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啊~~~,”倆人異口同聲。
小雪的敘述不谛情天劈靂,事情的發展大出張總的意外,嚴重的事肯定能想到,也希望嚴重至分手,那也是如自己所願,沒想到的是小雪、大路的态度,特別現在的大路對一切不再看重,那也就是說活着已等于死了,嚴格的說,大路也沒這麽脆弱,自抱自棄而矣,有時旁人反而覺得更嚴重。
小渺住在大姨家百無聊賴,沒有大路的日子好象已到世界末日,一起快三年了,倆人第一次出如此大的問題。小渺很想回去找大路談談,只要他承認錯誤,就原諒他,或許那個狐貍精想盡辦法勾引的呢。
大路喝完了五瓶渒酒,心情平複了很多,至少知道不是小雪搞的鬼,內心總算有點安慰,女人也不是個個很無情,特別大路認為的好朋友。張總的所為,大路從另一方面考慮也不是非常生氣了,說明他是欣賞多過搗亂,希望能成為他的女婿、他的幫手,對年青人來講也算比較高的榮譽了,何況他的女兒也是如花似玉,正值妙齡。
大路一歪一歪的走在回愛的小屋的路上想着心思,走着走着大路老覺得後面有人跟着,猛一回頭,人影一閃不見了,大路自嘲着,“喝了酒眼花,想着小渺就有幻覺。”
每次大路喝酒,小渺總跟着,她怕大路喝多了想不開,或者出意外,所以,只要大路一去小排檔,小渺總是探頭探腦。此時的小渺想過去攙扶着大路,就是下不了決心。
大路奇怪了,只要自己一回頭那個影子總是一閃不見了,大路擡起右食指放在牙齒狠狠地咬了一口,差點兒眼淚掉出來,那個疼呀,大路清醒了很多,故意加快歪歪的腳步,猛一回頭,“矣,是小渺,小渺、小渺等等我,”大路一邊喊着一邊追了上去。
大路真正體會到今天不應該喝酒,此時的腿軟綿綿的一點力都使不上,一不小心碰上一塊磚頭摔了個狗啃屎,想想小渺的無情,想想二十天的心酸,竟嗚嗚地哭了起來。
躲在電線杆後的小渺淚流滿面,“傻大路,快起來呀,不要給別人笑話你。”
周圍慢慢地圍成一堆人,七口八舌,“這個人有病吧。”“不是,不是,是喝醉了。”懂一點的人,“肯定失戀了,你們聽他在喊小渺、小渺的,肯定是他以前的女朋友。”
“你們才有病呢?”小渺再也無法視而不見,沖了過去,撥開人群,扶了扶了大路,“走,我們回家。”
“小渺,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吧,”大路傻了十幾秒,喜極而泣,也忘記了還躺在地上。
衆人哄笑着離開了。
“先起來,噢,”小渺使勁拽也沒用,“好好好。”
扶起大路,小渺招手喊了一步的士,其實,家也不是很遠,此時的大路或許喝了太多,或許太久失眠,或許愛人終于回到身邊放心了,竟昏昏地睡了過去。
安頓好大路後,小渺狠狠心掩上門走了出去,還是難以說服自己,盡管已經原諒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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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得小渺有絲絲涼意,小渺将風衣的領子豎了豎,“請問是小渺姐嗎?”
小渺打量着眼前小女孩,想不起來是誰,那晚只是遠觀,沒看清楚,小雪也仔細地打量着小渺,“怪不得大路哥哥為情所困,這個小渺姐無論氣質、長相真沒話可說,”小雪只顧欣賞小渺了,其實,人有時不僅僅是看外表的,相處久了,許多優點甚于外貎。
“你,你是?”
“哦,我是小雪,找個地方聊聊好嗎?”
第三十五、三十六章冰消疑釋
(35)
倆人相互打量着,剛才在黑暗中不是看得很清楚,小渺盡管相當疑惑,但沒有先開口,她也不認識小雪,雖然有隐隐的感覺,所以小渺在等着,她一向很有耐心。
再一次小雪感到了悲哀,有小渺這樣的情敵,可能性完全可以說等于零,除非主動讓位,這裏的想法往往不僅僅只是外貎這麽簡單,小雪長得并不比小渺差多少,有時完全是個人感覺,感覺一般來自對手從腳到頭發,甚至說整體的一個人,當然會包含諸如眼神、表情等等。
“哦小渺姐,剛才還沒說得清楚,我叫小雪,是工廠張總的女兒,也就是這次大路哥哥與你發生問題的焦點人物,”這種開場白如果不是小渺的心情問題,絕對會噴出頭先剛喝的茶水。
“這樣呀,”小渺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柔柔的眼神等待着小雪的下文,這時的小渺絕對是淡靜,有修為的人最明白,越是與情敵在一起越要表現出風度。
小雪是率性之人直來直去,不會遮遮掩掩,“小渺姐你錯怪大路哥哥了,所有的事情皆是誤會,要說責任的話,那也是我應該負的。”小雪源源本本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詳細描繪,該省略的也不會多講,就算是小女孩,對很多東西的輕重足夠了解,避重就輕的道理明白的很。
“等等,那晚我親眼看到的情景不是這樣的,你逼大路抱你?還有其它吧?”
冰雪聰明的一聽話音如夢方醒,原來是親眼所見呀,怪不得會離家出走,照理按她的性格不會小題大作得如此嚴重,“是的,小渺姐,是我逼他如果不親吻我就還會膩着他。”
小雪的解釋是這樣的,她單方面喜歡上大路,而大路告訴她有女朋友小渺,而且畢業後就結婚,他非常愛小渺,不能沒有她,請小雪不要影響他不要纏着他,希望大家是兄妹合作愉快,那天一起吃牛肉面就是将倆人的關系說清楚,大路不想讓關系拖泥帶水不明不白。分手回家的時候小雪要求大路能抱她一次。當然小雪還是沒估算小渺見到他們最後的場面。
小渺一掃陰霾心花怒放,大路确實沒有背叛自己,原先的擔憂早已九霄雲外,拉拉小雪的手,“妹妹讓你操心了,”這個小渺倒不是裝出來的,小雪的本身不是讓人讨厭的人,加上通情達理簡單單純,令小渺不由自主的喜歡,當然二十多天來的複雜情緒得以緩解也是不可忽略的重要因素。
大路睜開朦胧的眼睛的時候,第一時間扯開嗓子,“小渺、小渺,”昨晚因為小渺的出現他的心中石頭一放下,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放心的呼呼大睡,其實如果不是小雪的及時出現,問題也不會這麽輕而易舉地解決,所謂解鈴還需系鈴人,這些大路並不知曉。
“別鬼叫鬼叫的,在洗你的衣服呢,這麽臭,”小渺趕忙走進房內嗔了他一眼笑咪咪的。
“不會再離開我了吧,”大路拉過小渺的手,久違了如無骨小手,大路輕輕将小手放至自己的臉上不停地摩擦,愛不釋手。
“小雪都跟我講了,你也真是的,那晚她逼你,你就吻她,還有沒有原則呀,下次可不能這樣了,最後一次,再有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你?”畢竟是年青人,很多事兒就因為自己暴出來了,也就變得簡單了,所以人有時也不要想得太多,也不要太老江湖,否則對自己的傷害就更大了。
大路從她的話八九不離十也猜曉得差不多了,她就知道這些,以往的事沒提,大路完完全全放心了,看來小雪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待人接物還是有章法的。
“被你胡子割得好疼噢,”小渺抽回手,“先去洗個澡吃早飯吧。”
“不行,抱下,”大路還想耍賴。
小渺故意捏住鼻子,“臭死了,臭死了,再不去洗不理你了。”
“那待會兒要複習功課,”人精神爽了自然想法就多了,飽暖思*嘛。
不經風雨怎麽見彩虹,不經波折怎麽快成熟。大路和小渺經過此次事件後,感情反爾更上一層樓,倆人更是卿卿我我,如膠似膝。
大路畢業後由岳父出面弄進了田父所在的電子儀表局最好的單位第一元器件廠,如當初的設想,倆人在家人親朋好友的祝福中走入了神聖的禮堂。
對大路來說,一入元器件廠如魚得水,一路順暢,按幾年來的實踐鍛煉,加上四年的理論知識,不到半年已是技術科的佼佼者。
國企的發展有諸多的瓶頸,良好的設備、廣闊的市場前景,但是軟實力卻不怎麽樣,與設備相關的諸如模具壽命、精度、穩定性等等卻是比較差,自動化或半自動化的能力有待加強,所以大路盡情的發揮主觀能動性,進行了一此大刀闊斧的技改升級,加上朝中有人好做事,裏應外合,正好負責的項目汽車連接器成功開發,大路短短的十個月便已升至技術科副科長,在這個廠幾十年的歷史來說絕無僅有。
正好大路意氣風發之時,企業發生了革命性的逆轉。
(36)
正當大路意氣風發之時,傳來不幸的消息,工廠的主打産品接插件的三大客戶被PISS國際搶走,而新産品汽車連接器雖然成功開發出,但要打開市場尚需時日,何況在汽車領域的零件國産中高檔産品還需有個證明自身價值的過程。
工廠陷入一片恐慌之中,由于訂單驟降,廠內大多半工半休狀态,同事之間百無聊賴,三五成群的喝酒、麻将、吊金花等,反正閑着也閑着。
自從大路全身心的投入技改、開發新産品後,張總的那邊已無睱顧及,便一紙辭程了事,張總一再挽留,開出相當不錯的條件也枉然,畢竟那時內陸人的思維、心态尚未調整好,民企不是大多數優秀者的選擇,何況是不大無名的企業。
小渺在工商管理局上班比較清閑,小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條,收入還頗豐,小倆口生活質量還是相當不錯,結婚時房子、電器都是父母置辦完整,沒啥可操心的。大路的情況小渺非常理解,成功的開端并沒有好的延續,所以經常在朋友家打牌也沒太多的幹涉,企業突然的不景本身已夠大路傷腦筋的了,乘此機會讓他散散心也沒啥不可,何況工廠還有老本可吃,工資照發,只是獎金少了些。
一年了小渺還沒懷上孩子,按李母的話說,養女随母,母親都是三年才生的小渺,所以小渺只有等待。
就這樣懵懵懂懂的混着,即将97年春節到來之時收到PISS國際的誠請來信,說公司在深圳、昆山皆有大規模的設廠,仰慕大路的才幹,誠邀大路的加盟,月薪三千元,且有良好的福利。
“你說PISS太厲害了吧,連我這個小喽啰都知道,怪不得咱們竟争不過他們,這情報收集的像美國中央情報局,”大路不得不感慨,同樣的競争對手,自己的工廠僅從宣傳資料上知道別人的注冊資本、業務範圍、總部所在地等這些皮毛的信息,別人的運作模式、産品的質量、重要的骨幹人員重來就沒關心過,甚至于別人的客戶資料都未收集。
小渺并不關心這個,她希望倆人能親親蜜蜜地斯守一起不願意分開,“你不會心動吧大路,說好了,不準你走的,咱們誰也不能同誰分開,好不好?”
“只要老婆怎麽說,我就怎麽做,”大路還确實有點心動,年青人都希望事業成功,需要有發揮的平臺,不過大路也知道小渺有個好的工作,加上家裏的各方面條件很好,所以也就試探着說說。
大路偶爾間中幫那些小企業做些結構設計、模具設計的,這些零打碎敲的東東很難能展示大路的抱負,盡管錢賺的不是很少,弟弟現在的費用基本上能自理了,只是每月向家裏還是得寄點零花錢,所以金錢只是考量諸方面之一。
“是不是應該讓爸爸幫你調動工作?”小渺很擔心大路的失落。
“現在國有企業沒幾個好的,何況誰知道到時又變成啥樣,機關裏不是專業不對口,就是白費時間,浪費大好青春。”
小渺擁緊大路,生怕從身邊飛走,現在的年青人都在争先恐後的往沿海地方跑,小渺确實有危機感。小渺也不是沒考慮過,陪大路一起去深圳,但目前的工作,家裏的雙親讓小渺最留戀的,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何況小渺覺得這兩年肯定有孩子的,太動蕩對生育不太好,在異鄉舉目無親,一旦有啥事,也無人照應。
大路也處在矛盾中,也能體會小渺不安的心情,“那我就在本地的企業再看看吧,你不要太擔心,我不會随便決定的。”
這個年代,價值觀、就業觀都發生了翻天複地的變化,整個中國都在騷動中,人人自危,人人焦慮,似乎前景一片茫然。
此時的惠倩已投身在一家大公司的總部任人事特別助理,她姨父是第三大股東,惠倩的進入顯然有代表的含義,而且希望她從基層做起,來适應跨國企業的人文內涵。
惠傅很努力,加上先前的兩門外語,很快地便融入香港的社會,粵語更是流利非常,對年青人來講,語言會學得很快,環境使然不得不如此。
香港已經進入祖國的懷抱,惠倩的普通話更是如魚得水,公司的上下都培訓國語,當然惠倩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大路的情況,惠倩只知道一點點,那是大路結婚的時候邀請了莊子、小如,之後他們很少來往,惠倩也就無法再有詳細的了解。惠倩很矛盾,即失望又是安慰,至少兩個最親的人沒有因為自己而分崩離析,可是孩子沒了親身父親,又讓惠倩憂傷。
當年本來惠倩還想将餘下的課程讀完再去香港,可是當時的激情造成她的身孕,不得不提早丢下幾封信遠走他鄉,那兩年是惠倩最為疲憊的日子,也是最快樂的日子。
第三十七、三十八思念心裂
(37)
一九九四年十一月十八日楊惠倩日記。
大路哥:
我已經到了香港,一切安好!大路哥肯定想我了吧,我也舍不得離開你,千萬不要難過不要哭,男子漢大丈夫要堅強,不是我狠心失蹤了這麽快,沒有辦法,我的肚子裏已經有了你的骨肉,無論多麽困難我要生下他,那是我們愛情的結晶,也是咱們愛的見證。
你放心大路哥,我大姨、大姨父(還沒讓爸、媽知道)都非常高興,叫我安心養胎不要害怕,他們會照顧好我們母子。
大姨說,香港的社會是開放的社會,不會因為這些而招受非議,也不會有國內的諸多麻煩,再說別人都不認識我。
惠倩翻着日記本,陷入深深的思念中,一恍三年了,“大路哥你生活怎麽樣了?小渺姐也很好吧。”
一九九五年一月十五日楊惠倩日記。
大路哥,今天是我一生最難忘的一天,你知道嗎?大姨帶我去檢查,竟然是雙胞胎兒子,姨父高興得連忙又去專賣店添了一套先前一模一樣的嬰兒設備用品。
大姨纏着我要咱倆伯兒子有一個跟姨父姓,我沒同意,我說暫時先随我,以後孩子大了見了父親再改姓。要不到時太麻煩,何況你到時也會怪我的是吧。
我多想打電話給你,和你一起分享這份快樂,撥了幾次都放下了,我不能破壞你目前的生活,答應過你的,我會遵守承諾決不食言。
一九九五年二月十五日楊惠倩日記。
今天早晨,大路哥,你倆兒子踢我了,我告訴他們,“你們的爸爸叫李大路,是個帥小子,是媽媽最愛最愛的人,對媽媽最好最好的人,長大了要效順爸爸。”
兒子很懂事,跟他們聊着聊着就特別乖,動作也沒這麽劇烈了。
一九九五年三月十五日楊惠倩日記。
大路哥,咱們的倆兒子六個月了,多想讓你給他們取個名字,可是我知道那是奢望、不可能的,想來想去,還是我來取吧。
為了紀念咱們曾經生活的地方,大兒子叫楊川路,小兒子叫楊渝路好不好?讓他們永遠記住咱們相愛的地方,曾經攜手的地方。
這個名字你滿意嗎大路哥,如果你在我們母子身邊該多好呀,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也在想我吧。
一九九五年六月一日楊惠倩日記。
預産期就在這個月,大路哥好想你在我身邊,我經常幻想,咱們四口在一起生活,你抱一個我抱一個到海洋分園盡情游玩。
多想你能在我生産的時候陪在身邊,就算少活二十年、三十年我也原意,在臨盆前你能拉住我的手,我就心安了。
一九九五年六月十八日楊惠倩日記。
經過九個多小時的陣痛,大路哥咱們的兒子出來了,這倆小家夥在産房裏哭得特別響亮,我和他們說要乖點,爸爸不在身邊,不能來看我們,他們是男子漢要照顧媽媽,他們也特別懂事,竟然不哭不鬧,乖得讓我心疼。
大路哥那一刻我好後悔,真不該離開你,至少應該告訴你,他們多可憐,別人都有爸爸陪在身邊,而他們只有媽媽。
那些大夫、護士都好喜歡,說他們好帥哦,說他們爸爸肯定是大帥哥,我說是,其實大路哥你可算不上多帥,不過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最帥的,在孩子心裏他們的爸爸比華仔更英俊更潇灑。
“媽咪,羞羞羞,大人,鐘意哭,”不知什麽時候倆小家夥站在身後,說話還太流利,卻能知道他們的媽媽在哭。
惠倩一把抱過倆個兒子,左親一個右親一個,臉頰上的淚珠還挂着,“乖乖,媽媽沒哭,那是高興呢,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見你們的爸爸了,”惠倩一直用此種方設讓孩子記住大路,她也想好了,等孩滿十八周歲後,讓他們三父子見面,到那時也不用忌諱太多了。
“媽咪,爸爸,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對嗎?”小兒子也不甘示弱,剛才哥哥先說話了,自己也得表現表現。
“是的,以後帶你們找爸爸好不好?”惠倩含着眼淚,強顏歡笑地道。
“好也,好也,”倆孩子興奮地又跳又蹦。
小渺的大姨偷偷的抹着眼淚走開了。
(38)
“我說老公咱們得想想辦法,惠倩老是流淚也不是辦法,你再物色物色看有啥合她的靓仔,”惠倩大姨媽對惠倩就像親身女兒一樣,她本膝下無子女,這個姨侄女雖然為移民假假的過繼給她,事實上無論如何身份,她總是對惠倩寵愛有加。
惠倩姨父也是心疼這個姨侄女,出了不少力,最後無功而返,“至少也介紹過十個以上了吧,她不上心沒有辦法,最好還是去找她原來那個吧。”
“人家都已結婚了,”姨媽對惠倩的事比較上心,惠倩也願意跟她講。
“看看再說吧。”
在香港這種充分自由的地區,人與人的關系比較簡單,同事之間誰也不知道別人的真正狀況,除非閨房蜜友。惠倩的情況別人當然不清楚,人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又有文化,在香港的地兒還真少見。可能由于天氣、水土的緣故,中國南方的人真很少算上漂亮的,不過也有別樣的風情。
追惠倩的人不下于幾十個,偶爾惠倩也會跟他們中的佼佼者對路的吃吃飯、看看電影,也會參加一些派對,時間久了便覺厭倦,也許香港社會的簡單,也許香港人注重實用的東西,也許節奏的不同文化熏陶的差異,基本與他們很難有共同語言。
大路所在的企業趟過98年的四月了依然毫無起色,廠長及一幹有門路的中層骨幹紛紛調走,大路不是沒想過,只是沒有合适對口的單位,加上外面也有幾家小工廠的事情偶爾在做,並不是很急,至少金錢上不算少。
吃過午飯,沒啥事做的大路百無聊賴,給小渺留了紙條貼在冰箱上,“小渺,晚飯已經做好在冰箱裏,回來後在微波爐熱一下再吃,我去小董家,十二點之前回家,不要等我你先睡。”
小渺和大路都有個約定,如果外出都留個小紙條說明原因,免得彼此擔心,大路為了外面的活路配了手機,可是小渺覺得話費挺貴的,而且有時會諸如突然沒電,有些角落信號不是很好等,一般盡量不打,所以紙條的規定一直發揮着作用。
生活久了,難免平淡了許多,倆人的性生活還算有規律,但是激情很難得。小渺本是屬于理智的人,性格也較為平穩,倆人世界裏雖說偶爾産生些浪花,大多時間只是相敬如賓,平淡如水。
做完家務後小渺準備入睡,一般小渺有個習慣,十點半就寝,剛剛躺下一會兒,只聽得雷電交加,一場暴風雨毫無先兆的傾盆而下,倚窗而立,只見漫天大雨跟着大風四處肆虐,小一點的樹幹紛紛卧倒以避風頭。
小渺皺了皺眉,看了看牆上的挂鐘快十一點了,還是打個電話給大路吧,叫他不要急着回家,雨小一點再打個的,單車就放在小董的家裏。拿起電話剛撥了兩個鍵,小渺一想放下了電話,“還是自己直接去接他,也讓他稍稍感動一下,”确實現時的生活也太平淡了,孩子還不見動靜,家庭的凝聚也就不太強,想到這兒小渺反而希望雨不要停息,再大點也無仿,小渺得意的笑容浮上臉面,太久了,倆人好像兄妹。
小董家離的不是很遠,正常的情況下也就二十分鐘,下雨天略長些,小渺電招了一部的士,留下張紙條以防萬一。
“小姐這麽大雨去哪兒?”司機好象并不滿意,萬一遇上積雨的地方就慘了,小夏利質量不咋的。
“平家坡,”小渺也不多言。
平家坡的坡度很大足有三十多度,且彎曲太多,素有九曲十八彎之說,當然誇張了些,不過路很難走倒是事實。
司機開足馬力沖坡,太慢的話車爬坡吃力,小渺正沉浸在大路見到她是啥反應的一幕中,只聽司機驚恐地說聲:“不好,”一剎那,小渺只覺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便就失去了知覺。
大路提早了半小時回來,樂滋滋地打開門,今天手氣不錯贏了二百多元,明天在家買只老母雞煲湯給小渺補補身子,希望早點懷上寶寶,冰箱就在門對面,大路見一紙條過去一看楞了,“這下小渺跑空了。”大路打開電視等小渺,心想:“最多二十幾分鐘就會回來,”順手拿了只蘋果啃了起來。三十分過去了,“怎麽還沒回來?”大路打了個電話給小董,也說沒去。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路越來越感到不安,“不會出啥事吧,再等十分鐘看看,再不回來就回原路去找,”大路坐立不安,一會兒到陽臺看看,一會兒拿出一紙條先準備好,雨小了很多,大路的心随時會跳了出來,不能再等了。
大路招了部的士順着原路向小董家趕去,嘴裏默默地念道,“神仙保佑,千萬別出啥事,”“下雨天又出交通事故了,”司機随口自言自語吓得大路臉色煞白,“停、停、停,”大路跳下車往出事地點跑去,“請問同志,出車禍的是、是什麽人?”大路找了個站在路邊的警察問道,“哦,是個男司機和一個女乘客,”警察狐疑地看看大路。
大路腦袋嗡地炸開了。
第三十九、四十章渺齡杳逝
(39)
“請問那女的長得啥樣,”大路勉強站穩搖晃的身體,靜了一會兒,情緒稍微平複點能說話了。
“估摸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很漂亮、很白淨,哦,這裏還有個她的包你看看,”警察面露憐憫,輕聲輕語地道。
多麽熟悉的包,還是去年小渺的生日,大路千挑萬選親自買的,“情況怎麽樣?”大路焦急的神色讓警察為難,“你是家屬吧,應該不會太大的問題,我們派車送你去。”
“醫生請問剛才出車禍的倆人怎麽樣了?”一到急診室,大路顧不得擦汗,拽住個白大掛猛問。
“司機當場死忘,女孩子在手術室。”
大路雙手合十念念有詞,“保佑保佑小渺吧,上帝呀,小渺可是好人與人為善,千萬保佑她。”大路忽然記起尚未打電話給岳父岳母,“爸爸,麻煩你們來醫院一趟,第一人民醫院。”
“是小渺嗎?怎麽啦?”田父很着急。
“你們過來再說吧,”大路知道如果一說他們寶貝女兒的事情,弄不好他們老人家又出啥事兒,何況目前的真實情形還不太清楚。
三、四個小時了,大路像熱禍上的螞蟻走來走去,煙一支接着一支,兩手不知往哪兒放,一邊踱步,一邊搓着手。臉煞白的吓人,可能是一夜未睡覺或者太焦慮。田父突然之間蒼老了許多,摟着虛弱的嬌妻,頻頻地安慰着。田母痛苦得幾次暈厥,勸也沒用,失魂落魄的樣子讓人不堪目睹。
“誰是家屬,”一個中年大夫推開手術室的門。
大路一個健步竄了上去,抓着大夫的衣袖,“大夫,人怎麽樣了?”
“在無菌病房,仍然婚迷,能不能醒只能看天意了。”
“不過小孩流産了,兩個月左右。”
“什麽?”大路懵了,“還、還不知道能不能醒?小孩?”
還是田父沉着點,“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可以,得一個個來,換衣服消毒,不能絲毫碰觸病人。”
田母一定要第一個進去,倆男人不管怎麽焦急,只好讓着她。好象等待一個世紀,田母田父按規定一人十分鐘出來了。大路看着昏迷的小渺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小渺醒一下好嗎?我是大路呀,你看看我好嗎?就算一眼也行,懷孕了為什麽不告訴我呢?這樣的話我也不會出去了,肯定會時時地陪着你。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你來接我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真該死,是我害了你。”
大路猛捶着自己的腦袋,“小渺你要堅強,你一定不要丢下我,你答應過我的要幫我生一個和你一樣漂亮的女兒,說過的話一定要算數,不準反悔。”
“小夥子時間到了,讓病人休息吧。”
大路無奈地走了出來,“爸,你帶媽媽回去休息吧,你們要保重身體,我留在這兒就可以了。”
田父點點頭拍了拍大路的肩膀,“大路呀,自己也要注意身體,不要傷心過度,小渺不會有事的,”年長的人相對情緒平穩很多,盡管內心的痛一點兒不會他們少,但總能理智地處理,總希望結果是好的。
隔着玻璃看着滿身白繃帶的小渺,傷心的淚水一浪密過一浪,肚子餓得咕咕叫了也渾然不知,也盡量不敢離開,直至尿脹,才飛快地趕快解決了好看着小渺,期待着奇跡的發生,哪怕能動一下小手指也好。
三天了,大路飯也吃不下,把田父愁得白發多了許多,老伴很犟,一直不停地哭,而且非要來醫院守着。大路也不聽話,田父讓他回家睡覺也不聽,更是犟得無以複加。晚上就在靠背椅上對付一晚,整個人比失戀時更是削瘦得多,滿臉的風塵好似大病了一場。
本來醫院規定家人每天只有三十分鐘的探視,正好三個最親的人每人分配十分鐘,可大路不幹大吵大鬧,田父真擔心他瘋掉找到了院長讓大路上午、下午各在床邊探視十分鐘,田父理解大路的心情,從自己的時間裏勻出幾分鐘給大路,其實他的內心也想一步不離的守着寶貝女兒,就算不說話心裏也會踏實很多。
十幾天下來大路整個不成人形,身上異味濃郁,田父實在看不下去了,好言好語三番五次都不揍效,“大路你看看自己現在成什麽樣子了,男子漢大丈夫的,就算你為小渺考慮,等她醒來發現你這樣,傷情反而加重的,回去理理發、剃剃胡須、洗洗澡換換衣服。”田父第一次對大路重話,他心裏也堵得慌,老伴三天兩頭打吊針,大路又是這個樣子,雖然也有家裏的親戚幫手,但還是心力交瘁。
另一方面,田父也知道,女兒如果三長兩短,大路保不準會瘋掉,到時雪上加霜,大路雖然不姓田,但跟兒子沒啥區別。
田父的訓話大路不敢怠慢,心裏有千萬個不舍得也得走人照辦,他也不是不明白,應該振作起來,倆老人才是最可憐的,年青人更應安慰他們才是。
(40)
“大夫、大夫,她、她的手指動了,小渺手指動了,”大路發現小渺的手指微微地動了一下,欣喜若狂地奔向值班室,一不小心胯部撞在辦公桌角,疼得呲牙裂嘴,猛吸冷氣,也顧不上這麽多,拉着值班大夫就走。
大夫看看生命儀,又檢查了小渺瞳孔。
大路透過玻璃緊盯着大夫的一舉一動,緊張的瑟瑟發抖,手心、額頭汗水汩汩地流了下來,“醒來吧小渺,小渺不要再吓我了,我受不了,你就行行好吧,不要不理我,”大路的思緒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嘴唇也青紫青紫的。
“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大夫無奈又憐憫的看着大路搖了搖頭,大夫也是有血有肉之人,如此深情的小夥子還是第一次看到,常常也幫着大路祈禱,希望小渺再産生些奇跡,了卻家人朋友的希冀。
“怎麽可能?我明明看到,我明明看到,麻煩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