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蒙恬的妒嫉心[修] (5)
的禁足生活實在讓扶蘇悶極了,這個時代沒有電視又沒有游戲機等娛樂生活,整天在房內不是看書就是看書──看的還是論語等等這些的文學着作,扶蘇實在厭惡不己。
又過了三天,他臉上的紅腫總算是退掉了,只留下淺淺的印子,扶蘇興奮得立即換了一套平民的衣服,拉着湘兒就跑出府。
三川郡貴為鹹陽的門戶,是離鹹陽比較近,經濟發展得很不錯,且又沒經歷過甚麽大戰亂,百姓的生活一片安定祥和,街上行走的比較多,衣着整潔,臉上帶着笑。乞丐雖然也有一些,但是他們懶懶散散地靠在牆的一角,裹縮起來直接睡了,看着倒像是閑漢似的。
來到古代這麽久,扶蘇能出來逛街的日子不算多,說真的從來沒有好好地到處逛逛,剛穿時就不說了,在史內的百姓認識他的多,也沒甚麽好逛好買的。
秦代的錢幣還是以銅為主下幣較多,沉實而小單位。這個時代還沒發明紙張,因此每個人都只能把厚實的錢幣裝在布袋內,用它來買東西,要是較大金額的,則直接用黃金的上幣,有時以物易物的也有之。
扶蘇看着有幾分感嘆,這樣出來購物一次得背多少斤啊……
古代民風比較開明,不時看着婦女在街上走動,還有一些低門小戶的姑娘在街邊擺檔口,賣着自己的手工藝品或者是食物。
扶蘇身上的衣服樣式雖然簡單卻能看出用料上乘的,而且身邊跟着貌美作婢女樣的湘兒,街上的人都樂意跟他兜賣商品,一時間扶蘇竟有幾分自己還在史內的感覺。
只是那些小東西看着有趣,但扶蘇買的欲望卻不大,往往把玩了幾下便走了,只有一些小食能引起他的興趣。
湘兒在扶蘇身後跟着,低眉垂眼的。
扶蘇對她說:「你要買點甚麽嗎?我送你了。」這個姑娘自他穿來後便盡職服侍自己,軍營勞苦也沒有抱怨過半句,扶蘇也有點心疼妹子的不容易了。
雖然秦牧警告過他湘兒當初會跟他去上郡的原因,但扶蘇卻不以為意──他是基的,對女人硬不起來。
湘兒飛快地看了扶蘇一眼,然後行了一個禮,搖搖頭,柔聲細氣的說:「回公子,湘兒并不需要。」
「噢。」扶蘇只是随口一說,湘兒拒絕他後也不糾結了,改為四處找着茶樓類的東西。
沒想到三川郡茶館倒沒幾間,反而酒館卻不少,扶蘇挑着一間看着比較乾淨的,走了進去。
「客倌,要點甚麽嗎?我們這裏應有盡有,只有你說得出,沒有我們做不出的東西哈!」小二眼尖地在扶蘇一步入門口,便飛快地把批盤裏的酒水放到客人的桌上,然後小跑跑到扶蘇身邊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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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牛皮吹得極大,扶蘇聽着好笑,就應了一句:「漢堡包有沒有?」
「啥?」小二有幾分傻眼和摸不着頭腦。
「跟你開玩笑的,就來一點……」扶蘇看着四周挂着木牌上的菜名,有幾分傻眼。
上面所書的文字,跟他在公文上看到又有幾分不相像,筆劃帶有角,不像小篆一樣講求粗細一樣,看着就像是現代文字的雛型。
──甚麽玩意,怎麽跟公文上的又有幾分不同?!
扶蘇不敢秀他的半文盲,只能默默地找了一個隔間,跪坐着,随口跟小二說:「你看有甚麽特色的就拿幾樣上來吧,爺餓了。」
「好勒!」小二用布在臺案上抹了幾下,往肩膀一甩,便退了出去。
「坐啊,站着幹嘛?」扶蘇擡頭看向湘兒。
「湘兒不敢。」湘兒行了一個禮,謙卑的說。
「讓你坐就坐,走了一天你也累了,來!」扶蘇指指對面:「坐過去。」
湘兒實在不敢與扶蘇平起平坐還同桌吃飯,她有點驚恐的看着扶蘇。
扶蘇一臉堅持,這不是嘛,站在一旁多影響食慾!
湘兒與扶蘇對視了片刻,無法,只能不安地跪坐在另一邊,低着頭完全不敢直視扶蘇。
此時酒館裏已有幾人順着騷動看了過來,其中一間隔的配劍帶匕的四人看到扶蘇後,眼神淩厲,便很快便合眼斂住眼中的精光。
很快酒菜便上了,扶蘇迫不及待的便開始試吃。
雖然味道不及府內的精美美味,但嬴着有幾分野趣,扶蘇吃着倒也舒爽。湘兒吃了寥寥數口,便不敢再吃了。
吃過午飯後,扶蘇也休息夠了,便準備打道回府。
待扶蘇結過帳,同一時間另一間隔的人也結了帳,跟了上去。
扶蘇盡挑大路走,讓跟蹤他的苦無機會,待在一個拐彎之間,突然俯沖把扶蘇撞進了暗巷。
湘兒張口欲叫,此時一把長劍橫在她頸邊,直接把她的叫聲吓啞了。
扶蘇倒是很淡定地拍掉身上的塵埃,笑了起來:「不知幾位勇士找在下何事議之?」
其餘三人也拔出劍,并中為首的一人冷笑了一聲:「廢話少說,今日将是你喪命之時!」
扶蘇偷偷地觀衆四周──泥馬!真的四面都是壁,無處可逃啊!
「要在下死,也得讓我做個明白鬼吧?」扶蘇耍着嘴皮,但身體卻悄然地﹑以不令人察覺的方式向後探。
「久閑秦國長公子扶蘇是個嘴皮滑的,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先叫嚣的虯髯大漢──壯碩的身材,四肢強而有力──沉聲道。
……
扶蘇記得,他穿來時‘扶蘇’的名聲還是溫文如玉的……想不到只是半年時間,就被他破壞得乾淨。
「呵呵,不敢當,閣下何人也?讓扶蘇做個明白鬼呗?」扶蘇覺得眼前四人以虯髯漢為首的恐怕來歷并不簡單,光看他們目光精削,太陽穴一突一突的,顯然是練武之人,而當今天下恐怕不低。
只是天下豪傑這麽多,和他或他爹有死仇的,實在不少啊……
拔劍指着扶蘇的人身上的肌肉雄糾糾的,胸前的肌肉一鼓一鼓,那怕是粗衣麻布也掩蓋不住他渾身的光華,看着他,就想到一句話:力拔山河氣蓋世……
不知甚麽扶蘇腦中一閃,脫口而出:「項羽?」
「倒是有幾分眼色的。」項羽有點可惜道,只覺得扶蘇實在對他的胃口,不像秦始皇一樣仗勢淩人,身在皇家卻養出如此率直的性格實在可貴。
只是扶蘇不死,秦國便不滅,因此再可惜,今天項羽還是要趁這機會了結掉扶蘇。
這他──媽──的──運氣!
扶蘇郁悶至極。
據他所知能在項羽大哥的手下逃出生天的只有劉邦一個,這還是他的結拜兄弟呢!而他扶蘇是項羽的死仇,這……
在極危險的關頭,扶蘇倒是淡定了。
他挑起一邊眉毛,嘻笑道:「想我死在西楚霸王的劍下,這倒也不冤。只不過你這樣未免有點勝之不武。」
「廢話少說,看劍!」項羽喝道,一劍揮下,劃破了長空,竟有如破竹般的淩厲。
扶蘇趁機跪下從身後抽出一包姜粉,直接往前一潑,大叫一聲:「看我毒藥!」黃色的粉末往項羽身上撥去,項羽一人立即閃避,此時湘兒見機行事,立即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拉着扶蘇尖叫着跑出了小巷──
那叫聲響徹雲霄,震得扶蘇雙耳有點……聾了!
項羽也不好追出去,因為扶蘇同時也喊道:「天啊,好多黃金!誰掉的?」
這威力比‘搶劫啊’的效果還有好,頓時街上的人都側頭看過來,有幾個急性的還跑過來想要看熱鬧。
項羽恨然地眯起眼睛。
扶蘇被湘兒抓着跑的同時,還有空幼稚地跟他做了一個鬼臉。
項羽反倒笑了起來,對扶蘇比了一個手勢,然後跟着他身邊幾人轉身往城外擠出去。
湘兒把扶蘇拉到公子府前,才大驚着行禮:「請公子恕罪!」
扶蘇抹了一把汗:「沒事沒事……我擦,這項羽太嚣張了,居然敢進城!我要去跟秦牧說!」
剛好秦牧正與蒙恬往外走,見到扶蘇狼狽的樣子都有幾分意外。
他們拱手曰:「陛下。」
「不要多說!先跟我去捉那個項羽,泥馬,居然敢混進三川郡!我差點就被他殺死了。」扶蘇抱怨着。要不是他因為武力值太渣常帶着姜粉什麽防身,這次也不一定能逃脫。
蒙恬臉色大變,連秦牧的臉色也松動了半分。
「請陛下回府休息,屬下會加派重兵把守府內四處!」蒙恬匆匆道,然後召來一隊兵帶着,準備搜捕項羽。
秦牧沒有跟上去,轉過身問:「你沒事吧?」
扶蘇搖頭:「他還沒接近我,就被我潑姜粉了……」
「平日武藝疏懶,若能勤加練習,遇事時也……」秦牧說教說到一半,突然驚道:「你的配劍在何處?」
「我沒帶……」扶蘇一臉無辜。
秦牧滿目鄙視,只差沒有直接說他活該!
作者有話要說:扶蘇:為甚麽項羽會混進城裏的!這出場不科學!
作者:╮(╯▽╰)╭ 因為我開了金手指……
扶蘇:……你的金手指能不能正常一點啊啊啊啊啊為甚麽會開到去敵人身上!
作者:╮(╯▽╰)╭ 窩覺得很正常啊……
45、形象再次成渣
在蒙恬下令封城前,項羽與他的部下已經策馬在郊野外狂奔。
大約一個時辰後,終於回到軍營之中。
項羽大步踏入主帳篷,範增在內研究着兵書,閑聲擡頭驚然曰:「何以如此快速歸來?豈是三川的守衛過於森嚴?」
項羽不語,他身後其中一人拱手曰:「報告軍師,此實不然。雖略有小麻煩,卻是順利進入城內。只是……」他把遇到扶蘇之後的事略略順着說了一次。
範增嘆然曰:「實在可惜至極,若能一舉擊斃必可一挫秦軍之軍心,剩下也并無大用焉。此機可不再,可惜可惜……」
「主上,你倒有何見解?」範增扭頭問。
項羽沉吟了片刻,說道:「嬴扶蘇倒是個率性的,與往日傳聞有所不同。今次雖一次不能成,但以後未必無機會。只是今次刺探不成,對方恐怕有所防範,卻是極為不美的。」他對扶蘇挺有好感的,那不做作的舉止恰恰使項羽覺得他有幾分武人的血性而非貴族的腐朽。
爽直正是項羽最為欣賞的人,所以此行雖然敗露,他卻沒有半點生氣。反而與扶蘇有種知己的惺惺相惜。當今有勇有謀的爽朗之人實在不多焉。
「不過他與身邊之侍女關系并不簡單,或許可以利用。」項羽又曰。
這倒是誤會,扶蘇對湘兒只是因現代男人對妹子總是有幾分紳士風度,湘兒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從不越軌,兩人真是純潔到不得。不過這種紳士風度在這時代卻正是暧昧的表現。
範增習慣性又撫着他那把長長的胡子不語。
「難辦。此女乃是嬴政從他身邊撥到嬴扶蘇的身邊,實恐并不是簡單的人物。」他搖搖頭。
「秦軍雖然無道,卻有兩個精彩至極的人物。」項羽嘆然曰。他對秦牧亦極為欣賞,能一夫當關之力抵禦他千萬騎乘,實在令他識英雄重英雄!
範增知道項羽傲氣,能讓他看得上眼的人物必然不簡單,他心中念頭一轉,對扶蘇也生出了幾分重視。
原來他以為扶蘇只不過是嬴政寵溺出來的廢物,能堅持至此全憑他爹給他留下的衆多好将領,如今看來扶蘇的确有幾分真本事,才能在亂世中建立自己的霸權。
項羽重情重義,因此才使得一衆父老把自家弟子交付於他,成就一番功業。只是他這人有一個毛病,就是過自傲,那怕統一天下的秦始皇,他亦不放眼內,勢必然取而代之。
如果看到同樣傲氣和有能力的秦牧,他油然而生出惺惺相惜之感,心中想若能把秦牧納入旗下,必定如虎添翼,再無後患也。
*
被項羽視為的秦牧此時亦在書房內說起項羽。
「其人有才而傲,不懂因事而勢順,雖然有才卻不能成功,他折於劉邦之手實屬必然。」秦牧淡淡評道。
雖然扶蘇跟他說過未來的歷史,但秦牧卻并不太重視。
他向來不信命,那怕歷史要秦朝滅亡,他亦會逆天改命,為扶蘇鋪順所有崎岖,成就一番功業。
扶蘇有幾分得意:「我的姜粉還是很管用吧?枉你一直還恥笑我太娘,嘿嘿。」
「練武之人耍奸弄滑,一次成,并不是每次也同樣。成功之處應是勤練武藝,才可在遇事時有一擋之力。」秦牧評道:「你過於懶散,且警覺性極低,外出配劍是武者必須的裝束,像你這樣不帶配劍便在街上行走的,恐怕早已被人所滅。」
扶蘇不滿:「那玩意又沉又重,加之這麽長,配在腰間完全很不舒服好麽?爹啊,你就沒有一些輕便點的,方便帶出去?」他戴着配劍外出,只覺得渾身極不自在。
秦牧合眼,道:「宮中倒有一劍适合,長不過普通之半,輕盈無比,削鐵如泥的好劍。」
扶蘇在長榻上滾了一圈,無語道:「你的皇宮已經被人搶光光了,還談甚麽收藏品!」
秦牧半刻無語,倒不是心疼那些錢財,而是內裏有衆多皆為他盡集天下至珍寶,每樣獨一無二,這般失去倒也可惜極了。
「待天下安定之日,我必然為你尋來能士,打造一把合适你的。」秦牧許諾。
正常父親應勉勵孩兒不應嬌奢,應早點習慣普通配劍的長度,倒是秦牧的思維卻是自家孩兒覺得不合适──那就給打造一把他喜歡的!
扶蘇高興的一躍而起:「唉?我覺得這倒可以廣招異人,把我那時代的東西都弄出來!紙啊甚麽的,我太想念它們了!」無紙真是不方便至極。
「然!」秦牧點頭。
扶蘇一頭撞進秦牧的懷內,高興的嘿嘿笑,想到之前過的舒坦的日子可以再次在這時代體會,就忍不住興奮起來!
秦牧怒道:「你不坐好就算了,還這般跳脫,滾出去,不要在我懷中撒野!」
──養小孩甚麽真是個艱難的活。
*
雖然外有項羽軍隊虎視眈眈,但三川郡內卻是有條不理的進行着布防。由太原和上郡的物資一批一批的運進城內,借着大山的阻擋,緊緊地形成了一個堅實的鐵三角,項羽縱然想下手,卻苦無機會。
扶蘇的日子再次趨向平淡,他只需批改重要的文件,不能出門便在自己府內逛來逛去。他終於明白為甚麽有些皇帝可以整天憋在宮中,光是他自己府內的布置便夠他逛上好幾天。
蒙恬和馮劫幾位将軍把軍中整理過一遍,決不可再出現像項羽一樣的失誤。
另一方面,他們亦沒有放棄收複鹹陽。從探子傳來的密報之中,鹹陽已經被搶掠得乾淨,只有一些僥幸逃過一劫的百姓在自己的家園裏收拾。
幸而與歷史不同是,由於項羽急於把扶蘇除去,并沒有在鹹陽放了一把火。倒是保留了整個鹹陽的完整,可以慢慢修複。
此時天下三分,以東方亂民陳勝吳廣為首的為一勢力,又以項羽的西楚霸王占據的東南方較為地勢廣大,相反地秦國的領地卻縮得極小,而且腹背受敵,兩方的勢力莫不以消滅秦國為目标,只有嬴扶蘇死了,那天下才有可分之處。
先前扶蘇為東方的亂民扯出了一張保護傘,但此時卻受到他們頻頻的騷擾,若非守着上郡﹑太原和三川這三地的将領都是極為優秀的,此時恐怕不堪設想。
扶蘇嘆氣。
照他看應該是去消滅了陳勝吳廣才是正理,在歷史這兩人是炮灰,此時卻混得有點風生水起。
只是與正史上項劉聯盟的情況又大為不同,劉邦是項羽的結拜兄弟,而且之前一直裝弱,故此項羽才會以為自己消滅了其他叛軍後便是統一了天下,沒想到劉邦在最後反咬了他一口,使他失敗,最後自刎於烏江。
現在項羽與扶蘇勢不兩立,又怎會願意放過扶蘇去打南方的叛民?於是兩方緊緊相咬,加之南方不時的騷擾,明眼一看,秦國離滅亡時不久矣。
整個三川郡的高層似乎只有扶蘇﹑蒙恬和王離這三個小年輕憂心,老一輩如馮劫或是秦牧卻是很淡定的。
屋漏偏逢下雨,不知從那處傳出來的傳言,天降異象,秦國必亡,使到一時間軍心大亂,幸而及時阻止流言的傳播,才沒有使三川城內的百姓混亂至極。
士氣低落,将領有責。
馮劫縱聲朗笑:「不過天下三分罷,想當初先皇一滅六國,秦國還不過是小小的彈丸之地,此時相之又如何?想不到我老來倒還能成就一番功業,兄弟們,明年今日,将是我們封侯拜爵之時。」
他身邊的士兵皆笑曰,馮軍的氣氛好了不少。
秦牧的軍隊的心性堅韌,而且他們大多已被訓練得麻木,對此并沒有多大的反應。
相反地蒙﹑王兩軍卻有點混亂了,扶蘇登場,把他們召來,用粗俗的言語直接罵街:「他娘的,傳這流言幹嘛你們不會想不到吧?而且項羽暴戾,你們說他經過的城有那一座不屠得乾淨的?你們也有家室兄弟,至今還想退縮?退縮你妹!一退你就等死吧!你看項羽會不會看在你生得嬌俏的份上放過你們?蠢死了蠢死了,不要跟我說我們大秦的士兵居然會信這種流言!」
這話無稽至極,由其當中用語亦極為逗趣,竟把軍中三大五粗的士兵形容為‘嬌俏’,把衆士兵将領皆雷倒了,但仔細一想,卻是很喜感,一時間在軍中傳為熱門的形容詞。
──唷,嬌俏的xx!
──嬌你妹!
雖然他們無法理解‘你妹’這個現代用詞,卻不防礙他們精神領會後使用。
然後,扶蘇的形象再次碎成了渣滓。
莫寧坐在樓頂晃着腳,喝了一口酒,轉過頭:「你倒是讓他胡來。」
秦牧默然淺酌,沒有回答。
46、前朝的舊官員
清晨,霧霭未散之時,一隊長長的隊伍踏空而來。
當中有些人的衣着褴褛,有幾個身體弱或是生着病的相扶相依,艱難地跟着隊伍行走。
這些人之中也有一些人坐着馬車﹑有僕人為他駕車的,顯得有錢而尊貴。他們衣料上乘,攜家帶口地跟着隊伍。
而領路之人騎着一隻毛色斑駁不純的雜|種馬,身旁跟着幾個雖然穿着便服,行動卻依然能看出些許受過訓練的男人,行矩有致,應該是屬于士兵高層的一類人物。
他坐在馬上觀察了一會兒,回頭喊道:「大家,再走多一會兒就到了!」他的聲音穿透清晨的薄霧,連綿數百裏,在平原上驚起幾聲鳥的拍翅聲。
這句話讓原本疲憊不堪的人們倒是精神了點,連軟累的腳步也不禁開始注進了活力,變得輕快,整個隊伍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很多。
很快,這一隊大概有數萬人的隊伍來到城外,城樓上當值的士兵看到,往下喊:「來者何人?」
「在下乃前朝九卿少府章邯,帶着鹹陽故人,前來谒見陛下!」章邯在馬上拱手道,朗聲道。
「哦。」士兵應了一聲,轉過頭吩咐:「去通知陛下。」然後再喊:「你等等!」
守門的長官找了幾個舊兵去确認過那一行人的身份後,便把人放進城。他們進城時會有人為他們登記身份,和确認身份。
此時扶蘇在房內好眠,沒一會兒便被急報挖起來了。
他揉揉眼睛,打了一個呵欠,接過小厮遞來的毛巾抹臉,梳洗過後換上朝服,整了一下便大步走了出去。
蒙恬那幾位将軍也同時起床梳洗,換上正式衣服一同向大廳趕去。
等到章邯那一衆人在公子府大廳前拜見扶蘇時,已經是一個半時辰之後。
「臣九卿少府,章邯。」「臣禦史,史吉。」「臣……」一衆從鹹陽逃出來的官員紛紛向扶蘇拜見。
扶蘇跪坐在正中的臺桉後,擺一擺手。
大廳內大約有二三十個人,衣着都較為光蘇的,有十幾人趨近扶蘇,臉上滿是欣切。
其中一人道:「陛下,罪臣有負所托,前來領罪!望陛下責罪臣無能守住鹹陽,以致受奸人搶掠!」
「沒的事。」扶蘇溫和地微笑:「卿家們此行趕至三川,必定極為疲累,請與宮人入府稍作休息,來日再議。」
一衆官員紛紛表示感激。
待一行人被帶去休息後,扶蘇才詫異道:「不知廳後所立的幾位是何人也?」
一個斯文的書生,臉上帶有一點傲氣,自信地站出來行禮,笑言:「回陛下之言,草民乃是一介布衣,卻自負身有點才,特前來拜見陞下。」
扶蘇歪頭:「哦?你叫甚麽名字。」
「草民名蕭字何。」他又拱了拱手。
扶蘇目光閃閃,側過頭望向秦牧。此時秦牧同時擡起頭與扶蘇交換了一個眼神,不禁暗自戒備起來。
蕭何卻不知扶蘇乃穿越之人,早已知道他與劉邦之間的關係,站在那處顧盼自若,令人忍不住生出愛才之心。
可惜秦牧一向堅持用人不疑,此時已起了殺機,只是衆目睽睽之下卻不好行事。
因為扶蘇的存在,以致項羽起義之時比歷史上早,又因他及後拉起的戰線,使到東面的江蘇地區的叛民受到了保護,因此沛縣的縣長作起反來是毫無壓力的,更別提像歷史上向蕭何進求人材了。
蕭何與劉邦這一衆人雖然有心作反,只是沛縣縣令在當地勢大,苦無機會刺殺他,又不甘心放棄多年來經營的人事,因而有點進退兩難,這也是為甚麽扶蘇至今還見不到漢王劉邦掘起的原因──實在沒機會領頭作反啊。
而蕭何會出現在此處也是有一番曲折,昔時他與劉邦幾人的勢力已經引起沛縣縣令的不安,加之有人告密他們打算做掉縣長自行帶頭作反,因此受到了沛縣縣長的追擊。走投無路之下,蕭何因源際會之下認識了蒙毅,對方推薦他在上郡做事。蕭何也極為本事,在幾次與南方勢力的對抗下表面得極為出色,因此蒙毅聞言扶蘇那處缺人用,便推薦他過去了。
與他為兄弟的劉邦本是不甘平凡之人,便一路遙遙跟着,巧遇章邯領頭﹑雜亂地組合而成的鹹陽舊部,便借機溷入其中,一起進谒扶蘇了。
扶蘇裝作漫不經心,只是臉帶笑意:「若能為我大秦出力,我必論功行賞。先生也累了,讓先生等人先行休息吧,累壞了,可是我大秦的損失。」此話不過不失,卻暗中捧起蕭何等人,若是其他人必然不會在未知的情況下如此恭維蕭何,但扶蘇知道蕭何是一個真正有才的人物,也不介意給他灌灌迷湯了。
果然蕭何聽着扶蘇的好話,內心也很受落。雖然他素來對大秦無感,但眼見扶蘇如此識貨,也自覺是自己霸氣側漏而使扶蘇對自己禮遇了。端着一張笑臉,對扶蘇行了一個禮後便随着一旁等候的宮人離開。
其他幾人也紛紛向扶蘇自我介紹,但是扶蘇再也不見熟悉的人物了。
等到他們也離開休息,扶蘇立即跳起來:「快快,查那個蕭何是怎麽來到的?」
「陛下,此人有問題?」蒙恬緊張起來:「屬下現在就捉……」
「捉個屁啦,先查查。」扶蘇摸下巴:「這可是人才啊,如果真的來投靠我那倒挺美的……」嘩哈哈,劉邦身邊的大謀臣,每次楚漢相争的劇目是必不可缺的人才啊。
馮劫站在一旁深思:「屬下記得此人,曾有官人力薦他上朝任官,卻被他所推卻。不知今次來是否仰慕陛下威名,特來谒見?」
秦牧道:「不管怎樣,幾個人的來歷必定要查個明白。」
馮劫點頭:「這是自然的。」
等到其他人回去後,扶蘇叫住秦牧。
秦牧停步默然,扶蘇見人已經退去,立即三步拼兩步的跳下來,湊過去興奮地說:「爹,我突然想到我們要不要先把這時代的被隐沒的人才都拉過來啊?你說他們在之前的歷史上也能大放異彩,這拉過來的話那不虧啊。來來,我說說我記得的人物,蕭何啦﹑韓信﹑張良……」他板着手指。
「張良此人我認得。」秦牧冷哼了一聲。
「咦?他的才能這麽出名了?不過為甚麽你沒任用他?」
秦牧無語地看了扶蘇一眼:「你的‘歷史’并無你吹噓中那樣好吧?要不然你應當知道張良曾邀人刺殺我,他的通緝令就是由我所頒下的。」這人,歷史學到半桶水,就來跟他吹噓自己多偉大似的!
扶蘇的牛皮被戳破,完全沒有半點的惱羞成怒,很坦然地接下去:「那張良就不能用了,韓信呢?韓信打仗也不錯,現在應該在項羽旗下當個小官吧?不知能不能挖過來……」
秦牧甩袖:「此人我早已接觸,雖然有才能卻是心高氣傲至極,待莫寧磨去他幾分傲氣才能重用,不然必然壞事。」
……
扶蘇有點落寞,看來他現在想到的事情他爹一早在聽他暢談歷史時便想到了吧?果然他還真沒用……
秦牧看着他不開心,就說道:「蕭何此人我并不熟悉,只是他歷來對朝中并無好感,或許你可以先行接觸,若為可用之人便留下來吧。至于你所說的漢王劉邦,今不過是地痞小民,或可化去他與蕭何之間的情誼,使他們心生隙縫,再進行離間。适時找人制造一個意外殺了就行。」無論如何有潛在危機的,秦牧是不願接納,倒是蕭何若跟扶蘇吹噓一樣有才的話,倒也不失時機來納他入麾下。
扶蘇又高興起來,覺得自己也是非常有用的。
其實扶蘇不知為甚麽他的心情總是随着秦牧而心生變化,他畢竟也不是剛畢業出來的年青人,自問定力和厚臉皮度也是超群的。只是在秦牧面前他就彷彿變為一個孩子,赤|裸|裸|把自己的心思在秦牧面前表露無遺。
他曾疑是否穿越後引起的後遺症,只是在他人面前他的僞裝依然無二,只有秦牧面前他不想僞裝自己,把自己真心全放在秦牧手中,深怕對方轉過身便把他視之為無物。
扶蘇把這些都歸進父子情深,只是內心深卻吶喊:誰會對自己父親總是想跟在他身邊啊?
扶蘇內心糾結來糾結去,秦牧卻沒有這樣的煩惱,他看到扶蘇又轉為喜色,便跟他說:「此事不可大意,小心為上。實在不行,這幾人撲殺之也無恙。」能士雖難求,但也比不上他的孩子尊貴。
扶蘇點頭,抛開心中的煩惱,鄭重地承諾:「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
秦牧滿意地點頭,笑了。
47、三世皇的早朝
第二天,待一衆官員休息過後,扶蘇終於明白為甚麽歷朝歷代皇帝與大臣之間的關系怎麽很少會好,就像現在他忍耐力再夠,也會忍不住嘴角抽搐的。
昨天晚上在他們建議下,扶蘇開始了他人生中第一個早朝。
各官依着階級跪伏排列在大廳之上,由於府內的大廳狹小,因此排得較為擠壓,幸而官員的人數也不多,也勉強夠用了,此時就有奉常(禮儀官)說着這問題。
「……陛下已列位多時,今雖未能重歸鹹陽,卻應在此建以行宮,以彰陛下之威德,昔日周……」奉常源源不絕的說着,引經據典加以論證,簡直把扶蘇節儉的行為評得一文不值,有辱國體等等。
扶蘇兩眼發直,他聽了半個時辰,完全聽不出重點,只知道古時有某皇帝怎麽怎麽然後他又怎麽怎麽了……
──這,關他甚麽事唷?
扶蘇從穿來到今接觸的全是爽直的武将,此時遇上文官,只覺得兩耳嗡嗡的發痛,而頭更是一抽一抽,放眼過去,還有不同的人要向他提意見。
奉常又說了三刻鐘,最後才總結道:「……所以陛下理應先建行宮,再招納百宮,以充朝廷之虛。
扶蘇看着他,就像看一個神經病。此時此刻秦國已縮只能控制寥寥數個縣,其他地方的行政已經亂了,雖然他知道他說的是有理,但此時內憂外患,還有空搞甚麽基建啊?
有錢,他不如用來砸死項羽!
奉常不明扶蘇眼神的意思,還鼎鼎有詞地大聲道:「望陛下盡快興建行宮!」
「噢。」扶蘇應了一聲:「等我想想後再議。好,下一個。」
奉常不滿就此被打發,很是憤怒,但是扶蘇連眼神也欠奉,只能恨恨地跪回去了──他以為扶蘇溫文可欺,卻想不到他跟始皇帝也是一個樣子的。
章邯挪出,行禮禀告曰:「啓奏陛下,前日秦國逃出之士兵數萬人,并沒有受到編制,整日在街上流連,實在造成百姓諸多的不便,望陛下能讓他們可以有一展所長的機會。」
「是嗎?」扶蘇轉過頭問:「沒有人要接收那一隊人?」
秦牧伏跪在下,臉色卻是漠然極了,半點接話的興致也沒有。
而蒙恬雖然有心接手,但他軍中因為沿途結合的人衆多,此時還沒完全把整軍整合,因此也沒有說話。
馮劫的兵是由他一手帶出來的,也不樂意接手新的士兵,再次煩惱怎樣把他們整合到自己軍中,故也無語極了。
這樣散落下去,竟無人應話。
章邯此時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