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年少

第22章 ☆、十九

? 十九

大年初一，接送客人，忙碌了一整天，晚上蔔家一家三口到了江家，兩個家庭碰面，蔔爸拉着蔔媽：“這人好眼熟啊！”蔔媽笑：“江江的爸爸，肯定眼熟。”蔔爸盯着江爸，想了又想：“想不起來，我肯定見過！”蔔媽笑：“就是江江的爸爸！”蔔爸點頭：“嗯，就江江的爸爸。”蔔方抽了抽鼻子看着自己的父母：“爸，媽，你們…”蔔媽笑了：“我們是來見江江的父母，跟江江的父母商量你倆的婚事的。當然就是江江的爸爸！”蔔方聽到婚事兩個字，不好意思的回頭找江生。江生躲進廚房裏。江爸拉着江媽四個人坐了一桌：“沒錯，我就是江江爸爸，今天讨論我們兒子們的婚事。”

兩個小的在廚房縮着，準備晚飯。客廳裏一片祥和，其樂融融。似乎還拿了紙張，在做什麽計算！江生扒在廚房門口，使勁伸長脖子，蔔方貼着江生，在旁邊出現：“聽得到嗎？”江生搖頭，哪裏聽得到！蔔方笑：“那就不聽了，一會兒出去會跟我們說的。”江生搖頭：“你不知道，我爸挺誇張的！而且，脾氣爆，命令慣了！”蔔方：“沒事兒，他們會好好商量的。你說說看，想要怎樣？”江生沒回頭，繼續盯着客廳：“什麽怎樣？”蔔方不樂意了，伸手把江生拉起來，撇着嘴對着自己捧着的臉：“你都不看我了！”說着親吻下去，江生斜眼，被蔔方拽着轉身，江生反抗無效，不得不仰着脖子回應，一番親吻過後，蔔方放開乖覺的人：“就是婚事啊！”江生噗笑一聲，靠在蔔方懷裏：“他們想太多了！再說，咱們的婚事，不是在九寨辦了嗎？同心結都有了，還要什麽？難道你還想要百子千孫被？早生貴子茶？”

江生好笑的看着蔔方：“咱們要的，是長長久久，細水長流，要的是相濡以沫，白頭偕老，要的，是一生相伴，而不是那些虛無的東西。”說着江生拉着蔔方走進客廳，光明正大的聽。

四個家長看看兩個臉紅紅，但是厚着臉皮坐在跟前的人，對視一番，看着兩個人。

“工作室的構想是什麽樣的？”

蔔方愣，看着江生，江生開口：“我打算大四沒課的時候就回來，地方我看好了，人民廣場旁邊的巷子裏，不會很貴，蔔方幾張圖，就夠首付了，這半年我們省着點兒花，把一樓先買下來。”

“先買下來？”江爸抓住重點。

江生點頭：“嗯，以書店為主，開個角落給他當辦公室，等好點兒了，周轉開了，再把二樓盤下來，那棟樓一共三層，我的計劃是五年，把那棟樓買了，一樓做普通的書店，二樓做收藏，開辟一個休息區，其他設備再加，三樓給他做工作室，如果我們夠努力認真，架個閣樓，住。”

江爸雙手環胸，靠着椅背，思考可行性。蔔爸和蔔方對視，各自思考，蔔媽和江媽對着喝茶微笑。

江生穩穩的坐着，等着被繼續發問。蔔方握住江生的手：“那我多接幾個圖。”江生笑：“嗯，你的圖老值錢了！”

江爸看着江生：“沒有閣樓之前，住哪裏？”

江生抽了抽鼻子：“沒住處之前，我打算啃老，看你們誰收留我們…”

蔔方盯着江生：“江江…………”

江生拉了拉蔔方，蔔方停了話語。

江生的小動作被兩個母親看到，相視一笑，都不插話。

江爸沉吟一聲：“我給你節省五年。”

蔔爸接過話口：“我們管裝修，順帶投資二樓，要求至少有一個我的專人書架。”

蔔方抽了抽嘴角：“爸…”

江生打斷蔔方：“成交！”

江爸擡手，對着江生的頭抽手，蔔方本能伸手擋住，挨了一下。江爸瞪着眼睛，看江生，江生給蔔方揉着胳膊，嬌嗔到：“爸爸，你又幹嘛！”

江爸氣的吹胡子：“我幹嘛？誰教你的，跟你老子說成交！我告訴你，肯定不是我教的，也不是你媽！說！跟誰學的！”

江生氣急，鼓着嘴瞪着父親，蔔媽發話：“不是父親，不是母親，那就是…老師了？”

蔔爸笑了：“你教的？那應該把咱們蔔方也教的這麽聰明，怎麽就把兒子教傻了！”

蔔方再次張嘴：“爸……………”

蔔媽笑：“老蔔，江江剛剛的成交可是跟你說的，你也是他老子…咱們有個聰明兒子了…”

蔔方無奈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媽…你們夠了…”

江生笑了：“就當我跟你們借的。我原本也就是這麽打算的，你們自己提出來的話，更好處理。婚禮什麽的，我倆在九寨的時候辦過了，而且，也确實得低調一些，總不能大張旗鼓的上報紙啥的，對吧？！如果一定要擺個什麽酒席，就當是結幹親家，認幹兒子的酒席，席面你們自己勻，如果有禮金，你們各自收，我只管，第一，樓有人給我買，名字誰的我不管，我只管用，我看着房價肯定是要漲的，而且是大漲的趨勢，所以，要買，盡快，趕緊。大概算了一下，撐死六百平米，一平米兩千算，也十二萬。第二，有人給我裝修，按我的要求，至于附加條件，能辦到的合理的我肯定接受，誰家書店還有作者入駐 ，還是大學教授，我拒絕才是傻子！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資源，做大自己是本能，也是本事，所以，，爸，你不說，我也會拉你投資，坐鎮的。第三，我是打算就這麽跟蔔方過下去了，以後如果有機會，法律認可，我們去補個國內的結婚證，如果萬一一輩子等不到，那就等不到吧，也無所謂了，我是中國人，我不打算入外國籍換個結婚證，沒意義，非法同居就非法同居吧！反正我是打算就這麽死磕下去了，”江生別過臉看着蔔方：“我唯一而且絕對不接受的是出軌，無論是心理還是身體，你都只能有我一個，你考慮一下，如果不行，那咱們這些都是白搭。”

江生扭頭不看蔔方，蔔方伸手掰回江生的臉，可勁兒點頭：“嗯嗯嗯，不出軌，怎麽可能有別人，沒人比你好看的！”說着蔔方就栖身上嘴親吻。江生輕笑着推開，蔔方：“不知羞，都看着呢！”說着江生自己湊上去，輕輕一碰雙唇：“禮成！”

扭頭看着目瞪口呆的四個家長。江生沒有說話，偷偷的扭回頭親了親蔔方的臉頰：“色胚！”

江爸最先反應過來，咳了一聲：“你小子，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蔔爸接着反應過來：“好，給你專駐權。我怎麽覺得，我原本覺得是占便宜的事兒變成了買一送一，我還是被送的那個一…”

江媽：“說什麽借，咱們能幫你倆的肯定幫，幫不了的想辦法幫！”

蔔媽：“可不是，來，我們家的傳家寶，可別丢了！”

說着，蔔媽遞過來一只翠玉的老手镯。江生笑着接在手裏：“謝謝媽！”

蔔媽摸頭：“哎呀，這孩子多乖啊，剛剛那個古靈精怪是是誰啊？！”

江生一下紅了臉：“媽～”

大三的下班學期，過得很匆忙，寒假收假沒多久，江爸就把房産證放到江生手上，寫着江生和蔔方兩個人的名字，江生沒有問父親是怎麽做到的，是一次付清還是貸了款，父親什麽都沒有說，江生也就什麽都沒有問，家鄉的房子還沒有漲價，不像西安，六千多，家鄉市中心兩千出頭，那棟樓撐死算六百平米，能做到，就說明不需要過問。江生溝通好裝修公司，把隊伍帶到蔔爸身邊，蔔爸和江爸幫忙盯着裝修的事情。

五月，公告了江生父親辭職的事情，江爸正式閑賦，整天和江媽一起，四處轉悠，逛逛公園，逛逛街，或者逛逛菜市場，壓壓馬路，偶爾在路邊被認出，也點頭微笑，轉身離開。當然也繼續幫忙看江生的裝修等，倒是惬意萬分，也更顯得年輕了。

蔔方不停的接圖，出了不少作品，還參加了個人的比賽，得了不錯的名次，也有了名聲和固定客源。趁熱打鐵，江生帶着蔔方注冊了設計工作室，雖然暫時只有一個人，也算是步入了正軌。

江生時常西安、家鄉兩地奔波，确定裝修，确定所有瑣事，确定人員，确定注冊，江生路過那年袁明拉自己手的江邊，看着江邊石子路上羞澀親吻的中學生，自嘲的笑笑，不過是個不是緣分的人而已。江生側頭，看到遠處欄杆邊靠着的人，還是那樣，總斜斜歪歪的靠着，自己當年怎麽會覺得帥呢？江生更加喜歡 筆直的認真的站在陽光中的那個人。江生想念蔔方了。江生沒有留念江邊靠着發呆的人，轉身離開。

因為開書店的事，江生和一些同學聯系上，聽說，袁明退學了，聽說袁明結婚了。聽說袁明快當爸爸了聽說…江生聽說過很多版本，卻沒有一個與自己有關，是的，和江生有關的，只有蔔方，只有蔔方一個。

江生在街邊遇到過一次袁明。江生拿着牛奶過馬路，袁明從背後追上了，對江生微笑：“你一點兒沒變！”說着給江生遞上手紙，江生沒有接，愣愣的看着袁明，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出現：“袁明，你又在勾搭什麽人？！你王八蛋，我懷着孕，你還拈花惹草！…”江生轉身離開，袁明追了幾步，拉住江生的胳膊：“我電話沒換！”江生看着袁明：“我換了。不見。”

是的，不見，不必再見，有些人，從出現，到消失，都是錯誤。

江生帶着自己和蔔方這些年攢的小錢，和書商聯系，最終确定了供貨商，以及供貨價格，簽訂合同，付了定金，躺在出租屋的床上，這半年以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累，但是，江生累的幸福，累的開心。母親打來電話，寒暄了一番，詢問閣樓想怎麽弄。江生笑了笑，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番。挂了電話在床上翻滾了一圈。蔔方沖涼出來就看到江生在床上打滾，擡腿上床，給江生按摩：“江江，你辛苦了～”江生笑：“嗯，你也辛苦了，沒你那幾張圖，今兒還搞不定呢！”蔔方按着按着按走了心思：“江江，你這麽辛苦，我犒勞你一下呗？！”江生悶哼一聲，沒有回答，蔔方吸了吸鼻子：“江江，我這麽辛苦，你犒勞我一下呗～”江生習慣的點頭：“好！”蔔方開心的壓下身子，把睡的迷糊的人吃幹抹淨。

打包好所有的物品，兩人一起回到家鄉，站在江生挑的小樓前，江生滿意的看着眼前的樓，和蔔方牽手的手互相摸索。眼前的樓嗎，是兩個人下半輩子的住所，居所，事業所在，，以後開心在這兒不開心也在這兒了，傷心難過幸福快樂都在這裏了。這棟樓，地理位置不錯，周邊環境不錯，綠化安全不錯，裝修更是不錯，最重要的是，這樓裏，以後有自己，以及，自己掙牽着的人。江生推開門，站在門口，轉身看着蔔方，微笑的看着蔔方，張開雙手，蔔方咧開嘴笑了，幾步上前，打橫抱起江生，親吻着一步步堅定的穩定的走進他們的小樓。

四個家長從裏面打開燈，蔔方抱着江生一步步走向光明，走向未來，走進彼此。

江生看着閣樓的裝置，果然和自己想的是一樣的，江生看着兩對父母，無聲的微笑。母親來電話，江生就知道，這個，肯定是兩個母親是私房錢湊出來來祝福。家長的祝福，一定要好好收着，好好的珍視，好好的感激，好好的愛。

一百多平的閣樓被分成了幾部分，卧室很大，卧室內的衛生間很大，廚房很大，沙發也很大，江生有些害羞，兩個母親是有多麽的想得開，希望愛的痕跡布滿房間嗎？！

江生被放在大雙人床上，大紅的新被子，卧室的布置完全是當地的新房布置，唯一舊的，大概就是去年在九寨的那對同心結，好好的挂在床頭，垂在大紅的枕頭上，白皙的人在大紅中綻放，更加的徇爛，更加的妖冶，更加美，蔔方不知疲憊，江生打住：“你出去！明天開業！”

蔔方頓了頓，開口哄道：“江江，江江，你真好看！你真好看！”

江生習慣的伸手抱住呢喃的人，開業…應該沒問題的…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