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罐頭立大功
是夜,君卓爾很晚才回,用過飯,安頓好薄缥缈,又一頭鑽進書房去,燭火直到三更都還沒熄。
因着孩子大了,會壓迫到膀胱,薄缥缈一晚都會起來數次如廁,卻沒見着君卓爾,她随口問了花兒,這才知道他迄今還沒休息,于是她罩上鬥篷披風,一手扶着花兒的手,一手捧着肚子去了書房。
她阻止了外面的侍衛通報,安靜的進了書房。
書房中,君卓爾證看着打開攤在桌子上一張輿圖,看得目不轉睛。
“你怎麽來了,夜這麽涼。”一察覺有人,擡起頭來,一看到是薄缥缈,他丢下圖過去扶着她坐下。
“我看你還未回房,你不陪我,我睡不着。”在一起日子久了,沒他在身邊會有些不習慣,但出發點不過是想叫他歇息了。
“妻子有令,焉敢不從。”他便陪着薄缥缈回房去了。
薄缥缈睡到半夜,發現帳幔外燭火幽幽,披着外衣的君卓爾居然還在看地圖,是有什麽緊急的軍情還是國事嗎?
她不由得再度起身。
君卓爾一聽見窸窣聲,連忙将燭火熄滅,翻身上床,輕輕摟着她笨重的身子。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就算把公務帶回家,最多在子夜前一定會回房,能讓他忙到徹夜不睡,事情一定不小。
君卓爾緩緩撫摸着她的肚子、她的鬓發和她溫暖的雙頰,“因為東朔國煽動暴民到處在邊關燒殺擄掠,邊關将士打過去他們就跑,煩不勝煩,聖上不想再容忍,打算對東朔發兵。”
“要打仗了?”薄缥缈靜默片刻。
無論大仗小仗,勞民傷財,生靈塗炭,苦的都是人民。
說起這東朔,可是在百濟最遠的北邊境,必須越過幾個小國才能到,為了這麽個跳梁小醜般的小國發兵征戰,少帝這是認真的嗎?
這樣的國家遠在百濟邊境,自恃的不就是百濟拿它無可奈何,一個泱泱大國花一把力氣去攻打一個不起眼的小國家,是誰都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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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的意思是拿東朔當借口,意圖将其間諸小國一口氣拿下。”
“這戰線可拉得有點長了。”
君卓爾聽得出她那幾分不悅的口氣,不由得拍拍她的背。“聖上日漸有主張,一旦決定的事,我們當臣子的只能軟性規勸,不能太過越權了。”
這十幾年百濟民強國富,天下太平,但這樣的太平看在年輕氣盛的少帝眼裏,總覺得缺少他可以發揮的地方,他需要立下不世功業,才能讓子民們認定尊敬他的存在,所有他必須做點什麽。
這就是他和少帝的分歧點。
薄缥缈聽君卓爾說的簡單幹脆,語氣并不吓人,但卻隐隐帶着雷霆,讓人心悸。
原來是和少帝已經有過一番争執了啊,只是人家不領情,非要照自己的意思去行事。
皇權、皇權,這就是說一不二的皇權。
只是攝政王和皇帝的意見分歧,其他群臣要站在哪一邊?會不會就此引發朝堂震蕩?除了這個,打仗行軍,除了帶領的将軍要選對人,行軍儲糧也是個大問題。
總而言之,打仗絕對是最損人不利己的事,偏偏歷來所有的君王對戰争都有股魔性的執着,用諸多理由當借口。
“因為時間緊迫,屯糧募兵,箭在弦上,明日上朝就必須給六部一個說法,之前江蘇水患沖光數千萬畝的糧作,就算勉強能拿江南、河北的糧作作為糧草,”他的聲音有些低微了下去。“但此去萬裏之遙,軍隊長途征伐,馬乏人困,糧草的補給線委實拉不到那裏去……要是一旦補給不及,總不能讓我軍将士學三國曹操在河北以桑葚食、捉河蚌囫囵吞吧。”
說着說着,君卓爾倦極而眠,薄缥缈看着他睡熟的臉,反而張着雙眼,整個人都清醒得不得了。
當兵吃糧,戰事中,不常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糧草是一支軍隊能否取勝的重要因素,糧草關乎軍隊能否持久作戰,戰勝敵人的重要一環。
她略有概念,這時的軍糧大多是吃小米和大麥,但副食呢?
據她所知,軍營想吃葷菜是沒有的,因為肉和蔬菜是很缺乏的,士兵的副食就兩樣,大醬和腌菜。
想換口味?
這就得靠兵士們自己去打獵,想吃菜,要不和農家換,要不掏銀子去買,要是運氣不好,只能啃幹糧混日子過,十分的簡陋。
她的腦子隐約飄過什麽,想抓住,卻一閃而逝,快得她抓不住。
君卓爾會這麽抱着頭燒,難以解決,原因就在于東朔很遠,糧食的運送是個問題,保存是個問題,要是沒有克服這些問題,東朔之征就會變成百濟的笑話了。
她想了許久,想到後來就睡着了,沒辦法,孕婦的腦袋真的不好使,也使不動,第二天等她醒過來,一如往常,君卓爾已經上朝去了。
讓人侍候着洗漱,薄缥缈卻對着一桌根據她喜好調配的早飯沒有半點食欲。
“夫人,您多少吃一點吧。”
只能說孕婦的喜好非常詭異,上一秒想吃的,下一秒絕對是南轅北轍的不同,也幸好她嫁的人是君卓爾,想什麽吃食,都沒問題。
“給我煮碗奶茶吧,紅茶少放些,鮮奶多些。”
巧荷只能去把櫃子裏放茶葉的錫罐拿出來,準備拿去小廚房煮奶茶。
薄缥缈這懷孕後期,所有的飲食都由她一手負責,所有的東西擺在哪她也最是清楚。
“等等,把你手裏的東西拿過來我看。”
“這是裝紅茶的錫罐,夫人。”有錢人家裝茶葉多用瓷器或錫罐,這并沒有什麽。
薄缥缈看着保存茶葉的錫罐,忽然靈光一閃。
戰線太長,部隊行軍,龐大的糧食最容易發黴腐壞,既然這樣,可以把食物作成罐頭,不容易壞又方便攜帶,這樣不是一舉數得?
她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她把花兒和幾個丫鬟都叫來,在君卓爾返抵家門之前,整個正院人仰馬翻,忙活兒了一整天,成果才出爐,所有的人圍着那個叫“罐頭”的玩意兒看了又看,主意是王妃出的,叫罐頭的東西是王妃揪着整個正房的下人造出來的,至于能不能吃……經過吃貨花兒最高級的認證,的确能入口的,至于美不美味,嗯,這得等王爺回來親自嘗過才能得到懇切的答案。
非常難得的,整個正院的下人從來沒有這麽渴望他們家王爺趕緊回府,好讓他們知道這王妃搗鼓出來的內容物到底能不能當成軍糧,随軍去征戰。
于是君卓爾回府後,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不是說他以前回來沒人理他,只是今天太熱切了,熱切的令人起疑。
然後,他很快見到了那個叫“罐頭”的東西——薄錫罐加上軟木塞,用鐵絲緊緊綁着瓶口。
這玩意,要是以前的薄缥缈是弄不出來的,誰叫她現在身份不同,有錢好辦事,有門路也好辦事,她只要出一張嘴,凡事吩咐下去,就有人把她所需要的東西都拿到她眼前來。
原來這就是嫁到一個有錢有勢丈夫的好處。
這樣的罐頭雖然簡陋,比不上現代的多樣和精致化,但也八九不離十,她比較擔心的是保存的效果期限能有多長?
“這是什麽?”見到妻子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還一手托着光滑白嫩的下巴直朝着他招手,他怎麽有股奇怪的感覺?
“王爺您的晚膳。”
“就這個?”
巧荷伶俐的擺上一根精致的湯匙。
“我見您為軍糧發愁,所以想到了這個。”薄缥缈巧笑倩兮,一看就是帶這些狡猾和把握的輕笑。
“這是——”
“罐頭。”
君卓爾好奇的拆了鐵絲,剝掉軟木塞,裏面竟是熱騰騰的紅豆飯,他舀了一匙,放進口中,紅豆香甜,米飯有彈性。
另外她還開發了肉糜、番茄和蘑菇等罐頭,君卓爾也一一嘗過。
“也就是說,只要把這錫罐放進沸水中密封加熱,就能吃到香噴噴的飯和菜?”雖然薄缥缈說的話他有些不是聽得那麽明白,什麽消滅食物中的細菌和微生物之類的,又是什麽錫對人體無毒無害……但他知道小妻子發明了不得了的東西,這叫“罐頭”的東西要能推展到軍中,将來只要有戰事,将士多大的助益。
“我是覺得鐵絲不是那麽方便,應該可以改良成蠟封。”嗯,這樣比較像後世的真空包裝罐頭了吧。
“這大米是如何作成幹硬的樣子的?”君卓爾好奇且不恥下問。
“很簡單,把大米燒成幹米飯就可以了。”比平常可食用的幹米飯更幹上一點。
這一晚她又和君卓爾商讨出罐頭更方便攜帶的方式。加上圓形大餅,以炭火炙烤,酥香還鹹脆,中間戳個小孔,她開玩笑說道,用繩子串上,士兵們每個人脖子上挂上一串,行軍打仗多方便。
她雖然有幾分玩笑,但是這不也像後世的壓縮餅幹,也就是幹口糧。
有澱粉、菜、肉,這一來将士們的膳食有十萬八千裏的提升,基本上的營養也就夠了不是?
君卓爾聽完哪還待得住,“我要進宮一趟,你還有多的紅豆飯和肉糜罐頭嗎?”
有有有,她還真做了不少,肉糜還有羊肉口味。
君卓爾帶着那幾個罐頭,進宮面聖去了。
為了罐頭,薄缥缈折騰了一天,他一出門她就直接躺平了,等她那為公務廢寝忘食的攝政王爺再出現在她面前,已經是她固定要起來如廁的時間。
不用她開口,一見到君卓爾欣喜若狂的神情,她就知道那件事成了。
既然成了,也就沒她什麽事了,工、兵部那麽多人才,她那罐頭還是有許多不盡人意的地方,就留給那些個公務員去改善改良。
接着,她就把這件事丢腦後了。
“聖上非常高興,說要是東朔一行能拿下周邊諸小國,一定要大大封賞你對百濟的貢獻。”
薄缥缈懶洋洋,心裏暗暗唾棄,那如果東朔一戰要是不小心GG了……她不就成了罪人?什麽封賞就不必了。
不過少帝倒是沒等到開戰便給了賞賜,賜下許多金銀財寶和布帛良田,這些對她來說只是錦上添花,再說,她不過是替夫婿分憂解勞,又不是求什麽功勞恩賞,因此這些賞賜直接讓人登記造冊放進庫房去了。
因她是快生産的孕婦,少帝表示謝恩就免了,她也了的不必去折騰。
也不得不說六部那些個官員們也不是吃素的,自從君卓爾把罐頭上呈之後,沒多久,工部、兵部聯合禦膳房就搗鼓出更加完善的罐頭食品,還能維持較長時間保藏食品而不腐爛變質。
薄缥缈後知後覺的想,這時候想申請專利會不會太遲了?
百濟大德十三年,秋。
薄缥缈折騰了半個時辰還沒把孩子生下來。
被親兵知會,匆匆從朝會上趕回來的君卓爾連官服也不換,也顧不得天空飄下的細雨已經浸濕了肩頭,他一路狂奔進宅子,讓正忙端着東西進進出出的丫鬟們急急閃開,他奔到門口,還有婆子在忙碌。
他拽住一個穩婆的手臂問,“裏邊的情形如何?”
“王妃半個時辰前喊肚子疼,但還沒到時刻,還得等等。”
他深吸一口氣,就要往裏頭闖,穩婆把他一攔,“王爺,千萬不可,産房男人不好進的,不吉啊!”
“滾開!”他把穩婆推開,因為他聽得很清楚,門裏的缈兒連連慘叫。
穩婆也慌了,顧不了王爺,轉身就往裏面去。
君卓爾冷着臉也要進去,哪曉得君老太君顫巍巍的也來了,因為來得急,她有些喘,墨嬷嬷直拍她的背,君老太君卻管不了這麽多,沖着君卓爾就喊,“你,站住,不許進去!”君卓爾一臉焦急。“祖母,我答應過她,生孩子時要陪着她的。”
君老太君一怔,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頭也不回的沖進房裏。
産房裏面所有的女人見到他都駭了一大跳,薄缥缈卻滿頭汗的看着他笑了。“我答應你了,這小子下來,你先揍他幾下,瞧我,我都不會說話了。”
所有的女人都掩着嘴笑,君卓爾湊到她耳邊,“好,我揍他給你看!誰叫他這麽壞!”“這誰的孩子,不該怪你嘛?”
“是是是,都怪我!往後咱們不生小子,生閨女。”
“還貧嘴。”一個都還沒生下來,還生沒自己去生!雖然給他臉色看,但看到他連官服也沒換,人就來了,她就像吃了定心丸,又折騰了半個多時辰,終于把孩子生下來。
是個男嬰,生下來響亮的哭聲就連外頭的君老太君都忍不住了,再也顧不了什麽,也搭着墨嬷嬷的手進來了。
穩婆洗好了孩子,一看幾個主子都在,這……該送到誰跟前?她只得趕緊道喜,“恭喜老太君,恭喜王爺,是個小子!”
君卓爾小心翼翼的接過襁褓,高興得眉眼都是笑,他道:“有賞,統統有大賞!”
在場的人歡天喜地,都先退了出去。
君卓爾把孩子捧到君老太君面前,雖然手臂僵直的不像話,但神情驕傲,“祖母,您瞧,這小子像不像我?”
君老太君這輩子就數今天最高興,她看着嬰兒緊閉的眼,眉清目秀,“他比你俊多了。”
“祖母,您只是有了曾孫忘了孫子,有了新人忘舊人啊。”君卓爾失笑。
一等君老太君看夠了,才将孩子放到缈兒身旁,輕撫着她的額。
薄缥缈疲憊的看了一眼孩子,然後閉上眼,昏睡了過去。
君卓爾将兩人都圈在懷裏,表情高興的不得了。
君老太君看着這全家幸福的模樣,緊了緊墨嬷嬷的手,眼裏有欣慰激動和了了一樁心事的如釋重負感。
君府小少爺出世,君府大宴三天,三天後連着洗三,再宴三天,薄老太太帶着薄家人都來祝賀,意外的是葛國公府的人也來了,親自前來的葛國公夫人受到尊重、有禮又熱切的招待,少帝也不落人後的送上大禮。
賀客盈門,君卓爾放肆的痛飲了三天,沒半點攝政王的架子,君府的衆人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君卓爾初為人父,每天都覺得由用不完的勁兒,缈兒坐月子的事由祖母管着,他插手不了,所以滿腔的熱情都傾注在即将出征的百濟軍上。
皇帝欽點一品大元帥蕭延為領軍大将軍、神騎将軍為随軍将軍,統領六萬精銳大軍,經由百濟邊關,繞過諸小國的天塹,再由西北入東朔。
軍隊浩浩蕩蕩的開拔,百姓一路歡送。
三個月後傳來消息,燕城一役,百濟軍大舉獲勝,蕭延趁勝追擊,挺進諸小國,所經之處,皆戰無不勝,蕭延的部隊陸續收複那些個多年前本是百濟屬國,卻自由心證在過日子的小國。
七個月後直抵東朔國城門下,東朔各支部隊悄無聲息的龜縮在菊石堰,兩方軍馬僵持,一時隔江僵持住了。
東朔的拖延戰術顯而易見,東朔認為百濟軍隊是遠來之軍,一路征讨而來已經快一年,軍糧補給早該不夠了。于是也不跟百濟軍隊正面沖突,想看看百濟軍隊能經得起多久這樣的消耗戰?
百濟大德十四年秋,百濟軍終于破東朔四大城門,捉拿該國君主,即日将押送回百濟。
消息傳回帝都,別說少帝多高興了,蕭延的信中還寫着此次能得勝,全要歸功将士夥食無虞,兵士沒一個挨到餓,這“罐頭”實為神奇之物。
少帝龍心大悅,很直接的放了君卓爾七日大假,畢竟他自從婚後就再也沒有“休沐”二字,就連王妃生孩子,他也還在為國事勞碌。
君卓爾得了假,二話不說,謝了恩,回到衙門,把所有的事情交代下去,快馬直奔家門。
薄缥缈沒想到從來不到黃昏不歸家的丈夫會這麽早回來,她在內室和奶娘、一幹丫鬟婆子圍成圈,新奇的瞧着君府嫡長子锲而不舍的學走,然而當他站不住,一屁股坐在絲被上,兩眼水靈靈又無辜的看着衆人,就會引起哄堂大笑。
因着薄缥缈的命令,沒有人敢随便去扶他,他看一圈,扁了扁嘴,也不哭,又扶着床頭,撐着兩條小胖腿,重新站了起來。
這些落在剛進門的君卓爾眼裏,他一個箭步把兒子抱起來,掂了掂分量。“這小子又重了。”
下人見到主子回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沒人敢往面前湊。
君卓爾也就抱了那麽一把,便把兒子交給奶娘,生了兒子後,妻子的生活重心全在這小子身上,他又忙,兩人縱使天天睡同一張床,可他就是覺得有哪裏不滿足,不滿足到都快生成為怨夫了。
一個男人在娶妻後,忍着欲望過了好幾個月的和尚生活,哪裏滿足了?想不到孩子生下來這麽久了,至今還是有一處覺得大大不滿足,這人生真是太憋屈了。
“哪有人這樣先期自己兒子的。”薄缥缈嗔他。
他急吼吼的低頭堵住她的唇,氣息火熱,極盡纏綿,薄缥缈被他吻得嬌喘連連,埋在他的肩頭。“這是這麽了?大白天的。”
君卓爾顧不得說話,有力的大手一下将她帶入懷裏,狠狠抱住。
“你這人……”她嘶啞着聲音抗議着。
但君卓爾抱起她就倒在床上,牢牢扣住她,一低頭,唇又霸道的吻了上來,仿佛饑渴了幾百萬年。
他把她壓得死死的,靈蛇般的舌在她的嘴裏到處肆虐,薄缥缈被他親得無力招架,拼命把他的舌頭往外推,可他都得手了,哪裏肯讓?他重新又堵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每一縷氣息都吞進肚子。
薄缥缈無力掙紮,只聽見君卓爾意亂情迷,沙啞着聲音在她耳邊低語道:“我難受得緊……”
這個抱着自己癡纏的男人,薄缥缈被他親了又親,只覺得全身血液仿佛都被點燃,開始奔騰叫嚣,她也瘋魔的回應。
她學着他,與他的舌共舞,及其有力的親吻。
他的眸色越發深沉,長腿勾住她的,四肢與她緊緊糾纏,這時,時間一切都不存在,什麽都不重要,只有他與她。
壓抑許久的情意得到釋放,這時只見薄缥缈竟牽引着他的手往雪白的玉兔上一放,那柔軟飽暖令君卓爾渾身一震。
她就像在烈火上澆了盆滾燙的油,令他從胸膛到胯下酥麻整片。
君卓爾捧起她的酥胸,埋頭親了起來。
接下來他還貪想更多,薄缥缈卻像知道他要什麽那般,一把扯掉他的腰帶,松開袍子,衣衫盡褪。
他眸光閃耀的望着身下那細滑到不可思議的如玉肌膚,這是他的女人。
他滿心悸動的用手指輕輕按在她柔軟花瓣的入口,往裏一探,已經濕滑無比,薄缥缈卻是臉上一熱,嬌弱的低喝,要他不許碰。
他哪裏肯聽,又試探性的将手再探入少許,薄缥缈開始全身發顫,一見她已然動情,他悄無聲息的将自己的猛獸抵了上去。
他這麽花功夫做好前戲,只因為他在薄缥缈産後首度與她歡愛的時候,她隐隐的反抗讓他知道,他在白桦縣那回對她來說,感覺太差勁了,因此留下陰影,所以自此之後,他們之間的歡好,他一定做足前戲,這樣一回又一回下來,她也逐漸嘗到魚水之歡的喜悅。
過了片刻,奇異的感覺從薄缥缈的身體深處傳來,随着男根的進進出出,那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忍不住低哼,覺得似在天堂般美妙。
忽然的男人身軀一顫,緩緩往外一抽,附身抱住她,不動了。
她以為結束了,哪知道君卓爾抱着她的腰身不放。“好缈兒,咱們再來一回。”
這一回,不同于第一次,君卓爾情不自禁的将她的身子擡高,不受控制的快感,鋒銳刺激,而君卓爾也動得越來越快,每一回都讓她的身子高高騰起,又落到最深處,如坐雲霄飛車,讓她欲生欲死,她神智迷迷糊糊,到後來渾渾噩噩,終于,他釋放了深深壓抑的欲念。
兩人劇烈顫抖,薄缥缈呻吟不已,兩人抱着重重倒在床上,共享你侬我侬之後肉體的顫栗和無限的快感。
平複許久,君卓爾這才從她的身體退了出來。
見她腿根處一片濃濁,他心中憐愛頓生,下床拿起一條帕子,溫聲道:“我來替你擦擦。”
他擡手替薄缥缈一點一點的拭淨了,附身又抱住她。
“我好喜歡。”他低喃。
“我也是。”她心頭極甜。
“那麽我們再來一回。”他隐有笑意,笑得還特別坦誠,下面的怪獸又抵住了她。
“已經兩次了!”
“我從明天起有七天的假。”
什麽?!
“乖缈兒……你說過你喜歡的。”
“……”
胡天胡地過去,薄缥缈渾身乏力的睜眼,便察覺身後的手勁一收。
想起這癫狂的一個日夜,她覺得就像一場很不實際的夢一樣,此刻身子更是酥軟酸麻,一動也不能動。
君卓爾緊貼着她的曲線,“缈兒,我愛你。”
薄缥缈大受震撼,古代的男人只流行流血,卻是不流行說愛的,他能訴諸于口,已是非常的不易。
“愛我什麽?”她明知故問。
君卓爾不答,更加勒緊了她。
他愛她的人,愛她的一切,終其這一輩子,只與她白首不相離,恩愛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