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這一個巴掌似是不解恨,葉……
這一個巴掌似是不解恨, 葉悠沖上去反手又是一巴掌。
手掌抽到臉頰的聲音在安靜的角落裏格外響亮。
葉悠覺着手火辣辣的疼,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打人,竟是這種滋味。
兩行淚從葉悠火熱的眼眶滑落, 風一吹便幹在臉上, 緊緊繃繃的。
口中的鹹腥在唇齒間久久不散, 葉悠掏出帕子先是擦了臉,随後又擦了唇,最後将帕子随手一丢, 四目相對,一時間誰也不肯讓誰。
“悠悠,是你在那裏嗎?”林若若見她久不回來,裏外已經找了她三圈兒, 這會兒找到這來,月黑風高,隐約見着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似她又不似。
葉悠聽見林若若喚她,微微側了側頭,随即又轉過目光冷若冰霜:“你往後離我遠一些,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 展追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 将她輕輕一帶,又扯回了身前。
她雖然方才的兩巴掌用了全力,可甩在展追臉上并算不了什麽,他身子微彎,臉幾乎又抵在她的臉側。
葉悠發力,起手便要将他推開,另一只手卻再次被他扣住, 展追低沉的聲線在葉悠耳畔響起:“葉悠,我後悔了。”
葉悠眼皮微擡,只聽他又道:“我之前說過,不會再對你用強,但是我後悔了。”
葉悠眼眨都不眨的看着他,展追像是做好了什麽決定似的忽地将她的手松開,擡手一擦唇角的血跡,轉身離去,背影融合在月光之下。
此時林若若繞了好大一圈兒才走到跟前,見葉悠愣在原處,朝遠處望着,她順着看過去,一片漆黑,什麽都沒有。
林若若見她臉色不大對,拉着她的手問道:“這是怎麽了?你在這瞧什麽呢?”
葉悠搖頭,轉拉過林若若:“沒事,走吧。”
自這日起,葉悠便再沒見過展追的身影,她因怕碰到展追,所以平日多數留在府裏鮮少出門,日子一下子沉靜下來,如歲到了北境最冷的時候,便是年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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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近日也不算太平,葉悠雖足不出戶,可也聽到一點風聲,再加上父兄近日整日在外忙着,白日便出,深夜才歸,再每每見着母親和若若憂心的眼神便知,北境似也要變天了。
葉悠今晨親自做了糖糕,送到林若若屋裏,林若若正在窗前捧着繡了一半的帕子出神。
見葉悠進來,才忙回過神來,忙用手背蹭了臉,速度雖快,也讓葉悠看了個清楚,她方才分明流淚來着。
“若若姐,是不是我哥氣你了?”現在雖然他們二人還未來得及成親,可在她眼裏林若若便是她嫡親的嫂子。
“沒,你哥整日不在府裏,我都見不着他,即便是想生氣,也生不到啊。”林若若的言語間難得雜帶幾分抱怨。
“父親和哥哥最近到底在忙什麽,怎麽整日見不着人?”葉悠知道,葉朗有事定是不會瞞她,索性朝她打聽。
林若若将帕子放下,見她身後也沒誰跟着,屋裏都是可信之人,這才緩緩啓口:“本來你哥的意思是不讓太多人知道的,府裏老的老小的小,整日擔心受怕的也不是回事......”
聽她柔聲柔氣的,葉悠正心急,預感不妙,神色緊張起來,眼都不眨的等着她的下文。
“不過想來你也聽到了不少風聲,北境王之所以敢收留展氏,又接葉大人來此,就是起了反心,自我們離開京城,南相王便有了借口發難,葉大人和你哥最近恨不得住在北境王府,你也應當明白是為了什麽。”林若若接着道,“對了,那個展追,聽說前些日子已經帶着兵馬出城去了,至于去做什麽,你哥也不肯同我說,只說他這陣子看起來奇怪,腦袋削尖兒了似的就要參戰......”
葉悠沉默片刻,一語不發,一下子不知該說些什麽,她無端想起最後看到展追的那夜展追對她說的話,她下意識反應,展追如此,或是同她有關。
是夜,葉朗同葉維隐踏着星光入門,葉朗一進房門,便見着林若若在屋裏靜靜的站着,似是等了他許久。
葉朗一見了林若若,一整天的疲憊一下子散盡,他朝林若若走來,扯過她的手溫聲道:“怎麽還沒睡?”
林若若擡手将他外袍解下,放置一旁,又拉他到榻邊坐下,親手給他斟了熱茶:“我在等你啊。”
“怎麽了?有事?”葉朗接過茶在手中握着便覺暖,一手不覺環上她的腰。
“沒事就不能等你了?”林若若反問,随之垂下眸子細聲道,“我就是想你了......”
這句話正入葉朗心坎,他心頭一熱,将茶杯放下,雙手掐着她的腰讓她坐上自己雙腿,揉捏着她瘦而有肉的胳膊喜不自勝:“對不住,我這陣子太忙了,早出晚歸,顧不上你。”
“你.....”林若若眼角閃爍,一時間分不清是燭光照耀的原因還是蓄了淚,玉口半張緩了許久才擠出幾個字,“你娶我的事,還作數嗎?”
葉朗沒想到她居然會對這件事有這樣的遲疑,心頭有些不悅,擡手輕輕一拍她後腰:“你這叫什麽話,我對你說的哪件事不作數?”
林若若輕咬下唇,眼圈兒當真紅了。
葉朗心頭一軟,後悔方才的舉動,忙又哄道:“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我近來陪你少了,你便沒底了?你不遠千裏随我來到北境,我怎麽會負你呢,只是這陣子實再脫不開身,近來不太平,你我的婚事怕是要等上一陣。”
“我知道......只是......”林若若不知該如何說出她心頭所想,支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葉朗知她何意,見她一副為難糾結的樣子,輕嘆一聲,于是說道:“其實父親和母親本意定的是讓你我年後便成親,只是我不想。”
林若若擡眼,眼底帶着抹驚色,一滴淚從她眼眶滑落,她實再是沒忍住。
葉朗忙用帶着厚繭的指腹替她拭了淚,他自覺手指粗糙,碰上她綢緞般的肌膚一時有些心疼:“不是我不想娶你,我葉朗做夢都想娶你,只是現在不太平,實話同你說了,你可知展追現在去了哪兒,他帶着人去打離北境最近的末縣,他這次勝了還好,若是他敗了,我和父親便要頂上,到時候兩軍交戰,不是鬧着玩的,南相王再陰毒再殘暴,這麽多年的經營也不是白給的,想要推翻南相王哪裏有那麽容易......我是怕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你若沒嫁與我,到時候母親拿你當姑娘養着,還能再給你另尋一處好人家。我葉朗沒給過你什麽好處,我只能提前為你鋪好後路。”
葉朗字字句句肺腑之言,敲打在林若若心頭,讓她一下子崩塌,她再也忍不住嗚咽起來,她為自己的狹隘感到羞愧,原是葉朗一直在為她打算,可她卻不知他的心思,這讓她覺得無地自容。
見她哭得厲害,葉朗心疼的像是被誰捏了一把,他這輩子就見不得女人哭,且還是他心愛的女人,他也顧不得自己手上的粗糙,捧着林若若的臉便好生好氣的哄道:“不哭不哭,這沒什麽的,我說的是萬一,我葉朗自小随着父親南征北戰,能殺了我的還未出生呢,不哭了......”
林若若胡亂擦了臉上的淚,用力吸了吸鼻子,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雙手去解葉朗的衣帶。
葉朗看着那笨拙的小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将她手握住:“若若,你這是作什麽?”
“我用不着你給我鋪的後路,若是你真有事,我便守着你的靈位過日子,我哪也不去,我誰也不嫁!”
見她倔強的小模樣,葉朗心下歡喜,手上力道卻未松:“吓吓你還當真的,我不會有事的,別鬧了,聽話。”
“我不,我沒鬧。”林若若将自己的手從他手心裏抽離出來,接着同他的衣帶過不去。
葉朗只是笑,手上依舊阻撓:“好了若若,你的意思我明白,等成了親再說好嗎,等成了親後你再這麽本事,我算你厲害。”
林若若見他不肯,一雙小手捧上葉朗的臉,這會兒冰涼冰涼的,和她雪白的手背色差明顯:“我就是本事。”
說罷,林若若将唇覆蓋到了葉朗的唇上。
葉朗瞳孔一縮,無法忽視懷中的這團嬌軟,林若若的氣息襲來,他從發頂一路酥麻到腳底,轉瞬,葉朗的眸子裏像是有團火在燒。
他呼吸急促,不覺撫上林若若的後背。
冗長的吻後,二人慢慢分離開來,林若若的眼睫上挂着一層水霧似的,沉沉看向葉朗。
二人對視,交彙處是兩個人都懂的濃情蜜意。
林若若再次朝他湊過去,這次被葉朗攔住,葉朗再次捧起她的臉問:“若若,你想清楚了。”
林若若未答,雙手拉下他捧在自己臉上的手,随後雙臂繞上葉朗的脖子,一切皆不必言喻。
葉朗放開了自己的最後顧忌,長臂繞過她的腿後,将林若若攔腰抱起,朝床榻走去。
良久,夜色四合,燭火跳躍,在二人起伏不停的喘息中葉朗斷斷續續的道出一句:“若若,這兩日,我們便成親......”
而後林若若搖搖晃晃的應了句:“嗯。”
轉眼年關已至,葉悠在炮仗禮花中迎來了在北境的第一個除夕。
這會兒院中張燈結采,除了新年該備的喜色,還有前不久葉朗成親未褪的紅色,兩種重疊在一起,顯得更加熱鬧。
葉悠舉着紅色的燈籠,看着環兒和佩兒在院中放着炮仗,噼裏啪啦響動不停,府外長街行人滿布,鑼鼓聲震天,葉府又是在最熱鬧的一條街上,躲在院子裏也聽得到外面的吵嚷。
忽地一聲鑼響,蓋過許多熱鬧,只聽似是有馬蹄聲響,從街尾奔過來,而後有人伴着鑼聲高喊:“末縣初戰告捷!北境軍大獲全勝!”
那人重複着這兩句話,敲着鑼從街尾至街頭,百姓聽着這聲捷報,歡呼聲更甚,随之聽見爆竹聲響不斷,倒比之前還要熱鬧。
葉悠目光飄向園外,心裏居然有種踏實的感覺升騰,佩玉和環兒也靜立在院中,回身看向葉悠,環兒嘴快,笑問:“姑娘您聽到了嗎,末縣告捷,展公子還真厲害!”
葉悠臉沉下來,将手中的燈籠挂在身側的幹樹枝上,看似毫不在意道:“他若厲害便一路打回京城去,也省得我父兄上戰場了。”
環兒覺得葉悠語氣不對,話中帶着幾分不悅,開始後悔自己方才的話,微吐了吐舌頭,看向佩玉,佩玉朝她悄悄擺手。
葉悠轉身進了屋,随手将手悶子一丢,坐在塌上烤火。
稍許,佩玉端着熱湯進門,擱在小幾上:“姑娘,廚房剛熬的湯,您喝喝暖暖身子。”
葉悠側過身來,捏起湯匙輕輕在碗中拔弄。
佩玉見着葉悠臉色緩和不少,于是道:“姑娘別生環兒的氣,她那人嘴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沒事,”葉悠擡眼,眸色璀璨,“那丫頭是不是看我生氣了又不敢進屋了。”
佩玉展眉一笑:“您真了解她,她這會兒跑去廚房給您做好吃的去了。”
葉悠往嘴裏送了一口湯,湯太燙,讓她皺了眉:“其實我也不是同她生氣,我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生氣。”
“姑娘是不想聽到展公子的事吧。”佩玉一語中的,葉悠不否認。
說她讨厭展追,也談不上,更多的還是怕,怕他離的近了,一切便如夢裏那般全都實現了。
她以為她只要遠遠的不靠進,便一切都不會成真。
除夕守歲,葉悠才到子時便困得睜不開眼,最後伏在祖母的腿上睡着了,曾氏見她困得難受,便讓她回院裏睡,可這倦意一上來,她便一動也不想動,幹脆就睡在了祖母的屋裏,家人都寵着她,也都随她去了。
這一夜睡的并不簡單,她又夢見了展追,夢見展追抱着她走在雪地裏,她只覺得她很疼,五髒俱裂似的疼,展追的表情神色她都看不清楚。
“悠悠,悠悠.....”林若若一早便搖着她的胳膊喚她。
大年初一,葉悠是從噩夢裏醒來的,她覺得十分晦氣,睜開眼便見着林若若,她覺得林若若是她的救星一般。
葉悠慵懶起身,揉着眼奇怪為何是她來叫她起床:“怎麽了嫂子?”
“父親和你哥都去王府裏給北境王請安了,今日北境王設宴給展追接風,”林若若壓低了聲音,“方才你哥派人來給我送信,說展追那邊求了北境王給你們賜婚。”
林若若此言一出,于葉悠同當頭一棒,将她整個人幾乎敲碎。
葉悠整個人癱軟下來,臉上的血色全無,耳裏嗡嗡的響,她開口,嗓子裏擠出的,好似旁人的聲音:“嫂子你說什麽?”
“展追向北境王求賜婚了。”林若若重複道。
“北境王同意了?”葉悠激動的抓起林若若的手,“父親和大哥也同意了?”
“展追這次首戰告捷,北境王對他高看一眼,自然是同意的,你大哥那人你也知道,從來了北境就同那展追交好,他自然也是樂意的,至于父親......”
葉悠眼前一亮,似是抓到了星點希望,她将腰板挺起,焦急問道:“父親不同意是不是?”
林若若搖頭:“父親本是對此有所不滿,因從前展文大人折了父親的面子,可今日聽說展文大人在北境王面前同父親賠禮,二人冰釋前嫌,最後......最後便認了這樁親事。”
聞此,葉悠心頭的那點希望全然崩塌,連一點渣都不剩了。
她不明白,為何展追做事這般如有神助,也終是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他削尖了腦袋去打末縣,就是為了這一天,他讨好父親兄長,掃除一個個障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麽簡單。
“嫂子,我完了。”葉悠目視前方,眼中沒了焦點,林若若感覺到她的手一點一點冷下來。
“悠悠,你為何這樣說,展公子他不好嗎”
葉悠搖頭:“他何止是不好,他簡直就是頭惡狼......”
對此林若若十分不解,當初展追毫不猶豫的跳水救她性命她還記得清楚,若非是展追,她同葉朗哪裏有今日,她本身也是打心眼兒裏感激展追的。
“展公子這個人面冷心熱,雖平日不言不語的,但是他不是壞人。”
聞言葉悠的目光對上林若若的眼睛,她将林若若的手放開:“嫂子,怎麽連你也替他說話.....”
葉悠一陣絕望,酸澀搖頭:“他将你們都收買了,父親也是,大哥也是,你也是.....你們沒有一個人顧念我的感受。”
說着,葉悠雙眼一熱,淚花湧滿眼眶,一眨眼便落下一滴,到最後成了一條溝渠,源源不絕。
“悠悠,你別哭,我們是你的家人,當然凡事更加向着你。”林若若一時情急,見她這般也慌了,忙扯過帕子給她擦眼淚。
“他想娶我,”葉悠冷笑一聲,抿了唇角,“好啊,我倒是想看看,死人他要不要。”
聞言林若若大驚,手掌下移忙捂住她的嘴:“這話不好說的,大過年的多不吉利,什麽死啊活啊的,你可別吓我。”
葉悠拿開她的手,絕望的眨眨眼,側身躺下,扯過被子将自己蒙了個嚴實。
不日,北境王賜婚的消息便傳滿了整個城中,世人皆說,葉家二姑娘貌美無雙,展家公子年少有為,又有北境王親自賜婚,二人乃天作之合,羨煞旁人。
一時間,有人歡喜有人愁,葉悠将自己關在房裏不吃不吃整整兩日,頗有絕食相抗的意味。
年喜尚未過去,葉府上下炸開了鍋。
端過去的吃食再一次一口未動的送出來,葉維隐徹底坐不住了,黑着臉進了葉悠的房間,曾氏怕他言語沒個輕重,帶着若若一同前去。
葉維隐一進門,便見着葉悠倚在榻邊,面無血色,唇色發白,臉上隐隐有些發青,是餓了兩天的緣故。
葉維隐背着手在屋裏來回走了兩圈,葉悠只半眯着眼,一句話也不肯說。
“這兩天你鬧也鬧了,總該夠了吧,乖女,吃點東西可好?”葉維隐彎了彎身,到底是一句重話也不舍得罵出來。
葉悠全身無力,只覺得眼皮發沉,擡起來都費力,啞着嗓子開口:“你去将婚事給退了我就吃。”
“這話說的輕巧,乖女,你可知這婚事是北境王所賜,可是想退就能退的?”葉維隐耐着性子道。
“可是他要賜婚的時候,你和大哥沒有一個人攔着,當場就應了下來,甚至都不問我同意不同意,我早就說了,我不嫁展追,不管嫁誰都好,就是不嫁他,可你們沒一個人拿我的話當回事。”葉悠越說越委屈,千防萬防沒防住自家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讓展追得逞。
她又氣又恨。
葉維隐一歪頭:“你這孩子好生奇怪,當初恨不得将你老爹的老臉送出去求親,這回他厚着臉皮來求你,你倒是不同意了。”
“我早就跟你們說我不記得他,你們偏不信,在京城時候還說的好好的,一來了北境便都不作數了,”葉悠眼淚不覺流了出來,止都止不住,“要嫁你和大哥去嫁,我才不去,我死也不嫁!”
“放肆!”葉維隐終是忍到了極限,漲紅着臉嚷出這麽一句,嗓門之厚重險些将房檐上的冰柱震下來,也将一旁的曾氏和林若若吓了一跳。
“有話好好說,你動什麽火。”曾氏上前一步,擋在葉維隐身前。
“你聽聽她這說的什麽話,哪有女兒這樣同自己父親說話的,讓我嫁,你娘怎麽辦,讓你哥嫁,你嫂子又怎麽辦?”葉維隐氣的臉發紫,唇發青,也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曾氏忍不住發笑,林若若側過身來拿帕子掩了唇。
“你看你,越說越不像話,你還是出去吧。”曾氏有些後悔讓葉維隐過來,忙将他往門外推,臨走給林若若使了眼神,林若若會意,輕點了頭。
待曾氏和葉維隐出門,林若若提了裙坐到榻上,輕言道:“這賜婚的旨意一下來,可真是熱鬧,不光你鬧,側妃的妹妹也在鬧。”
葉悠側頭看她,用力想了一會兒才對得上號,側妃的妹妹,不就是若喬和淑婉那兩個?
“就是那位淑婉姑娘,聽見賜婚的旨意一下,整個人便暈了過去,醒了便要抹脖子上吊,在府裏鬧了好一陣子,聽說這會兒還沒消停呢。”
葉悠低首,這名字好久聽不見了,乍一聽還怪別扭的,眼前總浮現淑婉那張刻薄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