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接電話的人都該沖進廁所
就在整個宿舍亂成一團,找遍了整個學校愣是沒有見到人,就連張興達都被叫來了學校,幾人慌成一片,張興達正準備掏出電話報警時,顏水的電話打了進來。
衆人一滞,想着一定要罵死這家夥,那邊卻是醫院來的電話,于是鼓了一肚子氣想要罵人的幾人又帶着慌亂的心匆匆忙忙的感到了醫院。
顏水乖乖躺在病床上,臉上有些擦傷,右手紮紮實實的包着紗布,有些蒼白,不過精神倒是不錯,見了這幾人,立馬扯了個微笑,卻是牽到了嘴角的傷口,龇牙咧嘴,表情有些扭曲。
張興達一直沉着一張臉,并沒有說話,轉到她的床邊定定的看着,整個人都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葛心、趙田子、俞铮一股腦包圍着顏水,左看看,右查查,确定只有這些皮外傷之後,才終于放下了心。
而顏水從頭至尾只是嘿嘿嘿的傻笑,還不時的往門口望去,趙田子黑着臉,手指戳着顏水腦袋,不太痛快的說道:“不用看了,那種人,你以後也不用見了。你看你那破眼光。”
葛心趕緊護着顏水,心疼的摸了摸她腦袋,一臉戚戚然的說道:“還好沒破相,本來長得就寒碜,差點嫁不出去。”
俞铮望着可憐兮兮的顏水,不忍心再說她,“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顏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用沒受傷的左手緊緊抓着俞铮的衣角,大眼睛眨巴眨巴,煞是可憐。
“誰幹的?”一直沒說話的張興達終于忍不住問道,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一起出門上學,顏爸爸、顏媽媽千叮咛、萬囑咐要自己照看着她,被欺負成這樣,自己實在無法咽下這口氣。
“放心吧,那幾個人被我揍得很慘,這傷完全是意外。”顏水看着大家一副擔心的表情,這才說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倒也只能算顏水人衰,那條小路晚上本就沒什麽人走,可也從來沒發生過什麽事,誰知道偏偏碰到了幾個醉漢看到一小姑娘獨自走夜路,長得很不錯,便動了心思,一合計,便想要跟着,随時動手。
一悶棍把人打暈了拖進車裏,行到偏僻處便準備行那龌龊事,卻是顏水在晃晃蕩蕩的車中醒了過來,雖然一對三,有些勉強,但是顏水畢竟不是普通姑娘,有些拳腳功夫在,便沒有被人占去了便宜,反而是三個喝醉酒的大漢被揍得嗷嗷叫,斷手的斷手、斷腳的斷腳。
顏水手上的傷着實大意了些,看他們幾個躺在地上,便搶了他們的電話準備報警,卻是被突然抽出的刀子傷了手,撞到了臉,顏水便讓本來只骨折一只手的人幹脆利落的兩只手對稱的斷了。
不過,那只受傷的右手卻是失血過多,好在有好心人幫忙,這才報了警,又被送到了醫院、警察也跟着來錄了口供,折騰了許久才有機會通知好友。
顏水雖然講的波瀾不驚,但是幾人聽的都是一身冷汗,幸好,幸好,沒有發生更加不好的事。張興達的表情尤其不好,雖然顏水總是欺負他,若是平時,一起打架被人揍成這樣,他一定會得意的,可以趁機嘲笑一下她學藝不精,也好挫一下她的微風,可是此時,卻是恨不得将那幾人再打斷幾只手幾只腳。
還有一個人表情特別不好的便是趙田子,看着躺在床上的顏水,又想到涼涼語氣的白子寅便來氣,連帶着看顏水都少了點同情心,她是有什麽說什麽的人,便直言不諱的說道:“我看你還是打消和白子寅在一起的打算,他整個人就是一塊沒有溫度的冰塊,無論你怎麽捂,都不會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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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水想到昨晚白子寅的熱情,臉有些微紅,眨巴着大眼睛,對趙田子的話自動屏蔽。
趙田子一扭頭,非常不快:“有你哭的時候。”
俞铮聽不過去,出來打圓場:“她就是喜歡,你又何必強人所難。”
趙田子斜眼看俞铮,沒什麽好臉色,“就你知道當好人,顏水追了這麽久,也沒見他有什麽表示,你當真認為這種人值得托付?要是以後顏水過的不好,你是不是負責?”
“你……”俞铮氣的眼睛紅了,咬牙切齒的說道:“趙田子,你不要太過分了。”
“就受不了你這種誰都欺負你的樣子,我就是過分了,你怎麽樣?”趙田子的聲音更提高了一度。
葛心頭疼的看向顏水,聳了聳肩,表示愛莫能助,這兩人不對付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兩日又開始互相嗆了起來,昨天倒是因為顏水的事難得一起着急,沒有嗆聲,現下又是一片混亂。
最後還是葛心一揮手讓俞铮去買吃的,她和趙田子去拿顏水住院用的生活用品,病房裏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顏水仗着不舒服,更加欺負了土豪小夥伴一下,才終于好過了點,又搶了他的電話,才終于按下記在心中的那串號碼。
雖然表面一直嘻嘻哈哈,可是直到按下那串數字時才發現自己的手竟是顫抖的,坐在一旁的張興達看的真切,不高興的嘟囔了一聲:“真不知你喜歡他什麽?白白瘦瘦,和小白臉似的,一看就不是長命的人。”
說完之後便敏捷的跳起來,這才躲過了顏水的九陰白骨爪,那邊的電話看來無人接聽,走到門口的張興達便又轉過頭來繼續抱怨:“你明明說喜歡陽光燦爛的男生,那家夥哪有一點符合?”
眼看着一個臉盆飛來,張興達險險避過,已經出了門口,卻仍然不怕死的嚷道:“我是看你好歹可以稱作我的姐姐,才好心……”這次,沒來得及逃脫,被迎面而來的托盤砸中,嗷嗷叫着去找醫生。
顏水被他這樣一打岔,緊張的心裏倒是少了不少,可是撥了幾次,全都是無人接聽,心裏的失落越堆越多。昨天那般親密,多少有些喜歡才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打電話找自己?
昨天電話不知落在了哪個角落?這樣想着,顏水又開始在心裏默默的将那三個猥瑣的男人狠狠的揍上一頓,直後悔昨天下手實在是太輕了,果真自己還是一個心慈手軟的好人啊!╮(╯▽╰)╭
躺在醫院,斷手斷腳全身各種刺痛的三人:(+﹏+)~每一下都讓人生不如死,小姑娘你真的是小姑娘嗎?
而另一邊,經過B市頂級外科主治醫師的搶救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的白子寅恢複意識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站在一旁的男子,眼裏的擔憂、恐懼瞬間聚集,那人急忙過來握住他的手,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昨天已經托人找到她了,受了點小傷,沒有大礙。
白子寅聽了這話,才慢慢平靜下來,好一會兒眼裏才恢複了以往的波瀾不驚。
眨巴着幹澀的眼睛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白子寅的嘴角扯出一抹嘲笑,果真,還是太過奢望了是嗎?
先天性心髒病,在正常人群中發病率大約1%(0.6%—1.2%),概率不大,可偏偏中國13億人口,世界60億人口,自己就是這1%中的一員。
從小到大,來的次數最多的是醫院,陪伴自己最多的則是那些數不盡的瓶瓶罐罐,不能跑,不能蹦,一步一步小心的不能再小心,即使長大成人,好不容易争取機會一個人住了出來,母親也安排了一個人随時跟在身後,這人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這樣的自己,不是廢物又是什麽?
明明還是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可是放在床兩邊的手緊緊握起,手臂上的青筋出賣了他內心的波瀾。嚴磊,的确不知該如何勸解,最近一段時間,白子寅的情況越來越不好,昨天那種情況再多發生幾次,怕是在找到合适的心之前,就撐不下去了。這一切,都是那個女孩的功勞嗎?
嚴磊的父親在白家當司機,母親當傭人,一場車禍,父母雙亡,只留下五歲的妹妹和13歲的自己,好在,白家主人一直将他們養着,這才給了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他也發誓,從此之後,哪怕是要用自己的命來報答,也在所不惜。
從小,他就陪伴在白子寅身旁,一直看着亦友亦主的人深受折磨,沒有正常的童年,只能一個人拿着筆、拿着紙塗塗畫畫,眼巴巴的看着那些又蹦又跳的小夥伴,不知多少次在急救室度過,也不知多少個夜晚躺在醫院裏?
以前的他愛哭也愛笑,卻是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這些漸漸消失,看到人的時候只用一張冷臉相迎,越來越平靜,他那顆與生俱來的心卻并沒有放過他,先生和夫人只有這麽一個獨子,滿世界為他尋找一顆适合移植的心,可是手術能成功的幾率如此渺小,他還能活多久呢?
那個總在他身旁轉悠的女孩他是見過的,白子寅不喜歡人人把他當廢物,自己便只能偷偷的跟在後面照顧,他在遠處看着以為白子寅會很快打發那個纏人的小姑娘,卻是見到她一次又一次的出現,白子寅的臉上也漸漸的多了許多表情,會偷偷的笑、會故意擺出生氣的臉,甚至會被她氣的跳腳,是有了人氣的樣子。
可是,從那天把顏水帶回自己的公寓開始,嚴磊就知道她對白子寅的影響遠遠大過所想象的那般,也很擔心着到底是福還是禍,直到看到暈倒的白子寅,他才知道,有着先天性心髒病的人最忌諱的即是情緒波動,即使再喜歡,也怕是注定分離的命運,對顏水不公平,可是,對白子寅又何嘗不是殘忍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