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H(8)
術界被歸類到“藏術”類。
“藏術”,從字面便可顧名思義,就将人或物藏得天衣無縫,說得再通俗易懂一點,其實就是障眼法。
在很早以前,便有有心人将這門技藝運用到賭博上,慢慢經過演變就形成了千術中的一枝獨秀。
而所謂的“偷天換日”揭開了謎底,也沒什麽神奇之處,就是一全靠手法的障眼法。
那一偷一換之間利用的都是盲角,任憑你擁有三百六十度視角,也不能完全無法捕捉到破綻。
因為“偷天換日”的手法就在手一握一彈的瞬間完成偷換牌,在握起的瞬間,掌心中就是三百六十度盲角。
像王上千這樣的頂尖高手,手法之快,就連他什麽時候握起過手你都沒看清他便偷換牌完成了。
但王上千也是從五歲便開始練,練了近二十年才有那樣神乎其神的成就。
段飛和傅天纏這樣的好手都不敢輕言毫無破綻,因為還不夠快。
秦少秋這樣一個初學者就更不用說了。
雖然段飛看不清秦少秋到底用的是什麽輔助,但破綻他卻看在了眼裏。
秦少秋手法還不夠靈活,藏牌不及露出破綻。
而且他這破綻,似乎不止段飛一人發現了,可某人還不自知,那自以為穩操勝券的洋洋得意,讓段飛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某人樂極生悲的狼狽。
秦少秋一撥垂在胸前的長發,淺笑輕微,對段飛說:“我是2、3、4、5、6同花順。接來下輪到你了。”那看段飛的眼神就像是施舍。
然,就在秦少秋正得意的向段飛展現自己的勝者姿态之時,破解手姑娘不知道盯着些什麽看,看了很久,直到那東西落到地上,她彎腰俯身去拾。
較遠的人看不清,但同桌的人都看見了,是幾截長短不一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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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反應雖然不一,但秦少秋的反應就有些過,緊盯着破解手姑娘手裏的頭發,仿佛那是多致命的兇器。
秦少秋所有的得意被驚慌所取代。
剎那間,段飛也恍然大悟,但仍不動聲色。
那幾截頭發原本應該只是一根頭發而已,秦少秋正是用他的長發絲代替細線,用其為輔助換的牌。
練習“偷天”所用的細線可不是普通的細線,不易斷還得具有非同尋常的韌性。
頭發雖有韌性但不足,且易斷,不可重複使用,破解手姑娘手裏的幾截斷發就是證明。
所以秦少秋兩次換牌就梳理了兩次頭發,正是為了拔取頭發。
“我輸了。”段飛說得輕松就似不是在說自己輸了一樣了。
随手的揭開自己的底牌,段飛的面牌加上底牌,其實就是一堆散牌毫無威脅力。
段飛的坦然認輸,也無法再度引起秦少秋的注意。
秦少秋的坐姿極度的不自然,就像是在掩飾什麽一樣。
在确認過雙方的牌後,裁判正準備宣告結果,破解手姑娘突然一把抓住了秦少秋攤放在桌上的左手。
秦少秋一直在防範破解手姑娘,所以姑娘的突然出手,他并未慌張,不知什麽時候右手已經捋過長發,數根細幼的黑發就在指間。
可見秦少秋已經急了,頭發都拔多了。
段飛感嘆,“看來離秀發去無蹤,頭皮更出衆不遠了。”
見秦少秋右手指間又現發絲,破解手姑娘怎麽會讓他左右手相觸,擡手狠狠一拍,一張方塊7從秦少秋的右邊衣袖裏飛出。
“好快。”破解手姑娘驚叫。
在秦少秋扯下頭發倒她發現也不過三秒間,從中她更是沒讓秦少秋的左右手有機會碰觸,就是這樣還是讓秦少秋将牌成功轉移到了右手。
淳老也沒想到秦少秋能這麽快,“竟然比鬼手還快。”詫異看向段飛,卻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淡定,但指尖已夾住撲克一張,準備随時出手。
“偷天換日”能位列頂級千術,豈是浪得虛名的。
這張方塊7應該是由于發絲斷裂,秦少秋一時無法藏起才露的破綻。
事情的發展快得讓秦少秋措手不及,在衆目睽睽之下當場的人贓并獲,秦少秋無法抵賴。
經過驗證對比後,裁判宣布這把牌無效,并取消了秦少秋繼續比賽的資格。
秦少秋雖然輸了,但依然像只高傲的孔雀一樣,昂首闊步的離開。
段飛看向二號桌那邊的刀疤,這邊的動靜早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張傷疤縱橫的面仍是一派淡然的溫文,見秦少秋出局也未有變化,心理素質很過硬。
“蕭亦非,你別得意,”秦少秋突然回頭,就像所有反派敗走前一樣的放狠話了,“你也不過如此,我師父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哦。”段飛很懶散的應了聲,一副我就不送了的樣子,讓秦少秋恨不得撲過來把他給吃了。
段飛成功的借破解手姑娘的手将秦少秋清出比賽,可以說他的其中一個目的已經達到了,剩下的一人……
段飛向身後望去,只見他們的賽區就只有寥寥幾人觀看,且還都是千門中人。
在很遠的一根柱子旁,段飛找到了洪律,他斜倚在柱子旁似是無所事事,但目光始終沒離開過段飛。
第七局重新開始,桌上的選手已只剩下四人。
段飛以五萬零四百五的泥碼高居四人之首,接着是淳老兩萬六千八,小年輕兩萬三千六,最後是破解手姑娘一萬兩千八。
底牌和面牌到手,難得段飛正兒八經像個行家一樣有模有樣的看一次底牌。
用面牌擋住底牌,一點點的移開面牌,露出底牌,是個9。
段飛點點頭放下底牌,再看他的面牌也是個9。
看來段飛是9一對了。
在段飛看底牌時,小年輕的眼睛閃動了下,像是接受到了什麽訊息。
再看其他人的面牌,淳老的是紅心3,破解手姑娘的是紅心K,小年輕的則是方塊5。
破解手姑娘的牌面最大,由她開始下注,可對段飛的全梭有點陰影了,所以下注很小心,就只押了一百。
小年輕看看各家的面牌,笑露他那排潔白的牙,“我跟。”
輪到段飛,“既然大家都那麽低調,索性我也入鄉随俗好了。一百就一百。”
“喲,還真的低調上了。”破解手姑娘笑着調侃他。
段飛扶額,“我也知道我不适合低調,我就像是黑夜裏的螢火蟲,是那麽的鮮明,雖然我沒有憂郁的眼神,沒有唏噓的胡茬,但還是那麽的出衆。”
淳老随手丢出泥碼,很鄭重的對段飛說:“這種話你在心裏默念就行了,別說出行不?想不戰而屈人之兵也不帶這樣的。”
破解手姑娘和小年輕笑了起來。
整個賽區了,就他們這桌最沒比賽的氣氛了。
第三張面牌發下,段飛的是又9。
見段飛的面牌已經現了一對9,小年輕再看看自己的是黑桃J,底牌他微微掀開一角,是方塊K,棄牌的決定便在心裏了。
而淳老和破解手姑娘的第三張面牌則分別是梅花5和紅心A。
段飛的面牌一對9最大先下注,他想了會,“那就先來一千。”
淳老和破解手姑娘跟,小年輕棄牌。
第四張面牌發下,段飛的是方塊2,淳老的是梅花6,破解手姑娘的又是一個A。
破解手姑娘的牌面是一對A,明顯被段飛的一對9大了。
“不容易啊,終于輪到我先說話一次了。”破解手姑娘看看自己桌上的泥碼,“兩千吧。”
小年輕似乎很看好段飛,可當段飛只推出兩千的泥碼并沒有加注時,他又感到意外了。
反倒牌面是很小零零碎碎的淳老豪氣了一把,“五千。”
破解手姑娘拿起底牌看了下,是方塊3,再看看淳老和段飛的面牌,“五千就五千,我跟。”
輪到段飛,卻棄牌了,順便将小年輕的驚愕收入眼中。
這局在淳老最後一張牌拿到7時,便宣告結束,破解分手姑娘棄牌。
接連三局,段飛都有些出乎小年輕意料的棄牌。
到第十一局,段飛依然很中規中矩的看着底牌,是個7,而面牌也是7。
這次是小年輕的牌面比較大,黑頭A,“一千。”
其他三人都跟。
牌發到第五張時,小年輕的牌面已經顯示三個A一對了,淳老和破解手姑娘的牌都很小便棄牌觀戰了,唯有段飛的同花順面還能和小年輕的三個A一較高下了。
小年輕笑了笑,“坐了一晚上的冷板凳,就等這副牌了,所以不管怎麽樣都要博一次了。我全梭。”
“我跟。”段飛根本就沒猶豫。
小年輕似乎看到了勝利的到來,很興奮的掀開牌,“我的是四條A。”
段飛回頭看裁判,“同花大還是四條大?”
“當然是四條大了。”
“那如果加個順呢?”段飛說到這時已經望向小年輕了。
小年輕微微一驚,在看到段飛緩緩翻開的底牌時,難掩驚色了,“怎麽可能,你的底牌……”不知為什麽他話說一半又戛然而止。
段飛卻接過他沒說完的話,“我的底牌應該也是7對嗎?你以為你一直找人在我身後偷看我的牌,我不知道嗎?”邊說邊将面牌7蓋在底牌8上,然後翻轉了下,就成了8蓋着7了,接着慢慢挪開8,露出7來。
“現在明白了吧,其實我給身後那位老兄看的,不過是我的面牌而已。”
59
59、老爺子也出線 ...
段飛一臉惋惜,“其實我已經給過你提示了。”
小年輕一怔。
段飛丢掉手裏的撲克,“難道你就沒想過前幾局我牌那麽大,卻為什麽要屢屢棄牌?”
小年輕驀然收斂起所有的驚愕與玩世不恭的輕浮,沉着穩重才是他真正的本性,“你怎麽知道,是我的?”
“你太過于頻繁的對老伯使眼色了。”段飛一副很理解的神情,“但這也不能全怪你,老伯他也太不聽指揮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你們應該是臨時的搭檔,你真正的搭檔應該是我身後這位老兄吧。”
小年輕沒有回答他,站起來整理了下外套,剛要離開又遲疑的回頭了,“也許像是警告,但我還是想奉勸一句,我們都不過是馬前卒,真正的……”他的目光望向了二號桌。
段飛随之也望過去,二號桌已經宣告比賽結束,從桌上泥碼的多寡來看,刀疤無疑是最大的贏家。
“傳說中的千門之王——王上千到底有多厲害,我沒親身體驗過,但這個男人的手段,”小年輕的語氣隐隐透着心有餘悸,“我卻是……”
“我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對手。”段飛并非是因自信而放出豪言,而是發自內心的,即将與強手對決所流露出的躍躍欲試的興奮。
段飛的話讓小年輕愣得不輕,眼中閃過一線對段飛的欣賞,“那我拭目以待。”
接下來段飛和淳老還有破解手姑娘的比賽,可以說是實力懸殊的較量。
破解手姑娘的雖然擅長破解揭穿別人的千術,但在賭上卻過于缺乏實戰經驗,段飛和淳老根本不用出老千就能讓她完敗。
這樣一來能進入最後決賽輪的選手就确定了四名。
走出賽區,洪律向他們走來。
“小安呢?”段飛發現已經好半天沒見他了。
洪律伸手攬過他,“越澤有事要處理随身攜帶走了,明天就回來和我們彙合。”
“那個刀疤可能不是我要找的人。”段飛看向角落裏的那群人。
洪律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就沒必要再留在澳門了,太危險了。”
“不,還得繼續,”段飛很堅定,“別忘了我們這次來的真正目的可是揪出那個內鬼。新加坡那邊洪二少已經誘使他們咬鈎了,這是讓他們自己現形的最好機會,錯過了想再揪他們出來就難了。”
洪律默然,段飛從他那張剛毅的臉上竟然讀出了舉棋不定,但最後他還是點頭,“答應我,一切以自己的安全為第一。”
“嗯。”
兩人不顧旁人異樣的目光,牽着手走向了洪老爺子的三號桌。
洪老爺子所在的三號桌,還在酣戰中。
也不知道洪老爺子今天出門前是不是踩着汪汪便便來了,那狗屎運竟然讓他大有出線進入決賽輪的趨勢。
破解手雙胞胎的另一個姑娘就在三號桌,這位姑娘的性格似乎與段飛同臺那位姑娘的大相徑庭。
這位一臉的老成拘謹,很有明察秋毫的感覺,就是有點話唠,可和洪老爺子很合拍。
聽一直圍觀着三號桌的人說,這姑娘好厲害,她接連揪出三人出老千。
三號桌目前只剩下三人,除了洪老爺子和雙胞胎姐姐,還有一位正襟危坐面色紅潤的老者。
“你知道我剛才為什麽沒能抓住他出千嗎?”雙胞胎姐姐很嚴肅的問洪老爺子。
洪老爺子兩眼賊亮賊亮的和姑娘一起盯着老者,“不知道。”
“因為他情急之下用了一招使其峰回路轉了。”姑娘很不甘心。
“什麽招這麽厲害?”洪老爺子急問。
“這招一度很有名,但現在也只能算是基礎學了,名稱就帶個‘風’字的。”這位姑娘說話的神情和口氣,如果再戴上副眼鏡做推眼鏡的動作的話,那神态動作完全是女版的洪二少。
“帶個‘風’字的,”洪老爺子想了下,“東南西北風?”
姑娘白了他一眼,“你很想打麻将嗎?”
洪老爺子撓撓亮晶晶的腦門,“那就是狂風、疾風、順風、暴風。”
姑娘搖頭,“就叫,”伸出三個指頭,“抽風。”
洪老爺子:“……”順便将姑娘伸出的三個指頭,曲回去一個“才兩個字。”
“你……”老者指着姑娘,那溝壑縱橫的臉真的開始在抽了。
“他抽不抽風我不知道,”洪老爺子挺為老者擔心,“我覺得他似乎快中風了。裁判麻煩叫輛救護車。”
突然被點名的二號桌裁判和荷官就像如夢初醒一樣,抹了一把嘴角,“打……打完了?可以下班了?”
洪老爺子:“……”
待看清狀況後,荷官和裁判又齊仰首向天,兩行清淚蜿蜒而下,“這把牌你們都打了三個小時。”
洪老爺子一副救人如救火的焦急,“人命關天的時候你們還管什麽牌局,這老頭快不行了?”
“哈?”荷官和裁判只見老者面色極好,完全可以用祖國河山一片紅來形容,“沒有呀,很容光煥發。”
裁判的話剛說完,老者就身子一歪倒地上了。
“啊……”頓時一陣手忙腳亂,慌亂中裁判連急救電話是多少都想不起來了。
破解手姐姐臨危不亂,遞給裁判一張名片,“打這個電話吧,我在那做兼職,可以幫他要點折扣。”
裁判看了看,揉揉眼睛,“XX人類精神異常研究中心?”
洪老爺子囧,回頭問姑娘,“你在哪裏做什麽兼職?”
姑娘很誠懇的回答他,“被研究部部長。”
其他人:“……”
洪老爺子抹抹額上的暴汗,“這職務也有假放?”
姑娘點頭,“上吊都能喘口氣了。只要一百天不想砍人就行了。”
頓時所有人一僵,迅速和姑娘保持最遠距離,“那……你現在有想砍人的念頭嗎?”
姑娘很認真的想了下,“暫時沒有,但我吃藥的時間到了,先走了。”說完很酷的轉身離開了。
裁判如獲大赦一樣的一把抓起洪老爺子的手,高高舉起,“我宣布,獲得決賽資格的是這位老先生。”
洪老爺子茫然,看看裁判再看看自己手裏的十個泥碼,讷讷的,“這……這就出線了?”
在一旁看了很久的段飛大囧,讓他們這些明槍暗箭鬥得你死我活才獲得出賽資格的人情何以堪。
主辦方當即宣布五張梭哈的決賽改在明天。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真的靈感不暢,卡文卡得厲害,所以厚着皮上來和親們說一聲,眉頭明天想休息一天,找找靈感,不然這麽寫下去只會越寫越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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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比賽規則有變 ...
蒸氣氤氲,鏡中的一片模糊,但他并沒有要抹去鏡上水汽的打算。
鏡中的人已經不再是熟悉的臉了,看了也……
他并非是害怕看到如今猙獰的面容,而是因為他已經找不回原來的自己的了,如果再看這樣陌生殘破的臉,他會愈發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伸手觸碰那兩道疤痕,明顯的凹凸。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下手這麽狠,但他卻覺得值了。
在他狠心自殘的時候,他看見了那個男人眼中的震驚,驚又慢慢的化作了痛惜。
那個男人曲指輕輕刮去他臉上的腥紅,可那不斷溢出的紅無論如何都難止,越刮越是一塌糊塗。
男人第一次在他面前手忙腳亂,讓他有種感覺,其實男人是愛他的。
他曾問他為什麽?
為什麽?
只為那一剎那他對他的溫柔。
那夜男人真的很珍惜他,就像是想把欠他的溫柔一次性償還一樣的和他纏綿……
“哥。”
門外傳來秦少秋的喚聲,制止了他繼續沉溺在美好回憶中。
起身穿起浴袍,走出去,留下一路的水跡。
從小吧臺拿出一瓶酒,給自己倒上一杯,端着走到窗邊,有意無意的晃動着,讓窗外的霓虹被杯中的琥珀色液體所折射。
“怎麽樣?”聲音讓人似感春風拂面,但那疏離卻是不難察覺的。
他根本沒發現自己對秦少秋的态度,就和那個男人對他一樣,需要時軟語哄說,沒需要時疏離淡漠。
其實他和那個男人一樣的殘忍。
秦少秋很興奮的告訴他,“我們高估他了,他也是速成的。”後舉起自己的左手,“我清楚看到他腕上的細線。如果不是大意被他偷了我的細線,我敢斷言絕對不比他差。”
淺嘗一口琥珀色的液體,不由得緊起雙眉,酒對于他來說還是那麽的難喝,可他卻自虐一樣的,逼着自己吞下去。
“你?”刀疤回頭,放下手中的杯子慢慢的走向少年,俯身低頭用沾染了酒味的呼吸吹拂着少年耳邊的長發,令少年稚嫩的臉上泛起一陣紅暈,“你在他面前不過是跳梁的小醜,他在逗着你玩。”
秦少秋頓時臉上一陣煞白,“不可能,我明明看到……”
刀疤站直身子居高俯視,“能将回旋飛牌練到那種程度的人,‘偷天換日’又怎麽可能會同你一個級別。”
“哼,”刀疤哼笑着走回窗邊,自言自語,“想示弱出其不意嗎?也不是不能陪他玩下的。”
翌日九點,澳門新葡京酒店的撲克之星澳門廳,澳門20XX慈善撲克錦标賽最後一天的賽事開始。
今天除了是五張梭哈的決賽輪外,四項、五項全能賽和八項混合賽由于參加的人少,也進入了決賽輪。
本冷清的五張梭哈也因進入了決賽輪而終受關注了。
在大廳中央,圓桌外圍等距擺放椅子六張,離圓桌約四米遠的地方圈出觀衆不可跨越的黃線。
令人意外的是,這輪決賽主辦方也十分的重視,國際公證處的公證員在旁公證,更讓六名賭場顧問一對一的進行近距離監場。
而更出人意料的是,這次的裁判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裁判團。
有人認出裁判團中竟然亞洲賭場聯盟主席——李東升,亞洲賭業協會執行會長——莫光,都在其列,氣氛一度變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李東升主持牌局,宣讀過大會的規則和國際慣例後,選手入場。
段飛早就準備好了,剛要邁步就感到被大手緊握着的掌心被驀然捏緊。
擡頭,洪律臉上的表情似是如故,但段飛卻讀懂了,洪律這是向他要保證,“我發誓,我絕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
八将老頭太太們也都給予段飛鼓勵。
“小飛,加油。”
蕭伯安似乎被圍繞在段飛身邊難以名狀的氛圍所感染了,很不安,可再想說些什麽時被靳少搶先了。
“小非非,我從家裏帶了珍藏八年的葡萄酒,就等你凱旋了……嗚嗚嗚”
聽了靳少這話,洪老爺子和洪律的臉色有些不對勁,特別是洪老爺子一把捂住了靳少的嘴巴,低聲對他說:“你還沒領教夠小非的酒品嗎?”
靳少這驀然想起那驚悚的一夜,悄悄的說:“我這就去換葡萄汁來。”
段飛走向入口取得随機座號後,就見刀疤已經落座,再看看自己的座號,正和刀疤對面。
刀疤也在這一刻與段飛的視線對接。
這時場外的蕭伯安卻發現段飛雙手在發抖,而且越抖越厲害,段飛不得不握起拳頭,“小飛他好像不太對,他手在發抖。”
“是呀,這是怎麽回事?”靳少也發覺不對了。
八将老江湖們卻都不以為然的笑了,健老問道,“你們以為他在害怕嗎?”
“難道不是嗎?”蕭伯安不解。
“那是興奮。”健老看着比賽場內,羨慕而振奮的光芒在他的雙眼中湧動,就像是即将沸騰的血液,“兩強終相遇的興奮。”
“沒錯,”洪老爺子今天也是鬥志昂揚的,“兩強相遇……”
“怎麽樣?”蕭伯安問到。
洪老爺子一臉高深,“耍賴者勝。”說完也入場了。
蕭伯安:“……”
洪老爺子和破解手姑娘很有緣,再度坐姑娘旁邊,“姑娘,吃藥了嗎?”
姑娘還是一副不茍言笑的神情,點點頭,“剛吃過,你吃了嗎?”
洪老爺子很惋惜的說:“想吃,但醫生不給開,無聊之下只能将就着嗑了兩顆避孕藥墊墊底。”
除了姑娘,所有人:“……”
“你有沒興趣到我們研究中心來做個檢查,看看需不需要吃藥?”姑娘盛情邀請。
“那你們哪裏到底是怎麽判斷精神正常不正常的?”洪老爺子很好奇。
這時一位戴着眼鏡,舉止十分之得體有禮的男士落座在刀疤的右手位。
“很簡單,只要回答一個問題就行了。”姑娘指指男人,“如果我把他左耳朵割了,你說他會怎麽樣?”
“他會聽不見?”洪老爺子的回答帶着疑問。
姑娘點頭,“如果我再把他的右耳朵割了,你說他又會怎麽樣?”
“那就兩只耳朵的都聽不見了。”洪老爺子這次用肯定的語氣了。
但姑娘卻搖頭了,“他會看不清了?”
眼鏡男:“……”
“哈?”洪老爺子看看左右,貌似都愣得不輕,“怎……怎麽會看不清了呢?”
姑娘一本正經的告訴他,“因為眼鏡掉下來了。”
洪老爺子:“……”
“現在知道自己正常不正常了吧。”姑娘說完不再理會洪老爺子。
洪老爺子想了會似乎還沒想明白,見姑娘不理他了,又轉向問段飛,“我到底正常不正常?”
段飛囧着回頭對裁判團說:“裁判團,估計他剛才吃的避孕藥分量不夠,麻煩再給他兩顆。”
裁判團:“……”
李東升公布比賽方式,“注碼沒上限,也沒下限,比賽限局二十一局,第二十一局結束後,誰手中的本金最多誰為本屆慈善錦标賽,五張梭哈冠軍。”
“無上下限?”所有人一愣。
從桌面上看泥碼最多的是刀疤,十一萬。
段飛,七萬五千零五百。
淳老,三萬八千。
眼鏡男,三萬。
破解手姑娘,兩萬八千。
洪老爺子……一百。
難道主辦方允許中途增加注碼?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而規定二十一局內定勝負,想打持久戰是不行了。
“比賽現在開始。”李東升宣布。
荷官開封撲克,賭場顧問各就各位。
六人中只有破解手姑娘要求驗牌。
第一局,各家面牌都不大,洪老爺子一個黑桃8都能說話了。
“那就意思的先來個十塊好了。”
段飛和淳老都跟十塊,到眼鏡男就加注到一百,刀疤跟,破解分手姑娘也跟。
再回到洪老爺子這,他只能含淚棄牌,這是理所當然的。
可沒想到的是段飛和淳老也棄牌了。
牌發到第四張,刀疤臉牌面是同花,眼鏡男的則是4一對,破解手姑娘K一對。
此時輪到眼鏡男下注,只見他瞥了眼破解手姑娘桌上的泥碼,推出了兩萬七千八百,刀疤跟。
這無疑就是逼破解手姑娘全梭。
姑娘看了看眼睛男,再看看刀疤,棄牌了。
第五張牌,刀疤依然是同花,眼鏡男還是一對4,但他卻做出了一個驚人之舉,全梭了。
場外觀衆一片嘩然。
段飛和淳老對視了眼後便沒什麽表示了。
“這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對小4竟然就敢全梭了。”蕭伯安完全不明白。
健老把假發拎了起來,撓撓頭皮,有些無奈的說:“他這是在給刀疤過錢。這把過後刀疤的注碼就高達十四萬,如果天門小子想贏刀疤,除非我哥和那姑娘手裏的泥碼都輸給他。我哥是沒問題,那位姑娘就難說了,所以玄了。”
蕭伯安咬牙切齒的,“卑鄙,太卑鄙了。”
61
61、牌局變座談會 ...
結果一如健老所說的,刀疤以十四萬泥碼高居其他之首,眼鏡男則作用完成身退。
就在大家以為段飛等人會奮起急追時,接下來的牌局卻平淡得有些讓觀看的人覺得無趣了。
第二局,段飛的面牌是黑桃K,淳老的是方塊A,洪老爺子的是紅心A,破解手姑娘的是梅花A,刀疤的最黑桃A。
外場掀起一陣嘩然,因為四個A竟然全部出現了,都猜想着會是一場龍争虎鬥的精彩。
刀疤面牌最大有先下注權,他有些不屑的丢出七個泥碼,“七十。”
他真的不想下這麽寒碜的一注,可無奈洪老爺子在被強制性下注十塊後,本金就只剩下七十塊了,所以最大的下注金額只能是七十塊。
破解手姑娘和段飛他們一樣都沒看過自己的底牌,段飛他們為什麽不看姑娘不知道,但姑娘接下來的動作終于讓人知道她為什麽不看牌了。
姑娘将面牌蓋起,“不跟。”
洪老爺子向姑娘豎起個大拇指,“果然是聰明的好姑娘。”
姑娘目不斜視的,“我是精神不正常,不是智商不正常。”
洪老爺子對刀疤說:“那為了證明我們的智商也非異常,只能讓你自己一人玩了。”
說完,洪老爺子、段飛和淳老挨個棄牌了。
刀疤不以為然,“才開始而已。”
在觀衆失望的目光中第三局開始了。
段飛和淳老的牌面也不小,按理說是可以豪賭一把的牌,但段飛等人的做法又出人意料了。
面牌最大的是段飛,他從用泥碼高塔頂端小心翼翼的拿下一個泥碼,“十塊。”
淳老不知道在想什麽,心不在焉的随手丢了一個泥碼出去,“跟。”
輪到刀疤,加注了,“六十。”
“得,省下十塊了。”洪老爺子已經做好棄牌的手勢了。
破解分手姑娘的面牌雖然不大的,但也不是沒希望的,而且現在才發了兩張牌而已,機會還是有的,但姑娘也棄牌了。
洪老爺子不用說,段飛和淳老打了個呵欠也棄牌了。
刀疤又只贏了幾十塊。
刀疤邊擺弄着手裏的泥碼,邊來回的看着這幾人,眼中滿是疑問。
圍觀的人也都有着相同的疑問,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難道放棄了嗎?
第四局,刀疤再度擁有先下注權,“五十。”
洪老爺子剛要張嘴,破解手姑娘就把他想說的話說了,“又省下十塊。”說完棄牌。
餘下人都不用說,又留下刀疤自己玩。
此時離比賽結束還剩下十七局了。
可段飛等人貌似一點都不緊張,在累高塔的累高塔,神游的繼續神游。
就連破解手姑娘都找事做了,只見她不知道在人群裏找什麽,不時的點頭又搖頭。
“你在找什麽?在找你的姐妹嗎?”洪老爺子無聊不知道做什麽,幹脆和姑娘聊天了。
姑娘搖頭,“不是。我剛研讀過一本推理小說,正試着從這裏面看看能不能推理出一對奸*夫*淫*婦來。”
洪老爺子囧,“什麽書?難道是《善于發現奸*情的眼睛》?”
段飛終于創造了他的高塔新高後,随便說了句,“奸*夫*淫*婦這種東西不是在床上抓才有的嗎?”
姑娘同情的看着他,“……你的經驗之談?”
段飛:“……”
“他們在幹嘛?”
“到底還賭不賭了?不賭了就幹脆認輸得了,真耽誤時間。”
見段飛他們一路棄牌,現在又聊起這麽無聊的話題,外觀都不耐煩了,開始了低聲的聲讨。
但段飛依然我行我素,刀疤一加注仍繼續棄牌。
“小飛他們到底在幹嘛?怎麽突然變成奸*夫*淫*婦座談會了?”蕭伯安也急了,“難道他們已經放棄了嗎?”
健老也有點摸不着頭腦,“刀疤銳氣正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是在挫對方的銳氣。可是這樣一來……也太冒險了點吧。”回頭去看人牆外鶴立雞群的桀骜男人。
男人眼眸中少年的身影清晰,信任的光芒輕輕将少年的身影籠罩。
“怎麽了?”靳少聽健老這麽說,也不由得急問。
“他們似乎準備在只用兩把牌定勝負。”健老再度拎起他的發套,撓撓光頭。
“可能嗎?”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