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入藏吧。”餘昱說;“等下我們去街上買一口棺材。”
他點了點頭。她帶着他走過一條狹窄的巷子後在一個轉彎處便到了她曾經的家——大門居然歪斜的倒在地上,院子裏落了很多枯黃的竹葉,寒風一吹卷起了地上沉積了很久的灰層。那邊有一口井,井邊還有一只大黃狗在瞎轉悠,瞧見有人後它叫喚了幾聲就自己跑走了。井邊已經長滿了雜草,很長很長了。餘昱掏出黃色的鑰匙把一扇門打開,裏面頓時散出黴味。
“歡迎來到我的家,簡陋得很,不好意思。”她淡淡的說。
她走過去,把鋪在一張床的油紙掀開,用手扇了扇飛起來的灰塵後招呼王柏把媽媽放在床上。
這些做好後,他們就出門開車去街上買棺材。至于大小,餘昱很清楚,常年在媽媽身邊,怎會不知道呢?不過半小時,倆人就買好返回了。大路上的住戶瞧見是餘昱了,都熱情的打着招呼,而只有餘昱知道,這些村民們是多麽的假和做作!等他們走後,不知道又在背後議論着什麽。棺材很重,餘昱特地用雞公車把棺材給運進自己家的。之後,王柏才發現,井邊有一座柴屋,屋的後面竟然有兩個墳包。墓碑上寫的字他看得很清楚,是餘昱的外公外婆。
“我去拿工具。”她把雞公車慢慢放下,确定穩定了後才離開。
這個家,有太多她的回憶。那個柴屋,曾經也是一個卧室,是外公外婆曾經的家,後來媽媽有了點錢後重新在旁邊修建了一個家,那時候建築一個家比現在便宜多了。她還記得,曾經外婆抱着她,對她很寵溺,不管自己想吃什麽想要什麽玩具她都會給自己買回來。年邁的外婆依舊滿足她的各種要求,她那時覺得好幸福,有外婆和媽媽的寵愛,她就足夠了,有沒有爸爸都無所謂。一直到外婆要去世時,把媽媽叫到屋子裏狠狠訓了媽媽整整一個小時,一直到有氣無力無法說話,然後不放心媽媽和她離去。這時,她才想起,外婆曾經不斷的勸媽媽嫁人趁着年輕,那時候餘昱才5歲,但卻狠狠的記下了。
外婆過世後,媽媽消極了好久好久,她也每天哭了好久好久……
外婆過世後,餘昱才知道外婆在別人眼裏就是個小偷。小賣店裏的老板最厭惡外婆,餘昱開始不懂後來才懂了,自己曾經想要什麽有什麽,是外婆偷偷去小賣店裏偷回來的。這樣的外婆又邪惡又可愛。
“你哭了。”王柏掏出紙巾,遞給了她。
“就讓我狠狠哭一會兒。”她推開了紙巾。
“嗯。要在哪兒挖?”他接過鐵鍬問。
“外婆墳包的旁邊。”淚水流在了下巴,淚痕漸漸的冷了,她覺得臉好冰冷,想拭去卻又不斷的流出來。她泣不成聲,抽泣的連呼吸都苦難了。
如果,她們還住在這裏,媽媽就不會去世了會活得更久陪伴她更久。如果,自己沒有住院,就不會發生從樓頂摔下去的悲劇了。可是!大冷天,去樓頂太不正常了。那麽清醒的人,怎麽去樓頂吹冷風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柏累得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大喘着粗氣。鐵鍬摔在地上的聲響,把餘昱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她看見已經挖好的坑,抹了抹臉上的淚痕站了起來走到王柏的身邊。
“謝謝,王柏。”她說。
“應該的。”
倆人費了好大的氣力和時間才把棺材弄了下去然後把阿姨放在了棺材裏。在用土鋪蓋棺材的時候,餘昱終于放聲大哭了,不同剛才的哭,這次是痛心後悔以及不舍的大哭。從小就被媽媽呵護,從小就喜歡回家後吃媽媽的做的飯,喜歡和媽媽一起幹農活,喜歡和媽媽看電視,穿着媽媽織的毛衣。從小就聽着媽媽的囑咐,可是現在——媽媽走了,誰還來每天打電話提醒要下雨了什麽時候回來?媽媽走了,誰還來每天唠叨天冷了,穿多點、天冷了,早點回家。媽媽走了,誰還會因為你久久不歸而擔心的打了幾通電話只因為确認你現在在哪兒了,什麽時候回家。
晚歸的她,沒有媽媽在,就吃不上夜宵了吧?
“媽——”餘昱猛地跪在地上,垂着腦袋,眼淚大顆大顆留着。
王柏也跪了下去,用手扶着餘昱,生怕她一個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她那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叫喊,把他的心都叫疼了。餘昱倒在王柏的懷裏,大叫着哭着,想把心裏那種不舍那種痛全部叫出來,不然憋着實在是太痛苦了。大哭的餘昱,覺得自己的胸腔都哭疼了,鼻涕止不住的流,把王柏幹淨的外套給弄得髒兮兮的。棺材還沒淹沒,她已經哭得那麽的傷心,王柏也不忍心再繼續填土。
“媽媽……”餘昱噌的站起來,撲在棺材邊用手挖着土,把剛才鋪的土全部挖開。她想再見媽媽一眼,再見一眼媽媽,就最後一眼……
“好了!”王柏看到瘋狂的餘昱喝止了她,“阿姨已經入土為安了,你為什麽不讓她走得安心還想把棺材打開?你讓阿姨怎麽安心?”見餘昱還在繼續,他一把把她攥了起來,“阿姨走了,我會照顧你!還有我啊,你忘了嗎?還有我的存在!”
餘昱木讷的看着王柏,淚水又在此刻盈滿了眼眶……
他把她扯拉回自己的懷抱,“哭吧,狠狠的哭吧。”
“媽媽走了,我該怎麽辦?我害怕自己不夠獨立啊,我害怕沒有人唠叨我我會一錯到底。”
“我來!”
“晚歸了,我想吃的夜宵,或許再也不會吃到了。冷的時候沒有人給我暖手和腳了,我好不習慣。”
“我來,你的手你的腳和你愛吃的夜宵,都由我王柏來。”
“我好怕……”
“有我在,女人。”
他愛她,所以他會照顧好她。阿姨離開了,就由他來照顧餘昱,把這個可愛貼心的丫頭照顧得好好的。他知道阿姨剛去世,餘昱會迷茫會害怕會擔心。那麽就由他來證明,他王柏也是很靠譜的人。
“餘昱,我愛你,不要再說分手的傻話。”他輕輕推開她,捧着她的臉,認真的說:“未來,我來!”
餘昱用手胡亂的擦了擦眼淚,笑着說:“嗯!王柏,我愛你,我愛你,所以不要騙我。未來,我等你。”
王柏愣了一秒,然後重重的點頭。等他的父親的事情一過,什麽隐瞞都沒有了,等事情解決後他就輕松了,不用在隐瞞餘昱了。他在一起抱住了她……
“一定要記住,無論我說什麽,你都要相信我。”
她颔首。
☆、還是不在了
那天在把媽媽入葬後意外的開始打起了雨點,雨點在這冬季顯得意外的寒冷。幸好外婆外公還有……媽媽的墳包上面是一株一株茂密的竹林,才免去了剛入土會迎來大雨的後果。因為雨來得急,所以倆人也沒有打算立刻開車回市區。這時的王柏才發現,餘昱曾經住的房子屋外下大雨屋內下小雨,不管房頂怎麽整修過不了多久便會恢複漏雨的情況。他很難想象,曾經的阿姨和餘昱就住在這樣的房子裏,那麽的簡陋那麽的殘舊……
“我去小賣部買點泡面回來吃吧,你等等我。”餘昱拿起了卧室最完整的東西——雨傘,對王柏說:“你會不會升火?算了,你應該不會,等我回來,就幾分鐘。”
本來王柏想跟着去的,但看那像兒童一樣的傘根本遮不了倆個人,算了,男女搭配幹活不累。誰說在城市生活的人就不會幹農活的?他雖然沒幹過,但曾經上學去野炊的時候好多同學的竈爐都是他幫忙升火的呢,當初能行現在依然能!他出了卧室飛快的跑去旁邊的廚房——廚房裏有一個陳舊的碗櫃,是好久以前的就款式了;對面就是一個竈臺了,竈臺上意外的貼着瓷磚,上面還有一個菜板和菜刀,繞着竈臺走一圈才發現那裏有一個小屋,他探頭看了看,原來小屋是通向後院的柴房的。不過正好,這裏有柴而且還是幹的,這裏應該不會漏雨吧?他擡頭望了望房頂,果然完整無缺的不漏雨。
他把袖口挽得老高,然後抱了一些容易燃燒的柴火,掏出他的打火機開始苦逼的升火任務……
另一邊的餘昱走過了泥濘巷子終于是來到了鋪着石子的大路了,一般小賣部出巷子往左拐,如果他們還在賣東西的話,應該會有很多零食和泡面、瓜子花生還有酒。對了,不如買點花生和酒回去,大冷天的王柏又在漏雨不遮風的房子裏應該會很冷。打定主意,她就走進了小賣部,裏面還有打麻将的人們,她嚎了一嗓子叫着老板娘。可惜沒人回應,她聽見了搓麻将的聲音,稍稍一會兒老板娘就從麻桌上走了過來一臉的笑容看着餘昱。她可記得,這個老板娘從來沒有好臉色的,原因起于自己的外婆偷過小賣部的東西。
“好久不見,老板娘越發的有氣色了。”
是啊,越發的發胖肥得流油了!這個女人可是把附近的小賣部給壟斷了賺了不少的錢啊!其餘的小賣部開了不久就會自動關門,接着所有的村民只能在她這裏買各種東西,似乎這裏還賣各種飼料肥料?
“你是……?”很顯然,老板娘一時沒看出餘昱是誰,“不好意思,沒認出你,你要買什麽?”
“兩包泡面,有什麽味道的?”話一說完,老板娘就拿出櫃子裏剩下的口味擺在餘昱的面前。她看了後皺起了眉頭,都是紅燒味兒的,而且還不是康師傅和統一的,“好吧,就這兩包。”
“不好意思,最近沒進貨。”老板娘賠笑道。
“無所謂,習慣了。”餘昱當然是知道老板娘為什麽不進貨的原因了,那個女人總想着貨源緊缺的時候人們就會忍着買剩下的東西,賣光了她才會立刻去進貨。
“找您的錢,收好。”老板娘一副讨好的樣子,因為她看得出面前的女士穿着打扮都是有錢的樣子,可不能得罪金主了啊,記得幾個月前就有人得罪了一個有錢人,因而造成附近的鄰裏很多人失去工作呢。那可吓人了,一個人居然能輕而易舉的主宰了其他那麽多人呢。
“很久沒見你對我笑了。”餘昱還不知道老板娘沒認出她。
“你是……?”老板娘這才回想起她的話,覺得很奇怪。
餘昱正準備走呢,她詫異的回頭看着老板娘,問:“不認識我了?餘昱啊。”似乎她想起了什麽,又說:“給我稱點花生打點酒吧?”
當她看向老板娘時,才發現開始時的笑臉已經換成了僵屍臉,這簡直像川劇。不過她已經猜測到老板娘下一刻就會讓自己滾出去。以往不都是麽?所以她和媽媽一般不着急是不會去小賣部任人奚落的。她想,早知道就不說自己的名字了,沒想到隔了幾個月這個老板娘居然忘記了她。想來,酒和花生應該買不到了吧?她對老板娘淺淺一笑,準備在老板娘沒說“滾”之前自己先走人。
“等等。”老板娘叫住了她,“有錢不賺是傻子,你要多少?”
“把那一小桶花生都給我吧,然後給我一桶比較好的酒。”她也懶得吝啬了,直接買一桶算了。
不過她在這時有一個邪惡的想法:曾經那些人不當媽媽和她是人經常背後說閑話還去田裏偷她們的菜,這還好,但去市集買點東西或者賣點東西都很困難。因為市集賣菜的賣東西的人幾乎都是村子裏的人。她們母女的閑話都傳到其他村子了,真不知道是什麽令大家那麽厭惡她們母女。既然這次回來了,又開了車而且還穿了在S市姚秘書陪她選的衣服,那麽就盡情的把曾經擠壓的怨恨全部報複回去!
“您女兒結婚了吧?是嫁給城市裏的人了吧?以前聽你說有一個大佬喜歡您女兒來着?是不是真的成了?”餘昱一副羨慕的樣子,說:“可真好,以後你就是全村最有錢的人了。”
老板娘臉上的橫肉狠狠一抖,她女兒可沒嫁什麽城市裏的有錢人,是嫁給了鄰村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賣豬肉的,還算是有點錢。想到曾經吹噓自己女兒會嫁有錢人後來遭到很多人的嘲諷老板娘就不愉快。
“呵、呵呵~我女兒還好過得好不錯。你呢?離開了那麽久都幹些什麽了?”
老板娘一邊把酒桶搬出來一邊問着,還随時注意餘昱的表情變幻。老板娘看得出餘昱一定是跟着有錢的爹發了大財!肯定是回來報複曾經欺負她們母女的人,想到這裏老板娘背後就是一片拔涼。
“也沒什麽。”餘昱将花生和酒抱在一只手上,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笑着說:“謝謝,錢在桌子上不用找零我懶得放。”說完,她就單手撐着雨傘離開了小賣部。
等她拐彎進入巷子後,打麻将的人不打了,全部開始鬧開了鍋,一個個啧啧的贊嘆着或者嗤之以鼻。不過餘昱心裏爽快了,她曾經被欺負的時候總是想以後有錢了就報複回去,現在終于實現了。但!她的錢啊!得找她五十塊呢,她裝什麽大款啊!心疼,現在很心疼她的錢。
“那鬼丫頭嫁了個有錢人吧?我大概下午的時候瞧見一個小夥子開車送她回來。不過……”那人皺着眉頭回想了一下,又問:“你說她們買棺材幹什麽?莫不是那小夥子手中抱的女人是餘昱的媽媽?”
誰都知道,買棺材是死了人。而回來入葬的只有兩個人,一嘛就是餘昱自己死了,二嘛就是她媽死了。而餘昱不好好的麽?那麽就是她媽媽死了!衆人開了竅,紛紛商量着是否要去那個晦氣的地方吃酒碗?餘昱現在有一個有錢的爹還有一個開車的男朋友,酒碗一定辦得非常好!
“走走,我們去她家張羅着辦喪事,可不能讓她就這麽把自己媽媽給埋了。我還想吃一頓好的酒碗呢!”
“說得是說得是,我也好久沒吃好吃的了。媽媽,我覺得你這想法特好!”
經過兩個長舌婦的一唱一搭,很多人都贊成,于是紛紛回家取雨傘準備去餘昱的屋子鬧着必須給去世的人辦一場喪事。當然,餘昱還不知道自己去小賣部後惹來了大麻煩呢,不過她沒心情想那些,看到王柏吃癟的樣子她就開心。她以為看到煙囪冒煙竈爐被王柏升起了火呢,現在一看——
“我說,你還是消停點吧,讓我來。”她把泡面等東西放在竈臺上,說。
“男人的事兒,女人走開。我就不信它不給我燃起來,氣死我了,這該死的竈爐。”
王柏一臉是灰的抱怨着。
“其實……我家有一個用電燒水……的……??”她有意思的看着王柏,期待他的表情變化。
果然,下一刻王柏噌的站起來把火鉗一扔,瞪着餘昱想要掐死她!虧他引火引了那麽久還弄得滿臉是灰她倒好,一回來就告訴一個“不幸”的消息說有用電燒水的水壺!不過……事隔這麽久,家裏有電?他看了一眼餘昱走到廚房門前,那裏吊着一個繩子,很顯然是電燈的開關。他試着拉了一下,下一秒電燈亮了,不過不知道這個橘黃色的燈泡是幾瓦的,燈光很微弱,長期這樣下去眼鏡肯定要近視。
“放心吧,有電的。”餘昱拍了拍他的肩膀準備回卧室拿水壺的。
不過她已經在大門口看見了許多村民,那本來東倒西歪的大門不知道飛哪裏去了,應該是被那些人給扔出去了吧?她沒有理會那些人,徑直去了自己的房間。不過後面跟出來的王柏瞧見了村民,他用手遮着腦袋冒雨沖了過去,餘昱家鄉的人,要給他們一個好印象啊。
“小夥子,聽說餘昱的媽媽去世了?”帶頭的婦人問。
王柏轉頭看了一眼在房間裏翻找的餘昱,小聲的回答:“阿姨已經入葬了,謝謝各種關心,現在麻煩各位不要在餘昱面前提及阿姨的事情以免她又控制不住情緒。”
得到答案的村民們更加确信了,她們相互看了一眼,接着又有一個女人走了出來,一副心痛的樣子。
“你們這些年輕人,不知道三天後人才能入葬嗎?而且要擡着棺材從自己的家繞着公路又回到起點這樣才能讓逝去的人找到回家的路啊。我當時看見你們買了棺材回來我就奇怪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圖個方便,怎麽可以随随便便就辦理了這事兒呢!餘昱的舅舅他們知道不氣死才怪了。”
王柏本想回話的,可是被村民們你一句我一言的說得他心裏也過不去。他知道這裏入葬有這裏的習俗,但那是餘昱的意願……不過聽到餘昱這裏還有舅舅,他也想着必須得通知親戚們醫生。
“王柏,你在幹什麽?外面下着雨還不趕快過來?”餘昱提着水壺在門口說:“那些人你不認識就別亂搭話,你不餓嗎?快點過來。”說完,她就去了廚房了。
王柏回頭抱歉的對村民說:“不好意思,這是餘昱的家事,你們的好意心領了。雨越來越大了,大家還是趕緊回家吧,我就不送了,呵呵呵~”他說完,就轉身跑去了廚房。
本以為餘昱會欣慰的對他說有村民關心也是好事了,可惜去了廚房就被餘昱劈頭蓋臉外加拳打腳踢。他就納悶啊,他哪裏錯了嗎?他不很聽話的“飛奔”回來了麽?幹嘛要責罵他?幹嘛要踹他拍他?雖然穿得厚,沒感覺。如果他說“我穿得厚,你打了只會自己疼”這句話的話,餘昱肯定用水壺給她扔過來。
“屁放完了?怎麽不繼續放屁?”餘昱把水壺往竈臺一擱,很不屑的問。
王柏愣了愣,嬉皮笑臉的說:“屁放完了該拉屎了,我去上個廁所先。”
他很明顯看見了餘昱臉上愠怒的表情,現在不去廁所避難更待何時?餘昱見王柏要走一把拉住了高個子他的衣領,硬是把他給拽住不準他逃。現在有心情跟她開玩笑?可她沒心情!瞧見王柏那麽謙和的和那些牙尖嘴裏妖精十八怪的村民說話,她就恨不得把王柏給踩平咯~
“我和媽媽沒有親戚朋友鄰裏鄉親,我和媽媽就是個個體,這樣說明白?”她放下手,為他整理着衣服,這副模樣就像個老大要修理小弟似得。
“receive!”王柏依舊嬉皮笑臉,但看見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的她,他正了正色,說:“收到!了解!明白!小女友的話,我都是唯命是聽,我是個怕女友的小男人。請求小女友不要這麽嚴肅,我很……”說到這裏,王柏一副小鳥依人的依偎在餘昱的懷抱裏,“我很怕怕~~~”
王柏的一系列動作,果然把烏雲密布的她變得陽光燦爛了。
“把水壺洗了燒水去,別以為我會輕易原諒你,剩下的事情交給你,這是懲罰!明白?”
“好的,這是作為一個爺們兒應該做的事情!”
餘昱拍打了一下他,嗤笑了兩聲然後就站在一邊看着他慌手慌腳的開始做事。這裏不像城市,有電磁爐啊、微波爐啊、煤氣爐啊;這裏也不想城市,有熱水器啊、水龍頭啊。這裏只有打得井,她們家還來不及安置抽水機就會有錢的老爸給威逼回城市了。
王柏,她很欣慰,在城市的生活中遇見他……
她已經看到他要送的禮物了,那個白癡在兜裏搜東西的喜歡不小心把小盒子掉了出來,裏面的戒指是什麽樣的她看不清,因為在卧室窗戶外自然看不清了,有玻璃隔離着呢。她很期待那個戒指戴到自己手指上的那一天,不奢求浪漫的求婚儀式,就簡單的單膝下跪她就心滿意足了。
“幹嘛那麽陰險的笑着看着我?有陰謀?”王柏回頭就看見了餘昱在那兒笑,于是就問了。
“嗯,很大的陰謀。”她淺笑着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林紙在存新文的稿子,新文走幽默風,明天這文不更新星期2更新噢。新文存稿10W後就會發表啊,親們到時候記得捧場啊~(- -,剛才不小心傳到上一章相同的章節了,現在改回來了)
☆、一個女人的電話
第二日她與他要離開的時候,她的親戚全部都來了,不為別的,就是逼着讓她為自己的媽媽辦一場喪事。她也想過無視親戚們,可當開車想要離開的時候問題接連而來,諸位親戚全部擋在車頭,讓王柏想轟油門卻又擔心撞到他們。他看着餘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你跨到後座,我去開車。”她想,如果是下車換位置一定會被親戚們扯拉住不準走。
“咱們還是為阿姨……”王柏剛說到這裏,餘昱就瞪了過去意示他閉嘴。
倆人成功換了位置後,王柏很清楚看見她挂了空蕩開始轟油門,當油門發出很大的嗡鳴聲時,着實把外面擋道的親戚給吓了一跳,紛紛閃開。親戚們看見車子還沒開動又上前,幾個人圍住車窗不停的拍打,還說着什麽。但餘昱懶得聽,她聾了!既然這些親戚想吃自己家辦的酒碗,那好哇!那麽想吃好的,那她就開車撞死一個,然後就可以辦一場喪事酒碗,讓他們吃去吧!!想到這裏,她已經挂了一檔,輕輕轟了一腳油門。看着親戚不畏懼死活的樣子,她就想譏笑!
“餘昱,你小心點,撞到他們可不是好玩兒的。”
“我覺得……似乎很好玩兒~”她似笑非笑的說。
餘昱慢慢的踩着油門,那些親戚看着車子緩緩啓動也是邊攔着邊倒退。而在這時餘昱迅速挂了倒檔猛然往後一退在親戚們反應過來之時她已經挂好一檔油門踩到最大打着反向盤躲過親戚飛速向前沖,然後迅速挂二檔接着三檔、四檔最後是五檔!王柏很清晰的看到餘昱已經将油轟到了80碼了!這裏可是鄉下啊!随時有可能出現村民,而且彎道那麽多!
“前方彎道!”王柏提醒道。
“我減擋了,而且……”她微微側頭看了一眼王柏,“別擔心,開那麽快只是想讓後面的人影消失而已。”
王柏嘆了口氣非常的無奈,“小姐,我想你一定有開賽車的潛質。”
“謝謝,可惜我沒興趣。”餘昱聳聳肩,說:“你睡一會兒吧,我來開車。”
“對了。”王柏側過身子面對着餘昱問:“你還是搬回來住吧?那個家……”說到這裏,他想她應該很清楚所以就不挑明了。她希望他回來,倆個人好好的在一起。
餘昱迅速轉頭看了一眼,道:“再說吧,我先去收拾媽媽的東西燒給媽媽後再做決定。不過我想……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一個……”
“噢?”王柏不清楚是什麽事情,他只是稍稍疑問不會追問。
她開着車,抿嘴一笑。
從鄉下到縣城她都找得到路,可是從縣城到C市……似乎找不到往哪兒走了。她減擋,慢慢的開車看着路牌,實在是找不到東南西北了她把車靠在路邊上側頭想問王柏時,發現他居然睡着了。她不想打攪他休息,稍微停在路邊休息一下也不錯。她也靠在座位上,看着前方駛來的車一輛接着一輛,那種感覺就像是催眠似得,很快她就覺得有些疲憊了。正當她想閉目小憩一下之時卻意外聽見王柏兜裏的電話響了一聲。
“王柏?”她輕輕的喚了一聲。不過沒反應,也不怪他睡得那麽熟,昨晚在破舊的屋子裏睡也睡不安穩,他可是一直都是似睡似醒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機又響了一聲,她依舊喚了王柏可惜沒反應。看來是有急事吧?王柏現在是永恒公司的經理住了醫院又陪她回來家,應該有很多事情沒處理。想到這裏,她伸手去摸出他的手機,手機裏兩條短信點開後是同一個發來的,備注是“小女人”。似乎是一個很暧昧的備注?餘昱是這麽想的。
第一條短信說的是:想清楚了麽?我可是很安分守己。第二條是:我才發現你不在家了,你去了哪兒?餘昱似乎也不在,你們幹嘛去了?
看到這裏餘昱心裏起了疑心,這個女人似乎很關心王柏?女人都很好奇并多疑,她開始翻起王柏的通話記錄,上面只有那個備注為“小女人”的打來過,其餘的似乎都被删除了?那麽短信呢?餘昱在一次回到收件箱裏,裏面誰的短信都沒有就只有剛來的兩條。而這時,短信又來了——
王柏,我告訴你不要跟我玩兒不然你會失去很多你是無法想象的!我在老地方,看到後記得來找我。距離你父親三審就在三天,我想,我們應該見一面才對。
短信是這麽說的,餘昱看完後直接把短信全部給删除了然後塞回了他的兜裏。她意味深長的看着王柏,她不知道這個“小女人”是誰,手機號碼看過後也猜不出是誰。那女人發了三條短信後就再也沒發來了,是在老地方開始等王柏了麽?那個老地方是哪裏?是王柏喜歡去的咖啡廳還是別的什麽地方?她收回自己的目光,她把雙手擱在方向盤上腦袋也放在了方向盤上。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她想淡定的無視那個自作多情的女人,可是她無視不了女人口中說的“三審”。是啊,王柏入獄的父親要開始審問了……
“唔,怎麽、怎麽停下來了?”王柏揉了揉雙眼,微微蹙着疲憊的雙眼問着。
餘昱的目光雖然留在王柏的身上但目光出神,很顯然沒有看他也沒有聽他說話。他嘆了口氣,在她的耳邊打了一個響指才引回了餘昱的魂兒。
餘昱回神後,傻呵呵的笑了幾聲說:“你來開車吧,我找不到路,嘿嘿~”
“唔,好。”王柏拉開車門從車頭繞了過去拉開了駕駛座的門,“丫頭,要不你到後座去躺着睡一會兒?”
他看到她出神,一定是精神有些恍惚吧?阿姨剛過世,思想很容易受影響,這樣開車似乎很危險。餘昱也妥協點頭,王柏小心的将手擋在餘昱的腦袋上生怕一個慌神把腦袋給撞到了。他親自為她拉開後車廂的門,看着她進去後他對她溫柔一笑——
“開暖氣吧,睡覺會暖和些。”他似乎在詢問她又似乎是肯定句。
“随便,開車小心,我眯一會兒。”餘昱說完就閉上了雙眼。
王柏撇撇嘴上了駕駛座開了暖氣,然後啓動車子,車子雖然在高速路上但他沒有開得很快,就怕開快會影響餘昱的睡眠。他随意的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确定沒有未接電話或者短信後便專心開車了。去C市,路程需要很多個小時,依照這樣的速度4個小時是開不到的。餘昱回到C市後,是繼續在自己身邊當秘書還是回到餘立身邊去呢?想到餘立他就想到了姚冶!那個女人,想到這裏他頭疼的扶住自己的額頭……
似乎自己老爸的三審要到了就在幾天之後?不行,必須和姚秘書見一面才行。他生怕錯過這個機會自己的老爸就會永遠在監獄裏或者被判死刑!誰能清楚餘立那個老不死的家夥……不,那是餘昱的爸爸這麽稱呼太不禮貌了。餘立會不會利用關系把自己的父親狠狠的判?沒有證據也弄死找出一個鐵證?
他回頭看了一眼餘昱,喊了她幾聲确定她沒反應後便掏出手機來播了一個電話……
對方很快就接了,王柏冷着臉沉着聲音說:“你在哪兒……處理完事情我會來,來的時候我再通知你……我告訴你,你別亂來!”過了好一會兒,似乎對方說了嚴重的事情,王柏豎着眉頭狠狠的說:“瘋了吧你!你要是敢對她亂編話來說,我饒不了你!而且,我有牢牢的抓住餘阿姨……
”是你!”想到這裏,王柏恍然大悟,陰冷着臉冰冷的說:“我想起來了,是你……”
對,是她!都是那個女人的錯!對,就是她!他想起來那一剎那的事情了,就是那個女人幹的事情……
“等我爸爸的事情過了後我會給你滿意的答案,行嗎?”他試探性的問,過了一會兒對方說了什麽話,讓他沉默了,最後他終于松口,回答說:“好,三審前一天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行了?”
手機傳來幾聲笑聲,然後王柏什麽話也不說立刻就挂了把手機狠狠的摔在副駕駛位置上。他微微擡眼看了一眼擋風玻璃上的後視鏡子,看見餘昱還在睡覺便露出了一絲歉意與糾結的表情。在三審前一天,那就是明後天的事情了。到了那天,他該實行承諾了,可他一點都沒當那是承諾。餘昱答應他,不管自己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要相信。她答應過的,答應過的……
他注視着前方,細心的開車……
後面的人睫毛微微顫動了幾分,然後她的嘴唇狠狠的抿在了一起。三審前一天,會有什麽事情?那個人,想要什麽滿意的結果?王柏……給誰打了電話?
她想起了生日那天,王柏接到電話不辭而別,而那個女人又是誰?為什麽出現了那麽多女人,她餘昱卻一概不知?掩飾的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