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28)
阿霞詳和的躺在潔白的床上,往日紅潤的臉龐煞白煞白的,眼角還挂着鬥大的淚珠。左手腕處密密地纏着白紗布,特別醒目,刺得人發暈,右手正打着點滴,灰白的嘴唇微張着,一掃以前的性感和調皮。呼吸相當的均勻,應該熟睡了。
小渺坐在床前,呆呆地注視着昔日的朋友,眼淚像一條溪流緩緩的流着,大路打開門站在她的身後才發覺,忙把右手食指豎在嘴邊,然後指指外邊。
來到樓梯口,小渺不顧一切的撲到大路的懷裏嚎啕大哭,凄凄慘慘戚戚,大路摟緊小渺的瀛弱的小身體,一會兒摸摸她的頭,一會兒拍拍她的後背,等她平靜下來後問:“怎麽回事?錘子呢?”
“今天早晨你走了後,我去找阿霞逛街,拍了很久的門都沒人答應,一扭手把,沒有上鎖我走了進去,一邊喊阿霞阿霞,那知道洗手間發出阿霞的聲音,小~~渺~~~呀,我趕快走了進去,差點兒把我吓暈,滿地是血,你知道嗎?見到血我就會發暈,好不容易跑到樓下打了120,又打了電話給我老爸、老媽、錘子,本來想先打給你的,考慮到爸媽家裏有現金,後來很快120就來了,才想起剛才沒給你留言。”小渺似乎還沒完全從驚恐中恢複過來,重點老是抓不住。
“那錘子呢?他有沒說為什麽?”
“阿霞急救後,醫生說沒大礙,刀割得不是很深,沒危險,就和我老爸取錢去了,我問他發生啥事了,他只說倆人昨晚吵架,等會兒我們一起了解清楚,要不阿霞醒來不知還要怎麽鬧呢。”
“有多少人知道?如果消息進了學校,他們倆人會被開除的,”大路知道阿霞今年要畢業了,錘子還有一年,被開除的話一切都完了。
“老爸請表姨找了院長,都打了招呼,”大路心中一塊石頭落地,感情的事可以再好好談談磋商解決。
倆人剛想推門進去,卻聽到錘子的聲音:“阿霞,你何苦呢?我們沒有将來,大家都會回到老家去,相隔一千多公裏,再怎麽樣也不可能的,你能離開你父母嗎?”
“你就這麽狠心,咱們相愛都有兩年多了,說分開就分開,你至少等将來咱們努力後實在沒辦法了再說嘛,”阿霞含着眼淚傷心地訴說。
“何況你是因為那個中文系的江蘇小老鄉吧?你不要不承認,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大家尴尬。”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關系,和咱們沒任何瓜葛。”
“錘子,不要離開我好嗎?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将來的事将來再說,或許船到橋頭自然直,讓一切随緣。”
小渺拉起大路的手,蹑手蹑腳地離開病房。
“你說他們該怎麽呢?”小渺為好友而難過,為他們的無奈而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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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霞不是說了,讓一切随緣,他們好象還有其它的問題吧,似乎他們總是回避一些東西,”大路總覺得內有蹊跷,沒這麽簡單。
小渺沉思再三,“他們這是也不是第一次了,總是吵吵鬧鬧,問阿霞也是吱吱唔唔的,咱們是不是也不要過問了,情人的事外人太難說得清楚。”
突然想起以前班上流傳阿霞外面還有個男朋友,據說已經三十好幾了,人長得很倒是很帥氣,開着一步捷達,時不時的在校門口等她,不過最近此人消失了,已經很久沒來過。
“大路,你不會到時不要我了吧,我可是生是你大路的人,死是你大路的鬼,”小渺俏皮的敲着警鐘。
到醫院後大路已經想好了,再也不和小雪來往了,随便如何,不能再傷和小渺的感情,除非小渺自己有問題。
“你和我一起回去吧,咱們好久星期天都不在一塊,我去抓只雞煲湯,給阿霞送點,給你也補補。”
大路想想也是,這段時間也太投入工作,把小渺給冷落了。
“那就回去複習功課?”
“去你的,越來越不正經,”小渺白了大路一眼,儀态萬千。
第二十九、三十章醞釀奸計
(29)
小渺煲雞湯有一手絕活,只放姜和黃酒,對當地的人來說不可思意,可是大路每次卻吃得津津有味,小渺飯量很小,撐着雙手看大路的狼吐虎咽,成就感猶然而生,男人就象孩子,千古不變的定律。
偶爾他們也會開開小竈,小倆口吃飯講得是情調,那種溫馨只有當事人才會深深地體會,小渺最喜歡欣賞大路的吃相,越猴急越開心,好像是在幫自己。
“嘀、嘀、嘀~~~~,”大路一看是錘子約喝酒,“錘子找我,咱們一起走吧,你得看護阿霞。”
阿霞最好的朋友是小渺,此處并沒其他親朋,有事自然只有錘子、小渺。
倆人點好菜,一杯一杯的幹了起來,大路深知錘子的性格,比較內向,他想說的不用你問,他不想的,你再套也沒用,所以大路只有等,一直在等。不知道的人以為倆人有毛病,也不搭言,碰碰杯一飲而盡,再夾點菜。大路已經很飽了,基本上只喝酒,有時夾點花生米。
大路的酒量經過實戰鍛煉已經有了飛躍性的進步,一般至五瓶啤酒才會稍稍搖晃,所以他不急,先整個三瓶再說。學會耐心是每個有點出息男人必備的素養,大路也不例外,三年來的歷程足以讓他對男人有個大概的了解,正因為這樣,他一直都在上升,離真正的男人并不遙遠,小渺也時常贊嘆,大路地變化有目共睹。
“老二,你說女人怎麽這麽難纏,和平分手不是最好嗎?要死要活的,自己的事情難道不夠清楚,魚和熊掌都想要,這是那門子事?”大路沉默,有時适當的沉默很有必要,特別這時錘子說話剛剛開始,只是開場白。
“你說我冤不冤?他奶奶的竟然和我戀愛時還有另外的男朋友,一直把蒙在鼓裏,兩年了,蒙了兩年,”錘子抓起酒杯一幹而盡,大路驚訝地看着他,差點忘記幫他斟滿。
大路沒想到,世事也太複雜,以為自己所發生的事夠離奇的了,想不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啊,高人那,高人那,雖然知道阿霞是情場高手,高得如此程度,差點讓大路從櫈子上摔了下來。
“我發現後她一直不承認,你說問了幾次她也該露個底,無論結果如何,我不是不懂道理之人,肯定可以理解,”其實錘子的心一直在滴血,被人情騙的體會太難接受,而且嚴格地講阿霞是他的初戀,如果不算暗戀的話。錘子對高中女英語老師暗戀了三年,現在雖然略微平淡了些,可還是在睡夢中她的音容笑貎常浮現。
性格決定命運,錘子的內向性格決定了他的單戀之苦,老師大他三年,青春洋溢,本來錘子下決心了有三百回,一考上大學就去找她,當錄取通知單在手後,錘子在老師的窗前徘徊了很久,鼓足勇氣敲門,老師并不驚訝,客氣地端上很多水果,錘子拐彎摸角表述時,老師哭了,她說她早就感覺出來了,老師也對他有好感,但年齡是恒梗在他們面前不可逾越的障礙,所以老師在前兩個月已找了個男朋友,別人介紹的,老師覺得挺合适,也希望錘子忘記曾經的想法,到大學什麽樣的女孩子都有。
前幾個月,偶然間在學校遇到個小一個年級的中文系師妹,長相很像老師,想方設法認識後竟是老鄉,從此以後錘子情又有所鐘,正好與阿霞關系從打胎起就一直吵吵鬧鬧,他提出了分手,阿霞一時想不開割脈。
大路有點後怕,如果和小渺形成這樣的局面,她會怎麽樣?想想也釋然,小渺屬于穩重的個性,并非大起大落的。
“那你們以後怎麽辦?”等錘子完全敘述結束了,大路才提出問題,時機很重要。
錘子此時的眼神很空洞,似乎看着窗外,又似乎無一物,“唉!肯定要分的,重要的是如何分?何時分?”
“對了,你有沒直接地向阿霞道出她另外的男朋友,我感覺你和她說話遮遮掩掩的,挑明點不是更好。”
“沒有,只是暗示過幾次,也不好意思挑得太明,大家也都老大不小的了,啥事兒點到就可以了,何必待會兒撕破臉呢?”
“從心理學上來說,女孩子最要的是面子,如果你想辦法讓她提出分手,會不會事情會順暢很多,也許挑明後再冷處理,誰也不要把誰當傻瓜,讓她理理頭緒,理清了也就知道你不是無情之人,只是身不由己,友好分手。”
“當然這段時間千萬甭提,休息一段再說,”大路一口氣幫好友分析得頭頭是道,本來他寧拆一座廟,不毀一門親,無奈看情況,錘子已經下定了決心,只是目前比較棘手,做兄弟的只有兩肋插刀。
錘子點點頭,拎起酒杯就和大路幹了。
“我讓小渺好好勸勸她,你也不要太急,慢慢得一切都會好的,不要再整出啥事兒,讓學校知道了就不好玩了。”
大路也暗暗下定決心,決不能再跟小雪不清不白了,即使威迫也不能上當。
(30)
金秋的傍晚氣爽神奕,微風徐徐地吹拂身上每一個細胞,激活後莫名舒坦,最好的戀愛季節,最好的唧唧我我時分。小渺挽着大路的右胳膊踩着碎步一搖一晃、不急不徐慢慢地感受收獲的腳步。
難得的浪漫散步,倆人卻默默的一言不發,小渺的感慨很多,大路的欲言又止,注定了與金秋,與柔風的背離。朋友的情傷像傳染病一樣,敲擊着現實世界的殘酷,愛是什麽?同樣讓倆人為之困惑,日日夜夜的相守、情牽,快樂時分的歡愉,為什麽總是容易破碎?總是容易覆澈。
生命不能承受太重,生命有時輕如鴻毛,是因為愛情的脆弱造成,亦或生命本身的輕渺。花樣年華的衆生,卻不能抵禦任何的風吹雨打。
人類的複雜多端同樣讓妙齡人少的你我他倍受誘惑的導拐,一步走錯的世界是如此恐怖,傷的不僅僅是當事雙方,同時讓好朋友、可親的人身心疲憊。
小渺聽完大路的講述,震驚猶如唐山大地震,半晌無話可說,思緒早已飛離腦袋,在爪窪國上空飛舞。她也聽過對阿霞的飛言閑語,但始終認為均是好事者的謠言,無聊者的快餐。
大路的目的自然是讓小渺幫助好友錘子與阿霞的友好分離,小渺的沉默讓大路覺得事情的沉重,應該說小渺絕對是個睿智的女孩,凡事總是處理得細致入微。
“大路給我點時間,等阿霞康複了我找她談談,讓錘子耐心點,不要着急,”小渺很清楚事情的複雜性,也要時間愈合他們暫時的傷痛,冒冒然處理,誰知道後果如何?
大路一直為工廠的事煩心,現在又出現這檔子事讓人操心,好在由小渺的協助,大路放心不少。
管理的導入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和田父的一席談話深受啓發,從人治轉為法制本先治人,也就是與5S聯系起來就是抓素養為先,人的習慣好了後邊的也就順理成章了。所以,大路找張總協商關于工廠完善現有的規章制度,再來導入管理系統。
那時候的民營企業本身有先天的不足,主要依賴管理成本的低廉,業務的靈活性而迅速崛起,沒有國企完善的制度,當然國企自有他的弱點,缰化的體制,松散低效率的運作,假大空的運行模式等等不一而足,但是确實有許多東西可供民營企業學習的。
随着工廠的井井有條,張總對大路更是期許有加,連嘆:“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張總明白業務、技術是自己的長項,管理不能說一竅不通,但最起碼不是自己的擅長,何況現代社會日新月異,另外時間、精力也不允許,分身乏術。
膝下只有一個女兒,也能幫上一下手,可是水平就不能太恭維了,再則自己的千金掌上明珠太勞累了也于心不忍,依目前看最好有個好女婿也不錯。
這丫頭到現在也沒找個男朋友回家,張總很着急,把周圍認識的年青人篩選個遍,合格的至多五個,不是已結婚的,或者已有女朋友。其中最看重的還是大路,從長相、學識、能力、性格、勤勞等等方面,張總試着列表打分,大路一騎絕塵,遙遙領先。大路的女朋友小渺,張總也見過一次面,相當的不錯,各方面都優于自己的女兒,如果大路是自己兒子的話,小渺應該就是兒媳最合适的人選。
張總總是長噓短嘆無計可施,張太莫名其妙,“老公近來老是嘆氣做什麽?工廠運作的不錯呀,家裏也沒有特別操心的事兒。”
“你不知道,我在為女兒的将來頭疼。”
“她還小,着啥急呢?”
“如果咱們只是普通職員,沒什麽操心的了,孩子自有孩子的世界,可是......。”
“這一攤事情,假如有個出色的女婿幫我分管,內部管理不用我操心,那麽咱們的企業也會發展快點、健康點,你看,好在大路的管理措施,工廠變得條理起來。”
張太在國企也呆過不少年頭,個中道理一點就明,“我也挺喜歡大路這孩子的,可惜~~~。”
“我就是煩這個。”
“他也沒結婚呀,只是有女朋友而矣,看得出咱家閨女也挺喜歡他的。”
“喜歡頂屁用,我暗示過他幾回了,大路的立場很堅定的。”
“要不收他做幹兒子?”
“婦人之見,幹兒子哪能如女婿,外人始終是外人那。”
“那也是。”
“老公,正常的不行,咱們可以來非正常的,如果小渺自動離開,那麽.......。”
“不好吧,讓我想想。”
第三十一、三十二章天機洩露
(31)
阿霞終于想通了,經過小渺的勸說,一切歸于平靜,當然這僅僅是表面上的,或許內心也是接受的,但這份傷痛有幾人能真正的了解,真正的體會。所謂切膚之痛,心在滴血,沒有此種經歷,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戀,豈能感同身受。
小渺沒有經歷過,應該說至目前她一切順利,大路或許有些,但他有小渺的愛,惠倩的出走,他有深深的不舍,也有心痛,卻還不至于世界末日的感覺。錘子的心态就相對複雜的多,有長松一口氣的輕松,也有被人愚弄的恥辱,同時也有些眷戀,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有好同學的哥哥照應,自然喜上眉梢。俊朗的外表,成熟的年齡,尤其善解人意,時不時的名牌時裝、化妝品無不令尚是年青少女的阿霞不顧他是已婚男人的現實而喜歡上他。
直到錘子的出現并成功戀愛後,阿霞也有欺騙不貞的歉意,所以三番五次下定決心與中年男人分手卻不能如願,那個男人威脅說如果分手将使她身敗名裂不得善終,阿霞膽怯但又抱着僥幸心理,倆人的關系一直維持着,直到幾個月之前,中年男人情有別戀,遂放手。而阿霞正慶幸之時,錘子也因為此事而分手,造成一時想不開而自殺。
可以說每個人都得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這些都是大路聽小渺說的,錘子不是多舌之人,與大路也只說個大概,看得出來他還是比較輕松的,這事本身也夠折磨人的,從阿霞住院後一個多月了才圓滿解決。大路心中放下了塊大石頭,全身心的撲到工作中去了。
小雪一如既往的幫助大路,無論是管理方面的導入還是制模過程。有的人相處越久,優點越突出,而有的人久了缺點比比皆是,大路屬于前者,所以小雪也越來越喜歡大路,在他的身邊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有過幾次機會小雪邀約大路去她家,大路總是拒絕,一來二往小雪不樂意了,總說要請小渺吃飯,個中含意不言自明,大路仍不為所動,他也想好了,愛咋咋的,反正不能如此下去,到時的局面更是難以控制。就像狼來了的故事一樣,說得多了,別人反而不相信。
這幾天小雪還真的不來幫大路了,大路起初以為小孩子嘛,性格再穩定也只能說是小孩子,生一會兒氣也就啥都忘記了,不料半個月了還是這樣,就算一個車間,沒事看到大路繞着圈走路。
“小雪今晚請你牛肉面,”大路收工早,很多事情當面鑼說清楚較好,否則讓小女孩受傷害也不是事兒,何況自己不是完全沒錯,加上大家同事,面子也不能太生分,又是少東主。
小雪見大路進辦公室心花怒放,表面上還是不冷不熱,正眼也不瞧,裝作埋頭做報表,“喲,怎麽能讓才子破費呢?”這下往常的大路哥哥也不稱呼了,似乎要劃清界限,敵我分明。
大路很好笑,真是小女孩的性格,“不去算了吧,我回去了,”以退為進,假裝挪步外走,裝的樣子倒是很逼真。
“小氣鬼,請人也不誠心,”小雪展開迷人的微笑,說話的語氣可愛之極,撩潑的大路的心一癢一癢的。
“大小姐不賞臉,咱們也不能熱臉貼~~~,”後面的話大路覺得太輕浮了點,故立即剎車,滿面堆笑的望着。
“走吧,生氣了不利于美容,”小雪這下可乖了,要不等下連在一起的機會都沒有。
黃記牛肉店并不大,不過五十平方米,窗明幾淨,色調優雅,以淡黃與淡綠為主基調,讓人寧靜中有歡快,情緒為之愉悅。
老規距人手一份香噴噴的牛肉面,小雪不僅喜歡這裏的味道,更是鐘情于這裏的環境,靠窗的是一排排火車椅,與之不同的是椅背這兒的高出三十公分,進來轉角處還有擋隔的的格屏,猶如不被打擾的小世界,你吃你的,與外面無關。
餐後的飲料必不可少,純果汁也是人手一杯,“大路哥哥,咱們還是像以前一樣吧,我不會幹擾你和小渺姐正常的關系的,”小雪以為大路約她出來,原有的關系還是得以保持,所以心情也特別好。
大路從工廠出來一直思考如何啓齒,既不傷害小雪的弱小心靈,又能把雙方的問題解決掉,以免夜長夢多,“小雪做我親妹妹吧,咱們這種似是而非的關系最終會傷害到我們的友誼,兄妹情的。”
“我不要,我不要,”小雪一聽如晴天霹靂,敢情徹底劃清界限呀。
有些聰明的人解決別人的問題似乎得心應手,思維敏捷,當自己是主角時,如墜雲霧裏不知如何是好?大路就是這種情況,碰上此種事情,着急得鼻梁冒汗,“如果你,如果你還執着的話,我,我只有離開這裏,不來這兒上班了,”大路情急之下,慌不擇路,錯打歪中。
小雪還真的傻眼了,如此的話豈不是連面也見不了,人有時在極惡劣的情形下,往往退而求其次,這也是人類的特征。小雪哭了,哭得悶天悶地,無法發出響聲,否則的話肯定給別人笑話,年青人都愛面子,大路、小雪亦然。
大路只有說些廢話安慰,廢話歸廢話,小雪在大路的唠唠叨叨的安慰中緩和了下來,“我送你回去吧。”
“大路哥哥,你回去吧,我會藏在心底的,有個要求可以嗎?”到了小雪家的拐彎處。
“什麽?”
“最後一次吻下我好嗎?”
大路有點猶豫,但最終還是迎合了上去。
(32)
大路哼着小曲兒回到愛的小屋,心情特別的不一般,周末不用說,壓在自己心口的煩心事終于塵埃落定圓滿結束,想到此時的小渺正準備兩個小菜、一瓶紅酒等着夫君的凱旋而歸,一絲笑意悄悄地浮上大路的嘴角。
“小渺我回來了,”自從大路有了鑰匙後,不再喜歡按門鈴,這才有家的感覺,而且是自己的家。
“嗯~~,怎麽烏燈瞎火,”大路自言自語,往常從來沒有這樣的,大路很納悶,“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他心想。
客廳、房間、洗後間的燈都打開了找還是沒人,大路想打個電話去田母家問問,咦,電話機旁有一封信,趕緊抽出信件打開,眼神掃了一遍暈了,“要分手,要分手,”大路驚得張大了口,再仔細的看一遍。
大路:
第一次用信的方式與你連絡,也是最後一封,首先告訴你,咱們分手吧。
三年來的戀愛今晚再也無法延續下去了,本來以為,天生我倆是最般配的一對,我一直天真的以為,你的善良、你的純情、你的體貼會讓咱們相依相偎,攜手一生,無論天涯海角永不分離。
第一次在校園遇見你,你的小聰明、小伎倆我早就明白了,看你得意的樣子真想捧腹,可是我忍得好辛苦,因為看見你的剎那,不知為什麽?我已認定你就是我的真命天子,你是我一生的依靠。
在某些方面我還是很保守的,因為太相信你,因為心有所屬,違背了當初自己對自己的承諾,說這些不是說是後悔了,大家成年人都得為自己的一切負責,并沒有誰是誰非。
你真的讓我無地自容,腳踩兩條船卻裝着若無其事,對你我已不再指望,無論什麽原因,大家還是友好的分手吧,就像當初你希望阿霞和錘子一樣。
不要再來找我,做些無謂的努力。
珍重!
小渺即日。
另:等你搬出後請将房門鑰匙郵寄給我父母。
完了,完了,大路太明白小渺的性格,她不會輕易說出一個重要的決定,一旦做出,太難回頭。大路抱着腦袋苦思冥想,“不行,我得找她談談。”
大路踉跄下樓,按響了田父的門鈴。
“哦,小李啊,發生什麽事了?剛才小渺将依服一扔沒說什麽就走了,”田父也這事兒納悶着。
“我和小渺發生一點誤會,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叔叔阿姨一定要相信我,對小渺絕對是無二心,”田母也覺奇怪,他們倆小吵架很少見,一吵陣仗大得吓死人,當然田母也是了解女兒的,與自己蠻像的,要不不出手,一出手絕對是空前絕後。
“咱們相信你,小李有什麽和小渺說說清楚,千萬不要鬧大了,”田母比較喜歡大路,希望倆人的感情不要出現波折,其實為人父母誰都一樣。
“大路你先早點休息,明天再說,小渺應該回校了,”田父知道年青人的事他們解決最好,有時插手太多,容易物極必反。
一夜的輾轉,賽過二十多年的總和,天一放亮,大路迫不及待的去了學校,溜了幾圈也不見其蹤影。好不容易找到阿霞,“怎麽沒看見小渺呢?”
“她只說請了一個月的病假,”阿霞也莫名其妙着,忽然間一個月,來了就是考試了,下學期本來就沒什麽機會見面。而且今天還是休息,小渺的能力也太大了,一個月的假竟能輕而易舉。
大路是想到問題的嚴重性,但現在才知道比她想象得更嚴重的多,小渺的失蹤讓大路再一次的忐忑,以後的愛路肯定将荊棘叢生。
唯一的辦法就是向田父田母和盤托出,得到他們的鼎力相助才能化險為夷。
第三十三、三十四章痛不欲聲
(33)
大路向田父田母陣述了事情的發展經過,聰明人當然會隐去關鍵的動作、語言,無論如何真實性還是差不離的。田父田母也就放了寬心,應該問題不是很大,稍微做些思想工作,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讓小渺知曉就可以了,剛剛小渺帶走了換洗衣物,“等她回來咱們做做她的工作,小李你就放心吧,沒啥大不了的事。”
“這是那邊房的鑰匙,我的東西已清空了,”大路還是按照小渺的指示,乖乖地将鑰匙交了出來。
田父、田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李這咋回事兒,真要分呀,”田母的心嘩地沉了下去,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分得如此清楚,證明挽回的機率小了很多,她當然有理由這樣想。
“阿姨不是,是小渺要我還給你們的,”大路也是不想如此,也是萬不得已。
“哦,不用,你還是住哪兒,又不是天大的事兒,這丫頭可能誤會太深了,”田母神情輕松了很多。
幾天了一直沒有小渺的消息,大路整個精神真的要崩潰了,工作勉強将手頭的事做完,交代張總不再接新的任務,管理導入也希望他們自己繼續。小雪異常煩悶不知大路哪根筋出亂子,竟然一抉不整,問了多少次也不知所以然。
大路依然住在愛的小屋,田父田母讓他等待小渺。大路當然很願意,而且十分的願意,以往至星期五晚才回去,現在不同了,晚晚都在小屋等待。
用酒精麻醉自己是失意人最常采用的方法,大路也不例外,平常的人說喝點小酒養生好睡,而他反而難以入眠,太多的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曾經的點點滴滴在半睡半醒之間回放,小渺的一颦一笑活現活現地就在眼前,現在的大路完完全全理解了思念的真正含義。
看着大路漸漸消瘦的臉頰、零亂的頭發、久未打理的胡須,一搖一晃的上樓,小渺的心緊縮成一團,很想沖上去扶住他,緊緊地相擁他,不要再讓自己深愛的大路受傷難過,可一想到那一晚的一瞬,兩腿如灌千斤,心也就再度裂開,分明聽到汩汩的流血聲。
呆呆的看着小屋的燈光,直至熄滅還不想離開,總有沖動敲敲門,“我回來啦,”可是,可是,那只不過小渺腦袋的一閃而過,另一種聲音又起,“是他背叛了你,是他亵du了倆人的純潔感情,是他無視愛情,”小渺淚流滿面,真想撲到母親的懷裏失聲痛苦,讓一切心傷、一切苦難讓父母知道,也許別人做得到,而小渺就是小渺,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打電話時總是輕描淡寫,說過一陣再說,先想讓自己安靜安靜。
随着手頭的工作告一段落,大路基本不去工廠了,小雪日盼夜盼,打CALL機總是不回,問父母咋回事兒?張總心裏也不好受,只是說他可能失戀了讓小雪去學校看看,多多關心他,可能一段時間後他會回來的。
“大路哥哥,我請你吃飯,”小雪在學校裏等了一個多小時才見大路,大路的形象讓小雪心疼得眼淚直打轉,“你究竟怎麽啦?”
小雪的問話讓大路氣不打一處來,心想:“假惺惺的幹什麽?”大路保持沉默,并不想多理她,也不想怪她,他知道怪有何用,發生的已發生,自己不能控制好自己,給了她錯誤的信息,何況她還是小女孩。
“失戀了也不要這樣糟塌自己,有什麽再去争取嘛,我現在就去找小渺姐,”小雪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知道小渺的蒸發。
“裝什麽裝,這不是你搞的鬼嗎?”大路再也忍不住了,以為小雪在表演。
“什麽?你說什麽?”小雪擅抖着嘴唇,兩眼一黑差點摔倒。
大路趕緊扶住小雪,“找個地方說,”他明顯地感到,小雪似乎不是裝出來的,可能她并不知情,大路真的很困惑。
“不是你告訴小渺的?”
“你難道一直以為是我搗的鬼?”
“我今天才聽老爸說的,要我照顧你,”小雪不是愚笨之人,心想:“爸媽怎麽知道的呢?”
“那張總咋知道的?”大路也開始懷疑,“有可能只是猜的吧?”大路安慰自己。
“有可能是他們,”小雪也猜不透,“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呢?不可能呀,咱們的事他們怎會知道?”
“大路過會兒打電話給你,”小雪一溜煙跑了出去。
(34)
小雪泣不成聲,現在的局面越來越糟,大路哥哥受盡了傷害,受盡了折磨,看看他的臉、他的樣子,完全同以前天攘之別,整個人完全垮了、消沉了。這難道不是我的錯?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是自己強求他的,自己又何苦呢?別人的東西再好,始終是別人的,何必強求呢?強扭的瓜不甜,古訓早已有之,自己一而再,再而三,一發不可收,對不起,對不起。
爸爸、媽媽你們又何苦呢?需要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就算成功了又如何,有一種人一旦心傷,如同行屍走肉,即便過了十年、二十年,他也不會忘記,當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後更是痛恨。
爸、媽我知道你們為我考慮,可是更多的是為你們的事業考慮吧,你們需要的一個可靠的好幫手,你們需要的是為你們的事業添磚加瓦的人,而我,需要的一個全心全意我愛的人,也是全心全意愛我的人。
張總在女兒的一再逼問下,全盤倒出,闡明了自己當初的意圖,愛女的拳拳之心一覽無遺,小雪本是孝順之人,如何重話父母呢?當然無法說出口,便一人關在房間生着悶氣。張總夫妻想不到女兒生氣成如此倒是意外,“唉!女兒真正長大成人了。”
“那咱們找小渺解釋成不成?”寶貝女兒生氣,他們還是比較緊張。
“人都失蹤了。”