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她對展追癡迷,這我有所……
“她對展追癡迷, 這我有所耳聞。”葉悠慢悠悠的說着,腦海裏浮現淑婉在家吵鬧的模樣,抹脖子上吊倒未必, 怕是摔盆打碗少不了。
“聽說她整日嚷嚷着求賜婚, 側妃已經在求了, ”林若若眼底浮出一抹憂色,“若是真的求動了,怕是更難辦了, 從前在京城我雖不常與人接觸,可這位的蠻橫我也有所耳聞,現下只怕北境王連她也應允下來,往後日子可就難過了。”
“嫂子, 聽你這話好像已經定好了我要嫁似的,我說了,我不嫁, 誰想嫁就去嫁。”葉悠幹咽着口水,眼下已是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了。
“你糊塗啊,”林若若輕嘆口氣,“既已應下, 哪有反悔的道理, 北境王即便此時再看重父親,那也有君臣之分啊。”
葉悠何償不知,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向展追,最後落得凄慘下場。
“嫂子,你說若是二人成婚,時日久了相看兩厭, 接下來的日子,是不是就可以相安無事了?”
林若若眨眼瞧了她半天,也沒聽出她話中深意,垂首想了片刻,她哪裏知道往後若是和葉朗有那麽一天,會是什麽場面。
“許是吧,再恩愛的夫妻,也有淡下來的那日,到時就是新人勝舊人了。”
葉悠擡手一拍桌子:“嫂子,你說的對,新人勝舊人,男子都會有那麽一天。”
“你這又打定什麽主意了?”林若若見她忽起的笑意有些詭異,一時心裏沒底。
“嫂子我想通了,我不能再給父親添麻煩,你說的對,北境王再看重父親也有君臣之分,”葉悠勉強打起精神,坐直了身板,朝門口喚了佩玉進來,“佩玉,将飯菜端來,我不絕食了。”
佩玉聞言喜笑顏開,忙不疊的快步出去。
林若若也是眼前一亮:“你總算是想通了,再說那展追倒也不錯。”
她說的話,葉悠到此一句也沒聽進去,緣是她有了旁的打算。
三日後,葉維隐和葉朗接到北境王的旨意,勢要攻下末縣北邊的錦城。
錦城易守難攻,這對于葉家父子來說不是件易事,可葉維隐卻一口将此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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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城外點兵,葉維隐同葉朗一身戎裝踏出府門,冬日夜長,這個時候天尚未亮。晨起尤其寒冷。
曾氏一臉憂色望着父子二人,林若若亦是。
葉悠從小便知,每當父親出征,母親便整日整夜擔心的吃不下睡不好,在京城安穩多年,如今又過上了曾經擔驚受怕的日子,曾氏少言,可目光及那一聲聲深淺不一的嘆息騙不了人。
葉悠站在角落裏,不敢擡頭,亦不敢亂開口,實則心裏早就一遍一遍的拜了各路神佛,祈求他們保佑父兄平安歸來。
時辰已到,葉維隐翻身上馬,側頭朝這幾人看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葉悠身上,雙眉挂霜,似忍了許久才開口:“悠悠,為父這次若能凱旋,定會去求北境王,這婚事你若實在不願意,散了也罷。”
葉悠本以為葉維隐幾次的欲言又止是對她的叮囑或教導,不想居然是這樣的妥協。
沉悶如她,一下子濕了眼角,鼻子一酸,啞着嗓子想開口卻講不出話。
一時間各種滋味從四處襲來,她難過的要命。
轉眼已到了二月,若是在京城,二月已是春日,可北境的春還遙遙無期。
今日日頭正好,葉悠在院子裏曬曬太陽,才轉了兩圈,環兒便一路小跑過來,大口喘着氣,面前一片白霧出了又散散了又出。
“怎麽了?”葉悠知道環兒素來耳朵長,這樣子定是又聽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環兒跑得太急,一路吸了許多涼氣,這會胃下疼得直不起腰來,只一手掐着痛處一手指着前廳道:“姑娘快去前面看看,夫人她......夫人她暈倒了!”
“怎麽回事?”葉悠頭皮一炸,瞳孔撐大。
“陳遷陳公子來了,帶來了大人和公子的消息,夫人一急,就暈了。”
葉悠心裏咯噔一響,不覺有些害怕之色傳在臉上,一時顧不上環兒,朝前廳跑去。
前廳這會兒只有林若若和陳遷,陳遷林若若見葉悠過來忙迎上來。
二人緊拉着手,似是互傳力量般。
葉悠忙問:“母親呢?”
“聽說父親和葉朗那邊戰況不妙,母親一急就暈過去了,這會郎中在房裏診脈呢。”林若若一時慌亂,沒了主意,連音都是顫的。
葉悠側過一步來到陳遷面前,顧不得禮節,只問:“陳公子,我父親和兄長怎麽了?”
“七日前,葉大人同葉公子将錦城攻下,占了城池,不想敵方支援的大軍趕到,将他們圍在了城裏,已經僵持了兩日了。”陳遷說時,雙手攥着拳頭,也是急的發慌,“都怪我嘴快,在王府聽了消息便趕來通知你們,葉夫人一時承受不住......”
“不,這不能怪你,你來我家報信,我謝謝你還來不及,只是......”葉悠話未說完,話峰一轉,“陳公子,你能否在這稍候,我還有事要問,現在先容我看看母親。”
“好,你快去,我在這等着你。”陳遷一口應下。
葉悠帶着林若若來到曾氏房門前,只在門口探了個頭,見郎中正把着脈,面容平靜,想來并無大礙,于是将林若若拉到角落:“嫂子,這件事祖母還不知道吧。”
“不知,她老人家嫌冷,近日很少出門,一直是荨薇陪着。”
葉悠心暫且放下:“那還好,這件事先不要讓祖母她們知道,祖母年歲大了,經不起折騰。”
“好,我記下了,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相處一段日子,林若若已将葉悠的脾性摸的八.九不離十,她每每這般神色,便是心裏有所盤算。
“我再去同陳公子打聽一下,勞煩嫂子先好好照顧母親。”
林若若将手扣在葉悠手背輕輕拍了拍,心下已是了然:“你去吧,母親這裏有我守着,放心。”
葉悠回到前廳,見陳遷坐立不安,一口茶都咽不下似的。
“讓你久等了陳公子。”葉悠從珠簾後穿過。
陳遷将手中茶盞放下,忙問:“夫人怎麽樣了?”
“應該沒什麽事,只是一時情急的緣故。”
陳遷聞言這才稍稍将心放下,對自己的嘴快還是內疚。
“陳公子,你可否能将詳細情況同我說說?”
“方才我說的你可都聽清楚了?”陳遷一頓,“實際上現在情況不妙,已經僵持了兩日,我方也派了兵去增援,可大雪封山,大軍一時過不去。不過展追現在駐在末縣,只能讓他先去增援,可王爺的命令已經傳過去,展追還停在末縣尚未有所動,這很是奇怪。”
聽到展追的名字,葉悠心頭一涼:“王爺既已下令,為何他還不動”
陳遷亦是苦惱的攤手:“這我也不清楚,許是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畢竟我們不在錦城,也不知那邊情況如何。”
葉悠點頭,又問:“依你見,我父親兄長還能在城中撐幾天?”
陳遷凝眉,面上有些為難,斟酌了一會兒才伸出四根手指亮在葉悠眼前。
葉悠心頭一閃,腳下有些不穩,陳遷虛扶了她一把:“二姑娘......”
“多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想自己待會兒,就不送你了......”葉悠慘白着臉,唇上一點血色也無。
陳遷是能理解她此時的心情的,又不知該如何寬慰,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葉悠不知她是如何回到自己房間的,只覺得從裏到外都是涼的,雙目沒有焦點,直勾勾的望着前方。
環兒和佩玉吓壞了,環兒扯過葉悠的手,手上冰涼讓她一驚:“姑娘的手怎麽這樣涼?是冷嗎,我再給您加兩塊碳。”
不等環兒動彈,佩玉已持了火鉗子叉了新碳壓入碳盆中。
盆中燃旺的火苗跳躍,灼得葉悠眼睛疼。
葉悠緊握住環兒的手:“去給我打聽一下,從城裏到末縣要多久。”
環兒佩玉對視一眼,十分驚詫:“姑娘該不是要去末縣吧?”
“快去打聽。”葉悠不答,将環兒推出門去。
須臾,環兒歸來,只道:“方才打聽了門房小厮,他說騎快馬一路不歇只要大半天的時間。”
葉悠捏了捏拳,心裏稍一合計:“若是現在走,夜裏便能到了。”
佩玉扔下火鉗子上來堵住葉悠的去路:“姑娘您要去哪?我陪着您去!”
“我也去!”環兒嚷道。
“不,我沒有時間可耽擱,你們兩個不會騎馬,反兒會耽誤時間。”
“那你既然不讓我們去,好歹帶上府裏的護院。”佩兒道。
葉悠搖頭:“這件事你們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們快給我封些銀子,再将我抽屜裏葉府的令牌拿來,其餘什麽都不必準備,我去去便回。”
“姑娘......”環兒急的直跺腳,“你一個人......”
“話不必多說,我已經打定主意了,”葉悠一頓,眼睛圓睜,朝她二人警告道,“此事你們要保密,就連嫂子也不能說,若是誰漏出去半個字,我便将你們發賣了!”
“姑娘!”環兒不依,明知她說的是吓唬人的話。
自回了末縣,展追便在縣裏府衙住下,城中駐軍。
展追坐于桌案前,十指交握杵在嘴前,雙眉擰着盯看桌上一張畫着布陣圖的粗麻白布,手邊還擺了一張羊皮地圖。
前世錦城由他攻下,當時他也是被圍在了城裏,敵軍在城下擺了雙頭龍虎陣,此陣相當難破,交鋒幾次他都敗回城中,眼見糧絕,然天忽降暴風雪,給敵軍來了個措手不及,這才解了他的圍。
如今情況不同,城裏的是葉維隐和葉朗,且會不會再像從前一般如有神助都很難說,他不能拿旁人的命去冒險,只能不眠不休試圖找到破此陣的方法,這樣一來才能穩拿不傷。
阿申取了一只新燭來,将燃的見尾的舊燭火光交替,而後道:“公子,稍歇一會兒吧,您晚飯還沒吃。”
展追輕嘆一口氣,身子朝後仰去,手指捏了捏山根,這才啓聲問道:“什麽時辰了了。”
“已經過了戌時了。”阿申看眼外面潑墨的天色輕聲道,“公子,您不能一點東西也不吃,飯菜已熱了三回,您好歹吃一些吧。”
“好。”展追低聲應下,這會兒實在沒什麽頭緒,不如吃飽了再戰。
阿申得令出去,沒一會兒便又折回來,臉上帶着一抹驚色:“公子,下面來報,說有位姓葉的姑娘找您。”
“葉悠!”展追目光迅速投來,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轉念一想,她正恨自己恨的咬牙切齒,怎麽會跑到這裏來找他,想到此,他眼中的光漸漸暗下去。
“會不會是二姑娘?”阿申也是如此猜測。
“将人帶進來吧。”展追道。
他此時已認定自己是空歡喜,他并不覺得葉悠會想見他。
須臾,葉悠随着阿申進門,阿申早知來人面目,特意沒說,只為了讓展追驚喜一下。
将人帶到,阿申便十分有眼力的退了下去,屋子裏突然靜的發慌。
葉悠将帷帽摘下,啞着嗓子輕喚一聲:“展公子。”
展追正側身對着她,本不抱什麽希望,可聽到這熟悉夢寐的聲線後,背脊一僵,眼中的光亮重新燃起,側過頭去看來人。
正是他心念的葉悠。
他心上一震,忙起身,眼中帶着驚異和掩不住的欣喜:“你怎麽來這了?”
見着她被冬風吹紅的臉蛋,還有毫無血色的唇,他有些後怕:“你自己來的?”
“是。”葉悠垂下眼睫,緊緊抓住帽沿,“我騎馬來的,騎了快馬,晌午出門,才進城便來尋你。”
展追定睛看了她一會兒,見她明顯有些局促不安,她這般低眉順眼的從北境城中跑到末縣,目的為何,他已猜了個大概。
看着她風紅的臉蛋和孱弱的身段,他心口一陣悶疼。
展追眸色再次黯然下來,沉聲道:“你瘦了不少,這些日子吃苦了。”
葉悠絕食的事,逃不過展追的耳朵,但他并未挑明,只當自己不知。
葉悠咬着唇不說話,眼下有些後悔那日甩了他兩個耳光,現在回憶起來,手心還隐隐的發熱。
“你不顧一切的來找我,是因為賜婚的事吧。”展追故作淡定的端起桌上茶盞抿了口,茶葉微涼,滑過喉嚨,“你想讓我求北境王撤了這樁婚事是不是?”
“不是,”葉悠暗提一口氣,似是用了極大的勇氣,“婚事我應下了,你讓我嫁,我便嫁。”
這回應讓展追頗為意外,他端着茶盞的手僵在半空,定神看了葉悠的眸子,卻從中察覺不到一絲溫情,他将盞擱下,微仰下巴:“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你專門跑到這裏,不會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吧。”
葉悠吞了口口水,将手中帷帽放下,又将外着的鬥篷解下丢到一旁,玉步稍擡,行至展追面前,半晌才仰起臉:“起先對這婚事有所排斥,都是我自己的事,與我父兄無關,求展公子,展大人大人不計小人過,去救救我父親和兄長!”
展追背脊一涼,瞳孔縮小又放大,一股被羞辱的怒意從腳底升騰直沖胸口,嘴唇緊抿,暗自捏了拳,良久才從唇齒間擠出一聲冷笑:“是誰同你說了什麽,你以為我故意放置你父兄不肯救是嗎?”
葉悠緊咬下唇,一言不發,手指各在兩側捏了粉拳。
展追望着她的發頂,緩緩舒了一口氣,眼中蕩起千層激浪:“在你眼裏,我展追就是這種人?”
葉悠緊閉了雙眼,腦中一團亂,她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言辭并不得體,她不該這般激怒他,腦中閃過夢中的片段,夢裏她沒有家人,她任他欺負.....
想到此,她不禁發起抖來。
葉悠的沉默在展追的眼中便成了默認,一時間,他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只無奈的冷哼兩聲。
葉悠睜開眼,硬着頭皮離他再近一步,伸出雙手握上他的右手,擡了眼眸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切都是我不對,求你幫幫我父親和兄長,我什麽都可以給你。”
展追垂首低看她握着自己的手,十指冰涼,同他現在的心境是一樣的溫度,展追眉梢一挑反問道:“什麽都可以給我?”
葉悠咬了牙,松開他的手,既而探上自己身前衣帶。吹了一路的風,手指凍得僵硬有些不聽使喚,解衣帶的動作看起來遲緩而笨拙。
展追終于明白她眼下是何用意,他滿布血絲的眼越發紅了,像是随時能滴出血來,不是被她惹的,而是被她氣的。
“停手!”展追低喝一聲。
她手上的動作只是被他吓了一頓,随後又繼續。
“你來真的是吧?”展追強忍住想捏她下颌的沖動,“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麽樣是嗎?”
葉悠暗自咬了牙,嘴巴微微抿起,即便是極力忍着,淚還是淌了下來,流在風吹透的臉蛋上,有些疼。
展追見她即便如此也不肯停下手上動作,心上一怒,一甩衣袍彎身.下去将她攔腰抱起直奔榻上。
葉悠頭頂一暈,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眨眼的功夫,便被展追放到了榻上,随之他單膝脆了上來,雙手去解她的衣帶。
展追的手要比她的利索許多,三下五除二,葉悠身着的小襖衣帶便被他解開。
她身子僵直,像一條杆子,雙手抓着單子,緊閉雙目,一副認命的姿态。
展追停下動作,又問:“你可想好了?”
“嗯。”葉悠的這一聲,是從牙關裏硬擠出來的。
展追一時更氣了。
手上力道加重,去解她的羅裙。
帶子尚未繞開,展追紅着眼伏在她身上,鼻尖蹭着她的臉側,一股熟悉的香氣沖入他的鼻腔。
葉悠感受到他的氣息就在臉側,不由身上雞皮疙瘩起了一層,汗毛直立,耳畔嗡響。
她聽見展追重重喘氣,手掌下移掐住她的腰肢,像是最後再給她一次機會似的啞聲問:“你當真想好了?”
葉悠依舊不敢睜眼,只顫聲言:“求你.....”
展追咬了牙,胳膊撐着身子起來,下了榻,葉悠感到身上的緊迫感驟然消散。
展追行至桌案,拎起羊皮地圖和布陣圖丢在葉悠身側,轉身舉起方才的茶盞仰頭一飲而盡,随後重重擱在桌上,他有意往桌案一側躲了躲,以擋住他方才支起的帳篷,而後揚聲道:“你自己睜眼瞧瞧這是什麽?”
葉悠起身,抓起方才他扔來的東西小心翻看,地圖她知道,另一件她便看不懂了。
“這幾日,我一直在找破敵陣的法子,無論怎樣都會想盡法子救你父兄出來,想不到,我的不聞不動,到了你耳朵裏,變得這般不堪。”
展追又氣又覺得好笑,更多的是失望,葉悠竟将他看成了一個趁人之危的小人。
他長至這麽大,還從未受過這般窩囊氣。
葉悠眼睫上還挂着淚,方才眼尾的淚珠劃過太陽穴,這會兒幹成了一道印子。
她抱以十分意外的眼神望向展追,展追氣的胸口氣伏不平,這口氣一時半會兒咽不下,也吐不出,更無法發作。
葉悠低頭瞧着自己被解開的小襖,裏衣還完整,羅裙亦是,合着方才他鬧了這麽大的動靜就是吓一吓自己。
一時她覺得臉有些沒處擱,這一次是她莽撞了,也的确是她太拿自己當回事,更多的是,她誤解了展追。
展追斜眼盯了她片刻,下巴微動,這才又問:“若是今日守在末縣的不是我而是旁人,你也這般投懷送抱?”
他這樣說來,葉悠越發覺着無地自容,稍攏了衣裳,屈起了膝蓋随之自己用胳膊環抱住,最後才從牙縫裏擠出了句:“展公子,今日的事,是我對不住你。”
“你方才的話還作不作數?”展追一揚下巴問,這會兒聽見她的抱歉,氣已經消了大半兒。
葉悠心虛,恨不得将臉埋進地縫中。
見她這樣,展追難得來了逗她的興致,于是聲線一擡,又問:“到底作不作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