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以攻代守
☆、以攻代守
董露珠第一個反對:“使不得,使不得啊蔚然姐!和這種狗男人合租,你會吃虧的!”
白朗打蛇打七寸:“第一個月的房租他都付了,房間空着也是空着,你确定你要浪費錢住酒店?”
董露珠:“錢哪有安全來得重要?”
蔚然:“安全?不至于不至于,我是他長輩……”
董露珠:“狗男人是道德淪喪的!”
白朗:“董露珠,你對我一口一個狗男人,你姐知道嗎?”
董露珠:“她一個熱戀中的女人,是非不分。”
蔚然啪地打了個響指:“董露珠,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過白朗他和你姐熱戀中,哪還顧得上對我道德淪喪?沒有比他身邊更安全的地方了!住,我住!”
這個腦回路……倒也沒毛病。
白朗接下蔚然的兩個行李箱:“你去上班,地址我發你。”
白朗和董露珠目送蔚然一溜小跑着離開。董露珠目瞪口呆:“我這是……又幫了你一把?”
“是,多虧你叫我狗男人。謝了。”
此情此景下,董露珠和肖寶寶真該握握手——不就是工具人嗎?你做我做大家做,他好她好他們好!
白朗将蔚然的兩個行李箱提回了宿舍,對室友們說了一句“都別碰”,便又沖了出去。他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騎着摩托車追到公交車站時,蔚然還在等車。她穿的還是昨晚那件裸粉色大衣,好看是好看,但不冷才怪。
“晚上吃火鍋?”他臨時起意,就是想讓她暖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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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然笑呵呵:“好!”
白朗怎一個悲喜交加,喜的是他和蔚然的同一屋檐下就這麽得來全不費工夫,悲的是房子呢?那連找都沒找過的堪稱“工具房”的房子呢?如今他只剩下十個小時要去找一套能拎包入住的房子。
公交車還沒來。
白朗突襲了一把:“你把餘老師的微信推我一下。”
他就一個目的——看看餘安誠是不是“愛吃魚”。說來也是他沒良心,闊別五年,他只記得蔚然的號碼。
蔚然嚴防死守:“他跟我們有時差,回來了再說。”
公交車還沒來,但一輛紫色的蘭博基尼疾馳而來。
車不常見,這種“此路是我開”的開法更不常見,白朗猜是柯艾,便一握蔚然的手,帶她閃到了gg牌後。
他的手臂隔在蔚然和gg牌中間,二人面對面的距離便類似于擁抱。蔚然站穩了腳跟後,轉頭,瞥了一眼白朗的手臂。白朗淡淡地來了一句:“都是灰,怕你蹭髒了。”
他沒收手,維持着二人的姿勢:“別動,熟人。”
那一抹紫色呼嘯而去。
蔚然這幾年習慣了穿羊絨大衣過冬,便不覺得冷,但這會兒被穿着羽絨服的白朗堵住,是前所未有的暖,以至于她幽幽地舒出一口氣,整個人又往下縮了縮,更小小一只。
白朗差點兒就敞開羽絨服給她裹住了。
差點兒。
因為蔚然搶先一步問了他一道送命題:“熟人?柯艾嗎?”
白朗只知道不能讓蔚然和柯艾有更多的交集。身為餘安誠的舊愛和新歡,蔚然在起跑線上便輸給了柯艾太多太多。二人井水不犯河水是對蔚然最好的結果。
但蔚然這一問,他只有兩個答案。
說不是柯艾,那他就是個騙子。
說是柯艾,那他就是個賊——做賊心虛的賊。
兩個答案是半斤八兩。
那他還不如以攻代守。
就這樣,白朗弓下身,在同一個高度與蔚然四目相對:“你就沒什麽要對我說的?”
這樣的距離,令白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蔚然鼻翼那一顆小小的痣上。七年前,他和她的第一面,也是這樣的距離。當時,他向下看,看到她嘴邊全是糖葫蘆的糖漬、芝麻和山楂。
如今,他向下看,看到她兩片凍到發白的嘴唇習慣性地抿着,有一種“打死我也不說”的意味。
白朗知道他這麽想挺不君子的。
但他就是想親她。
想撬開她那兩片嘴唇。
反觀蔚然坦蕩蕩:“哪方面?”
“随便哪方面。”
兵荒馬亂的蔚然難得靜下心來:“再遇到你,我想起好多好多以前的事。”
“想起你和餘老師的戀愛?對,我也算陪你們走過了戀愛的人。”
“你那叫‘人’嗎?”
“對,我那只能叫電燈泡。”白朗壞心眼地将手臂一抽。
蔚然的裸粉色大衣便靠在了gg牌上。他故意惹她,故意要讓她知道他不爽做這個電燈泡。他的手掌沒離開gg牌,曲了臂,撐在她臉側,吓唬她。七年前的第一面他也曾吓唬她,那時候,她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如今他看不出她怕不怕,她更像是一個裝在罩子裏的人。
她言歸正傳:“也想起你的事。”
“比如?”
“比如你是我見過的最沒問題的問題少年了。”
“這話怎麽說?”
“你這個網瘾少年只是手機裏有秘密而已。你頭腦好,刀子嘴、豆腐心,你的優點都是真的,相反,你的臭毛病都是虛張聲勢。”
白朗不領情:“誇都誇不到點兒上。”
“我重新誇?”
“我給你三次機會。”
“一次就夠。”蔚然孺子可教,“你白朗最大的優點就是長得帥。不過我聲明,你昨晚說我遲早有一天滿大街追着你誇你帥,今天這可不能算。今天我只是給你面子。”
白朗多大人大量似的:“你說了算。”
蔚然憶當年,忍俊不禁。
二人之間本就不大的空隙,她勉勉強強擡上一只手來,捂着嘴,兩只眼睛彎彎的,聲音從指縫中傳出來:“你那會兒就是個孩子,帥個鬼。”
“你也大人不到哪去。你是我見過的……最不像姐姐的姐姐。”
白朗又是臨時起意,從今以後,他再也不叫她師娘。
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也不叫。
蔚然啪地一拍自己的額頭:“你再打斷我,我都忘了要說什麽了。白朗,你是個好孩子,再有半年,畢了業,前途無量,對,再加上你長得帥,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
白朗不自知地挑了一邊的眉。
蔚然這番話,對他來說是個大大的surprise。
顯然,她在對他和柯艾的關系“指手畫腳”。
蔚然字斟句酌:“我不是說柯艾不好,每個人都有權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不傷天害理,都談不上錯。我是第一次見她,不了解她,但據說……她對待感情只在乎曾經擁有。我說她能帶你名師出高徒,是我不對。你和她第一次見就……就一步到位,這不是什麽好事,更不叫出師。”
“你不喜歡?”
“什麽?”
“你不喜歡我和她……混?”
“混?你這是什麽瞎胡鬧的用詞?算了!你當我什麽都沒說。虧我還為你捏了把汗,可搞不好是人家柯艾在你這兒栽跟頭是不是?真是的,我憑什麽把你當個軟柿子。”
白朗神清氣爽:“就憑你是你。”
“你承認你是軟柿子?”
“我承認我和她不是一類人。她只在乎曾經擁有,我不是。我對待感情是認準誰,這輩子就是誰了。”
蔚然蹙眉:“這樣……也不好。”
白朗知道,蔚然又想起餘安誠。
不管好的壞的,她逮着個機會總會想起餘安誠。
公交車和柯艾的來電是前後腳。蔚然前腳上了公交車,白朗後腳接到柯艾的來電。她來找他吃早飯。
如此一來,白朗在中北大學的“聲名鵲起”總共可分為三步。
從兩周前算起,他在校園網上爆紅了一把,帖子的标題如下:寸頭是檢驗顏值的唯一标準,配圖是他的一張照片——一張他從階梯教室跑到校門口去接蔚然的途中被人偷拍的照片。
從那天起,“又野又甜”的他進入了大家的視線。
此後便是三部曲。第一步,他和蔚然在食堂吃紅燒肉的時候,大家傳聞輕熟女是他的菜。
第二步,大家都知道那天是英語系系花董露珠撿到了他的棒球帽,對标王子撿到灰姑娘的水晶鞋,所以嗑他們這一對CP的人也不在少數。
今天是第三步,一輛蘭博基尼來接白朗吃早飯,車主是個濃妝豔抹的社會人。
對此,大家只能說:寸頭不是檢驗顏值的唯一标準,百搭才是!
既輕熟女、系花和社會人之後,大家都在猜白朗的菜能不能湊個滿漢全席。
白朗坐上柯艾的車時,“豌豆王子”肖寶寶和“金剛芭比”董露珠正好都去食堂吃早飯,正好搶了同一張桌子。
董露珠沒好氣:“你好,狗男人的室友。”
“你這話說得……輸不起啊?”肖寶寶仗義,更知道白朗對蔚然的長情,壓根兒不信董露珠的鬼話,不信白朗這種母胎solo潔身自好了二十二年就這麽功虧一篑。
關鍵是他不信白朗能比他更快一步從“大藍孩”升級為男人。
那他肖寶寶不服!
與此同時,蔚然從中北大學回到三足工作室,在樓下,看見宋依人和遠樹一塊兒來的,沒等她上前,又看見那二人一切盡在不言中地點點頭。
宋依人一個人進了樓門。
遠樹一邊跺着腳取暖,一邊不知道在等什麽。
蔚然上前:“早。”
遠樹:“!!!”
蔚然:“等人?”
遠樹:“……”
蔚然一轉念:“一個人來的?”
遠樹:“必須的。”
蔚然再一轉念:“你酒勁兒還沒過去?”
遠樹:“???”
蔚然:“你臉超紅。”
就這樣,遠樹上一秒還像根竹竿,下一秒便宿醉似的搖搖晃晃地進了樓門。蔚然心說你這演技……可比我差遠了。
所以昨晚,的确有一個“大藍孩”升級為了男人,那就是遠樹。宋依人将他從KTV接回了自己的家。二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