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戒不掉的,一直是他。】
葉小拾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滿眼猩紅,這是她被莫政棠關在家裏的第三天。
為了讓她戒掉那種藥,莫政棠只能寸步不離的看着她,後來又幫她請了假,半步都不許出家門。
這樣持續了三天,松子來了。因為莫政棠畢竟是有工作的人,而松子卻是在舅舅公司做事,去不去都無所謂,便答應了幫助莫政棠看守葉小拾。
一日三餐,松子都端到床上來伺候,只是不許她出門而已。
葉小拾滿眼猩紅的望着坐在卧室門口讀書的松子,惡狠狠地盯着她。
阿巫,這就是你說的好死不如賴活着嗎?
松子的眼睛瞥過來,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繼續看書:“怎麽?想出去嗎?”
好啊,家裏如今只有他們兩個人,她連僞善都懶得裝了。
葉小拾掀開被子,穿上鞋,披頭散發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上一口,狠狠地撂下杯子!
“葉小拾,你夠聰明的話,就不要耍脾氣。這樣只會讓你被關進醫院的幾率更大!”松子警告道。
葉小拾揪心的低下頭,也不看她,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麽?”
“我的目的?”松子依舊悠閑的看書,看不出什麽情緒。
“我的目的很簡單,拿回屬于我的東西。我們是朋友,我盡量不會傷害你,太深。”
“你的東西?”葉小拾無力的笑了,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松子你別告訴我莫政棠是你的。”
松子站起來,将書随手丢到桌幾上,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對待一個情商根本不夠用的低級對手一般,嘲諷的笑:“東西是誰的,不用告訴別人,自己知道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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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貼在葉小拾的耳邊,用微小的聲音說道:“葉小拾,我愛莫政棠。好愛,好愛。”
松子眼中近乎于迷戀的占有欲,讓葉小拾反胃,她的情緒很容易就被她激怒了,一把掐上松子的脖子,陰沉的說道:
“松子,你知不知道,家裏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又是你口中的病人!我殺了你,都不用償命的!”
松子的臉上突然換了一種表情,恐懼而軟弱的說:“小拾!你不能這樣,我是為了你好!”
“可我不想看到你!我惡心!從你和莫政棠上雜志的時候我就該看出來!我今晚就告訴莫政棠你在家裏虐待我!”
葉小拾盡管嘴上這樣說,可掐着松子脖子的手卻還是沒有使勁,可松子卻像是痛苦極了,一臉善良的說:
“小拾!小拾你清醒點!”
葉小拾正不知所措,就聽見背後有一串步子聲響起,她回頭一看,就見到他自玄關處走來,連皮鞋都沒有脫,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可能是顧及着她身子弱,怕傷着她,他只能将松子狠狠地推到一旁去,這才使兩個女人分開。
松子劇烈而誇張的咳嗽起來,手捂在脖子上,喘息着。
葉小拾氣死了!原來松子早就看見莫政棠站在她身後,她是在演戲呢!
“葉小拾,到底是誰虐待誰?”
他顯然只聽到了她最後兩句話。
葉小拾心裏涼絲絲的,索性破罐子破摔,冷冷的笑了,反正在他眼裏,她現在就是個出軌嗑藥的瘋子!
“松子,你先走吧。”莫政棠說。
每天的六點,他都會準時下班回家和松子交班,這樣的日子,要持續一陣子,直到她的藥戒掉。
松子陰沉着臉離開了,葉小拾恨不得要殺了她的眼光一直追随着她消失,才收回目光。
莫政棠看着她氣得蒼白的臉,心頭劃過一絲心疼,他拿起她被自己握紅的那只手腕,柔聲問道:
“疼嗎?”
葉小拾喘着粗氣,腦子一下子就靜了下來,她突然一瞬間就明白了莫政棠将她關起來的原因,她的情緒失控起來,真的很可怕。
“不疼…”她轉過身去,好想哭。
幹脆離婚好了。
小拾自暴自棄的想。
但這個念頭卻被她自私的藏起來了。離婚,離開他,她活不了的。
莫政棠從身後抱住她,就像是在哄一個剛跟同學打完架的小孩。
“聽我的,熬過這段時間就好,到時候,我帶你去馬爾代夫。”他那麽溫柔,那麽體貼,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反而讓葉小拾感到不安,果然,他的下一句話,讓她不寒而栗。
“你放心,給你吃藥的人,已經被抓起來了,組織j□j罪,聽說,最多能關十年呢。”
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一定是帶着微笑說的。
葉小拾一下的轉過身來,面對着他,那緊張的神情,在莫政棠看來,像是失去同伴的小鳥,好可憐。
“你把阿巫抓起來了?”她近乎是用喊的。
“不是我,是景長。”
他攤攤手。
葉小拾只覺得一股血氣竄到腦子上,大腦一片空白。
阿巫,阿巫被抓起來了…
不可能,阿巫從來沒有組織j□j過,怎麽可能!
她揪住莫政棠的袖子,顫抖着,用商量的語氣乞求道:“政棠,政棠,阿巫沒有犯什麽大錯,怎麽可能判十年呢!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
她不顧一切哀求的樣子,讓莫政棠臉上挂着的,淡淡的笑容消失殆盡。
“葉小拾,收起你現在的表情。”
小拾不管那麽多了,拉着他的衣袖:“我求求你!放過他好不好!”
莫政棠臉上快意的笑容告訴她,一定是他一手策劃的,組織j□j罪,不過就是收買幾個妓/女,一口咬定是阿巫組織策劃的j□j活動,這種罪名不大不小,也夠阿巫吃幾年牢飯的苦頭了。
莫政棠拿開她的手,輕輕的笑了笑:“你求我有什麽用呢,像是我陷害了他一樣。”
“政棠,我發誓,我發誓,我和阿巫從來沒有過任何你們想象的勾當,你相信我!”
葉小拾極力的辯解着,莫政棠也極力的相信着。
“我沒說你們有什麽,你想太多了。我會陪着你把藥瘾戒了,然後我們就舉行婚禮。”
葉小拾調整了一下呼吸,只覺得腦袋裏全都是螞蟻在爬,她知道自己藥瘾犯了,可是她不能表現出來,這樣只會讓莫政棠更加恨阿巫。
“政棠…藥是我自己要吃的,跟阿巫一點關系都沒…”
“葉小拾!”莫政棠突然忍無可忍的指着她的鼻尖,一字一句的說道:“別再在我面前為那個男人多說一句廢話,這樣只能讓他死得更快!”
葉小拾一下子驚愕住了,愣怔的看着他。
“莫政棠…我現在該怎麽辦,我要說什麽,才能吓唬住你…”她木讷的喃喃自語。
“只要你不和我離婚,随便你說什麽,我都不會和你計較。”
莫政棠說完,轉身走向樓上的卧室。
小拾一下子坐到沙發上去,整個人都傻掉了。她一想到阿巫現在的處境,就覺得坐立不安。
她從沒想過,莫政棠竟然這麽狠。
不管怎麽樣,她一定不能讓阿巫有事!
咬咬牙,她站起來,追到樓上去。
莫政棠将領帶扯松,再扯了兩下就拽開了,疲憊的搭到床頭上去,那個女人從樓梯處慢慢上來,步子極其之慢,似乎是帶着心事上來的。
很好,他想聽聽,她還要說些什麽替那個男人求情。
“政棠…”她站在床邊,他氣定神閑的坐在床上。
莫政棠突然覺得,以前她死皮賴臉的叫他“莫莫”的時候,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有話說就快說,沒話說就早點睡覺。”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要上來麽?”
葉小拾現在完全是一個黔驢技窮又被放在熱鍋上的螞蟻,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只知道千萬不能讓阿巫出事。
“政棠,如果你放了阿巫,我可以保證一輩子不和你離婚。”
當她唯唯諾諾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馬上就覺得自己真的太不要臉了。
就她這幅樣子,莫政棠嫌不嫌棄還不一定,她有什麽資格以婚姻來要挾他呢?這句話簡直是可笑至極。
果不其然的,莫政棠也笑了,笑得妖孽而漂亮,就是看不出感情。
他似乎很欣賞的看着她出醜,看着她自卑,看着她在他面前無地自容。他似乎開始樂衷于折磨她。
而更加奇怪的是,葉小拾竟從他那虛虛實實的笑意中看到了巨大的憤怒和受傷。
“你這不像是求我,是威脅。”他面色冷峻的說。
“還記得結婚之初,我跟你說過的話嗎?婚姻就像是一間超市,結婚證是條形碼,你一旦被貼上條形碼,就不能私自越過超市的範圍,否則,就叫做偷、就叫做盜。”
“你一直在挑戰我的底線。”
葉小拾咬緊牙關,據理力争:“可你不覺得你的婚姻太自私了嗎?你難道要學你母親那樣,把自己得不到的人用盡一切手段活生生的綁在身邊折磨嗎!”
葉小拾看到莫政棠眸子裏最後一朵閃爍的理智瞬間暗了下來,他站起來,用手臂收緊她的身子,狠狠地攫住她的眼睛。
“對,不管用什麽手段!”
她強壯鎮靜的昂着頭,與他對視,還是一貫的固執與倔強:“你這樣做沒有用,你不相信我愛你,我百口莫辯,可是禁锢和用強,只會讓我瞧不起你。”
“你知不知道聰明的女人在男人說話的時候都會閉嘴?”
“我…”
她最後争辯的權利也被他收回到唇間了!他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床上,欺身上去,開始撕扯她的衣裳。
他甚至連她的衣服都沒有脫。葉小拾就躺在床上,咬牙忍着幹澀的疼痛,被他一下一下的貫穿。
葉小拾一點都沒有掙紮,也沒有感到屈辱,只覺得身上的男人很可憐。如果這樣能夠讓他發洩心中的情緒,那就随他去吧,男人,其實都是個孩子。
那到底是誰錯了呢?葉小拾躺在床上,開始想這個問題。
莫政棠開始掐她的脖子,那股窒息感讓她從高空的思緒中掙脫出來,陡然對上他深黑色的眼。
“莫莫…我疼…”
她終于示弱了下來,讓莫政棠一瞬間手足無措。
掐着她脖子的手驟然松開,那白皙的脖頸上面像是印着一只紅色的手铐,讓人觸目驚心。
他一定是瘋了!
莫政棠抽身出來,迅速的穿上外套,下了床,抓起外套,奪門而出。
怎麽會這樣,前幾天他們還好好的,怎麽就幾日的光景,就變成了這樣。
葉小拾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就在莫政棠要出門的前一刻從後面抱住了他。
“別走,哪兒也別去,如果你走了,你肯定會找人喝悶酒,說不定松子就會陪着你,我不會能讓她得逞,莫莫,別走。”
莫政棠手裏的外套掉落在地上,他轉過身,拿開她的手,再沒有了剛才的氣魄,他像是敗下陣來的殘兵,幽魂一般走到沙發上去,坐下,扶着額頭。
“你上樓睡覺,我在樓下。哪兒也不去。”
“你…”
“別說了,上樓去,在你把瘾戒掉之前,我們不要有任何的交流。”
葉小拾咬咬牙,轉身上了樓。
站在樓上的扶手處,她望着他的影子出神。忽然有一種才剛剛開始的不祥預感。
為什麽想要和他建立起信任竟是這麽難。
他要怎麽才肯相信,她戒不掉的,一直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