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情都是又嫉妒又期待,看得出來也是迫不及待想自己嘗試召喚了。
兩儀仙宗的修士召喚完後,終于輪到他們了,明昶幾人卻沒有離開,站在一旁,似乎也想看看他們能召喚出什麽來。
許青陽走進法陣裏,在自己食指上輕輕劃了一口,深吸口氣,開始召喚。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想看看這個傳說中的修真界天才究竟有多厲害,可是一分鐘過去後,塔頂并沒有什麽妖獸出現。
孟漢陽喃喃道:“不會吧?怎麽可能?”
徐言言沒出聲,明昶看了一會,面無表情地轉身道:“所謂天才,也不過如此罷了。”
話音剛落,許青陽咬緊牙,再次施展召喚之術。
還是沒有任何東西出現,徐言言不忍地搖了搖頭,在許青陽試圖第三次施展召喚之術時,上前阻止了他的動作。
“算了,青陽。”她低聲道,“不要再試了。”
不要再試了,徐言言想,最好那個東西永遠都別出現。
許青陽面有不甘,閉了閉眼,強忍下心裏的失望,收回了手。
就在他踏出法陣時,一道渾厚的聲音忽然響起:“是誰在三番兩次地召喚我,打擾我彈琴?”
所有人震驚地擡頭,只見空中,一條長得跟龍形狀十分相似的黃色妖獸盤在一朵白雲上,頭上長着麟角,尾巴上卷着一架胡琴,正不耐煩地與他們對視。
那是……
囚牛!
衆人一時臉上都是難以置信,連明昶都停下了腳步,驚訝地看着天上的那只囚牛。
那已經不是妖獸,而是比妖獸更厲害的仙獸了。
在修真界,修真者可分為兩種,一種為普通修士,即所謂的低級修士、中級修士和高級修士;另一種則是修為已經遠遠高于高級修士,卻因某種原因一直沒有飛升的修士,比如四大仙宗的掌門人,日月仙宗的各大山主以及傳說中的四大尊者等等。
普通的修士只能召喚出妖獸并與之結契,而當他們的修為達到某種境界時,才能有機會召喚出仙獸,比如天馬真人的靈寵神馬。
像許青陽這種普通的低級修士在血契塔召喚出仙獸這種事情,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以往千百年來都從未發生過。
更何況這只仙獸……
囚牛見底下都是一群乳臭未幹的小孩,個個呆呆愣愣的,沒人回答自己的問題,于是更加不悅了:“怎麽,都吓傻了?也罷,這次就不跟你們計較,下次若再胡亂召喚,我可吃了你們!”
衆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許青陽反應過來,上前一步,高聲道:“是我把你召喚出來的!”
囚牛正欲離去,聽到這話,向下看了一眼,不禁皺了下胡須。
“你是?”它眯起眼道,“看起來倒是眼熟。”
許青陽昂首挺胸道:“我名許青陽,是天馬真人門下親傳弟子,我父乃井宿山山主……”
囚牛有趣地笑了起來:“難怪,原來你就是七律真人未婚夫的弟弟。”
許青陽黯然道:“是,既然你出現在這裏,那麽不知我兄長跟七律真人可還好?”
囚牛懶洋洋道:“我已與七律真人解除契約,不然也不會被你召喚而來。”
許青陽面色一變,眼中一抹痛意閃過,他低聲道:“果然。”
不管是妖獸還是仙獸,只要與修士簽訂契約,該契約便無法解除,除非有一方失去了性命。
囚牛曾經是七律真人的靈寵,現如今它跟七律真人解除了契約,那只能說明,七律真人已經,死了。
許青陽強行壓抑下心中忽然湧上來的巨大悲傷,沉聲道:“今日我既然在血契塔召喚到你,那說明我與你有獸緣,既是如此,那我們便簽訂契約吧。”
徐言言急聲道:“青陽!”
囚牛上下打量了許青陽幾眼,不屑地“哼”了一聲,從半空中飛了下來。
其餘人紛紛後退,囚牛挑剔道:“你可真弱,要不是看到你是許山主的後人身份上,跟你結契可真是委屈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 心裏想的是一個故事,寫出來的又是另一個故事哈哈哈囧rz
☆、30
雖是被這樣輕視,許青陽卻并沒有生氣。
或者說,囚牛所言都是事實,他确實是弱,既然如此,那更沒有生氣的理由。
一人一獸開始滴血結契,徐言言咬了咬唇,忽然跑上前去,擋開許青陽的手說:“青陽,不可!”
“你不可與它簽訂契約!”她急聲道,“我們去島內看看,你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囚牛嗤聲道:“怎麽?嫌棄我是只仙獸,比不上外面那些騷姿弄首的妖獸?”
徐言言冷靜下來,沉聲道:“你居心不良,自然不能與你結契!”
囚牛哈哈大笑,縮小了身體,卷在那胡琴上面,拉起了琴聲。
許青陽拿開徐言言的手道:“言言,別鬧。”
徐言言道:“你不可與它結契,七律真人還活着!”
許青陽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徐言言還欲說點什麽,對上他的眼神,嘆了口氣,無奈道:“你不信,那随你吧。”
她繼續回去排隊,此時已經輪到柳如雲上去召喚了,孟漢陽把徐言言拉到自己身邊,低聲道:“言言,別管他,他不識好歹。”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阻止囚牛跟許青陽結契,但孟漢陽總是無條件相信着徐言言,認為她說的就是對的。
徐言言勉強笑了笑,抽回自己的手說:“差不多該到你了。”
柳如雲召喚完,亦召喚出了一只高階妖獸,乃是一只渾身純白、常年生活在雪山,據聞是有一絲神獸玉兔之血脈的雪兔。
不過自許青陽召喚出仙獸後,召喚出高階妖獸似乎也不是多麽令人驚奇和羨慕的事了。
孟漢陽等待了許久,終于等到自己,摩拳擦掌地上去。
別人或許并不相信他能召喚出什麽來,但徐言言知道,孟漢陽其實也是一個資質十分優秀的人,他有很大的潛力。
果不其然,孟漢陽也召喚出了一只高階妖獸,是一只旋龜。
那旋龜渾身紅黑,鳥頭蛇尾,雖是一只幼年妖獸,但體型卻十分龐大,被召喚出來後,整個龜殼硬是占了血契塔塔頂整整三分之一的空間。
那旋龜縮小身體,慢吞吞地爬到孟漢陽腳下,蹭了蹭他的褲腳。
孟漢陽興奮地抱起它,朝徐言言道:“言言,你看!”
徐言言也替他感到高興,誇道:“你真的很厲害。”
身後何芳菲嘀咕道:“連他也能召喚出高階妖獸,看來這高階妖獸也不咋的嘛!”
徐言言聽到這話,微微轉身讓出一條路,對何芳菲道:“芳菲,要不你先去召喚,我還有點緊張,需要緩解下情緒。”
何芳菲翻了個白眼,傲慢地走入法陣中間。
大概是前面孟漢陽也召喚出了高階妖獸,讓何芳菲覺得這似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她滿懷期待地施展了召喚之術,可惜等了許久,并沒有什麽妖獸出現。
怎麽可能?何芳菲急了眼,有些難以置信,徐言言在一旁輕聲細語道:“也可能跟青陽一樣,是只仙獸,要不你再試試?”
何芳菲氣急敗壞地瞪了她一下,不死心地再試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徐言言道:“多試幾次,總能召喚出來的,畢竟召喚出高階妖獸也不是多麽稀奇,是不?”
何芳菲憤憤不甘地走出法陣,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快要哭出來了。
徐言言還欲刺激她幾句,許青陽道:“言言,不可說風涼話。”
徐言言只得作罷,何芳菲經過她身邊時,特意停下了腳步,咬牙切齒道:“我看你又能召喚出什麽來!”
孟漢陽聽見了,替徐言言反駁道:“言言可比你厲害多了,你等着瞧!”
徐言言微搖了搖頭,書魂不在,她自己心裏也沒底,只是看不慣何芳菲那副瞧不起孟漢陽的模樣,所以才忍不住冷言反諷了她幾句。
我能召喚出什麽來?徐言言走進法陣,發了一會呆,又在孟漢陽的滿眼鼓勵中回過神來。
許青陽亦看着她,面色淡淡的,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徐言言深吸口氣,放松身體,施展召喚之術。
等待了幾秒後,一只妖狐出現在衆人視線裏。
這妖狐渾身血紅色毛發,身後長着九條蓬松的尾巴,在空中搖擺着。
它快速跳上徐言言肩膀,輕聲叫了一下,似乎是在跟自己未來的主人打招呼。
這也算是一只高階妖獸了,孟漢陽看起來比自己召喚出高階妖獸時還開心,大聲道:“言言!”
徐言言也舒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能召喚出高階妖獸來,她下意識地看向許青陽,許青陽仍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只是目光深邃地看着她肩上的那只妖狐。
何芳菲跺了跺腳,轉身飛出了血契塔。
一行五個人中,其他四人都召喚出了高階妖獸,只有她一人連只妖獸都召喚不出來,這讓她不禁有些難堪。
更何況她一向認為自己比孟漢陽和徐言言厲害多了,沒想到在這裏被狠狠打臉。
何芳菲十分不甘心,她決定在島內找一只強大的妖獸來做自己的靈寵。
許青陽看何芳菲擅自一人飛了出去,皺了皺眉頭。
虛無之地小島內妖獸聚集,本就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這些妖獸尚未與修士結契,個個殘暴嗜血,看到人便喜歡攻擊,可不管你是哪個仙宗來的。
若是與高階妖獸結契了,那些妖獸或許會畏于高階妖獸的威嚴而不敢輕易動手,但何芳菲孤身一人,又沒有跟任何妖獸結契,獨自飛出去也不知會發生什麽。
徐言言還在滴血跟九尾狐結契,許青陽踩上飛劍道:“我先跟着芳菲,以免她亂來,你們結好契再過來。”說着飛走了。
結契其實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只需要把雙方的血液滴在契書上,再等契書自己化為一串符咒,消失在兩人體內即可。
這樣結契以後,妖獸與修士便能感應到彼此的存在,哪怕離開了這座血契塔,互相隔了十萬八千裏,只要修士召喚,靈寵都能立刻應召喚而來。
等結好契,徐言言跟着孟漢陽還有柳如雲兩人立馬飛去找許青陽他們。
☆、31
許青陽他們飛得并不遠,要說為什麽,因為何芳菲剛飛出去沒多久,就被一只妖獸打下來了。
那是只足足有一個成年人大小的蜘蛛,一聞到有人的氣息,就忍不住出手攻擊。
何芳菲飛行的長劍被它用嘴噴射出來的白色粘液粘住,失去了平衡,連人帶劍一起往下掉去。
那蜘蛛織好網,正在迎接自己的食物,忽然一道身影閃過,許青陽接住半空中的何芳菲,将其放在空地上。
要說妖界,都是崇尚武力、以實力為尊的,那蜘蛛見許青陽身手不凡,身後又有一只仙獸跟行,忙不疊地逃跑了。
徐言言三人也正好在這時追上了他們。
其實跟妖獸結契後,他們應該立刻趕回去,但既然是同一宗門,又是同一隊的,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讓何芳菲一個人在這裏尋找妖獸。
但是離中修選拔比賽開始到現在已經足足過去十九天了,他們只剩下十一天的時間,若是不能在這十一天內趕回宗門,他們就失去了參加下一場比試的資格。
許青陽收起飛劍,示意大家先在這裏停下來。
何芳菲剛才被那蜘蛛妖吓了一跳,至今還有些驚魂未定,拍着胸脯,緊緊地靠在許青陽身邊。
徐言言抱着自己的妖狐,看了他們一眼,垂下眼睫毛。
許青陽皺着眉頭,不悅地往一旁移動了一下,拉開了自己跟何芳菲的距離,這才冷淡道:“我們從島中央飛到島邊緣需要三天的時間,而後再飛回宗門至少也需要五天的時間,加起來一共需要八天。”
何芳菲撅着嘴,不滿道:“青陽,你什麽意思?”
“如果不能在最後一天趕回去,我們就算契約到了靈寵,第一場也算是失敗了。”許青陽說,“我算了時間,我們最多只能在這島內再待三天時間,在這三天裏,不管你有沒有契約到靈寵,我們也必須往回趕。”
他看着衆人道:“其他人有什麽意見嗎?”
孟漢陽搖搖頭,柳如雲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許青陽看向徐言言,徐言言無所謂地攤了攤手:“随便。”
在這次的妖獸結契中,何芳菲最終也沒有契約到靈寵,這是徐言言早就知道的結果,但她也明白自己不能也沒必要說出來,幹脆就随大衆好了。
何芳菲卻不開心了:“憑什麽,你們契約到了靈寵,就這樣對我?”
許青陽淡淡道:“不可能為了你一個人,而讓其他人失去第二場比試的資格,而且三天時間,已經足夠了。”
“你若是實力不夠,給你再多的時間也沒用。”他毫不留情面道,“倒不如努力提升自己,等明年再來。”
“行吧!”何芳菲氣道,“我一天時間就夠!”
她氣呼呼地踩着飛劍離去,其他幾個人紛紛跟在她身後。
“許青陽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吧?”孟漢陽飛在徐言言旁邊,悄聲說,“芳菲是我們的同門,再怎麽也不能這麽直接說話啊!”
徐言言看了他一眼:“他說的也是實話。”
孟漢陽撓撓頭:“是實話吧,但太傷人了。”
“何芳菲心裏可瞧不起你呢。”徐言言說,“你還這麽替她着想啊?”
孟漢陽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那什麽,我覺得她也沒惡意,就是性格不太好而已。”
徐言言一想也是,何芳菲是嬌蠻了一點,但其實也不是什麽壞人,她以前也是還好相處的,不過大概是因為在柳宿山山主門下,跟滿安洋相處久了,難免地被傳染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而且,徐言言自己就得罪過滿安洋,像滿安洋這樣的,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在何芳菲面前肯定也會說諸多徐言言的不是,耳濡目染久了,何芳菲對徐言言的态度自然就改變了。
不過對徐言言來說,不管是何芳菲還是滿安洋,在她心裏都不重要,所以也沒必要太在意她們對自己的态度。
一行人在島內飛了許久,沿途倒是遇到了不少妖獸,可惜何芳菲都不太滿意。
虛無之地的小島雖然是妖獸聚集的地方,但大多都是低中階妖獸。也許是看徐言言跟孟漢陽都契結了高階妖獸,何芳菲現在不僅看不上低階妖獸,就連中階妖獸都不甚滿意,硬要去找高階妖獸。
但高階妖獸本來數量就少,而且也懂得隐藏自己的氣息,除非是它們主動出現,否則又豈是他們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
一直到天黑,何芳菲也沒挑到一個喜歡的。
天黑之後最好停止行動,這是作為一名修士的常識,何芳菲之前放話說自己一天就能找到妖獸結契,沒想到卻白白浪費了半天的時間,自己一個人在生悶氣。
自上午在血契塔時,幾人之間氣氛就不太好。柳如雲自小也是跟何芳菲一起長大的,看她有些難過,便去開解她去了,剩下徐言言跟孟漢陽、許青陽三人圍在火堆前,相對無言。
徐言言專心給懷裏的妖狐整理毛發,用手指逗它玩,孟漢陽把自己的旋龜抱過來,讓它慢慢地爬到徐言言身邊。
“這龜有玄武的血脈。”徐言言說,“若有機緣,也許能飛升成一只神獸。”
孟漢陽笑嘻嘻道:“既然是言言這麽說,那肯定是能的了!”
他又好奇道:“言言,狐貍有很多種類,你這只妖狐是屬于什麽狐啊?”
徐言言低頭看了看懷裏妖獸的九條尾巴,遲疑道:“應該是九尾……”
“這是火狐。”許青陽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火狐嗎?徐言言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反駁。
孟漢陽對孟漢陽的插話很不滿意,“哼”了一聲,又問道:“言言,神獸跟仙獸,哪個比較厲害?”
徐言言道:“自然是神獸。”
“仙獸若是想成為神獸,還需要突破。”她說,“就像修士若是要成仙,也必須經歷雷劫一樣。”
孟漢陽似懂非懂地點頭,又有些得意,抱起旋龜,炫耀般地朝許青陽展示了一下它的尾巴。
許青陽“哼”了一聲:“妖獸要想飛升為神獸,首先就得先進階為仙獸,而要想成為仙獸,必須得經過幾百年甚至幾千年艱辛的修煉,自古以來,唯一一例妖獸成功進階成仙獸的,也只有天馬真人的靈寵罷了。”
孟漢陽立馬震驚道:“怎麽可能,師尊這麽懶的一個人!”
許青陽道:“那是因為他在一個傳承之地偶然發現了神獸白澤凝固了上千年的血跡。”
孟漢陽道:“原來如此。”
許青陽繼續道:“就算巧合之下成為了仙獸,要想突破成為神獸那也是癡心妄想。”
孟漢陽瞪直了眼,想反駁又不知說些什麽好。徐言言笑道:“不,這不是癡心妄想,這只旋龜,将來一定會成為神獸。”
許青陽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說能,那便能吧。”
☆、32
許青陽這種“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懶得跟你争論”的态度,讓徐言言有些不爽。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不爽,許青陽從來便都是這種性格,以前她一直覺得沒什麽,但這段時間,卻變得非常在意起來。
或許是因為書魂的突然消失,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即使她能看透未來,但是沒有一點實力,她也只能任人宰割。
一個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人,更何況去拯救別人。
徐言言抱着自己的妖獸,靠在樹幹下,對着火光,在沉思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行人繼續無頭蒼蠅一般地去尋找高階妖獸,可惜別說高階妖獸了,連中階妖獸他們都遇不到幾只。
何芳菲有些煩躁,在又一個時辰後,她停了下來,抱怨道:“這樣找,得廢多少力氣啊!”
“這也沒辦法。”孟漢陽安慰她道,“只能繼續找,不過如果找不到高階妖獸,中階妖獸也不錯啊!”
何芳菲翻了個白眼,嗤聲道:“你可真會說風涼話,你自己跟一只高階妖獸結契,卻讓我找中階妖獸?”
孟漢陽滿臉懵逼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何芳菲沒理他,轉頭看向許青陽,嘟嘟囔囔道:“青陽,我們這樣找效率太低了!”
許青陽淡淡道:“你想怎樣?”
何芳菲道:“要不我們分開找?五個人各去不同的方向,這樣豈不是快很多?”
許青陽微皺着眉,沉聲道:“不行,這樣做太危險。”
何芳菲扁着嘴,徐言言忽然開口道:“我倒是有個好辦法。”
許青陽看向她,何芳菲一臉不相信,嫌棄道:“你能有什麽好辦法?”
徐言言道:“不同的妖獸有不同的生活習性,他們一般都會根據自己的生活習性居住在适合自己的地方。”
她摸着自己的妖狐道:“比如我的靈寵,是一只,是狐類的一種,一般居住在樹洞或土穴內,所以我們只要找有樹洞或土穴的地方即可;再比如……”
“漢陽的旋龜,是生活在海裏的,我們自然要去海裏尋找。”她繼續道,“還有如雲的雪兔,這種雪兔一般生活在雪山之上,那我們就需要去島內的雪山上找。”
孟漢陽懵懵懂懂地點頭:“言言說得對。”
徐言言道:“像我們現在這樣漫無目的地尋找,想要碰到高階妖獸的機會幾乎為零,所以,芳菲,你要先确定你想要一只什麽樣的高階妖獸,我們再根據這妖獸的生活習性,去它可能出現的地方去找。”
何芳菲嘀嘀咕咕道:“那我怎麽知道高階妖獸都有哪些啊!”
徐言言笑了笑:“其實,靈寵并不一定要找高階的妖獸,最重要的是要找合适自己的,在戰鬥和修煉中能夠對自己有幫助的。”
“說得真好聽。”何芳菲滿臉不屑道,“你自己契結了高階妖獸,竟然勸我不要找高階的,也不知道什麽居心。”
徐言言:“……”
許青陽道:“言言是一片好心,你不聽就算了。”
何芳菲一看許青陽竟然替徐言言說話,急道:“那她倒是說說,她契結的這只妖獸對她有什麽幫助啊?”
徐言言道:“自然有。”
她撫摸着妖狐的毛發,平靜道:“人天生有三魂七魄,我缺少一魄,魂魄不穩,而這只妖狐有九條命,狐丹則有凝聚魂魄的功效,我跟它一起修煉,能夠讓自己魂魄穩定下來。”
衆人一時沒有說話,許青陽目光深邃地盯着徐言言,問道:“你那一魄怎麽丢失的?”
徐言言沒回答他,何芳菲被堵得無話可說,只好跺跺腳道:“我又不是你,我怎麽知道什麽妖獸對我有幫助!”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徐言言也懶得再勸她,她是好心地把知道的都說了,至于對方接不接受,她也管不着。
柳如雲道:“芳菲,你想想你在修行上,有哪方面是比較困難或不擅長的嗎?”
何芳菲道:“哪有啊!我又不像什麽人,竟然還缺魂短魄的。”
孟漢陽急道:“你怎麽說話呢你!”
何芳菲:“我又不是說你,關你什麽事!”
孟漢陽怒道:“你……”
他差點失去了理智,要跟何芳菲吵起來,徐言言攔住他道:“冷靜點。”
因為何芳菲一直不肯說自己有哪方面的弱點,又說不出想要怎麽的妖獸,衆人一時有些無可奈何。
孟漢陽怒氣沖沖地坐在自己飛劍上,還在為徐言言打抱不平,徐言言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淡淡道:“修士不能輕易對別人說出自己的弱點,這也是人之常情,既然這樣,那你只要說下,你想要的妖獸,是要具備什麽特點的?”
何芳菲道:“什麽意思?”
徐言言笑道:“像我的妖狐,擅長魅惑人心,漢陽的旋龜,擅長防禦,如雲的雪兔,擅長治療,還有青陽的那只囚牛,擅長攻擊和幻象,這些都是不同的妖獸各自具有的特長。”
何芳菲懂了:“那我自然是要跟青陽的靈寵那樣的!”
徐言言點點頭:“那就是攻擊類妖獸了。”
許青陽聽出來不對,冷聲道:“芳菲……”
徐言言卻打斷了他的話:“據我所知,現在有的高階妖獸,屬于攻擊類又還沒被結契的,有紫貂,花紋豹,還有蟒蛇,你喜歡哪個?”
何芳菲想了想,說:“蛇太惡心了,花紋豹太醜,那自然還是紫貂好。”
徐言言道:“紫貂跟雪兔一樣,都是喜歡生活在嚴寒之地,我們看看島上哪裏有雪山,去那附近找即可。”
何芳菲道:“怎麽看,這島這麽大。”
徐言言笑道:“讓如雲的雪兔帶路不就好了?”
這辦法倒是挺好的,原本何芳菲還想着找一只低階妖獸來問問,被徐言言一提醒,馬上道:“如雲!”
柳如雲道:“知道了。”
幼年的妖獸雖然還不會說話,但也聽得懂人話,在主人的吩咐下,帶頭往雪山去。
☆、33
徐言言的辦法固然很好,但許青陽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若讓他說出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出來,只是隐隐約約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麽簡單。
柳如雲的雪兔很快就把大家帶到了一座雪山上。
雪山是真冷,常年嚴寒,剛一踏入,衆人便被凍得瑟瑟發抖。
他們紛紛施起驅寒術,将風雪隔在自己身周一厘米之外,免得打濕了身上的校服。
何芳菲道:“現在又該如何做?”
徐言言道:“紫貂一般藏在樹洞或石洞之中,晚上才出來覓食,白天大多數時候是在睡覺,我們可在雪山和雪山附近的密林處找找。”
何芳菲道:“那就沿着這座雪山找下去,一直到山腳下的這片樹林。”
徐言言點點頭:“正是如此。”
這座雪山十分荒涼且安靜,更難得是竟然沒有一只妖獸出現,他們幾人細細地在山上搜尋了一邊,沒有發現紫貂的身影。
何芳菲道:“那就應該藏在山下的那片密林中了。”
徐言言道:“那片密林太大了,找起來太費時間,而且還容易漏掉一些地方。”
何芳菲不悅道:“你不想找直說就是,我也不缺你一個人。”
徐言言笑道:“我倒是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可以讓紫貂自己出來。”
何芳菲道:“什麽辦法?”
徐言言道:“這座雪山和雪山附近安靜異常,我猜測應該是紫貂在白日裏睡覺,因為不喜歡被打擾,所以尋常妖獸不敢在這裏出現,那麽,我們只要把它叫醒就可。”
“怎麽叫醒?”何芳菲道,“叫醒後,你就不怕它躲得更隐秘起來?”
徐言言道:“當然不會,妖獸通常都是心高氣傲、性格暴躁之物,我們若是在這附近弄出震動和聲響,把這紫貂吵醒,紫貂一定會心情大怒,并沿着聲響來尋找吵醒它的人。”
她這樣說确實很有道理,然而何芳菲聽了之後卻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警惕起來,質問道:“你為什麽這樣幫我?究竟有什麽企圖?”
孟漢陽在一旁道:“你這人怎麽這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徐言言道:“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我自己,如果你能早點契約到靈寵,那我們也可以早點趕回去,這樣就可以避免因為耽誤時間而導致失去第二次比試的資格。”
何芳菲疑神疑鬼地看了她好幾眼,最後道:“行吧,那就按你說的去做好了。”
要想弄出震動和聲響,最直接的方法是搞出個雪崩來,這對修士們來說并不難。
許青陽飛在半空中,長劍化為巨刃,将山頭直接斬斷。
只聽“轟隆”一聲震響,巨大的山頭滾落下來,砸在山腰上,雪山上的雪猶如海嘯一般洶湧而來,淹沒了山腳的大片樹林。
雪崩停止後,幾人在上空中靜靜等候了幾秒,一陣咆哮的怒吼忽然響起,只見密林深處,一只小小的紫貂抖落身上的雪球,身形越變越大,最後變得足足有五人大小。
徐言言道:“出現了。”
何芳菲拔出背後長劍,徑直俯身沖去,哼道:“正好,讓我與它比試比試。”
許青陽皺眉道:“別沖動!”
柳如雲飛上前去攔住何芳菲的身形,何芳菲怒道:“你們幹什麽?”
徐言言道:“你若想打敗它讓它乖乖跟你簽訂契約,首先你先得跟它提出挑戰,它應戰了,這才算正式的契約戰鬥。”
何芳菲道:“什麽意思?”
徐言言耐心解釋道:“所謂的契約戰鬥,就是修士與妖獸之間關于是否結契的戰鬥,修士必須提前跟妖獸提出契約戰鬥才可動手,否則就算你贏了,這契約也結不了。”
何芳菲有些不耐道:“怎麽這麽麻煩?”
徐言言笑了一聲,繼續道:“當你跟妖獸提出契約戰鬥後,如果它不肯應戰,那就視為不戰而敗,将其帶去血契塔結契即可,就算它不肯去,我們也可插手強行帶它去;如果它應戰了,那就是你們兩個人的戰鬥,不管怎樣,我們都不得插手,一旦我們插手,就自動視為你失敗了。”
何芳菲看了眼那龐大的紫貂,咬咬牙道:“誰需要你們插手了!”
她踩着飛劍,繞過柳如雲,往紫貂面前飛去。
許青陽面色凝重,似乎想叫住她,最後卻只得作罷。
徐言言觀察他神情,笑道:“你擔心她?”
“她畢竟是與我一同長大的同門,”許青陽淡淡道,“我有所擔心也是正常。”
徐言言點頭道:“對,但我就不一樣了。”
她坐在飛劍上,看着紫貂所在的方向,只見何芳菲遙遙飛在紫貂面前,大聲朝它喊話,那紫貂聽了後有些震怒,一腳狠狠踏在密林中,整片土地都隐隐顫動。
“應戰了。”徐言言道。
許青陽踩着飛劍立在她身旁,同樣看着紫貂在的位置。
孟漢陽則擅自坐在徐言言的劍尾,擔憂道:“這紫貂妖獸看起來厲害得很,芳菲能打得過嗎?”
徐言言聳聳肩,示意不知道。
柳如雲道:“一旦芳菲有落敗的趨勢,我們就應該立刻把她救出來。”
徐言言笑了笑,沒有說話。
孟漢陽道:“不會有性命之憂吧?”
徐言言道:“那也是有可能的,妖獸天性兇狠殘忍,并不懂得什麽叫适可而止、手下留情的道理,以前就有先輩們在與妖獸的契約戰鬥中喪命。”
“啊!”孟漢陽道,“那這也太危險了!”
密林中,紫貂揮着手掌,朝何芳菲拍去,何芳菲堪堪躲過,還來不及發起進攻,紫貂的下一招又接踵而來。
“她只能防守,根本沒辦法進攻。”許青陽道。
徐言言笑道:“這才剛開始呢,也看不大出來什麽,你若是現在冒冒然然進去救人,只怕何芳菲會恨你一輩子。”
許青陽動作一頓,收回拔劍的手。
徐言言道:“怕什麽,總歸死不了的,繼續看下去吧。”
此時何芳菲已經被逼到了雪山腳下,她踩着飛劍,想要使出日月十八劍抵擋,豈料那只紫貂竟然聰明地避開她的正面背面和上面,而是從底下攻擊。
何芳菲睜大眼睛,瞬間連人帶劍被狠狠拍飛出去。
許青陽面色一變,沉聲道:“不妙,去救人!”
☆、34
何芳菲整個人如直線般被抛飛出去,狠狠撞在雪山腰上,吐了一大口血,瞬間失去意識。
那紫貂仍不停手,想要奪去她性命,許青陽立馬甩出千道劍影,将其逼得連連後退。
柳如雲飛身上前,抱起何芳菲。
“糟了,暈過去了。”她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
許青陽道:“走!”
一行人便不再管那只紫貂,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停下。
許青陽從儲物袋中掏出藥瓶,倒了幾顆藥丸給何芳菲喂下,柳如雲拿起何芳菲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替她把脈。
柳如雲母親是名醫修,會許多醫術,她自小耳濡目染,也學會了一點。
許青陽道:“如何?”
柳如雲搖搖頭:“心跳不穩,估計有生命危險,其他的,我也看不出來。”
“我喂她吃了止血丸。”許青陽說,“暫時應該沒什麽問題。”
柳如雲道:“止血丸只能止血和治療一般的內傷,芳菲這個,已經遠遠不是靈藥能夠治療的了,我們得盡快把她送回宗門。”
孟漢陽驚訝道:“這麽嚴重?”
柳如雲點點頭,望向許青陽,許青陽皺起眉頭,毫不猶豫地将何芳菲背在身上,冷聲道:“回宗門!”
然而從這裏趕回仙宗也要好幾天的時間,何芳菲看起來傷勢十分嚴重,不知能否撐到那個時候。
許青陽将何芳菲背在背上,把飛劍速度催到最快,遠遠飛在徐言言幾人前面。
偶爾路上遇到一些妖獸,都因為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而不敢對他進行攻擊。
其他人飛在他後面,都有些快跟不上他的速度了。
徐言言抱着自己的九尾狐,一時還有些意外,她沒料到何芳菲會傷得那麽厲害,在原小說裏,何芳菲跟一只妖獸在進行契約戰鬥時,确實是受了傷,但那也只是小傷,并沒有涉及生命危險。
而徐言言之所以故意把她引到這裏來跟紫貂對戰,也只是想挫挫她的脾氣,省得她總是對自己跟孟漢陽冷嘲熱諷。
她踩着飛劍,有些出神,沒有注意到有人飛到了她旁邊。
那人突然出聲道:“言言。”
徐言言猛地回過神來,看了眼柳如雲,笑笑道:“怎麽了?”
柳如雲道:“我,漢陽還有芳菲,三個人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所以關系一直都很好。”
徐言言道:“嗯,看得出來。”
“雖然青陽性格冷淡,但他其實把每個朋友都放在了心裏。”柳如雲道,“芳菲受傷,所以他心裏才特別着急,希望你不要介意。”
徐言言一愣,不太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一笑道:“當然不會,芳菲跟我也是同門,我也很關心她,青陽的心情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