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淳于嘉固守京師之功,遠過于上回在垂拱殿宴上救駕;這些日子他所受的驚吓辛苦,更比受傷也不輕松。宣帝坐在椅上看淳于嘉草拟聖旨嘉獎功臣,不經意看見他鬓邊有一絲白發,喟嘆一聲:“幼道這麽年輕竟有了白發,果然是這幾日朕不在京中,叫你受累了。”
淳于嘉擡手摸了一把,放松地笑了笑:“待會兒拟罷诏書,我便把它們都拔了,不會叫陛下看出我老了。”
“幼道怎會老,朕是憐你辛苦了。”他起身走到淳于嘉身旁,親自動手将他頭上發冠拆掉、巾帻解開,拔下了那根白發。
淳于嘉靜坐在椅上,由着宣帝為他做這一切,滿眼都是溫柔之色。等到宣帝将那根白發扔到地上,他才擡起頭來,按着宣帝的手道:“我自己梳起來就好,不敢勞陛下……”
他若不說,宣帝本就要讓內侍替他束發了,但既然聽出淳于嘉有這樣的心思,便也不吝滿足他,握起那一頭比之前幹枯了不少的長發,款款笑道:“你不要動,坐在這兒等着朕為你束發就是。”
淳于嘉滿含期待,提筆繼續寫着诏書。宣帝叫人送上了鏡奁梳篦等物,站在淳于嘉身後替他細細篦了頭發,再用梳子都梳到頭頂,攏成發髻。有小太監在旁捧着鏡子,宣帝在後頭端詳了許久,又伏身從鏡中看那發髻束得是否端正,重挽了幾回,直至看着端正得無可挑剔了,才從王義手中接過頭巾裹上。
淳于嘉自己也滿心歡喜,在鏡中端詳了半晌,伸手要王義将冠遞給他。宣帝卻又在背後按住他的胳膊,從王義手中接過那頂梁冠,親自戴到了他頭上。
宣帝頭一次替人梳發,梳得居然十分齊整,自己也頗為得意,站在淳于嘉面前觀賞起來。內侍們将鏡梳等物撤下,低眉順眼地各歸各位。淳于嘉摸着頭上發冠,站起身執着宣帝的手,湊到他耳邊悄聲道:“張京兆說閨房之樂,有甚于畫眉者,正是此事啊。”
宣帝只覺耳邊一陣酥麻,覺着氣氛有些過于暧昧,連忙清咳一聲,往後退了兩步。此時恰好王義的聲音傳來,問他是否要傳膳。宣帝如蒙大赦,連忙應道:“原來已到了這時候了麽?快傳膳吧。今日只上些甜酒即可,免得沖了藥性,也免得朕醉得深沉,不能照顧皇孫。”
淳于嘉一語不發,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宣帝,随他走到外頭花廳用膳。
席間他也并不特意向宣帝敬酒,而是将桌上藥膳一一嘗過,挑了幾樣盛到宣帝碗中,殷殷勸道:“陛下大破百越,又與鳳學士和謝将軍千裏馳援京師,這些日子在外奔波辛苦,遠過于嘉。這些菜我都嘗過,确實是滋補佳品,陛下多吃一些。”
他夾來的菜,宣帝自然無不笑納。只他們兩人在,也不必講究什麽規矩禮儀,一面用膳,一面便議起獎勵軍士和支援西線用兵的事。淳于嘉謙沖地說:“此事不能只我與陛下兩人議定,還需叫何丞相、岳太尉這等老臣共相參詳。何況我只是中書侍郎,為陛下拟旨是我的本份,卻不能倚仗身份,胡亂左右陛下的判斷。”
宣帝笑道:“誰說你只是中書侍郎。戰時不比平時,你既能擔下守住京城的大任,自然也就當得中書令一職。中書令一位朕心許幼道久矣,如今正好以此獎賞你的功績。”
淳于嘉也喜出望外,連忙起身拜謝,起身後親手倒了杯酒給宣帝:“陛下聖恩,嘉無以為報。方才我思來想去,身上一應所有無不是陛下所賜,唯一可報聖上恩情的,唯有此一身了。”
宣帝這些日子在馬上颠簸得夠嗆,早盼着回宮之後能好生歇幾日,卻不怎麽想寵幸後宮。淳于嘉這樣表白,他也不敢回應,低下頭喝着那杯遞到唇邊的甜酒,只裝作沒聽懂他說什麽。
淳于嘉也不揭破,只重新替他盛了一碗藥膳。兩人都有幾天不曾好生吃過飯,這回用餐時速度都比平日快了許多。待到宣帝動作慢了下來,淳于嘉便向一旁侍立的宮人使了個眼色,自己接過了布菜之職,親手服侍宣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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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服侍得有些過于殷勤。飯菜猶只是用筷子送到宣帝唇邊,湯水便都是自己噙了,再口對口地哺進去。宣帝初時還勸他不要這樣喂,免教內侍們看了笑話;但兩人唇舌相接時,不知為何有股燥意從宣帝胸中透出,只覺着淳于嘉身上十分清涼,口中所含的湯汁更如甘霖一般,幾乎按捺不住想親近他的沖動。
淳于嘉俯身深深吻住宣帝,一手緊箍着他的背,一手按着他後腦,用力吸吮他的唇舌,絲毫不肯放松。宣帝原本還有些推拒之意,但随着體內火焰灼燒,原本按在淳于嘉胸前的雙手已改為摟抱,緊攥着他身上光滑的絲綢長袍。
殿內燈燭也不知是何人點的,竟十分昏昧,遠些的東西都看不清楚,就連對面的人也似蒙了一層輕沙,面容模糊。
宣帝忽然有種身在夢中的感覺,擡手摸上淳于嘉的臉,順着他的眉眼一點點下向撫摸。淳于嘉放開宣帝的背,握着那只手在自己面上游走,不一時又放開手,也去碰觸宣帝的臉,并順着他的衣領慢慢向下探去。
待這一吻結束,宣帝已覺着身體發生了些不該發生的變化。他向後微微仰身,倚在桌邊喘息了一陣,硬是壓下體內那股火苗,放開了淳于嘉的衣裳。
“幼道,朕現下實在累了,待會兒還要陪皇太孫,此事不如改天……”
淳于嘉輕輕點頭,将手從宣帝懷中抽出,正容道:“我亦看出陛下疲累了。正好這幾日我在城頭督戰,成日家抱着皇孫,膂力已練出來不少,由我抱着陛下去龍床上即可。”
他言出即行,彎下腰抱起宣帝,轉身便向內室走去。路上宣帝幾回掙紮想要下地,都被他緊緊困住不得動彈。直到一條腿邁上龍床,淳于嘉才放下宣帝,頗有些自得地問道:“嘉這些日子有時也随将士殺賊,又要抱着皇孫,體力比從前大有進益了吧?”
他這些不無炫耀的之意的話語,落入宣帝耳中,卻只覺着心疼。本來淳于嘉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臣,卻在城上栉風沐雨、抵禦虎狼般的反賊,一個不小心,說不得今生就不能再相見了。宣帝與他肌膚相貼,聞着他身上熏的衣香,之前強壓下去的那股燥意又騰騰升起,燒得身下某處悄然立起。
淳于嘉也微有感覺,伸手到那處輕輕揉弄,含笑湊到宣帝耳邊問道:“陛下之言頗不由衷。此處可是不見有疲憊之意,陛下怎會想趕我出去?子曰:飲食男女,人之欲存焉。如今已進過飲食,正該行夫婦敦倫之道。”
他對宣帝的身體熟悉已極,手上動作之餘,更貼着宣帝耳廓寸寸舔舐,挑起宣帝本就已在體內肆虐的欲火。宣帝忍不住擡起身子配合他的動作,腦中卻還清楚地看出了自己這麽配合的結果,伸出手去攥住了他的腕子,用力止住了他的動作:“幼道,朕是真的累了,明日、不,過個兩三天,朕一定應你……”
淳于嘉擡起頭來,深深看着宣帝,低聲應道:“好。”
他作勢起身,待宣帝放開他的手後,卻将手輕輕在自己愛撫許久之處彈了一下。宣帝驚喘一聲,用力夾緊雙腿,衣擺上卻已濕了一小片。淳于嘉順勢伏下去輕輕咬住那處,雙手按住宣帝的腿,隔着衣料含吮起來。
方才那頓藥膳效果果然顯著。他尚未覺着下颌酸楚,就有一股腥膻濃漿洇透下面重重衣物,彌散到了他口中。淳于嘉擡起頭來,解開宣帝衣帶,一手探進去摸着軟垂的龍根,親昵地問宣帝:“陛下還要嘴硬麽?這些日子在軍中哪有人服侍陛下,想必此時已積得多了,一次遠遠不夠呢。”
宣帝的臉連着大半身子都紅透了,幸好燭火本就點得不足,又在床裏,更形昏暗,料來淳于嘉也看不清他是什麽模樣。他還想強硬地讓淳于嘉下去,可叫人握在手中之處竟又不争氣地擡了頭,那股不知何時興起的火焰也毫無熄滅的勢頭。
淳于嘉咬着他身上的衣帶層層解開,從他小腹下方寸寸親吻了上來。他身上還有許多未褪去的吻痕,淳于嘉心知肚明是怎麽回事,故意在那些印痕上加意吮吻,直至将那顏色弄得鮮亮水潤,全然看不出底下的痕跡為止。
這樣漫長細致的前戲令宣帝的身體幾乎無法承受,前方雖然發洩了兩次,體內身處那種空虛渴求卻越發明顯,再怎麽忍耐也無法忍住。他緊緊蜷着腳趾,将半側臉頰埋進枕中,張着口急促地喘息着,無奈地懇求道:“幼道,你……”
淳于嘉支起身子,早已昂揚挺立的分身若有似無地蹭過宣帝腿間,故意問道:“陛下有何事吩咐我?”
他這一離開,宣帝只覺身上空索索更加難受,身體不由得跟着他向上貼去,并伸手去抓他。淳于嘉摁住宣帝雙手,輕輕親吻着他的面頰,磨得宣帝不住掙紮,眼中也泛出水色,才重又問了一遍:“陛下有何事吩咐我?”
宣帝眼前已是一片水霧,強忍着羞恥之意說道:“幼道,你來……進到、進到朕這裏來……”
淳于嘉這才放開宣帝,也不去尋什麽藥膏,只沾了宣帝身上未幹的龍精,便向他後廷處探去。豈知那裏已是一片濕滑,指頭才進去便被那處的軟肉緊緊吸住,一點點向裏頭吞去。
淳于嘉自己也忍得十分辛苦,再不拖延,拉開宣帝雙腿,便縱身沒了進去。他等這一刻已久,如今終于劍及履及,也實再無法控制深淺,只壓着宣帝,一下接一下地将自己送入最深處,體嘗那種睽違已久的美妙滋味。
宣帝進補過多,身體比平日更熾熱,也更急切地纏着他。柔軟的腸壁如有自己的意志一般,緊纏着淳于嘉不放,連他射落其中的汁液也都被緊緊含住。兩人相交之處只随着遞送偶爾溢出一些粘滑的白液,點點滴落在床單上。
宣帝的身體被打開得太過徹底,腰腿都疼痛酸軟,尾骨處漸漸被沖撞得麻木。然而那種麻木卻只是骨肉的麻木,緊箍着淳于嘉的那處狹窄的入口卻因不停被出入而有些疼痛,更深一點的地方又是完全不同的歡娛滋味。
種種感受交織在一起,宣帝只覺着自己幾乎要死去,每一下被人進入都像被碾碎全身骨骼,而淳于嘉每次離開,又似将他的魂兒一并帶了出去。他緊緊抓着淳于嘉的背,淚水已順着眼眶落到枕畔,洇得床單都濕了一小片。
淳于嘉憐愛地捧着他的臉,吻幹了那些淚珠,在他臉側低聲問道:“陛下可是哪兒不舒服?”
問這話的時候,楔在宣帝體內的那物事依舊不停頂向他體內最要命的那一處。宣帝眸光渙散,已聚不到一處,張開口欲說什麽,卻也已經無法準确地表達意思——他甚至已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快活還是難受,只能更用力地攀住淳于嘉,随着他的動作發出一聲聲輕吟。
直到淳于嘉從他體內撤出,宣帝的身體還在不停顫抖,連一根指頭都擡不起來。然而他還是掙紮着睜開眼望向窗外,沙啞無力地說道:“去将……铖兒抱過來,朕還要、還要陪他……”
淳于嘉起身去要了水,回來勸宣帝:“已近三更了,陛下沐浴過後,便要準備上朝,還是不要驚動太孫的好。何況……”他又握着宣帝的手摸着他身上幾處吻痕,暧昧地說道:“何況聖體傷損至此,陛下不在意,臣也舍不得叫人看到。”
宣帝頓時棄了去看皇孫的打算,洗浴過後,便忍着困倦去上朝。朝上倒是又有個好消息等着他——他的皇後在岷縣殲滅了五千吐蕃軍,昨夜傳來戰報,兵部怕打擾宣帝,熬到早朝才報了上來。
宣帝喜得連身上的不适都忘了,拍着扶手站起來:“朕就知阿、咳、皇後之能,必是能大破吐蕃的。也不知殷正到了岷縣沒有……何丞相,韓愛卿,再替朕籌措糧草牛羊勞軍,并将朕帶回京師的幾千精軍也送到皇後軍中去!”
韓翼臉上也是一片喜氣洋洋,仿佛這一仗是他打的一般,向着宣帝躬身行禮,朗聲應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