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着沈烈低吼道:“你吃錯藥了嗎?腦子裏在想什麽玩意兒!你以前吃過的苦就這麽算了嗎?這tm統統都應該是你的,憑什麽要便宜了那個小兔崽子!給他錢,好讓他去花天酒地嗑藥酗酒嗎?”
“他拿錢去幹什麽與我無關!我tm的現在就是想快點把這事結束!”此刻的沈烈,心中堆滿了不可名狀的煩躁郁怒。他一直試着去信任他,接受他,甚至愛上他,但唐煜接連幾次的欺騙與自甘堕落實在是讓他忍無可忍。
“所以,不如給他想要的,換回我的心。”這很公平,至少從這一刻起,我就不會再對唐煜有任何留戀、任何感情。
透明的天棚外,似有零星的雪花飛旋而下,沈烈落寞的望着那些潔白而又輕薄的飛絮緩緩的墜落在黑夜中,仿佛有什麽東西,也随着雪花的消逝在他眼中漸漸熄滅了。
那串鑰匙就靜靜的躺在身邊,棠玉卻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捂着疼痛的肋骨失魂落魄的上了樓。意外的,卻在卧室看到了一只插着一對金色翅膀的生日蛋糕。眼紅紅的望着蛋糕上用凍酸橙巧克力棒擺出的“生日快樂”的字樣,心頭如有火鉗撩過,而不争氣的眼淚卻又“唰”地一下流了下來。
騙子,什麽都是騙人的!如果不是今晚出了意外,一定是要用這一招哄騙自己簽那些文件吧!
自己為什麽就是那麽傻,明明那天晚上親耳聽到他在電話中說這些計劃,卻還是會被他抱一抱親一親就傻乎乎的相信了他,或許,他只是一直被愛蒙蔽着眼睛。
愛本來就是最不可捉摸的東西,有時,它會給你甜蜜,給你快樂,給你幸福滿足,而有時,它卻只會給你眼淚,給你痛苦,給你刀槍棍棒。而棠玉尚不懂情為何物,卻已是領教了個中情苦。
滾燙的眼淚灼燒着冰冷的臉龐,棠玉逼着自己不要再去回想那些甜蜜的過往,脫了身上被那些俱樂部的家夥撕壞的衣服,從衣櫃中找到最初穿來沈烈家的那身運動服。哪怕這套衣裳很薄,穿在身上很冷,但其他那些沈烈花錢買給他的衣服,他卻下意識的不想再碰。
走進書房,找到自己存下的那些零花錢,數了一數,一共有六十五張,棠玉咬了咬唇,還是把這些錢連帶着沈烈買給自己的錢包、手機一起留在了書桌上,只将存着自己工錢的那張銀行卡揣在兜裏,便毅然決然的離開這個曾被自己一心一意當作是家的地方。
不想離開,但更不想留下,既然沈烈這麽無情無義,又何必再等他來趕走自己。在這段模糊不清的感情中,自己雖總是處在弱勢的一方,但也自有他的驕傲與自尊。
天很黑,沒有一點星月之光,雪下得越來越大。呼嘯的冷風吹散那片密集的白,旋即又凍結了他臉頰上無聲滑落的淚。棠玉用手背擦了擦眼淚,裹緊了身上單薄的衣裳,頂着風蹒跚前行。在滿天飛舞的雪花中,他不知該往哪裏去,也不知哪裏還有光明,只有無助的絕望,在這黑夜中随着凜冽的寒風肆意蔓延。
這,或許是他記憶中最冷的一個冬天。
不知哪裏的鐘聲緩緩敲響了十二下,那悠揚的聲音,在凜冽的風聲中沉渾的回蕩,一下又一下,都仿佛捶擊在他那破碎不堪的心上。
在這無情的風雪夜中,棠玉度過了他這一輩子最痛苦而又最難忘的十八歲生日。
34、誰在徹夜無眠
Advertisement
當沈烈和戚長安從天臺下來的時候,大門緊閉,而棠玉卻已是沒了蹤影。卧室內的衣帽間一片狼藉,好些衣服都被翻得七零八落,沈烈略看了看,自己給他買的衣服卻大多還在。想想也是,既然今晚大家都撕開了面具,他又得了自己給他的桂和園公寓的鑰匙,他自然不必再裝,也不會再穿這些不夠張揚個性的衣物。
想起唐煜以前的那些裝束,沈烈心中更是郁結,正想動手清理這裏的混亂,卧室裏卻傳來戚長安誇張的笑聲:“哎,沈烈,你快過來瞧嘿!”那驚奇的語氣,仿佛發現了寶藏一樣。
沈烈面無表情的走出衣帽間,卻看到通往陽臺的落地移門上,自己為唐煜準備的那款生日蛋糕被整個糊在了玻璃上。在那一大片慘不忍睹的澳大利亞奶油芝士和用委內瑞拉頂級可可做的蛋糕“殘骸”上,還被人用手指劃出歪歪扭扭的二行詛咒:
生兒子沒屁眼
天打五雷轟
……
“尼瑪!笑死我了!”戚長安顧不上同情,笑得前合後仰。
而沈烈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滋味,自己早忘了那晚的誓言,而他,卻還記得。恍惚中,突然又想起那一夜他哭着對自己說:
沈烈……如果你丢下我,我一定恨你一輩子……
這些話,像一柄尖刀,在他的胸口割開了一道深極見骨的傷痕。
見沈烈臉色難看,戚長安摸了摸鼻子,笑聲嘎然而止。“喂,我的沈大公子,表醬紫嘛,不過是失戀而已,何況那個小兔崽子根本配不上你好不好!”戚長安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好心的建議道:“走,我陪你找一間酒吧喝兩杯!”
這個建議不錯,在這個心煩意亂的夜晚,他正需要一些酒精的麻醉,來撫慰自己受挫受傷的心情。
然而,走到玄關,他卻意外的看到那串被遺忘在玄關櫃上的鑰匙,甚至那疊轉讓股份的文件,也沒有被帶走。心似乎被什麽鈍物重擊了一下,他凝滞的身形僵直在櫃前,雙腿似灌了鉛般沉重,再也邁不開一步。
為什麽,唐煜走的時候沒帶走這些東西?仿佛,有什麽事情開始變得不對勁,被戚長安拉下樓的時候,沈烈心亂如麻。
但戚長安不這麽想,沒有拿走股份轉讓函說不定是唐煜這個貪得無厭的小赤佬對遺産的分配不滿,這一下撕破了臉,指不定日後還要鬧出什麽妖蛾子來呢。但還好這小子終于走了,不能再留下來禍害沈烈,這已讓他心情大好。但他的好心情在他們來到地下車庫的時候,卻一下子蕩然無存。
只見他那輛黑色的沃爾沃不僅四個輪胎全被割破了,連車前蓋上都被人用小刀劃了四個清晰無比的大字:
老兔崽子
旁邊還雕了一只肥頭大耳的豬頭,突起的肥豬嘴裏還活靈活現的叼着一支細長的香煙。細節完美到位,形象栩栩如生,活脫脫就是戚長安平時的模樣。
“我操!這一定是小兔崽子幹的!”戚長安氣歪了嘴,叼在嘴角的煙卷都掉了下來。
看着“老兔崽子”氣急敗壞的罵小兔崽子,心情十分低落的沈烈都沒能忍住笑意,唐煜一直在自己身邊扮着乖乖小白兔,今晚可算是亮出了鋼牙。
沈烈又過去看了一下自己的車位,卻吃驚的發現自己的那輛野馬并沒有遭到唐煜的毒手摧殘。
“看來小兔崽子倒是對你網開一面,難道是餘情未了……”戚長安酸溜溜的看着,重重的哼了一聲。
“算了,我開車送你回家。”沈烈聳了聳肩,突然沒了喝酒的心情。
回到家的時候已是半夜二點,空蕩蕩的屋子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寂靜和清冷,往日的歡聲笑語仿佛和窗外的雪花一起消逝無蹤,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沈烈默默的整理着衣帽間,如果他沒有記錯,為唐煜買的每一件衣服都在這裏,只除了他剛來那天穿的一套薄絨的帶帽運動衫。仿佛想到了什麽,沈烈心中一動,匆匆來到書房,卻赫然發現唐煜平素裏存下的那些零花錢,甚至錢包手機都統統留在書桌上。
他分明最寶貝自己存下的這些零花錢,每隔兩、三天便要來數上一數,而他的錢包裏頭,也只單單帶走了那張存着他工資的銀行卡,其他的,甚至連身份證都沒有取走!
捏着那厚厚的一沓錢,沈烈開始心神不定,今晚的那些片斷,重又在眼前一一閃現。尤其是他被自己掌掴後那慘然的神色……頓時,胸口象被一團重重的石頭壓住,連呼吸都開始困難。
本以為給了他所有,就可以收回自己的心,和他斷得一幹二淨,但唐煜留下了所有自己給他的東西這一舉動,卻又使各種困惑與懷疑紛至沓來,充斥了他的腦海。
唐煜不是利欲熏心嗎?那他為什麽不帶走那串桂和園的鑰匙?和自己轉讓給他的那些股份?難道真的如戚長安所言,他是不滿自己的分配,還想要索求更多?但這也完全無法說的通,如果他真的是懷着心機,他完全可以先拿走那些,再和自己繼續談判,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分文不取的離開。
沈烈的腦中越來越混亂,仿佛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卻又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