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H(10)
所有擁的本金一樣,所以可以不用到第三第四次下注就能全梭。
段飛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的羽毛,兩指頭不住的撚着,這樣的動作在旁人看來是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了,但對現在已經被段飛的虛虛實實擾得猶如驚弓之鳥的刀疤來說,卻杯弓蛇影了。
刀疤警惕的望着段飛手裏的羽毛。
“你現在就逼我全梭了,”段飛笑着說,“你确定等到發第四第五張牌時,你還有本金陪我加注嗎?”
刀疤一愣。
段飛繼續說道:“我這人可是很喜歡和人賭身家……性命的。”說着也全梭了。
淳老摸摸白眉,哼笑了下對荷官說:“發牌。”
第四張牌發下,段飛的是梅花3,淳老的是方塊2,刀疤的是梅花7。
又是刀疤有優先下注權,可目前他們的都全梭了,按理說完全可以接着發第五張牌然後攤牌。
“等等,”段飛忽然說話了,他向裁判團問到,“按國際慣例,只要是帶進會場的東西都能當做賭本,包括人的……性命,對嗎?”
頓時響起一陣嘈雜,“賭命。”“太瘋狂了。”這樣的聲音一時難絕。
刀疤沒想到段飛會這麽說,“怎麽,你那條賤命也配和我賭?”
“不不不,”段飛擺擺手指,“你誤會了,不是我的命,而是你的命。”
“什麽意思?”別說刀疤,很多人都不明白。
這時裁判團也已經商議完了,“大會不予幹預。”
“好,”段飛從兜裏摸出一個信封,“這裏面是美國明日星娛樂投資公司的股票,目前市價大約在三個億左右。”說着将信封丢到了泥碼堆裏,“我追加注碼三個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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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嘩然聲更甚了。
美國明日星娛樂投資公司正式洪律以靳少的名義開的殼子公司。
刀疤悠然的說:“哼,你別忘了,無上限梭哈追加的注碼,如果對方付不出等額金額的話是無效的。”
“沒錯。”裁判團問刀疤,“一號選手可要再加注?”
刀疤聳聳肩,“當然沒有了。”
段飛幽幽的說:“只要能帶進會場的都能成為賭本,包括性命,這可是國際慣例。”突然又語出驚人,“我認同的你性命等值我的三個億。三個億賭你的命。”
“你……”刀疤駭然。
“當然,你也可以不跟,但這樣你就算是棄牌了,別怪我沒提醒你,這可是最後一局了,棄牌了你就沒機會了。”
65
65、傅天纏出現了 ...
相較于刀疤的悻悻然,段飛一派泰然自若。
段飛當然泰然了,因為要賭命的又不是他。
可當他說出按國際慣例性命也是賭本時,他還是感覺到了那個男人惴惴不安的視線。
他段飛雖然是個小老千,慣于耍詐使騙毫無誠信可言,可一旦發下誓言就絕對會做到,所以他絕對不會再拿自己身體的一分一毫為賭注的。
見刀疤久久沒做出決定,淳老就唆使到,“怎麽說都是自己的命,是要慎重考慮的。可如果實在是舍不得自己的命,又不想像我一樣的就算最後贏了這把牌也是輸家,更不想棄牌投降的,其實也不是沒辦法。這小子說是你的命可抵三個億,又沒說非要你的命,只要你也舍得掏三個億出來不就沒事了。”
淳老說的刀疤何曾不明白的,可是三個億,他沒權利調動那麽多資金,除非那個人肯首。
就在刀疤猶豫不決着要不要請示那個人時,“跟你老板說吧,他絕對會同意的。這裏的股份加上他手上的完全可以成為明日星最大的股東了,賭牌還不是你們的囊中物嗎?這樣一來你也可以擺脫性命之憂了,一舉兩得。”段飛就像是引誘着凡人堕落的惡魔,句句誘惑着刀疤步入他的陷阱。
可就算明知那是陷阱,刀疤卻無法否認段飛所說的,這的确是目前最為可行的辦法。
“啪”的一聲,刀疤拍案而起,“可笑,你說這些廢紙值三個億就值三個億了?荒唐。”
段飛莞爾和淳老交換一個眼神,有戲。
“我們這裏有國際注冊會計師,他可以對四號位選手的股票進行核算。”裁判團示意一位紅發中年男人過去。
中年男人看了看那些材料,回頭用英文對裁判團說:“我需要半個小時。”
裁判團點頭,“封牌,比賽延後半個小時。”
比賽二度封牌,段飛和淳老走出賽場,健老急忙湊近他們低聲,“刀疤這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是呀,小飛,緩兵之計,”蕭伯安也湊了過來,“一定有鬼。”
段飛回頭,只見刀疤臉色有些激動的和身邊的人低語些什麽,沒一會其中的一人拿出的手機打電話。
“他們有沒鬼我不知道的,但我知道他們就要變窮鬼。”
就在他們湊在一起時,有一個人正面無表情的在他們身後接電話,而與之相反的是刀疤,他對在那邊正打着電話的人愈發的激動了。
“不好,洪三,”在段飛他們身後打電話的人突然低呼了一聲,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卻看向洪律,“我們的人被襲擊了。”
洪律并未慌亂,“是安插在哪裏的人?”
“監控室。人還沒死,我已經讓人把他送到貴賓休息室了,也許還能問出些什麽。”
洪律看看在一旁掐得歡的兩個老頭,“陸老懂些醫理,越澤你帶陸老和我爸爸先過去。”
“嗯。”
靳少不知道從來找來了一把剪刀,剪刀尖上挑着條大紅褲衩,然後一手拎着那不明生物的光翅膀,讓那不明生物邊撲騰着邊大叫着,“強搶民女啦,強搶民女啊。”那調調還特凄涼。
那兩老頭完全不用叫喚,便跟着靳少去了,“我的牡丹。”“火燎。”
洪律回頭,段飛将手放進他的掌心,“走吧。”
段飛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讓他不在視線裏的。
大手拉着小手的兩人有種令人羨煞的溫馨,但卻讓某個少年嫉妒得紅了眼。
當段飛和洪律進入貴賓室時,陸老正對沙發上一名傷者進行檢查。
雖然段飛對中醫一竅不通,但那望聞問切還是清楚的,就在陸老對那傷者切過脈後,又是一頓摳鼻子挖眼的。
段飛狂囧,老大你當這是在驗屍嗎?
“老鬼,你是不是嫌他還沒死透,所以幫他一把?”洪老爺子說出了段飛的心聲。
“我不跟愚民說話,”陸老無視洪老爺子,擰頭向洪律,“最重的傷在頭上,才促使他自動進入了低熱能消耗和神智保護系統。”
衆人:“……”
見所有人一臉的茫然,陸老很得意,“唉,一時又忘了,你聽不懂這麽專業的術語,我說得通俗些吧,就是昏過去了。”
衆人再度:“……”
洪老爺子想沖過去掐他,幸好靳少眼疾手快攔住了。
這時站在靳少肩上的火燎說話了,“妙手回春,華佗再世,救死扶傷,菩薩心腸。”
一聽火燎這話,陸老很欠扁的撫了撫花白的頭發,“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衆人暴汗。
“這鳥真棒,還會說好話。”蕭伯安走過去想逗火燎再說話,“還會說別的嗎?”
火燎見有人誇獎他便在靳少的肩頭來回的踱着步,“你吃了嗎?”
“好玩,”段飛也湊了過來,“再說點別的。”
火燎眼珠子咕嚕一轉,“如意吉祥,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逗得段飛和蕭伯安大笑。
洪老爺子見好玩也擠了過來,“還會說吉祥話呀,再說一次。”
火燎看了看洪老爺子,“你老年癡呆。”
衆人:“……”
洪老爺子的眉毛抖了抖,“來人,給我拿管絕毛膏來。”
火燎撲騰着光溜溜的翅膀,“老色鬼非禮啦,耍流氓啦。”
衆人:“……”
洪律沒理會他們問陸老,“能弄醒他嗎?”
“簡單,只要按人中就行了。”陸老挽起衣袖拇指在傷者的鼻下一按。
人醒沒醒不知道,就見“啵”的一聲一顆帶血的牙齒噴了出來。
洪律很淡定的,“……您老這是按人中,還是碎人中呢?”
陸老一陣尴尬,“很久不按了,一時沒控制好力道。”說着又按了一次。
可憐的人啊,傷上加上傷,段飛都不忍心看了。
最後還是洪律,“您老還是給他留顆門牙吧,不然待會醒了說話漏風了。”
陸老:“……”
但人總算是醒過來了。
“看見是什麽人傷的你了嗎?”洪律問到。
傷者很激動點頭,但聲音卻很虛弱,“是以前跟過洪二少的人。”
段飛和洪律默契的對望了眼。
“什麽特征?”段飛急問。
傷者回憶,“長發……白衣。”
“傅天纏?”段飛輕聲驚叫,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段飛的直覺。
“是秦少秋吧。”靳少說到,“今天一直沒見他在刀疤身邊。”
傷者搖頭,“比秦少秋高很多。”
段飛解開繃帶察看了下傷口,似是印證了什麽,臉色不太好。
蕭伯安到他身邊,“小飛,怎麽了?”
“傅天纏沒死。”段飛突然很肯定的說。
“怎麽會?你不是親眼看到他死嗎?”靳少驚訝的問到。
“我一直有很多疑問,但如果假設他沒死的話,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段飛并未解釋為什麽自己肯定。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會計師最後核算出段飛這些股票的價值為三億零兩百二十萬。
重新回到賽場的段飛似是很平靜,仿佛剛才的事對他并無影響,但只有和他交握過手的洪律知道,段飛在發抖。
牌局繼續進行,牌一開封刀疤便将一張銀行本票丢進桌子中央,很傲然的說:“我跟你的三個億。”
花紅超過六個億,讓這場決賽染上了驚心動魄的氣息。
裁判團詢問段飛,“需要核實本票嗎?”
段飛搖頭莞爾,“我相信他。發牌。”
第五張牌發下,荷官分別将五張面朝下的牌送到三人的跟前,除了淳老,段飛和刀疤都沒急着看。
淳老随手翻開,是紅心5,其他牌是梅花9、紅心10和方塊2,而底牌是梅花10。
淳老的牌無關重要,所有關心的人段飛和刀疤的是什麽牌,因為兩個人的面牌都顯示是同花。
段飛也沒吊衆人的胃口,輕挑開第五張牌,是梅花4。
“同花順面。”頓時有人叫了起來。
刀疤的神色也不太好,翻開自己的牌,是梅花8,綜合其他面牌看就同花而已。
刀疤将自己的底牌擺到最前面,“沒什麽好說了,開牌吧,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同花順。”
刀疤剛要攤牌,段飛擡手阻止,“你急什麽,你不是還有命嗎?”
段飛又從外套口袋裏拿出另一個信封,“這是紅利集團的市值九個億的股票。”
紅利集團正是洪幫洗白的企業。
“你……”刀疤一時語塞。
“我再度認同你的命值九個億。”段飛很殘酷的告訴他。
“這兩人是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
“是呀,感覺不死不休啊!”
竊竊議論又開始了。
可這次并未等多久,刀疤突然大笑了起來,“就知道你還會來招。”擲出一個牛皮袋,“這是這裏面有股票、地契、房産和租約,共計九個億。”
66
66、段飛小相公嗎 ...
刀疤的目光越過段飛,看向洪律和洪老爺子所在的方位,雙眼驀然瞪大血紅灌入充盈,張牙舞爪的,“這是你們自找的。我要讓你們洪家永世不得翻身。”
聽到刀疤撂下的狠話,洪律也只是稍微将目光移向刀疤,後再度鎖定賽場中的少年,棱角分明的面龐并未掀起一絲波瀾。
洪老爺子從兒子的身後探出一頭來,睡眼惺忪的指着刀疤,對陸老肩上的火燎說:“裸*奔,罵他老年癡呆。”
火燎歪着頭看看刀疤,對洪老爺子說:“你二呀你。”
聽到的人都“……”
“脫皮膏給我來一支。”洪老爺子火了。
火燎撲騰着沒毛的翅膀,慘叫着,“洪扒皮,洪扒皮……”
裁判團全體起立,問段飛和刀疤,“兩位選手可需要會計師核算對方資財的價值?”
“不需要。”段飛和刀疤同時表示。
之前之所以要核算,是因為刀疤需要時間調來資金做的緩兵之計,這次雙方都不想浪費時間,迫不及待的想一決勝負了。
“那就請三位選手開牌。”裁判團宣布進入攤牌階段。
刀疤依然是搶先開牌,但在他開牌的一秒鐘裏段飛和淳老交換了一個眼神,正是在那一瞬間刀疤手中飛出兩片極薄的玻璃。
所有人都為刀疤突然而下的殺手而大驚失色,慌亂着推搡着奔走,那黃色的警戒線被撞倒被踩踏,場面有些失控了。
段飛和淳老也震驚于刀疤竟然敢公然傷他們,而忘記了做出反應。
然而悲劇沒如預期的那樣發生了,那兩片玻璃并未飛向段飛和淳老的頸喉而是在空中突然一沉,将段飛和淳老的牌壓住,但清晰可見裏面的牌。
保安第一時間出現并有素的控制住了混亂,秩序在慢慢的恢複,可對于剛才的一幕皆心有餘悸。
段飛放在桌面的手只動了一指,刀疤便失态的大叫了起來,“別讓他們碰牌。”
裁判團也是多見世面的人,立刻就明白了刀疤的意思,賭場顧問沒得到指示前便已經動手按住了玻璃。
段飛和淳老詫異的對看了眼。
刀疤這才亮出自己的底牌,是梅花J,他根本就沒換牌,用的依然是原來的底牌,而他的其他面牌全是梅花,五張牌組成同花。
可他為什麽沒換底牌,難道他就不怕段飛真的是同花順嗎?
從他從容的神态中能看出他似乎有百分百的把握肯定,段飛絕對不是同花順。
“一號位選手同花。”裁判團宣布。
除了段飛的牌有些威脅,淳老的面牌雜亂無章對刀疤的同花構不成威脅。
刀疤緩緩的站了起來,“雖然‘鬼手搬運術’和‘偷天’都是頂級的千術的,但正因為都是頂級不外傳的秘技,不會因此而公布彼此換牌的時機。無法弄清楚對方的出手時機,難免會在時間上把握不對,而産生沖撞。在這點上你們的确是考慮得很周到。”
刀疤語速不快,慢慢的分析着,“讓一人先出手取牌,另個人再接到暗示後才換牌,這樣就不會出現同時出手奪一張牌,而出現不可彌補的破綻。”
豎起一個大拇指向段飛和淳老,“這的确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就算在這一取一換之間會出現非常短暫的空擋,但你們兩人都好手,這點空擋稍縱即逝根本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沒錯,別人根本來不及留意……”着重那“別人”兩個字。
刀疤雙手撐在桌上傾向段飛,“因為你們的自以為根本沒人留意,正是你們最大的敗筆。不,确切的說是你們在我面前露出這樣的空擋是你們最大的敗筆。”
所有人都不明白刀疤在說什麽,段飛和淳老似乎也很茫然。
“雖然稍縱即逝,就連我都沒有十分的把握能準确的切入你們這空擋中,但是,”刀疤指着淳老,“你有個不好的習慣,讓我準确的找到了切入點,那就是你的眼神。”
聽到這,段飛那張漂亮精致的臉蛋已經露出恐慌了,淳老的神色也不佳。
段飛和淳老臉色的變換,也讓洪律等人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高高懸起。
“健老,”蕭伯安緊張的抓住健老的衣袖,輕聲的問:“那個刀疤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完全聽不懂?”
健老雖然擔心,但也是茫然不解,有些傻愣的看着蕭伯安一個勁的搖頭。
賽場裏的刀疤還在繼續,“看來你終于意識到了,那空擋正是這位老爺子取了你的牌後,你還未來得及換牌呈現小相公的短短不足半秒的空擋。”
小相公這術語,一般用在麻将裏的多。所謂的小相公,就是在玩牌過程中牌拿少了,相反牌拿多了就叫大相公。
就以平常打的麻将為例,一般都是十三張牌,如果少于十三張就是小相公,多于十三張就是大相公。
同理,五張梭哈每人五張牌,多于五張就是大相公,少于五張就是小相公。
而刀疤說段飛小相公,就是說段飛少牌了。
所有人将目光移向段飛面前的牌。
牌被玻璃壓着,玻璃又被賭場顧問的手按着,一時間還看不見到底有沒少牌。
賭場顧問在得到了裁判團的肯首後,慢慢的挪開掌心,但手依然按在玻璃的邊緣。
透過玻璃,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段飛的牌只有四張面牌,底牌竟然不知所蹤了。
頓時衆議洶洶,嘩然難止。
“啊……”蕭伯安抱着頭驚愕的剛出口驚叫,便被靳少用手捂住了,“閉嘴。”語氣很暴躁。
靳少看向洪老爺子和洪律,這兩人的神色已現了蕭瑟。
刀疤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态俯視段飛,自說自話一樣的,“他努力想得到的東西,沒想到被我這麽輕易便得到了。”
裁判團當即便要宣布段飛無緣這局的優勝時,這個漂亮的少年驀然散去所有的恐慌,莞爾一笑,“等等。”
段飛起身遠離座位,然後高高的舉起雙手,示意他的手是空的,“我真的小相公嗎?看清楚了。”
所有人又都愣住了,刀疤見段飛那笑有種不好的預感,可他不願相信。
離得稍遠的人都無法看清,但按住玻璃的賭場顧問凝神細看,在那梅花5的牌邊,一絲很細微的藍透了出來。
賭場顧問疑惑的望向裁判團,裁判團遲疑了片刻後都靠近來看。
那藍似乎是牌背面的顏色。
在商議過後,裁判團示意段飛再遠離一步,他們要揭開那玻璃看清楚。
在玻璃被兩人輕輕的擡離時,刀疤剛才因大勝而狂喜通紅的臉,紅不自覺的逐漸消退。
裁判團中一人小心翼翼的推開那張梅花5,一張完整的牌背露了出來。
刀疤那已退去通紅的臉霎時蒼白,“怎麽可能……”
段飛雙手交握頂在頭頂,就像是頑皮的孩童笑看着他,“為什麽不可能?”
淳老則一副演戲很累的表情,“天啊,你怎麽那麽笨,這不是明擺着的嘛,你看到的所謂的空擋不過是我們故意露出的破綻。實際上,我們不過是将底牌推到了面牌裏,旁人看了就像是消失,然後再從牌面抽出來而已。”
刀疤恍然大悟,他上當了。
段飛笑看着他已經青白的臉,“沒錯,正如你所想,這麽做不過是誘引你們吐出青盟的資産而已。”
刀疤有種兵敗如山倒的無力感,但依然死撐着,“雖然你不是小相公,但你的底牌還沒開,誰勝誰負還言之過早了。”
段飛聳聳肩,“那就開牌好了。”
裁判團來回看看兩人宣布,“開牌。”
一位裁判上前,輕輕的翻開段飛的底牌,所有人再度屏住了呼吸。
牌被慢慢的翻轉,在一片潔白中,黑色的A和梅花的形狀清晰可見。
“梅花A。”蕭伯安打破讓人窒息的安靜,掀起了如浪歡呼的開端。
陡然的峰回路轉,讓許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刀疤則如感末日的降臨,驀然跌坐回椅子上,他知道已經無法挽回了,在這一刻所有的聲響都成了背景聲音,他只聽得清從心裏發出的聲音,他毀了那個人的心血。
“第二十一局的贏家是四號位選手。”裁判團宣判确定了段飛的勝利,“現在宣布,五張梭哈的冠軍得主也是四號位選手。”
段飛小小年紀奪得了冠軍,引來了多方媒體的采訪,可不論這些無冕之王如何的神通廣大都靠近不了段飛。
接下來的頒獎儀式,刀疤缺席,但任誰都明白,他這次輸的可不止是小小的冠軍,怕是已經傾家蕩産了。
可賭場裏每天都在上演着這樣的或悲或喜的人生劇,許多人都麻木了。
頒獎結束後就是記者會,可記者們左等右等都沒見段飛的到來。
此時的段飛已經在衆人的保護下到了停車場。
洪律遞給他一支四管的掌心雷,“我和越澤掩護你們,你和陸老他們先走。”
是的,他們要開始逃亡了。
67
67、停車場的激戰 ...
段飛将掌心雷藏進衣袖裏,看看嚴陣以待的靳少,再看看已經将M500握在手裏的洪律,“小心。”
電影電視裏總有這樣的場景,不舍的兩人握着手可卻又不得不分開,明知道危險,能做的卻只有一句叮咛,小心。
那時的段飛覺得矯情得假透了,這麽拖拖踏踏扭扭捏捏,一步三回頭的耽誤逃跑的最佳時機,讓他看得很上火,恨不得找人把編劇給強奸了。
如今自己身處這樣的境地,他才深切的感覺到那“小心”兩個字所包含的萬千不可以說出口的擔心。
這種感覺真TM的讨厭。
強迫自己不可以再看那個男人,段飛拉過蕭伯安,“跟緊我。”
和那句“小心”比起來,他對蕭伯安說的話,更多的是出于責任。
段飛知道兩個男人不該婆婆媽媽的,爽快的轉身離開才是男人之間該有的分別方式。
可拉着蕭伯安才邁開一步,一只大手攬過,背後貼上的胸膛是他熟悉的。
段飛愣怔,原來不安與不舍的不只有他。
回頭,迎上他的是男人的吻。
吻,霸道而奔放,微微弄疼了他的唇,卻出奇安撫了段飛,令他情不自禁的放開蕭伯安的手轉身攀上男人的頸項,放縱的想從與男人唇舌糾纏中找到更多的安心。
激吻并未讓洪律閉上眼,而是看着在一邊恨不能将他千刀萬剮了的蕭伯安。
洪律也知道自己有點孩子氣了,可懷中的少年是他的,不論是誰都別想染指,哪怕只是一個念頭。
段飛抗議的輕拍不專心的洪律,引得洪律愈發放肆的糾纏着他。
陸老蹲在地上,兩手托着下巴對洪老爺子說:“看到他們我想起了我的童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天真爛漫,就在兒童節那天我和她交換了純純的初吻。”
洪老爺子突然覺得有點惡寒,不禁全身一抖。
陸老聲音卻陡然降一個八度,“我第一次品嘗到了……鼻涕的滋味。”
“到了青年節,”陸老的聲音又美好了起來,“年輕的情感猶如沸騰的熱血卻依然清純,那天我們第一次品嘗到童貞生澀的滋味。”
洪老爺子扶牆做嘔吐狀。
陸老的聲音又降了兩個八度後,“但忘了戴套,然後被那女人套了半生。”
“當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出世後的第一個父親節,我第一次品嘗到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被榨幹的滋味。”話末聲音倏然驟然降了三個八度。
洪老爺子一個趔蹶,頭差點沒磕旁邊的柱子上。
“接下來就是老人節,我無比激動的等待着黃昏戀。”陸老對未來憧憬的臉驀然一沉,“可美人遲暮是可怕的,害我每次都想找熨鬥來熨她們的皮。唉……紅通通,你說我接下來還能期待什麽節?”
洪老爺子深表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清明節。”
陸老:“……”
“你是喜歡壽終正寝的,還是喜歡死于非命的?”洪老爺子特認真的問,“我找好生前簡歷燒給你。”
陸老:“……”
擁吻的這對貌似終于嘴巴發酸,不得不松嘴了。
“快走。”洪律輕輕推開段飛。
“砰,砰,砰……”槍聲卻響起了,靳少大叫:“不好,被包圍了。”
一時間車子的警報聲和槍聲淹沒了整個地下停車場。
迸射而來的子彈擊中牆壁、柱子,濺起碎片無數飛到臉上,生疼。
對方的火力猛烈,此時還擊是不智之舉,段飛等人都隐蔽了起來,但都沒有選擇開槍還擊,盡量将自己縮在在掩護體裏。
一陣狂轟亂射之後,對方的攻擊開始停止了,只剩下汽車的警報聲還在繼續。
不久汽車的警報聲停下了,從入口處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段飛将蕭伯安往角落塞,然後指指那些燈管,洪律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M500咆哮三聲後,他們所在的地方頓時陷入了黑暗中。
而其他人也頓時明白了洪律的意思,紛紛将所有的燈管打壞,可他們一開槍便暴露了自己的躲藏的地方,淩亂的槍聲再度響起,子彈橫飛打壞了頂上的消防噴頭,水嘩啦灑下,澆得所有人一通濕透。
但水聲卻掩蓋了腳步聲。
有了黑暗和水聲的掩護,轉移也變得輕而易舉了。
段飛牽着蕭伯安,跟着洪律悄悄的潛到一輛車子後,洪律将自己的M500裝上消音器。
慢慢适應了黑暗的眼睛,依稀中可見人影鬼祟的移動。
只見洪律舉槍瞄準,手臂的微微震動,縱然有水聲也能聽到重物倒地的聲音。
洪律帶着段飛和蕭伯安繼續往裏。
但越往裏,黑暗越淡,燈光燃亮黑暗,洪律無奈只得再次打碎燈管。
可不知道是誰比洪律出手更快,燈管的一頭被子彈擊中一頭仍吊在頂上,不停的在空中晃動着。
電流聲吱呀作響,燈光忽明忽滅,讓這個充滿了肅殺與血腥的地下空間裝裱上了詭異與驚悚。
由于黑暗,雙方都默契的停止了射擊,在黑暗而靜谧的中,每個人都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躲在一根柱子後的洪律和另一根柱子後的段飛打了個眼色。
段飛點頭,将蕭伯安按低趴下,摸出一副撲克牌,借着地上一灘水的倒影,在忽閃的燈光亮起的瞬間,他看見對方有四個人背靠着背向他們走來了。
段飛比劃出四個手指,洪律的手掌一張一合配合着燈光閃動的頻率,蕭伯安是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段飛卻點頭了。
也正是在那燈光突然熄滅的瞬間,蕭伯安就感覺到一陣氣流掀起,段飛似乎沖出去了。
幾聲悶哼後,段飛再度出現拉起蕭伯安就跑。
奔跑中蕭伯安回頭,只見一灘水中躺着四個人,其中三個被一槍爆頭,餘下的那個被撲克牌封喉。
來到地下負三層,洪律發現身後不遠處有安全出口,就将段飛他們推進去,可剛進去就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不許一個活的走出去。”
段飛大驚,蕭伯安更是差點驚叫了出來。
他們并非是因那個人狠絕的話,而是因為這聲音太熟悉了。
洪律背對着他們,段飛看不見他此時的神情,但那已經僵硬的背脊還是出賣了他。
段飛想安慰他,但洪律已經轉過身來,冷峻依舊卻難以掩飾淡淡的感傷。
洪律示意他們往下走。
輕放腳步,唯恐樓梯間的聲控燈亮起,在下到負數五層時,洪律讓段飛他們暫時留在這層,就像是悲情英雄一樣獨自離開。
段飛沒有阻止洪律,因為他打算藏好蕭伯安後就跟在洪律身後幫他。
負五層的燈滅了大半,适應了黑暗的段飛帶着蕭伯安想找個較為安全的藏身處。
可剛走過一個區就踢到了一坨不明物體,段飛本來是可以不用跌倒的但身後的蕭伯安卻撞了上來,只能往地上撲。
本來是看不清的,但摔得臉貼臉眼對眼,段飛終于看清楚了,那坨東西是個人而且還是熟人。
那坨人悶哼了一聲後,再沒下文了。
段飛利索的爬了起來,也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塊抹布,堵住那人的鼻孔,用手捂住那人的嘴巴。
十秒,沒動靜。
三十秒,還是沒反應。
一分三十秒後,那人詐屍了,“嗚嗚嗚……”
“老爺子終于睡醒了?”段飛很溫柔的對他說。
“呼,呼,呼,我這是暈了,暈了。”洪老爺子喘着氣,激動的低聲反駁。
段飛聳聳肩,“不管你是睡了還是暈了,反正你就繼續在這呆着吧,但要确保小安的安全。”
洪老爺子還以為段飛會拖着他出去沖鋒殺敵,沒想到是讓他保護蕭伯安,他當然答應了。
“小飛,你要回去?”蕭伯安抓着段飛不放,“不行,太危險了。”
“不,我必須得去,那個人……律他不會忍心下殺手的,那樣只會給那人反撲的機會,我不能讓任何人傷了律。”段飛現在已經能懂這不善言辭的冷傲男人了。
蕭伯安也驀然消沉,“會不會是我們弄錯了。”
“真的是他?”洪老爺子的聲音添了幾分沉重。
段飛沒有回答他,氣氛變得壓抑了。
就在這時在負五層的斜坡入口處,隐隐傳來槍聲。
段飛微微站起,目光掠過車頂,看見斜坡的牆壁上隐約有人影的攢動,沒多一會就有人保護着一位老者下來了,他們這區的燈也莫名的亮了起來。
段飛急忙蹲下,剛要轉頭叮囑洪老爺子就聽到他說:“小崽子,我能重操舊業嗎?”
“哈?”段飛還沒明白過來呢,就見他啪的四俯八叉躺地上裝死了。
囧。
現在他們的位置還算隐蔽,段飛也顧不得那麽多,因為他已經看到洪律了,血染紅了他的前襟。
一再囑咐過蕭伯安後,段飛利用着自己小巧敏捷,在各車輛與柱子間穿行,就在離洪律他們還有十輛車的距離,段飛停下沒再靠近,因為他看到一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