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蒙恬的妒嫉心[修] (9)
眼,嘆氣道:「罷了罷了,這點錢爹幫你擺平,你不必再煩憂了。」
「爹你要把你私房錢拿出來啦?」扶蘇振奮,一時間心中猜測起秦牧到底自留了多少錢?
秦牧伸手作勢要打他:「你這不孝子,連爹的棺材本也貪?」這句話是從扶蘇處學回來,此時秦牧用起來居然少卻幾分威嚴。
秦牧又道:「你需知大官府邸雖毀,卻未嘗沒有幾處隐密藏財之處。挪用一二,也夠你現在建起幾個主殿了。」那些大官總不能逃難時帶着一車車金銀逃跑,那樣太顯目也容易招賊,所以他們會設幾個隐藏的收藏點來擺放。那些暴民和項軍的士将不懂這些門道,把表面上的東西搶走就算。
──不見剩下的十多個官員的家屬見到府邸被劫,完全沒有半分傷心的神色麽?
「……」扶蘇無語道:「爹,你太壞了。」把人家的私財劫來用!
秦牧不以為意:「反正他們也未必能回來,不過是先拿來用吧。」只是皇帝要去的東西,自古以來都不會還的。
不用收稅又能解決財政問題,扶蘇把心一橫,就當自己劫富濟貧了:「好,一切依你所言。」
57、扶蘇的病皇後
又過了三個月,這時已經由秋入冬,鹹陽開始出現漫天飛雪,寒冷非常。
此時鹹陽的主殿經過日夜的趕工,已經完成得七七八八,扶蘇已經可以自府邸遷入宮殿居住,而與此同時,他素未謀面的妻子亦幾經艱辛的趕到鹹陽。
原本路程并沒有這麽遙遠,只是扶蘇的妻子抱恙在身,趕幾裏路便要停下休養半刻,走走停停之間讓到這原本才一個多月的路程延直三個多才到達。
扶蘇原本挺有興致看看自己的妻子長成怎麽樣的,只是她剛抵達鹹陽,還沒來得及見扶蘇便又宣布病情告急,需要召太醫搶救。
扶蘇囧然想,好吧,他要體諒自己的妻子有夠病弱的。
申生早已習慣他的母親不時的虛弱,因此聽到母親到達鹹陽也沒有吵着要去見她,在這點上他顯出了超乎他這年齡的早熟。
同行到來還幾個侍妾,不過扶蘇興沖沖的看了一眼後便失去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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擇了一個吉日,經過酬神等等的儀式,一身正裝,眉目清朗的扶蘇在侍衛的簇擁下,浩浩蕩蕩的正式遷入皇宮。
扶蘇先要繞城一周以表示這鹹陽已經正式由他嬴扶蘇接管統治,沿途的百姓擠擁,對着扶蘇或拜或圍觀。
的确如湘兒所說,雖然扶蘇收複鹹陽時,它已經變成了半個死城,但經過三個月的恢複,街道的作坊等等已經重新開業,回複昔日的繁華。
扶蘇跪坐在禦辇之上,冷然直視前面,肅然的表情顯然和以往有着極大的分別。
一老翁撫須嘆曰:「此乃天子之範,若其父之威也。」
這一天,扶蘇穿着厚重的禮服折騰了一天,到旁晚的宴會時已經臉皮都僵了,面無表情只是因為做不出任何表情了,循例與大臣等對演和看完一輪表演後,早早便退席去休息。
此時他身邊又添了數行人,除了湘兒和四大‘綠’外,還有數十個宮人在他的禦殿中忙碌。
扶蘇只消吩咐一聲,已經很快有人準備好禦池供扶蘇沐浴。
扶蘇泡在敞大的池裏,總算松了一口氣。
他環顧四周,只見全然是由白玉鋪設而成,純黃金造成的龍鳳等代表吉祥和神獸的裝飾把這個空間點綴得金碧輝煌,在燈下閃爍着令人炫目的光輝。
要是說扶蘇最滿意的,大概就有這麽大的沐浴池了吧?
他舒服地作了一個游泳的手勢,扒開了水,又踢了幾下,開心極了。
只是想不到一年前他還是一個現代的二流小演員,如今卻變成了皇帝。
扶蘇以池面為鏡,水裏的人樣糊塗不清,随着水波潾潾。
扶蘇雙手掬起少許的水,嘆了一口氣。
那副樣子說是自己的,卻又有少許不同,或許是‘扶蘇’和‘蘇華’的合體而成吧?
不知以後會變成怎樣?
他分開雙手,水沿着手掌流回池裏。
*
扶蘇穿着正裝,跪坐在大殿上接受百官的朝拜。
連謹雖然只是代丞相,卻一臉正色一絲不茍地報告着他工作的各要項,唯一慶幸是因為扶蘇的強制要求,總算把水份去除了許多,但餘下的也說了近半個時辰。
「……所以依臣所見,陛下應廣納賢才,以補朝中之缺。」連謹說完後行禮:「望陛下能多加考慮。」
如今扶蘇手底下的官員還是那麽十來個,顯然是有點不夠看的。
扶蘇唔了一聲,問道:「衆禦家有何意見?」
一人伏跪而出,曰:「臣認為應該廣招能人,命仕子作交章以選錄。」
扶蘇覺得這也公平,而且他對這世界有甚麽能人啊,還是不要胡來,交給百官選拔,然後叫他爹幫他監測好質量。
「嗯,好,就照你所言去辦吧。連謹,你負責這件事。」有一個死腦根的下屬來使使還是蠻不錯的,提前是他別老是抓他痛腳。
扶蘇突然記起了一個人,又說:「現在三川馮劫守住,你去草拟一份聖旨叫李由回京吧。」李由原為三川郡的郡守,但因戰亂,倒是讓馮劫喧賓奪主了。扶蘇憐他也是個有才的,而且在他初落難時亦鼎力相助,雖然其父李斯間接使到‘扶蘇’身亡,但是念在他有功份上,扶蘇決定把他提拔起來重用。
畢竟虎父無犬子,能當得三川郡的郡守也是有幾分才能的。
連謹身影一頓,然後大聲應道:「是,陛下。」他個人是非常不喜歡李家的任何人,昔日李斯權傾朝野,而且大膽作亂,若非他一人之行,豈會導致天下大亂?在連謹的認知中,這等奸臣應該早被誅殺。
扶蘇自覺了卻一件心事,繼續跪坐回去聽各人的彙報。
早朝後,扶蘇回到側殿處理公務。看着一疊疊竹簡全都是這處缺錢﹑那處缺錢的,扶蘇真的很苦惱,趴在桌上玩手指。
宮人小步走進,小聲說:「陛下,秦将軍求見。」
他爹!扶蘇精神來了,立即說:「快請!」
秦牧大步走進來,對扶蘇行了一個禮。
扶蘇跪坐到腳麻,就放松了自己踢踢腿,按摩一下雙腳,一邊說:「爹啊,你不是說今天要去城樓那邊忙麽?怎麽有空來探我監啊?」
「難聽,甚麽探監的,你又不是坐牢!」秦牧又被氣着:「口沒遮攔。」
扶蘇半身趴在臺案上,郁悶道:「不是嘛,整天困在這個金絲籠,我都快忘了外面世界是怎樣了?這跟坐牢有甚麽分別,不過是大一點而已……」對於熱愛到處旅行的扶蘇來說這簡直不可忍!
秦牧默然,這種感覺他也曾經嘗試過,只是二十多年過去了,已經習慣……
「不說這了,你找我又有甚麽事?」扶蘇甩掉鞋子,直接踩到地上做舒展的運動。
「……城牆有數處破損,需要錢財去維修。你真的不要徵稅?」秦牧問。
「現場才剛立冬,徵也徵不來多少吧。」扶蘇郁悶:「錢錢錢,那處都花錢!你看上面那一籮竹簡就是在問我要錢!天啊,我那來生出這麽多錢?」
秦牧也無言,他雖然把一些空置的官邸中搜出了些許財物,卻遠遠不夠整個鹹陽城運作的。
扶蘇踱步,一邊喃喃自語:「錢啊錢,怎麽生錢?做生意?做甚麽生意?」
秦牧皺眉道:「不可,經商之人低賤,若你一意孤行恐怕難以收拾後果。」
扶蘇揮揮手:「低不低賤還不是靠我說?以前商朝也是商人極多,只是周代重農抑商,要是我弄個皇商甚麽出來,誰敢說半句啊?啊,我覺得皇商這主意不錯,但我們賣甚麽呢?」
秦牧見扶蘇一心紮進了行商之中,也不勸了,改為道:「宮中無所産,若要經商恐怕極為困難。」
「是啊,要比較特別的才好……」扶蘇看向窗外。
窗外細雪分飛,緩緩的飄着,宮人正勤於打掃,務求使到各個角落都乾乾淨淨的。
「冷呢,這個時候總要一些活動暖暖身才好,嗯……」扶蘇腦中不停地運轉,一個個想法冒出,但又被他否決,不是他不知道原理就是這時代根本做不出來。
突然他想到了少年時自己與同學郊游的片段,立即喔了一聲:「我有主意了。」
「不可過分。」秦牧淡淡地提醒。
「嗯嗯!爹啊,商量點事呗……」扶蘇湊過去,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秦牧瞥了他一眼,淡然道:「說!」
「我這個想法呢,還需要一點技術的支持……你嘛,幫我批幾天公文,行麽?」主要是扶蘇覺得悶了,他本來就是閑不住的,不然也不至於放棄安穩的工作而跑去做演員,一來是他覺得演戲是他的興趣,二來也是因為演員的自由度和彈性較大。
「你已為皇……」秦牧背過手,就開始語重心長的教訓他。
「停停停,你就說一句?行不行?」扶蘇緊合雙手,可憐兮兮地說:「爹啊,反正你也幹過這麽久皇帝,我是新手嘛,整天坐在殿中批公文,悶啊,還不帶休假的,一年也就只有那麽幾天放假……」想想,在古代當皇帝還真悲摧,管理一個國家而且這時代科技不發達,也不能說發郵件甚麽的,只能一輩子被綁在皇宮裏,有些皇帝甚至至死都沒有踏出皇宮一步。
秦牧想了想,畢竟照扶蘇形容的那個時代的确比現在自由多了,加上甚麽那個叫網路的人傳遞消息這麽迅速,四處旅行也不防礙公事,此時讓扶蘇整天待在皇宮內恐怕不能習慣。
他警告的瞪了扶蘇一眼,道:「此乃你之職,稍為休息可以,卻不能長久。」
扶蘇眼睛一亮,立即大膽地拍了拍他爹的肩:「沒問題,你一個月幫我代幾天就好了!!!」所謂得寸進尺說的就是扶蘇這種人。
秦牧默然。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擔心的女人問題,扶蘇的皇後就是這樣病歪歪的……
連炮灰都算不上……出場機會?不一定有哦……
外加,準備着扶蘇和秦牧的感情問題……
58、秦代的自行車
扶蘇批改公文的側殿底下有一條暗道,問準了秦牧的同意,他便每天與秦牧交換,秦牧自密道進入側殿代扶蘇代為批改公文,而扶蘇則換了衣服,秘密出去找宮中所豢養的工藝人暫住之處與他們商議如何造出他腦中之物。
扶蘇想到在這時代實現的第一種東西,嘿嘿,就是自行車!
這是緣於他每天上朝下朝都需所費頗久的時間從自己的宮殿中乘禦辇到主殿上朝,這由人力‘啓動’的禦辇不但慢而且悶。這時代又沒電子産品解悶,要是有,扶蘇坐一個時辰都沒問題。
除了這一點外,還有就是在現代扶蘇也有自行車用來代步,而且那時他還沒有出名,修車等等都是自己一力學會的,要是除去剎車制,自行車的原理應該這個時代可以制造出來。
扶蘇興沖沖拿着自己畫的圖樣往工藝坊趕去。
此時工匠們正為到各殿添置的物品進行趕工,監工頭一邊托着茶杯,一邊晃着二郎腿坐在一旁,不時呼喝幾聲:「喂喂,那個,做快點啊,不然陛下要是追究起來,就唯你們是問。」
「義暢!」扶蘇高聲叫道。
監工的在早前扶蘇查收各殿時早已見過,此時見扶蘇獨自一人前來,立即驚得連忙跳起來行禮,結結巴巴的說:「陛……陛下!」
其他的工匠亦立即伏跪了一地。
扶蘇擺擺手,不在意的說:「免禮啊!」
「來來,這次來是想來找你們弄樣東西的。」扶蘇攤開絹布,上面畫着幾個簡易的圖畫,分別是各零件的細節圖還有組成後的自行車。
義暢迷惑不解,道:「陛下,屬下愚昧,這是何物?」
「哎,你別管啦。做得出來不?」扶蘇問。自行車雖然簡單,卻不知這時代能不能理解并造出來。
問義暢,義暢也不懂啊,他只負責監工的。
他随手指了一個工匠,叫道:「你,對,就是你,過來。」
那年長的工人彎着身,狀态極恭徐步來,一躬身道:「參見陛下。」
「你來看看這弄得出不?」扶蘇又把絹布給他看了一眼。
工匠認真的把圖上的畫都看了一遍,有幾遲疑道:「啓禀陛下,有幾樣小物倒是不難,只是……」他指了指鐵鏈那處,比劃道:「這樣該如何弄成如果小巧的洞?小人做了工匠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的。而且陛下的圖樣并無尺寸,實在……」他吞吞吐吐,不敢直言扶蘇之非。
扶蘇拍額,叫道:「看我這記性,都忘記标上了。」
工匠依然低着頭,不敢直視龍顏。
扶蘇從一旁的臺案上拿起一枝筆,因為不知道古代的單位是怎麽算的,就比劃着跟他們說:「輪子大概這麽高吧……」在大腿對下的位置比劃了幾下,「然後車子大概到我腰間至胸之間,這個可以調節的。其他零件你能跟着這圖看需要多大嗎?」
工匠認真地再細看一遍,彎身道:「不知陛下是想用於何處?」
「這是車子!我打算,嗯,叫它自行車。是我想出來的,看能不能實現咩。」扶蘇厚顏無恥地直接冠上自己的名號。
「小人明白了,小的會努力把這車子研究出來……」工匠口氣謙卑極了。
扶蘇急了,他可不能長期逃班啊,等到這些偏殿的東西弄好了再做他的,沒有他看着他真怕這些工匠看不明白怎麽組裝和結構。
「義暢,你能否空出一兩個人來我這邊把半成品弄出來?」扶蘇直接對工頭說了。
「當然沒問題,陛下。」義暢谄媚着笑:「絕對可以可以,你,和你,過來,不用再做了,其他人幫他們把工夫完成。」義暢指了剛才點出來的工匠和另一個,然後彎腰對扶蘇說:「陛下,人手夠嗎?我可以讓他們都停工來幫忙的。」
「不用了。」扶蘇應了一聲,然後對兩個工匠說:「跟我去另一間房吧,我們研究一下怎麽弄出來。」
「小人惶恐。」兩位齊聲道。
扶蘇把人領走,找了一間空置的側殿,看了看,說:「這處吧,夠空的。」
身後跟着的宮人立即機靈地把工具和材料都放好,把整個地方打掃乾淨,短短一刻間便把原本鋪着灰塵的側殿打理得乾乾淨淨。
扶蘇把絹布鋪到臺案上,把人招呼過來:「來,看看要怎麽做。」
「小人惶恐。」兩個工匠彎身行禮,亦步亦趨的向前,也不敢接近扶蘇,只敢踮着腳看。
扶蘇被他們小心翼翼的動作弄笑了,一手抓着一個扯過來:「站近點,這麽遠看毛看啊,我又不會吃人,至於這麽怕我嗎?」
兩個工匠僵着身體,手腳已經不知怎麽擺了!
*
扶蘇一連溜出去三天,秦牧已經覺得有點過了,在扶蘇回來時秦牧拎着他提到密道的一個小室,冷着臉說:「我已幫你批閱了數天,你待何時回來重掌公事?」
扶蘇的表情特別無辜:「可是,我的自行車到最後階段了。」
「你是皇帝,不應與一衆工人混集一堆,成何體統?此事交由宮人代為傳達你的命令即可!」秦牧怒道,扶蘇明白就是借口偷懶。
這種扶蘇自然知道,到了收尾的階段已經沒有他甚麽事,可是不務正業了幾天,他已經不想再對那些‘之乎者也’了!
「明日之事,你應自行處理,我有事,不便陪你胡鬧。」秦牧冷聲道。
──假期結束了,扶蘇表示悲傷。
*
經過工匠和鐵匠們的研究,秦朝第一部自行車終於被研發了出來,純木制的手工,為了彰顯皇室氣派,還在上面雕了龍……
扶蘇看到時,真的抽了抽嘴角……
扶蘇弄出來的是沒有輔助輪的成人自行車,這玩意除了扶蘇外,沒人會使用,於是扶蘇決定用‘龍體’來親身試驗一下。
說真的,木頭做出來的輪子,加上這時代沒有橡皮的技術,也弄不出充氣的輪子,扶蘇踩着,覺得總有幾分不習慣,但總算能動起來,就是比較颠。
扶蘇踩着踩着,覺得整體來說還是很滿意的。他拉風地跳下車,吓得宮人急行前了幾步想扶着他。
扶蘇擺擺手,揮退了衆人,對工匠們說:「不錯的,加油,要是有鐵造的就好了。」
扶蘇已經想好了,賺錢一定要從富人身上賺回來才比較多,所以他決定賣兩種自行車,一種是純木制的,另一種是主體用鐵制,加入各種的裝飾,開大價錢賣!宣傳語就是高貴﹑與衆不同,相信一定有大官或是富翁買回去──沖着他的臉,不買也得買啊!
他很自得,勉勵了工匠一番後,踩着這第一部自行車去向他爹擺顯去!
出了宮後,一路上扶蘇威風八面的踩着自行車,四周的百姓都有幾分驚嘆,有幾個甚至小步跑着跟在扶蘇身邊試圖與他搭讪。
「兄弟,這玩意是哪來的?」一個流裏流氣的男人想要伸手截住扶蘇,搶走他的自行車,讓扶蘇一腳踢開。
扶蘇帥氣地用腳剎車,擺出了一個姿勢,挑起眉毛說:「關你甚麽事?敢動手?來啊?」那樣子真是比流氓……還要流氓……
扶蘇顯出的那一手不知是不是吓怕了衆人,還是覺得穿得這麽高貴的公子一開口說話的反差太大,有幾分反應不來,都愣住了在路邊。他借機用腳一滑,直接溜走了。
此時正值中午時份,秦牧正在自己的府內大殿中辦事,便見到扶蘇興沖沖地提着他所謂的發明品直接沖進他家時,臉上實在不知擺出甚麽表情。
在他看來這個根本就是玩物喪志的表現,可是扶蘇這麽高興地跟他介紹時,他又舍不得說一句不好。
「嗯,不錯。」秦牧勉強贊了一句。
扶蘇立即興奮起來:「是吧!我也覺得挺好的,來來,我試給你看!很順溜啊!」他圍着秦牧踩了幾圈,那小樣子真是得意洋洋極了!
秦牧本來不重視,但漸漸地他看出了些許的用途。
自行車比一般馬車要小巧,而且不費畜生之力,只需一人坐在上面用力踩着便可以運動,速度雖然比馬匹要慢,但是不用喂食也不用找地方飼養,要是人人手上有一架,那麽趕集甚麽不是方便得多麽?
「停。」秦牧叫住了扶蘇,認真地研究着自行車:「此物可以大用焉,只可惜卻不能攜物,只能作趕路時用了。」
「簡單啊,在後面加個木板,上面放個籮不就可以用來裝東西麽?」扶蘇的鼻子快要翹上天了!
秦牧啧啧稱奇:「這設計實在巧妙,此鏈子我亦前所被見的,世上竟有如此小巧的鏈子,幾個運轉間自是帶動了雙輪。若是用之於馬車之上,恐怕亦無不可也。」
秦牧板起臉,嚴肅地說:「此物可謂造福於民,你好好幹,不要随意行事。」
「知道了知道了!」扶蘇被認同,心中是極為歡喜的。
59、秦爹發現了嗷
若說扶蘇一開始想弄自行車就是拼着一個消遣和‘上下班’時不用坐禦辇那種又慢又拖的交通工具,卻讓秦牧發現了當中的好處,因此大力地推行,甚至讓工匠們都擱下手上的工作,全力制造出自行車,還在民間收購了舖子,打算作為官方第一件自行研發的産品出售。
扶蘇作為好爸爸,然後也不會少了申生的份。
於是三輪車被造出來了,身體被造成馬匹的形狀,看上去很童趣,踩着也不快,但勝在夠安全。
申生收到這份禮物時,眼睛都亮了,更顧不上禮儀,一屁股坐下去,嗷嗷叫的讓扶蘇教他玩。
自此宮人就能見到他們的小公子,蹬着三輪車在皇宮內四處玩樂的場景。扶蘇沉思着申生的生活太無聊了,又給他弄了七巧板等等小型的智力玩具,弄得申生有幾分玩物喪志,扶蘇被秦牧教訓了一頓,才管束起來。現在是每天做完太博布置給他的功課後,但可以耍樂。所以申生做功課那個飛快啊,完全不像以往的磨蹭。
過了一個月後,第一家皇家所開的店舖終於開張,扶蘇更是在開張前便宣傳了,例如派張傳單等等,讓百姓十分好奇這是賣甚麽的店?
一排木制的自行車被整齊地排列在店內,還有經過培訓的人員在店前試用着,旁邊有能言善道的人介紹着,甚麽是陛下體恤百姓的辛苦,特意弄出來給大家代步用的,又把自行車誇到天上有地下無,加上店前的表演,不少人都有幾分意動。
至於大臣們早就得到了消息,也……喔,用扶蘇的說話就是每家都預訂了一輛自行車,富貴點更是訂上十幾輛,極為爽快。
──他們覺得重點不是車,而是拍皇帝的馬屁啊!當然之後試過了後都覺得比起坐橋子的确快了不少,就是有點不雅,穿着官服踩自行車上朝甚麽……
雖然這時代的人還沒有做運動可以強身健體的意識,但扶蘇說了,這種健康又有趣,讓一直坐着的百官也有一個鍛鏈的機會,所以百官難得地沒說甚麽反對的說話,一致的好評!
有些性格爽朗的不計較甚麽雅與不雅的,他覺得能節省了上朝的時間,在家中又能睡多一會兒,挺好的!而且也能省下請轎夫的費用,他們在到手的一刻立即踩着上朝,成為了清晨的鹹陽城裏的一道風景。
有些腦子靈活一點的,立即就把馬車改造了,前頭用自行車拉車來招客人,生意也挺不錯。
而申生的三輪車也有少量出售,當然就沒申生那輛這麽精致了,也分了普通和精美版的。一些家有餘財的人家都偏向給小孩買一部,不說別的,沖着小公子申生也用着就值得買啊!
一時間自行車成了鹹陽的大熱,而扶蘇亦賺了不少錢,可以補上各雜項的支出還有剩餘,他很得意!
扶蘇以為自行車制造并不複雜,應該很快就會出現仿品吧。但他的确小看了皇權在古代的威力,至少他賣了兩個月,都沒有盜版出現,一直都是他獨售的,倒是有些腦子靈活就在店內買了不少,到地方高價銷售。
一個冬天過去了,又到了春意洋溢的時候,也是戰事開始提上行程的時候。
現在朝中商量的事是何時派兵與項羽交戰,與派何人去。秦牧耍了小計謀使得項羽暫停了攻下三川郡的打算,開始轉而安定他後方的反對聲音。而南方方面一直沒有消息,直到開春之際,扶蘇才收到了蕭何傳來的短短幾個字:「安好勿念」
扶蘇感嘆,這個時代的消息有夠濟後!那時他能爆發小宇宙發明電話甚麽就完美了……
另一方面,李由入冬後趕至鹹陽,現在職居長史,與他父親在秦始皇初期所任的官職是一模一樣的。由於位置尴尬,他在朝堂上一向少發言多聽,以謙遜的态度使到其他舊臣心中也平和了不少。
這次出征他強烈要求随軍出戰,與他父親的純文臣身份不一樣,李由也是個能幹,他有感這次機會要是把握不住的話,恐怕這一輩子真的這麽完了!
他必須重拾李家的光輝,延續李家在朝中的地位,現在扶蘇感恩於他适時的投靠,但誰又能知道以後會怎樣?
所以他要争,争得光明正大!
秦牧是直接向扶蘇請命出征的,扶蘇聽到一愣,有幾分不可置信的沖口而出:「你要離開我了?」
甚麽鬼話?!秦牧又皺起眉頭,他發現自從遇上扶蘇後,他所皺的眉頭比他上輩子加上來還要多!這個扶蘇真讓他無可奈何,卻又舍不得責罵。
扶蘇意識到自己說出了心底話,立即修飾道:「不不,我是指……留在鹹陽也蠻好的,為甚麽要出征啊?」
「大丈夫應成就萬丈功業,自然必須行軍打仗!昔時我身在高位,左右動彈不得,如今能有一機會讓我一展所長,豈可因而退縮?」秦牧說得雄氣萬千,有幾分指點江山的氣勢。
扶蘇抿嘴,任性地說:「我又要去。」
「不可胡鬧!你乃金身之軀,豈能随便輕賤?」秦牧喝道。
「爹你也是金身之軀啊,你可是秦始皇!」扶蘇惱道。
秦牧實在不明白為甚麽扶蘇反應如此激烈,彷佛就怕他一走了之似的。
看着扶蘇眼底的不安,他嘆氣曰:「你且不必擔心,一日天下未平,我亦不會就此罷手,必定扶助你左右!」
「那天下已平呢?」扶蘇固執地說:「是不是和平了你就要走了,要離開我了?」
「大丈夫何患至此?你乃一國之君,對我不必過依賴罷!」秦牧道。
「可是我不想你離開啊,我想和你一起共享這個江山繁榮,我是說,你是我爹不是麽?」差點把自己的情誼說了出來,扶蘇連忙補救道。
秦牧內心悚懼,激起了沖天巨浪。
隐約間,他似乎明白了扶蘇對他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他扪心自問,為甚麽扶蘇會生出這種錯覺?
扶蘇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不知他剛才那番話已經露出了他些許的端倪,他是會演,但秦牧觀言察色的本領豈是他一介小子所能及?
秦牧面上不露心中的驚疑,但是已經有退卻之意,他第一次用強硬的口氣對扶蘇說:「你不必多言,我心意已決,請陛下下旨,臣将領軍出征!」
自從扶蘇穿過來後,除了第一次見面,秦牧何時對他完全狠下心腸?此時見秦牧臉色完全沉了下來,眼中盡是冷意,竟然半分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口張張合合了幾次,最終還是艱難的說:「我……我批準了!」
秦牧甩袖而去,臨出門口時他聽到扶蘇微弱的聲音幾近哀求的說:「你不會一走了之的,對不對?」
秦牧無話,直接一躬到底,然後長辭而去。
二月初春之時,大師已經準備妥當,此行蒙恬守都,而秦牧出征,李由從旁協助。莫寧無聊,也跟去湊熱鬧,反正他已經把所有權柄都交到霍豪的手上,此時霍豪已隐於宮中,作暗衛的頭領。
靠着扶蘇的自行車,國庫倒不至於過分空虛,大軍出征之際,扶蘇終於向國內征了一次稅和軍兵。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馬由扶蘇送出城,扶蘇極為不舍的對秦牧說:「此行安全為上,決不可以身示險!」
自從發現了扶蘇對自己存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後,秦牧已經盡量減少與他接觸,所幸因為軍務的關系讓秦牧有借口忙碌,不必再面對扶蘇罷了。
此時一個多月不見,秦牧都有幾分無話,看着扶蘇難掩眼底的青腫,足見他整夜未眠,這對於一個貼床便能呼呼大睡的人來說是極為難得的。
正知道扶蘇是多麽無憂的人,秦牧心底微酸,原來硬朗的心也變得柔軟,用上這一個多月來第一次口氣如此輕柔的說:「陛下亦要多加小心,此時初寒未梢,還是多加幾件衣衫罷。」
「我……」扶蘇這一刻突然多愁起來,他害怕秦牧要是這樣一走了之,再也不見面的話,那麽他絕對會瘋了。
在不知何時,他已經依賴起這個一直為自己遮風擋雨的身影。是親情?是愛情?他已經分不清!下意識就想緊緊抓着對方,不想讓對方離開。
這份占有慾令扶蘇心驚,也讓他在秦牧面前更為插科打诨,并不希望對方看出半點端倪,他明白秦牧是怎麽都不可能回應他的感情。
秦牧領着幾營的軍兵出征,浩浩蕩蕩的南方擺平叛亂。
直接走到很遠很遠以後,他背後彷佛還能感受到扶蘇一直看他的目光,只是他不能回頭,只能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60、扶蘇的難題?
秦牧在軍營裏喝着清酒,淺淺的,卻不醉人。
莫寧掀開帳篷的門,大咧咧的走進來,随即坐到秦牧旁邊,也拿起一個酒杯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秦牧眼角也沒有看他一眼,依然沉醉在自己的思維之中。
莫寧先說話,他問:「你怎麽了?前天的戰役你所犯的失誤并不像你的風格,是不是心中有甚麽事郁着?我們兩兄弟,有甚麽不可以說的。」
秦牧有幾分猶豫,只是扶蘇喜歡他這件事他萬萬不可能跟別人說的,但他自己卻又鑽牛角尖,總覺得亂糟糟的一團,完全解不開這死結。
「如果我說要是扶……不,我是說,要是我喜歡上蘇兒怎麽辦?」秦牧問,但下意識地還是保護起扶蘇。
莫寧才剛喝到嘴裏的酒立即噴出,嗆到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秦牧,怪叫:「咳咳,你不是耍我玩吧?你這可是亂倫。」那怕像莫寧這麽荒唐的人也無法接受啊!
秦牧更為心煩,揮揮手道:「罷了,你就當沒聽見吧。」
莫寧心念一轉,便從驚吓中回過味來,秦牧一向不是這種變态,那……
他臉色變了變:「是不是扶蘇那小子又出了甚麽難題給你?」他深層的想了想,扶蘇那小子根本不近女色,他身邊的湘兒風姿綽綽,也不見他心動過半分,更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