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秦王捧着手中的書籍愛不釋手,他已經來來回回讀了三遍,依然覺得意猶未盡。
他口中喃喃自語道:“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禮之,此所以亂也。”
他神情激動,站起身來,在典籍殿裏來回走動。複又翻閱手中的書籍,口中不由念出精妙之處。
“其言古者,為設詐稱,借于外力,以成其私,而遺社稷之利。其帶劍者,聚徒屬立節操以顯其名,而犯五官之禁。其患禦者,積于私門,盡貨賂,而用重人之谒,退汗馬之勞。其商工之民,修治苦窳之器,聚沸靡之財,蓄積待時,而侔農夫之利。此五者,邦之蠹也。人主不除此五蠹之民,不養耿介之士,則海內雖有破亡之國,削滅之朝,亦勿怪矣。”
秦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此人之才,簡直就是為秦國而生!
他朗聲道:“來人,去查一查這篇《五蠹》是誰所作,查清此人身份、行蹤,速來禀孤!”
等人走後,秦王鋪上白紙,将這篇《五蠹》譽抄下來。
一氣呵成後,他才發現不見劉季的身影,又叫來一個侍者去宣劉季過來,然後繼續在那堆韓國書籍裏“尋寶”。
侍者抵達劉季家中的時候,劉季已經與徐福化解尴尬,徐福提出了進入太醫署的想法。
劉季心說:舉薦你,沒問題,就是你這個行事作風我害怕呀!叫我如何能放心把男神的身體交給你?
于是打算讓他知難而退,“太醫署是需要考核的,你行嗎?”難不成他還是個中藥學的醫學生?
徐福微微一笑:“千萬別問一個男人行不行,問就是絕對能行!”
劉季正想再說些什麽,突然想起來,就算徐福進了太醫署,太醫令也會把他邊緣化,徐福根本就接觸不到男神,就一口應承下來,反正不是什麽大事。
“篤篤篤”
“季弟,大王宣你,快出來!”
劉季只來得及說一句:“他是男的,喜歡穿女子衣服,別誤會我啊!”就急急忙忙騎上馬走了。
在他後面的徐福瞬間僵硬了身體。
蕭何和曹參一愣,具都驚奇的看着徐福,徐福輕咳一聲,抱着工具人小統快步離開。
兩人對視一眼,蕭何遲疑道:“季弟什麽時候認識的......福兒?”
曹參聳肩,表示不知道。
如今劉季學會了騎馬,去章臺宮就方便快速多了(有專門修出來的馬道)。
“拜見大王,”
“嗯,過來。”
劉季上前,坐在男神左手邊,剛坐下,就被男神塞了一手黑白分明的紙。
秦王示意他讀下去,劉季抖抖手上的紙,一字一句讀起來。
通讀下來,劉季不得不佩服寫出此文的大神,這議論文寫的深刻周密,不空談,論證充分,不虛假,而且字字珠玑,分析具體,這要放現代,妥妥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啊!
“如何?”
劉季自然毫不吝啬的誇了一通,最後問道:“大王,可知此人是誰?不如把他請來鹹陽?”
秦王心情極好,伸手捏捏他的耳垂,“不知,這是在韓地搜集的書籍,不過,孤已派人去查了,不久就會有消息。”
劉季看着手裏的文言文,又看着男神難以掩飾的推崇與贊賞,突然就有點酸。
怎麽自己就是個渣渣呢?
秦王見劉季突然就氣鼓鼓的樣子,疑惑的伸手戳了下鼓起來的臉頰,“怎麽了?”
然後就看見劉季立即紅了臉,秦王丢開手上的書籍,探頭就親了上去。
一時間,劉季只聽得見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和暧昧無比的水漬聲。
等到劉季呼吸困難時,秦王才輕輕移開,卻又不離開,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時不時又湊上前親幾口。
如此刺激下,劉季的身體忍不住的輕顫,嘴裏也不可避免的發出難耐的呻..吟聲。
片刻後,劉季緩過神來,擡頭一看,發現男神竟然在看書!
他窩在男神懷裏意亂情迷、胡思亂想。
而男神卻在孜孜不倦、全神貫注,更重要的是,男神的一只手明明還在撫摸他的鎖骨!
“大王,您在看什麽?”劉季覺得自己有必要懷疑男神是不是在裝樣子!
秦王漫不經心的回答與提問:“姚賈上書,希望開放售賣洛陽紙,你說呢?”
劉季不假思索道:“當然要賣了!還要把價格降低一些去賣!”
秦王饒有興趣的看着懷裏潮紅未退的小嬌貓,“這是為何?”
劉季心裏認為紙就應該讓所有人都能用得起,他理所當然的回答,“太貴了連商賈都買不起,更別說庶民了。”
“庶民買紙做什麽?”
秦王不太理解劉季的思維,庶民就老老實實耕種就好了,洛陽紙是賣給六國貴族的。
“庶民就不能讀書學字嗎?那以後朝上的公卿不就是一代傳一代?”
秦王一怔,立刻反駁道:“孤不會讓那些沒有能力的人任職。”
“那要是無人可用呢?庶民是一群目不識丁的農夫,商人已經有了財權,不能再給國家政治大權,将軍已經掌了兵權,也不能插手吏治,那就只剩下那些學者,而學者不就是相同的一堆人嗎?最重要的是,一代又一代,他們在朝中的勢力會越來越大......”
“好了,”秦王打斷越說越興奮的劉季,他皺眉想了一會,說道:“你說的這些,如今還不足為患,現在朝中擔任要職的人,一半是他國之人。”
劉季覺得今天他和男神怕是杠上了,“大王,若是你統一六國,他國之人不也是秦國之人嗎?”
秦王被這話驚呆了,身為秦國的王,他自然想要開疆擴土,但從來沒人如此直白的說出來,看着那雙認真的貓瞳,他意識到劉季是真的認為他會統一六國。
秦王低低輕笑一聲,這實在是令人愉悅至極。
他突然低頭激烈的親吻正在等他回答的劉季,不同于之前的淺啄輕吻,而是帶着幾分狂暴與急促。
這突如其來的親吻讓劉季渾身酥軟,不知所措。
他難耐的哼了聲,這聲音壓抑着歡愉,又展露着歡愉,秦王正想繼續,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禀大王,相國求見!”
“宣到左殿。”
秦王心中輕嘆一聲,放開劉季,整理淩亂的衣服,見劉季還恍惚着,就把人抱到小榻上,蓋上薄被就轉身去見呂不韋。
劉季微微輕喘着,躺着,靜靜等待身體的反應平複下來,一時間說不清是慶幸還是遺憾。
片刻後,他翻身下榻,把衣服穿好,又把桌上淩亂的書籍整理好,才一臉平靜、嚴肅的出了典籍殿,一會兒還要把舉薦徐福進入太醫署的事兒給說了。
呂不韋離開的時候已經近申時了,劉季早就候在廚房切切剁剁,申時二刻,秦王傳膳,兩人吃完飯後,劉季就把徐福的事兒說了。
秦王對徐福還有印象,“可,只是別讓他出現在孤眼前。”
“為什麽?”
劉季覺得很奇怪,男神明明沒有發現徐福是徐湘,怎麽會如此......不待見他呢?
“不知為何,孤看見他的臉覺得礙眼。”
劉季:這麽漂亮一張臉還礙眼?難道我其實......千嬌百媚?
第二天,劉季終于發現趙高不見了,然後他就特別不見外的詢問了“罪魁禍首”(幹的漂亮)男神。
秦王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劉季。
昨天他心急盛怒之下,只聽那內侍一人之言就把人趕出了章臺宮,現在想來,或許兩人确有矛盾,但給趙高幾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欺負劉季。
“他犯了錯,已被孤逐出章臺宮,怎麽想起來問他?”
劉季心想,這大兄弟看來不是什麽大人物,虧他之前還以為金手指是給他示警呢?
“之前不是小打小鬧過嘛,今天沒看見有些疑惑,趕出去挺好的。”
“為何好?”
秦王捏着劉季的爪子,話趕話的問,他對趙高有印象也是因為每日練武時都能見到,且趙高也有幾分才華,其實不過是一個內侍,無關緊要。
“臣有幾次下馬車時,都能看見他直勾勾看着我,等到您下馬車後,他又恢複低眉順眼的模樣,我其實之前就想說了,只是沒有證據罷了。”
“此話當真?這種事你應該早些告訴我,他一個內侍,竟直視于你,窺探于孤,當棄市!”
劉季吓了一跳,棄市?不就是“在鬧市斬首,還要陳屍數日,不準罪犯家屬收屍”嗎?這麽狠?
“來......”
眼見男神就要叫人來執法,劉季腦子一熱,伸頭就把嘴湊了上去。
一瞬間的靜默後,秦王“順從”的親吻起來。
幾天不間斷的練習下,他的吻技有所提高,已經能夠帶動劉季在間隙中呼吸,堅持的時間也更長了。
直到到了正殿,秦王才放開劉季。
暈暈乎乎的劉季滿臉通紅的下了馬車,深深低着頭,生怕被人看出一點端倪來。
朝議時更是努力縮起脖子,不與任何人對視,幸而他本來就是坐在最後一排,旁邊也沒人,要不然真是難以解釋:大清早的嘴怎麽會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