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黃錦身負重傷
張墨糊裏糊塗的跟着錢寧辦好手續,又被他拉着手送到大門口,直到看到站在門外一臉焦急的兩個人,心中的疑惑才解開,知道自己能平安出來。
雖然自己沒有個叫“李剛”的親爹,但這個叫張永的幹爹看起來也是蠻疼愛自己的,竟然放着差事不當,親自跑到北鎮撫司門口來接自己。
“幹爹。”張墨瞬間紅了眼圈,聲音有些哽咽,劫後餘生的幸福感湧上心頭,想要哭,但又怕人笑,只好強忍着。
上輩子他只是個從小被父母溺愛的宅男,雖然是名牌大學畢業,但他沒有工作,自然也沒有任何社會經驗,比不得起點晉江那些動不動就是博士高官之類精英型的穿越男女,在很多方面其實也跟個小孩子差不多,否則他也不可能和一只六歲的正太、八歲的蘿莉(?)尿到一壺裏去。
“乖乖,在裏面沒受苦吧?”張永激動的摸了摸張墨的頭,又重重的捏了一把他的臉、肩膀、腰,總之上下其手将他全身上下摸了個遍,才站起身長吐一口氣,随即又拉着張墨的手,對着一旁一個中年無須男子說道:“墨兒,還不快拜見畢公公。”
“拜見畢公公。”張墨規規矩矩行了個禮,才彎下腰就被對方拉住,張墨也不掙紮,很順從就的就着對方的手站了起來。
都是熟人,何必玩虛這套虛的呢?
張墨眼前的畢公公,也是當年幫着黃錦入內書堂,這些年又一直對黃錦多加照顧的恩人。
畢公公單名一個雲字,字天瑞,是成化年間的老人,一直在惜薪司外南廠服役,幹活也勤快,兢兢業業從不出錯。雖然位不高權不重,但為人卻仗義,不但從來不仗着自己資歷老欺負他們這種小太監,而且誰家有困難,只要是他知道了,能幫的都會盡力幫上一般,基本上算是宮裏相當難得的大好人。
“好了,出來了就好。先上車,有話回宮在說。”畢雲摸着張墨的頭,沖着張永說道。
“也是,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張永回過頭,他們三人站在這裏說話,門裏已經有錦衣衛校尉向外張望了。
張墨順從的上了馬車,坐進車廂,趴在車窗上向外看去,而張永和畢雲坐在車猿上,駕着馬車出了胡同,來到外面大街上。
十六世紀的北京是當時世界最大的國際化都市,雖然不像二十一世紀的北京一般到處是高樓,但也是車來車往,人流如織,到處都是商鋪和住房,酒樓當鋪錢莊……還有18不宜場所那是應有盡有,熱鬧繁華得很緊。但這一派熱鬧場景,落在張墨眼中卻是心中嘆氣連連,百般滋味湧上心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
穿越後張墨自從一有意識,就已經在皇宮裏,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人,穿越明朝的任何地方他都可能有不熟悉的違和感,但對皇宮……紫禁城故宮博物院這座在後世有各種叫法的宮城,相信只要是一個中國人,都對其有一定或詳細的了解。
雖然張墨只是一個不負責的太監寫手,但至少他不太監的時候還是負責的,為了寫一本清穿文,他不但曾經詳細研究過故宮的各種圖文加影視資料,還忍痛花了六十大洋去故宮參觀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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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張墨雖然穿越到明朝,但因為落腳點畢竟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風景,到也沒有什麽太大的不适應,現在這一出宮,看到卻是一個和自己印象中完全不同的北京,反而真正的陌生起來,讓他心中好不糾結惆悵。
“墨兒,吃根糖葫蘆吧。”張永的聲音适時打斷了張墨的悲風傷月,一根紅紅的散發着甜甜香味的糖葫蘆就這樣擺在他面前,讓張墨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
起點男也有吃糖葫蘆劇情嗎?張墨先是一愣,回憶一下,确定沒有,随即一怒。
靠!老子又不是穿越女,吃什麽糖葫蘆?張墨對此表示很憤怒,墨哥真漢子,鐵血純爺們,你怎麽能拿這種瑪麗蘇穿越女最愛的NPC道具給自己?
侮辱!這是紅果果的侮辱!
張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一把接過張永手裏的糖葫蘆,張大嘴重重的一口咬下去,狠狠的嚼着嘴裏那棵山楂,酸酸甜甜很粘牙。
但是犯墨墨者,雖粘牙必消滅之。
“對了,有給大……黃錦買嗎?我記得他也愛吃。”張墨咽下口裏的山楂,還不忘記挂好兄弟。
“他……”畢雲一愣,接着和張永對望一眼,兩人臉色同是一苦,雖然有車簾阻攔,張墨看不見兩人此時的神情,但他們倆知道,這事也瞞不了多久,等張墨一回宮,就會知道黃錦出事的事。
“咱家怎麽會忘記小錦呢?你吃,咱家這還有。”畢雲艱難的開口說道。
“哦!”張墨随意點了點頭,沒有注意到畢雲的口氣,只是看着手中那根他只咬了一口的糖葫蘆沉思着。
“唉!算了,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嘗個鮮也就夠了,老子又不是女人。”良久,張墨重重的嘆了一口長氣,一臉痛苦的咬了咬牙,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自言自語,“還是留給大黃吧,他胃口大,畢公公差事不好,平常又愛救濟他人,手頭估計也沒什麽錢,一根怕是不夠他吃。”
張墨邊念叨着,邊飛快從車廂角落一個小抽屜裏找出幾張紙,胡亂将糖葫蘆包好,塞進自己懷裏,方才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
昔有孔融讓梨,今有墨墨讓糖葫蘆。
墨墨,你真是太偉大啦!
在張墨以迅雷下載不及東方快車,晚一秒我就會後悔之速将糖葫蘆收好之時,馬車已經緩緩馳近宮門,畢雲辦差的地點并不在宮裏,所以進宮的只是張墨父子。
負責宮門守衛的是錦衣衛裏唯一還幹着儀仗軍老本行的大漢将軍,一個比一個長得純爺們的大漢将軍們檢查過兩人的進宮令牌後,沒有為難他們,很輕易的就放了行。
“那事……”畢雲欲言又止,看了一眼一旁正在為自己又活着回到宮裏而興高采烈的張墨,小聲的對張永說道:“小錦的事,拜托張公公了。”
“哪裏?”張永抱拳回了個禮,同樣低聲說道:“不管怎麽着,小錦也是為了我家墨兒才身受重傷的,是墨兒的恩人,咱家照顧他是責無旁怠,請天瑞兄放心。”
“唉……”畢雲嘆了一口氣,回到馬車上駕着馬車緩緩離開宮門,“小錦那孩子太善良太單純,真是苦命啊。”他千辛萬苦将黃錦弄進內書堂讀書,也沒希望他能進司禮監當高官,只是希望他能多曉些事理,腦子早日開竅,但沒想到最終會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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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永走在面前,張墨老實跟在後面,慈慶宮離宮門也不遠,兩人快步也才走了半個小時左右。
“墨兒,你現在住的那屋,就你和小韓住吧?你們關系處得如何?”張永明知故的問着,小韓是他的心腹小太監,張墨是他的幹兒子,他自然希望他們倆能搞好關系。
“回義父,韓哥對孩兒很照顧啊。”如果每天早上能不用冷水叫我起床就更好了。
“小韓現在有別的差事,咱家把他調到我院子裏住了。”張永的話讓張墨心中一樂,臉上的喜色還沒露出來,但馬上又被張永另一句給打消的無影無蹤,“不過小韓說,墨兒愛賴床,沒人叫起不來,所以咱家又給你找個新夥伴。”
“是。”張墨苦着臉沒精打采的應了聲,考慮回來後是不是要開個新坑,标題叫《與太監同居的日子》、《我的美人公公鄰居》、《張公公的28個同居對象》什麽的,怎麽看怎麽有火的潛質。
“墨兒不要苦着臉,咱家給你找的新夥伴,保證你喜歡。”張永回頭沖着張墨一笑,笑得很陰險。
看着張永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張墨心頭一寒,某個讓人頭疼的小白的大名出現在他腦中,上前幾步拉住張墨的衣袖,身子扭來扭去開始擰麻花,嚎着嗓子說道:“義父!親爹!墨兒心中第三偉大第三尊貴第三……”
裝正太裝可愛賣萌賣純什麽的,咱家也是會的,而且做得一點都不差。
“為什麽是第三?”張永心中不爽,說話的口氣也有點不善,自家的田地,怎麽能長出別人的糧食,哪個混蛋偷了我的地,還偷了我的菜。
“第一是陛下,第二是殿下,所以您老只能屈居第三了。”張墨不急不慌的解釋完,又死命拉着張永的衣袖,臉帖在對方的手臂上,嬌聲嬌氣的說道:“親爹你這麽偉大,這麽尊貴,這麽……”
“好啦,別拍馬屁了。”确定自己的菜沒被偷,張永心情很不錯,拍拍張墨的小腦袋,張永是習武之人,手臂只是這麽一抖,輕輕巧巧的就将死纏着自己的張墨一把甩開,“再拍也沒有用的,你的新夥伴就是黃錦啦。”
“不要啊!”張墨欲哭無淚。
“兒子,你們倆關系不是挺好的嗎?”張永有些不明白。
“誰和他關系好啦?明明是他死纏着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要是讓人以為他們倆關系好是因為智商相近,那真是太可怕了,所以堅決不能承認自己和黃2關系好。
更何況了,小韓年紀比自己大,和小韓住就算他不會多照顧自己,至少也不需要自己照顧他。可是和黃錦住就不同了,那家夥就是一除了吃喝啥都不會的大型巨嬰,不照顧他不忍心,照顧他,又怕自己被氣得吐血,白發早衰,最終英年早逝。
“那咱家不管,反正你們倆就住在一起了。更何況了,黃錦這次受傷也是為了你,你不照顧他,誰照顧他。”
張永的話讓正在低着小腦袋,為自己從此榮登幼兒園小班阿姨而自怨自哀的張墨神情一愣,随即回過神,擡起頭,驚訝的張大嘴,這時他也顧不得什麽文明禮貌,抓住張永的衣袖就急切的追問道:“受傷?黃錦怎麽會受傷?誰幹的?我我……我收拾……”
張墨話還沒說完,口就被張永掩住,張永在自己唇邊豎起食指,做出個噤聲的手勢,接着又指了指上方。
“上面……”張墨順着張永的手指擡起頭看去,今天天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