親,我記下了。”展追應下。
“你才回來,定是還有不少事需要處理,你先去吧。”梁氏該提點的都提點了,想來展追也知道該怎麽做。
她如是想。
從母親那裏出來,展追在門口停頓片刻,來了淑婉的院子。
淑婉實際上并非是真的病了,而是刺殺失敗氣的,加心慌,幹脆對外稱自己病了。
一來能靜靜的聽聽動靜,二來也想看看展追會不會心疼她,來看她一眼。
這不,這就果然來了。
淑婉喜出望外,忙脫了鞋爬到床榻上,将自己的口脂用帕子蹭了,使自己看起來憔悴一些。
展追晃蕩着進門,蓮月福身請安。
展追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他行至床邊,見着淑婉裝出一副病恹恹的樣子就覺着好笑。
再不濟也是側妃的妹妹,在北境城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天竟弄這花裏胡哨的,惹人恥笑。
她恰時睜開眼,看起來演技不錯:“追朗……你來了……”
什麽和宮裏的公公無差別,她自然是不信的,若是無差別,又怎麽會和嗎葉悠日日都膩歪在一起?
“我聽說你病了。”展追微揚着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眼裏倒是臉一絲憐憫的情愫都沒有。
“只有些頭暈,想來是着涼了。”淑婉委屈道。
“哦?”展追似是有些不信,“昨夜沒睡好的緣故?”
“你說什麽?”淑婉心虛,自然聽什麽都覺着他是在試探。
“我說,是不是沒睡好才如此?”
“我只是着涼了。”淑婉盯着他的雙眼,可那雙黑瞳冷漠如常,難以探究。
她一無所獲。
“好好休息吧,過兩日還要帶着你出門。”
“去哪?”淑婉來了興致,帶着她出門,這句話聽着讓人心裏莫名舒坦。
“過兩日陳大人家宴請,自然是要帶着你赴宴的。”展追如是道。
淑婉一聽,心裏樂開了花。
一般像這種宴席,哪裏有帶妾赴宴的規矩,既然他肯帶,那便說明在他心裏自己并不只是一個妾。
淑婉一時欣喜,方才強裝出來的病容這會有些漏了餡兒。
“沒什麽事了,你且好好養着吧。”說罷,展追腳尖兒一轉,正要離開。
淑婉急急喚住他:“別走!”
這一聲叫的急切有力。
展追微一側頭,眼角睨着她:“你還有事?”
“別走,”淑婉幹脆坐起身,“陪我多待會兒好不好?”
可憐兮兮的,像只病貓。
若不是知道她的真面目,恐怕一時也能被這表情瞞天過海。
已知真相,只覺着這是老虎暫時收起了獠牙罷了。
“我身上有傷,急着換藥。”
“你受傷了?”這倒出乎淑婉的意料。
“昨夜有刺客突襲別苑,我便受了點兒傷。”展追輕拍了肩頭,示意傷處。
淑婉唇齒微張,竟是沒想到。
今早有人來報信,只說葉悠平安無事,派去的刺客當場斃命,只是當時也不知展追居然也傷了!
再轉念一想也便通了,怪不得葉悠一根頭發都沒掉,原是有人護着!
淑婉氣的心顫。
“傷什麽樣讓我看看。”淑婉掀被子下地,朝他奔去。
展追後退一步,将二人距離再拉遠了許多,擡手擋在身前:“你還有病在身,不勞挂心。”
“好好歇息,別忘了過兩日出門。”展追破天荒的朝他走過去,将手輕搭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這兩下,徹底讓淑婉心慌意亂。
記憶中,這是二人第一次這樣親密。
淑婉只覺着腦子暈乎乎的,三魂又丢七魄。
這會兒無論展追說什麽,她都乖乖應下。
展追回到葉悠房裏時,她正在沐房中聽着匠子同她講圖紙。
手中拿着圖紙,也不知看不看得懂,倒是認真,時而蹙眉,時而點頭。
展追輕步走過去,葉悠全然不知,直到感到肩頸被什麽東西壓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肩膀上多出的一顆人頭。
葉悠吓的驚叫一聲,匠子手中的鋸都險些掉了。
“怎麽吓成這樣兒,”展追掐住她不穩的細腰,有些不滿,“我有那麽吓人嗎?”
葉悠見還有旁人在,擡手将他的手扯下,又将圖紙摁到展追臉上:“你看看這個怎麽樣。”
展追将圖紙拿在手裏便樂了:“我怎麽都成,只要你喜歡。”
将圖紙擱置一旁,牽過她的手便往門外走,邊走邊道:“怎的對這個洗澡的東西這麽上心?”
葉悠不說話。
這東西可是有大用處,不上心能成嗎。
“你這會兒閑着也是閑着,幫我換藥。”展追指了矮幾上,是他來時順路帶過來的幾個瓷瓶。
“好。”葉悠應的痛快。
上藥這個應是她幹,不管怎麽說,他是為了護着自己才傷的。
展追坐下,瞧着她行至矮幾将藥取過,随即又坐到自己身邊。
葉悠擡手去解他腰間的束帶。
穿着衣裳還不覺,将外袍脫了葉悠驚覺他的傷口裂開了,醒目的紅色透過寝衣。
葉悠嘴角裂了裂,一雙玉手無處安放,輕聲問:“疼嗎?”
展追哪裏會說疼,若是說了又怕她心裏難過,于是強忍了傷口傳來的陣陣刺痛,只輕描淡寫的道:“不疼。”
刀傷,那麽深長的一道口子,怎麽會不疼。
葉悠将包傷口的巾布取下,包傷口的巾子已經同創口黏連在一起,每撕下一寸,展追的眉頭便皺一分。
他手藏在長袖裏,用力握了拳忍着疼,愣是一聲不吭。
最後葉悠終于将巾子都扯下,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葉悠擡眸看了他一眼,道:“上藥的時候會疼,你忍着點兒。”
“嗯。”
葉悠小心的将藥粉灑在傷口上,又仔細将傷口包好,這才取了幹淨的寝衣為他穿上。
一切完畢,展追擡手便要去摟她,葉悠往後一躲閃,指了沐房方向:“還有人在呢。”
“無妨。”說着,展追單手将她摟過,親膩了好一會兒。
夜裏葉悠感覺到身前一涼,衣帶又被人解開。
葉悠睜眼,果然是展追正不懷好意的沖着她笑。
她用力一推她:“這幾日就省了吧,你身上有傷。”
“不妨事。”展追說着,身子又虛壓上來。
葉悠自然是不肯,雙手護在身前:“傷口若是反複裂開,可就不愛好,到時候遭罪的可是你自己。”
“那又怎樣,現在你以為我就不遭罪了?”他依舊不依不饒,說着唇就覆下來。
“你……”葉悠雙手捂了他的唇,态度異常堅決,“你別動,我說不成就不成!”
今日展追有些異常,見她這樣拒絕,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冷哼一聲從她身上翻下來,氣喘籲籲的,看樣子是氣的。
葉悠将衣帶系好,也不管他,翻身過去,背對着他。
本以為這一夜也就能相安無事的過去了,不想展追猛的從床上坐起,鞋都沒穿走到八仙桌前舉起白瓷杯便往地上一灌。
白瓷杯頓時摔的四分五裂。
這聲音刺耳,在安靜的夜裏尤其響亮。
葉悠也坐起身,胳膊撐在床沿朝外探頭:“你今日發的什麽瘋!”
“你管我!”說着,他氣沖沖的取了梨木架上的外袍随意披了便摔門而去。
臨了在院裏還高聲嚷嚷了兩句:“葉悠,你以後讓我來我都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