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帥。
這種事天蠶可不是第一次幹了。
“謝謝師伯的關照。”段飛客套一下,“可我只想知道師公和師父是怎麽死的?”
天蠶有些怔忡了,“你師父出事前,有沒跟你說過什麽?”
段飛遲疑了下,“只說過師伯你突然回來了,後師公便執意要重出江湖。”他着重突出“突然”這兩個字。
天蠶目光微微一沉,“是嘛。”
段飛一震,身子突然下沉雙腿豎劈叉,便見他身後不遠處的草地上一張紅心A幾乎沒入地面。
段飛不敢怠慢一個利索的托馬斯回旋再避開數張飛牌,再幹淨利索的起身,手中一揮空中倏然紙牌如飛雪,分不清那些是他的,那些又是天蠶的。
7、千術第三課 ...
和已經有些狼狽的段飛不同,天蠶依然衣冠楚楚笑面如花應對自若,只見他手中又多了副牌,綻開如扇。“小師侄,回旋飛牌的要領是主技巧次力道。你的飛牌看似淩厲,實則是技巧有餘,可力道不足。”
天蠶說得沒錯,雖回旋飛牌要領主要是在技巧上,但并非不需要力道,特別是腕力。
而蕭亦非這殼子手無縛雞之力,所以用飛牌他是根本鬥不過天蠶的。
倏然間,天蠶發出的飛牌中有一張旋轉速度大大異常于別的,猶如沖出重圍的黑馬直奔段飛而來。
段飛果決的向右側閃身險險避過,可不待他松口氣迎面而來飛牌三張,封殺了他所有躲閃的方位,讓他躲無可躲,更來不及飛牌擋下,只能眼看着飛牌的逼近,弑命于剎那。
“砰,砰,砰”三聲槍聲響起。
段飛和天蠶都難掩驚訝,循聲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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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的槍身,将溫暖的陽光折射成凜凜寒光刺目,身着黑色風衣的男人就在那刺目的光芒中。
“左輪M500……”天蠶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左輪M500全槍長457MM,其中槍管長266MM,全槍高165MM,空槍淨重就有2.32KG。
M500的王者霸氣,在外形上便一展無遺,一如此時手握着它的男人,洪律。
就算天蠶沒真正見過洪律,但見到左輪M500的出現也知道來者是什麽人了,M500早已成了洪律的标志。
值得一提的是,該款手槍用的是0.50馬格努姆大威力手槍彈,其後坐力一般人必須兩手才能握住。
而洪律卻輕輕松松的單手駕馭。
天蠶暗中咬牙卻在面上淺笑示好,大聲對遠處的洪律說:“不知道小師侄竟然是三太子的人,是天蠶魯莽了。”又壓低聲音對段飛說,“星期六晚,在聖淘沙名勝世界有場撲克大賽,有興趣就來和我玩兩手。”
聖淘沙名勝世界是新加坡第一家合法的賭場。
“我只想知道師公和師父是怎麽死的?”段飛再度聲明。
天蠶輕笑,“贏了我,自然就會告訴你。”
說完天蠶便想走,可剛邁開一步M500的槍口也随之而動。
天蠶舉起雙手,“三太子,我現在在二少的手下做事,如果我出了什麽事,就算是你,對二少也不太好交代吧。”
“我做事,從沒給過誰交代。”洪律清冽的聲音淡淡聽不出喜怒來。
“你……”天蠶沒想到洪律會這麽不給洪二少面子。
“天纏你怎麽可以欺負小非,難怪三弟會生氣,你該受罰。”洪二少慢慢走來,指指洪律手中的M500,“不過在這之前,三弟,你這老夥計的動靜可不小,引來不少人了。”
洪律眉眼半眯,眸光驀然如刀飛向洪二少,M500在他指上回旋,後被他收入懷中轉身離開。
段飛一手捂住由于過激的運動而悶痛的胸口,看了天蠶一眼也走了。
而在他們身後的洪二少目光變得難以名狀。
夜晚的扶蘇閣又見堕落的奢靡,情色的誘惑。
與扶蘇閣的燈紅酒綠熱鬧非凡相比,段飛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洪律為什麽會出現在哪裏?又為什麽會幫他?他可不會天真的以為洪律是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
段飛用手臂蓋在眼上,也遮掩起無力再裝出的雲淡風輕的面孔。
看來他和師父的死,傅天纏有脫不了的幹系。
天蠶,傅天纏,師兄……
那個曾經手把手耐心而溫柔教導他的兄長,什麽時候起變得這麽的陌生了?
門砰的被踢開,蕭伯安大嚷道:“蕭大少,飯來了。”
段飛吃着蕭伯安買來的飯盒,邊聽着他的抱怨。
“小非,那些公式也太難了吧,而且還得先知道所有牌的自然數列,我就是想知道牌在哪裏才用它的,它反過來問我要排序,這樣的公式不是很雞肋嗎?”
段飛生出兩個指頭,“千術第三課。每副新牌的排序你總知道吧。”
蕭伯安點點頭,“先是黑桃的A到K,接着是紅心的A到K,然後是梅花和方塊的。”
段飛吃完拍拍手,“那不就知道排序了。”
“可……可那是新開封的牌,要是打過一次,不就又不知道了。”
“我可以教你個笨辦法。那晚你發現沒?桌子大,出牌就放在各人的面前,這樣就将牌分成了四分,在收牌時,你別一次就把牌收成堆,一份一份的收,這樣就能記牌了。如果出牌被丢成一張壓一張的堆,你只能記整個出牌的順序,誰先出了什麽跟着誰又出了什麽,如此類推。”
蕭伯安還是覺得難記,“再怎麽樣還是得記五十二張牌,這樣太難了。”
“難?”段飛用筷子敲他腦門,“記一副牌你就喊難了,要玩百家樂怎麽辦?百家樂一般用六到八副牌,高手間玩的超級百家樂用牌十六副。”
“十六副?!那怎麽可能記得住。”蕭伯安難以置信。
段飛想了下,“我以前也只能記住十副,現在能記住多少副沒試過。”
“十副……五百二十張牌……”蕭伯安震驚石化了。
“當然也不是一朝而成的,除非天生的過目不忘,普通人就得靠慢慢練。”
“有沒什麽捷徑?”
段飛抿嘴想了下,“還有個更笨的辦法,不用記牌也不用算公式也能知道即将要發的牌到底是什麽牌,而且這辦法不怕別人切牌,可以說是千切不怕,可一旦不是你洗牌發牌就不行了。”
蕭伯安頓時從石化狀态恢複過來,“什麽辦法?”
“人打牌一般都喜歡在桌上放什麽?”
蕭伯安想都不想,“牌呀。”
段飛提示下,“喜歡抽煙的人放什麽?”
“煙、打火機和煙灰缸。”
“沒錯。現在人人有手機,所以也會随手放手機在桌面上,這些東西放在桌面上很稀松平常。”
“是呀,沒什麽不對。”
段飛笑了笑,“貓膩就在這些看似平常的東西上了。”
他拿出手機放在桌上,再拿出一副撲克做發牌抽牌的動作,“你靠近來,看我的手機。”
蕭伯安不明所以,就靠了過去。可不等他看手機,就被一陣淡淡的清新吸引了注意力。
就似在葉尖的露水味道,輕輕的沁入心扉,濕潤而清新……
蕭伯安偷偷的看向段飛的側臉,燈光下,過于白皙的肌膚透着柔柔的霜粉,褐色的瞳眸在纖長的眼睫下閃動着晶瑩,豐潤的雙唇色澤偏紫卻分外的誘人,完美的下巴弧線一直連接着圓潤頸脖,動脈的跳躍依稀可見。
有那麽一瞬間,蕭伯安想吻上那頸脖,印上屬于自己的痕跡,可在那一瞬間打了激靈。
我在想什麽?蕭伯安突然就跳離段飛的身邊。
“怎麽了?看清楚了?”段飛見他一驚一乍的就問道。
“看……看什麽?不,我……我什麽都沒看到。”蕭伯安急忙否認。
“沒看見就再來看。”段飛無奈搖頭。
蕭伯安有些不自在了,可還是靠了過去,強迫自己的視線越過段飛的肩頭看向手機,當時便恍然大悟。
段飛的手機屏幕光亮如鏡面,将面朝下的撲克牌點數倒映得一清二楚。
看着他傻眼的模樣,段飛笑得很了然,“明白了吧。”
蕭伯安愣愣的點頭,“那煙和打火機又怎麽偷看到牌?”
“煙盒外不是包層玻璃紙嘛,而有些打火機的外殼是金屬的,打磨得比鏡子還光潔,看得更清楚。”
“那……那如果桌上什麽都不能放呢?”蕭伯安這完全是沒話找話。
但也難不倒段飛,“那就戴戒指。”
“戒指?”
“寬邊的沒有任何裝飾雕刻紋路的戒子,如果習慣左手發牌就戴左手小拇指上,習慣右手的就戴右手上。”
蕭伯安想了下,“對啊,這樣的戒子能當小鏡子用了。”
段飛從沙發上拿副墨鏡挂在胸前,“除此外我們還可以借助一切可反光的東西偷看到對方的牌。”指着胸前的墨鏡,“有些喜歡人在胸前挂墨鏡,還有些人喜歡帶塊锃光發亮的大金墜在胸前,這樣無疑就他們自己給牌我們看。”
挂在胸前的墨鏡将段飛的衣領微微拉扯向下,露出精致的鎖骨,讓蕭伯安又心猿意馬了。
蕭伯安趕緊看目不斜視的看墨鏡,果然清楚看見墨鏡上的撲克牌的倒影。
“還有玻璃窗、挂牆上鑲玻璃的壁畫……”可段飛再說什麽他就聽不進去了。
段飛還想再說下去,蕭伯安擡手示意他停,“我……三急,去放下水。”說完逃一樣的跑出去,可剛想開門就杯具了。
門砰的打開,熊媽的龐然軀幹滿滿的塞在門框中間。
段飛看了看門後,覺得應該替蕭伯安問問的,“扶蘇閣應該有工傷賠償的吧。”
熊媽很肯定的告訴他,“有。誰菊花受工傷了?”
段飛嘴角抽搐了下,“……”
熊媽掃一眼休息室,“咦?小安呢?”
段飛指指門後,“估計成平面模特了。”
“诶?小安你躲門後面做什麽?”熊媽後知後覺的。
蕭伯安從門後出來,兩管鼻血滴答。
“天啊,小安你怎麽流鼻血了?上火了?”熊媽仙人掌式的蘭花指出現了,“小非,這就是你的不對的,他那麽大的火氣,你怎麽不給他洩瀉火呢?男人憋着傷身體的。”
“啊?”段飛蒙了。
蕭伯安的臉一紅鼻血噴湧了。
熊媽抽張紙巾出來,溫柔的給他塞住,“唉,不過現在的男人都不給力,不是攻得無力,就是菊花殘。”看來熊媽很欲求不滿。
“不是東風無力百花殘嗎?”蕭伯安問。
熊媽理所當然的說道,“這叫古為今用,懂不。”
蕭伯安看向段飛,“古為今用是這麽用的嗎?”
段飛掏掏耳朵,“我通風耳中,別問我,我什麽都沒聽見。”
“……”蕭伯安又指指自己,“我無力嗎?”
熊媽一甩手裏的紙巾,“不,你是屬殘的那類。”
蕭伯安:“……”
8、洪律的條件 ...
“對了,”熊媽說道,“忘了正事。小非你遇到貴人了。今晚靳少專門點你,讓你陪他打牌,輸了都算他的,贏的你和他對半分。”
靳少?段飛腦中浮現一張笑面虎的面孔。“有那麽便宜的事?”
“有沒有是其次,”熊媽拉過段飛拍着他的手,十足十的老鸨樣,“打不打更在于你,但既然靳少點你了,怎麽都得去過個場。”
還是那個包廂,熊媽和段飛進去時,似乎人還沒到齊所以沒開局,只有靳少在左擁右抱的飙歌。
靳少見有人進來就調侃到,“熊媽,身材越來越好了。”
熊媽淡定的接招,“還好了,肥而不膩。”
靳少見段飛從熊媽身後走出來,一個熱情的飛撲,“小非非,剛才怎麽沒看到你。”
“自知面積太小,是容易被忽略。”段飛看着整個挂他身上的男人,暗暗嘀咕,雖然老子的菊花盛開過一次,但老子的性向還是很正常的。于是一本正經的說道,“靳少,從今天開始我賣藝不賣身,所以我們還是授受不親點好。”
他這話把靳少的給逗樂了,“賣藝?那歡迎小非非給我們段才藝表演,大家鼓掌。”
段飛也不跟他客氣,拿起麥克風,“《忐忑》music。”
當洪律進來時,包廂裏基本上沒有清楚人了,都倒成一團只差沒口吐白沫了,只剩下段飛仍在賣力的《忐忑》着。
那歌聲多年後段飛問起時,洪律是這樣含蓄的用兩句話來回答他的,此曲只應地獄有,想死就來幾回聞。
洪律覺得太陽穴有些痛,一擡手“砰”,M500發威了卡拉KO(Knock Out)了,人們終免吊死在魔音繞梁中。
靳少第一個緩過氣來,心有餘悸的說道,“小非非,人家唱歌最多是要錢,你是要命啊。”
段飛:“……”
靳少再對熊媽說:“熊媽,你以後要是再強迫小非非賣藝,不準他賣身,我讓人來砸了扶蘇閣。”
哎,哎,反了吧。段飛黑線,可擡頭看到洪律棱角分明的冷峻時,不自覺的吞咽了下唾液。
靳少攬過他的肩頭,“別怕,別看這家夥臉臭臭的,他是從來不罵人的。”
段飛剛放下心,又聽到靳少說,“他就動手能力強點而已。”
動手?誰受得住他的M500。段飛腳一軟,“三太子,動口者,君子也,還是多動……呃當然動手者,君子中的君子也,呵呵,動手才是王道。”
段飛十分的肯定在黑洞洞的槍口前不改口的都是黃繼光轉世,他是段飛轉世所以他改口了。
“我的媽呀,好在帶了速效救心丸來,不然我的小心肝就要被這催命曲給報廢了。NN的,要讓我知道是誰寫的這怪歌,我一定讓他輸到內褲都不剩,還要拔毛相贈。”
聽到有人憤憤然的說話,大家這才注意到還有人跟着洪律進來了。
是一胖一瘦兩老頭,剛才說話的是胖老頭。
瘦老頭這會也說話了,“以音為劍,以樂為刀,殺人于無形,高人也。”
段飛指指瘦老頭,問洪律,“給金庸還是古龍荼毒的?”
某太子沒理他,收回M500。當段飛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洪律蹦出了兩個字,“瓊瑤。”說完進包廂裏的洗手間了。
世界好安靜。
咔嚓一聲胖老頭一口假牙掉地上了,瘦老頭的假發歪了,靳少把酒都倒杯子外面了也沒自知。
所有人都目大如珠的看着那道關上的洗手間門。
半天後,就像都才記起要呼吸,大家一起倒吸了一口氣。
雖然笑話很冷,但,“三……三太……太子他……他……在……講……笑話?”段飛好一會才說整一句話。
靳少還在倒酒,語調幽幽,氣若游絲,“我記得他第一次說笑的時候,爆發了……911。”
一堆人愣了,這有什麽因果關系?難道本拉登是因為三太子的一句笑話發動的恐怖襲擊?
“他第二次說笑時,印尼海嘯了。”靳少還在繼續。
衆人囧。
“現在他又說笑了……”
“停,”段飛打斷靳少的話,“別說日本地震,已經震完了。”
靳少終于放下酒瓶了,“我擔心的是那核洩漏,經他這麽一說,就怕會是發展成切爾諾貝利事件第二啊,你絕對要相信他烏鴉嘴的功力。”
衆人直想說,感覺你比較烏鴉嘴點。
段飛用眼旮旯角看他,涼涼的說:“那你是不是該去買幾頓碘鹽,把自己腌起來比較保險。”
靳少捏着下巴想了下,“這提議不錯,現在搶鹽風波剛過不用排隊了。但是,”他伸出一食指來,“我們是新中國的有文化有理想的四有青年,怎能置災難而不顧。”
“等等,”段飛打岔,“你才說了兩有,應該是兩有青年。”
“請忽略無關重要的細節。”靳少義正言辭大義凜然的拉着段飛走向洗手間,“我們要拯救他的烏鴉嘴,拯救全人類,需要你的吻,所以小非非千萬不要客氣,對着他的烏鴉嘴狠狠的吻下吧。”
段飛剛想說,就怕他給我對上的是槍嘴。
可悲催的是,話還說出口就被塞進洗手間。
大家都很默契的捂住耳朵,沒一會兒就聽到M500的咆哮,和玻璃碎裂的聲音。
靳少領頭,大家一起在胸前劃了個十字架,“阿門。”
唯獨熊媽有點良心,“我洗手間的玻璃很貴的。”
“……”
段飛看着牆上的大洞,顫顫的捧着手裏的M500等着洪律洗完手,那子彈在左臉頰旁飛過的感覺,現在還火辣辣的。
其實段飛現在很想做的是将M500抗在肩上,這槍又大又重,跟迷你火炮似的,他有些捧不動了。
等洪律洗完手接過槍,段飛狗腿的幫他整理衣服,“謝謝三太子的出手相救。”
洪律就像沒聽到一樣就要離開,但很快因為段飛接下來的話而停下了腳步。
“那賽馬車的牌照你不是志在必得嗎?”段飛的話聽起來很莫名。
但凡以賭為生的人都知道,在東南亞很多國家的當地政府對賭場的存在采取默許的态度,可始終都是名不正言不順,擁有一張賭牌是許多賭場老板的心願。
自從新加坡發出第一張賭場執照後,由馬來西亞雲頂集團投資的“聖淘沙名勝世界”賭城也在2010年2月14日開張了,緊接着就是拉斯維加斯金沙集團的“濱海灣金沙娛樂城”也試營業了,其麾下的賭城開幕時間雖未确定,但賭牌也是囊中物了,但已經标志着新加坡的賭場實質性的合法化。
至此新加坡政府又準備發博彩賽馬車執照,這對那些錯失前兩張賭牌的人來說,又是一次機會。
為争這張牌照,不少有黑幫成分的娛樂公司集團不但明争更在暗中較勁,一時間血雨腥風也不得結果,
便有傳言,新加坡政府坐中,建議以賭定牌照的得主,至于怎麽賭仍是機密。
“天蠶,傅天纏是我師叔,我是千王王上千的徒孫。我可以幫你奪得賭牌。”段飛直接挑明的說。
先不論能不能贏天蠶,從很早前段飛就想和天蠶賭一局了。
洪律微微回頭,冷峻的臉上看不出有任何的變化,也沒說話只是拿出支煙。
段飛上前為他點上煙,“雖然天蠶代表的是你們洪家,但他可是二少的人,如果奪下賭牌的是他,那馬車會成立後大權絕對落入他手,那時為不起沖突,三太子在新加坡的外圍賽馬盤口怕是也得歸二少了吧。”
段飛只覺頸喉一痛便被按在牆上,後腦勺更是被狠狠的撞了一下讓他直發暈,随後滿是煙草的氣息吹拂着他耳廓,清冽的聲音緩緩的灌入他耳中,“我最讨厭挑撥離間的人。”
酥麻感就像慢速的電流,從耳廓倒向全身,顫抖了段飛的每一根末梢神經。
段飛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微微側頭向一邊,避開洪律攪擾在耳邊的氣息,力持冷靜的說道:“我陳述的是事實。”
又輪到下巴一痛,段飛被洪律的兩指硬是擰回了臉,對上他陰鸷而幽深的眼眸。
“千王?當年不也輸得很慘,最後還落得慘死街頭。”洪律毫無留情直指段飛的痛處。
捏在段飛下巴上的拇指更是肆無忌憚的撫上他的嘴唇,但動作卻很輕仿佛在拂拭着無上至寶。
唇,柔軟而溫潤,令指尖久久留戀。
但此時段飛非常的不快,只見他唇瓣微微開啓,貝齒內的粉嫩小舌輕輕撩動,似是有意又似是無意的觸碰到了指尖,讓指尖不禁入內想抓取那小舌。
段飛的唇角慢慢的上翹,貝齒卻突然合上将洪律的指頭咬住。
痛與否不可體會,當一絲血紅從段飛的唇上滑落,劃出一道媚人的紅色痕跡時,可知段飛咬得多用力。
但洪律卻像失去了知覺,只是定定的看着段飛,瞳眸深處泛起些什麽,段飛無法看清。
而段飛晶瑩的眼眸中除了惱怒還有便是堅定,洪律看得清清楚楚。
一場無聲的較量在進行着,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兩人的對望滲透了些別的什麽,變得有些暧昧了。
那被緊咬着的手指不安分了,在撩逗糾纏着段飛口中的綿柔,攪得段飛不得不放開他。
段飛捧着有點發酸下颌剛想擦下嘴上的血漬,便被洪律受傷的指頭拭去,并舔了下那被咬傷的手指,淡淡的說:“外面的兩個老頭,如果你能贏他們,我就考慮。”
段飛咬牙鎮靜自己的怒火。
洪律再度轉身,“別以為他們好對付,他們可是千門八将,可是你們千門八部衆的冤家對頭。”
“什麽……”段飛驚愕的看着洪律走出去。
9、八将八部衆 ...
段飛知道,像洪律這樣的人身邊不可能沒些能人的,可沒想到會是千門八将。
千門八将分別是正、提、反、脫、風、火、除、謠。
正将與八部衆的天門一樣,以賭為生。
提将同摩呼羅迦門,專門設局騙人。
反将同乾達婆門,用女人騙男人的。
脫将同夜叉門,負責事後幫忙脫身的。
風将同迦樓羅門,負責收集情報的。
火将同阿修羅門,負責武力解決問題的。
除将同龍門,負責談判的。
最後是謠将同紫那羅門,負責造謠的。
而千門八部衆和千門八将的恩怨說起來,就像是《笑傲江湖》裏華山派的氣宗與劍宗,雖師出一門卻各持一見,久而久之便逐成勢不兩立。
而分歧的起始,就是那摸不着看不到的——運氣。
運氣,先不論古人所說的什麽五運六氣,就現代人是這樣解釋的。
運氣就是指人在辦事或追求某一目标時是否順利的一種狀态。
對于很多賭徒來說,運氣既玄又奇特。
就算善于耍詐作弊的老千,有時也不得不信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這有人信,就有人不信。
而信者,就将運氣奉為神明,敬之畏之。
而不信者,則嗤之以鼻,力證人衆定能勝天。
起先也只是辯論,接着是惡言相向,再來就是內鬥不斷,同門間相互下絆子相互揭底,以至于雙方的損失慘重,更使得警方進行一場掃賭打詐大行動。
這時有人果斷的帶着那些不信者離開,後自稱千門八部衆。
與八将的謀後便聽天由命不同,八部衆更精于算計,特別是出現突發的不在計劃中的狀況時,他們更善于扭轉乾坤。
這樣八部衆與八将的優劣便明顯了。
八将中有人不服,便提議雙方比試一場。
當年到底比試的是什麽已經沒多少人知道了,但最終的結果是八将幾乎絕跡。
時至今日,八将也就成了傳說。
但王上千曾告訴過段飛,八将還有傳人,而且如果某天他要是遇上八将中的正将傳人,最後避其鋒利不要正面沖突。
因為正将中有一脈只傳本家子孫的絕技,叫鬼手搬運術,屬于頂級千術,就算是高速攝影機也無法捕捉到破綻。
王上千曾猜測過,這絕技與王上千的偷天換日和藏影匿蹤較之,怕也是有過之無不及之。
就似在武俠小說裏有不少武癡,雖然不在乎排名和聲望,但卻很喜歡與高手切磋武藝,段飛也有這樣的心态。
難得的棋逢敵手,血液隐隐沸騰了,讓段飛湧現狹路相逢勇者勝的豪情。
就在段飛正裝備鬥志昂揚的走出時,洗手間門又被推開了。
靳少神神秘秘的進來,“小非非,你怎麽老半天不出來,是不是哪裏被洪律打傷了,告訴我,”說着作勢卷起袖子,“我去手刃洪律以祭奠你的……呃不,我的亡靈。”
段飛:“……”
看向站在門口的洪律頓時明白靳少為什麽突然改口了。
洪律進來拿忘在手洗臺上的香煙又離開了。
“小非非受傷也沒關系,我有藥。”靳少又開始了,“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所以我常備XX白藥,挨一刀塗一包,保準你想挨第二刀。”
“……”段飛只覺得剛才的豪情壯志煙飛雲散了。
在被強迫塗了一臉白藥後,段飛終于被放出來了。
“洪三,”胖老頭中氣十足的叫洪律,“好久沒打麻将了,今晚就摸兩圈吧。”
瘦老頭也點頭附議。
熊媽辦事效率快,沒多一會就看到蕭伯安和幾個人把一張自動麻将桌給擡了進來。
蕭伯安見段飛一臉的藥膏就想問,可不等他問段飛就回答了,“我在做面膜。”
蕭伯安:“……”
“洪三,越澤來陪我們兩老家夥,今晚我要和曾健這老不修的再決高低。”胖老頭招呼着洪律和靳少過來。
“小非代我打。”洪律邊說邊走向包廂裏的小吧臺找酒。
“這孩子?”胖老頭看看段飛皺了皺眉,但洪律歷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也就不敢多勸。
“也行,三缺一湊個數吧,不過小子,上桌不許唱歌,你嗷那五音不全的沒誰受得了。”其他人都點頭。
段飛有點委屈,小聲嘀咕着,“有那麽難聽嗎?”
“打什麽麻将呢?”瘦老頭問到。
“入鄉随俗,那就打廣東麻将雞平胡。”胖老頭一錘定音。
廣東麻将用牌一百三十六張,筒、索、萬、東、南、西、北、中、發、白。
廣東麻将的特色就在于“番”。
“番”就是兩倍的意思。
但也不是無限番有上限的,三番就是六倍封頂稱為爆胡,超過三番不再累計番數。
胖老頭豪爽的說,“來摸位。”
将東南西北風四張牌打亂,每人摸一張,由摸到東的人決定位置,其他三家按東南西北的排序逆時針坐位。
胖老頭高興的拍拍手,“好嘞,坐好位,東風圈我先莊。”
胖老頭的下家是靳少,對家是瘦老頭,上家是段飛。
第一圈東風圈,胖老頭做莊,如果這盤他胡牌或流局,他就會連莊,反之則輪到靳少做莊,跟着就是瘦老頭,最後是段飛,四個人輪完做莊則東風圈完。
依次再起南風圈,西風圈和北風圈,東南西北風圈循環完,稱之為“一圈”。
段飛摸來牌并不急着看,而是十分之謹慎的留意着桌上的牌,因為有老千在的牌局,一般第一盤都會流局,而有兩副牌的自動麻将桌則會流局兩盤。
流局幾乎能把所有的牌都被摸一遍,這樣便将所有牌都下了焊,就是做了自己熟悉的記號。
段飛也不去留意兩個老頭做的是什麽記號,翻起牌随便擺了下做做樣子。
胖老頭第一個打的北風,輪到靳少他似乎有點犯難,遲疑了好一會才打出了個五筒,接着瘦老頭也打了個北風。
段飛想都沒想也打了個五筒,也不管手中還有四筒和六筒。
見五筒,靳少神情有些懊悔,好像在說早知道留五筒了,其他三家頓時明白靳少已經聽牌了,缺将眼,就是少一對。
蕭伯安就站在段飛的身後,見他這麽打就有心想提醒打錯了,卻被一聲很輕的沉吼給阻止了,“滾。”
段飛回頭看看身後的兩尊門神,伸手拍拍蕭伯安,“放心吧,你先出去。”
蕭伯安有些不甘,也有些不安,一步幾回頭的走了出去。
正當段飛以為洪律也會走開時,一陣微涼的氣流夾着煙草的味道在他身邊掀起,洪律竟然搬張椅子坐他身後。
回頭,只見洪律一手持煙,煙霧缭繞間他的雙眸越發的深沉了。
這會輪到靳少摸牌打牌,可他遲疑了好一會終于下定決心打什麽牌,“六筒。”
瘦老頭跟他打六筒,靳少又一陣懊悔,胖老頭就告訴他,“別後悔,如果不是你打六筒,他也不會打六筒的。”
段飛看下手裏的牌,挑了張九萬打出來,靳少很輕微的抿了抿嘴,由此判斷他聽萬子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六十,而且在他接下來狂丢索和筒時就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他要的是萬子。
胖瘦老頭也看出來,為了讓這盤流局肯定不會打萬子了,就一直在打索和筒。
段飛就偏要打萬子,當一萬打出來時,終于聽到靳少大喊:“胡。”
胖老頭有些不快了,對段飛說:“他猛丢筒子和索子,就知道他聽的是萬子了,你還打萬子有毛病啊。”
段飛不以為意而且還很謙虛的連連點頭說記住了。
可這時瘦老頭說話了,“靳少你詐胡。”
段飛很囧,點炮還有錢入賬的經歷他還第一次。
靳少還一臉的莫名其妙,“哪裏詐胡了?”
“廣東麻将雞平胡是沒有七小對的。”段飛提醒他。
“诶?!都是你。”靳少瞪着洪律,“平時老是跟我玩什麽推倒胡,害我都忘了。”
洪律深深吸了口氣,很悠然的說:“我的錯,以從小我數星星你數月亮的智商,我怎麽能忘了提醒你。”
“你說謊,”靳少跳起來捍衛自己的智商,“你歪曲事實,混淆視聽,我明明數的是太陽。”
衆人:“……”
“這有區別嗎?”段飛抹了把汗問到。
“當然有了,太陽比月亮大多了。”靳少激昂憤慨的回答。
“……”衆人汗。
“不管了,洪三污蔑我,所以我要雞也胡鴨也胡,反正什麽都胡,讓你們都胡不了。”
“這樣看來你也不介意再詐胡一盤吧。”段飛還真的挺期待的。
靳少想了下,“天胡詐胡……輸得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