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平靜
太子到還算老實,自打禁閉後便沒有再從東宮裏傳來什麽不好的消息,只是太子秉性怎麽樣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但凡和太子交好的人,心裏都不會當他是自己的主子或是朋友,都裝着表面的現象,只是為什麽蓮郡主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往東宮跑呢?
安蓮溪知道下人們看自己的眼神肯定是誤會了什麽,但她不予理會,她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語塵哥哥,他好,他高興,那自己也就歡喜。---靳鳴陽自是歡迎安蓮溪的到來的,東宮無趣,宮規枯燥,他才不會乖乖聽父皇的話抄那麽多遍,他唯一聰明的就在于他到底還算知道靳鳴佐對自己的縱容,這次的事情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父皇是不會真正懲罰自己的。
安蓮溪雖說只有十四歲,但也有靳涵兒的幾分相像,不過後者要更加稚嫩年輕一些,充滿了朝氣和含苞待放的嬌柔,靳鳴陽看着宮裏面低眉順眼的宮女,個個都跟個死人似的板着一張臉,一點也沒有女子該有的柔媚與水靈,如今被禁足後,更是加大了對安蓮溪的肖想。
“溪兒,你可知道大番要來安慶國求親的事?”靳鳴陽見安蓮溪又來找自己,湊到她身邊,輕輕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問道。
安蓮溪沒看出靳鳴陽看自己眼神裏的熾熱,很是随意的回道:“不知道啊,怎麽了?”
靳鳴陽故作玄虛的笑了笑:“這本是春祭前的日子大番那兒派人遞送的文書過來的,當時父皇就叫我過去禦書房,旁聽他和各大臣對這件事的看法。為了兩國之間友好的關系,為向天下召顯安慶國的國力強盛和富庶,所以父皇肯定不會對這件事草率處理,當時我和幾個大臣當即就達成了一個意見,将八公主許給大番的太子,可說到底大番前來求親究竟求幾個,信裏面可沒有說。”
安蓮溪不明白他想說什麽,但聽語氣也知道不是好事,看他的眼神若有所思。
“我知道你肯定想問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可是溪兒你不懂朝堂之事,之所以會選八公主嫁去大番,是因為八公主的母系一族的地位都很低廉,你也是。長公主雖然得太後喜愛,可在朝堂上,于利益而言,穆英王府是最沒有勢力和權利的王府,沒有兵權和職責,每月還要從朝廷拿走一大筆俸祿,那麽穆英王府的女兒為了安慶國嫁去大番促進兩國之間的交好,是不是很應該呢?”
“你胡說!舅舅才不會這樣!我娘也不會讓我嫁到大番去的。---”安蓮溪打心底厭惡靳鳴陽,她不明白為什麽像他這樣惡心的人會當上太子,心眼壞還非常的讓人厭惡。
“溪兒未免将我父皇看得太善良了,在國家利益上,什麽都不值一提。你若想不嫁到那個偏僻又野蠻的地方,就必須在安慶國境內把自己嫁出去。”靳鳴陽意有所指,“放眼望去整個京城,除了我父皇,誰才是那個最尊貴的人?你若嫁了這尊貴的人,不止你,整個穆英王府都會變得尊貴無比,溪兒……從了我吧……”靳鳴陽說着突然伸手将安蓮溪摟在懷裏,胡亂朝着她的脖子吻回去。
安蓮溪驚慌失措:“你幹什麽?放開我!來人啊!放開我……”
“掙紮什麽,從了我你就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後,你別不識好歹!”靳鳴陽喘着粗氣,伸手扯她的衣帶。
“我不要!”安蓮溪哭喊着,摸了自己發髻上的簪子,狠狠紮進靳鳴陽的後背中,靳鳴陽慘叫一聲,她便推開他跑出去,死死捂住嘴唇不讓自己發聲。
她不要去找太子了,太子好可怕,她好害怕,他像個野獸一樣扯自己的衣服,還随便吻她的脖子和臉,惡心的口水現在還滑膩的粘在她的脖子上臉上,她受不了這樣惡心又可怕的感覺。可太子仍然沒有對語塵哥哥的事有所表态,她算是沒能幫到靳語塵,當初那麽信誓旦旦可以做到的,現在她卻食言了,她不敢去找靳語塵。
但是在她停止去找太子幾天後,太子的禁足令撤了,據說是四皇子靳語塵在皇上那裏求了請,道出了事情的原尾,說自己是不小心才絆倒的,和太子沒有關系,也就是說,她還是有幫助到語塵哥哥的嗎?
可還是不敢去見他,想到自己被太子摟住侵犯的畫面,她心裏膈應,又不敢和第二個人說,成天悶在房間裏,長公主也奇怪為什麽女兒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許多,過去詢問幾句後又被女兒給趕了出來,也許女兒是到了年少輕狂的年紀了,為各種事苦惱,又脾氣暴躁,因此也不再多問,只是會經常性的叫女兒出來陪她一起出去走走,也算是給安蓮溪散散心了。
Advertisement
靳語塵依舊心情很好很悠哉的同沈輕別在一起,宮裏時時刻刻都有心懷鬼胎的人盯着,後幾天一直是靳語塵出宮門去相國府找沈輕別,兩人在京城的街道上游玩,在茶樓裏聽書,在寶和樓的雅閣細談風月,日子是這樣有條不紊,靳語塵靜靜等着時機,等着他精心埋下的種子結出豐碩的結果。
沈輕別挑去魚肉中的魚刺,見靳語塵神色空洞,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想什麽?這麽出神。”
靳語塵看着碗裏面挑好刺的魚肉,再看向身邊挽袖夾着青菜的沈輕別,搖搖頭:“沒想什麽,發發呆而已。”
“我爹說三天後大番的使臣就要到京城了,那時候皇上會安排使臣們住一個晚上,第二天再給他們開個小宴,看來皇上也并不是沒有顧慮周全,能從兩面看這件事情的影響。”沈輕別細嚼慢咽,動作自然而優雅。
靳語塵端起手邊的一小杯酒,一飲而盡後說道:“人雲亦雲,沒有自己的看法,輕易被左右所影響,夫當亡。”
沈輕別笑:“夫若亡,君當如何?”
靳語塵挑起她的下巴:“君當如何,汝真不知?”
“不知。”沈輕別放下筷子,身子正面對着他,懵懂道,“當要如何?”
靳語塵俯身抵近她的鼻尖,輕輕觸碰她的唇瓣:“不知,便為不知,是智也。”
就知道他會這般說,沈輕別一點都不意外,回頭繼續吃自個兒的菜:“何須對我這般謹慎,我知道你要什麽。”
“你生氣了?”
“沒有,只是覺得阿塵你有事瞞着我,而且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沈輕別動手夾菜,盡量讓語氣變得平常,“以前你還會對我吐露心聲,向我抱怨,如今的你有些過于冷靜了,還是你從來都這樣,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罷了。”
“我沒有瞞着你什麽事,很多時候我都希望我同你在一起時,能不要再談論朝中之事,只是說些平常的無聊話家常話不好嗎?一定要我每次都将朝堂上複雜又讨人厭的事情說與你聽,平白敗壞我倆的好心情嗎?”靳語塵有些不悅,“況且我做事向來都有分寸有把握,輕別你這樣,真的太看低我了。”
沈輕別慚愧,她也不知道怎麽了,總感覺現在的阿塵給她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她抓不住,阿塵遲早就會飛走消失不見。所以她總疑心靳語塵是不是瞞着自己什麽,可聽靳語塵這樣說她又覺得确實很傷他,軟下語氣道:“我錯了,你莫要生氣。”
“我沒生氣。”靳語塵也不是真的不高興,只是有些事當講不當講,旁人無需過于诘問,量過必得反。
“你生氣的時候眼睛都不會看我,撇在一邊,明顯就是還在生我的氣。往後我不這樣了,你消消氣,別不看我。”沈輕別夾了他最愛吃的菜,又為他将空酒杯斟滿酒,語氣帶了一絲讨好。
怎麽她的語氣越發的像是在哄自己了?靳語塵有點反應不過來,但看自己碗裏是她夾的菜,杯子裏也是她斟滿的酒,就差動手給他喂食了。靳語塵覺得不該是這樣的,他将自己碗裏的菜夾到沈輕別碗裏,語氣聽起來還是像在抱怨:“你都不給我機會表現自己的。”
“表現自己?”沈輕別試着理解他的意思。
靳語塵又給她夾菜:“你才是變了,以前你明明都是仰仗着我的,用膳,游玩,你都不會刻意做打算,全憑着我來猜你的心思,現下你倒是越來越強勢了,若是逆了你的意思,就要背上薄情的罪名,你現下連我想什麽都要管着了,我覺得你這樣就好像是,是……”
沈輕別要忍不住笑出來了,為什麽她覺得阿塵這個樣子可愛的緊?她控制不住想要逗他一番,便忍着笑意追問道:“像什麽?”
靳語塵直視她的眼睛,很嚴肅的說:“像是在喂魚。”
沈輕別擡起袖子遮住自己的笑,魚是沒有記性的,腦子空空的每天都等着自家主人來投喂,連食物的量都要主人自己來操心,怕多了會撐死它們。
好個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