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刺殺
過了好些日子了,靳海宴和靳薛帆那邊都沒什麽動靜,倒是高虎越發的得靳鳴佐青睐,每次出去打獵,身邊總是帶着他一個,不久前還給他升了官,從二品将軍,一連晉升了好幾級,擺明了就是在甩傅家的臉。
傅柏身為一品大将軍,不僅不受到皇上的重視,更是因為一連串的小事惹得靳鳴佐不愉快,但凡覺得是小事的,皇上的反應都出奇的小題大做,像是對外诏示着傅家人即将去勢。
名單很快送到靳語塵手中,這些天經過沈輕別的照料,好得透徹,來不及休息便叫了裴元瑾到自己帳中,沈輕別自然知道靳語塵見裴元瑾肯定要謀劃什麽重要的事,但對方沒有要她在場的意思,她也沒自讨沒趣的進去旁聽,只得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帳中,或是陪父親一同喝喝茶。
“外面那麽多雙眼睛都看着,我進了你四皇子的帳子,估計都在暗自笑我愚鈍,選了你這麽個主子。”裴元瑾回想起進來前看到的那些不住搖頭嘆氣的大臣的樣子,就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往往就是這樣,大多部分人只願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絕不會去想對方會不會是故意給自己看到的,然後自大的憐憫旁人,殊不知自己早已自身難保。”
靳語塵手裏拿着一張自己重新謄抄過的紙,又拿筆在上面畫上幾個圓圈,說道:“那是目光短淺的人,但我們的對手不是他們,你來我這裏少不了引來有心之人的關注,估計現在已經有人在暗地裏商讨我們的關系和真正實力了。”
“這樣才公平不是嗎?單單一方面的你吃虧,這場對局還有什麽意思可言?”裴元瑾自發的坐下,看着靳語塵認真在紙上勾畫的神情,說道,“如今已經知道京城這邊有多少人是可用的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不都是可以用的人,有些小人即使是利益我也不敢保證他不會對我打馬後炮,我從宗人府出來後上朝的那些日子,可算不是白站在那大殿上那麽久。”靳語塵起身,将勾畫好的名單交給裴元瑾,“沒想到貪污和賄賂竟然在安慶有那麽龐大的網,掌管蘇州南風館的鄭明傑已經死了,現在這個大網中各個重要的節點都是我們的人。看來事後有必要好好清理一下這些烏煙瘴氣的東西了,畢竟這不是個好的風氣。”
裴元瑾看着靳語塵遞給自己的名單,雖說猜測過一定有很多人牽扯進來,但沒想到會這麽多,倒賣人口那麽大的事能做的滴水不漏,看來牽扯到的官商不是一般龐大,連端都不好一口氣端掉,現在要是盲目扯斷深水下面的網,搞不好會起反作用。
“居然滲透到中央來了,裏面有不少九皇子那邊的人,他們都在這圍場中。”裴元瑾簡明扼要道。
“不不不……”靳語塵突然若有所思,“不可以将他們聚集起來,我估計靳薛帆就在等我向他暴露出自己的勢力,一旦我的名單暴露,他就可以藉着我的行動清理掉他手上不可以用的棋子,他料想我會藉着這次可能會發生的動亂,向父皇展示我的威望,然後在大梁面前一展雄風。雖然我既能得到父皇的重視,還能巧妙的和那些大臣撇開聯系,但我在靳薛帆面前就是最大限度的暴露了,到時候對付起他來更加棘手,還不能太早和那些大臣取得聯系。”
“但你要是不藉着這次的機會發展一下自己的勢力,怕是回京之後你很難能和九皇子對抗,大梁和安慶的戰已經是鐵板釘丁上的事了,到時候你再想在朝中鞏固勢力,就只能自薦前往戰場建立軍功,但估計那個時候朝中已經是九皇子的天下了,他若不想你能活着回來,你就回不來。”裴元瑾悠哉悠哉的說道,“大梁的一批軍隊已經駐紮在了距離安慶邊境五百裏的地方,若是現在赫連明珠發號施令,讓那批隊伍攻進來,援軍也不過十天左右的時間就能到,皇上就算回到了皇宮,短時間內也調不動遠在南邊的南北軍,更何況南邊還有讓安慶一直一來頭痛的大晉。赫連明珠從正西方抵達安慶,故意繞了遠路,要的就是避開安慶的哨兵,駐紮在安慶的軍事盲區,那裏環境惡劣,安慶的士兵大都不會鎮守那邊,而大梁的軍隊就不一樣了,他們天生就呆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下出身,不論是戰力還是魄力,都比現在的安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你要是現在将那些大臣叫過來,壯大了自己的勢力,這朝中就是你的天下,禁軍再多,也抵不過你未來岳父手上的那兩萬護城兵啊。”
“但若是什麽都沒發生呢?若是赫連明珠只想來安慶探查一番,然後老老實實的把情報帶回去,那我這麽做就會變成父皇和靳薛帆兩個人的眼中釘,到時候別說是造反了,我還能不能活着都是個大問題。”雖然赫連明珠這個時候進攻會占很大的優勢,但也存在着很大的風險,護城軍和禁軍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精兵,不至于撐不到南北軍趕來,而且雖然主力在南邊,但北邊并不是毫無兵力鎮守,更能提早到達京城,雖然兵力不多,但足以對抗先來的一批大梁軍隊了,而且安慶這邊對大梁與安慶的邊境官道上也設置了很多哨兵,一旦大梁有異動,立馬就會傳到京城來,到時候調兵遣将,也能全力一戰。
“安慶會輸。”裴元瑾一記重錘,“現在的安慶不是大梁的對手,大梁之所以要這麽小心翼翼,完全是不想在安慶這裏浪費太多兵力。就算赫連明珠什麽都不做,你也不能再這麽坐以待斃,而是要拉攏他國的勢力,九皇子也會這麽做,但你知道他國的信任,從來不會建立在一個毫無實權的人身上。九皇子要是得到他國的協助,順利擊退了梁軍,那你就真的沒戲了。”
“但你知道我手上的勢力還不成熟,過早暴露也是兇險萬分。”靳語塵閉上眼,唏噓一聲。就算有死士又能怎樣?見不得光,得到沈複南的也只有兩萬護城兵,和擁有一半南北軍兵力的傅家人根本無法匹敵,更何況九皇子手上不止只有傅家人。
“沒辦法了,大梁非要來摻合一腳,沒那麽時間給你設局,能拉攏多少人便拉攏多少人,把朝堂劈成兩半,就算不能不相上下,也要讓九皇子忌憚。”裴元瑾收起雲淡風輕的模樣,面色沉重。
“我再考慮考慮。”
靳語塵還在思量着怎麽避開最大的風險的時候,今晚就出了一場大戲。
“關押野獸的籠子開了?大家小心野獸!”
“起火了!快救火!在南邊!”
深夜的時候外面突然一陣鬧騰,靳語塵慌慌張張穿好鞋襪出去,外面已經亂作一團,甚至還有猛獸在到處咬人,靳語塵看見沈輕別的帳子裏有野獸的影子,連忙回帳子那好劍沖過去,一進去就看見沈輕別暈倒在地上,一旁與野獸對抗保護她的,正是傅柏。
“輕別!”靳語塵看見沈輕別倒在地上,臉都吓白了,連忙跑過去抱起昏迷不醒的沈輕別,“輕別你怎麽了?快醒醒啊,輕別……”
“別廢話!”傅柏吃力的擋下野獸的進攻,不讓野獸靠近,“她暈過去了,快帶她去外面的太醫那裏看看,這裏交給我。”
“好,好,我馬上帶她走……”靳語塵丢下手裏的劍,迅速将沈輕別橫抱起來沖出帳子。
野獸見有人跑出去,掉頭想要追外面的,傅柏一個縱身跳過去,一劍在它頭上喝道:“畜牲!往哪裏看?”
于此同時靳鳴佐的帳子裏漆黑一片,外面火光照的人影都在帳子上雜亂的動着。
一個黑影潛了進去,靳鳴佐才剛醒,寒光一閃,一把劍就狠狠朝他的脖子揮了下來。靳鳴佐身手還算敏捷,避了過去,跳到一邊拿起自己的佩劍□□指着她問道:“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黑影一句話不說,拿起劍又朝他劈過去,找找帶着一股狠戾,揮劍速度極快,根本不給靳鳴佐說話的機會。
靳鳴佐雖說年輕的時候是個骁勇善戰的大将軍,但畢竟他年紀大了,動作難免會有遲緩。黑衣人看出來靳鳴佐動作上的遲緩,便加快了攻勢,一劍刺到了他的肩膀,靳鳴佐吃痛呼了一聲,黑衣人停頓了一小會便翻身離開。
“父皇!”
剛好靳薛帆帶着高虎還有一大群人進來,看見靳鳴佐捂住受傷流血的肩膀,氣急敗壞道:“給我封鎖圍場,封鎖整個營地,搜!一個個帳子搜!一定要給我搜出這個刺客來!”
靳薛帆見靳鳴佐如此生氣,便不敢再多說其他話,拱手道:“是,兒臣領命。”
外面火已經撲滅,野獸也都殺的殺死,關的關起來,靳薛帆領着一大隊人馬,将整個營地圍住後帶着一部分人一個個帳子搜查着。
而靳語塵這邊正握着沈輕別的手盼着她醒過來,裴元瑾就一臉凝重的走進來,對着他說道:“有動作了,今後,怕是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