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傷口
裴元瑾的意思靳語塵都懂,現在屬于內憂外患的局面,大梁軍隊駐紮在西境五百裏的消息靳鳴佐肯定也知道,但圍場和皇宮那邊有沒有防備他也無從得知,也可能是靳鳴佐故意封鎖消息借助這場外患揪出對自己不利的權臣,靳鳴佐就是在逼自己和靳海宴還有靳薛帆顯示出自己的勢力來,這種狀況無論怎麽樣都必須選擇暴露,在國家存亡上,相互之間的勾心鬥角未免太過兒戲了!
靳語塵跪在沈輕別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沉思着,就在它準備豁出去時裴元瑾一臉嚴肅的進來:“今晚的動亂是有預謀的,就在剛剛,有人去刺殺皇上!現在刺客逃走了,皇上下令封鎖了整個圍場,剛一下令,圍場外立馬就燃起了火把,一大批士兵守在圍場外面,看來皇上早就知道大梁軍隊駐紮的事情了,他沒對任何人說圍場外有伏兵的事,我們大意了!差點就暴露出來!”
看來今晚的動亂實在讓人始料未及,就連平日裏冷靜理智的裴元瑾這個時候也顯得有一絲慌亂,一進來便說了這麽多,都沒有顧及到現場還有沈輕別,雖然她現在還沒醒。
靳語塵站起身,快步走到裴元瑾身邊,低聲說道:“出去說。”
裴元瑾連續大呼幾口氣:“嗯。”
“我想刺客是為了轉移其他人的注意力,所以才點火放野獸出來的,他的目的是趁着混亂好潛伏進來刺殺父皇。”靳語塵從頭到尾将發生的事梳理了一遍,道,“但他這次沒有成功,他還會不會進行第二次刺殺?”
“就是我們現在在場的這些人當中的一個,雖然逃走了,但絕對還在圍場中,說不定就藏在某個人的帳子裏面。”
“先不要動,等他們搜完所有人的帳子,看看會有什麽收獲。”看見靳薛帆帶着一批人,正要進赫連明珠的帳子搜查,正在與守在門口的宋禾交涉,說了幾句後,便進帳子了。
“好,你進去照顧郡主,我現在要過去皇上那邊,确保郡主無事後你最好也去皇上那兒請安。”裴元瑾說完,便又馬不停蹄的走向靳鳴佐的帳子,圍場裏所有的禦醫都已經過去了。
靳語塵剛要進帳,便瞧見傅柏滿頭大汗的跑過來,喊道:“輕別沒事吧?她醒過來了嗎?”
靳語塵想到剛剛裴元瑾的話,朝着身後的帳子看了一看,終于待得傅柏跑到自己身邊停下後對她說道:“傅将軍,輕別還沒有醒過來,你在這裏幫我好好照顧她,我現在必須過去父皇那邊。”
皇上重傷,身為皇子豈有不在場的道理!
“喂!殿下……”傅柏想還想說什麽,靳語塵已經跑的沒影了,仔細一想皇上是四皇子的生父,生父受傷,他這個做兒子的怎麽會不擔心呢?這麽着急也是應該的。
她先是确立了自己父親那邊的安慶後,便去幫襯着一些士兵鎮壓住了那些暴動的野獸,帶領着其他人一起滅了火,處理完一切後又實在放心不下沉輕別,便立馬急急忙忙的剛來,正好。
“呯!”靳鳴佐憤怒的砸碎手邊的茶杯,吼着嗓子斥責道,“你們是幹什麽吃的!讓一個刺客大搖大擺的進了營地,想殺誰就殺誰,朝廷養了你們一群飯桶嗎!啊!沒用的東西!”
靳語塵還沒進去,就看見營帳裏面跪了一排的人,都是此次跟随狩獵的将領,個個把頭埋在地中不敢多說一句話,看來靳鳴佐是真的非常的暴怒,這次的刺殺不僅讓他受了傷,還暴露了他的目的,不生氣就奇怪了。
營帳裏的人都大氣不敢出的戰戰兢兢的立在原地顫抖着,靳海宴也早就到了,一同站立在一邊,神情緊張。靳語塵尋思着找個合适的時機進去,适逢看見一無所獲的靳薛帆前來彙報搜查的情況,便故意等他同自己一塊進去。
“父皇,”靳語塵一進去便也跪在地上,臉上的擔憂表現的十足到位,“兒臣聽說營地裏有刺客,還傷了父皇,您沒事吧?”
靳鳴佐現在沒這個心思理眼前的這樣廢物兒子,注意力全在靳薛帆身上:“怎麽樣,找到刺客了嗎?”
靳海宴跪地:“請父皇責罰,兒臣無能,并未搜查到刺客藏身何處。”
“廢物!那麽大一個活人你竟然說找不到?他才逃出去多久,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離開營地,他還在這裏,等着下一次要朕的命!而你,還有你們,全都是飯桶!那麽多人還敵不過一個小小的刺客,朕養你們這一班廢物是做什麽的!”靳鳴佐一口氣指着,将所有人罵了個遍,一眼将營帳掃視一遍後,仍然很大的怒火問道,“怎麽不見我們的南北大将軍啊?傅柏呢?這個時候最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為什麽沒有在這裏?來人,給朕把傅柏帶過來!”
在場的傅世國暗覺不妙,看來靳鳴佐故意放松警惕未能達到目的,便藉着這件事的怒火拿他們傅家人開刀!
傅柏一直守在沈輕別床邊等她醒過來,救火的時候她聽說了,營地裏有刺客,傷了皇上後沒能逃出營地,還潛伏在營地裏的任何一個地方,所以她哪裏都不能去,必須留在這裏保護她才行。
沈輕別仍然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估計是被那野獸驚吓過度了,她進去沈輕別帳子的時候,那只野獸正張着嘴要咬她的脖子,許是離得太近,沈輕別吓暈了過去,不過還好她來的及時,沖過去擋下了,但她的左臂卻被狠狠咬了一口,還好她素來愛穿深色的衣服,才沒被人發現她的整條左臂都已經被鮮血染紅。
“輕別,沒事了,我在這裏,沒人可以傷害到你。”傅柏見她在昏迷中仍然皺着沒有,一副害怕的樣子,便蹲在她耳邊溫聲說道,“我可是大将軍啊,我很厲害的,只要我在這裏,就沒誰敢欺負你。”說着,撫平她的眉頭。
“傅将軍!傅将軍你在裏面嗎?”外面有士兵大聲喊道。
傅柏見沈輕別好不容易被自己撫平的眉頭再一次皺起來,心裏略微的不滿,迅速走出去低聲說道:“不要大喊大叫的,怎麽了?”
“皇上要見将軍您,現在。”
“現在?”傅柏回頭看了看帳子裏昏睡着的沈輕別,“好,我馬上你,你再去叫一些人過來保護安和郡主,要是她出了什麽事,本将軍那你是問!”
“是。”那個士兵向不遠出聚集在一去的一群人喊道,“你們幾個守在這裏,務必保證安和郡主的安慶,我奉皇上之命,帶傅将軍過去主營。”
那邊一隊人聽到皇上的名字,立馬打起精神往他們這邊跑:“是!”
“好了,請傅将軍随屬下來。”
“走。”這一趟,傅柏隐隐約約知道皇上要對自己說什麽了。
“臣參見皇上。”傅柏行禮。
靳鳴佐并未叫她免禮,诘問道:“刺客闖入朕的營帳時,傅愛卿你在哪裏,在做什麽?”
“回皇上,臣在安和郡主帳中,保護郡主不被逃出去的野獸傷害。”
“嗯……那救出安和郡主之後,愛卿你又去了哪裏?”
“回皇上,臣去救火……”
“混賬!難道你爹沒教過你什麽叫主次嗎?君主的性能正遭到外來的危害,你身為安慶欽點的大将軍,這個時候竟然不是選擇來救自己的君主,去做其他士兵該做的事,你這是嚴重的玩忽職守,懈怠君王,你該當何罪!”靳鳴佐沒有吼出這句話,但氣勢和語氣,不比剛才要好。
傅柏知道這一次大概就是靳鳴佐一直等的機會了,利用這次機會,狠狠打擊傅家。靳鳴佐所說都有理有據,她理應認罪:“臣認罪,望皇上責罰。”
“南北總将傅柏,玩忽職守,懈怠軍務,主次不分,削官二級,沒收兵符,總将由宣威大将軍高虎暫時擔任。”靳鳴佐毫不猶豫的一連降了二級,而一旁跪在地上的四品将軍卻連升三級,此令一出,竟也沒有任何人敢提出來說出不是。
傅柏順從的領罰:“是,臣立馬交出南北軍兵符。”
被點名的高虎則是有些過于受寵若驚:“皇,皇上,末将只是個四品……”
“朕看過你的功績,十五次大捷,雖說規模不大,但論經驗和閱歷,以及對主子的忠心程度,高愛卿要更勝于傅将軍,她還太過年輕,需要更多的錘煉才能擔任此番大任。”靳鳴佐再一句話,堵住所有人的嘴。
散場後裴元瑾松了一口氣:“算是折斷了九皇子的一條臂膀,結果不算壞。高虎暫時還不是任何一邊的人,所以皇上才會選中他來當那個幫他奪回兵符的棋子。”
靳語塵卻是無法放松下來,死死盯着赫連明珠的帳子:“這次的刺殺不會那麽簡單,一定有人在背後操縱着。”
裴元瑾也知道這次的刺殺不簡單,因為似乎不是哪個皇子派出來的,傅家人也排除,二皇子靳海宴,更不可能,他沒有可以用的人。
那就只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