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H(4)
門境,一路驅車直奔氹仔島。
氹仔島原來不過只有2.57平方公裏的彈丸之地,後來人工填海面積才增至6.3平方公裏。
島雖然小,但島上幾處依山傍海的景點,景致還是很好的。
聽說葉翰也正是因為這裏的景致才定居在此。
葉翰果然很會享受,別墅臨海靠山,一條小徑蜿蜒向海邊,四周古樹密林環陰,清幽僻靜,果然是頤養天年的好地方。
段飛率先走到別墅門前。
高大的捥花鐵門竟然一碰就開了。
段飛好奇的往裏探看,卻見裏面一片死寂,再看鐵門上,似乎沒裝監控攝像頭,再看裏面的別墅,門窗緊閉窗簾遮擋。
“雖然這幾年葉翰投資一再失敗,但也不至于敗到連個看門的都請不起了吧。”段飛嘟囔着不請自入。
雖然知道這是非法闖入,但裏面似乎發生什麽事了,很詭異。
洪律也感覺到了不對,掏出M500将段飛護在身後,金蒼昌在賭場也是見過這種荷槍實彈場面的,倒沒多大驚小怪。
段飛将自己随身攜帶的瑞士軍刀給金蒼昌防身,自己則拿出撲克戒備着。
洪律、靳少和洪老爺子沿着花園的小道在前面探路。
別墅的門虛掩着,門上的彈洞雜亂,可知不久前有人強行進入了。
洪律向靳少打個手勢,靳少點頭。
洪老爺子也小聲的主動請纓了,“我們的人應該也快到,可我怕他們迷路,我看我還是到外面口路去給他們指路……”最後還是在洪律的目光中消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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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洪律則轉身到花園中憑借着一顆樹,一氣呵成的躍上了二樓的陽臺。
洪律那身手看得段飛直輕呼,“好帥。”
見洪律上了二樓,洪老爺子和靳少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輕輕的一推門,大門緩緩的開了。
靳少托着槍指着裏面,等了一會裏面毫無動靜,他便想進去,段飛卻阻止了他。
段飛拿出兩張撲克飛出,無聲的将別墅裏的窗簾削斷,光線驀然透入,頓時将客廳裏的照亮。
裏面桌椅倒地瓷器玻璃碎片滿地,可見曾經有怎樣的一番激烈。
洪老爺子貓着腰先行進入,段飛在靳少的掩護下跟着。
進入別墅後,每人都機警的尋找掩護處躲起來。
一樓沒異常,除了滿地的狼藉,并沒看到血跡,正當準備解除戒備時突然從二樓傳來了槍聲,是洪律的M500。
靳少一馬當先便沖上樓,洪老爺子也是一馬當先,但卻是往門口跑。
段飛和金蒼昌囧。
但很快的洪老爺子又驢打滾的回來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不懂江湖規矩了,竟然打臉,幸好我及時護住了臉,才讓我亮晶晶的腦門得以保存。”
槍林彈雨緊跟着洪老爺子的回來降臨了。
看來有人早就埋伏在外面,就等他們進別墅來個甕中捉鼈了。
段飛将金蒼昌推到翻倒的沙發後,在洪老爺子擊殺窗外的三人後,段飛果斷躍起飛撲,在半空經過半掩的大門前,手中的撲克就飛旋而出,在落地的瞬間就聽到三聲悶哼。
雖然擊斃六人了可對方的火力還是很強,從槍聲中判斷絕對不少于二十人。
而且他們還一直在外一通亂射不進來,如果進來了還能逐個擊破。
一樓的門窗就連窗簾也都被摧毀了,在外面就能将客廳一覽無遺,稍稍冒頭就被火力集中掃射,根本無法動作。
就在段飛束手無策時,從樓梯處傳來了M500的咆哮聲。
“小非你們快過來。”
段飛沒猶豫,往空中灑了一把撲克擾亂對方的視線,在飄零的撲克虛掩下,他利索的沖向樓梯,随後是洪老爺子和金蒼昌。
通往二樓除了樓梯就剩下陽臺能上來了,但陽臺上有靳少,沒人上得來。
而樓梯不寬而且角度刁鑽,洪律死守也沒那麽容易被攻上來。
洪老爺子一上樓就想找櫃子鑽,也不知道他今天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碰到了機關,一堵看似是牆的門“唰”的打開了。
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并非那道暗門,而是暗門裏的人。
所有人找他都快找翻天了,可這人卻還在上着大號。
沒錯,裏面的人就是葉翰。
這老家夥不但毫發無傷,還一派悠然的坐在馬桶上拿着報紙,就一對小眼睛有些錯愕的看着突然出現的洪老爺子。
“他們找我半天都沒找到,”葉翰還是老樣子,語速慢慢騰騰的,“你卻這麽輕易找到我!難道是聞着味找來的?”
洪老爺子:“……”
段飛和金蒼昌都捏着鼻子,和葉翰這馬桶騎士保持距離。
“不行了,他們火力太猛了,我快頂不住了。”靳少邊縮回牆邊邊填裝彈夾。
下面有人在集中火力的掩護下,正準備一躍而上,段飛手中的撲克飛馳而出,将那人掠殺在半空。
再看樓梯處的洪律,他似乎也有些頂不住了。
段飛當機立斷,指着葉翰的小暗室,“快,都躲那裏面去。”
于是當暗室門關起後,葉翰這一平見方的小暗室裏就擠了六個人加一馬桶。
臉貼臉,眼對眼,都快對成鬥雞眼了。
如果不是都努力的扁着嘴,估計得都親成一團去。
這麽多人裏貌似就段飛比較舒坦了,因為人矮,對上的是洪律的胸,還能不時揩上兩把油。
靳少嘴巴扁得發酸了,剛一松勁就親上了旁邊的金蒼昌。
金蒼昌臉上一紅。
靳少急了,也顧不上嘴了貼上就貼上了,“我可沒別的意思,你臉紅什麽?”
金蒼昌想到沒想,“精神煥發的。”
靳少一聽愣耳熟,“怎麽又黃了?”
金蒼昌怔了下後,“因為你沒刷牙,臭的。”
靳少:“……”
然而最痛苦還不是他們,是葉翰。
因為他坐在馬桶上,那高度對上的正好是屁屁的位置。
洪老爺子忍耐的了半天後,“誰在我屁屁上吹氣呢?再不擰開小心我屁屁反吹氣了。”
葉翰聲音悶悶的回答,“你以為我想對着嗎,沒地方擰開臉了。”
“哎喲喂,我說你別說話了,”洪老爺子突然痛呼起來,“咬到我屁屁肉了。”
“……”
這時“卟~”一聲綿長屁響,段飛就看一只蚊子暈暈乎乎的就墜機了,可見這味兒的殺傷力有多強。
“洪爺,”葉翰突然說話了,“聽你這‘口音’腸胃還行啊。”
洪老爺子:“……”
“老爺子。”公憤了。
“不是我。”洪老爺子大叫着,“葉翰你個卑鄙無恥的家夥,屁大點事都敢做不敢當。”
“行,我當,”葉翰很有擔當的說,“你們聽好了,以後洪爺剛才的屁算我的。”
洪老爺子惱了,“既然橫豎都背黑鍋了,那我就不客氣了。”一陣面紅耳赤的用力。
“沒屁別亂擠了,小心用力過度擠痔瘡來。”葉翰勸到。
洪老爺子邊用力,邊說道:“你懂什麽,沒屁愣擠,鍛煉身體。”
衆人:“……”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blgrdgss的地雷,麽麽,(^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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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段飛不會搖骰(一更) ...
“我說葉老,”段飛憋氣憋得臉都發青了,“暫且不論是不是因為突然地球沒引力導致你便秘了,你也坐得夠久了,就算你打算坐個三百回合,也得出去喘口氣存點勁再來吧。”
“現在出去不是找死嗎?!”洪老爺子第一個反對,“我支持你繼續做馬桶騎士。”
“老爺子,他敢在這麽危險的時刻,還這麽淡定的坐着馬桶,肯定還有別的秘密出口了。”
“對呀,”洪老爺子用屁屁頂了定葉翰的臉,“哎,該擦屁屁走人了。”
“不愧是王上千的傳人。”葉翰掙紮着想站起來,可撕拉的一聲,他那絲織唐裝褲子也不知道勾到哪了,被撕破了,但那馬桶後的牆卻打開了。
所有人一股腦的往外沖,出去了就狂吸新鮮空氣。
就洪老爺子稍微了點,咔嚓一聲被什麽铐住了。
洪老爺子低頭,就見腕上的手铐光亮,極富同情感的對葉翰說:“我知道光屁屁挺沒安全感的,可是你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拉一人和你一起丢臉,這可不厚道。”
葉翰沒理他,慢慢的擰過頭看外面,“我腳麻了,你背我。”
“哈?背你?你不但光屁屁,還沒擦屁屁,我不要。”洪老爺子不幹了。
“我告訴你,這出口可不隐秘,很快他們就能找到,除非我帶你們從小道走。”
突然傳來人的聲音,印證了葉翰的說法。
“爸,給他一條你的紅褲衩,背他走。”洪律催促。
洪老爺子很不舍的掏出一打紅褲衩,挑了半天,“不行,這條最漂亮了,不能給你。”
衆人汗,不是都一個樣的嗎?
“這條也不行,這顏色不配你。”
衆人囧,不是都一個色嗎?
洪律額角上青筋突突的跳。
洪老爺子終于肯忍痛割愛了,“你穿這條吧,這條跟我的感情最深了,可是被我穿過一次的,到現在我還舍不得洗的。”
葉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靳少則突然摔趴在地上了,一臉悲然的擡頭問洪老爺子,“老爺子,你給我的那些大紅褲衩,有沒你穿過的?”
洪老爺子很努力的想了下,很肯定的告訴他,“不知道,估計得聞過才知道。”
靳少:“……”
人聲越來越近了,段飛他們不敢遲疑了,趕緊轉移。
沿着葉翰指的路,卻一路到了懸崖邊上。
前是大海,後有追兵,可以說是走投無路了。
“跳崖。”葉翰突然說道。
“哈?”洪老爺子一松手把葉翰摔地上了,“要跳你自個跳,別拉我。我可不想被人撈起屍體時,以為是跟你殉情的,我丢不起那人。”
葉翰的動作雖然遲緩,卻力道十足,生拉硬拽的就把老爺子拖到了崖邊。
“你想死也別帶我呀。我給你換褲衩行不?”洪老爺子懇求着,“一條不行,兩條成不,要是你喜歡我全部給你都行,就連我現在穿的這條也給。”
葉翰:“……”
段飛探頭到懸崖下看了好一會,“懸崖半腰上貌似懸着張網。”
“啊?”洪老爺子瞪葉翰,“你怎麽不早說?”
這下不等葉翰拉了,洪老爺子就自己先跳,可悲催的是他剛跳就看到洪幫的人殺到了,危險解除了。
“不是吧。”洪老爺子一聲悲催的哀嚎,兩腳在空中像青蛙一樣的蹬了兩下,然後就接受了地球引力倒栽蔥一樣的掉下去了,葉翰當然也被捎帶上了。
段飛囧然問洪律,“老爺子是不是頭腦袋比較重,不然怎麽頭先下去了呢?”
洪律:“……”
當段飛他們找到洪老爺子時,他正悲催的拔着鑲網洞裏的腦袋。
葉翰事後告訴他們,那麽大一張網,唯一的一個破洞都讓洪老爺子給碰上,并準确無誤的紮了進去,那需要多高的命中率。
将葉翰的別墅稍微收拾了下,幾人暫時安頓下來。
“你是不是把何洪燊惹毛了,然後他找人來殺你了?”洪老爺子有些幸災樂禍的。
葉翰的小眼睛直直的盯着地上的狼藉一堆,依然是慢郎中的語調,“有人想做天門的老大,我就成了礙事的人了。”
段飛順着葉翰的視線,看見一張請柬,上頭赫然天門二字。
看來葉翰也收到召集令了。
而在那召集令下還有張金色的信柬。
段飛一驚,是千門的挑戰書。
葉翰輕哼一聲,看向段飛,“近日天門中出現了一個人,年紀和你不相上下,連續向天門中人發出戰書,大有王上千當年的勢頭。”
“哦?”段飛知道葉翰不會無緣無故說這話的,一定還有下文。
“雖然有欠火候,但一手‘偷天’的技藝已成雛形了。”葉翰慢慢的踱着步,“在天門中所向無敵,前天找上我才被終止了不敗的戰績。”
“不可能,”段飛斷言,“‘偷天’不管是王上千還是我師父,從沒外傳過,我就更沒有了。”
葉翰轉身想上樓去,“不是還有個天蠶嗎?”
“他……”段飛本想說傅天纏死了,可又戛然而止了,誰也不能保證傅天纏活着的時候沒收過徒弟。
“等等。”這次是洪律叫住了葉翰。
洪律這聲喚,所有人都知道終于要進入這一行來澳門的正題了。
“賭牌已經是我的囊中物了,我答應你事已經做到了,你承諾我的事也該兌現了吧。”
“哼,”葉翰緩緩回頭看他,“可在我看來變數還不小呢。而且你确定,那人要的真是我的諒解,而不是別的什麽?”
洪律一窒,薄唇緊緊抿住,讓血色急退。
“我知道那女人快不行了,你才會沒等賭牌到手就來找我。我給你一次機會,”葉翰指着段飛,“如果他能贏我,就另當別論。”
“卑鄙,”靳少咬牙怒罵,“明知道小非非的‘偷天’不可能贏,還讓他跟你賭。”
段飛倒是無所謂,“雖然不可能,但總也是一次機會。”
洪律趕緊阻止,“不可以小非,他這麽提議,無非就是想要你的‘偷天’。”
“我知道。”段飛掃看葉翰一眼,“雖然我沒有十成的把握能贏,但我沒有不試就放棄的習慣。”
“可是葉老,”段飛欺近佝偻矮小的葉翰,“我拿‘偷天’為賭注,就賭你去不去見一個人,我虧點吧。”
“呵,呵,呵,”葉翰笑了三聲,“那‘換日’夠不夠分量了?”
段飛一拍手,“行,那就沒問題了。”
“簡單些吧。”葉翰想了下,“就玩三局兩勝,第一局骰子,鬥大小。第二局就……Show Hand吧。第三局百家樂。嗯……都一把定輸贏,贏兩局為勝。”
不知道段飛偷偷的和洪老爺子說了什麽,洪老爺子神情很嚴肅的點頭。
“好,我沒問題。”段飛也不多挑剔,在垃圾堆一樣的客廳裏找出兩個大瓷杯和骰子,“既然葉老要簡單,這第一局我們就幹脆簡單到底。”
葉翰抖抖白眉,“怎麽玩?”
“每人一個骰子,鬥大。”
“果然夠簡單。”葉翰接過段飛遞來的瓷杯,在空中便用瓷杯接住了抛來的骰子,杯口朝下的快速晃動,骰子在瓷杯中快速轉動碰撞杯壁,發出叮叮的清脆聲。
葉翰的手法華麗勁道十足,讓人眼花缭亂。
當他用力将瓷杯扣在茶幾上時,紅木茶幾凹下一圈。
葉翰看着所有人眼中的震驚,微微得意了,“果然得常練才行,都生疏了不少。”
“莫裝B,小心遭雷劈。”靳少看不慣他。
“你……”葉翰磨牙。
段飛倒是不以為然,豎起一個大拇指,“葉老,老當益壯,當年能大破‘聽骰黨’,果然是名不虛傳。”
葉翰有些倚老賣老了,“該你了小子。”
“請稍等。”段飛将裝有骰子的瓷杯用手捂住杯口就這麽晃了兩下,猛的也扣在茶幾上。
靳少愣愣的,“完了?”
段飛很肯定的告訴他,“完了。”
靳少用手比劃着,“人家剛才可是這麽搖,這麽搖的,你就這麽晃兩下就好了?”
段飛攤手,“我也想像他那樣搖骰盅搖得那麽帥,可我師父沒教我,我不會。”
靳少驚得下巴都掉地上了,“既然你不會玩骰子,那你還答應他鬥骰子答應得那麽爽?”
洪律也很擔心的看着段飛。
靳少抓起段飛的手,“我看你還是多搖兩下吧,你就那麽晃兩下,跟沒搖一樣。”
葉翰這時顯大度了,“我不介意的,你可以再搖一次。”
段飛聳聳肩,“那我就再搖一下下。”
“別,”靳少很緊張,“你多搖幾下又不會死,給我用力搖。”
段飛又用手捂住杯口,全身都搖了起來,“開前搖一搖。”
“我叫你用力搖的是杯子,不是屁屁,所以屁屁就不用跟着搖了。”
“可我屁屁如果不跟着搖,我搖不出節奏感來。”
“……”
“咚”,段飛将杯子扣在茶幾上,可聲音似乎和剛才不一樣了,葉翰一聽臉色也微變了。
“可以開了嗎?”
“哼,”葉翰重重的哼了聲,“開。”
葉翰拿起瓷杯,六點正面朝上。
靳少頓時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了,這已經是最大的點數了,如果段飛好運,也是六點,那也不過平手,所以段飛絕對不可能贏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48、梭哈手腳為注(二更)
“六點,”段飛念叨,“那就是說除了六點,其他點數我都輸對吧。”
“你快開。”葉翰不耐煩的催促。
靳少透出一絲指縫偷看。
段飛慢慢的揭開瓷杯,最先出現的竟然是一張絨布杯墊。
“咦?什,麽時候,鋪,上,去的?”金蒼昌詫異的問道。
靳少也放下了手,“是呀,這是怎麽回事?”
段飛沒回答他們,而繼續揭開瓷杯,一個大約有段飛半個拳頭那大的大骰子從杯子裏露出來。
“是六點,是六點。”靳少掐着金蒼昌的脖子高興的大叫了起來。
“咳咳咳咳……”金蒼昌被掐得直咳嗽,“那……那也……沒,贏。”
靳少就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鎮靜了,“是啊,那樣不過平手而已。”
“既然這局平手,那就輪到第二局Show Hand了。”葉翰想撥掉骰子擺撲克。
“等等,”段飛抓住他的手,“誰說是平手,明明就是我贏了。”
“哈?”所有人都不明白。
段飛将他的大骰子和葉翰小骰子擺一起,“瞎子都能看出來我的骰子比你的骰子大。”
“你……你……”葉翰被氣得有些哆嗦了。
“我?我怎麽了?”段飛指着自己的鼻子,“這可是我們當初說好的,每人一個骰子鬥大的,既然點數無法分出勝負,當然得用體積大小來分勝負了。”
“對,沒錯,這可是事先說好的。”靳少高興的和金蒼昌一擊掌。
“好,好,好……”葉翰說了一串的好,“這局算你贏。”
“可這杯墊子又是怎麽回事?”靳少納悶了。
段飛挑挑眉,“你知道他為什麽在我搖第一次後,同意再搖第二次嗎?
靳少看看葉翰,“顯示他大度?”
段飛伸出一個手指左右擺了擺,“不是,因為我第一次随手搖出來的也是六點。”
“哦,哈?”靳少驚叫,“你怎麽知道?”
“聽出來的。”段飛理所當然的回答。
“你,不是,你,說不會,骰,子嗎?”金蒼昌也驚問。
段飛指指葉翰,“我是不會像他那樣風騷的搖骰手法,但基本上想要幾點還能搖出幾點來的。”
金蒼昌還是沒聽明白,“那,和這,杯,墊,子又,有什麽關,系?”
段飛笑着說:“當年葉老打破‘聽骰黨’就是在骰盅下加了層絨布,這樣骰子落下就很難聽出幾點來了。我怕他再聽出我搖的是六點,會出什麽幺蛾子,在搖杯子的時候就蓋了杯墊在杯口,這樣當杯子扣上茶幾,骰子落桌面的聲音也就不容易聽出來了。”
靳少一拍段飛的頭,“你這小的腦子總是比別人轉的彎子多。”
“哼。”葉翰将一副撲克牌丢上桌面,“驗牌。”
段飛也沒推脫,接過撲克真的一張一張的驗了起來,驗完對葉翰說:“你我兩個不論誰發牌,怕是對方都不放心,所以由你來選一個發牌人吧。”
葉翰看看金蒼昌,又看看洪律,最後鎖定靳少,“就他了。”
靳少瞪了葉翰一眼,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洗牌。
“燦燦仔,到我身後去。”段飛很莫名的這麽要求。
雖然金蒼昌不明白段飛是什麽意思,但還在段飛身後一米開外的地方站着。
客廳裏除了靳少洗牌聲,便再沒其他聲音了。
葉翰和段飛都緊盯着對方。
Show Hand就是常在影視作品中出現的撲克玩法——梭哈,或者叫沙蟹,其實學名是Five Card Stud,五張種馬。
每個玩家得牌五張,其中有底牌一張,底牌是最後才開牌。
玩家通過手中的五張牌,排列組合定勝負。
其中同花順最大,接着由大都到小分別是四條,福爾豪斯也就是三帶二,同花,順子,三條,兩對,一對,最後是散牌。
散牌以A為最大,接着是K、Q、J、10、9、8、7、6、5、4、3、2。
而花色則以黑桃最大,接着是紅心、梅花、方塊。
靳少開始發牌。
葉翰的第一張面牌是梅花10,段飛的則是方塊K。
靳少接着發底牌。
段飛和葉翰用面牌擋着底牌看。
葉翰的底牌是梅花Q。
段飛的底牌是黑桃6。
“我的底牌你看清楚了嗎?”雖然段飛沒明示對誰說,但都知道他這是在對金蒼昌說的。
“看,清了。”
段飛放下底牌,從現在的牌面看,當然是段飛的方塊K大,如果是平常一定是由段飛先下注,或者也可以讓出先下注權給對方。
但段飛和葉翰賭注就一樣,也沒有什麽好下注的了,靳少就接着發第三張牌。
葉翰的是黑桃Q,段飛的是方塊10。
從牌面上看,還是段飛的方塊K和10大,但如果算上底牌就葉翰的牌大。
因為葉翰是Q一對了。
靳少剛想再發牌,葉翰就說話了,“這樣賭好像有些單調。”
段飛抿抿嘴,“我無所謂。”
“想知道當年我和王上千是怎麽玩的嗎?”
“你說我就聽。”
葉翰往身後的沙發裏靠,“當年賭局到倒數第十五局時,王上千就輸光了所有的錢,所以當時我提議,他每根手指可當五百萬美金,一條腿可當一千萬美金,他的命可當五千萬美金,‘偷天’也可以當五千萬美金。你知道當時王上千是怎麽做的嗎?”
“那局他跟了你四千萬美金,”段飛說得風輕雲淡,“賠上了六個手指和一條腿。”
“沒錯,”葉翰的眯眯小眼精光狂閃,“你有沒興趣這樣賭一把?”
“不可以,小非。”洪律失聲大叫,冷峻的臉上現了驚慌,“我不要他去見我母親了,小非不要跟他賭。”
洪律的眼睛閃過無數的脆弱,就算他再堅強,也是有弱點的。
曾經是媽媽,現在則是段飛。
段飛閉上眼舔舔下唇,當他再睜開眼時,多了份堅決。
“律,其實我和他賭這把,不單單是為了伯母,也為了确認一件事,很重要的事。”段飛驀然看向葉翰的眼神現了淡淡的殺機。
葉翰冷冷的撇着嘴角笑看着,也不急着催促段飛做決定。
段飛看着洪律,“而且這裏面已經押上了‘偷天’,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小非,”洪律就覺得心似在被剜一樣的痛,“我們退出江湖吧,不再管江湖上的事了。”
段飛很驚訝,沒想到這個男人能為他放棄到這種地步,可他也有必須要做的事啊。
“律,我還沒讓你失望過吧。”段飛向他眨眨眼。
洪律怔忡。
“你放心,要贏我是沒十成的把握,但如果我不想輸,還沒人能讓我輸。”段飛很自信的告訴他。
“哼,”葉翰重重的哼了聲,“不知天高地厚。”
洪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鎮定了些,但從他那不住翻滾的喉結可知,他還是很不安。
最後洪律還是向段飛點點頭,“我信你。”
段飛終于笑了,用口型告訴洪律,“我愛你。”
洪律麥色的臉上顯了一陣紅。
段飛再看向葉翰時,眼中的殺機再現,“好,就以手腳為注。”
“你沒問題,我更沒問題,”葉翰應得更爽快,“現在你的牌面大,你先下注。”
“那就先來上一只左手的五個手指。”段飛說得很輕松,仿佛那不是自己的手一樣。
“有膽識,我跟。”葉翰也同樣押上自己的左手。
靳少有點被吓傻了,牌都忘了發。
“靳少,發牌。”段飛提醒他。
“小……”靳少只叫了一個字,最後還是住口了,雙手顫顫的給他們倆發第四張牌。
段飛的是方塊9,葉翰的方塊J。
“喲,方塊J到我這來了。”葉翰拿着方塊J晃了晃,“看來你湊不成同花順了。”
從牌面上看,段飛是方塊K、10和9,可以做同花順,但方塊J跑葉翰哪裏去了,就只能做同花了,但牌面上看還是很大。
可如果将牌面結合段飛的底牌黑桃6,整副牌就一堆散牌,最大就方塊K。
而葉翰的牌面是梅花10、梅花Q和方塊J,看似是順子的牌面,但再結合底牌紅心Q,葉翰實際上就有了Q一對,比段飛的牌大。
段飛沒理會葉翰的幸災樂禍,“既然我的牌面還是比你大,那還是我叫注了。”
葉翰做請的手勢。
“一只右手和一條腿。”
段飛的下注吓得他身後的金蒼昌猛出冷汗。
“沒問題,我跟。”
段飛和葉翰的最後一張,分別是方塊4和梅花9。
從牌面上看段飛的牌依然是方塊同花,而葉翰的牌面也顯示了順子,還是段飛的牌面大些。
這也最後的下注了。
段飛仍一派輕松,看看自己的左手又看看自己的右手,然後是腳,“既然一雙手和一只腳都押上了,我也不介意再押上另一只腳了。”
“呵呵,”葉翰忽然笑了,“這樣一來,誰輸了,誰就要成人彘了。”
段飛還跟葉翰玩笑,“那你可賺了,你都快進棺材的人了,無所謂了,可我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第三更,眉頭吃完飯就來更。
49、葉翰奇怪決定(河蟹版) ...
洪律緊緊握住雙拳,就怕自己一松手就會拔槍把葉翰殺了,帶着段飛離開。
可這樣看着這兩人賭,對他來說真的猶如置身煉獄,備受煎熬。
段飛拿起底牌,他身後的金蒼昌剛剛還清楚的看到底牌還是黑桃6。
倏然那黑桃6就恍惚模糊了。
金蒼昌用力的揉揉眼睛,再睜開時,黑桃6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紅心8。
金蒼昌還沒來得及錯愕着段飛底牌的變化,就驀然發現就算段飛要出千,也該換個同是方塊的,湊成同花,可怎麽換個紅心的來?
而這時段飛突然面色發青唇色發白的站了起來,驚恐滿溢的看着葉翰。
葉翰則依然老神在在的擡頭看他,“怎麽了?”
就在葉翰得意之時,段飛的滿面驚色卻慢慢的退去了。
段飛突然鼓掌,“果然如傳言的一般。我反複的回想了多遍,可無論如何都找不出到底是哪裏出了纰漏。”
“別廢話了,開牌吧。”
葉翰就要拿起底牌甩到桌上,千鈞一發之時傳來一聲槍響,子彈就似無孔不入的襲來。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趴下匍匐着找尋掩護。
但幾人狼狽的躲避這子彈時,大火突然在茶幾上燒了起來。
“燃燒彈。”洪律抱住段飛滾着躲開了熊熊的火勢,而茶幾上的牌都在火光中化作飛灰。
危險緊張之時,外面傳來洪老爺子的聲音,有那麽一瞬間靳少和葉翰他們就像是聽到天神來搭救世人的慈悲聲音一樣,可當聽清他說什麽後都……
“你這笨蛋,”洪老爺子大叫着,“你往哪裏燒呢?都燒到我頭發了。哎喲喂,發尾都發硬了。你說你,如果把我的發型燒成莫西幹頭,我都不說什麽了,個性,可你把卻偏偏把我燒成地中海去,讓我怎麽見人?,你賠我頭發……”
靳少他們這時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洪老爺子就不見了。
聽到洪老爺子詐毛的跳腳,外面的動靜也消停了。
段飛拍拍身上的塵土,伸了個懶腰,對洪律說,“今天總算是見識過‘換日’厲害了。”
這時葉翰像是突然打了雞血,平時跟老牛拉車一樣的動作,這會卻比猴精還敏捷了。
身姿也不佝偻了,眼睛也瞪大了,手腳也靈活了。
噌噌的就跑到了段飛面前想指着段飛鼻頭,卻被洪律上前一步擋在了段飛面前。
洪律那結實的胸肌把葉翰的指頭都給頂痛了,可又不好意思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喊痛,只能暗暗的藏在身後蹭着屁屁減緩下痛覺。
“您老這是幹嘛?大魔王恢複青春了?”段飛從洪律身後探出後來。
“小崽子,你竟然願賭不服輸。”葉翰那聲調一個勁的往高處拔,極其尖銳刺耳。
“你說誰輸了?”段飛掏掏耳朵。
“我的底牌是紅心Q,加我牌面上的一個Q,就是一對,穩贏你。”
“笑話,你說是紅心Q就是紅心Q了,剛才誰看到了?靳少你看到了嗎?”
靳少很堅定的搖頭。
“三太子你看到了嗎?”
洪律将段飛攬進懷裏,很酷的,“沒有。”
“燦燦仔,你呢?”
金蒼昌本想說什麽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在見洪老爺子進來後,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了。
段飛聳聳肩攤攤手,“你看吧,沒誰看到,如果這樣随便說了就算,那我說我的底牌是方塊6,合起來就是同花,比你的Q一對大,輸的可是你。”
葉翰大吃一驚,因為現在這幢別墅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