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以往淡漠的模樣,他冷冷地“哼”了聲,忽然一把搶過徐言言手中的藥瓶,将其狠狠摔在地上。
軻興懷等人都被吓了一跳,徐言言垂眉斂目,輕聲道:“我自願的,你生什麽氣?”
許青陽道:“這個恩情,我會還你的。”
徐言言還欲說點什麽,軻興懷走過來,弱弱地打斷他們:“師叔,那個青衣尊者呢?”
徐言言道:“我們從他手中逃出來了。”
軻興懷慚愧道:“對不起,我們、我們……”
“不怪你們。”徐言言說,“我們幾個本來就不是他的對手。”
她擡頭看向許青陽,許青陽冷靜下來,又恢複了平時清冷的模樣,淡淡道:“這裏不宜停留太久,我們先回仙宗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麽的感覺 =_=謝謝支持
☆、19
他們回了宗門,立刻将此事上報給掌門,掌門人那邊又馬上加派了幾名高修去優河縣,可惜再也尋不到青衣尊者的蹤跡,想來應該是回魔界了。
徐言言跟許青陽回到貴宿山時,孟漢陽跟柳如雲已經早就回來了,原來他們倆那天沒有追上許青陽他們,又在河田村住了兩天,後來實在找不到他們,只得先行回來了。
果然如徐言言所說的,滿安洋帶着孟漢陽他們先回來後,便憤憤不平地去找天馬真人告了一仗,天馬真人不耐煩地聽完,就敷衍地把人趕走了。
徐言言只覺好笑,回自己院子裏躺了一天,想了想,又覺得哪裏還是有些不妥,思來想去,她又起身,一個人禦劍下了山,飛回河田村,将真相告知了村長和村民們。
大河這幾天內心備受煎熬,常常半夜驚醒,對徐言言的描述供認不諱。
他那時為了立功,好争取下一任的村長之位,在野豬頻繁踩踏農田後,打算一人上山解決掉它,只是他在山上碰到了食人獸,在食人獸打算拿他祭口時,他害怕之下,哭着跪着求饒,并發誓過幾天會供奉幾個更強壯有力的年輕人來。
于是便有了後來發生的事情。
村民們憤怒無比,決定立刻取消掉他的村長候選之位,至于後面他們如何懲罰大河的,徐言言并不感興趣,又飛回了仙宗。
“凡人真的很弱小。”書魂說,“在厲害的敵人面前,為了能夠活下來,他們可以做出任何突破底線的事情。”
徐言言不置可否,書魂又道:“但是你很強大。”
徐言言道:“謝謝,我覺得你很幼稚。”
她并不想跟書魂讨論什麽生與死的哲學道理,對她來說,一切都是天意,包括穿越到這本小說裏面來。
而她只要遵循本心就好。
書魂“哼”了一聲,提醒道:“別忘了,你的藥。”
在跟青衣尊者交手後逃走的路上,許青陽将天馬真人的小藥瓶丢了,徐言言自然沒有忘記,嘆了口氣:“我真不想再去那座塔裏第三次。”
然而如果沒有那藥,下次她在戰鬥中強行使用法術引發禁咒,後果可是難以承受的。徐言言禦劍在高塔前落下,遲疑了一會,才踏了進去。
天馬真人一如既往地呆在高塔的第三層研究他的實驗,跟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第三層并沒有設置什麽陷阱和阻礙,徐言言很輕松地就找到了他。
“師尊。”徐言言站在石門外,開口道,“弟子執行第一次任務回來了。”
天馬真人扔掉卷軸,把一滴血液滴進一個小型的符咒之中,看它冒出青色火焰,這才滿意地點頭。
他慵懶地在一張石椅上坐下,背靠着椅背,狹長的眼角輕微上挑,從下往下打量着徐言言。
“如何?”他輕笑道,“為師替你下的禁咒,用得可還習慣?”
徐言言直言道:“不習慣。”
莫風勾起嘴角,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徐言言道:“師父在禁咒之中加的二重封印法陣,強行的封印解封會給人體造成很大的傷害,徒兒自那晚強行使用了火屬性法術的日月十八劍後,後遺症至今還沒好。”
“看出來了。”莫風笑道,“這是為師的不對。”
他招手,示意徐言言過來,徐言言垂眉道:“師尊給徒兒的那瓶藥,徒兒不小心丢失了,還請師尊再給一瓶。”
“那是自然。”莫風順手掏出一個小藥瓶丢過去,徐言言接住,裝進儲物袋裏。
徐言言道:“師尊若是沒有其他吩咐,徒兒先退下了。”
“嗯?”莫風食指輕敲着石椅扶手,審視的目光落在徐言言身上,好似要将她從內到外都清清楚楚地看了個透,“怎麽,為師有這麽可怕麽,讓你這麽迫不及待地就想離開?”
徐言言垂頭:“徒兒只是怕耽誤師尊的時間。”
莫風道:“過來。”
徐言言依言走了過去,在天馬真人面前站定,只聽莫風又道:“再靠近點。”
直到兩人距離近得不能再近,他這才滿意了:“把外衣脫了。”
徐言言一愣,猶豫了好一會,才慢慢地解開腰帶,退去外衣,裏面只剩一件薄薄的白色內襯。
天馬真人起身,彼此面對面站着,只見他一手摟住徐言言的腰,一手從內襯領口伸了出去,貼在柔軟的胸部。
徐言言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緋色的紅暈從脖子一直蔓延到臉頰和耳垂。
“看來靈根沒有受到什麽傷害。”莫風說着,手卻遲遲不拿開,低頭欣賞徐言言的面部表情。
“只是使用了火屬性法力一次罷了。”徐言言咬唇道,“師尊多慮了。”
“說得也是。”莫風撿起外衣披在徐言言肩上,“看來以後要多替你檢查檢查。”
徐言言穿好衣服,低頭系腰帶,天馬真人卻捏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輕點了下。
“咬唇可不好。”莫風在她耳邊道,“這樣會讓我誤以為你不願意。”
徐言言道:“對師尊來說,徒兒的想法跟意願重要嗎?”
天馬真人輕笑了下,重新坐回石椅上,徐言言朝他彎腰點頭,退出了密室。
她回到院子裏,發了一會呆,又不自覺地隔着衣服碰了碰被天馬真人摸過的地方,心口砰砰直跳。
天馬真人素來浪蕩不羁、風流倜傥,最是懂得如何撩撥一個女子的心弦,而徐言言雖是穿越過來的,但說到底也只是一個情窦初開的小姑娘,被一個男子這樣觸碰自己的身體,她難免有些情不自禁。
書魂冷冷道:“別忘了你自己的使命,你是為什麽而來到這裏的。”
徐言言冷靜下來,輕聲回道:“我自然知道。”
她不再與書魂交談,靜下心來,開始打坐修煉。
自從下山執行第一次任務後,徐言言就再沒怎麽認真修煉過,荒廢了這麽多時日,現在可要加倍補回來。
可惜她修煉還沒到一刻鐘,院子裏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20
自從兩人關系熟了以後,孟漢陽就經常來徐言言院子裏找人,來的次數多了,一開始還裝裝樣子,禮禮貌貌地敲門,後面幹脆直接推門而入,根本不過問院子主人的想法。
徐言言睜開眼,看到面前鼓着嘴氣勢洶洶的孟漢陽,奇怪道:“怎麽了?誰惹你了?”
孟漢陽睜大着眼,氣憤道:“除了你,還能是誰?”
他的表情就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孩,憤怒而又委屈。徐言言細細想了想,明白過來。
她輕笑道:“這麽大人了,還喜歡鬧小孩子脾氣啊?”
“明明是你有錯在先。”孟漢陽嘟嘟囔囔道,“怎麽說得是我在無理取鬧一樣。”
他提了把矮凳子過來,坐在徐言言旁邊,不開心道:“你去捉食人獸,怎麽能把我一個人丢在河田村?”
徐言言道:“是我的錯,我當時應該跟你說清楚。”
“你知道就好。”孟漢陽說,“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在河田村的時候,我找了你整整兩天兩……”
他突然住了嘴,看到徐言言笑吟吟的表情,不開心地“哼”了聲。
徐言言耐心道:“你找了我兩天兩夜啊?”
孟漢陽似乎不太想承認,不過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也不是故意自己先回宗門的,當時我找不到你,師姐說你們可能先回宗門了,我這才聽她的話飛回來的。”
徐言言摸摸他的頭,說了聲“抱歉”,孟漢陽撇撇嘴,別扭道:“算了,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了,你看你,沒帶上我,把自己弄傷了吧?”
徐言言笑道:“是啊,早知道就應該帶上你的,這樣說不定就能把青衣左使也捉了回來。”
孟漢陽撓撓頭,“嘿嘿”笑了兩下,不好意思道:“這難度倒是有點大啊,不過如果是保護言言的話,我拼了命也會做到的。”
徐言言微微笑着看他,孟漢陽轉而哼哼唧唧道:“哪像那個誰,哼,竟然讓你受了傷……”
他抱怨了半句,想到徐言言跟許青陽關系貌似還可以,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徐言言修煉半路被打擾了,索性也不再打坐了,躺在躺椅上瞌上眼曬太陽,聽着孟漢陽絮絮叨叨地說話。
“我昨天在學海閣翻書籍,發現裏面有很多厲害的法術呢!”孟漢陽說,“都是些高級法術,估計很難學,不過啊,我已經把日月十八劍和日月十八掌練得爐火純青了!”
他雙手比劃了幾下,笑道:“到時候,去參加比試的時候,我一定把對手打得落花流水。”
說到這,他停下動作,神神秘秘道:“言言,你肯定還不知道吧,過段時間,各大仙宗一起舉辦的中級修士選拔考試就要開始了!”
選拔比賽?徐言言微微蹙眉,心裏估算了下時間,才驚覺自自己穿越過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
按小說裏的劇情發展,這種時候,恰恰好就是中級修士選拔考試的時候。
孟漢陽道:“雖然還沒有正式通知,但是也快了,言言你快點養好傷,我們可是要一起參加的!”
徐言言淡淡道:“中級修士選拔考試一共分兩場,第一場是要參加比賽的弟子前去虛無之地召喚自己的靈寵,只有能夠召喚出靈寵并與之簽訂契約之人,才能進入第二場的個人比試,但是……”
她停頓了下,繼續道:“虛無之地乃是各種野生妖獸聚集的地方,先不論我們是否能夠進去,就算進去了,能不能活着出來也是一個問題。”
孟漢陽道:“言言,你怕了?”
徐言言笑道:“自然不是,不過虛無之地十分危險,為了保證修士安全,盡量提高存活率,通常都是需要以五人一隊去的,我們加上許青陽和柳如雲,只有四人,如何參加?”
孟漢陽興奮道:“這有什麽好擔心的,柳宿山的何芳菲,以後跟我們便是同一個隊的了!”
“芳菲啊!”徐言言點點頭,心想果然,雖然劇情有時候會出點偏差,比如在捉食人獸時突然出現的青衣尊者,但總體走向是不會有錯的。
她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孟漢陽也笑了笑,俯過身去,将徐言言臉上粘着的那根發絲輕輕拈了開來。
徐言言的呼吸剎那間有短暫地停滞,而後又恢複正常,她假裝不舒服地翻身,側過頭去,背對着孟漢陽。
孟漢陽似乎有些遺憾,視線在徐言言那截露出的白皙的脖頸上看了一會,才回過神來:“言言,別睡了,我們一起修煉吧。”
徐言言毫無反應,看起來像是睡着了一般。
孟漢陽無奈,起身進屋裏拿了件毛毯,輕手輕腳地蓋在徐言言身上。
“那你好好休息。”他想了想,小聲說,“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院外木門聲響,徐言言緩緩地睜開眼睛,看着對方離去的背影,一臉若有所思。
後面這幾天裏,孟漢陽确實每天都來看她,兩人上午一起打坐修煉,下午便去學海閣,翻閱先人留下的書籍。
學海閣內藏書衆多,還有各種高級法術的修習方法,孟漢陽是風屬性,便專門在這一分類裏找書看,徐言言卻不找有關水跟火屬性法術的書籍看,而是查找兩種屬性相克的相關資料,看能不能找到解決辦法。
一日他們從學海閣出來,天色已黑,一道傳召符落在他們的面前。
多日不見的慕容錦柔忽然在這種時候召喚他們,徐言言跟孟漢陽對視一眼,心裏都猜到了大概是為何事。
兩人禦劍來到集合地點,其他人都已經到齊了,他們從半空中降落,齊齊站在許青陽那一排,徐言言的目光落在第三個人身上。
“又遲到了,你們倆。”慕容錦柔不重不輕地說了他們幾句,拉過最邊上那名女修的手,笑着介紹道,“這是芳菲師妹,是柳宿山弟子,從今以後,她就跟你們組成五人小隊了。”
何芳菲笑着跟他們點頭,慕容錦柔道:“這麽晚還叫你們過來,其實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說。”
徐言言目光一凜,挺直了腰背。
☆、21
“想必你們之前也已經聽說過了吧?”慕容錦柔說,“再過七天,便是修真界各大仙宗一起舉辦的中級修士選拔考試的時間。”
孟漢陽一臉了然地點點頭:“當然,我跟言言已經做好準備了!”
他滿滿的豪情壯志,還誇張地比了比胳膊,表示自己現在渾身充滿力量。
慕容錦柔笑道:“有提前做準備就好。”
她手中忽然出現五塊令牌,一甩,便依次落入他們五人手中。
徐言言低頭,只見令牌上用靈力刻着“日月”二字。
“芳菲就不必說了,已經跟安洋他們執行過好幾次任務了。”慕容錦柔道,“至于青陽你們幾個,雖然你們入宗門以來的第一次任務過程比較坎坷,但也勉強算是順利完成了,也就是說,你們現在,已經是一名真正的修士了。”
在日月仙宗,弟子們只有成功完成了一個任務,才算正式成為了一名低修。而成為低修後,才能接受更多的任務,也才有資格參加中修的選拔考試。
慕容錦柔正色道:“既然踏入了低修的門檻,那說明你們的實力已經受到了宗門認可,我希望你們不要滿足于目前的狀态,止步不前,修仙之路漫長而又艱難,但我們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就應該堅持走下去,而不是輕易放手。”
徐言言等人認真地點頭,慕容錦柔笑道:“所以我希望你們都能夠參加這次中修選拔考試,雖然很危險,但是作為一名修士,想要變強,就總不能夠老是選擇逃避,不然就只能當一輩子的低修。”
衆人沉默,一時都在思考她說的話。
慕容錦柔拍拍手:“好了,別發呆了,大家回去吧,好好修煉,這次中修選拔考試,可是全修真界的宗門一起舉辦的,到時是會有很多強勁的對手的哦!”
徐言言側頭,只見自己旁邊的孟漢陽聽了這話後,滿臉躍躍欲試,而跟自己隔了兩個人的許青陽,雖然沒有表現得那麽明顯,但他那雙清亮的眼中,卻是多了一絲堅定和難得的渴望。
果然,徐言言嘆了口氣,他們兩人都對這場中修選拔考試十分期待。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場考試,将是改變他們兩人命運的一場考試。
徐言言倒不太想參加,然而就算她不參加,慕容錦柔也會再給許青陽隊伍裏補上一人。
但是如果參加的話,她實在不知該怎麽面對即将出現的敵人。
這段時間裏,許青陽不再像以前那樣十分偏執地将複仇挂在口中,徐言言實在不想因為這次中修選拔考試,而讓對方再次步入黑暗的深淵之中。
然而她又沒有辦法阻止對方參加這場考試。
在徐言言糾結的過程中,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的,修真界各宗門聯合舉辦的中級修士選拔考試正式開始了。
考試第一場,是進入虛無之地,召喚或者征服妖獸,與之簽訂契約,使其成為自己的靈寵。
所謂虛無之地,乃是野生妖獸聚集的地方,其實說通俗點,便是妖界。
五千年前,妖族與人族居住的地方并沒有分得那麽清楚,只是後來雙方發生了大戰,妖族落敗,于是才被趕入了虛無之地,并被迫立誓,妖族歷歷代代都要在修士需要的時候,與之簽訂主奴契約。
也是自那時起,修真界興起了圈養靈寵的風氣,每一個修士,都必定要尋找一只妖獸與自己簽訂契約,兩者共同成長,相輔相成。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的修士,都能夠随随便便就擁有一只靈寵的。修士若是想要靈寵,就必須得去虛無之地,在虛無之地上,用自己的鮮血召喚妖獸,一般來說,若是有妖獸認可該修士的實力,便會應召喚而來,主動與之簽訂契約。
如果說,沒有妖獸願意主動與該修士簽訂契約的話,那麽,修士也可以采用暴力手段。在虛無之地上,各種各樣的妖獸都有,若修士實力夠強大,看中哪只妖獸,只要将其打敗,強行簽訂契約即可。
中級修士選拔考試開始的當天,徐言言檢查好該帶的東西,跟着許青陽他們一起出發了。
從日月仙宗飛到虛無之地,至少需要五天的時間,而到了虛無之地,能不能找到入口,找到入口後又該如何進去,這些都是問題,而考試規則裏,第一場考試只給了他們一個月的時間。
徐言言大致在心裏估算了下,除了來回那十天,他們其實總共才二十天的時間。
二十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若是只需要找靈寵,那當然是足夠了的,但是……
徐言言看着飛在前面的許青陽,搖了搖頭。
晚上,幾個人非累了,打算在野外露宿,孟漢陽去一邊的河流裏捉了幾條魚上來,許青陽點了火,他們便團團圍着火堆烤魚吃。
天黑的時候在外面不太安全,徐言言始終注意着周圍的動靜,吃魚吃得心不在焉的,差點被刺噎到。
孟漢陽忍不住說她:“言言,你這一路上都神經兮兮的,累不累啊?”
徐言言确實有點累,她精神高度緊繃了一整天,有點受不了。
孟漢陽又安慰她道:“沒事的,路上不會有人對我們下手的,你別太緊張了。”
徐言言咬了口魚肉,想說點什麽,何芳菲笑着道:“對啊,大家都在忙着趕路,不會有空對其他人下手的,要緊張的話還是去到虛無之地再緊張吧。”
許青陽卻道:“不一定,修士最忌諱粗心大意,你們如果一直有這種想法,到時候遇到攻擊,只怕會導致全軍覆沒。”
柳如雲淡淡道:“不管是在途中還是到了虛無之地,我們都不可大意,今晚休息,大家輪流守夜吧。”
吃完烤魚,許青陽把火堆滅了火,以免招來敵人。
幾個人分配好每人守夜的時間,便各自找了位置去睡覺。
徐言言靠坐在樹下,雖是閉着眼,卻一直沒有睡着。
第一個晚上,平安無事地度過。
☆、22
趕路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雖然什麽都不用做,只要禦劍飛行即可,然而這麽遙遠的路程,很考驗人的耐心。
即使每天晚上都有停下來休息,但是趕路趕了四天,徐言言五人都有些疲倦了。
離虛無之地只剩五分之一的距離,清晨幾人野宿醒來,随便吃了點幹糧填飽肚子,又匆匆忙忙地開始飛行
孟漢陽睡眼惺忪,站在飛劍上昏昏欲睡,整個人差點撞到一棵大樹,徐言言拉了他一把,示意他清醒一點。
“我好困啊,言言。”孟漢陽打了個哈欠,拉長了尾音道,“要不你載我好不好?”
許青陽忽然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又很快轉過頭去。
徐言言無奈道:“好吧,你到我劍上來。”
孟漢陽笑道:“謝謝言言!”
因為載了一個人,飛劍承載的重量增加了些許,徐言言稍稍落後了他們一點。
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他們一路飛來,并沒有遭受到什麽埋伏或攻擊。
然而這一點是最令人疑惑的,在徐言言的記憶中,原小說的許青陽他們在趕去虛無之地的途中,第三天便受到了圍攻,并在野外展開了一場血戰,幾人因此傷痕累累,差點失了性命。
奇怪,真是奇怪。
徐言言不甚舒服地讓孟漢陽摟着自己的腰,腦海中疑惑萬分,她是不相信書魂說的敵人或許不會出現了的這種鬼話的,她的直覺一向很準,敵人前幾天沒有出現,那一定會在他們到達虛無之地的最後一天出現。
至于是在今天當中的什麽時辰出現……
她面色一凜,發現許青陽又轉過了頭來。
他是在看自己?徐言言想,不,他不是在看自己。
徐言言猛地明白過來,加快了禦劍速度,只聽許青陽大聲喝道:“落地!”
半空中,一堆飛镖忽然出現并朝他們射去,孟漢陽被殺氣驚醒,忙拔出背後長劍,一一擋下。
他們的前後左右各出現了一名敵人,看來是被包圍了,幾人按照許青陽的吩咐,禦劍落地,互相護住對方的背後,擺出随時戰鬥的陣勢。
徐言言低聲道:“還有一人,躲起來了。”
許青陽道:“看來是想藏在暗處,随時偷襲我們,大家記得小心暗器。”
徐言言目光微移,落在自己對面那人身上。
或許是過于自信,攻擊他們的敵人并沒有做任何隐瞞身份的打算,腰上□□裸地挂着宗門令牌。
“是弦樂宗的弟子。”何芳菲說。
孟漢陽好奇道:“弦樂宗?我怎麽沒聽說過。”
何芳菲認真道:“弦樂宗,是人魔大戰之後才建立起來的一個小小宗門,雖然創派時間只有短短數個月,但它的宗門實力卻不容小觑,據說他們的掌門,宗門創始人,是一個喜好音律的美貌女子,至于真實面目,倒是從來沒有人見過。”
徐言言下意識地看了許青陽一眼,許青陽面無表情,手中緊握長劍,目光淩厲。
“修真界中喜好音律的女子的話,我倒知道一個。”她頓了頓,說,“只可惜她已經……”
許青陽忽然道:“來了!”
出現在面前的敵人雖然只有四個,且一看都是參加中修選拔考試的低修,然而對方的實力卻比徐言言他們高出太多了。
雙方先是用簡單的法術過了幾招互相試探,彼此都避開後,徐言言手執長劍,打算跟對面的那個敵人打近身戰,拼武術。
自從第一次執行任務時強行使用火屬性法術受傷後,徐言言就一直在修煉武術。武術雖然相對來說殺傷力比較弱,但它不需要使用法力,不會給靈根和身體造成太大的傷害,而且也能有效地拖延時間。
而且,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再厲害的法術,打不中對手也是沒用,武術雖然沒法術那般殺傷力強,但只要速度夠快,也能給對方造成致命的傷害。
徐言言挽了個劍花,整個人如疾風一般朝敵人刺去,對方來不及施法,匆忙躲過,徐言言又立刻側身,掃腿,長劍差一點便刺中對方腰腹。
她幹脆棄劍,使出日月十八掌,掌上雖然不帶一絲法力,但她每一掌對準的都是對方的穴處,只要随便點中一處,就能控制對方施展法力。
敵人大概也沒想到徐言言身為一名修士,竟然只是簡單地使用武術,他一時措不及防,來不及反應,瞬間處于下風位置。
徐言言眯起眼,渾身殺氣外洩,趁着對方後彎腰躲避的剎那,她一掌朝對方的胸口擊去。
只要一掌,只要擊中一掌即可。修士的靈根一般都位于胸口處,徐言言只要擊中對方的胸口,并在擊中的剎那強行将自己的法力灌輸進去,就能夠打亂對方法力的運轉,使他在短時間內再使不出法術來。
徐言言一時緊張十分,然而手掌堪堪從對方胸口擦過。
敵人手撐地一躍而起,徐言言忙退了回去。
“真是小看你們了啊!”那人拍了拍手,趕去身上的塵灰,盯着徐言言道,“小丫頭片子,近身戰還挺厲害的。”
徐言言不出聲,孟漢陽“呸”了一聲:“知道厲害還不趕緊滾!”
“滾也可以。”另一個人嗤笑了兩下,伸出手指,朝許青陽勾了勾,“不過你們的隊長,我們要帶走。”
果然如此,徐言言想。
許青陽卻沒有多大反應,低聲道:“等下大家,按我說的來做。”
“除了躲起來的那位,這四個敵人,我剛剛觀察了下他們的法術。”他壓着聲音道,“我對面這個,是風屬性,由我來對付,言言對面那個,是水屬性,由如雲來對付,漢陽對面那個,是火屬性,由芳菲對付,如雲對面那個,漢陽,由你來對付。”
徐言言道:“那我呢?”
許青陽道:“你去找出那個藏起來的敵人。”
“從剛才到現在,那人雖然在暗處,卻一直沒有對我們動手,我猜測,一是可能怕暴露位置,二是這人應該是不擅長戰鬥的醫修。”他說,“言言,你去對付他。”
徐言言道:“好。”
☆、23
雖然在看小說時,徐言言就知道許青陽是一個不僅在修真上有着絕對的天賦,而且頭腦亦十分不簡單的少年,然而當她穿越到這裏,身臨其境地陷入險境之中時,才更加深刻地體會到許青陽的厲害。
短短幾分鐘的交手,就已經摸清了敵人的法術屬性,而且還能夠迅速想出應對方案,這簡直不像是一個低修能做出的反應。
徐言言踩着飛劍,往高處飛去。
底下是其他四人在戰鬥,她并沒有插手的地方,而她當前要做的,便是找出藏起來的第五個敵人。
這其實是很有難度的,對方氣息隐藏得很好,又不主動出手攻擊,要想判斷出他的位置,實在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徐言言回想着小說裏的劇情,很多細節她其實已經不太記得了,她低聲道:“書魂!”
書魂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人應該藏在東南方向200米的那棵大樹上。”
徐言言道:“沒記錯,我已經感知到他了!。”
她一只手伸進儲物袋,掏出一把細針,卻沒有直接朝東南方向飛去。
書魂道:“你打算偷襲?”
徐言言“嗯”了聲:“對方還不知道他已經被我們發現了,這時候繞到他背後去攻擊,得手的幾率會大些。”
在以前每天的早課上,徐言言就學過作為一名修士,如何隐藏自己的氣息。然而她現在修為尚低,無法很好地抹去自己的存在,只能借助隐身符。
隐去自己的身體後,徐言言這才悄無聲息地繞到敵人的背後。
對面那棵大樹上,并沒有人藏在上面。她閉上眼,将法力集中在腦部中樞神經,在一片漆黑之中,一團發光的物體若隐若現。
在那裏!徐言言十指夾針,将其對着樹幹射去,而後又立刻踩着飛劍飛起來,離開原來的位置。
只見那棵大樹上,原本空無一人的樹幹上慢慢現出一個人的身影,尖銳的細針在剎那突然偏離了原本的軌道,釘在了樹幹的另一側。
書魂道:“被擋開了。”
徐言言道:“那就用燃燒符!”
她手中夾着十幾張燃燒符,正欲甩到那人身周時,突然停下了動作。
徐言言愣了愣,難以置信地看着樹幹上,敵人現出的身影。
那是個很豔麗的女人,及腰的長發松松披在肩上,眉眼誘人,雙唇鮮豔,一身拖曳的紅色裙擺襯得她身姿更加妖嬈。
只見那女人微微擡眼,與半空中的徐言言對視。
書魂道:“被發現了。”
徐言言喃喃道:“怎麽可能?”
為什麽這個女人會在這裏出現?她有些震驚和難以置信。
“既然能找到我的藏身之處。”女人聲音嬌柔,綿言細語道,“看來日月仙宗,果然後生可畏。”
徐言言冷靜下來,去掉隐身符,定定地看着她。
女人輕走兩步,無需飛劍便可飄在半空中,一陣清風将她的袖袍和裙擺吹得呼呼作響,只見她細細地打量着徐言言好一會,才笑聲嗤嗤道:“好一個清純可人的小姑娘,姐姐我活了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長得比我還漂亮的人。”
徐言言滿臉警惕,冷冷道:“傳聞中修真界第一才女,豔絕人寰的七律真人夢蹊言,沒想到竟然就是弦樂宗的掌門人。”
夢蹊言妝容濃豔,笑意盈盈,柔聲道:“小娃兒還挺聰明的。”
她向前走一步,徐言言便下意識地駕馭飛劍後退一步。
“這麽聰明,姐姐都舍不得殺你了。”聲音剛落,只見夢蹊言身形一動,忽然消失,下一秒卻出現在徐言言的身後,捏住她的下巴,塗着黑色指甲油的長長指甲刺進她皮膚裏,“要不你跟着姐姐走,去弦樂宗,姐姐一定會好好□□你的。”
徐言言身體僵硬,被迫昂着下巴,一動不敢動,她艱難道:“聽說你……在人魔大戰時,因為未婚夫被魔族殺死,為複仇……孤身一人闖入魔界,按理說,不、不可能再活着回來……”
夢蹊言眼神一變,手指用力,恨聲道:“真是胡說八道,本真人怎麽會為了這樣一個男人闖入魔界,他死了最好,我巴不得他死!”
徐言言痛呼出聲,下巴被她捏得骨頭差點破碎,她忍着疼痛,垂在身側的右手悄悄凝聚法力,朝夢蹊言襲去。
夢蹊言雙眼猶如滴血般鮮紅,一把抓住徐言言的右手,稍一使力,纖細的手腕便軟軟地垂了下去。
徐言言瞪大眼睛,整個人被扔了出去,撞倒在樹幹上,又“噗通”一聲摔了下來。
她猛地嘔出一口獻血,勉強用左手支撐着自己爬起來。
“他、他……”徐言言虛弱道,“他是被……”
晴朗的天空忽然烏雲密布,雷聲轟隆,剎那間一道閃電劈了下來,正正将徐言言的旁邊劈出了一道焦黑的大坑。
書魂怒道:“徐言言,閉嘴!”
徐言言閉了閉眼,咬着唇,不再繼續說下去。
黑雲散去,陽光普照着大地,天空又恢複了一望無際的湛藍。
夢蹊言走到她面前,彎身抓着她的長發将人提了起來。
“我發過誓,”夢蹊言說,“凡是在我面前提起他的人,我都要殺了他,看來,這是老天在催我趕緊對你下手呢。”
她掐住徐言言的脖子,眼神狠厲,徐言言張大了嘴,掙紮不脫,眼角瞄到遠處的許青陽他們,一臉絕望。
她們在樹林的另一邊,被一棵大樹擋着,許青陽那邊看不到她們兩人,她們卻能從這邊看到那邊的情況。
夢蹊言笑道:“你們可不能小瞧我門下的弟子們,他們的身體經過我的改造,又吃了特殊的藥丸,修煉速度大大提升,可比一般的高修都厲害。”
孟漢陽他們被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唯剩許青陽一個人苦苦支撐着,可惜他一個人終究難敵四手,被對方抓住了漏洞。
徐言言睜大了眼睛,看着許青陽被一掌拍飛,又被人踩住了臉,對方拿着一把長劍,慢慢地從他肋骨處刺穿。
徐言言張了張嘴,痛苦道:“住手!”
她的眼淚驀地流了下來。
遙遠的天際,太陽開始緩慢地移動,周圍的村莊和城鎮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陽光慢慢地彙聚成一條直線,自天空直直照射進徐言言的身體內。
☆、24
遙遠的天際,太陽開始緩慢地移動,周圍的村莊和城鎮忽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陽光慢慢地彙聚成一條直線,自天空直直照射進徐言言的身體內。
“這是什麽?”夢蹊言震驚地松了手。
整片樹林暗無邊際,唯有徐言言渾身散發着金色光芒,她及腰的長發慢慢被染為白色,全身皮膚更是變得比雪還純淨潔白,兩片薄唇像是塗了一層天邊的朝霞,長長的睫毛上則如灑了夕陽的餘晖,睫毛下,那雙眼睛清冷而又漂亮,純黑色的瞳仁裏不帶一絲感情。
她的右手微動,原本被扭斷的手腕自動恢複如初。
“原來如此。”夢蹊言冷笑道,“看來你也不是個簡單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