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惡魔現世

第27章

斯內普和彌賽亞去古靈閣換了些魔法界的貨幣，期間為了方便逛街，彌賽亞帶斯內普去買了身新衣服。魔法的變化術（彌賽亞的魔法和魔法界的魔法不同）能改變衣服的樣子，但本質上它還是舊的，時效一過又會恢複正常。

幾乎在離開破釜酒吧後的十幾秒內，彌賽亞就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兩個都不愛逛街的人去“逛街”能幹什麽？現在這一大一小正站在麗痕書店裏，一人捧着《标準咒語，初級》看得艱難而入迷，一人快速的翻閱着《古代魔文簡易入門》。

魔法界的魔法和彌賽亞所知的魔法從系統上來講不一樣。第一世的魔法種類繁多錯綜複雜，若無法領略到其中的真谛，生命也只是和別人一樣的轉瞬即逝，很多人窮其一生也無法有太多突破。圍繞着精靈、幻獸等魔法生物遺落的古書，不斷的重複、重複。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第一世的魔法是從神到魔法生物再到人類這樣層層遞減下去的。

人類的魔法天賦來自于魔法生物的血統，極為罕見，這使得魔法師們的地位一升再升，國家出臺一項項法令只為招納更多的法師。可以預見的是，在幾百年或千年之後，魔法可能會凋零——魔法生物們是向來看不起人類的。

這個世界則不同。大概這裏的神靈樂于分享自己的成就，哪怕生育率不高，也能讓巫師們維持自己的一方天地。就像彌賽亞所分析的，這裏的魔法種類只有光與暗……不，也許連正統的光、暗魔法都算不上。他們的魔法是簡單的，依靠純粹的魔力支持，轉化為白、黑魔法的運作方式，這麽做也許需要耗費更多魔力，但是……同樣一百歲的魔法師和這裏的巫師對比，這裏的巫師雖然懂得的魔法很單一，但是他們的魔力大概會是魔法師們的一倍左右！

魔法師的優勢在于元素的幫助和靈活的應用，巫師的優勢在于魔力的精純和專一的熟練。結合了魔法師與巫師的各類優點鍛煉起來的湯姆，不論是在這裏還是在異界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當他完全變成元素體，那該是何等的強大？！彌賽亞想到這兒，心中不覺洋溢起深深的苦澀與幸福。

他無法見證、分享湯姆的輝煌……

但是他成全了如此輝煌的湯姆……

這就足夠了……

沉浸在矛盾的情感中，表面還維持着看書的姿态。這份深沉的哀傷斯內普看不懂，敏感的他知道眼前的人心裏難過，可是他從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這個在開始的時候像天使一般美好的神秘人，他的溫柔、他的優雅、他的強大，在斯內普眼裏，這個叫彌賽亞的人就代表着完美。完美的相貌、完美的儀表，完美的內在！于是在無形當中，斯內普畫了一條線，隔開了自己和眼前的人。

潛意識的自卑讓他不敢逾越這條溝壑，同時又讓他深深的渴望着。他守望着這片最美麗的夢境，卻永遠無法深入其中。

那一夜他想，他會一輩子記住這個人。

然後他下定決心，不會被這個夢境迷惑。

是認為這樣醜陋的自己不配擁有？

或是害怕殘酷的真相會摧毀他的美夢？

他拒絕思考這些，只是把這個人當做神明那樣單純的尊敬、愛慕着。

在每每孤獨、受傷、失望的時候能回味那一夜的溫柔。不索取更多，不沉迷其中，他住在靈魂的深處，守護着心中最脆弱的一方淨土，對于西弗勒斯·斯內普來說，這就是救贖！

也因此，他甚至不會想，請彌賽亞收留他。因為自尊，因為信仰，他刻意忽略了自己的渴望。

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彌賽亞也沒有這樣的意圖，不是嗎？

斯內普緊緊攥着書，蒼白的手指幾乎像是要被折斷。而後一只手伸過來，輕輕地掰開他的手指，“喜歡的話就買回去吧，一直站在這裏看不合适。”

面前的人溫柔的說着，淺淺的微笑挂在瑩潤的唇邊，灰藍的眸漾着盈盈波光，整個人都仿佛站在陽光裏，溫溫的，又暖暖的。

所以說……

看不到自己的矛盾，不代表看不見別人的掙紮。人們往往看得清別人的事，而看不清自己，彌賽亞此時就是如此，“吶，買些別的書回家吧？”

彌賽亞說的隐晦，于是斯內普直線理解為對方玩累了，打算離開。見他已經兩手空空，斯內普垂下頭讓自己半長的頭發隐住臉上藏匿不住的不舍，沉默着把書放回去。

哎，怎麽跟被抛棄的小動物一樣？彌賽亞笑了笑，這話可不能說出來。

“我改主意了，”彌賽亞狐貍般眯起眼，蹲下身輕佻的說道，“我不想去無盡城了。”

這就意味着，你也別想去。

沒想到彌賽亞來這一手，斯內普登時睜大眼睛，大腦裏一片空白。

沒有诋毀彌賽亞的言辭，也沒有對他的憤怒，只是空白的……

斯內普終究沒有湯姆那樣的靈氣，這是彌賽亞認為的。這樣的言辭，湯姆會聽出來，他在放下身段邀請。湯姆會看出來，他眼裏有小小的不安。

湯姆終究是獨一無二的……

當然，彌賽亞并沒有把他和斯內普搞混，只是嘆息……

他想也許是斯內普還不了解他，畢竟他們沒相處過多久。可事實上，彌賽亞不知道，就算再相處幾年，貫徹着斯萊特林式執着的斯內普也只會把他當做信仰那樣單純的崇拜、供奉……直說，他就是把彌賽亞完美化了！他的神沒有缺陷呀！

“你不是說要報答我的嗎？”

彌賽亞說着眨眨眼，然後斯內普也眨眨眼，兩個人對望了幾秒……

“你是說……”

“吶，這樣，”彌賽亞蹲在斯內普面前，一手搭在他瘦瘦的肩上，望着斯內普黑漆漆的眼睛柔聲說道，“我提供給你你需要的一切，作為交換，我要教給你一些東西，你必須學會——當然，這會跟你的天賦有關。我教你十年，你還我二十年。怎麽樣？”

男人花瓣般漂亮的嘴唇挂着清淺的微笑，半眯的美眸透着蠱惑似的神色，俊美的臉龐在鉑金色長發的修飾下顯得更加華麗，這樣子……像是在勾引人堕落的魔鬼！

“你要讓我做什麽？”斯內普這麽說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經陷落了大半。不論怎麽想，這對他的好處都是最多的，問題的根本在于，彌賽亞口中所說的“還我二十年”是個什麽意思。

“你看，你現在9歲，我教你十年呢，你差不多就是霍格沃茨畢業。這意思就跟畢業以後給我工作二十年一樣，我能保證的是，這份工作如果你不喜歡，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哪怕，只是在無盡城中看着他……

在他有需要的時候幫到他……

這樣也可以啊……

只要斯內普足夠優秀，彌賽亞相信，湯姆有能力把他收為己用。他只需要……把斯內普教好。

每個孩子都有其獨特的天賦，有的人随着年齡增長會将天賦磨滅，而有的人則能一直保持甚至利用起來。彌賽亞好歹也是個惡魔，發現一個孩子的優點并将其擴大，這不算很困難。

“我會讓你得到榮耀。”斯內普點頭的時候，彌賽亞在他耳畔如是道。

彌賽亞站在書架前，幹淨修長的手指拂過每本書的書脊，快速的從中抽出自己想要的——沒有真實之眼，只好自己動手了。

他在變形、魔咒、魔藥、草藥、黑魔法防禦、魔法史、占蔔、生物、麻瓜研究、占蔔、古代魔文、天文等各類書籍的書架上各挑出一兩本入門。這麽做，就是為了發現斯內普的天賦，除了魔法以外，他還需要在某一兩個項目上突出學習，否則光魔法……湯姆、血族、精靈都比普通巫師強啊。

“你可以兩天看一本，一本只需要看一個章節，看完的時候告訴我。”付完賬後，彌賽亞晃了晃手上被縮小的二十多本書對斯內普說。

這個速速縮小是彌賽亞剛剛在書上看到的，果然是很實用。

斯內普抿抿嘴唇，沒有說話。本來這些在進入霍格沃茨以後也要學，提前學對他來說也沒什麽。不，不是學，只是看看。貿貿然使用魔法會造成事故的，他暫時沒指望自己像彌賽亞那樣用無杖魔法。

買了一包糖果塞給身邊的小孩，就在彌賽亞打算帶他回去的時候，一個剛剛和他們擦身而過的黑發小姑娘折返回來，跟在彌賽亞身邊，眨着一雙血紅的大眼睛望着他，“哎哎哎，先生先生，今天可真熱，您知道哪兒有冷飲店嗎？”

這是在……搭讪？

彌賽亞停下來，轉向這個一襲亂糟糟的素淨白袍，衣服穿得不是很齊整的女孩，“冷飲店就在你身邊，小姐。”

斯內普的嘴角抽了一下。

可惜小姑娘完全沒有被拆穿的尴尬，仰着頭炫耀般眨着她水靈靈的大眼睛，懇切的說道：“太感謝了，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一同喝茶，先生～～”

是的，她就是在搭讪！怎麽樣吧！

“我可能……”

“哦，請不要拒絕～～”容貌俏麗的小姑娘雙手捧心，雙眸泛着楚楚可憐的光，像在唱贊美詩般誠摯、深情的說道，“茫茫人海之中，遇到先生是何等的不易，這一定是梅林的安排～！請不要拒絕～～”

彌賽亞這幾輩子，被各種各樣的人告白過，唯獨這一次，他囧了。

這個小姑娘才六七歲吧……

“丘比特之箭射中了我的心，先生……”

斯內普渾身一悚，雞皮疙瘩竄了一身。看向彌賽亞，發現他家新出爐的老師還是神色如常——不愧是老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