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錢,那補來的這張牌必須是6、7或8。
是6的話就和對家打和,是7或8就是段飛贏。
段飛将牌打橫着慢慢的掀開牌邊,蕭伯安很緊張,坐段飛身邊的男人更緊張。
最先出現的數字被段飛的拇指捏着擋住了,但接着出現了三個一排的紅心。
段飛笑笑,“最起碼不會輸錢了。”
蕭伯安不明白,段飛迅速翻開牌是個紅心8。
荷官宣布,“Banker Win。”
頓時在觀望的人都感到很唏噓,而坐段飛身邊的男人則懊惱的起身走了,因為他本想一把撈回本的,現在卻一把輸光了。
按賠率,不論是押注莊還是閑,贏了都是一賠一,但押注莊贏了賭場要扣百分之五的傭金,俗稱抽水,買其他的則不用。
當然,玩家除了可以押莊與閑外,如果認為莊與閑的點數相同,就是和局,可以押和Tie,賠率是一賠八。
如果認為莊家或閑家的任何一方,或者雙方同時所獲得的牌是一對,可押注對子Pair,賠率是一賠十一。
荷官再次請玩家下注,段飛繼續用1000押注莊。
“還買莊。”蕭伯安覺得該買閑了,都連開四把莊了。
“輸贏都不大,博一下又何妨。”段飛玩得很随意。
而其他剩下的五個人一咬牙說不信邪繼續買閑,但都不敢下重注。
這次終于不負衆望開閑了,其他買閑的人松了口氣但又有些後悔,說什麽早知道下大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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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有錢難買早知道。
“你看,我說了吧。”蕭伯安也開始馬後炮了。
段飛有些無奈,“我又不是神,輸贏難免的。”
蕭伯安一撅嘴,“可都開四把莊了,剛才那把明明是該買閑了,完全是可以避免輸的,你卻繼續執迷不悟的買莊。”
段飛笑了,“那我買第一把時,你還說連開三把莊了該開閑了,最後還不是一樣開莊,這種東西沒什麽應該不應該的。”
蕭伯安頓時啞口無言。
但蕭伯安終于看到段飛拿出兩個1000的籌碼押在了Player閑處,可他還是覺得段飛小氣,不像電影上演的那樣,一次下個十萬百萬的是小意思,一把全押完更是帥氣。
從蕭伯安那張藏不住心事臉上段飛就能猜到他在想什麽,“如果你還有想賭一把就暴富的那種天真的想法,你以後還是不要賭了,以防輸得一窮二白。一次過Show Hand是帥氣,但如果輸了你就連贏回本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把段飛很幸運,又押對了不但把之前輸掉一千贏了回來還有賺一千,這樣蕭伯安終于明白段飛為什麽在輸了一把後加注了。
第四把段飛接着押注閑,但沒再加注還是用1000的籌碼,而其他五個人又開始觀望了,段飛只好和荷官玩,但這次段飛輸了,最後開的是莊。
第五把還是段飛和荷官玩,這把段飛用兩千押莊,但又輸了。
“怎麽辦?”蕭伯安見連輸兩把,有些着急不知所措了。
段飛依然很悠哉,“別急,輸贏是常事,但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停買一把,避免連續輸,也當是回回氣了。”
第六把開的閑,第七把段飛再度出手跟押閑,這次段飛終于贏了。
但接下來又讓蕭伯安覺得很驚心,因為段飛像是準備一條道走到黑的每把都押1000閑,可詭異的是竟然都讓他押對了,連贏十把。
第十八把,蕭伯安見段飛還要再押閑,趕緊阻止他,“別了吧,都連開十二把閑了。”
而他們這張桌子由于連開了十二把閑,也開始熱鬧了起來,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四周站着的不少人也跟着下注。
“站着的也能下注?”蕭伯安問道。
段飛邊繼續押他的閑,邊回答,“一般來說百家樂的投注人數是沒有上限的,但賭場的賭桌提供的座位,小桌是九人大桌是十四人,旁站的人也可以參與投注,但無論買多大都沒牌看。”
由于大部分人都押莊了,使得注碼超過了賭桌限紅,荷官只能讓一部分客人減注,才開始發牌。
“都那麽多人買莊了。”蕭伯安還想勸,但當段飛的點數顯示大過對家,再次閑家贏時蕭伯安越發的坐立不安了。
蕭伯安趴在段飛的耳朵邊上,樣子有些鬼鬼祟祟的,“小非,是不是你動了什麽手腳?”
段飛指指周圍,“你知道這四周有多少個監控攝像頭嗎?完全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怎麽可能做得了手腳。”
“那怎麽會連開這麽多把閑?”蕭伯安不信。
“我怎麽知道。我只知道一般這種莊和閑交替着連開的狀況,最後開的是什麽就買什麽,一直買到開別的為止。但一定要平均下注,不可下重注,因為沒誰知道下一把會不會還開這個,如果你是平均下注就算輸了也不會損失很大,所以就算這樣一條道走到黑又怕什麽。切記不可下大注。”
段飛說這話時,就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有人拿二十萬的籌碼冒險押閑了。
正如段飛的說,沒人知道下一把會開的是什麽,當結果出現時有人哭來有人笑,唯獨段飛依然淡定。
雖然最後這把輸了,但總的來說段飛還是贏了。
拿起桌上的籌碼,“走吧,我們去玩點別的。”
“怎麽不接着玩了?”蕭伯安奇怪,“按你的說法,百家樂貌似挺容易贏的。”
段飛擡手想彈蕭伯安腦門,卻驀然發現這小子原來比自己高這麽,讓他不禁想起曾經自己的魁梧就有些郁悶,于是就加重了彈的力度,“我說了半天你怎麽還不明白,真蠢。”
段飛的“蠢”字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喊道:“誰叫我?”
“……”段飛一抹額頭上的虛汗,都忘了有人叫這名了。
就在對面的二十一點桌邊,一胖老頭正使勁的扭頭找誰在叫他。
段飛趕緊帶着蕭伯安貓着腰溜走,淳老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剛才那種長開十多把閑後,當莊回來時,一定要離開那張賭桌,因為後面的走勢很難猜測了。”
而就在段飛他們沒走幾步,淳老那張賭桌突然有人尖聲驚叫了起來。
不知道發生什麽的段飛只看見那桌子的人都滿面驚駭争相着跑開,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幸好賭場應對突發事件的反應還算快,很快保全人員就出現控制了場面。
就在圍觀人群的間隙中,段飛看見淳老倒在血泊中,疑似兇手正被淳老的保镖按住在地。
殺手。段飛腦中飛閃過這兩個字。
手機也在這時響起,洪律的聲音不再顯得平緩而清冽,嘶啞明顯,“小非,你沒事吧。”
“我沒事。”段飛很肯定的告訴他,“但淳老他……”
“我知道。你別亂走,我派人去接你。”洪律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
段飛知道事态嚴重,不敢任性,“嗯,我就在淳老出事的地方。”
“嗯,我的人看到你……”洪律的話沒說完,就聽到靳少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不好了,健老出事了。”電話就這麽突然斷線了。
段飛一驚,随即肩膀就被人輕拍,回頭就看到一隊保镖為他劈開一條小路,并示意要帶他離開。
他們邊走,保镖們邊用耳機向洪律報告,讓段飛知道洪律突然挂電話并不是他也出事了,心稍微放下了。
但此時,段飛心頭又冒出了一個疑問,按理說剛才殺他比殺淳老容易多了,可對方還是不惜穿越層層保镖去殺淳老。
難道已經有人知道殺他沒用了?
告訴洪律他無法出賽也不過是剛才的事,誰這麽神通廣大就知道了?
從這天開始,這疑問就一直在段飛的心理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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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傅天纏之死 ...
“洪爺有驚無險,現在已經平安抵達三少在新加坡的盤口。”
段飛進入貴賓室,有人在向洪律報告。
“已經加強對洪爺的保護了。”不知道為什麽哪人說着臉部表情有點別扭了。
“洪爺讓我帶句話給三少,說,三少盡管大膽的做事,別老記挂他,他……只要紅褲衩在,牙口就在,牙口在就吃嘛嘛香,穿上紅褲衩後腿不抽筋了,上樓也有勁了,紅褲衩絕年輕态健康品,比兒子更貼身保護他,安心一整夜。”
段飛的表情早就囧僵了。
不愧是泰山崩頂不改色的三太子,聽了洪老爺子的話,那冷峻而難辨喜怒的面容,就眉頭稍微跳了下而已。
連洪老爺子也遇殺手了,可對方為什麽會對老爺子都出手了?
殺健老和淳老讓洪律無人可用,這可以理解,但為什麽連洪老爺子都不放過?難道洪老爺子比健老和淳老更厲害?
段飛百思不得其解。
“淳老和健老現在怎麽樣了?”段飛還是挺擔心這兩個老頭的。
洪律的聲音陡然低了八度,沉而凜冽,“已經送往醫院了。”
“剛才醫院打來電話了……”靳少雙眉緊皺,“情況……不太樂觀。”
“是我大意了。”洪律有些自責。
靳少一拳打在牆上,“怎麽會對健老也下手了?難道他們已經知道健老是我們的暗棋了?”
靳少的話讓段飛的某根大腦神經打了一個機靈,似乎想到些什麽了,但太快了段飛沒抓住。
洪律兩指夾着根煙,但并未點上,他看向段飛,用眼神示意段飛說說看法。
段飛來回的看洪律和靳少,似在想從這兩人的面上找到些蛛絲馬跡,片刻後段飛才開口說話,“也許我們可以樂觀點。”
靳少一挑眉,那習慣性思考問題時兩指捏下巴的小動作出現了,“怎麽說?”
“你們繞那麽大一個彎子布下的暗棋,可不是那麽容易被人發現的。”段飛坐沙發上,掏出藥來正想就這麽幹吞下兩顆,就見手邊已經多了一杯水。
洪律端着水杯,“我讓人送你回醫院。”不容反駁的命令口吻。
段飛也知道自己在這裏不宜久留,“先聽我說完。我覺對手在殺了淳老後又對健老出手,并非是知道健老是暗棋。淳老和健老都是三太子的人,如果其中一個發生意外另一個一定會替補上,所以最幹脆的辦法就是把他們兩個一起做了,就這麽簡單。”
靳少想了很久才點點頭,“沒錯,只是這樣一來對方也正好歪打正着的破壞了我們的暗棋。”
不可置否,對手這次是歪打正着了,而且幾乎破壞了洪律全盤布局。
是的,幾乎,而不是完全。
因為明處淳老的缺,随便找誰代替問題都不大反正就一幌子,關鍵在于暗處,只要有人能代替健老,一切又迎刃而解了。
“小非非,我跟你說的事,這會也該考慮好了吧。”靳少再次重提讓段飛出賽的事。
這時段飛心中的疑問又驀然閃現。
他剛拒絕洪律,就有人知道他不會出賽了,所以将目标鎖定淳老和健老。
如果他現在又改變主意的話,恐怕會難逃二老那樣的下場,而且他也沒什麽理由為了幫洪律而冒險搭上自己的小命。
于是到嘴邊的話又被段飛吞了回去,換上了,“靳少,不是我不想,能在一張賭桌上各國的高手一較高下,可說是機會難得,但我現在的身體是沒辦法支撐完整個牌局,去了也只會成為三太子計劃的累贅。”
靳少還想再勸,但洪律擡手示意他不用說了,拉起段飛,“我送你回醫院。”
“可是牌局。”角逐賽就在今天晚上了吧。
“剛接到主辦方的通知,延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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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的氣氛安靜得有點壓抑。
洪律平時話就不多,所以他沉默不奇怪。
但段飛也一路的沉默不語,兩眼似在看着前方,卻毫無焦距的失神。
他們兩人不說話,蕭伯安也不敢說話。
“到底是誰這麽神通廣大?”段飛呓語一樣的說着。
洪律似乎有些躁,那在他指間翻動的打火機,越翻越快,“其他的你不用管,保護好你自己就行了。”
段飛有些如夢初醒,“你說什麽?”
洪律也終于将一直看着窗外的目光移向了他,“到了,下車。”
車子停在醫院的門前,段飛腦中還在想着別的事,下車時差點就被一輛疾馳而來的寶馬給撞了,幸好洪律及時的拉他回來。
段飛餘悸未完,又看見洪二少從那輛寶馬上下來。
這種地方見到他就有些奇怪了,而且他還一身血跡,神色不再顯得城府深沉的陰冷,幾分劫後餘生的驚慌淡淡。
緊随着洪二少下車的兩人小心翼翼擡着一個男人。
雖然那個被擡着的男人滿身的血污更甚于洪二少,臉上更是被血液洗刷得一塌糊塗,但段飛還是一眼便認出來了。
是天蠶,傅天纏,他的師兄。
段飛震驚得無法自己,呆呆的看着他們擡着傅天纏沖進醫院。
讓一縷染上了血紅的長發甩上了段飛低垂的手,劃出一道細長的紅來。
洪二少看了段飛一眼,當然也看到了段飛身後的洪律,跟着也進去了。
手術室外,發紅的“手術中”幾個字一直亮着。
“沒想到會在半路遇到殺手。”洪二少的聲音傳來。
段飛回頭看他,只見他推推眼鏡和洪律繼續說,“應該是同一夥人。”
洪二少頓片刻後,“因為他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天蠶……”
後面洪二少再說什麽段飛就無心再聽了。
血液的味道談不上讨厭,但也不喜歡,只是這味道突然勾起了他對那個男人的回憶。
一身白衣勝雪,一席長發飄逸,曾經表裏如一的溫文儒雅。
師兄很聰明,總是一教就會,還能舉一反三。
相比之下,段飛都覺得那時的自己真的是笨得有點人神共憤了。
可那時師兄真的很溫柔,總是偷偷的趁師父不注意時,給受罰的他東西吃,又手把手的耐心教他。
雖然那段日子很辛苦,但段飛很開心。
聽說是因為師兄在賭桌上的風格就像是春蠶食桑一樣的逐漸侵蝕,逐個擊破,而他又是天門中人,就有了天蠶這個外號。
好像也是從有了這個外號後,師兄就開始變了。
雖然表面上還是聽師父的話,實則背道而馳了。
段飛記得,師兄是在一次和師父的争吵離家出走就一直沒回來,直到今年他的突然回來。
師兄離開的這段時間,段飛還能或多或少聽說些他的消息。
離開後的師兄也有過風光無限的時候,更有過落難街頭的窘迫,後來就銷聲匿跡了一樣,不再有人提起過了。
站了多久段飛沒留意,但那發紅的“手術中”幾個字熄滅的瞬間,段飛是第一個覺察了。
傅天纏被他所喜歡的白包裹着推了出來。
醫生出來對他們搖搖頭,說什麽争取時間多和病人話別。
段飛突然覺得自己變得冷血了,因為此時他的心情竟然有些說不清,但也絕對談不上難過。
“你進去吧,他似乎有話要對你說。”洪二少走出病房對段飛說。
段飛站在加護病房外,看着床上的男人,一步一步的進去。
洪律為他們關上門,留給他們私密的空間。
傅天纏艱難的向段飛招手,示意他靠近來。
段飛坐到他床邊,俯身帖耳在男人的唇上。
雖然傅天纏的聲音氣若游絲,但段飛還是聽清楚了。
他讓他小心洪家的人。
段飛一愣,“什麽意思?”
呼吸似乎讓傅天纏越來越痛苦了,每一次的呼吸都在撕扯着他千瘡百孔的肺,對他來說呼吸已經是折磨了,但他還是堅持着要說話,似乎不說死不瞑目。
“你……不是……想知道……你師父和……我師父的死……因嗎?”傅天纏艱難的說着。
“他們,”在真相就要大白的時刻,段飛有些遲疑了,“為什麽會重出江湖?”
“我……我也……只是……是帶……了句洪……爺的話……給……他們而已。”
洪老爺子認識王上千?
“什麽話?”段飛急問。
“洪爺……說,是……是你還……我人情……的時候……咳咳咳……”說到最後,傅天纏劇烈的咳嗽,已經無法再說話了。
“人情?什麽人情?他想讓師父怎麽還他人情?”段飛情急之下叫錯了對王上千的稱謂,但傅天纏此時怕是也沒多餘的精力去留意了。
無法說話的傅天纏搖頭再搖頭,直到呼吸停止前的一秒鐘,他還在搖頭。
21
21、段飛的決定(改錯字) ...
傅天纏最後的搖頭,就只是不知道的而已?還有沒別的意思呢?
段飛陷入了深深思考。
不斷的回想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可似乎遺漏些什麽很重要,但就是想不起來。
夜晚的醫院很安靜,醫院的安靜有幹淨的味道。
段飛不喜歡這種感覺,在床上輾轉反側,想了很多。
房門被輕輕的敲響,段飛擡頭看向電子時鐘,已經淩晨三點了,
段飛坐起身來開打床頭的小燈,“進來吧。”
推門進來的是洪律派來保護他的人,“蕭少,打擾了。”
段飛揉揉眼睛,“什麽事?”
那人遲疑了下,但還是說了,“剛得到的消息,淳老和健老都搶救過來了,淳老暫時沒事,但健老還沒脫離危險。”
段飛怔了下,卻莫名的讓給他下定了一個決心了。
“我要找三太子,就現在。”段飛說得無比堅決。
十分鐘後,敲門聲再次響起,推門進來的人拿着部手機遞給段飛。
“什麽事?”洪律說話還是那樣的簡潔明了。
“我想見洪老爺子。”段飛這要求很突然。
洪律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後,“我明天會安排的。”
段飛也不知道做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他只是跟着感覺走。
第二天,段飛連蕭伯安都沒帶就跟着洪律派來的人走了。
聽說他将要去的地方是洪律在新加坡的一個盤口。
房子倒是沒什麽特別,就是剛進去就聽到可掀翻屋頂的咆哮。
“小日本,太不識擡舉了。”洪老爺子還是那麽精氣神十足。“我好心捐本命褲衩,他們竟敢不要,他們知不知道,我這褲衩可是蘇繡,蘇繡,不識貨的家夥。”
就那屁股上的兩朵牡丹嗎?段飛囧。
洪律下樓來,瞥了眼樓上,“上去吧。”
段飛剛上去,就見靳少也下來了,經過是拍拍他的肩膀,“小非非,我還沒放棄勸說你哦。”
段飛也只是笑笑,沒說什麽。
敲響書房的門,就聽到裏頭有人吼着,“不捐了,就算現在他們想要也不給了。”
段飛推門倚在門邊,“老爺子,你的褲衩布料太多了,日本人只喜歡穿丁字褲。”
“丁字褲?”洪老爺子的有些愣了,“那我兩朵牡丹放哪裏?直接貼屁屁上?我整條褲子的精髓就在這兩朵花上了,不能丢。”
段飛:“……”
話題是怎麽開始的,又是怎麽扯遠的,但在終于扯到王上千時,段飛直言不諱了。
“人情?”洪老爺子的雙眼有那麽瞬間,閃過與他平常不符的精明來,“王上千那麽心高氣傲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欠下人情債。”
沒錯,王上千的自尊心極強,容不得任何人憐憫的施舍與救助。
“如果非要說是人情的話……”洪老爺子想了下,“那也只有當年我在賭枭葉翰的刀下救了他的半條命。”
段飛眼中的眸光頓時一斂,瞳眸變得幽深無底。
有人在說謊,這是段飛可以肯定的,但到底是誰在說謊,段飛不能确定。
對于王上千來說,這半條命是他的恥辱,他寧願當時死在葉翰的刀下,所以決不可能将這所謂的救命當成恩情或人情。
段飛兩手撐着下巴,目光幽遠的看着窗外的高樓。
“老爺子能不能跟我說說當年的事?”
“哦,好。”洪老爺子答應的爽快。
“還有……”段飛将望向遠處的目光收回,沉痛的指着他們玩了半天的軍棋盤,“我可以容忍你兩個軍長,三個師長,六個團長,甚至是司令經常詐屍,但別給我弄個‘放長’出來行不。”
“呀?原來你知道啊!”洪老爺子一看,不好意思的一陣幹笑,“寫錯字了,‘旅’怎麽寫成‘放’了?”
段飛:“……”
“其實當年王上千輸得也不算冤吧。”洪老爺子拿出根雪茄點上,“技不如人。”
“技不如人?”段飛微微吃了一驚,難道除了鬼手搬運術,還有別的千術能和偷天換日抗衡?
洪老爺子就像是聽到了段飛的心中所想,“怎麽說呢?葉翰就像是知道偷天換日的弱點一樣,招招棍打七寸。”
這下段飛再也難掩驚訝,大叫着,“偷天換日除了不完整外,還有弱點?”
洪老爺子聳聳肩,“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我懷疑葉翰也是千門中人,但他一直都沒用過千術,所以無法證實。當年王上千十六把牌,把自己輸得只剩下四指頭和一條腿了,命也只剩下半條了。最後一把牌賭得就是他那半條命,我不忍心,就讓淳老暗中出手幫他。”
說到這,洪老爺子深深的抽了口雪茄,“後來淳老才告訴我,葉翰不簡單,竟然連他們曾家的鬼手搬運術都能有所防備,最後逼得淳老使用了鬼手搬運術的終極大技——五鬼搬運,才成功的将牌換了過來。”
段飛突然站了起來。
師父、偷天換日、洪爺、“人情”、洪律、賭牌、葉翰、弱點,段飛總覺得這幾者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可他目前無論如何都不能将他們連上線。
“待會我就來還你褲衩六條。”段飛很莫名的說道。
洪老爺子低頭看棋盤,“這盤我又輸了嗎?”
“老爺子,你知道我為什麽能容忍你兩個軍長,三個師長,六個團長,甚至是司令經常詐屍嗎?”
“為什麽?”
“因為我已經挖光了你所有的地雷,你的軍旗也早被我扛回家了。”
說完,段飛拍拍屁股走了,留洪老爺子在書房裏呱呱大叫,“小崽子,別走,再來一盤。”
樓下,洪律和靳少在吧臺前對飲。
見段飛下來,靳少向他舉杯,“小非非,和老爺子談得怎麽樣了?”
段飛一握細胳膊上的小拳頭,“終于把半打紅褲衩還給老爺子了。”
靳少一聽激動了,“老爺子肯收回去?你是怎麽做到的?”就連洪律似乎也豎起了耳朵來聽。
“我和他下軍棋,誰輸誰就得紅褲衩一條,老爺子輸了六盤,正好半打。”
“好注意。”靳少卷起衣袖就想上樓找老爺子下棋,但在段飛的接下來的一句話後又蔫了。
“只要你有自信下得贏他兩個軍長,三個師長,六個團長,難計其數的排長和連長,工兵無限次複活和司令經常詐屍就沒問題了。”
“……那我也可以耍賴不?”靳少試問。
段飛很肯定的告訴他,“可以,只要你敢和老爺子玩俄羅斯輪盤。”
靳少囧,“……那還是算了。”
洪律遞給段飛一杯乳白色液體,段飛搖頭,“我斷奶很多年了。”
“是Baileys。”
“百利甜?你們怎麽會有這麽女士的一款酒?”段飛沒想到。
Baileys的酒精含量只有百分之十七,而新鮮奶油占百分之五十,其中還有可可和威士忌,相當受女士歡迎的利口酒之一。
“這是專門為你這小家夥準備的。”靳少長臂搭上段飛的肩膀。
段飛淺嘗了一口,果然口味別致甜蜜怡人。
“角逐賽已經定下來,”靳少突然話鋒一轉,“明晚在公海,所有人都不許帶槍上船。”
段飛就像是沒聽到一樣的繼續喝着Baileys。
“小非非。”
“公海,新加坡政府也怕擔責任了。”段飛終于說話了。
“那你的意思呢?”靳少有些逼問的意味了。
段飛望向洪律,“三太子,幫我訂今天的機票,我要回國。”
洪律手中輕輕晃動的酒杯稍微的停滞了下,“嗯。”
“小非非……”靳少的話剛出口,洪律再說:“是我太過自負自己能保護他,才釀成如今的地步。”說完,便走了。
機場的繁華沖散了人們即将離別的憂傷,段飛更是拉着蕭伯安頭也不回的鑽進關口。
“律,”靳少郁郁的對洪律說,“你就這麽放他走了,明天晚上我們怎麽辦?”
洪律剛想拿出根煙點上,才恍然發現這裏是機場,不許抽煙。
靳少驚異的發現,那根煙在洪律的手裏扭曲變形。
因為不論洪律如何的煩躁,他從不會拿東西出氣。
靳少回望着被人潮淹沒的兩個孩子,心情有些複雜。
“淳老說他一定會出賽的,他一定要在賭桌上找出主謀。”洪律猛然轉身,令那黑色的風衣下擺被氣流所撐開,他風度凜然的離開。
“那暗處的怎麽辦?”靳少再擰頭回來看他時,他已經走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回來打開頁面,看到“567062扔了一顆地雷”,本來有點卡文寫不出來的,現在啵的被炸通了。
謝謝567062了,狂麽。
還要謝謝酥油餅大大的捧場,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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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角逐賽開始 ...
次日晚七點時,新加坡各大碼頭八艘私人豪華游艇幾乎同時出海,駛向海面上的一艘巨輪。
洪律站游艇甲板上遙望着那艘巨輪,任由着海風狂拂,将他細碎的發絲淩亂,開敞着的風衣飛揚在他的身後。
這樣的洪律有着讓人臣服的孤冷與高傲,難以親近。
從船艙裏出來的靳少,遞給他一支全象牙制的四管“掌心雷”小型手槍,“子彈已經提前送上船了。”
比洪律巴掌還小的槍,輕易的就能藏起來。
“這船叫天星號,船的注冊國是摩納哥。哼,”靳少說着哼笑了聲,“也就是說,如果在公海期間,船上發生任何事任何國家的都無權幹涉,只有該船的注冊國家才有權。難得新加坡政府想出這麽個法子,就算到最後我們拼真刀真槍,他們也不用負任何責任。”
洪律仍在看着那艘巨輪沒說話。
靳少嘆了口氣,“如果實在沒辦法,我公司那邊就取消算了。”
洪律終于收回目光,撥開随風跳動在眼前的發梢,“不用,由曾綢頂上。”
“真醜?還是真臭?”靳少苦笑不已,“曾家人?”
“嗯。”
“很有曾家人名字的風格。他是曾家人很容易讓人查到,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你們洪家不止兩家公司參加角逐賭牌,就算取得了賭牌也會被取消資格的。”
洪律點上支煙,“曾綢是女的。而且還是私生女,健老怕他家裏的母老虎知道這事,把這孩子一直都藏的很好。”
靳少點點頭,“就不知道她有沒繼承健老的衣缽。”
洪律沒再說話。
游艇靠近巨輪下長長的登梯。
洪律站在長梯下仰望巨輪的龐然。
努力了這麽多年,成敗便在今夜了。
剛踏上船甲板,就有服務生上前來迎接他們,“請先生出示邀請柬。”恭敬而有禮。
從風衣內取出燙金的請柬,這是他們的通行證也是身份證明。
檢查過請柬後,服務生擡手有請,“歡迎洪先生光臨天星號,請到這邊接受安檢。”
“安檢?”靳少從洪律身後探出一個頭來。
服務生敬業的含笑回答,“今晚為了所有來賓的安全,主辦方規定,禁止攜帶任何金屬制品入場。”
“那豈不是連皮帶都不許系了?”靳少指指自己的腰間。
服務生微微鞠躬致歉,“是的,給您帶來不便了請見諒。”
“沒皮帶我褲子可是要掉下來的。”
“如果您不介意,我們有松緊帶和塑料夾可供選擇。”
靳少看洪律,“你選哪樣?”
洪律很酷的回答他,“我沒系皮帶來。”
“原來腰粗也有腰粗的好處,可憐我的小蠻腰。”靳少邊嘀咕着邊脫皮帶,可看到服務生手裏的東西,他不禁又問了,“有第三種選擇不?”
服務生很努力的想了下,很肯定的告訴他,“有。”
靳少大喜,“什麽?”
“用手拎着。”
“……”靳少突然覺得很悲催。
靳少最後還是褲頭上夾了一圈的夾子,別說還挺有特色的。
這時有人擡着三個小型保險箱過來。
服務生繼續解釋,“請各位先生将物品存放進保險箱,密碼請自行設置。而這保險箱在牌賽結束前,都将由主辦方代為保管。”
洪律拿出左輪M5OO和支點捕鯨叉軍刀,還有打火機、手表和手機都放進了保險箱,并用自己的指紋設置為開啓保險箱的鑰匙。
看到他這些東西一旁的服務生們都不禁偷偷咋舌了,暗中将洪律他們歸兇猛類的。
接受完金屬檢測後,都分配到了客房,可在客房中休息等待着船開到公海,也可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參觀這艘巨輪。
洪律和靳少略微參觀了下這艘巨輪,大約八層,集客房、餐飲、娛樂于一身,其奢華程度與銷金窟扶蘇閣不相上下。
在餐廳吃了晚餐,順便拿了藏在餐巾裏的子彈。
可這一路逛來靳少很郁悶,因為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