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節
煜有了點誤會。那……自己要不要告訴他呢?仲廷伸在口袋裏的手指捏住了那只刻錄着攝像頭所錄事情經過的u盤,臉上的神情卻略微猶豫了一下,最終,他的手指還是輕輕一松,還是任由那片薄薄的金屬從自己的指尖滑進了口袋深處。
“請跟我來。”年輕的男孩帶着他們從側門離開。夜風中,他扶着精雕銅藝欄杆,望着遠去的車影,在心中輕輕嘆了口氣,不僅弟弟有戀兄情緒,這當哥哥的,戀弟情結也不輕啊。
但因為自己的自私,這兄弟之間會發生什麽事,他不願意去想太多。
33、絕望的生日夜下
風有些冷,分不清從哪裏刮來,藥效還沒完全散去的身體經這一冷一熱,不由得瑟瑟顫抖了起來。被粗魯的扔進車廂後座,仍有些暈暈的頭在車窗上輕撞了一下,立刻清醒了幾分。
望着沈烈黑雲密布的臉龐,感覺自己體內那異物仍在微微跳動,棠玉臉色更白。
“哥哥……”他模糊不清的輕喊了一聲,忍着羞恥低低的道:“幫幫我……幫我……把那裏的東西取出來……我好難受……”
沈烈深黑的眼眸倏得一黯,鐵青着臉,按住他的腰讓他跪趴在後座上,從他滾燙的身體內取出一枚串着珠鏈的跳蛋,頓時,一股憤怒從心底深處如驚濤駭浪般疾撲出來,把他的嗓子眼兒堵得生疼,堵得他簡直說不出話來。一想到唐煜嗑high了藥,便肆意地讓別的男人玩弄自己的身體,他就覺得眼前一片血紅。
“別弄髒我的車。”戚長安帶着略有些嫌惡的表情打開車窗,讓沈烈将手中那串令人惡心的東西從疾馳的車上遠遠的抛了出去。
“你tm以前答應過我什麽?都是放屁嗎?還扔下手頭的工作去和那些人渣嗑藥亂交!下賤的母狗都不像你這樣随時随地發情!”沈烈捏住棠玉的下巴扭過他的臉,恨其食言,怒其不争,真恨不得一個巴掌給他招呼上去。
“這樣的人你還留着他做什麽,過去再怎麽淫亂也就算了,跟着你還是這副德性。你還傻乎乎的等着他改過自新呢,我看他早就從骨子裏爛透了!哪怕是送上門的床伴,你也不嫌髒?”戚長安叼着煙冷笑了幾聲,一邊将車駛入公寓的車庫,一邊又規勸道:
“阿烈,你聽我一句勸,待會兒上了樓,你把要讓他簽的東西趕緊讓他簽了,然後讓他滾蛋,犯不着為了這種東西來回折騰自己,有毛意思啊。”
吃了迷幻劑的頭腦還有些暈暈沉沉,棠玉聽不太清沈烈和戚長安在說什麽,只有“讓他滾蛋”這幾個字異常的清晰,像響雷般在耳邊炸了一下,還未從剛才那個噩夢般的恐懼中恢複過來的他仿佛又一下子掉進了冰窟,冷得連腳趾都蜷縮起來。
下了車,沈烈心煩意亂的将棠玉拽出車後座,拖着他便往樓上去。地下車庫的寒風吹得少年打了個激靈,踉踉跄跄地跟在男人身後,低低的問道:“哥哥,你沒有把我賣五百萬,對不對……”
今晚這一系列的事本就讓沈烈氣不順,聽了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開了門将他推進玄關,冷冷的譏諷道:“我倒是想賣,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副騷透了的賤樣,賣不出去砸手裏的賠錢貨,你除了給我添亂丢臉你還能幹嘛嗎?!”
棠玉被這一推撞到玄關櫃子的尖角,左側的肋骨頓時一陣銳痛,然而,心髒更是像被看不見的手狠命地抓扯着,疼得酸楚難當。哥哥是在責怪因為我的緣故才沒能順利出售公司嗎?所以,才拿我去換貸款嗎?想要質問他,慘白的唇卻噏動着,說不出一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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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長安熟門熟路的上了書房,取了沈烈以前預備下的那些文件下來,丢在沈烈手中,勸道:“三個月前你打電話給我,說你還想再看看,再等等……現在你也該看夠了吧?還有啥好等的?他在你身邊裝小天真小白兔,還不就是為了跟你争遺産!得,趕緊把這授權書讓他簽了滾蛋。”
“哥哥……這就是你給我準備的生日禮物嗎?”棠玉望着拿着那疊文書向自己走來的沈烈,心中又驚又懼,眼中卻濕濕的,開始有氤氲的霧氣浮起,模糊了他的視線。
沈烈身形一滞,卻還是慢慢的走了過來。“有些事,無論你是不是真的失憶,我原本就計劃在今晚和你講清楚。如今,我們就開誠布公的談一談。”玄關的筒燈柔光溫暖,而他的聲音卻沒有一絲溫度。
“你早就預備好的……你早就準備過了今晚就把我趕走!”所以他才會毫不憐惜的把自己賣給那些家夥,榨幹自己最後一點利用價值……這樣殘酷的現實像洪水猛獸一樣砸在棠玉的身上,而心卻疼的無着無落,往哪裏擱都不是地方。
“唐煜,你先看一下這些文件。”
沈烈将手中的一疊文件想到遞給棠玉,而棠玉卻知道簽了沈烈手中那些文件就一定會被趕走,渾身打着顫推開男人的手,這幾個月來積聚的惶恐在此刻和憤怒一起爆發了開來:“我不要看!你就是個騙子!大騙子!打一開始,你的心裏就沒有我!你根本就是一直在利用我!你是個混蛋!你不是好人!”
“啪”地一聲,沈烈完全沒有防備的吃了他一巴掌,待他反應過來,下意識的便揚起手臂還了一個更響亮的巴掌給他。
棠玉的巴掌其實對他沒有什麽傷害,就像小貓肉爪子扇在臉上而已,但沈烈的力氣卻是極大,将少年打得頭一歪,踉跄着向後退了好幾步。
耳邊嗡嗡作響,眼前金星直冒,嘴唇也一定破了,因為口中嘗到了血腥的味道。棠玉扶着櫃子穩住身子,對面的穿衣鏡中,自己的臉色已是慘白如紙,而嘴角的那一道血痕,更是紅的觸目驚心。什麽指望,什麽幸福,什麽甜蜜,什麽美好,都随着這一巴掌在這一瞬灰飛煙滅……
活該,笨蛋!誰叫你會喜歡一個混蛋?誰叫你要冒充他的弟弟!對着那鏡中的自己絕望的笑了一下,少年的聲音一下變得低沉而暗啞:“好,不就是要趕我走嗎?還有什麽想說的,你就說吧。說完了,我就走,以後……也絕不會再來糾纏你。”
每一個字,都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那麽苦那麽澀,而心卻像是快要停止跳動,鏡中的這具身體,每一分每一寸都灰敗慘白,仿佛已是了無生氣。
眼前那雙原本清泉般的眸子,仿佛将所有的光芒都随着眼淚幹涸流盡,如今,只剩下一片空洞的灰暗。看着這雙眼睛,沈烈不由得呼吸一窒,因太過用力而有些疼痛的手掌微微抽搐了一下。
并沒有想打他,但在那一瞬,卻是失了控。一貫冷靜的他,總是為了他而一再失控,而自己的心,更早已偏離了原定的軌道,朝着錯誤的方向愈馳愈遠。或許戚長安說的對,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可為什麽,心還是止不住的痛了。
見兩人即将拆家散夥,戚長安也樂得再添上一把火:“有什麽好說的,就是告訴你一個事,你不是唐繹的兒子!唐繹的遺産其實跟你半毛錢的關系也沒有!張瑾當年為了上位僞造了沈烈和唐繹的親子鑒定,可笑的是,她自己生的才是來路不明的野種!”
“算了,小七,你不必再說了。”沈烈擱下那疊文件,返身取了一串鑰匙回來,他本想讓唐煜一無所有,卻最終還是下不了手。如果心已陷落,再怎麽報複他,也不會得到一分快感。愛或許沒有錯,但錯的是他愛上的這個人。
不幸的是,這世上偏生有一些人會去喜歡一個他本不應該愛上的人。
“這是什麽?”望着沈烈遞到自己面前的這串鑰匙,棠玉沒有伸手去接,反而充滿抗拒的後退了一步。
少年淩亂着短發、流着血的嘴角緊抿着,冰冷的聲音像是被寒冰淬過,唯有那因劇烈的情緒而起伏的胸膛,才使他有一絲微弱的生氣。
沈烈将鑰匙放在他身邊的櫃子上,緩緩的道:“這是你名下的那間在桂和公寓的房子,你母親所有的珠寶首飾現金存款包括她的車,都在那裏。這些錢,足夠你花到二十歲。至于唐繹公司的股份,我也會分一半給你,我會在出售公司後把這筆金額注資黑天鵝,你所應得的股份,也會随之轉入黑天鵝。等你二十歲之後,我會根據每年的收益派紅利給你。”
“沈烈,你瘋了嗎?!”還沒等他說完,戚長安就一把拽住了他,硬生生把他拉上了樓。
站在夜幕沉沉的天臺上,戚長安将吸了一半的煙扔在地上,用力踩滅,惱火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