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揉揉?
馬車裏霎時寂靜了幾分,好長時間沒有人說話,一念似笑非笑地看着景铄。他雖不知這位到底是為何要問這刺青之事,但是看這模樣,隐約也能猜得出這蠱只怕是與他切身相關了。
段雲深枕在景铄大腿上,這時候呼吸悠長均勻,兀自睡得香甜。
景铄:“此蠱可兇險?”
一念實話實說道,“這倒是難說,南渝國的蠱就好比這山中的蘑菇,乍一看像是也沒什麽區別,實際上有害的沒蓋的,毒得死人的毒不死人的,皆有。施主提起刺青,貧僧便恰好想到此事罷了。現今也沒見到那蠱是什麽樣貌,就好比施主說你從這山中采了蘑菇,不給貧僧看,卻問我這蘑菇有沒有毒。”
一念說完目光往段雲深身上移了幾分,雖然景铄未曾說過具體,但是一念已經覺得至少有□□成的可能性,這蠱在此人身上。
原因無他,段雲深這張臉細看下來原本就是南渝相貌,再加上在寺中幾日,一念聽自家妹子說話,便猜出景铄這人就是個冷情冷血的,估計除了他身邊這位,也不把誰放在心上。
此時一念原本以為景铄會将那刺青蠱毒展示與他看,所以才将視線落在段雲深身上——他實在是好奇段雲深到底是男是女。
一方面覺得自己不可能走眼到男女都看錯,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家妹子不可能多次在有孕的事情上出現診斷失誤。
若要看刺青,必定要脫衣,他正好确認一下自己走眼了沒。
可是景铄卻什麽都沒說,就好像徹底将此事擱置下了一樣,再沒有和一念說話。
帝王心原本就不讓人輕易看透的,這時候一念吃準了他會讓自己看蠱,景铄便偏要将此事蓋過去的。
一念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未免有幾分納罕,心道難不成是自己猜錯了?只是也不知自己是哪一步猜錯了,是中蠱的不是他懷裏這人,還是他未曾那麽在意這蠱,只不過随口問問。
一念想了想,然後主動把話頭再挑起來,道,“雖不清楚具體,不過這以刺青之法埋入體內的蠱有個統稱,都叫做紅銷蠱。”
紅銷香斷,聽着就不是個好名字。
景铄不動聲色,心中卻在計較着其它。
馬車吱悠悠地走,很快就遠離了京城,奔向了江北。
段雲深那日下馬車嘔吐不過是開了個頭,接下來幾乎日日都難逃此劫。一開始的時候,他還覺得自己是吃的食物不幹淨或者是風寒并發症。
後來實在是不堪忍受了,讓一念幫忙診了一次,一念開了新的安胎藥方子,熬了一碗喝下去之後情況便好了不少。
段雲深郁悶得厲害。
板上釘釘的有孕了,他接收處理這條消息的進程實在是慢得可以,每日喝藥的時候滿臉寫着抗拒,但是孕吐又實在不好受。懷胎十月何其艱辛,他這才到哪兒跟哪兒啊。
景铄大概是看段雲深這副模樣心疼得緊,他也沒多說什麽,只随身帶了一包梅幹和一包松子糖。
段雲深喝藥的時候就給喂糖吃,胃裏不舒服的時候就遞梅幹。都快當成孩子哄了。
段雲深要是精神不濟,就軟趴趴地靠景铄身上,一邊在腦子裏把《沖動的懲罰.mp3》單曲循環,一邊拽着自家狐貍心想,這都是來自狐仙的饋贈,我不能嫌棄!
景铄天天投喂果幹糖果,開始幾次段雲深還不覺得,時間久了他便開始好奇景铄身上的梅幹跟松子糖怎麽跟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樣,還跟個小賊似的直接去人身上翻。
施月娉本來那天都醒過來了,結果睜開眼一看這個架勢,心裏一口氣上不來,決定自己再暈幾天比較好。
景铄如今似乎養成了習慣,每天晚上睡前都會親段雲深一下。是淺嘗辄止還是生吞,取決于段雲深老不老實。段雲深回憶當年的峥嵘歲月,那時候想親這暴君一下多不容易啊,整天上蹿下跳的,又是偷親又是強吻的,還要擔心一不小心用力過猛,把這暴君給激怒了。
現在倒是好,反過來了。不留神就被這暴君揪住就是好一頓欺負。
段雲深看着自家狐貍,看着倒是道貌岸然的,不知道還以為多君子做派呢!
段雲深也嗜睡得越來越厲害,幾乎在馬車上的時候都睡着。施月娉受的傷也不輕,大多數時候也都靠在一念肩膀上昏迷着。
馬車上就景铄和一念兩個清醒着的,然而景铄原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反而倒是一念,就好像對這兩人興趣頗濃似的,總是挑起話題來。
當然,這些話題雖然看似随意,藏在背後的試探卻也頗多。
去往江北的路上經常能遇見不長眼的山賊土匪——沒辦法,當今天下亂,流民多。飯都沒得吃了,誰還顧得上仁義道德,随便找一人來人往的大道,拿上把刀就敢攔路搶劫了。
搶得了錢財和吃的就多活兩天,搶不了也不虧,橫豎都是要餓死的人了。
而且這些山賊土匪很會看人,三兩個人同夥搶劫的就搶老弱婦孺,遇上十幾個人聚成團的,就搶沒什麽護衛的富商。
流民淪落為山賊,固然可憐。可那些老弱婦孺和富商也沒做錯什麽,世道不好就是人吃人,受苦的總是最底層的那些。
景铄他們這馬車本來就選的寬敞舒适的,車外又只有項一越一個車夫,這就跟在馬車上插了個旗子上面寫“快來搶我啊”一樣。
一路走過來一路被山賊襲擊,基本半路上馬車突然停下,不用外面的山賊出聲,車裏的就知道又遇上不長眼睛的了。
這一路走過來,從京城到江北,官道上的匪徒被項一越和一念清理了個幹淨,那馬車看着跟現代社會的釣魚執法似的。
項一越下手還稍微好一些,尤其是一念,下手半點不手軟,來幾個殺幾個,山賊帶了條狗他都不放過的。
不過這濫殺在底層的人看來也算是俠義之事了,一路殺過來還殺出了名聲,弄得經常江南區和京城的官道行走的人之間都傳出了俠義劇本,仿佛景铄他們專門去為民除害殺山賊的一樣。
景铄如今對外只說是姓“錦”,未提名字,橫豎聽起來也是一樣。反正只在民間走動,一個“錦”姓也沒什麽。于是“錦”姓公子的俠義之舉流傳于世。
等到景铄他們走到江北的那天,恰是與宮中的景逸登基同一天。
畢竟景逸當初傳出消息說是暴君妖妃已經死在了太皇太後壽辰宴上,太皇太後的勢力也在壽辰宴上被清掃了個幹淨。如今景逸一手遮天,他要接替皇位,沒人攔得住他。
只是當初宮中的事情鬧得太大,朝廷官員幾乎全員換血,登基之事禮節繁複也需要時間,還要掐日子算時辰,拖來拖去,才拖到了今日。
景铄聽聞了消息也沒什麽感覺。
他和段雲深一起站在江北城的一個小吃攤前,等着小販将做好的勾糖餅遞過來。
段雲深饞得厲害,原本就在游記上就有看到說這餅好吃,還沒到地方他就先惦記上了。這時候看着小販手裏的糖餅就跟只眼巴巴看着小魚幹的貓似的。
街上的叫賣很熱鬧,吃完了糖餅段雲深又帶着景铄去嘗白糖豬油渣做餡兒的包子和九周曲面。
他們之前只是在小安寺停過一站,小安寺是在山中,幽靜也寡淡,剩下的時間大多都是在路上。
此時到了江北城,此地熱鬧得很,吃喝玩樂一應俱全,只覺得煙火氣将兩人兜頭罩住,虛無缥缈的人間在這鬧市中落到了實處。
将這江北城裏的大街小巷走了一遍,吃過好吃的看過好玩兒的,他們又以江北城為中心,去了附近的幾處出名的地方,魂蹤谷、蛇四娘娘廟、荷花峰……
這時候已經徹底入了冬,一通玩兒過之後恰好落了雪,段雲深他們也就沒再繼續走,反正也不着急,在江北城的客棧住了下來,烤着火看看雪景。
實在無聊了段雲深就拉着景铄下五子棋,雖然段雲深還是輸的時候多,贏的時候少,輸急了就耍賴。
施月娉的傷好的七七八八的時候,一念原本是打算帶着施月娉辭別,他們先行離開的。
但是好巧不巧,大雪壓下來,也就暫時作罷了。施月娉在江北城逛了幾圈,相中了幾個如意郎君,可惜沒一個有結果。
一念依舊是一副和尚打扮,剃着光頭穿着僧衣,只是他一動一笑,卻還是一副邪氣少年的模樣。
這麽一耗轉眼就到了快過年的時候。
幸虧客棧老板就是本地人,也沒關門,不過年關越近,在客棧裏的客人就越少。
段雲深抓着景铄出去買炮仗,在客棧裏囤了一堆的年貨,彼時已經離開京城好幾個月了,段雲深的肚子隆起的明顯了,只不過冬季衣服穿得厚實,所以乍一看也看不出來。
不過這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段雲深身上只剩下一件中衣,突然低頭一看還吓了一跳,這看着已經格外明顯了,都微微凸出來了。
段雲深就跟少根筋似的,用手在自己的腰上比了比,然後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現在月份還早,自然也沒胎動什麽的,現在摸起來感覺就和吃胖了差不多。
景铄看着段雲深拿着爪子在自己小腹上比劃來比劃去,便道,“他不規矩了?”
這話問的,胎動還早呢,最起碼也得再過幾個月才能感受到。
段雲深頭也沒擡,下意識接話道,“沒,我就是覺得感覺跟吃胖了也沒多大差別,下面該不會都是肥肉吧?”
景铄動作一頓,看向段雲深。
段雲深渾然不覺,又摸了兩把。
景铄過來把段雲深的爪子收起來,“也不嫌冷。”
段雲深:“親眼看着這肚子,想着裏面有個崽子了還挺……神奇的,你說生下來之後他……”
段雲深突然頓了頓,看着景铄,像是想起了什麽,欲言又止。
景铄:?
景铄:“怎麽了?”
段雲深像是被自己想到的事情給吓着了,面露難色,糾結得很,看了景铄半晌沒說話,最後還是轉個頭去床上躺着了。
景铄也不着急,反正他這愛妃向來藏不住事。
兩個人在被子裏捂着了,景铄也沒睡,等着段雲深藏不住了自己把話說完。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段雲深就突然從被子裏鑽出個頭來,仰頭看着景铄,繼續欲言又止。
景铄耐心等着。
段雲深欲言又止了一會兒,又鑽回去了。繼續埋在景铄胸口,皺着眉頭,冥思苦想。
景铄:……
糾結成這樣,似乎不是什麽小事。
景铄怕段雲深藏心裏藏一晚上,擔心他睡不好,這時候幹脆伸手将人撈出來,“怎麽了,說來聽聽。”
段雲深看着景铄,醞釀決心。
景铄繼續耐心等着。
段雲深醞釀了半晌,才開口道:“你說,這崽子生下來之後,他……”
景铄:“他?”
段雲深艱難地看着景铄,又掙紮了半天,各種克服心理難關,最後才道,“他……他是不是要,母乳喂養啊?”
這問題出乎景铄預料,這時候過于吃驚,看着段雲深似乎愣了一瞬。
段雲深:……
你這幅呆住的模樣是幾個意思?!!不是你讓我說的麽!!
你還敢給我呆住
段雲深頓時受了刺激,二話不說又鑽回被窩裏了,速度快得是在逃跑。
他這時候恨不得把自己給埋了。
母乳個頭啊母乳!!
自己在問什麽??這事兒你問他他能有數麽?!
問他還不如問一念那個庸醫——啊呸!問自家狐貍都問不出口,問個毛線的庸醫啊
我到底是多想不開才來問這個的!!
段雲深往景铄懷裏鑽了兩分,恨不得鑽進景铄衣襟裏把自己給藏起來。
太破廉恥了!!
太破廉恥了!
景铄緩過了最開始的那一點震驚,也反應過來段雲深這時候估計受了刺激,試圖再次把人撈出來,問問他怎麽想到這件事了。
段雲深對自己即将成為“孩兒他媽”這件事接受進度緩慢,一般來說既沒有自覺,也不會主動提起。
今天這事兒實在是稀奇。
但是這時候段雲深無論如何也不随着景铄的力道出被窩了,埋住景铄的胸膛不出來,手還扒着景铄的腰。
段雲深自己都覺得自己臉上燒得厲害,被景铄撈了兩下,這時候忍不住惱羞成怒:“松松松,你再扯我咬你了!”
我死了,你別扯我!!
羞恥而死!
自家狐貍這要是問母乳的事情我怎麽活?怎麽活??!
……這玩意兒是不是該叫父乳——敲,更破廉恥了!
段雲深羞憤欲死。
暗中磨牙,心道這狐貍再抓着自己不放手自己就真咬了!某人的胸膛很結實,一看就嚼頭不錯!
景铄聽了他那句話還真是放開他了,沒再撈他——因為他直接把被子掀開了。
這客棧地下配有地龍,暖和得很,一時半會兒不蓋被子也沒什麽。
段雲深:……
段雲深頭埋在景铄胸膛上,裝死。
景铄也不着急,低頭看着自家愛妃。
你看着我幹什麽?
你還是不是我家知心大狐貍了!!
你不要以為盯着我我就會就範我跟你港!
我成長了!!
兩個人僵持了片刻,段雲深伸手去扒拉被子,試圖把自己再給蓋回去,結果手伸出去就被景铄給抓住了。
段雲深無奈嘆氣,放棄治療地擡頭看向景铄那張俊美到有幾分妖的臉。
段雲深一副看透了凡塵俗世的超脫的模樣,感覺下一秒他就可以出家去做和尚了——死就死吧,不就是羞恥而死麽,我可以我不怕!
景铄:“嗯?”
段雲深:……
還“嗯?”呢!有什麽好“嗯”的!!
你扒了我的被子!你給我塞了個娃,你給我“嗯?”!?
有沒有天理了!
景铄看段雲深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便忍住笑意,仿佛随意一般地道,“怎麽提起此事?”
段雲深:“……就,想到了。”
景铄:“想到了?”
段雲深:“……想到了。”
景铄:“真的?”
段雲深:……
假的。
段雲深不好意思開口,他這幾日胸部一直隐約有些,不太舒服。也不是說就多嚴重,就是,有些……嗯。
一開始段雲深沒往心裏去,只當是腰酸背痛并發症。
今天看到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肚子,想到孩子出生之後的事情,才突然福至心靈,明白自己身體這個反應可能是怎麽回事了。
明白過來之後再轉念一想就想到了奶孩子的事情,然後自覺這是個破廉恥的大問題。
抽空了個人情緒,單從知道的經驗常識來說,初生的嬰兒母乳喂養是很有必要的,畢竟學生時代學過生物學,考試的考點。
但是一旦把個人情緒加上,段雲深試想了一下這個畫面,只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這種事情又沒有別人可以商量的,只能和景铄聊聊。但是在他猶豫再三,把話問出口之後,段雲深就恥得恨不得原地打個洞自己鑽進去!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啊……
想了想小狐貍崽子的健康,又想了想自己,這是進退兩難啊!
段雲深看着景铄,心道,這就是自己貪戀美色,被狐貍精魅惑的懲罰麽?麽??!
段雲深千言萬語堵在喉頭。
景铄:“嗯?”
段雲深一副妖妃上身的戲精模樣:“……我好怕,嘤。”
景铄:……
這個句式還真是好久沒見。自從段雲深換為男裝,幾乎就不怎麽嘤嘤嘤了。
景铄忍不住笑,低頭親了自家心上人一下,“不怕。”
段雲深:……
不怕個球,你肯定不怕啊!
我一世英名……我好像也沒有英明?
啊,這日子可怎麽過啊
段雲深滿心的糾結無處排解,只能磨牙道:“我能咬你一口麽?”
這崽子怎麽說也是這大狐貍揣進來的,自己咬一口報複一下不過分吧?
景铄将手遞上去,一副要什麽給什麽的模樣。
段雲深看着那手,上好的緞子做成的中衣雪白,袖口處是一串漆黑的佛珠,手掌寬厚,但是手指卻白皙纖長,骨感如冷玉。
這樣好看的手是我配咬的麽?
我不配!
段雲深“嘤”了一聲把狐貍爪子給塞回去了,咬破皮了回頭我還得心疼。
彷徨,無助,又可憐。
段雲深覺得自己現在無依無靠,他家的大狐貍根本就不明白他現在多麽的愁苦。
……不僅不明白,他肯定還指望自己好好養他的狐貍崽子。一句“狐貍崽子和我掉進水裏你先救誰”差點脫口而出。
段雲深終于明白現代社會為什麽有那麽多産前抑郁産後抑郁了,都是愁出來的。
景铄把被子重新蓋回來,只不過只蓋到了自己的胸部以下,方便段雲深把頭露出來,還順便幫段雲深掖了一下被子。
段雲深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自己也往上磨蹭了幾分,用被子把兩個人都蓋住,自己和景铄躺在同一個枕頭上。
段雲深欲言又止,然後——“唉。”
景铄:……
景铄:“若是剛剛所提之事,雲深自己開心就好。”
這事可以請奶娘的。
應該說,景铄一開始就籌劃這事找奶娘的,段雲深畢竟是男子,有沒有……嗯,還很難說。
兩個人同睡一個枕頭,呼吸相聞。
段雲深:“聽我的?”
景铄:“聽你的。”
段雲深:……
你說聽我的我當然是很高興,但是——問題不一樣啊
現在的問題不是“我不想……那啥,所以征求你的意見”,問題是“我覺得還是那什麽對狐貍崽子好一點,我在想怎麽說服我自己”啊
……
段雲深想通上面這段話,更郁悶了,自己真的是徹底跌破下限了。
愁苦啊。
我真的要變成孩子的媽了……
這時光都對自己做了什麽!!
嘤。
景铄完全跟不上段雲深的節奏,這時候微微碰了碰段雲深的鼻尖——“所以到底怎麽了?”
段雲深:……
算了,今天這下限也跌得差不多了,不在乎再多一條。
段雲深在被子底下抓住景铄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那一處感覺依舊是平坦的,只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柔軟了一些。
景铄:?
段雲深把臉皮扔了,面無表情道:“漲。”
景铄:……
景铄:“那我幫雲深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