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來接棠玉吃過幾次飯,依舊會教他一點英語,依舊是那般幽默和溫柔,而且,再也沒有提議去和原來的那幫朋友聚會過。棠玉知道他對自己很好,和他在一起,也會很愉快。但這種心情,與他和沈烈在一起時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只是,年輕單純的他,還并不懂得分辨兩者之間的區別。
一晃已是到了戚長安父親壽宴的日子。沈烈承諾過要送一款頂級慶典蛋糕,半個月前他便做出了“八仙賀壽”的六層蛋糕設計方案,棠玉也協助着給了一些關于古典造型上的建議。
因為蛋糕的造型非常花時間,于是在壽宴的前一天晚上,沈烈便帶着棠玉烤好了蛋糕坯,調好了餡料,用得都是最頂級的食材:蛋糕坯用了秘魯黑巧克力,奶油用新西蘭淡奶油和俄羅斯純脂白巧克力調制,餡料用象牙海岸牛奶巧克力和法國杏仁膏打底,用英國杜松子酒調味,搭配酒漬加利福尼亞紅提。
“送戚警官的這只蛋糕,一定得花好多錢!”雖然花的不是自己的錢,但棠玉還是很心疼。
沈烈卻只淡淡的一笑:“沒有他和他父母當年幫助,也沒有今天的我。小小一只蛋糕,根本還不了這份人情。”
棠玉吐了吐舌,沒再敢多話,心中對沈烈的過往,卻不免多了幾分好奇。只知道他是國內外都知名的大師,但他是怎麽一步步從一個普通人走到這一步,卻是一個謎。
壽宴當天,沈烈花了五個小時才完成蛋糕的制作,棠玉全程在旁觀看學習,便是想幫忙也一點都插不上手。能看到沈烈親自動手的機會并不太多,而這位大師級的人物在做這蛋糕的過程中所展現出來的娴熟技巧、精湛細節,以及完美的藝術表現力,也讓棠玉深深為之折服。
蛋糕最後的造型美侖美奂,可以說是中國甜品界的巅峰之作,用玻璃冷櫃推出大廳的時候,所有的顧客都看得目不轉睛。更有超過半數的顧客上來詢問了價格,當得知這款蛋糕是由甜品大師沈烈親手制作時,人群中泛起一陣驚嘆和羨慕的啧啧聲。
蛋糕由專送慶典蛋糕的加長禮車先行送往酒店,沈烈和棠玉換過衣服之後,才随即開車赴宴。
到酒店的時候還早,才不過五點鐘,但酒店前庭已有二、三對新娘新郎帶着一大波伴娘伴郎在迎賓,飄揚的裙擺和混雜的香水味将若大的前庭擠得水洩不通。
沈烈拉着棠玉步上臺階,手機卻急促的響了起來,那首再熟悉不過的曲子,讓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沈烈在專心接電話,站在他身旁的棠玉卻頓時感受到四面八方密密壓壓彙集過來的目光。今天沈烈打扮得很正式,穿了一套極其合身的銀灰色斜紋定制西服,一條煙紫色波點領帶,他那雕塑般的臉龐與陽剛的氣勢,讓他在人群中格外鶴立雞群。
棠玉亦穿了一套休閑版的西服,但不得不說,太過年輕的他穿西服完全沒有沈烈那種成熟的魅力,尤其又比沈烈矮了一個頭,因此,幾乎所有的目光都彙聚在沈烈一個人身上。這讓棠玉有些許不痛快,尤其那幾位姑娘,能不能矜持一點,看得要流口水這像話嗎!
正在接電話的沈烈卻對注視在他身上的那些熱辣目光熟視無睹,電話中戚長安的焦急讓他微微蹙了眉:“小七,出了什麽事?”
20. 你究竟是誰?!
電話那頭戚長安急得都快冒煙了,“倒黴透了,本來是從沁芳齋訂了五百份壽桃,送貨的車居然遇上車禍了!你說這事急不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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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是這麽回事兒,沈烈便放下心來,冷靜的安慰道:“小七,你別急。壽桃這種點心酒店應該是常備的,你有沒有問過酒店方,讓他們來提供這道點心。”
“問過了,酒店這邊給我的答複說壽桃有是有,但今天有近一百桌壽宴,估計剩下的不多,就怕到時候不夠。”
沈烈沉吟了一下,他有在二家連鎖五星級酒店挂名做西點顧問總廚,因此對酒店的操作流程也還比較熟悉。如果戚長安訂壽宴時壽桃沒有外定,酒店無疑會負責所有訂桌的壽桃點心。但既然戚長安外定了,又在開席之時臨時要求酒店提供,酒店所能做的,也只是盡力協調盡量滿足客戶方的要求。
“小七,你現在人在哪裏?電話裏太吵,我們見面再說。”
“我在四樓廚房,正跟酒店的廚師長在商量呢,你上來吧。”
沈烈應了一聲,便收了線,帶着棠玉直上四樓。才出了電梯,眼尖的戚長安便看到了他,揮手把人叫了過去。
“小七,事情解決的怎麽樣了?”
“正商量呢,酒店方說可以解決二十桌,最多二十五桌,其餘的只能提供別的點心。”
沈烈雖不抽煙,但今天為了應酬兜裏也塞了一包“熊貓”,便給那位姓李的廚師長敬了一支煙,笑着道:“不過五桌壽桃而已,很簡單的事,李總廚幫人幫到底嘛。畢竟壽宴上還是要應個景,哪怕只有幾桌沒有壽桃也是很讓主人家丢面子的事,您說是不是?”
李總廚接過煙,客氣的招呼了一聲道:“久仰沈先生的大名,你也算是圈內人,你看我們酒店今晚有三場婚宴,三場壽宴,幾百桌酒席,所有的蒸箱和爐竈都排滿了。再說了,酒店點心師人手本來就緊張,怎麽可能再為了這麽點壽桃再撥出人手來單做。我也不是不肯幫,這不也是在盡力幫你們解決問題了嘛。”
沈烈自然是也是了解圈內規矩的,說到底,于情于理酒店方肯定是先滿足全包壽宴上的菜品點心,他們可沒有義務一定要幫戚長安搞定三十桌壽桃,這一點,他也是心知肚明。
一直跟在沈烈身邊不作聲的棠玉這下總算聽明白了,忍不住插了句嘴:“不就是五桌壽桃嘛,這是再容易不過的點心,要是酒店人手不夠,我來做。”
大酒店的廚師長拿哪只眼瞧他這連毛都沒長齊的小家夥,打着哈哈道:“就算來得及做,排不上蒸箱我們也不好端生的壽桃出去啊!我看就不必多事,湊五桌別的點心,我讓前廳往後面幾桌送,都是來吃酒席的,誰會在意那麽多嘛!”
事已至此,李廚師長所言也的确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但戚長安心裏依舊是不舒坦。老頭子的壽宴前前後後都是他一手在操辦,雖說沁芳齋送貨車遇上車禍也怪不上他,但出了這小纰漏,回家後肯定還是會被他老媽子唠叨個沒完。
“要不,我再想想辦法,或者去別的酒店問問。”他還是不死心。
“你爹過六十大壽你這當兒子的不在席面上應酬,瞎跑啥!”
沈烈正要拉他下樓,棠玉卻突然在一旁接口道:
“不就是沒有蒸箱用嗎?戚警官,這事兒交給我吧,不用蒸箱我一樣可以做出壽桃來。就是有點花時間——”
說罷,少年眨着眼睛拉了拉沈烈的衣袖,可憐兮兮的道:“哥哥,筵席上有好吃的別忘了給我留點兒啊。”
“他行嗎?”戚長安轉過頭向沈烈投去征詢的一瞥,後者的眼睛閃爍了一下,随即嘴角浮現一個輕淺的笑容:“相信我,小饞貓不會為了沒把握的事放棄一大桌美味的,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下了樓,賓客已差不多都入席了,沈烈随便找了個座位,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便先去主桌向壽星祝酒。他對戚長安的父母有一種特別的感恩,當年他出國學藝,正是得益于他們的幫助才得以成行。
而他最感激的還不是這件事,記得那年他才十五歲,善良而又纖弱敏感的母親因為父親的抛棄而得了嚴重的抑郁症,早已搬出去住的唐繹卻對此置之不理,最後還是戚長安的父母幫着把人送到了醫院,又接濟了母子倆好長一段時間。雖然母親一年多後還是因并發症身亡,但沈烈對曾經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他的人一直心存感激。
望着眼前這位兩鬓已經有些花白的老人,沈烈含着笑,輕喊了一聲:“戚伯父!戚伯母!”
紅光滿面的戚中天從椅中站起身來,發出爽朗的笑聲:“小烈啊,怎麽一個人來?你回國也有一年多了吧,該找個女朋友啦!”
“慚愧,事業才剛起步,所以暫時還沒有分身之術。”沈烈微笑着和戚中天碰了杯,誠摯的祝道:“祝戚伯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健康如意,笑口常開!”
“好好好!”戚中天笑着和他對飲了一杯,“長安當年那些要好的同學裏面,你算是最有出息的!年輕人好好幹!先立業再成家,伯父等着喝你的喜酒啊!”
戚母親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