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女闖大宋

第28章

城郊驿站，燈火飄搖。風清揚不停地在房間踱步，桌前坐着兩名衙役，一人道：＂風姑娘，稍安勿燥，展大哥很快就會把兇手緝拿歸案！＂

風清揚不語。門砰地一聲被打開，一道劍光如水銀流柱，直刺過來！風清揚側身避過，反手從腰際抽出雪魄劍，兩劍相交，火星四濺。

龍小蝶看清風清揚面貌，道：＂是你！＂

風清湯一劍将對方五處大穴罩于劍下，問道：＂展昭呢？＂

龍小蝶将劍隔開，道：＂交出帳本我自會告訴你！＂

風清揚一劍指向小蝶咽喉道：＂那算了！當我沒說過！＂

龍小蝶避過一劍，向門口閃去，風清揚立刻封住去路。兩人武功身法皆是一流，刀光劍影，兩名衙役無法插手。一柱香後，龍小蝶怒道：＂你在糾纏不休，休怪我不客氣！＂

＂是嗎？＂風清揚使出招玉女劍法，道：＂我好怕怕啊！＂

龍小蝶身法如電，向一名衙役發出幾枚暗器，暗器在燭光下發出幽蘭色的光芒，風清揚閃身将衙役拉開，龍小蝶一劍直指風清揚咽喉……

一只袖箭破風而來，将龍小蝶逼開，巨闕光華流轉，如銀光閃電，龍小蝶措手不及，手上多了一道傷痕。展昭星目含怒，道：＂還不跟我回去投案！＂

小蝶身形一轉，向屋頂躍去，展昭緊随其後。風清揚留在原地，并不追趕。

及至城郊，展昭一劍刺向小蝶腰部，小蝶避開後翻身落地，展昭亦落于其身側。

展昭痛心道：＂你到底為什麽處處幫助龐家？”

“因為龐家曾經助我報仇，他們是我的恩人。江湖中人，有仇必報，有恩必報，這個你如何會不明白？＂小蝶語帶譏諷道，＂是了，我忘記展護衛已經委身官場，不再管我們江湖的規矩了。”

展昭氣血翻騰，強行運功壓住道：“江湖雖有江湖的規矩，但也不能因此壞了國法。龐家觸犯國法，即使對你有恩，你也不該因此埋沒你的良心。你怎能為了一己之私，致使死者含冤，生者受苦？”

＂是！我是埋沒良心！＂小蝶怒道，“如今我落在你的手裏，你大可以将我帶回去領功了。祝展大人從此平步青雲，前程似錦！”

展昭只覺喉嚨一甜，道：＂你走吧！＂

小蝶見展昭面色蒼白，氣息不穩，知他強行解穴，真氣逆行，回想起以往朝朝暮暮，心頭一軟，拉住展昭的手道：＂師兄，我們走吧！我不理龐家的恩恩怨怨，你也不要做開封府的護衛，我們一起浪跡江湖好不好？＂

展昭心如刀絞，甩開小蝶的手，道：＂趁我現在還沒反悔，你趕緊走！＂

小蝶面對展昭的背影，一字一句的說道：“今日一別，恐怕我們就此為敵，真真正正成了陌路人。師兄，多多珍重。”說罷，轉身離去。

展昭在也按捺不住，吐出一口鮮血，扶着樹幹倒了下去……

秋日的夜晚透着絲絲寒意，風清揚獨倚窗前，一個黑影從屋頂飄然而落。風清揚苦笑一聲：“你又來做什麽？”

黑衣人猶豫了一會兒，道：“展昭在東郊的樹林裏，他氣息不穩，不太好！”

“哦！”風清揚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你不去看看？”黑衣人道。

“我為什麽要去看？”風清揚冷笑一聲道：“他想見的又不是我！”

黑衣人凄然道：“他以後都不會想見我了！”

“你這算什麽？”風清揚諷刺道，“覺得自己很可憐嗎？那我告訴你，我第一次認識展昭的時候，他被天鷹寨的人追殺，身中彩虹七夜和暴雨梨花針，右肩至右胸全是針眼，他哼也沒哼一聲，但是晚上發燒時他嘴裏一直叫着小蝶！”

“不要再說了！”黑衣人打斷。

“你不是覺得自己很可憐嗎？”風清揚冷哼一聲，“我第二次見到他在揚州，他禦前受封，回鄉祭祖，半醒半醉之間叫的仍是你的名字！酒醒後他就一遍又一遍地寫王昌齡的《芙蓉樓送辛漸》！”

“不要再說了！”黑衣人激動道，“我願放棄一切随他浪跡天涯地，他卻讓我走！”

“浪跡天涯？”風清揚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處是天涯，你不覺得你太天真了點嗎？”

“不錯！”黑衣人怆然淚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走又能走到哪裏去？我早已沒有退路了！”說罷轉身欲走。

“小蝶！”風清道叫住黑衣人，黑衣人腳下一滞，只聽見風清揚道：“你收手吧！就當是為了你自己！”

黑衣人冷然道：“我早就沒有退路了！”說罷飛身而去。

展昭只覺得胸前氣血翻騰，兩眼發黑，真氣充斥五髒六腑，恍然間只覺得一個身影輕輕落在身旁，接着便有一股暖流從腰間緩緩注入丹田，展昭強凝心神，将四下游走的亂氣收束在一處，緩緩歸于丹田。他內功深厚，直花了半個時辰，才将逆行的氣息盡數歸順。

半晌後，展昭聲音略帶沙啞，問道：“你早就猜到是小蝶了？”

風清揚嘆了口氣，道：“也不是很有把握，更何況碧玉镯隸屬龐妃。”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展昭疲憊道。

風清揚聲音中帶着一絲清冷，道：“我當時并沒有十足的把握，說出來也是徒增煩惱！”

兩人一時無語，良久風清揚攙起展昭道：“回去吧！”

兩人回到驿站，那兩名衙役迎上來，拱手道：＂展大人，風姑娘！＂又見風清揚攙着展昭，兩人皆是一臉深沉，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展昭疲憊道：＂你兩先下去休息吧！＂兩人連忙告退，風清揚見二人走遠，側身對展昭道：＂別想那麽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展昭默然，半晌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風清揚點頭，道：＂你今晚別再運功調息了！有什麽事叫我！我就在隔壁！＂

展昭點頭，不再說話，風清揚轉身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