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惡魔現世

第26章

門外很快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還在找手套的彌賽亞起身。打開門，斯內普正大喘着粗氣臉色微紅的站在門外，看起來是跑着回來的。

他是擔心像上次那樣，離開了就再也找不到。

彌賽亞當時對他說，拿着東西到上次的地方找他。天知道斯內普已經在這塊兒轉過很多次了！不過這一次，門真的出現了……

斯內普第二次走進這個夢境一般的房間，第一感覺就是——這裏越來越像叢林了。那些雕刻得惟妙惟肖的動植物，幾乎把所有空間都填滿了！他不得不更加小心的不碰到它們，真奇怪彌賽亞是怎麽在裏面穿梭自如的？

彌賽亞端茶一杯奶茶和一疊巧克力餅幹，放在斯內普面前後拿起黑發孩子所說的信件。

“先吃些吧，我看東西不會很快。”彌賽亞笑着對斯內普說道。

幾乎在彌賽亞的聲音響起的同時，斯內普的小脊梁就反射性的挺了個筆直，看起來十分的……可愛。聽到彌賽亞輕輕的笑聲，斯內普不怎麽健康的臉上染上了一層薄紅，習慣性的緊抿起唇。

“吃吧。”彌賽亞說着，自己先撚起一塊放進嘴裏。

他就這麽随意的靠在沙發上，慵懶得像是一條高貴而不容冒犯的蛇……斯內普沒有想到貓兒一類可愛、嬌媚的動物，他感覺這個人不是那麽柔弱、無害的。

見斯內普僵直着手，卻也聽話的乖乖吃，彌賽亞這才打開信件。他是把斯內普身上的傷治好了，不過餓肚子可不是魔法能解決的。

信很顯然是被打開、合上看過很多次，折痕異常清晰，将一些字都弄花了。不過這并不影響閱讀，只是看得出有些年頭罷了。

信上介紹了魔法界一座名叫無盡城的城市，大意是邀請巫師們入住，為勤勞者提供足夠的崗位，并支付搬家所需的費用等等等等好處。歡迎所有人前去考察、入住。

聽起來不錯。彌賽亞中肯的點點頭。

不過……上面的年代是1948年。這都二十年了，這個城市……應該也很有規模了吧。

“你想去？”彌賽亞問。

一聽到他說話又立刻板起身子的斯內普點點頭，眼神卻是十分的堅定，“我想去破釜酒吧。”

斯內普只知道這一條去魔法界的路，想去無盡城，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彌賽亞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那張地圖的确是寫上地名就可以去。前提是，必須去過。”

說完，彌賽亞起身去拿地圖。斯內普自己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當時彌賽亞說不認識路，讓住在蜘蛛尾巷的斯內普寫地名，這大概也是一種魔法……也許這個，也是斯內普願意接近彌賽亞的原因。和自己懦弱的母親比起來，溫柔、內斂、氣質優雅而隐含危險的彌賽亞更像一名巫師！斯內普認為的巫師，就應該像彌賽亞這樣是不容冒犯的！

“寫上吧。”彌賽亞把上次的羊皮紙遞給斯內普。

到現在，他也沒有任何收留斯內普的意向。明知道斯內普已經一無所有得只能去無盡城碰運氣，還是這麽淡淡的疏離着。也許本就是自己奢望了，斯內普抿着唇，在羊皮紙上寫上破釜酒吧。

在斯內普很小很小的時候，幼兒常見的魔力失控發生了，母親隐藏多年的秘密被父親發現，暴雨終于來了。對巫師深深恐懼着的父親不斷的搬家，磨光了這個小家庭僅有的積蓄，然後恐懼變成憎恨，發洩到罪魁禍首身上。

有一天，母親帶着他來到一個破舊的酒吧，對他說要帶他去無盡城，那裏有魔法界唯一的一所孤兒院。可能那時候送過去會更好，無奈的是母親又反悔了，把他帶回了家。想試圖用孩子、家庭再挽回從前的感情？誰知道呢……

彌賽亞帶着斯內普打開門，這一次不是出現在蜘蛛尾巷，而是一條陌生的街上。憑借着模糊的記憶，斯內普記得破釜酒吧就在這裏。

那酒吧看上去十分的破舊肮髒，奇異的夾在兩棟樓中間卻從未被人注意，一看就很不正常。彌賽亞拉起斯內普的手走過馬路，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又忘了把手套戴上。

不過也可能是自己多慮了吧。彌賽亞的審美從來不弱，自己習慣穿長袖，一直知道這樣還戴個長款手套感覺很怪異……只是，想以此逃避記憶中的些許恐懼罷了。

呵呵，說起來他一個大惡魔，竟然害怕這個，也的确挺可笑的。

那以後就不戴了吧……

當彌賽亞和斯內普推開酒吧的門時，毫不誇張的說，場內有過那麽幾秒的凝滞。

衣着貴氣的成年男子，及腰長發柔亮滑順，容貌清隽爾雅，眸光溫潤，整個人一派儒雅安然。而在這個宛如精靈般淨澈安詳的男子身邊，則站着一個……黑漆漆的孩子。黑漆漆油油的頭發，烏溜溜陰沉的眼睛，蠟黃病态的皮膚和髒兮兮的舊衣服……這組對稱可……太成功了。

這孩子看起來像個家養小精靈。

令人起疑的還有那名男子的頭發，鉑金色的頭發在魔法界幾乎是個商标，标志着古老高貴的魔法界第一貴族的榮耀。恰巧這名男子的相貌也很有鉑金家族的風格，當然，他沒有那麽嚣張、典型的耀目，只是全然的溫和典雅。

靜止只是片刻，很快大家都繼續自己的活動，吧臺老板老湯姆沖着走來的一大一小說道：“先生們，有什麽需要效勞的嗎？”

彌賽亞看了眼冷着臉，看似什麽也不在乎，實際上還是有些受傷的斯內普，彎下腰将孩子抱到椅子上坐好，沖着因為他的接觸而有些驚慌的斯內普說道：“要吃些什麽嗎？”

他一直很純正的英語摻了些許法語口音。斯內普看了彌賽亞一眼，搖搖頭不說話。

彌賽亞剛才出來得有些急，沒有在意到這些。本來，他除了睡衣也沒有小孩子穿的衣服。剛才也沒出去買。讓彌賽亞給別人洗衣服這基本不可能——就算是湯姆也不可能——因為他身體不好前世都是湯姆照顧的他……

見斯內普死撐着也不說什麽，彌賽亞自己點了一份炸魚蝦餅推到他面前，也不管他喜不喜歡，以報複某個悶着死也不開口的別扭孩子。

“我想打聽一下無盡城的事情，”讓斯內普先吃着，彌賽亞說道，“我剛從法國回來，并不太清楚這些。”

彌賽亞的表現一直都是完美的，生澀參雜着異國腔調的英語，真誠而友好的面容語氣，他扮演的就是一個剛到異鄉的巫師。以彌賽亞的衣着打扮來說，能有這樣可以說是謙遜的态度真的是很不多見。這份特別，加上一張讨人喜歡的臉，很少有人能抵擋這樣的魅力。

“歡迎您到英國來，雖然麻瓜界的天氣不是那麽客氣，但是我們誠摯的歡迎每一位朋友！”老湯姆熱情的放下手中的活計專心地為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解釋，“關于無盡城，确實有很多方面的趣聞，先生是來觀光？或是……”

“我非常喜歡這裏，嗯……可能要定居。”彌賽亞微笑着說。

“對角巷一天會發一班去往無盡城的飛船，那是大煉金術師尼克·勒梅的研究成果，安全迅速。當然，使用飛路網也可以，只是這樣會花一段時間檢查。

“到那兒以後您可以申請觀察，期間的住宿費用由無盡城提供，我想您會喜歡那兒的，真的非常的适宜居住。哦，我的表兄就住在那裏，如果一大家子去還能申請專人跟随介紹。居住申請遞交上去第二天就能批下來，很效率，不會耽誤太多時間！您真應該去看一看，穴居矮人的手藝十分精湛，他們會為您打造出您喜歡的居所！”老湯姆毫不私藏的說，“那是花園城市，是的，大家都這麽認為。”

“那可真不錯！”彌賽亞跟着提高了些音量，“我聽說那裏還有精靈？”

“是的！是的！他們也是無盡城的居民，不過他們住在內城——榮耀之城裏，恐怕只有巡邏的時候能看到。還有血族、矮人……榮耀之城裏住着整個魔法界的頂級精英！”

“孤兒院呢？”這時，斯內普冷然的聲音參進來。

老湯姆愣了一下，看了看彌賽亞又看了看斯內普，看了一輩子各式各樣的人，他也很快反應過來，“孤兒院也在榮耀之城，由一些啞炮照顧……當然，這些啞炮不是廢物，她們都經過嚴格的訓練，很有學識并且心地善良，她們會為渴望家的孩子尋找負責任的父母，也會一直照顧願意留下來的孩子們。”

介紹孤兒院的時候老板有些幹巴巴的，似乎這個問題讓他有點兒尴尬。或者說，斯內普貿然的加入話題讓他有點兒不太适應。

“那個無盡城……”彌賽亞澀澀的呢喃着，聽到孤兒院時，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從來不會出錯的精準直覺爬上心頭，尖銳的利爪勾起他心髒的血肉，無以名狀的疼。

恍惚中宛如昨日的前世，想到那個在心中嘶吼着渴望他的“弟弟”，影像還清晰的倒映在眼前。

“哎，說了這麽多都沒介紹無盡城的城主。那是非常有名的，您可能也聽說過。Voldemort·Slytherin公爵，他是霍格沃茨四巨頭之一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繼承人，不到二十歲就獲得了梅林爵士團一級勳章，魔法界公認的最天才的巫師！無盡城是他二十歲的時候建成的……”

老湯姆的聲音漸漸飄渺得讓彌賽亞聽不清晰。

Voldemort……

飛離死亡……

“他一定是個很偉大的人。”彌賽亞不知道他此時的聲音溫柔得幾乎能融化寒冰，可惜在周圍嘈雜的環境下，激動的老湯姆根本沒察覺到。

這濃濃的失落和刻骨的寂寞，斯內普皺着眉頭望向彌賽亞，聽到老湯姆用信徒般無比虔誠、狂熱的語調說：“斯萊特林公爵……哦，是的！梅林啊！他簡直完美無缺！”

心一點一點裂開，于是無盡的空虛湧進來，填補了一切。彌賽亞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其實，這不就是他要的結果嗎？

湯姆啊……

會叫他哥哥的湯姆啊……

如今是這樣偉大的存在，這是多麽令人開心的事！

年輕的俊美男子從衣兜裏抽出一沓英鎊，沖着呆住的老板道：“我能請大家喝酒嗎？”

在衆人的歡騰中，一瞬間變得更孤寂的身影悄然離開。他的笑在唇角，攀上眉梢，卻沒能融進眼裏。甚至，那仿佛要哭出來的雙眼，讓旁邊的小斯內普也能看得出他真實的情緒。

“我們去對角巷逛逛吧？”男人用着溫柔的語調說。

“好。”他身後的男孩頭一次回答的這麽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